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综]渣妈走开 作者:风雨琉璃 文案: 有一天,当你在为猪脚没有个好妈而难过,不平的时候,有人告诉你,你现在就是那个渣妈,你会怎么办? 要是我,很简单,疼孩子呗,只要是个有母性的人估计都会这么干!只是猪脚毕竟是猪脚,当你智商上被猪脚无限压制的时候,你还能这么淡定? 好在这智商不够,还能用情商补,可是要是情商也不够呢? 只能耍无赖了,反正孝道这东西很多时候还是很有用的对吧! 话说到这里问题又来了,凭借着孝道欺负儿子这事儿你都干出来了,那么好像和渣妈区别也不大了吧!或者你想说,这是另类的母爱?恩,这个好像也能解释,天底下各种各样的妈好像也不少呢! 内容标签:快穿 种田文 宫斗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马大姐等等 ┃ 配角:四四,杨康等 ┃ 其它: ==================   ☆、第 1 章   莫陌大小就喜欢看武侠,从初中开始,就是个武侠迷,为了这个,还曾耽误过学习,不少人都说,这孩子那真是生错了性别,就该是个男孩,谁见过女孩子怎么迷武侠的?少见吧!特别是这娃还特有侠气,什么打抱不平的事儿真心是没少干。   到了高中,大学,那更了不得了,直接就成为了一些同人文的水军,时不时的批判一下那些书里的人物,你还别说,越是这么折腾,这娃的眼神就越发的犀利,很多隐藏剧情什么的都开始往外挖了,比如这欧阳锋的不得不说的故事什么的,她直接能编出好多可能性来,从性格变化的可能,到环境因素造成的悲剧,什么样的都有,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那坏人也有可爱的一面,也有属于他们心里的正义。比如欧阳锋帮着金国,很多人都因此定义他是恶人,可是莫陌却觉得这是正常的,谁让人家是西域人士呢,人家没有义务帮助宋朝对不对?既然没有这个义务,那么自然帮谁都可以了,就看谁对他好。宋朝对他好了没有呢?没有吧,他都不知道谁看中过他,倒是人家完颜洪烈讲究,几次派人去请,还特别有诚意,礼贤下士的很呢,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帮着金国还能帮谁?换了自家也一定和他一样的选择。   就是完颜洪烈,虽然在处理包惜弱的事儿上很有些不讲究,就差没有明打明的强抢了,可是人家对杨康那个好啊,就凭着这一点,就绝对是属于真男人的,这年头,能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一步的?   莫陌对杨康那是真喜欢,甚至因为这个,做了一回的考据党,愣是查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杨康和郭靖,很可能身世成问题。   这个结论是怎么来的呢,这就要从整本书的开始说起了。   丘处机童鞋第一次和郭杨两家遇上,书里有关于这时候的节气说的很是清楚,一日冷过一日,北风呼啸,大雪纷飞的时候,那是冬天,还是刚入深冬不久,不然也不会有这一日冷过一日的说法了,这个绝对是没有异议的,对吧。也就是说,不是十一月,也该是十二月了。而这个时候,也就是丘处机为包惜弱诊脉,发现她怀孕的功夫,就算是丘处机本事再大,怎么也该有一个月的身孕才能知道是不是怀孕了吧,不然好像有些邪乎了。   然后书里又说了,过了数月,腊尽春回,包惜弱腰围见粗,就这么一句,就能看出前头的推断是正确了,春天怎么也该是农历二月中到三月了,三月春风似剪刀嘛。所以前头怎么也该是十一月上下。包惜弱怀孕的时间自然也就该是十月左右了。   而那个时候,李萍也就是郭靖的娘已经能被普通的大夫诊断出有孕,又该是几个月的身孕了?怎么看也该是两个月有了吧,那么也就是说,李萍应该是九月份问题来了书里李萍生孩子是什么时候?书里说,十月天,北方奇寒,然后李萍突然就产子了!   老天爷,九月份怀孕,十月份生孩子,这一胎居然怀了十三个月?最要命的是,在郭靖和杨康重新结拜的时候,杨康又说比郭靖笑了两个月?如此一来,包惜弱怀孕时间更长?有十四个月?从来只听说过因为这颠簸流离之苦而早产的,什么时候会变成晚生了?难道因为是猪脚所以他们享受了哪吒的待遇?   甚至莫陌觉得,杨康在金国,成为赵王府的小王爷,这金国皇家贵胄们都不怀疑他的身世,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生日的问题,毕竟三月上下的时候包惜弱被完颜洪烈弄到手,十二月生孩子,这赶一赶还是很赶得及的,正好九个月呢。怎么可能有什么问题对吧!   由此看来,莫陌在考据这两个猪脚的生父问题上,其实真的是很有道理,很权威呢!   只是再怎么权威,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她不喜欢包惜弱,非常的不喜欢。包惜弱那绝对是坏妈妈的典型了,只想着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儿子,从不想着因为她的任性,在赵王府搞天搞地的折腾什么牛家村的茅草房子,对于保护着她在这个乱世中活下来的丈夫,和儿子带来了什么样的危机。   有人说完颜洪烈这是自作自受,是他杀人抢人该受的,那么杨康呢?他也是该受的?在皇家有这么一个另类的母亲,杨康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的嘲笑吧,这一点包惜弱估计从来没有想过,她只想着自己的心情,这当娘当的还不够自私?所以莫陌很不喜欢包惜弱。   另一个包惜弱看到杨铁心就跟着走,也从没有想过这晴天霹雳一样的事情对于杨康意味着什么,没有解释,没有理由,没有任何的缓冲,就要杨康突然改变立场,认另一个头一次见面的人做父亲。这简直就是混账了。要是立场这么好改变,她当年怎么就没有立马一心一意对完颜洪烈好呢?   至于说杨康认贼作父,那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除了鄙视她莫陌感觉自己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来表示自己的态度了。或许也正是因为莫陌这样的怨念太强烈,所以有一天强烈到了她突然穿越为止,算是一下子给了她一个出一口怨气的时机。   你不是看不起包惜弱嘛?好,那就让你来当一次包惜弱,看看你能怎么办!   。。。。。。。。。。。。。。。。。。。。。。。。。。。。。。。。。。。。。。。。。。。。。。。。。。。。。。。。。。   眼睛睁开,往上看,好家伙这是哪儿?茅草顶,还有身下,粗糙的难受,手一摸,那是厚厚的稻草。明白了,莫陌一个闭眼,立马就接受了包惜弱的记忆,只是这记忆不接受还好,一接受,莫陌就感觉自己眼角有些抽抽,这都什么和什么嘛。从小不忍杀生也就算了,连蚂蚁都不舍得伤了,她眼神能这么好?连蚂蚁都能看的这么清楚?夸张,实在是太夸张了,最要紧的是,这人吃鸡肉,吃鸡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也是生命?虚伪啊!这么一个虚伪做作的女人,居然就是包惜弱?这杨铁心和完颜洪烈的眼睛都是瞎的不成?   莫陌觉得连自己的眼睛都是瞎的,亏得她以前还觉得完颜洪烈其实还是很男人的一个人,可是能看上这么一个做作女人,那在男人也是脑子有病的代言人了,只是莫陌这会儿还不知道这剧情到底到了哪一步,一时半刻还需要沉默一下,不然这会儿估计她都能寻个法子,直接走人,躲开这两个有问题的男人远一点了。和他们在一处,莫陌觉得这绝对是会拉低自己的智商的。   ☆、第 2 章   躺在床上的莫陌用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总算是把脑子里的记忆全部都接收完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莫陌发现,她的考据是真没白做。让她算对了,这包惜弱怀孕就是在十月份,而丘处机为她诊断的时候,唯一不一样的是,丘处机为她诊脉的时候不是十一月,而是十二月头上,腊七腊八冻死叫花的时候。那个时候其实包惜弱自己已经多少有些感觉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去请大夫看而已。   最最重要的是,这一会儿,也就是莫陌穿越的时候,正好是丘处机走了没有多久,这个时间点对于莫陌来说,那真的有好有坏,好的是,既然怀孕了,那么她就不用担心和杨铁心那个夫妻晚上那些事儿了,老实说,穿越什么的,莫陌不是太在意,这年头穿越的人太多,时空就是个筛子,没什么好奇怪的,她最多感觉自己潮流了一把,甚至连以后是不是回得去什么的都没多想!   莫陌从小就知道,任何事情,多想无益,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那么怎么适应,怎么努力好好的活下去才是正经,特别是在这个武侠的世界里,她更是要小心谨慎的活着,因为这里高人太多,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会送命。她还没想着用自杀的方式去寻找回去的路,所以现实些,好好的想想怎么在这里生存,将来怎么办更实际。   这会儿是一月下旬,按照书里的时间来算,离着完颜洪烈找人来杀人放火外带抓人已经没有多久了,或者是十来天,或者是一个月,这一点点的时间,一个孕妇,就是想要逃离也没法子,这杨家可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没钱的人家想要走动搬家那绝对是没什么可能的,更不用说在莫陌看来,跟着杨铁心还真是不如跟着完颜洪烈的好。就杨铁心那样的男人,连老婆孩子都不护着,一心想要讲义气,不对,是用讲义气为借口自己逃命的人,她是真心看不上。   她说杨铁心不好,逃避,那真是没有白说,想想杨铁心,就是丘处机都能因为那牛家村被拆的房子找到杨康母子,这杨铁心居然就能这么多年没有回去过,你说说他存的是什么心?还说什么行走天下,找寻妻儿和郭家母子的下落呢,连会老家寻找线索都不知道的人,能信得过?一个连老家祖宗之地都不留恋的人能有多少的情谊?   看看这一出世故里头,郭啸天死了,为什么死的,人家段天德原本说的是带走,那就是说不过是把他们关到牢里,不是没有缓和的机会,人家要的不过是把人弄走,好方便完颜洪烈抢人罢了,可后来呢?最先冲动和官兵对上的是谁?还不是杨铁心?那可是等级分明的封建社会,和官府对上,那不是想要造反吗?人家自然立马动手了,为了保持尊严也要动手啊!   这下好了吧,直接的结果就是连累了郭啸天丧命,去救妻儿吧,才没有一会儿呢,又用要救李萍母子的借口把怀孕的妻子就这么抛下了,眼睁睁的看着人被官兵追上,自己往另一边走,要莫陌说,他说不得内心深处还有那么一点点想利用妻子托住那些官兵,好让他走的顺利点的心思呢。   再说就李萍,他救到了吗?最终还不是无功而返?什么人都没有救到,四个人中三个人都遭遇了波折困苦,可就是他自己,全须全尾的一点事儿没有,最后连老家都不回去了,就这么混迹江湖了。你说他能有多大的责任心?有多少重情义的事儿干出来了?一样都没有啊!   在看看和包惜弱母子重逢之后的表现,对着杨康那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一个劲的只是知道耍耍当爹的威风,这养家糊口的事儿都没有注意,只是知道跟着别人走,听别人的话,这像是个当爹的样?真是让人怀疑!甚至因为他还最后使得包惜弱也直接死翘翘了,这两口子那就是扫把星二人组,遇上了就没有好事儿。连带的因为他们,还弄出来一个什么穆念慈许配郭靖的事儿来,弄得人家提供衣食的黄蓉小富婆不满意。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样一个一辈子没出息,对妻子没有义,对儿子没有慈的人,在书里居然还成为了正面的人物,这绝对是让莫陌很不满意的。在她想来,男人,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哪怕是大奸大恶,也该有一点闪光点,让人看得起的地方,像是完颜洪烈,最起码一个情,一个慈是绝对不含糊的,可是杨铁心呢!那是半点都欠奉。   所以莫陌在穿越成为包惜弱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哪怕是成为完颜洪烈的媳妇,也绝对不能做杨铁心的媳妇。唯一让她心里有些迟疑的就是,这郭啸天该不该救?毕竟这两口子那真的是属于被牵连的受害者。   只是她就是想救,这一时半刻的莫陌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救人,毕竟她刚来,这会儿脑子里只顾着整理记忆什么的,还没有为自己未来的道路做一个有条理的规划,所以自然更加谈不上去施展什么爱心,救助别人了。   还有一点就是,没有了郭啸天这两口子,这杨铁心还会做出丢下妻子,救助别人的事儿吗?真是不确定呢!   “弟妹,弟妹,起来了没?”   听着这声音,莫陌在脑子里一过,就知道是李萍的声音,想想记忆里的线索,就知道这会儿估计是过来探望她的,这包惜弱那就是个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明明是这么一个穷苦人家的媳妇,可这怀孕也一样能弄得惊天动地的,这都四个月的身孕了,居然还能孕吐,可不就是等着人伺候嘛!而这个心甘情愿来伺候的人,除了李萍这个实心眼的女人,还能是谁?郭靖那脑子和石头一样,说起来,也是遗传的,这郭啸天和李萍两口子,就没有一个是油滑的性子,全是直肠子不说,还都是老实头。绝对属于脑子不转弯的一类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包惜弱的性子,虽然让莫陌有些看不上,可是这样的人在人际交往中其实也是有优点的,比如这包惜弱的老爹虽然没有什么功名,可是却也识字,能读能写,属于泥腿子中的读书人,如此一来,包惜弱自然感觉自家是属于读书人家,要讲究书香人家的风度,一般二般的不和那些寻常的村妇说话,不说话,那么这八卦自然就少了,祸从口出的可能行也下降了,众人自然觉得这女子从不背后嚼舌,是个有品行的人,对她没有什么不喜的事儿了。   再一个她一心讲究学着书本网的做派,从不外出做活不说,还有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架势,在家养鸡什么的,就是她全部的活计,如此一来,和人相处时间少,矛盾自然也少,矛盾少了,说好话的人自然也就多了,所以诡异的,这包惜弱在这村子里名声居然还很不错。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包惜弱感觉不舒服之后,作为杨铁心和郭啸天兄弟相处的附带产品,李萍对着包惜弱也多有照顾,谁让包惜弱是那种一看就分外柔弱的人呢。   李萍一过来,就帮着做活,这会儿莫陌已然有些适应了这身体和记忆,忙凑过去一起动手,她可没有原身那么没脸没皮的,能躺着享受人服侍,顺带她也有心从李萍的嘴里在确认一下这村子的环境,对于包惜弱的记忆,她很有些不信任的感觉,这一个不怎么出门的人能知道多少?眼见为实才是正道呢。   说起来,这牛家村真的是很小,很小,即使是在临安附近,可是却依然不过是个简陋的村子,这宋朝在历史上虽然说的很好听,什么资本主义萌芽,什么藏富民间,可实际上,该苦的人还是一样的苦,像是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光是税赋就能让人喘不过气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村子看着地理位置不错,靠近都城,可却依然贫寒的很。   像是他们郭杨两家,即使男人身手不错,常有打猎来的东西补充出息,时不时能有些荤腥吃,却还依然住着土胚的房子,头顶上也茅草顶子,瓦片都别想有,还有衣裳被褥,也陈旧的很,让莫陌看着都有些觉得无法忍受,可即使这样,这两家也已经是村子里过得很不错的人家了,不然这包惜弱的老爹,自认读书人,也不可能把闺女嫁给杨铁心这么一个粗汉。   至于整体环境怎么样,从整个村子只有曲三家一个酒馆就能看出来,这地方经济的情况。说起那曲三的酒馆除了打酒,还饭店的功用,也算是整个村子唯一的娱乐场所了,只是在这小村子里没什么人去吃而已。难得有遇上路过的行人才能有那么一些的生意。   可就是这样,这也是整个村子最让人羡慕的人家了,因为曲三不但有三亩地,还有牛,有车,靠着借牛给村子里的人,曲三都不用自己下地,就有人帮着把地里的活计全做了,多省事儿,当然这也和曲三腿脚不好有关系,村子里人少,可是也淳朴不是。曲三不缺钱,不说别的,就是驾车做一次车马行的差事,给村子里的人当一次车夫,也能挣钱,比种地不知道强了多少去。更不用说那酒馆的酒了,附近的村子里的人都喜欢来他这里打酒。   要说牛家村,整个村子不过是二十户的人家,总人口不到一百,地也少,哪家能有五六亩田地,就是过得不错的人家了,像是杨铁心和郭啸天这样的,有几亩地,还能靠着打猎添补家用的,绝对是村中的富户,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总是去曲三家打酒吃。至于地主什么的,从头到尾愣是一个没有!日子最好的,也不过是村长家,那也不过是十几亩地的人家,一个土胚院子,只有正房是用了瓦片的人家。   没有地主的村子,这让莫陌很有些不敢置信,用一句很潮的话来说就是,这不科学,可事实就是这样。若不是这样的话,那丘处机当初过来的时候,也不至于在杨家吃酒歇脚了,这年头,道士什么的还是很好混饭吃的,道家那可是属于贵族宗教信仰的首选。   当然你要是说这和丘处机杀官被追杀有关,那么也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一般来说,道士也好,和尚也罢,他们哪怕是为了化缘,为了自己的生存,一般来说也是眼睛先往富户身上瞄的,不然他们的道观,寺庙怎么建起来?这些地方可是比官府衙门更豪华的存在呢,从这一点来说,寻常百姓真的是太不起眼了。   莫陌听着李萍说着村子里的事儿,脑子转动的飞快,她听到曲三这个名字之后,就知道这是说的谁!还不是曲灵风?那可是黄药师的徒弟,其实说起来,这黄药师的徒弟一个个都很不错,重情重义,被赶出师门之后,一个个还能不怨不恨,依然保持着对师傅的尊重。   记得有一本什么同人里头,好像这包惜弱就是嫁给了打铁的冯默风,日子过得很是平静祥和。至于曲三?这个家伙一心往皇宫盗宝,只为了讨黄药师欢心这一点很有点死脑筋。不过不得不说,他其实还是很有些用处的。就凭着他的本事,要是遇上了完颜洪烈找来抓人的人,说不得这牛家村惨案也就不会发生了。   掰着手指头算一算,黄蓉在她老娘肚子里的时候黄药师得到了九阴真经,而黄蓉出生的时候,好像这几个弟子就受到了陈玄风和梅超风的牵连被赶出来了,而这会儿,曲三已经在这牛家村住着了,杨铁心和郭啸天还说是:住了这么些年,也就是说黄蓉已经出生了,甚至有可能已经好几岁大了,而郭靖到了如今,还在老娘肚子里,哎呦,这黄蓉和郭靖居然是姐弟恋,甚至还是年纪比较大的那种,因为如果是一两岁,那么这会儿杨铁心他们就该说是这两年这样的话了。   还有第三回里头,郭靖六岁的时候,大漠上梅超风说是练习九阴真经说是十余年前开始练习,这十余年,哪怕是说十年呢,十年前他们就偷经书出逃,可不就是说黄蓉也该有十岁了嘛!这样一来,黄蓉比郭靖可是要大四岁呢。   这样一想,问题又来了,既然黄蓉比郭靖大,那么郭靖为了赶赴十八年之约,在快满十八岁的时候去嘉兴,遇上黄蓉,那时候人家黄蓉明明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甚至还娇娇悄悄的喊着靖哥哥呢,这又是怎么说?   莫陌突然感觉很是好笑,这书里的破绽多的真不是一点两点,自己推断的郭靖和杨康身世的时候那出生日子月份的问题,再加上如今这郭靖和黄蓉的问题,怎么看都觉得若是真的顺着书里的脉络去看,估计这不可思议的事儿还会越来越多。   不过不管是多少吧,有一点是确认的,那就是最起码傻姑还没有出生,虽然这也是疑点,毕竟在原著中,人家郭靖黄蓉第一次见到傻姑的时候,分明傻姑和黄蓉差不多大小,可这村子里没有傻姑这个人,也没有人说起曲三有家室就可以确认这一点了。   至于曲三什么时候死的,这个按照目前的推测来说,倒是也能知道一二,要等有了傻姑,而且傻姑还能知道生死,被因为曲三之死而惊吓成傻子,怎么也该有五六年才是,不然一个吃奶的娃娃若是没有大人,是绝对长不大的。   由此可见,只怕是五六年之后的事儿了,倒是不用莫陌去费心多想什么,唯一能让她操心的是,为了能避开未来的悲剧,她该怎么做?是不是能在曲三这方面借到力,这才是她需要关心的事儿。   虽然完颜洪烈是个不错的痴情人,对包惜弱绝对的没话说,可是毕竟这是个有点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再加上皇族的那些弯弯绕绕,实在是麻烦,真要给这么一个人的那个媳妇,莫陌还是有些接受不能的。更不用说金国未来的国运问题了,她也不想当什么国破家亡的亡国之人。所以莫陌即使感觉他比杨铁心靠得住,也没有想着要去做什么王妃。   只是在宋朝,一个不会武艺,没有依靠,还带着个大肚子的女人怎么生存,真的是很成问题的,为了这个问题,莫陌感觉自己脑子都要想破了。   “弟妹,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李萍放下手里的簸箕,一脸担忧的看着那皱着眉头的包惜弱,出声询问,倒是把莫陌的魂给唤了回来。   “啊,无事。”   不管怎么样,莫陌觉得吧郭啸天夫妻先支走,让他们远离是非之地才是眼前最大的事儿,毕竟这才是最无辜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用了整整十来天的时间,莫陌总算是把这身体和记忆都融合的差不多了,在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就好像她从来就是包惜弱一样。如此同时,对于杨铁心这个人,莫陌也多了几分新的认识。   杨铁心明明就是一个武将人家的后人,一个农夫,按说该是直肠子,该是豪爽的代言人,可事实上,却是一个很矛盾的存在。一方面他为自己杨再兴后人的身份骄傲,为自己祖上的名头自豪,感觉高人一等,可另一方面却又对文人多有崇拜,好像只要沾染上一丝的文气就能高贵很多一般。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年他娶亲的时候,首选就是包惜弱,不为别的,就为了包惜弱家那个老爹,那是一个文人。就因为包惜弱识字!   就是包惜弱手无缚鸡之力,连家中一些重活也没法子做,在杨铁心的心里,也变成了这是因为是读书人家的闺秀,和寻常妇人不同的表现,甚至为了包惜弱见不得血,干不动活,杨铁心每次打猎,还不得不在外头全部收拾干净了才回家,田地里的活计,也从来不让包惜弱去做,由此可见,在杨铁心的心里,文人这两个字的重要性。   在村子中人看来,杨铁心这样的行为是疼惜媳妇的表现,甚至有些嘴碎的还会说杨铁心那是个心细的汉子,还有人说他勤快,舍不得自己的媳妇吃苦等等,只是对于这样的情况在莫陌接受了记忆之后,却是能从一些细节和杨铁心的言语中明白,这不是疼惜,而是他心中那隐藏的自卑。   杨铁心虽然说是杨再兴的后人,可是这毕竟已经过了不少年,好几代,到了杨铁心这一辈,除了杨家枪,就是兵书都没有一本,而杨铁心自己更是只认识几个字,寻常写个书信都有些勉强,在这样的情况下,包惜弱能看的懂几本圣人之言,还能知道一些医家书本中的东西,对于杨铁心来说,那真的是很了不起的样子了,甚至有些抬不起头,感觉自己很没用。   也许就是这样的一种复杂的情绪,让杨铁心在对待包惜弱的时候也时有反复不同的表现,像是前头说的为了顾及包惜弱怕见血,看不得杀生的事儿,打猎来的猎物都在外头处理,这是贴心的,可是在家里,不和包惜弱多说几句话,甚至是不是喝醉了才回来,又是一种忽视疏离的姿态。   不仅仅是对包惜弱就是对村中的其他人,其实这样的情况也很是明显,像是郭啸天就是杨铁心关系最好的人,缘由很简单,那就是因为郭啸天和他一样,也是名将后人,身份上对等,而其他的村人则全是世代贫农,让他感觉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用现代的话来说,他感觉没有共同语言。   从这种心态上很能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这杨铁心是个对等级分外敏感的人,尊卑贵贱十分的看重,在莫陌想来,或许这也是杨铁心在这家中惨案之后,再也没有回过牛家村的缘由之一,在他看来,没有了郭啸天,这个村子中再也没有了他能说得上话的人了。官民士庶,士农工商兵,这两个在宋代很是明显的等级划分,在杨铁心身上体现的淋漓精致。虽然他连兵都算不上,可是却知道把祖宗划分到了官这个等级,让他自我感觉高人一等,同时又因为宋代文贵武贱而自觉低人一头,矛盾而又可笑,自傲而又自卑。   而他没有尽心,或者说没有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包惜弱,可能也一样出自这样的一种复杂的,矛盾的心思,对于这个明显让他感觉自卑的妻子,他的感情太过复杂和矛盾,所以迟迟不知道在对方消失在眼前之后,是不是还应该找回来。他迟疑的不是脚步,而是内心。   当然可能还有别的一些缘由,一方面他感觉这被他亲眼见着的让官兵抓走的妻子,能顺利活下来的可能性太小,不想面对死亡,另一方面也矛盾,要是活下来他该怎么面对,毕竟自己曾在那样的情况下丢下他,他有些不想面对,想要逃离的心态。更有可能是不想知道这妻子若是真的活下来,又是怎么样活下来的那种鸵鸟的心思。   要知道在宋代,对于女子贞洁是很看重的,他不知道被抓之后,自己的妻子会不会受到侮辱,而若是真的有了这样的遭遇,那么自己知道后,又该怎么面对。会不会感觉羞耻,或者已经在心里认定了,这样的情况下,这妻子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下,受到侮辱是一定的了,所以他不想再去找,免得自己带了绿帽子脸上难看。   男尊女卑,大丈夫何患无妻,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等等,一系列的谚语已经让他为自己的一切作为都找好了借口,让他心安理得的逃避牛家村的一切。所以他才能这么潇洒的在江湖中游走。   至于为什么那么多年,杨康都十八岁了他还没有再娶,也很是正常,一个漂浮不定的江湖人,有哪个正经人家的闺女愿意嫁的?所以自然只能是无妻无子,无牵无挂了。   搞明白了这一切,莫陌心里对包惜弱有了那么一点的可怜,这个被她评价为虚伪做作的女人,其实也一样是个苦命的女人,嫁了这么一个不知道保护妻小,关键时刻没有什么担当的男人,真的是女人的悲哀。平常无事之时的好,又有什么用,关键时刻不顶事儿才是真要命的。   若是从这个角度来看,倒是完颜洪烈更男人些,毕竟他在处理包惜弱的事情的时候,还是很有承担的,一个人背负起所有来自皇族的责难,那个时候一个金国王爷娶了一个汉人女子,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居然还立为正妃,为了这个汉女,居然还不娶侧室,实在是所有皇室宗亲中的异类,是要被所有人围攻的存在,而完颜洪烈居然能让包惜弱就这么呆在王府,不遭受外界任何的风风雨雨,自己一个人应对一切。由此可见他的担当了。   甚至在包惜弱莫名其妙的在王府中还建了一个茅草房子,来纪念以前的生活,前夫的时候,对于完颜洪烈来说是怎么样的一个羞辱,对外,皇室中人嘲笑他娶了一个没见识,不知道好歹的女人,对内,他还要时时被提醒,这个他呵护备至的女人,心里一直没有自己,还想着一个死人,那是怎么样的煎熬。   可就是这样,他依然对包惜弱有求必应,对杨康视若己出,甚至不奢求再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把杨康视作他唯一的继承人,这真的是很难很难的。   当然莫陌也曾经有过另外的一个推论,那就是活着这完颜洪烈其实生育有问题,把包惜弱当成了一个挡箭牌,用深情,用痴迷来掩盖自己不行的病症,用杨康来表示自己还有子嗣香火,不是生不出孩子。   这个推论还是有理由相信的,毕竟这么能忍的男人真心找不到几个,不过不管怎么说,好歹他真的是养大了杨康,好歹他让包惜弱在这个乱世之中,能锦衣玉食的活下来,即使他是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可是也不能掩盖这一个事实。除了郭啸天这个人,在这个事件中并没有其他人丧生。   而且就是郭啸天,说起来,倒是杨铁心的过失多一些,若是他不是一上来就一副大义凌然,明摆着和段天德对抗的架势,说不的这最多就是关上几年,或者是受一些盘剥和皮肉之苦。毕竟人家不过是为了把那个女人掳走而已,又不是真的要 赶尽杀绝。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段天德毕竟是帮着金国的王爷做事儿,不是为了自己的朝廷,哪怕他是为了讨好金国使节,为了银子,可是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自己的名声,他也不敢做的太过,更不敢把事儿弄得太大。他也不过是个小官,要是弄得大了,弄起了民愤,他随时都可能被当做平民愤的棋子,直接就被抛弃了,这一点傻子都明白,更不用说是个官了,再一个这年头有骨气的读书人多的是,要是让人知道了,唾沫芯子都能淹死他,他怎么敢?   你说这个情况有什么理由?这一点从他压着李萍的时候,不断的找人庇佑,不断的转换地方就知道了,在这件事儿上他真的是没有想过会弄成这样,会搞得这么大。不然怎么可能一点的后手都没有?至于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吗?   所以啊,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事儿那真是杨铁心用自己的愤愤不平直接给搞大的。郭啸天的这个仇真是不知道到底该算是谁的了。   有了这样那样的推论,莫陌或者说是现在的新的包惜弱再看到那刚打猎回来,正在院子里劈柴的杨铁心的时候,她真的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了。这真的是个让人喜欢不起来的人呢。   还有几天呢?莫陌忍不住看看外头那已经开始有了一些绿色的树木,大戏就要开锣了,她也该为自己好生的考虑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大嫂,听说你娘家小侄子过几日就要周岁了,我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这是我亲手做的小衣裳,权当是我的一份心意了,请大嫂收下。”   莫陌对于未来的那一场祸事,依然不能准确的知道时间,可是不管怎么说,该做的还是要做,比如尽量的避免无辜者丧生,虽然有时候她也会想,若是没有了这么一次的丧父,那么郭靖是不是还能成为大侠,可是不管怎么样,让她眼睁睁的看着郭啸天死去,只为了成全郭靖,那还是不能的。   想了很久,她都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最终好容易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能让她利用,就是李萍娘家,说来也巧,李萍娘家的大哥去年生了一个儿子,那是老李家的嫡长孙,生日就在二月底。可不是送上门的借口嘛,只要这夫妻两个去参加那孩子周岁的宴席,怎么也能离开上几日,哪怕她一时半刻不能确定是不是能让他们躲开这一劫,可是好歹也算是尽力了,心里也能好过些。   说白了人都是这样,不想牵连别人不一定是心地善良,很可能是求一个自我开脱的借口。好在那李萍的娘家村子离着这里有大半日的功夫,一来一去,再加上这当日的周岁宴,怎么也能支出去两三日。至于其他,莫陌还有一个连锁办法,就是委托他们帮着买些东西,想来还能支撑一日,至于再增加什么时间?莫陌表示真的是没法子了。   手里的小衣服很精致,看的李萍眼睛都亮了起来,伸手摸了一下,笑呵呵的夸赞道:   “弟妹的手艺就是好,这衣服做的,都让人转不开眼了,我怎么好意思收下,鸡留着给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正经。”   她本就是个厚道人,从没想过要沾别人的便宜,看着这明显包惜弱自己都用的上的东西,那里还会要,倒是莫陌,二话不说,直接塞到了她的手上,那一分干脆,有些让她不习惯,她还真是没有见过包惜弱这么利索的时候呢。   “大嫂怎么这么见外,若是这样,以后我怎么再好意思麻烦你,这些日子以来,你我都是有了身孕的,可惜我身子不好,总是让你这个月份更大的在照顾,若是这样的心意都不让我出,我这里怎么过意的去呢。”   说起这心意,莫陌其实很有些自得的,这包惜弱你别看她不怎么的,可是真本事还真是有一些的。像是她老爹这样的读书人,或者说自喻读书人的人,对于家中孩子的教养也有自己的要求,像是读书识字,这是其一,另一个就是女红了,按照那老夫子的话来说,不懂的女红,那简直就是丢他们家的脸面。所以包惜弱的女红很好,不仅仅是做衣服这些就是刺绣也在周边的村落中很是出挑,即使不能和那些大家闺秀,专业的绣娘比拟,可是放在外头也绝对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包惜弱对于自己的这个家,或许别的劳务做的不多,可是有一点做的还是很不错的,那就是家里人的衣裳,那基本全是她自己做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杨铁心对于这个妻子才能这么的容忍,什么都顺着她。因为他能感觉到这包惜弱不同于别的村妇的地方。   而如今,莫陌成为了包惜弱,自然也就继承了这些技能,当然莫陌做的更好,因为她更知道怎么用这些技能给自己加分,给自己社交带来方便,像是现在,就这么一套小孩衣服送出去,她明显能感觉到李萍对于自己的那种亲近,比以往那种因为两人丈夫之间的友情而结成的普通妯娌的那种亲近不同的,属于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友情。   最起码李萍能想到,这包惜弱是因为她才做了这些事儿,想着对她的晚辈好,这是给她长脸,回娘家说起来,也是她为人不错的实证。怎么可能对包惜弱不亲近。人和人之间,有来有往才能交情更深,若是总是单方面付出,即使再厚道的人也会有不舒服的时候。   听着包惜弱这样感激的话,又有这样的东西,李萍立马心中舒服起来,嘴上当然也客气:   “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好歹我是当嫂子的,照顾你也是应当应分的,你身子不好,体弱些,不像我,人结实,我做的多些也没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你要说李萍原本真的半点想法都没有怎么可能,只是如今看着这礼物,心下倒是真的感觉付出的值得了。莫陌不是包惜弱,眼色很是清明,一看李萍的脸色就知道她说的是实在话,忙接着往下引话。   “知道大嫂是实在人,是真心对我好,所以我才什么都不说,只是这东西,我可是给你侄儿的,你可不能替你侄儿拒绝,对了,你和郭大哥什么时候去你娘家?”   “这。。。原本是不准备去的,你也知道,我娘家离着这里要三个时辰的路,一来一去的很是不方便,一日内是回不来的,家中办宴席,只怕人不少,到时候不一定住的下,在一个我毕竟是有身子的,这样的场合怕冲撞了,所以原想着托人送些东西回去也就是了。”   说道这个,李萍脸上也有些踌躇,只要是女人对于回娘家总是比较在意的,可是这理由也确实很在理,人多的时候,孕妇最是要小心,能不去就不去,这附近其他村子也好,其他人也罢,遇上这样的事儿,也多半是这样处理的,就是不送礼,等生了孩子之后再补上的也不是没有。   只是包惜弱要的就是他们离开,自然要找一些必须要去的理由。   “说起来那好像是大嫂第一个侄儿吧,那可是李家的长孙呢,你不去。。。家中老人会不会不乐意?李家大哥会不会心里不舒服?要我说,最多住到亲戚家中,人多的时候避一避,露个面总是要的。在一个办宴席,荤腥总是少不得的,大哥和相公都是打猎的好手,这两日紧一紧,多弄些猎物,让郭大哥带过去,好歹也能替你大哥分担一二,还能直接算你们送的礼了,多好。”   莫陌的嘴很是灵便,这么一说,李萍立马就点头了,可不是,李萍是家中唯一的闺女,这个时候当姑姑的不去,确实让家里少了些脸面,至于那送些猎物过去,更是实在话,家中困难李萍自己还不知道?靠着那几亩地,能有多少的积蓄,遇上这样的大喜事儿若是不办又不可能,能用自己的力量,给娘家分担一二,她自然是千肯万肯的。再有这包惜弱的小衣裳,送过去别说是自己,就是爹妈哥哥嫂子脸上也必定有脸面。   哪怕是再不在意名利的人,遇上这样的事儿,也不可能什么脸面都不在意的,更别说是事关自己的亲人了。   “你说的确实在理,这么的,我回去和你郭大哥说说,若是真要去,那少不得要麻烦杨家兄弟一二了。”   听了这话莫陌就知道事情是成了一半了,和杨铁心比起来,这郭啸天才是真心疼媳妇的人,对李萍虽然说不得什么体贴的事儿,可是只要李萍提出来的事儿,他都能认真的为她着想,就是李萍娘家有事儿,也常伸手帮衬一二。想想这人在原著中临死也记着老婆孩子,就能看出他对于自己的责任看得有多重了。   “这是什么话,对了,你们要是去,我这里倒是还有些事儿要拜托,李家村离着我娘家也不远,到时候麻烦你们去我爹那里走一趟,我替他做了件袍子,帮我送过去,大嫂也知道,我娘早没了,没出嫁的时候,我爹的衣裳都是我做的,如今。。。虽说衣裳也够穿,可这到底是我这个做闺女的心意。原本让相公送也是可以的,不过这单单为了这事儿走一遭有些小题大做了些,所以,若是大嫂你们方便的话,我想拜托你们走一趟。”   这话说的,李萍立马拍拍莫陌的手,一脸的感慨,这年头,有孝心的人总是受人称赞的,包惜弱有孝心,知道给老爹做衣裳,哪怕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给娘家送东西很有些往娘家送好处的嫌疑,在这上头也没有人说她半句的不是。相反,李萍还会觉得这包惜弱很是重情义。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回去就和你郭大哥说一声,只要去,这一趟必定帮你送到,你娘家离着李家村不过是一个时辰的路而已,确实比从咱们这儿过去方便多了。”   不仅仅是方便,莫陌在李萍答应之后,心下暗暗的算计了一下,若是他们夫妻在吃了周岁宴席之后去,那么只能是在吃完宴席之后再住上一晚,第二天一早过去,等回来又是三四个时辰,如此一算,前前后后就能凑到三天,有和三天的功夫,若是凑得巧了,必定能避开那场祸事,若是还是回来了,凑了上来,那也只能说是郭啸天命中就是有这么一个杀劫了,莫陌也没有法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二月下旬的时候果然李萍说动了郭啸天准备回娘家去了,这一天杨铁心帮着郭啸天在林子里晃悠了一天,抓了三只野鸡,两只野兔,虽然这东西不多,可是到底在这乡下地方也算是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不说别的,单单是能让李家在宴席上多上一碗肉菜,这李萍也绝对能让娘家人对她多一些感激,这时候虽然猎物价格不高,可是这几样加在一起,总计也要一二百文钱,绝对不是什么小数字,抵得上寻常人家一个月的粮食开销了。   再有包惜弱给的一整套的小孩子衣裳,这一次回娘家,李萍从准备出发开始,这整张脸都是红光满面的,就是郭啸天看到来送行的包惜弱也多了几分感激的眼神。他们两口子都是实在人,谁对他们好,自然能得到他们的加倍好感。就是杨铁心也觉得有脸面,自己媳妇会做人,让他也得了好些的感激,还有他人对他媳妇手艺的称赞,更是让他有面子。男人有几个不是好面子的人。   等到这郭家夫妻两个一走人,莫陌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泄了下去。这是一种心灵上的包袱,即使她不过是个穿越而来的人,不是本身本土的,可是对于生命她一样看中,并没有因为因为这是一本书里就不在意,这或者是因为她适应力好,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也可能是因为她原本在看这武侠的时候,就习惯了代入,不管是哪一种,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死去,都不是莫陌能接受的。就是对待杨铁心,她很是不喜欢,也觉得,若是可能她情愿离得远远的,也不要用他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自由,这会让她有负罪感。   瞧着郭啸天夫妻走人了,莫陌忍不住又想着是不是把杨铁心也支开,然后自己也离开这里避一避,只要找不到人,想来完颜洪烈那边也不至于盯着不放吧。而这宋国的官吏毕竟是为金国的人做事儿,也不可能调动太多的力量来搜寻他们,只要离得远些,避开时间长了,那么事情也就过去了。   只是她这里还没有想到支开杨铁心的法子,杨铁心自己却已经闯祸了,说起来也是蝴蝶效应了,这杨铁心原本和郭啸天总是在一处,两个人打猎,去镇子上卖猎物,遇上什么不顺心的,或者是别人压价之类的,杨铁心总是容易和人起冲突,这是他性子冲动造成的,好在总是有郭啸天在一边看着他,能打个圆场,或者帮着安抚一下,所以虽然与人争吵总是有,却从没有出过什么事儿。   而这一次呢,郭啸天不在,杨铁心自己一个人正巧好运的在山里打了一头獐子,想去镇子上卖了换些银钱回来,遇上了来这附近打探消息的段天德一伙人,段天德是个什么人,那就是个贪财的小人,若不是这样,也不会为了一些银钱就帮着金国的人做事儿了,遇上了杨铁心这么一个看着就是愣头青一样的猎户,能不想着占便宜?用官身压价,那是他常做的,遇上有眼色的,说不得还能一个子都不用花就得了好处去。   可惜他遇上的是杨铁心这么一个暴脾气,几句话下来就直接杠上了,甚至这杨铁心还好死不死的习惯性把他祖上名号往外报,顺带鄙视一下段天德,这一下段天德更火了,你这什么意思了?你祖宗是英雄,所以我就是狗熊了?二话不说就想把人拿了,好生的教训一下。   杨铁心毕竟就是一个人,即使他的武艺在寻常人中也算是可以的,可是遇上了这么多人,又没有郭啸天给他挡刀的情况下,最终还是玩完了,是的,就是玩完了,原本人家段天德真的只是想着拿人,然后敲上一笔好处补偿一下收到羞辱的心灵,可是谁让杨铁心这人嘴巴太坏,太毒,说的他上火呢!一下子没有收住手,加上边上还有几个带来的兄弟受了伤,狠劲一上来,就这么当街把人给解决了。   不过他毕竟是官,脑子转的快,知道这事儿有点出格了,立马就想了招,把已经死了的杨铁心直接顶罪为侮辱官员,暴力抗法,甚至还有一个当街行凶,追杀官差,意图造反的名头。如此一来,杨铁心那真的是死了都是白死。甚至他家都面临着被一网打尽抄家入狱的可能。要是段天德胆子在大些,往上头使点银钱,甚至可能连其他亲族都会有难。   不过段天德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深究,不然他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毕竟他这也算是他自己失手造成的,当街死人,众目睽睽之下,虽然不过是在一处小镇中,可毕竟离着临安太近,一个不好,让御史知道了,自己也要陷进去,更不用说为此可能付出的银钱会很多了,所以这会儿他的想法是在其他官员不知道的情况下,不动神色的把事儿给了了,毕竟这不过是个平民,死了这么一个人,只要他家里没人没后台,抹平太容易了。   所以第一时间他就把已经死了的杨铁心说成昏迷,然后一个眼色让跟着的人把尸体抬走,按照他想的,等过上一日,用一个在牢中畏罪自尽的名头,把人往乱葬岗一丢,那么这事儿就什么事儿都没了,自己还能脱了干系。那人家中的家眷即使找到了尸首,没有仵作验尸,没有人作证,又能有什么用?就是有后台告官都拿自己没法子。   确实是没法子,莫陌这会儿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呢,这年头又没有什么手机,只能被动的等人自己回家,特别是对这么一个爱喝酒的男人,时间上更是宽容的很,只要不是不回家,那就没人关心他什么时候回来。   只是到了晚间,这杨铁心还没有回来,也没有让人带信回来打招呼,简直就像是一下子失踪了一样,莫陌这才有些着急了,毕竟是已经相处了好些时候的人,是这个身体名分上的丈夫,一家人,不可能没有半点的牵挂,忍不住在门口张望了好久,点着灯,直直的等了他一晚上没有回来,莫陌已经傻眼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儿,就是记忆里也从没有过,所以到了这会儿,可以这么说,傻子也知道必然是出事儿了,而且还必然是大事儿。所以莫陌忙在一大早的时候,就抱着肚子,一脸惨兮兮的去了村长那里,想着托他去镇子上询问。   作为一个村子的村长,权利很不小,但是责任也很多,居委会的责任,街道的责任,连着派出所的责任都是他的,特别是这么一个孕妇找上门来,村长那是连推脱都不可能,不然让村子里的人怎么看,虽然他对于杨铁心这个有些眼高于顶的小伙子也不怎么喜欢,可人不见了,他作为村长,还是要尽责的去找的,所以莫陌不过是那么摸了几滴眼泪,这村长立马就收拾了家中的牛车,往镇子上行去,甚至还让自家的媳妇陪着莫陌,生怕她有个好歹。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一家子做的实在是很到位了。   杨铁心要说也是镇子上的常客,打的猎物镇上肉铺收了这么些年,镇子上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杨铁心是谁?别人不认识,难不成这肉铺里的人也不认识?可是愣是没有一个人想着往牛家村去报信,关键时候最考验人了,就这么一条,就知道杨铁心这人的人缘是个什么样了。   就是村长一路过去询问,好些明明看到,听到的人,人家也只是说杨铁心因为和官差动手,被官府带走了,不敢多说什么,甚至行色匆匆,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最后还是从几个村长自己多年交好的熟人嘴中,村长才听全了那段天德给杨铁心定下的罪名,当场就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连着往回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没能回过神来。   反倒是莫陌更加的冷静些,在听到回来的村长说起镇子中听来的消息之后,下意识的就知道不好,因为她很明白的听到村长话里说的那个杨铁心得罪的官差,被人称为段大人,自然就已经知道这估计就是段天德了。   段天德已经到了镇子上了,那么这一场祸事还会远吗?那么自己呢,这会儿又该怎么办?在送走了眼神莫名,明显带着几分疏离神态的村长之后,莫陌很清楚她在这个村子的时间那是真的到头了。就凭着杨铁心闹出的罪名,这个家也必定不保。   所以她立马当机立断,把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连一些米粮都装好了,放到了隔壁郭家的院子里,郭家人不在,帮着看院子的人就是莫陌,想要在他们家放些东西很简单。   随即又收拾了一些衣物之类的必须品,转身就往外走,趁着村子里的人不注意,窜进了曲灵风的小酒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包惜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不过是刚走到酒馆门口,就遇上了正走出来的曲三,接下来的事儿就很好处理了,包惜弱用杨铁心曾和她说起曲三,知道曲三曾和官兵对上,是江湖人中人,应该不至于和寻常百姓一样,惧怕官府的理由,请曲三帮忙,把她送到山间的一处猎户歇脚的树屋去,甚至还要曲三帮忙去寻郭啸天回来。   至于理由,那也也是好解释,毕竟杨铁心是得罪了官兵,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孕妇,为了能保护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谨慎些,暂且避开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不用说村长打听来的罪名是那么的严重,严重到很可能会被抄家灭族,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是个有脑子的就知道该怎么做,等在家中,等人家上门抓人,那才是蠢货做的事儿。   至于找郭啸天也很是在理,总要找人去帮着打听消息,在这个时候,连村长都有心避开了,那么唯一能帮忙打听消息的人也就只剩下一个结拜兄弟一样的郭啸天了,从这里也能看出杨铁心的人缘多差了,关键时候,那真的是一个帮手都没有呢,要不是这边还有一个曲三能让人稍稍借重一下,包惜弱连自己估计都保不住。   曲三也确实没有推却的理由,不过是帮着护送一下孕妇,不过是找人而已,还是有目标的找人,不用花费什么功夫,只要走一趟就成,他能说不?最重要的是,这打探消息的危险事儿,人家也没有让他出面去做,已经是很上路的表现了,若是一个孕妇真的哭哭啼啼的上门,要他帮着打探消息,他该怎么反应?人家没有拿着知道他曾和官兵动手的事儿要挟什么,那绝对已经表明了友善的态度,就是看在都是村中邻里的份上,也不好推却。更不用说,从上一次郭啸天和杨铁心曾在他和官兵的追杀中也算是出过力这一点,他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袖手旁观。   曲灵风好歹也是黄药师的弟子,即使是被黄药师打断了腿,赶出来的,可是这一身的武功,也不是杨铁心这样的人能比拟的,就是如今这残疾的状态,他也能进入皇宫盗宝,那么也就是说他的武功怎么也在二流高手最顶端的哪一类人,而杨铁心呢,别看他把自己杨家枪说的那么邪乎,可是真要打起来,也就是个三流江湖人的水平,倒不是说杨家枪不好,一来这枪法本身就是属于战阵中的枪法,马上也好,对阵也罢,倒是可以,可是到了小巧近身作战,那么这效果直接就会下降一大截,更不用说杨铁心自身本来资质就不怎么样,水平自然更低了,如此一来,他还能有多高的水平?也就是他自己端着名将后人的架子,自以为很了不起而已。若不是这样,也不至于连一些寻常的官兵都对付不了。   包惜弱在当天中午过后,就已经到了山里那一处只有一间半大的树屋里住下,连带的,曲三还很是周全的把被褥,衣衫,粮食等一切需要的东西都给她准备齐全了。对于孕妇这么一个绝对的弱势群体,是个人都会尽力多照顾几分。   小屋很小,也很破旧,本来就不过是猎人歇脚的地方,能好到哪里去,唯一能让人称道的可能也就是这里相对比较安全,不会遭遇到什么大的野兽罢了。屋子里还有存有好些的干柴之类的过夜必须品,倒是省去了包惜弱很多的功夫。被褥什么的,自然都是从家里直接拿来的,有了这些,住上几日,先避避风头,听听消息那是足够了。也许她也该庆幸,好在这会儿已经开春,不然这地方还真是没法子住人。   有了曲三帮着找人,包惜弱心中稍稍安定了好些,若是不出意外,想来这会儿找过去,明儿他们就能过来了,到时候她也算是有了一点依仗,不至于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无依无靠的。   莫陌是个相当冷静的人,她从出事儿开始到现在每一步都很有条例,可以说在现阶段的情况下她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最好,可是很多事儿还是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首先就是郭啸天他们回来的时间,不是第二天,而是当天晚上。从一开始有一点她就错了,那就是这个时候的宴请,在寻常百姓家一般都是在中午而不是晚上,缘由也很简单,这个时候的晚上是没有电灯的,更没有什么路灯,所以为了吃饭的时候不至于昏暗的让人看不清楚菜色,或者晚上回家跌倒,大半的宴席自然都放到了中午,好让来人吃的痛快,回去的时候也顺当些。   如此一来,郭啸天夫妻的效率就起来了,当天早上先赶着去了一趟包惜弱的娘家,把包惜弱的东西送到了包老爹的手上,随即赶回去吃饭,吃完饭,在帮着收拾一二,就能立马回家,用牛车,能节约近半的时间,自然也就能赶在天黑前回来了,更不用说在半路上,还遇上了曲三,知道了这杨家的事儿,更是快马加鞭的回来了。   人还没有到村子,郭啸天就已经托付了曲三把李萍带回家去,自己直接去了镇子上,先去探听到底杨铁心是被哪一个衙门抓走的,好顺当的打听消息,若是可以,少不得用些银子,通通路子,把人保出来什么的。   而李萍也很是担心包惜弱的情况,特别是在自家看到包惜弱放在她家中的东西之后,更是着急,知道只怕情况不妙,所以包惜弱做了最坏的打算,好歹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那杨家最后的一丝血脉了。所以没等郭啸天回来,她又匆忙的上山,想要看看包惜弱,哪怕是能在一边安慰几句也是好的。   这个时候那曲三真的就成了其中最忙的一个人了,愣是被这两家子人当成了保镖使唤,他这拖着两条残废的腿,哪里能走多少路啊!真是受罪死了!好在几次都是跟着孕妇,行动能力也差,又都是没有武艺的普通人,倒是勉强也算是能跟上。只是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想要叹息,这不过是一次意外露了点根底,这关键时刻居然就成为了人家值得信任的人了,这算什么?难不成这年头,被人揪住小辫子的人反而值得信任了?   不说这边包惜弱看到李萍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只说郭啸天去探听杨铁心的消息,得知当时情况后那个郁闷啊!这杨铁心和他相交多年,是个什么脾气,他能不知道?只听这么一点周边人看到的情况就知道,必然是那些官兵想要强买,不给钱,或者是给的钱少,杨铁心不干,直接对上了。   他其实也很累的,有这么一个总是闯祸的兄弟,虽然性子直是容易交往,往日里也好相处,可是你这动不动就和旁人对上,他当润滑剂也是精力有限的好不,不过是出去为自家的事儿走了这么一遭,他就能闯出这样的祸事儿来,这一次还不知道要搭进去多少家底才能把事儿摆平了了,他们好歹实在这大宋的土地上生活的,老是和官府对着干,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这一次一个不好,很可能他们这两家人连土地都保不住,只能搬家了,可是他怎么也不想想,这会儿两人的媳妇可是都怀着身孕呢,这大着肚子能走多远?没有了那些田地,孩子出生吃什么?喝什么?最要紧的是听着这些罪名,明显人家是不想甘休的,只怕到时候卖田卖地都不一定够。   要说本来像是他们这样的身手,也不至于就缺少银钱,可是谁让他们是名将后人呢,他还好些,那杨铁心就是个犟脾气,连去贪官污吏家中劫富济贫都不肯干,生怕玷污了自家祖上的清明,若不是这样,他们的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只是这一次他只怕是要开戒了。   说起来郭啸天倒是没有杨铁心这么迂腐,实在没法子用那些贪官污吏的银钱来救人也不是做不出来,可是这老是给人擦屁股的事儿,他实在是做的有些头疼而已。   可惜郭啸天不知道这事儿已经没法子缓转了,他用了好些的银钱,打点了几个镇子上的青皮,帮着探听消息,足足等了有大半日才知道了这带走杨铁心的官员名字叫做段天德,至于他到底是属于哪一个衙门,把人又带到了哪里,一时半刻却依然不知道,而想要知道这些,还需要到镇子上,或者是直接到临安才能得到消息,而这一去,怎么也需要一二天,花销更是巨大,想到这些,郭啸天不得不先行返回村子,想着先把两个女人安顿好再说,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一次的罪名绝对小不了,只怕杨家在村子里是没法子继续生存了,与其倒时候被迫逃离,他倒是想着是不是趁着这个功夫,先把两家的地给卖了,就是不卖郭家的,也要把杨家的地卖了,好歹让人看到杨家没有了油水。没有油水的人家,官府为难起来也能稍稍轻一点,说不得反而是好事儿。   有了这么一些想头的郭啸天立马就往村子里走,要不是他想来身子好,是个学武的人,这么一整天东赶西走的,还真是不一定吃的消了。想到这些,郭啸天又一次想要摇头了,这杨家兄弟,就是会惹事儿啊,这一次把人救出来之后,自己怎么也要好生的和他说说了,都是要当爹的人了,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郭啸天一回到村子,这才猛的想起来,这包惜弱去了山上,嘴角倒是忍不住牵出了一抹的笑容,不管包惜弱是为了什么原因,能在出事儿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避到山上,把家中的东西都存到他家,就这一点,就比杨铁心聪明多了,好歹知道保存实力不是!   有了这份心想来,自己的想法,那弟妹也能理解了,想到这里,郭啸天趁着天没有黑,上了山,见了包惜弱。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郭啸天的建议包惜弱自然是认同的,说起来这杨铁心真的是个不怎么擅长整理家业的人,总计也不过是四亩的田地,和家里的那一处带个不值钱的大院子的土胚房子罢了。和郭啸天比起来,家当最起码少了近一半,要不然也不至于要打猎添补花销了。   就这一点其实在原著中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这样一个大男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到了金国比武招亲的时候落魄的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没有多少敛财的手段,连养家糊口都有些勉强。   至于卖了家业,等人救出来之后怎么办?这个问题这会儿已经不是目前能考虑的事儿了,按照郭啸天的说法就是,好歹先把人救出来,别的总能想到法子的,说白了就是郭啸天已经有了将来这两口子带着孩子靠着他家吃饭的意思了。   听到这样的话,包惜弱心下倒是忍不住一动,想到了曲灵风的头上,说起来这些人里头,也就是曲灵风最是富裕,他那个密室里别的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不少,只是那都是贼赃,不能拿出来罢了,最关键的是,包惜弱下意识的就有那么一个感觉,同样是有武艺的人,这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就她家,这一次她收拾值钱的东西出逃,能找出来的,也不过是三四两的碎银子,和三两件还算是值钱的银首饰罢了。   就是这些,这会儿她也没有法子藏着,全部都拿了出来,给了郭啸天,好歹她也算是知道,这打听消息也好,打点衙门也罢,都是需要花钱的,总不能让人家郭啸天出力还出钱吧,从官府捞人,只怕那田地卖了都不一定够呢。这会儿藏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包惜弱的利索显然有些出乎郭啸天的意料,拿到她递过来的银子,整个人都有些愣神,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往日看着有些柔柔弱弱的,没有一点用处的女人在关键时候居然能这么的果断,这样的知晓人情世故,细细的想想,从出事儿开始,这每一件事儿都处理的很是有样子,都恰到好处,从这一点看来,往日倒是小看了她。   郭啸天既然得到了包惜弱的全权委托,又有兄弟情分在,自然没有耽搁的道理,匆匆的拿了银子和地契就下了山,准备连夜就找村长,把地卖了换银子,倒是李萍被他留在了山上,这也算是他的一点小心思吧,他总有那么一种感觉,这一次的事儿好像会很大,很可能会让他承担不起,具体这感觉怎么来的,一时半刻还有些说不清楚,只是想着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让有了身子的妻子躲在山上可能更加的安全些。   他也有那么一种想法,这一次杨铁心背负上了这么一个罪名,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蹊跷?或者是他得罪了什么人?毕竟他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一个强买强卖的事儿,怎么就值得把人打了不算,还要抓走,更不用说那个罪名了,他听了都觉得背心有些发寒,每一个拿出来,那绝对都能把人收拾的死去活来。到底谁这么狠?侠以武犯禁,他还是知道的,该不是杨铁心触到了什么底线?或者伤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不管是哪一样,这一次的事儿,他都要往大了去想才好,不然只怕会被弄得凑手不及,有了这样想法的郭啸天忍不住把自家的地契也拿了出来,这一次倒不是全为了能凑钱救杨铁心,而是为了他自己,按照他的想法,若真是这样,他们一家子估计在这牛家村也没法子住了,所以不能不多做一些后手安排。   你想啊,他这一去找人什么的,很可能就在官兵面前露了脸,让人知道了他和杨铁心的关系,要是杨铁心确实得罪了大人物,或者做了什么让人除之而后快的事儿,那些人必定会注意到他,若是他们不依不饶的想要斩草除根什么的,说不得自家也要跟着倒霉。与其到时候被拖累进去,还不如一开始就先把一些可能遭受损失的地方全收起来,卖出去,省的便宜了对方。   包惜弱这是不知道郭啸天的打算,要是知道了,说不得就该竖起大拇指赞一句了得了,可不就是这样嘛,那原著中这两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弄到最后,这村子里的田地房舍,可不就是成了别人家的?只是这么一看的话,怎么看都能发现,这两家人里头,杨铁心和包惜弱绝对都是属于最没用的那一对了,就是这两家的孩子也比他们强了不知道多少去。   闲话少说,有了郭啸天夫妻,还有被动牵扯进来的曲三,包惜弱在山上日子过的倒是安心了很多,还有李萍在一边陪着她,两个孕妇一处吃喝,也没有了一人害怕之类的事儿。说起对于杨铁心的担心,这两个女人到是一句话都没有了,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一来是情况不明,二来就是李萍这会儿估计也觉得杨铁心这人实在是太会闯祸了,不过是单独一个人出去了这么一次,就能惹出这么大的事儿,实在是让人头疼。   第二天一早,郭啸天托曲三上山看一看,自己直接就出发去了县城,手里还拿着两家田地卖了之后,凑起来的银子,七七八八的不过是一百多两,就这也已经是两家能拿出来的所有的资产了。要是还要多的,那么郭啸天也真的只能去当一次劫富济贫的大侠了,只是这所谓接济的贫是自己而已。   县城里想要找个能帮上忙的人其实真心不容易,好在郭啸天虽然人忠厚,对于人情世故却并非一窍不通,在茶馆听了听小道消息,然后又花些铜钱寻了几个小叫花子问询了一二,终于找了一个在衙门中做书吏的人,用二两银子买通他去帮着打听消息。并且承诺,只要找到人,知道消息,就给十两银子跑腿钱。   衙门中书吏看着风光,是吃公家饭的,可是实际上,风光的不过是一两个差事有油水,有人求的而已,一般最底层的,最没有油水地方的书吏,日子还是很难过的,只是看着好看罢了,真要说起到手的好处,只怕还不如那县衙的牢头,所以这十两银子给出去,绝对有吸引力。   不过是一个上午的时间,那书吏就打听到了段天德的官职,人品,来历,还有常去的地方,至于那杨铁心却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不过好在还知道段天德这样的若是抓人会带到什么地方去,算是给了一个比较准确的可信的方向。   郭啸天在县城没有什么路子,即使知道了这些其实真要再往深处打听,也是没法子的,一事不烦二主,继续让这个书吏往段天德的地方去打听,甚至为了让这个明显有些不详参合进武将衙门的书吏做事儿,还给出了二十两的高价。这才算是妥当。   衙门中的人,即使不是同一个衙门,打听起事儿来也要比寻常人方便,缘由也很简单,那就是因为他们好歹也算是同一个圈子的人,和寻常的百姓不一样,这一点郭啸天知道的很清楚,不然也不至于费尽心思的找这么一个人了。即使这县衙和武将衙门还是有差别的,可是却比他重新找一个人简单。   果然,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这老书吏就找来了一个在衙门当捕快的亲戚,请那个捕快去帮着探听消息,好歹这捕快也是武人和武将衙门更加熟悉一些。也更容易打听。   宋朝衙门有一点其实很突出,那就是官吏这两个字在这里级别很是明显,等级很分明,官,那不用说了,必定是要考试出来的,哪怕是举人,那也是有功名的,最要紧的是,这些人做官,那潜规则就是不能在本乡本土当值,而吏则是相反,像是书吏,衙役,捕快,这些都是属于吏的,多半都是当地人,甚至好些都是属于小世家,像是什么捕快世家,什么几代书吏什么的,很有些父传子,子传孙这样的形势,所以要说盘根错节什么的,这吏比官更加的厉害,路子也更广一些,好些衙门中的书吏,捕快什么的,都是亲家,亲戚,想要知道些什么小道消息,寻这样的人,那真是捅到了点子上了。   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从来没有什么完美的事儿,所以在底层势力强大的同时,这样的吏员想要升级到官也特别的难。上进既然难了,那么这些人对于银钱上自然看得更加的重些,也正是因为这样,当郭啸天拿出银钱打听消息的时候,这书吏才肯干,不然谁愿意在不明情况之下得罪上官?   而那个捕快肯搭手,更多也是那书吏在知道和自家衙门无关,扯不上什么关系,不会影响自家的差事的情况下,才肯露出一丝自己的关系来,让自家的孩子也沾上些好处。   这里头的道道不是亲身经历的人那真是说不清楚,想来这也是原著中一般不扯这些事儿的缘由,真要细说了,那就不是武侠,而是官场小说了。郭啸天本来对于这些也不是太清楚,只是他毕竟不是什么傻子,当看到那捕快的时候,多少也品味出了一点味道来,猛地想到,要是真的这捕快能探听到消息,说不得这救人的事儿,倒是也能托给这一家子。   为了这么一个念头,郭啸天心里猛地放松了好些,从他开始打听消息那一刻起,他就在为怎么营救杨铁心烦恼,他又没有什么认识的厉害人物,更没有什么后台,要想从这官府手里救人实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总不能劫大牢吧,他可真是没有这样的胆子想法,好歹也是名将后人,做不出这样绿林好汉,不计后果,不重影响的事儿来。只是当着家里那两个女人的面,他实在是说不出没有办法这样的话来罢了。硬撑着往这县城走动,想要寻找一点可能。用他不太确定的念头,期待着用银子通路而已。   真是没有想到,无意中寻的这么一个只是指望能给点消息的人倒是给了他很好的启示,他不认识人,可是不代表这书吏不认识人,不代表这些衙门底层人员找不到人脉不是!今天能找到这么一个捕快去帮着探听消息,要是给的银子多一些,那么是不是那武将衙门里也能一样找到人帮着往上通路子?若是能把罪名消减下来,然后在慢慢寻个机会理由什么的,说不得这人不单能出来,自家也不用跑路了。   郭啸天越想越是觉得这法子可行,为了这将来的可能性,郭啸天立马决定好生的拢住这一家子,不单对着那书吏越发的客气,甚至在那捕快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还另外给了五两银子,作为这捕快请那衙门兵丁喝酒的酒钱。他心里觉得,要给这些人看到好处,让他们更加卖力些,那么等这消息出来后,再一次请人办事儿的时候,人家说不得也能更加利索些,好早些把杨铁心救出来,就是暂时救不出来,也好给他请个大夫,进去治治病什么的,他可是没有忘记,那镇子上的人说,杨铁心可是被打的很是凄惨,人都晕过去了,说不得受了什么伤呢。   郭啸天想的很好,路子也找的很好,铺垫的也顺当,可是这事情本身却很是让他意外,因为没有多久,那捕快回来的时候,就说那个衙门根本就没有找到有这么一个名字的犯人,这可真是让郭啸天傻眼了,这可怎么说的?明明镇子上的人都说了是他们带回来的,怎么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呢?   越想郭啸天就越是觉得不安,在人家家里团团转了半天也没有想通,倒是那个书吏说话了,还是银子有用啊,人家拿了钱,还是挺给力的,立马给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去找那一天跟着段天德一起出门的兵丁,想来只有他们才知道这到底人抓到什么地方去了。   当然这再去一趟还是要花钱的,而这个开销自然还是郭啸天出,只是人家能帮着想法子已经很不错了,郭啸天也不至于不知道好歹,自然立马又是十两银子奉上,这一天的功夫人还没有找到,二三十两银子倒是先花出去了,所以说啊,衙门这地方,没钱还真是别想沾边了。   当然,这会儿郭啸天那是真的没心思去想银子够不够的问题了,好歹先把人到底在哪儿给打听到才是正经,最重要的是,他心里的那种不好的预感是越发的强烈起来,整个人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不管是什么样的年头,有一点永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有钱好办事儿,有人好办事儿。那捕快拿了银子出门,不过是喝了一顿酒,灌醉了几个人,立马就得了消息,虽然那兵丁并不是段天德的心腹,并不知道杨铁心当时就已经死了,可是这人没有抬回来,确实知道的。   说来这段天德也是个狠人,他让手下抬着尸体往回走的路上就想好了,这人既然已经死了,要是弄回去,在找个由头爆出死亡来,说不得还要在多出一点封口费,更不用说还有暴露的危险,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一个不好容易自己阴沟里翻船,所以在路上就想解决了麻烦。   走到半路上,就给心腹打了一个眼色,按照他先头吩咐的,假装一个不小心,车上原本晕迷的犯人就暴起伤人想要逃离,随即被他的属下在擒拿中击中了要害,死了。如此一来,这杨铁心死亡的自然就顺理成章了,这属于暴力抗法,想要逃亡才会被意外击杀的,他们这一方那是半点的麻烦没有,甚至要是操作的好,往上头一说,还能得个勇猛的名头,就是有人抓住了不放,也最多是个失手的过错,没有半分可能被弄大的可能,反正这杨铁心上头有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哪一个,人家上头说不得还觉得这种能对着兵丁暴起反抗的,绝对不会是顺民什么的,很可能是个强人,甚至可能是什么匪患呢。   等着这一出大戏演完,负责演戏的人,把杨铁心的尸体马马虎虎的往乱葬岗里一丢,这事儿自然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就是有些许心中有些疑惑的,这会儿也权当什么都不知道,这年头能混的好的,一个个都是油子,深明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明白的不明白,所以一个个乐得轻松,甚至还有心撺掇着段天德将那猎物带回去给大家加餐,吃上一顿好的。还有哪一个记得那半路被丢弃的尸首。   而这捕快寻到的那几个兵丁,正是那所谓的睁眼瞎,虽然喝酒喝得不少,可是这捕快一问当时的事儿,心中立马明白了几分,只怕是那死人的家人寻人寻了过来,自然立马半真半假的把事儿说了一边,特意还点明了那人如何如何的不识抬举,硬是要和大人对上,这才被抓,抓走了还不老实,想要杀人反抗,最终害了自己云云。   这也算是给段天德把整个事儿给圆了过去,倒不是他们对段天德有多忠心,想着帮什么忙,而是他们想的更加的简单,这人都死了,你们还能怎么着?只要不是不依不饶的闹腾,害的他们受罪,那就是万事大吉。要知道这人他们可是也参与打了,弄大了到时候,上头兜不住,谁知道到时候上官们会想出什么招来,万一硬要弄个脸面,还不知道谁做替死鬼呢?可不能害了自家兄弟,更不能扯上自己,如此一来,还不如把人家家里人给糊弄住了的好。   至于继续敲诈人家?也要看看那死的是什么人。一个猎户,全部家产加在一起能有多少?还不够他们走一趟的脚钱,自然不想多事儿。当然这也是他们不知道这郭杨两家家底的情况下,要是知道他们有个百两银子以上,那倒是说不得会再伸一伸手。   最重要的是,人家能找到这捕快来找人,他们心里也有些忐忑,生怕这家人和这些世代在这县里当胥吏的人家有什么瓜葛,倒时候大家脸上不好看,所以更是能糊弄就糊弄了。   那捕快其实在听到这杨铁心已经没了的消息之后,多半也知道了这事情最终的结果,肯定最后是不了了之,什么罪名,什么求人,救人的,人都死了,还能说什么?他们衙门里每年不知道莫名其妙死多少人呢!别管他是不是冤屈,在他们这里只有活人和死人两种,其他的真心没什么区别。唯一能牵扯上的也不过是这活人说不得能多弄点好处而已。   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这事儿他们这些小人物更加不放在心上,能在这上头做文章的,那都是上头的官员,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就是这捕快来说,也一样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来帮着听消息找人的,既然人已经有了下落,那么他的事儿自然也就办妥了,能安安心心的那银子了。   果然郭啸天听到杨铁心已经死了,那脸色很是难看,但是银子却不少他的,只是多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帮着找尸首,这倒是不难,知道了在哪一带丢的自然就能找到。只是看着那郭啸天的样子,这捕快心里也有些诧异,这不是说是结义的兄弟嘛,怎么这表情有些不对呢。   确实不对,这会儿郭啸天的心里复杂着呢,一方面他对于杨铁心的死亡很是悲痛,只觉得这兄弟如此年轻,还没有看到孩子出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很是惋惜,自己好容易有这么一个兄弟,好歹能算是同命相怜,能相互说说话,相互鼓励,有个伴,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个,实在是感觉凄凉,感觉人生无常的很。可另一方面又有些恨他不争气,一天到晚的闯祸,如今闯下大祸,把自己命都给断送了,真是太不争气,另外还觉得杨铁心丢了他祖宗的脸面,连这么一些兵丁都对付不了,亏得他还是名将后人呢。   接着又想到包惜弱,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如今一转眼就成为了一个未亡人,还大着肚子,这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少不得又是他家要负担一二,如此一来,他的责任到是越发的大了起来,将来的日子只怕更是艰难。想到未来自己一人要负责两家的开销,他就感觉头疼了。   只是不管怎么样,郭啸天总是个厚道人,从没有想过就此丢开手,不去管这杨家的事儿,虽然杨铁心死的很是不靠谱,可是毕竟是他的兄弟,这找尸首,帮着下葬,办丧事儿等等,都是他这个当兄弟的责任。   这个厚道人从没有想过这些人说的话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也不去怀疑有没有假话,只是用自己往日对杨铁心莽撞的性子来看,这一切还真有可能是杨铁心自找的,不得不说,从这里也能看出这郭啸天的性子到底笨拙到了何等的地步,和郭靖那个老实头那真真就是一个样子。   郭啸天当天晚上没有回牛家村,这会儿他都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和家里的那两个孕妇说这事儿,只能想着好歹先把杨铁心的尸首找到,然后安排他入土为安才是正紧,至于包惜弱那里,他真是头疼的紧,想着是不是等着回去后,让自家媳妇慢慢的说,这如今什么都没有包惜弱的肚子要紧,那可是杨家唯一的子嗣血脉了,要是一个激动流产了,那可真是他造了大孽了,就是杨兄弟在地下只怕也没法子原谅自己。   也正是由于这郭啸天这样的心思,生生自己把自己留在县城整整两天,到了第三天找到了杨铁心的尸体,这才想着回去。   他这回是真伤心了,乱葬岗是个什么地方?那就是流浪狗之类出没的场所,寻常乞丐死了,被丢过来还给裹个草席子,稍稍遮掩一二呢,这杨铁心却光溜溜,就这么一具尸体就丢了过来,可不就是给野狗送食物的嘛,这些时日过去,早就被啃食的不成样子了,手脚都散落在各处,若不是那头颅还能看出一二来,只怕就是郭啸天也忍不住这散乱已经只剩下些白骨的人到底是谁了。   一口薄皮的棺材,郭啸天一边哭,一边寻找着尸体的骨架,这乱葬岗尸首真心不少,好几次他都差点把别人的尸体放到那口棺材里去,最后还是那捕快看不过去了,好歹挣了人家不少的银子,所以帮着请来了一个衙门中的老仵作,帮着收敛尸骨,让郭啸天给了人家二两银子。   要说来了一个仵作,要是这尸体刚丢过来的时候,那铁定能看的出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死的,毕竟尸斑这东西做不了假,在一个还能看伤口什么的,也能知道这致死的缘由,可偏偏人死了已经好几天了不说,还被也够啃食了这些日子,别说是伤口了,就是血肉都几乎全没了,还能看出什么来?只要不是毒死的,到了这白骨阶段,那几乎就没有什么差别了。所以,这唯一的一次可能可以看出杨铁心死的蹊跷的时机,也就这么错过了。   也许杨铁心就是命中注定,那就不是个寿终正寝的命,或者是莫陌过来穿越后,那一股子对于杨铁心的怨念增加了他遭受厄运的契机,这才有了这暴尸荒野,尸骨不全的悲惨后事。只是这确实也实在是太惨了一些,想想能让那捕快都感觉凄惨,就知道这到底有多触目惊心了,可偏偏你还不能把这事儿牵扯到别人的头上。   说那些兵丁的不是?不该死了都这么糟蹋人,还没通知一声家属,让人来收尸?可人家说了,那是匪徒,是和官府对着干的匪徒,人家没有牵连家人,就已经算是很仁慈了,难不成还让人家当官的给你一个贫民百姓风光下葬不成?说起来不来通知家人还是你赚了呢,还是人家当官的不想多事儿,费心思去找这犯人的户籍,不然说不得你家家里人也一个个要倒霉。家产也别想保住了!   所以这事儿扯不上兵丁,至于说这野狗不该吃这尸体?人家就是靠着这个活着的,你一个人能和野狗讲道理?所以说到底,那就是你杨铁心实在就是这么一个命格,郭啸天除了哭这兄弟实在是太过凄惨之外,那真是没有什么别的可想了,这会儿唯一想的就是,这尸首收拾整齐了之后,那是一定要把这棺材盖给钉死了,可千万不能让家里的女人看到,不然只怕是要吓到了她们,特别是包惜弱,说不得就可能悲伤过度什么的,那可就糟了。   等收拾好了尸首,郭啸天又在县城买了些香烛,纸钱之类丧葬用的东西,这才雇了辆牛车晃晃悠悠的往牛家村行去。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回去的时候,另一边的段天德,这会儿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手下人不少,在郭啸天开始找人寻找杨铁心尸首的时候,就有想要奉承的兵丁过来报告了这人的事儿,知道是死在自己手上的那人的亲友。   他也担心这人是个二愣子,去县衙告状什么的,让人盯了一阵,等来消息说是个明白人,知道是那人自己的过错,没有纠缠不清的意思,这才稍稍放了心,可不久又传来了请了仵作的事儿,他心里又是一紧,如今他正开始帮着金国的王爷做事儿,正是找人的要紧时候,凡是很是讲究隐秘,生怕让人寻他的不是,误了他挣钱的大业,自然紧张了一阵。   等知道那杨铁心的惨状,知道那仵作去的作用,倒是莫名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为了一点猎物,弄死人这事儿他虽然不会认错,可是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弄大发了,有些内疚,对他来说,他是官,是不可能对这些小民认错的,这是原则问题,至于别的?只要人家识趣,他自然也不会没事儿找事儿,在去寻人家的不是,权当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当然,为了他这个难得起来的内疚感,他还特意寻了几个兵丁过去打了招呼,让人家这运尸体的车子能在县城顺当的过去,不至于被人在收了不该收的乱七八糟的费用。暗地里算是让自己心安了一些。   而郭啸天呢,在一路回去的路上,那是相当的不平静了,就这么一件小事儿,不过是来卖点猎物,居然能整出这样的大事儿,搭上一条人命,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更不用说,为了找杨铁心,从头到尾的花销了,他细细的算了一下,已经整整花销出去了七十两,也就是说杨家的那些家底算是彻底的完了,这还不算,听着那捕快的意思,人家那个和杨铁心发生冲突的官如今正好有事儿,所以没有寻他们家中其他人麻烦的意思。可是人家现在不来寻事儿,不代表未来想起来了不来,更不用说,有时候这官不用自己来寻麻烦,哪怕是他已经忘了这事儿,也绝对会有想要怕马屁的人来寻他们的不是用以讨好这些官员。   所以最终只怕他们还是没法子继续在这牛家村生活了,搬家已经成了必须。而搬家这事儿是最花销银钱的,他算计着就是搬到最近便的地方,只怕也要不下五六十两,毕竟这是两家人呢,不可能真的变成一家。这样一算,这能剩下的银子就更少了,而这些银子又能买多少田地?未来家计艰难已经是必定的不说,他还要想着这两个孕妇将来生产,养孩子的花销,他一脸的愁苦啊!   郭啸天越想越觉得自己悲催,这两家人就他一个男人,这日子可怎么过?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起了去曲三酒馆吃酒,和曲三说说的念头,说起来,这件事儿他好像除了和曲三唠唠嗑,诉诉苦,还真是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自己怎么就能过的这么惨呢!   人最是不禁念叨,这牛车才进村子,郭啸天就看到了曲三,忙对着他招手,而曲三在看到那棺材的第一时间,这眼睛就瞪圆了,他是真没有想到,不过是去寻人,去衙门打听消息,居然就这么运了一具棺材回来,不用说他也知道,这里头必然是杨铁心,这事儿实在是太突然,突然的他也有些不敢置信了,想想那个还在山上避难的孕妇,曲三感觉,实在那真的是个可怜的不能在可怜的女人,就是那个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娃。   等听到郭啸天说起这打听来的事儿,他对着那已经躺在棺材里的杨铁心,也忍不住起了一点复杂的心思,按说这人死如灯灭,就是有再大的不是,也该闭口不谈了,可是想想这人,家里妻子还怀着孩子,居然就能这么冲动,和人官兵对上,这人该莽撞到什么程度啊!实在是太没有责任感了!可随即一想他最后的遭遇,又忍不住感觉凄凉,死后都不得安生,这也实在是太惨了些。   这是头一次,曲三感觉自己和郭啸天这么一个老实头居然连叹气都叹在了一个地方,频率相同了起来,莫名多了几分亲近。也许这也是杨铁心对于这两个他在村子中唯二能说的上话的人做出的最大的贡献了,让这两个男人多少多了一个伴。   不过事情还没完,这丧事总是要人操办的,所以这怎么告诉包惜弱如今倒是成为了这两个男人最为难的事儿了,谁都觉得难以开口,毕竟那可是一个孕妇。当然最终这事儿还是需要李萍去办,谁让人家曲三是光棍呢!   ☆、第 10 章   包惜弱听到李萍带来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在得知杨铁心被抓之后,她知道这一次杨铁心估计会受些罪,可是在她的心里,想的最惨的也不过是在大狱里遭一些毒打什么的,就像是那些什么电视里放的那样,甚至可能还差点,毕竟这时候没有辣椒水之类的辅助工具,能运用的手段有限,把人用鞭子打个半死,已经是很厉害的惩罚了,可她愣是没有想到,居然直接就能死了,还是悄无声息的死了,连个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这一会儿的莫陌只有一个想头,什么是社会进步,对于死亡态度的转变,或许就是社会进步,在现代,怎么可能有这个样的事儿发生?听听李萍过来说的话,就知道这死了居然连上告都不占理,谁让杨铁心占了一个率先挑衅官府的由头呢!死了都是白死啊!   想到这些,莫陌忍不住整个人都打了一个寒战,这时代,她好像是很弱势的一方呢,要是自己一个不注意,是不是也会遭遇到一样的命运?若是这样的话,好像自己最好的生存方式就是避开这些官宦势力比较集中的地方生活才是正理了,不然她很可能莫名其妙就死了。她这穿越过来也可以算是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次她可是想好好地活着的。   想到这些,莫陌忍不住转过头,用一种惊恐,茫然的姿态对着李萍说道:   “嫂子,我,我,我该怎么办?”   她其实问的是将来该怎么生活,这会儿她还沉浸在对于未来的恐惧之中,而看到李萍的眼里,那含义就不一样了,她看到的是,这么一个怀孕的小妇人,对于突然变成了寡妇,对于未来生活的无助。心中忍不住怜惜之心大起,眼睛里那泪水猛地就往下掉,一个劲的说道:   “我可怜的弟妹啊,放心啊!还有我们呢,总不至于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还有孩子,也还有他大伯帮着照看呢,你别怕,别怕啊!嫂子知道你心里苦,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   想哭?她为什么想哭?对了,杨铁心死了,自己是寡妇了,是该哭的,莫陌这会儿才算是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该有的状态,倒不是她冷血,对于杨铁心的死亡关注度不够,伤心不够,而是她毕竟是个穿越来的灵魂,对于杨铁心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感情还真是真心的没多少,在这个时候,更加关注自己的生存问题,那绝对是人之常情。   至于杨铁心,虽然对于他的死,莫陌很意外,而且多少也感觉似乎这里头有一些自己蝴蝶的问题,可是说到底,这事儿能发生,不是她能控制的,而更大的原因倒是反而在杨铁心自己的身上,谁让他这脾气实在是不让人喜欢呢,谁让他就是那么一个会惹祸的胚子呢,你看郭啸天都第一时间相信是杨铁心自己闯祸就可以看出他这脾气毛病多么的众人皆知了,在这个样的情况下,要莫陌多点内疚,负罪感,还真是不容易呢。   好在莫陌反应速度还算是快,感觉到自己心态有点问题,不太符合目前情况,所以立马又开始低头装伤心了,就这么愣愣的坐着,让人感觉整个人没什么生气,哭不出来的情况下,这样的状态其实最容易受人理解,人家就一个想法,那就是打击太大了,整个人都木了呗。   “别怕啊!咱们现在就在这里住着,天气开始暖和了,在这里住着也不怕冷,嫂子陪着你,至于别的,咱们等着杨兄弟的事儿办好了再说啊!”   李萍看着包惜弱这样子,心里一阵阵的发酸,一个女人,有了孩子,正是开始憧憬未来美好日子的时候,有家有业,有父有子,可偏偏,却来了这么一个打击,成了寡妇不说,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成了遗腹子,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可不就是让人绝望了吗。   也许包惜弱这样的状态很是让这些人担心,或者是害怕那些兵丁们再来找些什么麻烦,所以杨铁心的丧事儿上的事儿,基本上包惜弱是没什么插手的地方,全让郭啸天他们给包圆了,也就是披麻戴孝的事儿,包惜弱躲不过,只是这一来,倒是让莫陌有了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儿,因为郭啸天已经说了,想要避开麻烦最好的法子就是搬家,当然,这让孕妇搬家是不怎么靠谱的,所以这整体搬迁的事儿,基本定在了孩子出生之后。至于搬去哪里,一时半刻还没定,反正先凑钱呗,搬家总要凑点搬家费什么的,这会儿两家人的银子可是真心不多了,全散出去了不是。   倒是包惜弱的娘家来人的时候给她带来了五两银子,算是帮扶,让莫陌很是吃惊,想想那原著里,对于这包惜弱的娘家,基本上是什么话都没有啊!这包惜弱能想着牛家村那茅草房子,愣是没想着还有个娘家,弄得莫陌还以为这包惜弱对娘家没什么感情,或者说,这包惜弱娘家对包惜弱不好呢,可如今看来,人家还是很不错的,要知道这包家老爹也不过是一个村里私塾的老书生,能有多少的积蓄?家里还有儿子,也不可能把全部私房都给了出嫁的闺女,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给出这么点银子,已经很让人吃惊了。   这年头银价还算是不错的,一两银子基本上能抵得上两贯,‘贯’这是宋代的货币单位,一贯也就是一千文,也能称之为一吊,所以五两,基本上就是十贯钱了,而这个时候一石白米,在二贯上下,一石就是一百二十斤,这样一算,就是五石,六百斤米上下,这样的数量,对于一个守寡的妇人来说,单单是吃的话,能吃两年,当然除了米,日常生活不可能没有别的需求,什么盐啊,油啊,或者是其他的必需品,可就是都算上,这五两银子,怎么也不算是小数,已经基本上能让她顺顺当当的过上一年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包家人对于这个可怜的成为了寡妇,将来还要带着一个遗腹子的出嫁闺女,真的可以算是很厚道的做法了,就是郭啸天夫妻得知之后,也觉得这弟妹的娘家人很是不错。虽然没能直接接回去什么的,可是考虑一下如今这世道的风俗,倒是也能理解,毕竟是新丧了男人,还要守孝三年,这样的情况下,接到家里,那真是有些尴尬,住在包家,吃住用着包家,给杨家守寡,没哪个娘家能愿意的对吧,毕竟丧家有晦气,随便不能登别家的门可是老话了。   而莫陌呢,在感受到娘家的善意之后,忍不住又吐槽了好几遍包惜弱,你说你真是个白眼狼啊,这么好的娘家爹,兄弟,自己发达了,吃香的喝辣的了,也没见着给自己娘家谋取多少的好处,从这个角度来说,包惜弱还真不是个东西,自私的可以啊!   (包惜弱在墙脚默默地种蘑菇委屈,人家不想牵连娘家,不想让娘家人知道自己居然投敌好不!)   不管怎么说吧,好歹这还是让莫陌看到了未来生活的美好的一面了,好歹还有个娘家可以指望,只要将来好生的搬家,避开这个灾祸集中地,美好的生活还是可以期待的。   为什么说这里是灾祸集中地呢,这个也很是可以理解,你只要想想在原著中,这个牛家村在多少个场景里出现就清楚了,欧阳克死在哪里的?郭靖和黄蓉疗伤的时候在哪里的?傻姑是在哪里找到的?反正这牛家村,这曲三的小酒馆,后面是场景不断啊!也不知道是不是金大大怕麻烦,或者是体谅那些演员场景道具什么的,工作不容易,想要给他们减轻工作量。反正这地方就是总出现在书里就是了。   杨铁心的丧事很简单,这一来毕竟如今的杨家真心没什么银钱了,想要置办的好些也不可能,二来也是不想惹人注意,万一再让人惦记上,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只想着早些让人忘了有这么一家子才好呢。   这会儿最是郁闷的其实不是别人,让人想不到的是,最郁闷的人居然是段天德,缘由也很简单,因为他找不到包惜弱了。寻遍了整个牛家村,甚至是周边的村子,愣是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人,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原来吧,他是接到了金国给的消息,说是在这个牛家村里,有那么一个妇人,很是出众什么的,让金国的贵人看中了,想要弄走,(人完颜洪烈也不是傻蛋,不可能说自己被人救了,这不是暴露了自己秘密来宋朝探听情报的事儿了嘛,所以不暴露身份,不暴露缘由,这是肯定的。)   对于这些官员来说,这强抢民女什么的,在大宋都不少人干,哪怕是街面上的混混头子,做这样勾当的也不少,别说是有权有势的人了,等级摆着呢,多一个金国的人,真是没什么好稀奇的,甚至段天德还不无恶意的想着,是不是金国女人长得实在抱歉,这才导致了,咱们大宋一个乡下种地的民妇在金国贵族眼中居然也成为了美女了?   找一个没身份,没地位,没后台的村妇,让自己多一笔意外之财,还不会涉及到什么原则问题,又能讨好了金国的贵族,牵上一条曲折的升官的线,这样的事儿,只要是个官,只怕都会做的飞快,有钱不赚那才是傻子,所以在这一点上,人家段天德,还真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过。   可明明应该是十分容易的事儿,到了这会儿怎么就没有了完成的可能了呢?他倒是找人去村子里探听过消息,询问那个金国贵族提供的关于特别善良,长得很有些柔弱的女人的消息,可偏偏这村子里的人却总是摇头不语。   人家村子里的人能言语嘛,这村子里刚出了一个因为得罪官兵死了的人,你说说他们能不警惕?就是知道他们问的很可能就是包惜弱,这会儿也不会胡乱说出去啊,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杨铁心的事儿,牵扯到这么一个可怜的寡妇呢,造孽啊,都是寡妇了,还有个遗腹子,这要是再被抓,这一家子可就一个都没了,老百姓同情弱者的本性让他们下意识的闭了嘴,最关键的是,这杨家的田地,房产,村子里基本上大家都凑钱买了,这要是杨铁心的事儿还没完,抓到了包惜弱再牵扯,岂不是整个村子全扯上了?事关自己的性命问题,村子里的人难得有了一次全民统一意见的时候,愣是权当没有包惜弱这么一个人。   至于杨家的田地?房产?那不是全改了所有人的名字了吗,一时半刻的也没人知道了不是。这时候的地契什么的,分为红契和白契两种,红契那种是在衙门等记的,就是地契没了,也能到衙门补登计,把地找回来,很实在,可问题是这实在事儿是要花银子的,还是要不少的银子,所以一般没几个钱,或者不舍得花这笔钱的人,田地买卖那基本上用的都是白契,也就是只有地契的地址,没有具体主人的那种,谁拿着地契,谁就是主人,这样的田地要是没了地契,或者遇上灾祸,逃难之后,想要再把地要回来那是不可能的,可也正是以为这样的白契,你想要从一个土地的地址找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像是杨家的宅子,地,这会儿段天德过来一看,那明明就是别人家的,和那金国贵族说的很是不一样。   所以段天德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人家报地址报错了?或者是记错了这村子的名字?是隔壁村?为了这个他真的是找遍了周边大大小小不下十来个村子。愣是就没有找到目标人物。   当然他也知道了郭啸天,看到了这个手下报上来说的,那个来找那个死在他手里人尸体的人,可是他也没把这人和自己要找的人联系上,秉持着不想多事儿的原则,倒是把郭啸天他们直接给忽视了过去,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他倒霉,或者是包惜弱他们的运气了。   段天德在找了一圈没有结果的情况下,事情该怎么办?很简单,那就是直接告诉金国来的人,这人这里没找到,或者你弄错了地址,或者当时人家就是个路过的,这会儿早走了,反正这活是没法干了。   完颜洪烈是不可能自己过来找人的,所以来的人也不过是他的手下,也不可能知道完颜洪烈对于包惜弱那种志在必得的心思,既然找不到,想想人家段天德的理由也可以成立,毕竟这里是大宋,不是大金国,主子不熟悉地形,弄错地方也是有可能的,没弄明白人家到底是哪一家的更是可能,人家大宋人迁徙走亲戚,也不可能事先告知金国,所以在一个月还没有消息的情况下,自然是直接回去找完颜洪烈复命去了。   至于完颜洪烈之后准备怎么办?那就是完颜洪烈的事儿了,想想,也不过是惊鸿一瞥,要是这人找到了,还是付出了意想不到的代价才找回来的,那么自然疼爱有加是肯定的,甚至原著中完颜洪烈对包惜弱那总超越了一般人的感情,有几分是得不到的最好的情绪作祟,有几分是因为付出了人命的代价,把这感情□□抬高了造成的,这个不得而知,但是在找不到人,只能留下一点短暂的记忆的情况下,这感情还能浓烈多久,绝对是很成问题的,也许,不久,完颜洪烈就能把这一段的艳遇当成一场美梦也说不定了。   反正在不知不觉中,不管是包惜弱也好,郭啸天夫妻也罢,倒是奇迹般的躲过了一劫。也许就像是包惜弱自己想的那样,生活还是开始往好的地方转变了。最起码现在,她觉得没有了杨铁心,似乎日子也是一样过就是了。唯一的区别就是,往日里跟着郭啸天去打猎的人从杨铁心变成了曲三。   说来也是怪,在经历了杨铁心的事儿之后,曲三好像有了一点的变化,再也不是那个寡言少语,总是独自一人进出,不怎么和人交流的酒铺老板,倒是成为了郭啸天新的伙伴,虽然他腿脚不好,可是真打猎起来,却比郭啸天更有效率,除了隔上一段时间,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上几天之外,其他还是很正常的,甚至在和郭家,杨家交往了之后,人也多了几分生气,说话,做事儿都活络了几分,脸上有时候也能有那么一点点的笑容了。   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么一个帮手,郭啸天觉得,自己的负担似乎轻了好些,最起码那些猎物人家曲三不是太看重,除了自己吃用的之外,剩下的都会给了郭啸天,让他接济包惜弱。或者是送给李萍这个孕妇什么的。这让郭啸天攒银子的速度快上了不少。为了这个,他甚至在迟疑,搬家之后,要是远了,没有了曲三,他一个人可怎么办?   ☆、第 11 章(改错)   实际上这会儿曲三也在犹豫,为什么呢,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娃啊,自打被黄药师赶出桃花岛,那真的就是可怜兮兮,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还是个瘸子,即使有些武艺,也免不了受些委屈,更不用说他自小是在桃花岛长大的,向来对于人情世故什么的,就不怎么精通,刚开始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生存,怎么和人交往,加上受到的歧视什么的,时间一长,性子上就越发的孤僻了起来,别说朋友了,就是个熟悉的人都没有。   反倒是这会儿,因为这杨铁心的意外事件,让他莫名的融入到了这郭杨两家里头,也说不上是两家,一共也就三口人,只是有了这么几个人在,有人需要,还是那种不可或缺的需要之后,他深深的感受到了有朋友的好处,最起码说话什么的有人了,最起码能他不至于每一日都是孤孤单单的了。   可是,问题又来了,这郭啸天可是说过的,考虑到有可能到来的后续的问题,他们是准备搬家的,这要是他们走了,那么自己岂不是又一次要变回一个人?在感受过朋友这个词带来的温暖之后,他很有些舍不得这样相互保住,相互需要的生存状态,很不愿意和他们分开。只是他从来都是个不善言语的人,别人没有表示,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自己说出要和他们一同离开的话的,虽然这个牛家村其实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地方。   郭啸天是老实人,可是老实人有时候更好办事儿,比如这一次的事儿,他感觉要是有了曲三一同搬家,日子能更好过,也考虑了一下曲三在这里也不过是一个人住,没什么牵挂,所以很是直接就和自家媳妇商量了一下,能不能劝着曲三一同走的事儿。想要结合一下两个人的意见,李萍脑力更好些,不然这一个女人在原著中也不至于能在逃亡中存活下来,所以她看到了问题的关键上,那就是如今杨家兄弟没了,包惜弱成了寡妇,要是曲三跟着一起走的话,会不会因此惹出闲话来?   人们都说宋代对于女子贞洁什么的很是看中,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就是这个时候开始的,可是有一点大家却是不知道的,那就会其实从北宋开始,这寡妇在嫁的事儿,还是很普遍的,没什么太多的舆论压力,所谓的程朱理学在宋代,不过是刚刚开始有人吹捧,有那么几个卫道士,还不到全民皆遵的地步,倒是在明朝之后,在这方面反而更加的注重了,缘由很简单,谁让人家是朱家天下呢,谁让人家把朱熹当成了祖宗来提高自家地位呢,这么一来,自然全力奉行这一套理论了。倒是在宋代,喷子们骂朱熹伪君子的更多些。   所以人家李萍在这事儿上,最多想的只是闲话问题,想着的是人家包惜弱好歹也要给杨铁心守孝三年,这期间不怎么方便,对于将来是不是改嫁没有别的什么想法,甚至还会提出要是包惜弱真的改嫁,这曲三虽然人不错,本事也不小,可就是个瘸子,是不是会不怎么合适。   郭啸天显然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一点,听了这媳妇的话,心下有些犹豫了,虽然杨铁心是爱闯祸,虽然这兄弟是牵连了家人,可是毕竟还是兄弟,想想这人刚死了没多久,要是这时候就传出些什么来,还真是有些对不住,可是不用曲三跟着吧,他自己也感觉,真的是挺吃力的,更不用说,要是真的不让包惜弱改嫁,那将来自己一个人,养两家人,两个孩子,似乎也实在是吃不消,如此一想,索性就准备把这事儿直接全给曲三说说,让曲三自己做决定。   看看老实人做事就是这么牛,你说放到别人身上,谁会这么干啊!这不是让人尴尬吗,你这是真想让人家和你们凑一处走呢,还是想赶人走啊!可偏偏他也是遇上了牛人,人家曲三是谁,那是黄药师的弟子,东邪的名号可不是随便给的,人家能有个这么牛气的名头,可不就是从不怎么看重礼教,为人更随意里出来的嘛,即使他这些弟子一个个在尊师重道上,似乎没有什么继承他这一个性子的迹象,可是在别的事儿上却还是很看得开的。   所以曲三在听到郭啸天的一系列考虑,顾忌之后,倒是反而很是爽朗的笑了起来,这可真是难得,这时候,居然还能这么笑,可见他心里对于郭啸天如此直接的高兴态度了。   曲三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笑得这么欢快?他能不欢快嘛,从一开始他就没往人家包惜弱身上想的念头,纯粹是想着能结伴,能大家一起过日子,能相互帮衬而已,可不想人家倒是比他自己想的更周全了些,连着他的终身大事儿都想着了,可见人家那是真的把他放在心上了,是真心为他想,他能不高兴?   至于将来的事儿,这会儿曲三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说他一定和人家包惜弱扯不上关系?这个还真不好说,最起码人家曲三对于包惜弱这个人还是很肯定的,从这个女人在发现自家出事儿之后吧,立马果断的上门寻求帮助,避到山上起,他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再看在处理救人的事儿的时候,那个利索劲,家产说卖就卖了,就能知道这是个聪明女人,办事儿知道轻重缓急,这样一个女人,据说还识字,女红好,还懂一点医术,这样周全的女人,以前没忘那个地方想也就罢了,如今有人都点破了,再说什么没那个念头,没有那个可能,这才是傻蛋呢。至于名声什么的,他倒是不在意,只是从包惜弱的角度去想,不得不多想想罢了,只是这也不是不能解决的。   所以曲三提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在把这想法吧,索性和包惜弱把这事儿挑明了,说清楚,听听她怎么说,要是将来有改嫁的念头,甚至觉得将来改嫁的时候他曲三也不是不能考虑,那么索性从一开始,搬家的时候吧,就以两口子的名义,如此一来不但方便搬家后隐藏行踪,也免得寡妇门前是非多的事儿发生,最要紧的是,这孩子出生的以后,也少了好些的麻烦,遗腹子什么的,在外头不受待见的多了去了。   至于曲三自己,他老实的表示,只要包惜弱不嫌弃他是个瘸子,那么当个便宜爹什么的,他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也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典型,没什么家人的麻烦,更没有人将来给她们娘俩脸色看。甚至还开玩笑说,他还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一定会有媳妇呢,这立马连孩子都有了,是他占了大便宜才是。   这样爽快的话语听得郭啸天差点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都什么人啊,这话居然也能说的出口?这年头寡妇改嫁的不少,可是改嫁的时候,连着孩子一起带过去的却不多,多半都是留下给夫家的,毕竟这涉及到血脉问题,没人愿意养不是自己的种不是,而人家曲三,居然还能说他这是捡便宜,太让人意外了。   不过有了曲三这样的话,郭啸天对于他的好感到是越发多了起来,原本只是想着这是个好人,愿意伸出援手的将义气,有情分的好人,如今一看,还是个洒脱人,更是个心底宽厚的。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随即这老实汉子又一次找到了自家媳妇,两口子开始当起了传声筒,把这事儿又说到了包惜弱这里。   这让包惜弱怎么说?这男人死了才几天?就让她说起这改嫁的事儿,是不是好像太豪放了些?就是现代好像也没有这么干的!可是人家的想法,顾忌那是没有一个是不对的,无论是从名声上,还是为了孩子将来的事儿上,都有条有理,所以包惜弱一时半刻倒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在这事儿不管是三人中哪一个也知道不能立马让包惜弱表态,毕竟在这些人眼里,这会儿人家正是悲伤的时候,哪怕是为了隐蔽,为了断绝杨铁心造成的一些不好的后果,也不可能立马就同意这样的事儿,同意了才是让他们心里不舒坦呢,所以也没有人催促什么的,只想着能在孩子出生后,离开前给出答案就可以了,反正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   所以这日子还是那么过,就是每一次曲三过来的时候,包惜弱遇上了总是忍不住会感觉尴尬,甚至有些避忌,但是说她对着曲三有什么厌恶之类的事儿吧,还真是没有,反而多客气了几分的样子。   随后的日子里,或许是包惜弱的态度,隐隐的让曲三看出来些什么,知道人家包惜弱并不排斥他,或者上回说的事儿还是有戏的,所以曲三的动作也快了起来,不动声色的开始寻摸着可以搬家的地方,甚至还是慢慢的变卖他家里的产业,借口也很好找,酒馆开不下去了,准备去别处投奔亲戚去。   曲三的酒馆到底有多惨淡那是世人皆知,所以这个理由真心没有什么人怀疑的,而曲三自己,除了把家中那个密室稍稍改装一下,免得将来卖了之后出什么岔子之外,也不在那上头多费什么心思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寻找新的落脚点,买新的宅子,重新改装新家的事务上。   真说起来,这办事能力上,曲三比郭啸天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这或者就是两人眼界不同造成的,毕竟这曲灵风即使在不济,也是黄药师的弟子,读书识字是一定的不说,在机关等杂学上也颇有天分,不然也不可能自己改装出一间密室来了,这样的人思维更加的缜密,想到也更加的周到。   所以他寻找新的落脚点什么的,更加的合适也更加的周全,等着七月上旬,眼见着包惜弱也好,李萍也罢,这肚子都大到了一定的程度,有□□个月,离着生产也不远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一处合适的搬家地点。   这个地方其实离着牛家村不远,离着临安也近,就在临安北面,一处两个小山中间的一处村子里。   那一个村子和牛家村差不多,不过是三四十户的样子,田地也不多,整个村子的村民有三分之一是靠着打柴,采药,打猎过日子的,周边的山头就是他们经济收入的来源。而整个村子整体经济状态不是太好,比牛家村都差一些。在那个地方,曲三买下了两个相连的宅子,半砖半土,泥瓦顶,每一个宅子都是三间正房带着一边的柴房厨房,外加后院的三份菜地,两间牲口棚子,很是像样,比牛家村的房子不差什么了,背靠着北面的山坡,周边还有五亩的山坡地,和一个紧贴着这两处房子的一个原本是做牲畜栅栏的小院子。   按说这样的地方,他们搬过去实在是生计艰难的很的,因为这样的村子,猎户太多,要是他们依然靠着打猎为生,那么这猎物的价格绝对是卖不上什么价格的,就是田地也少了些,五亩地,两家人怎么够用,可偏偏曲三就是这么干了,而他的理由也很是充分,既然是杨铁心卖猎物出事儿的,那么将来若是有人想要在找上门来,自然也是找猎户,这是明显的线索,所以融入到这么多的猎户中,自然立马就让郭啸天再也不起眼了。在一个,他自己种地那是绝对不行的,这个可以肯定吧,就是在牛家村中,他的田地那也是租给别人的,不然也不至于开一个酒馆当个门面了。   既然猎户也不能干,或者不能经常干,种地也不是太在行,那么索性就做些别的,他别的不成,有些事儿还是知道的,比如磨豆腐,就会,榨油也会,所以他都想好了,到了那边,不成就两家合在一起,开一个豆腐坊加油坊,卖豆腐,卖油什么的,总是能挣钱养家的,也绝对不会愁销路的。而那个工坊就放在那个他另外买的一处小院子里,多省事儿啊!   至于这活计很是劳累,辛苦?这个就不愁了,武人比文人厉害的地方可不就是身体壮嘛,再一个他可是有内功的,这力气比寻常人更是多了一倍,在这样的情况下,寻常人觉得辛苦的活计,对于这两个男人来说,还是可以承受的,再有偶尔打猎贴补家用,或者索性用打猎来的猎物当家中的荤腥,这日子只有更好过的。   曲三不缺银子,就他时不时的在皇宫内院晃悠的本性和本事,也不可能却银子,若不是这手面不好太宽,容易露马脚,让人看出些什么来,这宅子他都想弄得更好些,毕竟这可是他的家呢,还是有媳妇,有孩子的家,没听见他都开口说什么两家人了嘛,没看见他买宅子都是直接买两套了嘛,可见他这会儿那是一心要把包惜弱收入自家了,偏偏包惜弱这会儿也是什么都不表示,什么都不说,不反对不赞成把,一脸听郭啸天夫妻安排的样子,弄得李萍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逼了半天,包惜弱才说了一句,那就是只要是能让孩子过得好,她怎么样都成,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让她好歹给杨铁心守完孝。   其实人家包惜弱心里对于这个安排还是很满意的,不说她对于杨铁心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关键是她感觉这曲三要是不老是往皇宫跑,不总是撩拨那些大内侍卫,最终还是能过得不错的,想想冯默风做个铁匠能活到杨过找上门,就知道这安全程度了,这黄药师的弟子,保护一下家人,比郭啸天更有能力不是。   至于怎么才能让曲三不至于去皇宫找死,让她再一次成为寡妇,弄个什么扫把星之类的名头,那就是以后的事儿了,包惜弱有理由相信,自己在明知道内情的情况下,还能不把那人的脑子奇怪的年头扭过来。至于杨康?不管以后是叫杨康,还是曲康都不是问题,这个以后可以再讨论,这年头,农家孩子一般都是直接喊小名的,没人一开始就把姓氏往上头套。   莫陌终于知道了郭靖的生日,不是什么十月份,事实上是七月中,从这一点来说,不是书里弄错了,就有可能真的是血脉问题了,反正就现在的情况,人家李萍在七月中就已经把孩子直接生出来了,还是很是顺利的一个晚上就搞定的情况,而她自己也差不多,可能是因为受到了这生产的刺激,让这生孩子也产生了连锁反应,反正她感觉自己也要生了,至于什么书里说这两个差了两个月的生日什么的,那就全让他见鬼去把,什么考据党都没有如今她真实经历的更有说服力,不过是隔了两天,这杨康也终于出生了,两个在七月苦夏的日子出生的孩子,好在这是在山林子里,气候不热,不然生痱子都是分分钟的。   坐月子什么的就不用说,在确定了包惜弱将会以他媳妇的名义搬去新家之后,曲三立马就进入了好丈夫的模式,什么都周到的不行,毕竟是黄药师的弟子啊,还是要称赞一下人家黄药师的光环的,居然让这么一个男子对于医道,还是妇人生育保养,奶孩子的医道也能知道的这么周全,难道说在这些弟子被赶出来之前,这个黄药师好丈夫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也是啊,那个时候好像分家冯蘅正怀孕呢,是黄药师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呢,哪会儿弟子们受到影响,知道些这方面的知识也是可能的。   莫陌躺在床上,难得脑洞打开,八卦了一下人家东邪的某些柔情画面。不管怎么说吧,这坐月子之后,他们势必是要开始搬迁了,去往新家,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第 12 章改错   离开这个住了经近半年的山间小屋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往这房子看了好一会儿,这地方早就不是原本的样子了,因为村子里的房子陆续卖了的缘故,这里被郭啸天和曲三这两个男人重新收拾了一遍,那原本的一个孤零零的木屋边上又加了一个木屋,一样是分内外间的那种,屋子的周围,因为住的人多,为了两个孕妇的安全问题,又加上了一圈的木栅栏,成人手臂粗,半人高的木头就这么围成一圈,很好的挡住了一些小动物的靠近,还有一个从村子里的宅子搬过来的水缸,一个简易的用树枝茅草搭起来的厨房,这里俨然已经像是一处正紧的宅院的模样了。   “也不知道将来这里会便宜了谁去。”   包惜弱难得有些不舍的吐出了这么一句酸酸的话来,这里真的很简陋,可这里却留下了太多的故事,让她忍不住把这里当成了家,甚至她觉得,也许未来她会告诉那个如今还在她怀里吃奶,什么都不知道的杨康,他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告诉他这个时候,自己是怎么样的艰难。   “也算是积德吧,总有遇到难事儿的人,有了这里,也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这话是李萍,也就是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听着就是老好人,确实,能不住好好的村子里的宅子,到这山林里住下的,可不就都是些什么都没有的困难户嘛,这个倒是不用想都知道的,至于什么打柴的,打猎的歇脚?这个地方也就是躲雨用了,这边的村落里的猎户,水平都不算高,可没有几个有胆子去山林深处的,往往也就是早上出发,晚上回去的那种,就是这间屋子,当初也是郭啸天和杨铁心无意中发现的一个躲雨的草棚子后来自己慢慢加固出来的产物,也就是他们两兄弟有点本事往山里头去。   新村子叫做王家庄,这个地方的村落都是这么些个名字,大半都是按照当地人口最多的人家的姓氏来划分的,像是牛家村,当年就是一个牛姓大户占了半个村落的土地这才有了这么一个名字。   王家庄处在两座山之间,气候上其实比那些大城镇更好些,北面的山挡住了冬天的寒风,西南面的山又当下了夏日的暖风,除了东面一览无遗,会因为海风,导致时不时有些细雨,其他的真是好的没话说了。   两座山虽然不算是什么高山密林,可是这地域上也不算是小,正是因为不算小,所以也没有哪个大户能一口气吃下来,慢慢的索性就成为了周围几个村子的柴火山,打猎山,倒是养活了不少人口。   曲三买下来的两处宅院就在北面那座北山下的山坡上,靠近西南的山脉延伸地段,这里是村中猎户们上山的必经之路,同时,也是往西去小山道口的两处宅子,按说这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可惜的是,这西面出去没多久就是一处狭长的乱石坡,再过去就是一处大湖,没什么人家了,连个渔村都拢不起来,这里靠近临安,湖泊众多,所以连着鱼虾价钱也不高,这导致了这山道人烟实在是少了好些。除了上山打猎的,或者是实在嘴馋,想要钓鱼吃点荤腥的,就在没有什么人经过了,就是打猎的,这村子中也不止一条上山的路,所以越发的荒凉,属于村子中的僻静地方。   别人或者觉得这里不好,可是在曲三眼里却是再好没有的地方了,越是这样地方,他感觉越是安全,毕竟他可是经常做一些没本钱的买卖的,进出要是注意的人多了,他自然感觉暴露的危险性更高些。这好像也能算的上是职业病?   曲三的职业病不止这么一个,还有一个就是地窖了,这地方不是北方,其实做地窖实在是不怎么合格,可是谁让他有那么多要藏的东西呢,在一个如今好歹也算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他总不能还和原本的小酒馆一样,直接弄个密室什么的吧,这密室其实也就是以前,他一个人住,没人往屋子里细打量,就是有客人什么的,在里头不怎么看的出来,要是在外面,只要算计一下房子的面积,就能算出密室在哪里,实在不算是隐秘的。   所以到了这里,他算是下了大工夫的,趁着这些人一个个都在山林小屋里住着,一个人捯饬了几个月,这才弄出了一个相对可靠的地方,那就是半地下,半通向后面山坡中的一处密室,如此一来,外头看不出不说,就是里头,他也能收拾成两间,一间是明面上的半地窖,放置些家中的物件,当库房,一间在内,从地窖中无人注意的一个角落开一个小门,再往里走,能到那山腹中的一个小间里,那才是他财宝的集中地。   那通向山腹密室的山坡本就是在他自家屋子的屋后,上面种些果树什么的,立马就能遮掩起来,还不会让人因为挖地而发现。多棒的想法,为了掩盖自己的这个地窖,不怎么和南方人行为的举动,他还给人家郭啸天家也挖了一个,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放冬储的蔬菜粮食的,那地窖里四面都是石板家石灰嵌缝,不仅仅防潮,还能防止老鼠什么的糟蹋粮食,最重要的理由是,放在外头不安全,毕竟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村子,谨慎些也是有的。   两家人总算是入住了新的房子,一家一个大院子,紧紧的靠拢在一处,毕竟只是个村子,当做院墙的也不过一人高的土胚,就这还是曲三加高的结果,不然也就半人高,成年人利索些的,直接就能翻过来,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只是他这样的举动,在村子中实在是有些突兀,毕竟这村子里已经习惯了在屋子外头就能看到院子里的人干嘛的状态,突然这么收拾,都觉得这是有隔离村中其他人的嫌疑,好在郭啸天过来几次和人打招呼的时候给了一个还算是合理的解释,毕竟是最靠近山里的屋子,家中还有吃奶的孩子,哪怕是为了防止孩子被野兽袭击,也要多收拾一下不是,这为了孩子的理由总算是堵住了那些长舌妇们的嘴巴。   两个院子原本是不相连的,不过这是村子,曲三花了一两银子,就获得了村长的同意,让他们把院子连上,中间的土地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送给他们了,反正也不值钱,没用处,所以如今两家那真是连在了一处,相连的院墙比围拢外头的院墙矮了些,不过是一米二上下,站在一边能看到隔壁,中间还开了一个门,方便两家走动。这一个举动,已经是曲三最大限度的表示出对于郭啸天的亲近之意了,虽然可能这两口子对着这个没有那么深的理解。   三间正屋这会儿都收拾的很是像样,该有的家具也一一都配置齐全了,甚至为了照顾包惜弱三年守孝的约定,曲三把正房两边的屋子都做成了卧室,一边他自己住,一边让包惜弱带着孩子住,包惜弱的屋子里砌上了炕,好保证这母子俩在即将到来的冬天里的保暖问题。家具也绝对都是崭新的。不说这木料的好坏,就这份用心,就足可看出曲三的态度了,倒是他自己的屋子,相对简单些,若不是还有个书桌,看着增加了一点书香气,简直就是简单到了发指的地步,除了一张床,一个箱子,愣是没有了别的东西。   曲三对包惜弱那是真的好啊,不单单是住宿上用心,就是其他地方也一样费劲了心思,甚至为了考虑到包惜弱的品味问题,厨房柴房对面的空地上,曲三还种上了一株桃树,正对着包惜弱那屋子的窗户,是从山里挖来的现成的五年树龄的树,这会儿已经结上了果子。树下还有石桌石凳,这简直就是在村子里属于奢侈品的物件。   当然,既然是村子,那么农家的东西还是要有的,不然这日子过得也太没水准了,所以在院墙边,靠近桃花树下还种了一些藤蔓,那是黄瓜,丝瓜之类的东西,看着舒服,花朵好看,还能做菜,院子也显得干净,另外还种了些薄荷,丁香,凤仙什么的,防虫防蛇,正屋子后面是一小片的菜地,韭菜萝卜之类的那是必然种着的,这些东西谁家都有,另外那牲口棚子里还有一头牛,那是曲三特意准备的,也是这一次他们过来的时候带来的,他腿脚不好,进进出出的,有个牛车还是很方便的,不但不显眼,还能用这么一个方式在运送些别的东西,比如他们两家即将开始合作的油坊。   在两家房子不远处的那个原本养牲口的地方,如今也被曲三重新收拾了,盖了两大间的土胚屋子,一间屋子做豆腐,一间当做油坊,家伙事儿都已经置办妥当了不说,那小院子里,还打了一口井出来,好方便用水。   不管是做豆腐,还是榨油,最需要的原料就是黄豆,为了这个作坊能顺利开起来,曲三已经储备了足足一千斤黄豆,在两家的女人开始收拾屋子,开始在新家制作被褥之类的必需品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开始动起来了。这做豆腐不怎么挣钱,所以这事儿不是主业,在曲三的规划里,每隔上两日做上一回,一来自家能吃,二来能在村子里卖就不错了,多了也不过是浪费,这村子才多少人,能有多少的需求,就是豆渣也是个麻烦,总不能天天自家吃豆渣饼吧,卖钱也卖不出价格不是。   倒是榨油坊,做的好了,直接送到镇子上的杂货铺或者油坊卖,还是能挣些钱的,他曾算计过,这里头差价还不少,一斤黄豆一般能出三两油,而价格上却差了五文钱,如此一来挣得虽然是力气钱,却绝对不会少,更不用说他用的榨油的工具还是以前在桃花岛的时候从百工书里看的,出油能达到将近四两,还更加的省力气,一天弄上百斤都成,钱更多。   有了这么一个优势再不做就是傻子了,即使一时半会儿去卖不划算,容易让人压价,再不济还能当个卖油郎,这附近两三个村子一兜,也能卖出去不少,时间长了甚至连出门都不一定了,离着镇子远的村子,离着这里不远的村落就是为了少走些路,价格更低廉一些,也必然会上门来买。   榨油之后的豆饼更是好东西,他都想过了,到时候在郭啸天家后院那个空着的牲畜栏里合伙养上几头猪,用豆饼养猪,听说很是容易养大,养肥,也是好买卖,再不济这年头还有专门的人收这豆饼的,听说还能肥地什么的。   过了这个作坊,那就是两家的山坡地,一共五亩,有这五亩地,种点粮食虽然交了税赋之后,剩不下多少,却也能添补不少的口粮,两家宅子后面的山上还有他后来买下的地,不多,不过是十亩,最不值钱的山林地,种的是果树,不管是直接卖钱,还是做果脯都是不错的主意,这些手工活,他当年可没少看,试试就能做出来。   曲三的主意是一个接着一个,听得郭啸天很是吃惊和敬佩,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这买房子,买地,买作坊的事儿上,郭啸天很是听曲三的话,最重要的是,银子都是曲三出的,说好了将来有了银子再还他,生意得利还平均分,这一来,等于是借给他家银子置办家当,郭啸天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作坊做出第一桶的油,隔着老远,整个村子里的人都闻到了香味,一时间整个村子都轰动了起来,要说这地方吧,人家曲三还真是选对了,整个王家庄,那就基本没有什么水田,如此一来,这田地贫瘠,想要种稻米是没戏了,能种的也就是些豆子,麦子,卖不上什么价钱的东西,这也是他们基本要靠着猎户上山打猎,或者直接采药生存的缘由之一。   偏偏这样种豆子的村落还没有一个榨油坊,如此一来,可以说这豆子真是卖不出价格还有些浪费了,村里吃油都舍不得,每每想要吃点油就要用豆子去镇子上换,五斤豆子才换一斤油。你说什么?猎物?荤油?那是要换米粮的,怎么可能自己吃?   如今闻到这油香,众人忍不住凑过来,推着村长上前问了一问,这下好了,全村都高兴了起来,一来自家以后收获的豆子,可以直接卖给这个油坊,省下了不少的运送的事儿不说,自家买油还方便了不少,因为人家郭啸天说了,自家村子里的人,用豆子来换的话,四斤豆子换一斤油,这绝对是良心价,有些有见识的人都知道,这四斤豆子,也就能出一斤多不到二两的油,人家这新搬来的真是太实在了,只有曲三自己心里知道这价格自家能挣多少,最起码挣了半斤油当力工钱,就是卖给油坊,估计也就是这个价格了,毕竟人家油坊也要挣钱不是。更不用说能用这法子换来在这个村子顺利的立足,真是太实惠了。   至于这油饼?各家有养猪的也纷纷想要来预定一些,一个铜板三块油饼,也是实在价格,外头一个铜板不过是两块。感觉沾了大便宜的村民一个个喜笑颜开,至于三天一次的豆腐,也忍不住表示一定来光顾,连豆渣都有人表示要,村子里人口最多的一户人家,家境最不好,吃饭的人太多,粮食总是不够吃,几乎每天都是吃稀的时候多,看着这新来的人家似乎很好说话,忍不住询问,是不是要人帮忙,他可以每天来帮着做豆腐什么的,卖力气,只要求这豆腐渣能一天给三斤,好让他家里人能吃饱饭。   还有什么可说的?曲三感觉这实在是太好了,他本来就对于这做豆腐没什么太大的热情,只是觉得不做浪费罢了,如今有了现成卖力气的,让他多挣钱,自然是答应的,还说好了,三天做一次豆腐,只要帮一天忙,当天剩下的豆腐渣,这帮工的能直接拿走三成。这一个肯定的答复让那人眼睛都亮了,这么大的作坊,(两个人居然是大作坊,就知道这曲三作坊建的多大了。)一天怎么也能出二三十斤豆腐吧,如此一来,岂不是说他最起码能拿八斤以上的豆腐渣?都够他们家吃两天了。实在是个好活计呢。这样三天一次,还不用耽搁自己下地,上山之类的。   如此一来,不过是油坊开门第一天,这郭啸天和曲三就顺利的在这个村子打开了社交,还让两家人在这个村子里第一次融入了进来。哪怕是那比寻常人家高的院墙,这会儿似乎也不怎么惹眼了,人家好歹也是村子里有家有业的,垒个院墙怎么了。正常!   ☆、第 13 章   曲三很有钱,可惜的是他平日里隐藏的太深了,值钱的货色都藏得太好,如此一来到了如今,他想要正紧的过日子,过上好日子的时候,这银子反而不好拿出来了,不然你怎么解释你的经济来源?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这么尽心的操办这作坊的事儿,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能用这个作坊做个掩护,要让自家的日子过得好一些,不至于吃点肉就让人唧唧歪歪的看着不对劲。   村子里吃不上饭的人家不多,这时候的大宋,虽然政治上很是昏庸,军事上也相对疲弱,可是经济上却不得不说是一个强国,作坊什么的,还是很多的,即使没有田地的人家,靠着做工也能混上不少的银钱,加上江南本就是鱼米之乡,粮食还是够吃的,所以即使是民间百姓,饿死者也在少数,最多就是穷困的不能生病而已,比其他朝代都要好很多。   可就是这样,在这个靠近临安的这个小村子里也总是有贫困户存在的,除了那个想要来帮着出力气做豆腐混点豆腐渣当粮食养家糊口的,还有一些家中靠着种地过日子的人家,凑过来和曲三他们商量,说是你们既然有作坊,想来也没有多少的精力种地,索性你们两家那五亩地也一起给我们种了吧,收点租子什么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郭啸天本就是个憨厚的人,听了这话,想想也是在理,自然是答应的,买地不过是他们习惯了有田有地当做固定资产的思维,不代表他们就喜欢种地不是,顺带的还大度的表示曲三家的那头牛也能出借给他们耕地,只要交租子的时候多给上一点就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了,这年头没有机械什么的,牛就是最大的劳动力,是各家种地人士的宝贝,能出借绝对是要交情够才成的。   于是乎,这两家人不单是从土地上解脱了出来,能安心的在作坊里工作挣钱,还获得了村子里的好名声。   榨油的活计看着很是费力,可是曲三对于机械上的领悟能力却很强,利用了各种的巧法子,让这榨油的机械变成了脚踩和手动相结合的模式,就这么一条,就不知道省却了多少的力气。郭啸天坐着用腿劲,他自己用双手,两个人配合起来,轻轻松松的就能顺利的榨油出来,如此一来,这每一日的出油量自然是直线上升,不用多干,一日出油五十斤,这二人每一个就能分上个一百五十文,如此一算下来一个月,那就是四贯又五百文,这个数字无论是放到哪一家都绝对不是什么小收入了,养家糊口足够了。   要是二人再卖力些,每天多干上一个时辰,一个月一人六贯也是可以期待的,加上卖豆腐,田里的租子能够两家吃上一两个月,粗粮上又有豆渣补充,吃菜还有自家的菜地,还有果园的果子,后院还有养的猪什么的,细细的盘算下来,一年要是俭省些,结余上二三十两银子是笃定的很的,这比以往在牛家村的时候还顺当的很呢,不用五年,又能积攒起原本那百十两银子的家底了。   郭啸天在头一个月结算之后,整个人感觉背脊都挺直了好些。脸上全是笑容。忍不住畅想一下,等到了年下,结余出来,或是增加田地,慢慢的省下买粮食的银钱,增加不动产,或者是吧油坊扩大些,都是很不错的选择。到时候有了银子,让自家的孩子读书什么的,说不得自家也能出一个文人士子,给祖宗脸上增光。若是那样,他真的是死了头能笑的爬起来。   男人挣了钱,若是一个人的,那么左不过是随便花销了,真正能存钱的人不多,可要是有家有口的,那就不一样了,把钱拿回家,这是必然的,曲三如今也正是这样,怀着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忐忑心情,走回家,准备把挣来的钱,交给包惜弱,虽然这家里买粮食什么的基本上都是他自己在干,可是他还是想把钱交给这个名分上已经变成了自己妻子的女人,虽然真要说起来,也不过是在这个村子里维持着这样的名分,真的想要娶到她,必然是在三年守孝之后,可他还是那么的激动,想要开始用家人,用夫妻的方式来对待。   曲三,从小就是个孤儿,没有家,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对于桃花岛的感情才会那么深,对黄药师才会那么的真,他心里渴望的是家,如今他有家了,虽然这个家来的有点不正常,却依然打动着他的心,让他想要用尽自己的全力去维护,为了这个家,他已经有好久没有去皇宫之类往日常常走动的地方盗宝,付出了这么多,几乎是已经偏离了原本自己制定的规划,是不是真的能实现家的愿望,就在这一刻,只要包惜弱真的收下他给的银子,那么就是说,她也一样在把他真的当家人,当丈夫看待。   而这个时候,人家包惜弱在想什么呢,其实她这会儿这在想的东西更长远些,那就是曲三盗宝被杀的事儿,既然这都凑合一起过日子了,她总不能不管对吧,再做一次寡妇,她真心没有这个准备,所以一心想着怎么给曲三洗脑来着。   (不一起过日子也不成啊,莫陌自己盘算了很久,要是就自己一个人,什么本事也没有,现代教育制度下,除了考试,动手能力基本为零,而这包惜弱也有点弱质纤纤的,没什么求生技能,加上又是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在这片男尊女卑的世界活下去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她也没做好吃苦受罪的准备,就如今这没有电器,没有蚊香,医疗水平低下的时代,对她来说,已经是苦的不能再苦了,所以她不敢想象,要是没有了曲三这么一个愿意当便宜老爹的人,她是不是还能找到第二个冤大头,当然人家完颜洪烈除外,这个人当丈夫虽然不错,可是毕竟是金国皇室,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玩得转的地方,国破殉国什么的,也不怎么好玩。)   这正想着这事儿呢,就遇上人家曲三一脸紧张的走过来,往她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了足足三贯的银钱,然后看也不敢看她一眼,转头坐到了一边,假装看孩子去了,只是那微微侧过来的头可以让她知道,这人其实还在注意着自己的动作。   莫陌一看这个架势,脑子一转就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了,这事儿要放在现代,那曲三绝对是好男人的典范啊!工资上交,这么自觉,有什么可说的?莫陌立马二话不说,从一边的炕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木匣子,把钱装了进去,那个自然利索的劲,看的曲三嘴角忍不住就这么扬了起来。   收完了钱,这会儿莫陌也找到了开口的机会,所以一边继续手里缝制衣服的活计,一边开始问询起来,这问询也很是有技巧,不问别的,只是说既然咱们一处过日子了,那么总该知道些底细,总不能连自家男人到底是哪里人,以前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吧,还有曲三明明是会武艺的,怎么就能瘸了呢,这问的合情合理不说,还暗暗的表示了一下包惜弱希望能相互了解的意图,这真的是很陈恳的,任何一个人家接亲都不可能不知根知底就胡乱许亲不是。   曲三听了她这么问,也不过是微微顿了顿,可能是在想该怎么说,随即就开始了叙述,他是真心想要有个家,想要好好过日子的,既然人家女方都这么主动了,若是他不说,那才是没诚意呢。   从小时候的悲惨遭遇说起,从桃花岛说起,最后说到了被赶出来,包惜弱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听到最后,忍不住叹息了起来。   “若是这么说,你也够冤的,分明就是正好遇上你师傅上火的时候被牵连了,就有了这么一样的祸事,只是师傅师傅,自然是如师如父,你自幼由他养大,说是养父也不为过了,子不言父过,到是不好说什么,只是我想着,这事儿毕竟你们是鱼池之殃,你师傅既然是江湖中有名的大人物,又是如此的无所不通,必然也是顶顶聪明的人,聪明人能看不明白这一点?此时必然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委屈,只是他毕竟是长辈,自来就没有长辈给晚辈赔不是的道理,所以这委屈你也只能受着。”   这话曲三听着实在是舒坦到了极点,要知道从被赶出来开始,这娃就一心想着怎么回桃花岛去,回到那个他长大的地方,即使被师傅打断了腿,也没有半点的怨言,只是心里却不免感觉有些委屈,感觉酸楚,可如今让包惜弱这么一说,不是师傅不知道是委屈了他们,是拉不下脸来,这一下什么委屈都没有了,可不是这样嘛,这世间就没有长辈给晚辈赔礼的事儿,要不是师傅,当年他小的时候就死了,所以不过是受了一点委屈,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只要时机合适了,其实自己还是能回到师傅身边孝顺他的。   看着曲三脸上激动,如释重负的样子,包惜弱这个早就看穿了这娃忠犬本质的女人立马继续跟上,开始往自己预想的岔路上开始引导:   “听你说那桃花岛远在海外,想来这来一次中原大地也不是那么容易,在一个又不让你们回去,如此一来,这想要找个好机会,让你们师徒再聚倒是麻烦不小了,不过只要知道事情不是没有转机,总有解释清楚,师徒重逢的机会的,只是你们这么多师兄弟被赶出来,除了你也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了,是不是能想的通,要是有人一时相差了,钻进了死胡同,等到将来你师傅想要重新找你们的时候岂不是就找不到人了?那他该如何的自责?”   这话又窝心了不是!这真的是事事都想到了头里,可不是这样么,曲灵风他们被赶出来都已经好些年了,细算算,怎么也有三四年的时间,他还真是没有听到过其他师兄弟的情况呢,若是哪天他找到了师傅,能有幸被重新收入门墙,那么其他师兄弟呢?怎么办?   说起来这些师兄弟里头,除了梅超风他们夫妻两个,其他人真的是委屈到了极点,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陆乘风才会筹建了陆家庄之后,一力要去想着怎么傻了这两个叛徒出气。把这清理门户当成了自己将来能讨好师傅的一个法子,曲灵风则是想着用宝贝讨好师傅,只有剩下的武眠风,冯默风默默的隐匿了下来,一个当了铁匠,一个彻底消失。   这几兄弟里愣是没有一个想着怎么和其他师兄弟联系什么的,这说起来还真是一个个很奇葩呢,要不是包惜弱这会儿说起这个问题,曲灵风还真是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桃花岛是世外桃源,你师傅又是一代江湖名宿,什么都不缺,将来见到了也不知道用什么当做重逢之礼才好,不过我父也是先生,倒是知道一些先生的心思,在先生心中学习越是好的学生,就越是受到看中,人品越是贵重的,也越是让人喜欢,你若是能在离开桃花岛之后,将你从师父那里学来的东西发扬光大,必定能讨他喜欢,若是能兄友弟恭,寻找其他师兄弟,相互帮扶着,也必定能让师傅欣慰。”   这是给曲灵风出讨好师傅的注意,这让曲灵风越发的高兴了,看着包惜弱的眼神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了,他不想自然不觉得,如今让包惜弱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想想往常自己做的事儿,如今想来还真是岔了,师傅就不是那种看中金银的人,再多的宝物能入眼的又能有多少?倒是这两样,最是无价,最能让师傅喜欢。没想到一个从没有见过自家师傅的女子都能比自己看的更加清楚,这让曲灵风都感觉有些汗颜,与此同时也感觉到了庆幸,自己能有如此聪慧的媳妇帮衬,这样一来,自己将来重新回到桃花岛又多了几分把握了。   曲灵风本就是个聪明人,逻辑能力也强,若不是这样,也不可能学会那百家杂学中最难学的机关之术,有了包惜弱抛砖引玉,立马脑子动的飞快,跟着说道:   “确实如此,陆师兄是嘉兴人,家中原本也有些产业,家人族人更是不少,这会儿只怕就在老家附近,倒是好找得很,也不用担心,武,冯两位确实和我一般,从小被师傅捡来的孤儿,这寻人只怕是不容易,官府是不成的,我这边也没有什么路子可走,倒是能托给丐帮,丐帮行走天下,找人更是一流,想来只要给了图像,很快就能有些消息。”   说道丐帮,包惜弱眼睛就是一亮,忍不住想问一问,也就是这一问她才知道,这天下第一大帮和她想的有多大的差距,这丐帮可不是真的要靠着讨饭过日子的帮派,除了最底层的那些小叫花子之外,真正核心的人物多半都经营着别的营生,铺子田地是不可能的,不符合这丐帮的业务能力,可是打探消息,找人,送信之类的却很是生意火爆,简直就是江湖中第一大包打听的集合体。   曲灵风不差钱,如今又有了注意,这操作起来自然是快捷的很,他自己本身就懂些书画,将师兄弟的形容画好,写上名字,分别的时间,地点,老家,口音之类的,然后就直接去了临安的哪一处丐帮集中地,当这东西交到丐帮手中的时候,曲灵风感觉自己好想你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他往日里和冯默风,武眠风感情最是好,因为他们三个最小,常常在一处学习练武,这分别多年,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过得可好,心中那真的是期盼能早些知道他们的消息,若是可以甚至想着把他们都接到一起,然后大家热热闹闹的过日子,就是有事儿也能有个商量的人,特别是怎么打探师傅出岛的时间,怎么筹谋重新回岛的事儿。   至于武艺什么的,他也想了一些规划,虽然腿不成了,可是内功还是能继续精进的,只要自己努力,想来也能更进一步,至于将所学发扬光大,这个可能难一些,不过等到师兄弟凑到了一处,必定能有法子可想。几个师兄弟各个爱好不同,所学也不一样,凑到一处说不得真的能干出一些不同凡响的事儿来呢。   包惜弱的谋划是彻底的实现了,这会儿有家有业,有期待,有希望,还有事儿干的曲三,你再让他去什么皇宫大内盗宝?就是有金山银海,也不一定能吸引的住他了,倒是那榨油的作坊,越发的忙碌起来。   冬天再一次来临的时候,曲三找到了第一个师兄弟的确切下落,不是别人,就是陆乘风。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陆乘风在几个师兄弟中,那属于性子最为固执的,可能是因为家庭出身的问题吧,作为太湖边上一个小地主人家的孩子,从小不愁吃穿不说,还是六岁开蒙,读着四书五经长大的孩子,这样的人在思维方式上也好,性子构成上也罢,多了更多的儒家的痕迹,对于规矩,更加的看重,不然也不至于在后来连自己家的孩子学武都要送到其他人的门下,谨守着不得黄药师首肯,绝不传桃花岛武学的诺言,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于陈玄风夫妻的痛恨比其他师兄弟更甚,对于清理门户的执念也更深,他这方面的执着从原著中就能看出一二来。   曲灵风联系到了陆乘风,这对于这两兄弟来说都是让人欢喜的事儿,陆乘风欢喜的是,在追杀陈玄风的事情上,他能得到来自师兄弟的支持,让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斗,而在曲灵风来说,那是多了一个家人,多了几分亲情,甚至在探听师傅是不是离开桃花岛,他们是不是有机会再次遇到他老人家,寻摸出重返师门的机会,都是有好处的,最起码消息来源多了不是。   至于别的,那就不用多想了,人家陆乘风毕竟也是大户人家的人,在太湖边上有家有业不说,听说还有妻有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让陆乘风搬过来和他一处生活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他搬过去也不可能,毕竟那是陆家,不是自家师兄一个人的家业,他也不想寄人篱下不是。   所以这两兄弟不过是相互恢复了联系,时不时有个书信往来,也就是了,曲灵风索性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另外的两个师兄弟时候那个,他期待着能早一天得到他们的消息。   说起来在所有的师兄弟中,曲灵风年纪虽然不是最大的,可若是按照入门先后来算,曲灵风却是最早的,说一句是大师兄也是可以的,若是这么排,那么陈玄风是老二,梅超风是老三,而陆乘风则是老四,武眠风是老五,冯默风最小,则是老六,可若是用年纪来算,倒是陆乘风最大,陈玄风老二,曲灵风和梅超风一般大,冯默风最小。而用身世来算,曲灵风和武眠风,冯默风最是接近,都是孤儿,所以真说起来,这三人感情也最深,甚至可以说,当年在桃花岛的时候,武眠风和冯默风刚上岛,全是曲灵风一手照看的,这样一算,就能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如何了。   往日里没有往兄弟相聚的事情上去向,曲灵风还不觉得怎么样,可如今被包惜弱提醒了一声之后,曲灵风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很是不该,完全忽略了作为一个大师兄应该做到的事儿,虽然他们同样都被师傅赶了出来,可是依然还是师兄弟,他怎么能就这么只顾着自己,而忘了照看师弟们呢,更不用说被赶出来的时候,武眠风也好,冯默风也罢,年纪都还不大,武功更是所有师兄弟中最弱的,猛然间,失去一切,又断了腿脚,这日子又该怎么过?自己真的是太大意。若是他们有个好歹,自己怎么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了。   也真是因为怀着这样的心思,在寻找这二人的事儿上曲灵风难得的性子焦急了起来,往往隔上一二日就要去丐帮探听一下消息。   也许是曲灵风的态度让丐帮的人也感觉到了他的焦急,所以加快了行动,也或许是他的心意感动了老天,没有多久,这两个人的情况就被接二连三的传了过来。   这个时候的武眠风,那日子真的是没法说,简直就是个乞丐,刚从岛上出来的时候,他身上还有些私房钱可以用,所以索性就想去当年师父找到自己的地方看看,想找找是不是还能寻到亲人什么的,可是他不知道,这年头,路费这东西从来就是最花钱的,所以很快,这银子就花完了。   没了银子,自然就要找事情做挣钱了,可是因为腿脚不好,他找不到什么伙计做,又是从小就在岛上生活的,对于怎么谋求生计也不怎么懂,所以他唯一能让自己想法子吃饭的法子,就是给一个砖窑里做看火师傅,靠着自己常年练武训练出来的好眼力活日子,就这,还是不知道哀求了多少人才得来的活计,也是他遇上了好人,不然谁家请残废是不是。   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他的日子其实还不是很不错的,最起码自己能养得活自己了,可惜,这命运似乎就是喜欢和他作对,先是对他好,可怜他,给他这么一个活计吃饭的砖窑老板因为得罪了人,让人打了个半死,还封了窑,他一时气不过,想替人出头,结果武艺不精,也被打了个半死,如此一来,活计没有了不说,还贴上了所有的家当看病,病还没有好,又被人赶出了县城,最后不得不靠着野菜,偶尔打猎过日子,并且因为当时病没有全部看好,耽搁了病症,让他的身体一直处在反反复复的阶段。   丐帮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病得实在起不了身了,一个孤身生活的人,有没有什么积蓄,起不了身的结果很可能就是直接饿死,病死,似乎他的命运已经被注定了,或者说,原著中他就是这么默默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了。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不是多了个曲灵风在找他嘛,丐帮的人虽然这寻人送信什么的,搞得和做买卖一样,可毕竟也是个江湖中的帮派,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仗义二字,既然找到了人,又知道有曲灵风这么一个人在,自然不会害怕帮着买药买米会没人给钱,所以第一时间就把武眠风送到了最近的医馆,也正是这么一下子,算是彻底把武眠风的小命从死神手里给抢了过来了。   等武眠风知道是自己师兄托了丐帮找他,还要把他接过去,那是立马嚎啕大哭,就像是一个孩子终于找到了家一样。离开桃花岛这么久,他终于又能见到师兄了,又能有一个家了,这让尝尽了人间疾苦的武眠风分外的激动,差点连病都不想看了,就想早一日赶到师兄的身边。   而另一边的冯默风也基本差不多的情况,头几年的日子,那真不是人过的,稍微好一些的是,他在一家铁匠铺当学徒做的还不错,毕竟是练武出身,力气比寻常人大些,很是得到他师傅的看中,如今已经出师,能自己打造一些铁器了。   不过在得到曲灵风的消息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放下了原本想要自己开一个铁匠铺的打算,揣上自己积攒的一些银钱,跟着丐帮的人走上了赶往临安王家庄的路程,在他的心里,曲灵风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师傅的替身了,能回到师兄的身边,和师兄在一起,那样的日子,想想就让他感觉到温暖。   而另一边的曲灵风在得到丐帮带来的消息之后,那真的是一阵的后怕啊!要不是他听了包惜弱的话,想到了寻丐帮去帮着找师兄弟,那么也许再晚上些时候,就再也见不到武眠风了,这让他简直不敢想象到时候自己会是怎么样的悔恨和懊恼,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两个师弟进门最晚,武艺也学的最少,被打断了腿之后该怎么生活?有了难处,没有亲友照顾,又该是怎么样的凄惨?   好在如今人还在,虽然丐帮那里传信说武眠风的身体不是很好,可是只要过来了,那么有自己在,好好的调养上一段时间,想来还是有希望复原的,再不济好好活着总能办到,还有冯默风,所有师兄弟中,他天分最高,当一个铁匠?想想就觉得可惜,等他们到了之后,自己作为大师兄,怎么也要好生的在替师傅教导一二。   虽然已经被赶出了师门,可是师傅毕竟没有把他们的武功都废了,如此一来,即使自己不能继续学习精进,可是师弟们还是可以的,只要他们把自己会的那些都学全了,最起码以后在遇上什么事儿,也有了自保的能力。   曲灵风对于自己的武艺还是有点信心的,虽然称不上江湖中的一流好手,可是就凭着他能在皇宫禁地中自由来去,能在大内高手中逃脱,就可以看出他的水平了,由他教导这两个那真的是绰绰有余。   当然他们既然要来投靠自己,那么曲灵风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准备,给陆乘风报信那是必须的,毕竟那也是他们的师兄,总该让他知道一下情况,再一个就是给他们准备房子了。   这会儿曲灵风是万分的庆幸,自己这些年在皇宫中偷盗的过程中,没有拉下那些金银的行为了,那些古董书籍之类的,即使价值再高,他也不可能把他们卖出去,因为这东西太招摇,容易给自己惹祸,暴露自己。倒是那些金银,只要去了大内的印记,还是能随便使用的。当初也是因为手头有些紧,这才随意的取了一些,如今倒是派上了大用处了。   曲灵风就在自家隔壁靠近那通往山后湖泊的坡地上又买了一处荒地,召集了村子里的人开始建房子,说是自己师兄弟要搬过来定居,这理由说起来真是有点勉强,甚至他自己也知道,这一个村子里一下子住下三个瘸子实在是有些扎眼,可是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师兄弟在一处生活的念头,所以这些事儿是实在顾不得了,包惜弱虽然知道不是太好,可是也说不出劝解的话来,她已经听说了武眠风的事儿,知道这会儿曲灵风的心情,对着这师弟们是充满了愧疚,哪里还听得进别的。   所以索性当了一回好贤内助,在面对郭啸天和其他人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替曲灵风解释了几句,什么学艺的时候的师兄弟,很是可怜什么的,还有那瘸腿的事儿,也按照实情加油添醋的说了一些,一下子让其他人都对曲灵风以及即将到来的那两位充满了同情,甚至有村民知道了还忍不住替他们不平,说是哪里有这样的师傅,明明是其他的人犯错,不去追责那犯错的人,倒把无辜的徒弟给毁了之类的话。   只是这个时候的世情就是如此,当学徒被师傅打骂都是正常的,就是打死了也不用负法律责任,外头这样的事儿又不是没有,更不用说只是打断腿了,所以大家也不过是同情一二。   只是有了这么一出,对于曲灵风,村子里的人印象倒是好了很多,这当师兄当的,在师兄弟遇上困难之后,能果断的让那些过得艰难的师兄弟过来投靠,那绝对是有情有义的表现,这样的人绝对是让人心生好感,甚至是会下意识亲近的,毕竟谁都一样,总是希望自己身边重情义的人多些,白眼狼少些,至少自己安全不是。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曲灵风买下地之后,起屋子什么的,村子里的人很是帮忙,虽然这做工也都有工钱,让村子里的壮劳力们也挣了些意外之财,可是真心出力和敷衍出力总是不一样的,不说别的单单是效率上就不是一个级别,所以当武眠风和冯默风过来的时候,这房子已经造好了。   和曲灵风家差不多的宅院,正房三间,正好左右正房给这两兄弟一人一间,后院种菜,养牲口这是必定的,反正曲灵风有个油坊,豆腐坊,豆腐渣也好,豆饼也罢,都是现成的,倒时候这两个就是养牲口也能挣钱。西面的厨房,柴房也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这院门改在了一边,空余的地方另外建了两间的屋子,里头放置了好些的器物,那是打铁的家伙事儿。   曲灵风脑子不慢,或者说自打被包惜弱提醒了之后,那浓浓的责任感之下,曲灵风为了这师弟的事儿,真的是煞费了苦心,他也知道,要是让师弟们就这么靠着自己生活那是肯定不成的,这两人即便年纪再小,那也是有自己的自尊的,不可能愿意吃白饭,所以索性就给他们安排好了活计,那冯默风不是学了铁匠嘛,那正好,这村子孩子真没有这方面的铺子呢,这村子里的猎户们就是买个柴刀都要去镇子上,有了这冯默风,相比能免去不少的麻烦了。而冯默风的生意也必定不会差,即使这铁匠铺位置远了些,偏了些,可也不至于没有生意,谁让这地方猎户多呢。   再有这里离着后面的湖泊也近,到时候等他们到了,看看武眠风的身体情况如何,若是还不错,就在弄一条渔船,好让武眠风去湖泊里打渔为生,他们桃花岛出来的人,别的可以不回,这游泳是绝对顶呱呱的,在大海里都能当个浪里白条,还能担心搞不定那小湖泊?   如此一来,这两兄弟都能有自己的营生,也能安生的,安定的生活了,更不用担心没了生活来源。只是莫名的曲灵风突然想到,外头都说,这事件最苦的三大行当,打铁撑船磨豆腐三样,自己师兄弟好像都齐全了,忍不住就想笑。   世间人都觉得苦的活计,在他们师兄弟看来其实并不是那么不好做的,武艺,内功这东西,你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在力气上却是实实在在的比寻常人大了不知道多少,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觉得,自家兄弟们做这些最苦的行当,才能在这小山村里用最快的速度立足。至于为什么?不抢别人的饭碗,不妨碍别人,还能给人带来便利,这才是根子所在。   当然,在曲灵风满身都是力气的忙着给两个师弟建房子,想生计的时候,人家陆乘风也没有闲着,毕竟都是曾经感情不错的兄弟,知道了这两个苦命娃的事儿,是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不过作为一样的残疾人士,让他也跟着过来亲力亲为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能做的就是让人送了二百两银子过来,作为建房子的资助,另外还有一些家中下人做的被褥,衣裳,粮食之类的生活必需品。   这二百两银子曲灵风也没有客气,直接给这两个师弟添了十亩的田地,一人五亩,(这时候江南的土地价格很高,即使是小村落,也不下十两一亩),剩下的就是用在了置办家具,锅碗瓢盆之类的事务上了,若是加上这铁匠铺子,加上那宅子,还有未来可能有的渔船,这零零总总的,三百两银子是肯定有了,而这陆乘风那里二百两剩下的部分,曲灵风也想好了,就留给这两个师弟当零花钱,想想他们如今的日子,只怕一个两个的,都是穷光蛋,这男人,没点傍身的银子可不成,一人给上五十两,好歹也让他们有点底气。   迸发了大师兄所有责任感的曲灵风,把所有的一切都想的周到的不行,在武眠风和冯默风陆续到达的时候,他已经连这二人的田地都帮着理了一遍不说,就是菜地都全种上了当季的蔬菜,绝对的做到了拎包入住的最高境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冯默风是第一个到的,刚跟着丐帮的人进山口,就看到了在村子门口张望的曲灵风,那眼泪猛地就往下流啊,这才几年,这些师兄弟们再见面,居然都有些不敢认了,当年带着一身书香味,温和的大师兄,如今居然是一身的短打,身上多了一些乡下人的土气,而冯默风自己呢,也一样没有了往年的潇洒和爽朗,好像都换了一个人一般。   曲灵风也不知道对着这个师弟说些什么好,只是拍了拍他的胳膊,然后引着他去了自家屋子,吃上了一顿包惜弱精心做的饭食,认了认人,让他知道在这里曲灵风给编了什么样的身世什么的,随即就领着他去了那一处为他和武眠风准备的宅子。   当听到武眠风差一点死去的时候,冯默风整个人都在发抖,和曲灵风一样,他真的是后怕啊,要不是师兄想着找他们,或许这会儿他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一个师兄弟了,至于这宅子,和田地,这铁匠铺,他倒是只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   都是自家兄弟,孤儿出身的他们,师兄弟那就和亲兄弟一样,没什么区别,更不用说,师兄也不缺这一声谢谢听,只要好好的过日子,听师兄的话,努力活着,就是最好的报答了,更不用说刚才吃饭的时候,曲灵风已经说了他的打算,准备继续由他教导他们学武,争取多精进一些,以后找到机会,再见师尊的时候,也好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为自己重返师门做准备。   村子里的人知道这新来的瘸子是个铁匠,一个个都很是高兴,他们村子中猎户可不少,有了铁匠,那他们将来拾掇弓箭什么的,岂不是方便了很多?就是那些个菜刀,剪刀也不错。   又过了三五日的功夫,武眠风也终于到了,身子清瘦的厉害,简直就是只剩下皮包着骨头了,这让曲灵风和冯默风也忍不住又哭了一场,好在这新宅子收拾的很是周全,武眠风在这里也能得到很好的调养,师兄弟几个虽然除了武学之外,其他学的杂学各不相同,不过作为武林人士,对于一般的基本医学还是知道一二的,特别是还有黄药师这么一个能炼制出九花玉露丸的大拿作为师父的情况下,就是一般病症都能看上一二,更不用说这调养身体的事儿了。   这两人既然都来了,那么陆乘风自然也免不得让人抬着过来了一趟,算是在被赶出桃花岛之后,这几个师兄弟第一次的聚会了。   在这一次的聚会中,陆乘风倒是难得对曲灵风给这两个师弟安排的生存之道提了一些自己的意见。   按照他的说法,冯默风当个铁匠什么的,倒是不错的选择,毕竟这地方确实缺少铁匠,靠着这一份手艺,养家糊口还是可以的,可是让武眠风去打渔,在家养猪什么的,就有些不妥当了。倒不是说不好,在对付嘴巴上倒是没问题的,可问题是想要攒钱却差了一些,毕竟这里地处江南,最不缺的就是鱼,买不上价钱,以后这要是成家怎么养家呢!   所以他给出了新的意见,那就是他准备再给出一些银钱,在这村子里,再建造一处宅子,让武眠风在这村子里当个私塾先生,就他们师兄弟的水平,随便拎出一个来,当个蒙学先生那是妥妥的没问题,只是这毕竟是村落,上学的只怕也不多,所以还能在做一个兼职,那就是当个赤脚大夫,如此一来,不单挣钱能多一些,以后娶媳妇也方便,毕竟他们可都是残疾人,要是没有点手艺,没有点本事,这娶亲的问题上还是很被动的。   他这么一说,曲灵风也瞬间转过弯来了,确实是这样,他能有包惜弱当媳妇那也是凑巧了,不然估计就是想找个寡妇也找不到,而这两个师弟能和自己一样有这样的运气?若是没有的话,那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辈子打光棍?这怎么可以呢!长兄如父,他还是要给他们成家立业的。   有了这么一个念头,这原本给两个人准备的宅子立马就成为了冯默风一个人的家了,武眠风成了借住的,只等着那蒙学兼医馆盖起来在搬家了。有独立的宅子,有一人五亩的田地,还有其他的谋生技能,想来这样的条件,想要娶个媳妇是有希望的了。   他们这里商量的很是热切,而等着结论出来再去找这王家庄的村长买地盖房子的时候,这村长到是有些晕眩。这今年这是怎么了?难道说自家村子里出什么祥瑞了?一件件的好事儿都往村子里抖落!先是有了油坊,让自家村子往来的人多了起来,就是在隔壁其他村子里,自己也有了不小的脸面,如今眼看着铁匠铺子都起来了,方便了村子里的猎户了,转头居然还要有什么蒙学和医馆了?虽然这都只有一个瘸腿的年轻人主持,可不管人家年轻不年轻,瘸腿不瘸腿吧,总是添补了自家村子中的空白,十里八乡想要读书的娃多了去了,有了这么一个地方自家村落还不立马就成为了这附近村子的中心?   还有这医馆,即使水平差一些,可是就近有一个大夫,这能救多少人的命啊,这猎户可不就是怕个急症来着嘛!哪怕村子中的人钱不多,看病可能容易欠账,可是人家也说了,有五亩地呢,看病欠账的人帮着下地做活也能抵账,就凭着这一点,自家村子里人就能沾上大便宜,更不用说从此这采药出来的人也有了近便卖药的地方了,多好。   就为了这个,村长对于曲灵风提出的什么盖房子之类的想法,那是一百个赞成,立马就准备去召集人手做活了。当然这地方好歹要离着铁匠铺子稍微远一些,不然一边打铁弄得震天响,这书还怎么读,只是武眠风有些不舍得离着自家师兄弟们太远,所以最终这屋子还依然就是在那西北面曲灵风家不远处。   这当然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他们这两个小子还没有娶亲的情况下,到曲灵风家蹭饭是方便多了。   陆乘风对着这事儿也很是积极,不管是派自家的下人去给武眠风收集各类书籍,还是让人疏通,给武眠风弄一个童生的名头,都忙乎的很是积极。你说什么?为什么要童生的身份?   这年头你以为当先生是谁都可以当的?没有那么一个官家证明你身份清白,证明你确实读过书,有点水平,随便开蒙学,要是让官府教谕这些官知道了,能直接罚死你。而乡间当先生最基本的条件那就是需要有个童生的身份。   陆乘风那是太湖边的地头蛇,他们家在嘉兴一代也是有些脸面和人脉的,由着他出面,带着武眠风走了一趟,用这娃娃读书一直很不错,只是因为瘸了腿,功名科举再没有了指望,想要个童生安慰奖的理由,顺当的就混了个童生的身份出来。   这里头银子威力巨大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就是这人确实让人看到了是个瘸子,再没有往上考的可能,给他一个童生的身份,不可能有什么影响,更不会出什么纰漏,不会影响到他们自己的仕途,而这孩子,读书写字上也确实很有些基础,不至于是个文盲,让他们不好交差,影响名声,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才能让这些官吏们痛快的办事儿,顺利的通过。   新的屋子建起来很快,有全村的人帮忙能不快吗,这已经不是工钱和吃饭的问题了,而是家里的娃子读书识字的问题,是他们将来能有大夫看病的问题了,每一个人都分外的积极,即使是村子里那些十二三岁的娃子都努力的来帮忙,就想快一点建好这屋子,让这先生能早一日开始开始看病,教书,   这一次的宅子因为是要有学堂和医馆的作用,所以建造起来和其他几处都不一样,直接成为了两进的宅子,虽然还是土胚房子,却更加的气派了,前头直接就是两间屋子在大门的左右两边,一边大一点的是学堂,里头约莫能坐下二十来个孩子,就这规模,估计这附近所有能读得起书的孩子都来,也能挤下了,毕竟这村子一个个都不大,多半是二十来户的样子,去除年纪大的,特别小的,或者是家里实在穷的,每一个村子能有七八个孩子来上学,就不错了,另一边的屋子稍小,一排的药柜,加上一个案台,一个长竹床,就是简单的医馆了,能抓个药,能治疗一下外创。门里头一个大院子,依然是正房三间,加上边上的柴房厨房,和其他屋子一般无二,唯一区别是后院菜地小了些。   就这样的家当,放在这个村子里,那也是不错的家产了,在这屋子建造好的时候,曲灵风请了村子里几乎所有来帮忙的人吃饭,顺带和村长说了想要给两个兄弟娶媳妇的事儿,那村长立马表示,就凭着这两人的家业,就能给介绍不错的人家。特别是武眠风,因为顶着一个童生的名头,还能说个其他村子里老童生家的闺女呢。   听了这样的消息,曲灵风可是真乐坏了,他如今一心要当一个好兄长,为了这两个师弟,那真是操碎了心。眼见着就是冬天了,他也想着让这两个师弟能有家有口,乐乐呵呵的过安生日子不是。   要说这两个人来了这村子之后谁最高兴,或许谁都想不到,那就是杨康了,或者这会儿要叫曲康。曲灵风因为考虑到包惜弱的情绪,一直没有和那两个师弟说这孩子是人家的遗腹子,自然在这二人的心里,那就是师兄的孩子,是自己的师侄,在这样情况下,对这孩子能不好?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师兄一直想着自己,让人找自己,自己如今在哪里混着都不知道呢,能有这么舒坦的家?能有如今的家业?所以在对着这孩子的时候,那真是宠着疼着,就差没有供着了。   曲康如今不过是个几个月的奶娃子,看不见,听不清,可是这不影响他不知道有人和自己玩闹,有人过来逗他,他还是很给面子的,咧着嘴就笑,哈喇子流的铺天盖地的。还能隐隐的记住声音,每当这两个过来逗他,才发出声音,他就能感觉到是陪自己玩的人来了,立马给出笑脸,为了这个曲灵风都有些吃醋,他 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呢。也是谁让他总是在油坊做活呢。   这一年的冬天,是包惜弱到了这个世界正经过的第一个冬天,也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之后,彻底安稳下来的一个冬天,盘算一下这些时候发生的事儿,杨铁心死了,他们活着的人彻底的消失在牛家村这个祸乱的根据地,曲三不会去皇宫晃悠了,就是那个书里只提了一句的武眠风也没有死,为了就郭靖而在蒙古大营死去的冯默风似乎也脱离了原本的命运轨迹,好像一切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这让她忍不住就想松一口气,来了这么久,她终于可以开始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至于完颜洪烈?她想着,这个人既然找不到自己,再过上几年,依然没有消息的情况下,或者也会把自己忘了吧,如此一来,就什么危机也没有了,对了,还有一个,丘处机!这个家伙就不是个好人啊!别看他们全真似乎就是帮着宋朝,打击金国的,可是真要说起来,这历史上似乎这全真派,那就是个带路党的角色,在金国可是很有地位的,高官显贵中来去自如,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忠心大宋?也就是郭啸天和杨铁心这两个实诚人才会相信他们的鬼话,要是这全真教真的这么心怀故国,那怎么就没见人家金国人打压他们?恰恰相反的是,这一家子道士在金国似乎还有不少贵族弟子呢!就是那个什么尹志平似乎家就在终南山附近,也就是在金国的治下的。   后来在人家蒙古人入侵的时候,好像这全真教还被册封了呢!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一门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再说在这杨康的事情上,他也挺那个啥的,要是真这么替杨铁心着想,一开始找到杨康的时候,怎么就不带着这娘两走人?教导杨康武艺的时候,怎么就不说清楚这人的身世?非得打上门了,成了对立局面了,再来一个你应该怎么怎么样的,实在是有些无耻,把自己装点的正义无比,只要不顺着他们的心意做事儿的,不赞同他们意见的那全是坏蛋,这叫什么逻辑?   所以这会儿包惜弱都有些忍不住担心,要是这丘处机再一次找上门,不知道又会弄出什么样神奇的理论来,杨铁心死了,还是自己作死送命的,在他的眼里又会变成什么样的理由?   记得丘处机为代表的全真七子好像对着黄药师很不感冒吧,或者说其实这是羡慕妒忌恨的典型?反正没有什么好话在,要是知道这曲灵风他们是黄药师的弟子,还不知道会被他说成什么样呢,或者连着自己也会被批判什么的。要是那样,自己在这村子里怎么做人?   想到这些,包惜弱觉得自己该提前做些准备什么的,比如把全真教在金国的地位,影响探听出来,让周边的人知道?从舆论上把他们划分到不正义的一方?   这一次没有牛家村惨案的发生,想来这所谓的江南七怪和丘处机的赌约是不会出现了,那么郭靖学武的事儿怎么说?还有杨康,不是,是曲康学武怎么办?按照陆乘风的做法来推断,估计这曲灵风他们也不会轻易将桃花岛的武学教授给自己的孩子的,那么这样一来,岂不是说这孩子们就真的直接当农夫了?玩种田?   虽然种田还是很有前途的,武林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可是想想,这毕竟是武侠故事里,在一个过上些年,那可就是乱世了,到处打仗,要是没点防身的本事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活命呢,所以这一个问题也要提前想,提前做些准备,或者想法子引黄药师出来?让他们师徒早点解开心结?   还有一点,按照目前自己成为了曲灵风的妻子这一点来算,郭靖似乎一下子成为了黄蓉的晚辈,难道说这姑侄恋的事儿,杨过没法子争取头筹,倒是要让这两个来一段禁忌爱情故事?   你还别说,这真要这么来一出,说不得人家黄药师还真是不在乎可是郭啸天没死,李萍也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家两口子能同意?还是在这年岁上女方大上好几岁的情况下?果然这书里的郭靖就不该是郭啸天的儿子啊,或者说,这书里的郭靖,和如今胖嘟嘟的的奶娃郭靖就不该是一个人,年岁不一样不说,这情况也太诡异了。   乱了,脑子里的事儿全乱了!包惜弱忍不住把手里的东西往身边的炕上一丢,开始揉着脑袋发愁,她发现了,这想要安生的过日子什么的,果然只是个幻想,永远有操不完的心呢!   不说别的,就是曲灵风过来提起的让她帮着武眠风,冯默风相看媳妇的事儿,也足够她头疼的了,这可是冬天,是该休息的日子,她的日子怎么就能这么忙乎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包惜弱的想法很正确,真要说起来,完颜洪烈这会儿对着这个只不过是一面之缘的女人有多痴情,那真是没法说,就算是一见钟情,也不至于对一个寻不到的女人心心念念到不婚不嗣的地步。真要反过来研究一下这大金国王爷的感情史,就能发现,这所谓的痴情,十有□□倒是时间赋予的结果。   一开始就算是一见钟情好了,心下感觉这个善良的让他心动的女人实在是舍不得不要,所以派人过来找人。原本真的不过是想把人虏过去就算的,这年头大户人家,强抢个女人真不是什么事儿,所以做的比较的随便,可是没想到啊,这明明很简单的事儿,愣是弄出了波折,单单是动静大了一点还不算,还弄出了人命了,这可好,这代价上去了。   就像是人买东西一样,越是贵的买回家总是越珍惜看着也越顺眼,要是遇上个土豪,喜欢只买贵的,不买对的,那么他可能连这昂贵物件中的缺点都能看成优点,而完颜洪烈,在这个事情上,显然就是秉持了这个观点,谁让他是土豪来着。   等这人到了地方,他花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让皇亲国戚们勉强同意让他娶这么一个女人,谁知道这女人居然还想着那个杨铁心?这让他郁闷啊!后来与其说宠着包惜弱,要我说,倒是有大半的原因是和自己较劲呢,用一句话概括他的心情就是,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唔不暖的石头。   就是对杨康,那也有些差不多的意思,一开始他或者是想着用对这孩子好来展示一下诚意,表示自己爱屋及乌的态度,想要包惜弱知道,自己对她有多好,可是时间长了,这毕竟是自己亲眼看着出生的孩子,是在自己名分下的第一个孩子,自然而然的,假的也成了真的了。   再说了,这时候的金国,毕竟只是刚从野蛮人转化过来没有多少年的蛮子,规矩礼仪上看着样样跟宋朝学,可骨子里依然保留着属于他们自己的一些传统观念,所谓父子关系什么的,有时候对于血缘看的比较淡。   那时候的少数民族,因为人口的原因,对孩子看的很重,这关系到部落的未来壮大的可能,所以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自家媳妇带过来的拖油瓶一样也是自己的孩子,只要是自己养大的,那就是自己的娃,是自己部落的人,就是这么朴素的观点。这一点从皇太极那些儿子中有好几个都是娶得,或者抢来的媳妇中的拖油瓶就知道了。那是金国人的后代呢,子承父业总是有的。   所以啊,在段天德那里上报说,这牛家村愣是没有包惜弱那么一个人之后吧,人家完颜洪烈也不过是愣了愣神,然后感受了一把失恋的滋味,颓废了些时日之后,也就开始慢慢的忘记了这么一个事儿,毕竟付出的少了,感情自然也就少,等过了一些时候,这宫里再一次说起他的婚事儿的时候,人家也能砸吧一下嘴,然后痛快的答应下来。   完颜洪烈注定是有一个儿子的,比如历史上有名的最短命的皇帝,那就是他的儿子,所以这娶媳妇生儿子,那是半点没有耽搁。   倒是段天德心里有些忐忑,生怕因为这事儿没有办好,而给人穿小鞋,等着过上段时间,发现什么事儿都没有,这才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要说这一次的变动,说起来也是救了段天德一条命了,不然这孩子在书上那也是炮灰的命,就是给郭靖郭大侠展示为父报仇桥段的道具。   这一年的冬天,包惜弱很忙,比杜甫还忙,就算是外头下着大雪,也不断的和一些村子里的老娘们忙着社交,当然这样的工作是很有效率的,在过年前,终于让冯默风和武眠风这两个娃有了媳妇,武眠风的媳妇那是隔壁一个老童生的闺女,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可人知书识礼这一点,就能甩出其他女人几条街去,来这王家庄当一个师母什么的还是不错的,要不是这老童生要的聘礼银子高,要十两,要不是对女婿要求高,需要读书识字,这闺女说不得早就被人抢走了。即使年岁实在是小了些,不过是十五岁,这个包惜弱也不计较了,这年头早婚比比皆是,就这岁数已经是算晚的了。   冯默风的情况就难了些,虽然人家冯默风也是识字的,可是铁匠这么一个职业就注定了娶媳妇的档次要差上一些,最终还是选了一个相对来说最好的,就是王家庄老村长的小闺女,人家看中的不是别的,就因为包惜弱给出的聘礼银子和人家武眠风一样,直接给十两,让老头认为这一家子师兄弟们都颇有身家,不至于委屈了自家闺女,最重要的是,他看得更远,他看到了陆乘风的关系人脉,有那么一个有钱,有地位,属于地主阶层的师兄在,这冯默风再差,估计也比一般人家要好很多。就凭着这一点,就值得他闺女嫁过去了。还有最后一点就是,这到底是嫁到了自家村子里,闺女回娘家也方便,他可是就这么一个小闺女,可心疼呢。   虽然说这都是瘸子,看着,听着都有些让人撇嘴,嘀咕是个残废,可是这几个长得那都不差,断文识字,还有手艺,就这一些也能抵得过去了,囫囵吞的人倒是不少,要是不会养家糊口,要了又有什么用?庄稼人,更讲究实惠不是。   就是这样,包惜弱总算是完成了曲灵风给她的任务,终于在过年前,让这两个师弟都娶上了媳妇,有了自己的家,这个时候的武眠风也不过是十八岁,冯默风更是小,不过是十六岁,从这娶媳妇的年纪来看,那是半点都没有耽搁,从这个角度来说,人家曲灵风真的是个好大哥呢。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包惜弱忍不住就会去算,这听着曲灵风说起以前的事儿的时候,就知道他们被赶出来那也已经有好几年了,要是这样算起来,这几年前他们被打断腿的时候,最小的冯默风只怕是只有十二岁上下,这真是让她有些不忍心啊,这黄药师要怎么样的滔天怒火,才能让他这样下的去手,把这么一些还未成年的娃娃直接给弄成了残疾?那个时候,就是曲灵风,也不过是二十岁刚出头吧。   果然东邪就是东邪,这事儿实在是太邪性了,转身看看躺在身边的自家奶娃,包惜弱转头又想着,自己原本还想着要是能让这师徒顺利的接头之后,是不是吧自家娃娃送到桃花岛学武,这要是这黄药师还是这么邪性,她可真有些担心了,别委屈了自家孩子。   虽然这娃娃说起来真心不是她的,可是毕竟是这个身体生的,从她怀着他,感受着他一天天的长大,到疼的死去活来最终生下来开始,这孩子那就是她的心肝,她的命了,她真心想要给这个孩子最好的一切,哪里舍得他受苦呢。   到了现在,包惜弱觉得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家的这个孩子,再不用因为国籍不同而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他是认贼作父什么的了,能堂堂正正的做自己,还有郭啸天在一边当着最权威的证明,以后谁也不能说一句他身世上的不是。   只是这学武的事儿,包惜弱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迷迷糊糊中,包惜弱好容易在睡着,可好像才过了不一会儿,她就听到了一些动静,忍不住睁开眼,外头天还黑着呢,可是堂屋里却已经有了一点的响动,不用问她也知道,这会儿起来的只能是曲灵风,这人是个实诚人,也真心对着她和孩子好,如今已经是冬天了,天气开始转冷,所以他每天早上都是提早起来,帮着在外头勾连包惜弱他们娘俩的屋子里火炕的大灶头下升上一点火,好让她们娘两不至于到了早上冷了炕着凉。倒是他自己,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用这灶头做点热食吃,只是温着水,好让她早起用。   这样默默的贴心实在是太给力了,弄得包惜弱每每看到那热水都能忍不住心暖,心软,心动。这要是在现代,哪里去找这样的男人?就是这个时候,那也是在家里当大爷的属于大多数。   揉一揉眼睛,包惜弱忍不住也跟着起了身,她便是在避讳,在避忌,甚至在懒,这会儿也实在是睡不下去了,这么坦然的接受,让她都有了几分负罪感,好像自己多虐待他一样,索性起来给他做点早饭什么的,付出和回报总是要平衡一些,不然总是付出,没有回应,再好的人,也能冷了心。她可不想让曲灵风这么一个好男人真的对她冷了心,这下半辈子还要靠着这个男人呢。   对于包惜弱能在这个时候起来,想着给他做饭,曲灵风差点就没有激动的流眼泪了,这么些年,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那里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端着稀粥,就着咸菜的时候,他感觉这日子过得,就像是在梦里一样。   倒是包惜弱一边吃着早饭,一边问着油坊的事儿,劝着他天冷了,晚一些开工,别折腾坏了身子,还说起了地窖里秋日做的咸菜之类的那些可以吃了,那些还差些日子之类的闲话,全是家长里短的琐碎,可曲灵风听着却觉得分外的舒坦,甚至还慢慢的跟着开始搭话了,问着是不是该去山上弄点猎物,准备过冬,问着米粮可要再采买,等等以前他只是自己看着办的事儿。   不得不说,在慢慢的相互包容,相互的体谅,相互的磨合中,这两个人除了不是睡在一个屋子里之外,那真的是已经有了一家人的样子了,特别是在吃完之后,屋子里响起了孩子醒来哭泣的声音之后,整个家似乎立马就开始鲜活起来。两个人忙着给孩子换尿布,忙着收拾床铺,还有那逗着孩子发出的笑声,都显得那么的温馨。   天色开始发亮,新的一天开始了,曲灵风精神抖擞的走出家门,去油坊做事,他感觉自己今天似乎特别的有精神,即使外头寒风再重也不觉得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实在是快的很,一转眼,就是三年过去了,这三年的时间里,整个王家庄因为曲灵风等四家人家的缘故,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当然曲灵风他们自身是变得最多的。 先说曲灵风的油坊,那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小作坊了,而是变成了有三间大屋,四个榨油机械的中等的作坊,而这个作坊出来的油也已经开始走入周边的各个县城,甚至是临安一些油粮店。每日的收入也越来越高,里头操作的人也不再是只有曲灵风和郭啸天两个人,另外还雇工八个,很是像样,如今送油之类的事儿才是曲灵风和郭啸天两个人的活计,因为曲灵风是这机械的主人,房子也是属于曲灵风的,郭啸天只占了这油坊的三成股份,就这样郭啸天都觉得自己是占了大便宜,毕竟他出的本钱实在是少的可怜。 但是就凭着这三成的股份分的银子,已经让郭啸天家从原本的土胚房子变成了如今的砖瓦房,还是一个两进的砖瓦房,他家大门那个地方,也学着冯默风之类的样子,另外建了屋子,只是这屋子是倒座而已,院子里也多了两间的厢房,全是砖瓦结构,可就是这样,这宅子也已经让李萍日日看着笑开了眉眼,总是说这以后,连郭靖将来娶媳妇,生孩子的屋子都置办齐全了。 就是郭啸天家后院养猪的地方,如今都已经收拾的很是像样,一次能养上五头猪,还另外又买了一头牛,当做脚力,这样的家业,放在这村子里,绝对是属于富裕户中的富裕户。 而曲灵风家的宅子也差不多是这样,对于宅子变大变好,所有人都喜欢,即使一时半刻都住不上也不妨碍这个时候的人对于家宅的热切心思。 曲灵风榨油多了,那么自然的油饼也一样多了起来,这油饼是滋养田地的好东西,作为村子中的一员,这样又多又廉价的东西,曲灵风也好,郭啸天也罢,更看重的是这东西对于他们在村子中建立好名声的作用,所以凡是村子里的人来买这些油饼肥田,他们都是尽量的便宜不说,有时候还买三送一,搞得整个村子如今的田地质量都上去了一大截,增产不说高了一成吧,半成总是有的。 你别小看这所谓的半成,即使只是半成,对于这些负担着不少税赋的人家来说,那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财,换算成最便宜的杂粮,足足能让家里多吃上半个月的饱饭,就凭着这一点,村里的人就没有不说他们好话的。 再说曲灵风的那个豆腐作坊,如今也不是隔上几日做一次的水平了,而是每天开工,还请了两个雇工在做,就是村子里最穷困的两家人家中的壮劳力在做,不用别的工钱,就是每天一人三斤豆渣就绝对是高薪了,能让他们家里一家子人每天都吃上一顿饱饭。更不用说这三斤豆渣还是每天只干一个上午的活计的情况了,人家下午还能再继续伺候自家的地,农闲还能继续上山打猎采药去挣钱,那是真的一下子让这两户人家也彻底的拜托了吃不饱的漩涡,虽然离着穿得暖还有些距离,可是也已经让这两家人感恩戴德的很了。 至于弄了这么多的豆腐做什么?这个也很是简单,除了每天必须的一板豆腐是供应自家和村子里吃用买卖之外,剩下的曲灵风都直接都做成了豆腐干,或者是豆腐乳,开始送往各个饭馆酒肆,别看这东西看着不起眼,其实挣钱一点都不少,甚至和这油坊的利润都差不多了。如此一来,你说说看,这曲灵风家还差银子?好吧,本来人家就不差银子,只是如今这明面上的进项越发的多了起来,让他花销起来也更加不惹人怀疑罢了,比如给包惜弱置办了一整套的银首饰,那就绝对是整个村子里最让人眼红的好物件,保值不说,还是村里绝对体面的好货色,让多少妇人眼馋。 就是曲灵风的田地也增加到了十亩,租给了村中的人种,自家屋后的那一片果林,也增加到了二十亩,每年能有不少的收入,就凭着这些,曲灵风在整个村子里那绝对是属于最会挣钱的男人,没有之一。 冯默风如今过得也不错,家里田地虽然还是只有五亩,可是他的铁匠铺子却很是红火,附近村子的猎户们也都很是认可他的手艺,有不少人特意不去镇子,县城,专门到他这里来打造一些器物,因为这个,他还特意另外招了两个学徒,一个是本村的,一个是外村的,都是十一二岁上下的孩子,骨架子粗大,饭量又好,家里有些养不活的情况下,送来学这铁匠手艺,那是最妥当不过的事儿了,即使没有工钱,还有口饱饭吃不是。 冯默风家中只有正屋如今是砖瓦房,和曲灵风比起来,实在是差了一些,可就是这样,在村子里也绝对是中上的水平了,每年靠着这打铁的本事,吃穿过去之后,还能积攒下不下二十两银子,当然这里头,所谓的吃上,还有一部分是他打猎的功劳,毕竟是学武出身的人,即使是师兄弟中学的最少的一个,如今有了师兄的教导,也已经比原来好了不知道多少,在这样的情况下,打猎什么的,真的已经是小意思了,靠着自己打造的一些飞镖之类的东西,在山里头弄点猎物很是容易,偶尔打到大东西,还能直接卖不少钱。 如今冯默风的媳妇已经给他生了一个闺女,虽然不是儿子,在乡下人眼里似乎还是差了些,可是对于冯默风来说,那真的是和天上掉下来的一样美好,对于孤儿来说,家,亲人,这实在是太重太重了。哪怕是将来在没有其他孩子,就这么一个闺女,他都能感觉知足了。 武眠风是师兄弟里看着最高大上的职业,又是先生,又是当大夫,可是真要说起这挣钱,却不一定有冯默风多,毕竟这束脩什么的实在是少了些,就是当大夫,遇上实在付不起银钱的,他说不得还要自己贴上些药钱,所以真心挣不了多少银子,好在他挣了名声,所以也不算是亏了,再加上偶尔自己上山采药,又有有师兄弟在一边帮衬,倒是日子也不难过,每年多少也能积攒下些银钱,在全村老少的帮助下,正屋倒是也盖了砖瓦房,就是学馆,医馆,也加上了瓦顶,媳妇还给生了一个儿子,所以他的小日子过得也很是舒心,也许是曾经经历过生死,见识过生死之间的大恐怖,所以很是看的开,对如今的生活质量也挺知足,偶尔还去湖泊那边垂钓,或者兴致来了去水下走一遭,弄点鱼虾之类的东西,给各家解解馋,很是逍遥的做派。 曲康已经三岁,已经能迈着小短腿到处走,虽然因为实在太小,大人看的很是紧,最多也不过是去郭啸天家和郭靖一起玩耍,或者是去几个叔叔家,看看那些奶娃,可就是这样,这娃也能折腾的鸡飞狗跳的,充分的显示出他活泼的个性,或者说和杨铁心一样,那就是个会惹事儿的主,倒是郭靖,有点老实的过分,甚至有些呆板的样子,全然成为了曲康的跟屁虫不说,还要一个劲的说什么他是哥哥,要照顾弟弟的话,处处护着曲康,就是曲康闯祸了,该打,他都要扑上来代替,显然是被郭啸天和李萍洗脑有些呆住的样子。 只是这样呆萌的样子,却惹得更多的大人喜欢,特别是包惜弱,那真是恨不得把郭靖直接抱回家当自己儿子养,果然调皮捣蛋的孩子就是不受人欢迎,连亲妈都要移情别恋了。 这一年还有一件大事儿,那就是包惜弱为杨铁心守孝三年结束了,为了这一次出孝,郭啸天还特意带着这两家人去了一次杨铁心的墓前扫墓,虽然不能大办,可是到底意思已经到了,也算是对得起杨铁心了。 至于回来之后,这曲灵风和包惜弱圆房的事儿,也不适宜大张旗鼓,所以也不过就是自家吃了一顿饭,然后买上一对红烛,换上新衣裳就算是办过事儿了,这年头,一个二婚,还是寡妇带了个孩子的,能有这样的待遇,实在不算是差。倒是曲灵风,人家好歹是初婚,实在是简单的到了极致,可惜谁让他们名义上已经在三年前就是夫妻了呢,也就只能这样了,再说曲灵风自己也在意这个,他早就进入当爹,当丈夫的角色好多年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唯一要说啥区别,那可能就是这以后,这两口子总算是住在一个屋子里,睡在一张床上了,就这还不一定能成功,为啥?不是还有个曲康在嘛,你要让这个小祖宗心甘情愿的让出自己的地方,和老娘暖暖的陪睡待遇,他怎么肯?好在这第一天的时候,有人家郭啸天帮忙,带着曲康去和郭靖睡一张床了,不然这洞房估计都没法过。 至于这死孩子回来后怎么折腾,那人家郭啸天也表示了,这事儿真心爱莫能助,你自己看着办吧,总有法子的。 三年的时间,包惜弱还有另外的一桩收获,那就是终于再一次合适的机会黑了丘处机一把。这事儿说起来也真是凑巧了,那就是有一日不知怎么说起来当年丘处机给两个孩子取名的事儿,包惜弱找到了机会,忍不住插口说了几句这丘处机当时刺杀朝廷命官的时机问题,说那时候听说,好像是正好赶上宋朝和大理使节商谈结盟的事儿,让丘处机这么一折腾,好险人家大理使臣没多久就回去了,如今想来,这刺杀的时间真是太不凑巧了。真正是坏了朝廷的大事儿。 说道这个,人家包惜弱还难得开挂了一回,把当时大宋,金国,蒙古,大理,等等周边国家的地理位置给画了个简略的地图,还请曲灵风帮着斧正了一二,确认了一下正确性,随即说起这大理对于宋朝的重要性,随即又引着曲灵风这个被郭啸天都承认是博学的人说了一下终南山的位置,和全真教在金国被金国贵族看重,能随意传教的地位。 众人谁都不是傻子,包惜弱这么一说,可能一时半刻还不会去想这丘处机到底是不是金国派来搞破坏的可能,可是对于丘处机的立场,甚至是整个全真教的立场都有了一定的疑惑。曲灵风的话语里,对于国家这个概念不是太强,他嘴里的武林人士,有的是西域的,有的是西南的,各有各的国家,但是在武林中却从不以国家为念,只是以拳头说话,谁拳头大,谁就是道理,可是这些武林典故到了郭啸天的耳朵里,听到的却是不一样的,最起码在他听起来就是这些武林人士无家无国,没有规矩的很,既然这样,那么身在金国的全真教,真的值得他信任吗?这真的是个问题。 说起来这时候和蒙古彻底入侵大宋的时候还不一样,如今这个时候,那就和三国的时候很是相似,甚至更加的平稳些,因为金国和大宋边境上已经有了很稳定的划分,属于大仗没有,小摩擦不断的情况,就算相互仇视,相互排斥,可是还能相互走动,拼死抵抗,事关亡族灭种的危机还没有出现,所以警惕性相对的也差一些,若是没有特意去想,那么只要你也一样是宋人,或者说自认为是宋人,一般还真是没有什么人一心找你麻烦。 这个时候的宋朝,那是金国来的,大理来的,蒙古也来的,做生意的更是相互合作者不断,如此情况下,郭啸天即使对于丘处机有了一定的怀疑,可是也没有完全到达厌恶的程度,只是觉得自己往日或者有些轻信了些罢了。可仅仅是这样,包惜弱觉得,也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了,好歹不至于让丘处机在这郭啸天这里继续高大上了不是!将来若是因为这杨铁心的问题,这牛鼻子倒是还想找麻烦,那么立场上,就已经有些歪楼了,自己也更加安全些。 至于进一步的问题,这个慢慢来好了,反正还有机会的。   ☆、第18章 三岁的孩子,在这个时代放到大户人家,基本是已经到了可以开蒙的时候了,就是在现代,很多人家也开始想着怎么引导孩子学习,或是唱歌,或者是讲故事,有些牛的不行的人家,还让孩子开始学习什么舞蹈,乐器,甚至是唱戏什么的,一专多能简直就是中国所有父母最热切的渴望,就是包惜弱其实也不例外,即使她内心对于这么早就让孩子开始受到这些约束,早早的开始和童年说再见有些纠结和不忍,可是该教导的还是要教导。 于是乎包惜弱在家带着一边坐家务,一边就开始给曲康讲故事,只是这故事多少带着一点童话的味道,或者是类似那什么中华小故事之类的类型,可是到了晚上曲灵风回来,那就不一样了,开始给孩子上别的课,比如讲一些武林中的典故之类的,甚至还会讲一些英雄故事,历史名将,很显然,这两口子教育方向那是一点都不一样,可你还别说,这教育方式上倒是出奇的一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影响了谁。 不过很快他们的麻烦就来了,给一个孩子讲故事这是他们在自家的影响型教育的方式,可你不能阻止孩子有显摆的特制对吧,所以很自然的这曲康在听了这么些故事后,去和别的小朋友炫耀是一定的了,而最直接感受到这些的人就是郭靖这个孩子了,谁让这两个娃打小就一起长大呢,典型的属于光屁股的伙伴,虽然这孩子表达能力上还有些欠缺可是该有的意思还是能说明白的,听过故事,接受过教导的孩子和寻常什么都不懂的白板孩子还是有区别的,郭靖很快也有了一定的变化。明显比以前懂事儿不说,脑子似乎也灵活了很多,这样的情况自然立马让家长重视了起来。 孩子不会说谎,这是一定的,所以当郭啸天找到曲灵风,表示想要让自家儿子跟着曲康一起听故事,接受一些教导的时候,曲灵风那是连回绝的理由都没法找了。总不能说没有这回事儿吧,既然有这事儿,那作为好基友的合作伙伴,好邻居来求你了,你还能说不?或者他们两口子该高兴,毕竟这说明了一点,那就是自家孩子很是聪明,聪明的用二传手的故事都能影响别人了。 包惜弱的幼儿园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正式开张的,第一阶段的学生就两个,一个是自家的孩子,一个是隔壁家孩子,可是很快这情况又要变了,因为没有半年这教导的效果就出来了,最起码这孩子们爱干净不说,还会讲故事,还知道挖蚂蚁洞,观看是不是要下雨,还知道数数,这样的技能在这样的乡下,若是没有系统的,或者是有意识的教导,孩子们不到七八岁那是根本就别想弄明白,如此一来这两个才三岁多,虚岁四岁的孩子,一下子就成了整个村子的神童级别的孩子了。 可是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谁家啊,若是说这曲三家的孩子是神童,或者还有人信,毕竟这孩子确实聪明的很,很小就能认人,从没有弄错的时候,可是郭靖呢?那就是村子有名的憨厚小子,不是属于聪明人系列的。而现在这样的娃子居然也能成为聪明孩子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只要有人探究了,那么很多事儿自然也就暴露出来了,这曲三家的娘子会讲故事,会养孩子,就那么呼啦啦的一下子成为了全村的人都知道的事儿了,那些个关系一般的,或者说对孩子教育上不是太重视的人还好说,最多就是羡慕一下,可像是冯默风,武眠风这样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看的就远了很多了,这是孩子们比其他孩子起步更早,更好的节奏啊,他们怎么可能不紧紧的跟上?所以没有多久,他们两家的媳妇也带着孩子一个劲的往包惜弱这里走动起来,往日若是一日只是来上一次,做上一会儿的,那么如今就是收拾了家里的活计就带着孩子过来,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什么的,或者直接的一早就把孩子送过来给包惜弱带着,她们则帮着包惜弱做点家务,然后撇下孩子,自己回去忙乎自己的去,直接把包惜弱当成了幼儿园老师处理了。你还别说不行,谁让曲灵风是师兄呢,她是嫂子呢!这事儿还真是推不了。 包惜弱抚着额头,为自己如今这地位有些哀叹的时候,曲康对于这样的情况却是高兴的不成,这一天天的,都有好几个孩子凑在一处玩耍,他能不高兴才怪,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些人里头,两个都是弟弟,唯一的哥哥还老是顺着自己,他差点就直接往黑社会老大的身份转变起来。 既然这些孩子都来了,包惜弱自然也不会不管,所以这教导孩子学算术,引着他们用曲三自己做的小积木搭房子,做简单的拼图,索性她也就这么教导了起来,这个时候的农家,一般来说,就是女人也要承担家中不少的活计的,可是谁让包惜弱命好呢,遇上了曲三是个能挣钱,能干活的,家里除了做饭,收拾屋子,洗衣服,还真是没有了别的活计了,而这几个娃子一送来,那些当娘的也知道给包惜弱添了麻烦,所以很多活计,她们索性都帮把手就给做完了,如此一来剩余了大把的时间,她还真是没事儿干,家中也没有像是其他几家那样养着什么猪羊的,唯一的牛还有佃户帮着放养,唯一在后院养着要喂养的只剩下几只鸡,这还是为了孩子吃鸡蛋养的,少的很。 包惜弱任命的开始围着这几个孩子团团转,一个人看着四个孩子,刚开始适应起来,不想这会儿她倒是又有了身孕,这下好了,别人不说,曲三立马就不干了,这可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重视,说到底,即使他再疼曲康,那也不是他自己的血脉不是。 所以第一时间,这孩子就直接全被打包送到了武眠风家里,谁让他家是开私塾的呢,正好这几个孩子也学了不少了,直接开始让他开蒙好了。 包惜弱又一次怀孕的事儿,郭啸天和李萍是乐见其成的,虽然他们对于有了亲生孩子之后,曲三是不是还能继续像是以前一样疼爱曲康有一定的担心,可是出于对曲三人品的信任,他们还是把这样的担心埋在了心里,只是默默的观察,想着若是实在不成,将来他们也能伸一把手,反正如今家里也不是那种吃穿没有着落的人家了。毕竟那是杨兄弟唯一的子嗣,是杨家唯一的香火了,将来总有一天,这孩子还是要认祖归宗的。 后来看了好一阵子,发现曲三虽然对于有新的孩子很激动,可是对于曲康还是以前一样,没什么差别,这才算是彻底放心了。为了这个对于曲三他们越发的敬重了起来,这年头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真心不多。 而就在包惜弱怀孕的时候,包惜弱娘家的人突然送来了类似丘处机的消息,说是前些时候,有一个道人曾在牛家村出没过,一直在打听杨家和郭家的消息,甚至还去了镇子上,寻那些看到过杨铁心出事时的见证人,具体这道人想要做什么,他们不是太清楚,只是听到这些之后,下意识的感觉会有事儿发生,所以特意过来告诉包惜弱,好让他们有一个准备。 包惜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是只有一个反应了,那就是,你这一个牛鼻子道士,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自己想要安生的过日子,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呢!他都能预见这倒是突然找上门的事儿了。   ☆、第19章 包惜弱的担心是和有道理的,只是对于丘处机的找人水平来说,这担心似乎还是早了一点,想想郭靖和杨康在原著中分别对应的地理位置,一个是大漠,一个就在金国,而这寻人的两帮人找到的时间上却相差不远,就能看出这丘处机在这方面实在是有些不在行,或者用科学的方式解释就是,这个人的逻辑思维能力太差,当然这里头是不是有他不怎么重视这两个孩子的原因,就不好说了,只能是自己偷偷的想想。 这一次也是一样,明明这王家庄离着牛家村真心不算远,这人就是没能第一时间找过来,倒是让包惜弱白担心了。 也许是因为这一次的杨铁心的遭遇在这个时代是属于正常情况,也许是丘处机自己在没什么打赌之类的名誉危机刺激,所以一对于寻人的事儿,很有些虎头蛇尾,总之,一直到曲康六岁,包惜弱都没有看到听到有什么道士在这一代出没,寻找什么遗孤的消息,总算是彻底的安心了,而这个时候,她的第二个孩子也已经有两岁了。那是一个女儿,一个可爱的,有着大大的眼睛的孩子,包惜弱在知道这一次生了一个闺女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曲三天生就是当丈人爹的命啊,不管是原著,还是如今已经改变了的命运中,都是闺女,也够可以的了。只是如今这个女孩很幸福,曲三对于这个自己的亲生闺女,那是一万个疼爱,一千个顺从,就差没有直接供着了,那孩子也是个机灵人,才牙牙学语,就知道谁好欺负,谁是她的靠山,每一次做错事儿,闯祸,都直接把自己藏起来,然后等着曲灵风回家,就一头冲过去,开始装委屈。弄的包惜弱气的要命,还不好多说什么。 郭杨两家曾说过,郭靖和曲康两个,要是一男一女,就定个娃娃亲,可惜这事儿在出生了两个男孩之后,就彻底没了戏,但是当曲妙音这个闺女出生之后,郭啸天却有起了心思了,和曲灵风商量了几次之后,顺利的给自家傻儿子郭靖定下来这个小媳妇。 四家人家,郭,曲,武,冯,下一代的孩子中,男孩不用说,郭靖最大,六岁出头,然后是曲康,一样是六岁,再后面是武眠风的儿子武铭,今年四岁,接着是冯默风家一岁多的冯清,而最小的,则是前些日子刚出生的郭啸天的第二个儿子,郭临(这是用临安的地名来取得名字,简单实用不说,还好取,非常符合这大老粗的个性,不像是其他几个,读过书的人取名字就是麻烦的很呢),至于闺女,这就有些少了,最大的是冯默风的闺女,三岁多的冯叮当,这名字还是包惜弱取的,虽然只是小名,正紧的大名到现在还没有出炉,冯默风的墨迹劲很让人着急,可这个小名却获得了所有人的赞赏,觉得好听又坚韧,是个养的大的好名字。而第二个就是曲灵风的闺女,两岁的曲妙音了,就这么两个女孩,对上五个男孩,这四家如今的下一代绝对是属于阳盛阴衰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郭啸天很是着急,想要早点给自家儿子定下门亲事,别看他粗烈烈的,不是个通文墨的细致人,可是眼神却是一等一的好,他不傻,这整个村子里,要说谁家的孩子好,那妥妥的就是自家这小圈子里的几家了,其他人家?不说别的,单单是这孩子自小的教养上就差了一大截。小时候就是这样,那以后长大了了?会差多少?这会儿不赶紧的定下,等着孩子一个个长大了,别人都知道这孩子的好处了,自家儿子还有机会?他家孩子老实,本分,这都是优点,可这老实本分的人有时候就是容易吃亏,他这当爹的能不多替孩子打算? 也正是因为郭啸天的这个举动,郭靖的媳妇问题倒是定下了,可是这定娃娃亲的事儿却被炒起来了,第一个响应的就是武眠风,他反应那个快啊,一看这情况,立马拉着冯默风的手,一口一个师弟,然后就把他家的叮当给变成了他家小子武铭的小媳妇了,这一下曲灵风有些傻眼了,按照年纪算,这郭靖以后不是应该轮到他家曲康了吗?怎么一下子就给跳过去了呢?要是这样,那自家这便宜儿子怎么办?难道指望谁家在生一个?这年纪差的好像远了点吧,那武师弟下手也太快了点。 就是包惜弱也觉得有些好笑,这什么时候,闺女这么抢手了?而人家武眠风理由也很是充足,你家闺女没和我们商量都定出去了,一点都不给我们家孩子一点机会,那么他们自然只能自己依偎着内部解决了。这理由强大的,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很啊。 曲康对于自己被抢了媳妇这事儿那是根本没什么概念,这样一个孩子,你说他能有什么想法,唯一的反应就是在遇上郭靖的时候,时不时的闹上几句郭靖以后是妹夫,不是大哥了,他才是老大之类的孩子话,其他的一如既往。 远在太湖的陆乘风又一次派人过来给几个师兄弟送节礼的时候,听到了这些孩子们之间结娃娃亲的事儿,感觉很有意思,回去的时候倒是和陆乘风说了起来,引得陆乘风哈哈大笑,随即又让人带话过来,表示他也有儿子,也想着和师兄弟结亲家,你们也不能忘了他。 这样的话,曲灵风听了那是立马就摇头了,不说这陆家比他们几家家境好太多,有些门不当户不对的意思,不是什么结亲的好人选,只说这如今女娃紧缺,周边都不够,就不可能在送到太湖去,所以立马表示,要是你有闺女嫁过来,那才是受欢迎的,不然这事儿就别提了,弄得陆乘风差点黑脸! 说起门不当户不对什么的,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如今这曲灵风家条件还是很不错的,从搬家到定居,如今也过了六年了,他的产业一年比一年大,到了如今,虽然人还是在村子里,是个乡下人,可要说这产业什么的,真心不比镇子上,县城的一些人差,油坊是起家的大本营,六台榨油机,为他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豆腐坊也一再的扩大,如今已经请了四五个人在做事儿,他的豆腐乳,豆腐干,甚至是包惜弱有意无意引导着他开发出来的烤夫,素肠,素鸡之类的东西,也开始在哥哥镇子,县城有了一定的销量,开始成为新的财富来源,家中的果林增加到了五十亩,每年出产的果脯蜜饯更是在富裕人家的后院里广受欢迎,因为他的带动,还让这村子里其他人家也开始重视起果树的种植了,像是郭啸天家,就有十亩的果林,每年把一些能做果脯的果子卖给曲灵风的果脯作坊,那就是这些村民一笔很不错的收入。 曲灵风如今在密室中的宝贝箱子,已经很久都没有开启了,不仅仅是不再冒险去各处搜刮财宝之类的缘故,还有这家中花销,存银已经能满足他全力的开销,再不用那些赃款来添补家中的资金缺口,这才是最现实的原因。 要说曲灵风的日子如今真的是着实过的不错,只是目前他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曲康眼看着就到了正紧上学的年纪,那么也就是说,孩子也到了可以开始教授武艺的时候了,只是他们几个那都是被师傅赶出来的弃徒,他作为师兄,把那些师弟们学的不够深的课程补上,这个没有问题,就是遇上师傅,他也是有话可说,有理可讲的,可是这武艺却不能教授给孩子们,因为孩子们没有拜过师门,连祖师是谁都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也不能背着师傅,私下里教导他们桃花岛的武学。 如此一来,他能想到的法子,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想法子去偷一本还过得去的武学,给孩子们开蒙。好歹先让孩子们打好基础,若是真的能有幸得到师傅的原谅,重新回到师傅门下,那么孩子们也不至于耽误了,能顺利的转而学习桃花岛的武学。 有了这样想法的曲灵风,行动起来也是很迅速的,要说这武学的东西,那里最多,那也就是那些名门正派什么的了,这其中少林是头一个,可惜那是佛家的武学,而他们桃花岛的确实属于道家的一派,所以只能干看着,没用处,至于别家,他能想到的就是全真教,要说这也是包惜弱的功劳了,谁让她曾抹黑过这家子呢,如此一来,曲灵风自然盯上了他们,哪怕是为了减少些负罪感,也只能这么做,这年头,一本中等武林秘籍都能引起整个江湖血雨腥风,他想偷人家的绝学,自然不容易,说不好还会成为武林公敌什么的,要是惹了众怒那更不是什么好事儿,说不得连师门都要被牵连,所以他给了自己制定了一个行动计划,或者说是自我保护的方式。 首先,他这是到敌对国去偷,站在大宋的立场上,他这是减弱敌对国的武林力量,有了这么一个理由,即使那天暴露了,也能减少一些麻烦。在一个,他想还有一个备用的方案,那就是揭发全真派的黑材料,听包惜弱说起因为王重阳始乱终弃,背信弃义,而独居古墓的林朝英自建了一个古墓派,那王重阳还从什么水下的暗道过去,留言什么的,他对于王重阳就很是鄙视,这样的人居然还是五绝之一?能和自家师傅并列?真是太恶心了。最后,要是实在没法子找到全真的秘籍,那么他也不介意去密道里,找一找古墓派的武学什么的,反正这事儿背黑锅的,铁定是全真派就是了。 看到这里,别人或许不知道,读者们或许已经看出来端倪了,哈哈,人家包惜弱一早就知道曲灵风可能面对的问题,也一早就有了自己的选择,这是要让杨康继续学九阴真经的节奏啊,至于不是全本什么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好歹是个好开端不是! 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么一出,等到这曲灵风得到了那些九阴真经的残本,说不得还能立马获得和黄药师接头的资格呢!就凭着黄药师对于九阴真经的重视,也能把人引出来,这么大的功劳,还不能抵消被逐出师门的事儿?到时候,自家孩子入桃花岛门下,还不是妥妥的! 不得不说,在古代当了这么多年宅女的包惜弱还是很强大的!思维上的强大!   ☆、第20章 曲灵风的武功其实真不算是高的,毕竟没有学全就被赶出来了,而且还没能学到黄药师最看重的九阴真经,又是个残废,所以能在江湖中混到个二流上的水平,那绝对是他自己努力多年,坚持不懈的结果,还有他本身资质不凡的因素,黄药师收的弟子,那还是很考究的,资质不好,那是绝对看不中的,所以在天分加上努力的加成下,曲灵风才能有如今的本事,最起码能和那些皇宫中一等一的侍卫高手们一较高下,甚至是一对二,对三还能逃脱。 至于和他辈分相当的全真七子,那水平,其实也差不多,这倒不是说全真七子偷懒了,他们明明是正常人,还常年练功,居然只是和个残废相当,是有点丢脸,可是谁让全真的功夫那就是个水磨的慢功夫呢,优点是基础扎实,根基稳固,缺点就是太耗费时间。所以到了如今这三十多岁,有的已经到了近四十岁的人了,这水平也就是那样,真要用刀剑说话,在江湖中真心不算是什么高手,也就是还有王重阳的名头可以用,有剑阵可以依仗才能如此折腾而已。 虽然曲灵风对于全真教的整体实力不是太清楚可是他毕竟不是什么消息不通的人,更不用说,当年在黄药师的门下,也算是属于江湖中一等一的豪门子弟,知道的事情绝对是多的,对于全真武学的认知也比寻常江湖人更深刻些,所以大致上还算是心里有底,这会儿他为难的是,怎么和包惜弱说这要出门的事儿,两个人在一处生活了六年多,还真是没有怎么分开过,这猛地一下子要出门最起码一两个月,怎么也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想了好几天的曲灵风最终决定实话实说,在他的眼里,这包惜弱也不是那种寻常的妇人,懂得还是挺多的,不然也不至于知道这王重阳和林朝英的事儿,虽然这当时人家包惜弱说起来的时候,是用丘处机介绍自家师尊的事迹是随口说起,她自己分析出来的结论,可就是这样,也足可让曲灵风侧目了。不人云亦云,能从这些言语中结合自己的认知,给出新的结论,就这本事,放到策论上,绝对是个能写出惊世大作,荣登皇榜的大才,可惜了只是个女子,注定埋没了这一一身的才学。 也因为包惜弱的这些合情合理的分析,加上曲灵风自己以前从黄药师那里听到的一些传闻,消息,结合出来的判断,就知道包惜弱的分析其实很可能就是事实,那么问题出来了,如此一来整个全真教,在曲灵风的眼里就成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典型,王重阳也彻底从圣坛上扯了下来,什么五绝之一,什么天下有数的高手,品行上实在是有些不堪,就是常常和曲灵风接触的郭啸天等人,不知不觉中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对于全真教的感官差了起来,甚至郭啸天还有些后悔起来,当初怎么就想到救了丘处机呢。 人总是会越想越深的,到了这会儿,郭啸天自然怀疑起当初丘处机去谋杀朝廷命官的企图了,甚至把这大宋和其他国家关系变得开始不稳定就扯到了这事儿上,认为是金国估计派了这样的人来,想要在其他国家使臣面前造成大宋内部不稳的迹象。 或者原本人家全真教,丘处机,那是真没有那个想法,可如今不是有人洗脑了吗,还是不知不觉,慢慢的,长时间的洗脑了,所以最起码在这些人中,那全真教的名声那算是没戏了,好在人家全真教也不知道,所以急在吐槽也没人干涉,随便瞎想就是了。 话又说回来了,这曲灵风趁着晚上吃完饭休息的时间,和包惜弱说起了这曲康学武的问题,也说起了自己的难处,虽然他算是彻底把自己老底都告诉给了这个女人,可是再怎么掏心掏肺的,有些原则还是不能破的,这个是一定要说清楚的,他也希望能看到自家媳妇体谅人的一面。 果然,这包惜弱听了,只是愣了一会儿就点了点头,赞成了他的做法,甚至包惜弱的还说出了一番道理来: “不问自取,视之为偷,学艺也是一样的,这本是师傅自创的武学,自然该有他自己做主,什么人能教导,什么时候能。你即使是弟子也不好违逆,只是武艺是如此,学问想来就不用这样了吧,书本本就是前人智慧,你学的也是前人的知识,教导孩子没什么问题吧?” 还能有什么问题?在这学武的事儿上包惜弱已经表示了最大限度的支持和体谅,这读书上还能有什么问题?虽然这包惜弱让曲灵风教导孩子一些机械,算学,甚至是机关上的知识,很多也是黄药师珍藏的那些古籍,秘本上的学问,可是包惜弱有一句话说的正确,这是属于前人的知识,不是属于黄药师自创的,没有知识产权,所以教导什么的,还是能让曲灵风大胆的做一次主的。 “那是自然,既然是书本上的知识,那本就是让人学的,哪里不能教孩子了。” 既然已经决定在这方面满足一下包惜弱的愿望,那么曲灵风说起话来自然也知道挑好听的说,谁说残疾人就不会哄老婆了,看看人家曲灵风,不是挺有本事的嘛,包惜弱这会儿脸色就表示出了满意的姿态,弄得曲灵风心里都痒痒的厉害,恨不得好生搂着亲热一会儿了,只是这会儿还有事儿要说,免不得压制一二。 说起曲灵风要出门去寻一些武功秘籍什么的,一听这话,包惜弱就想到了偷这个字,不是她反应太过敏感,而是人家真的是有前科的。至于偷哪一家?这个问题她没去想,也不用想,作为一个原则上不该懂太多武林事情的女人,问多了,反而容易把自己套进去,即使这已经是两口子,一家子,可是穿越,还是灵魂穿越这样的事儿,还是要小心翼翼的遮掩的,不然她恐怕就容易被人当成妖魔鬼怪直接杀了埋了。所以索性她就不问。只是想了想,然后问询他往哪一个方向去,她好给他准备行李。 其实即使不问,只要知道曲灵风往哪一个方向走,大概也能猜到一二,毕竟这年头能成规模,把武学印制,或者抄写出秘籍的门派或者家族并不多,一般的小门小户还保持着为了保密而口口相传的原始教学模式中。 所以等到曲灵风说是去北面,金国的地盘的时候,包惜弱立马就明白了,这娃是冲着人家全真教去的,想到自己原本说起的古墓派的事儿,包惜弱就觉得,或许她的那个什么九阴真经的计划,就要开始了,想到或许就因为这么一点残本的秘籍,就可能让自家孩子学上最上等的武学,甚至有可能让曲灵风重回师门,让自家孩子成为桃花岛的传人,包惜弱就有些兴奋。 要说这整个的射雕,神雕两本书里什么事儿最让人遗憾,或许就是这桃花岛绝学因为郭靖一家子守襄阳,最终大半再没有了传人这一点让人惋惜了。即使有郭襄开创了峨眉,可毕竟最终这峨眉出名的是什么九阳功,是佛家的功夫,彻底的背离了原本桃花岛一脉道家武学的根基。 要是能让自己身边这么多的孩子,早一日开始学桃花岛的武学,让这黄药师的第三代在这个时候就传承开来,那么等到几十年后,即使南宋灭亡,有这么多的传人基础下,这一门也不至于再没有了传人,就是桃花岛,也不至于荒芜。 想到这一点,包惜弱几次想要开口,想要在确认一下曲灵风的心思,想知道他有没有去古墓的意思,只是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不能太刻意了,不过是等而已,只要他回来,难道还能不知道结果?即使这一次曲灵风不拿回来,难不成她还不能等着自家孩子长大后,让曲康自己去拿?对了,算一下,那个什么李莫愁好像和黄蓉差不多大吧,要是这么算,好像和曲康年纪上也差不了多少,要是合适的话,让自家孩子娶了这个女孩子还是可以的,那可是个痴情人,当然也是个可怜人。想想她被那什么陆展元欺骗,包惜弱就觉得这人实在是不容易,所以忍不住遐想一下,要是这李莫愁第一个遇上的男子不是陆展元而是曲康,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 李莫愁和穆念慈比起来,出身不说,人家好歹也算是名门弟子,虽然这个名门不怎么出名,在一个性子上也更刚强些,更独立些,也更容易知足些,不至于左右摇摆,最终害人害己,像是李莫愁这样的女子,要是处在穆念慈的位置,那么可以想见,必定是帮着杨康,向着杨康,甚至可以为了杨康抛弃一切,反抗一切,她的是非黑白都会跟着自己心爱的人的立场转变。这样的媳妇才是所有当婆婆的最想要的呢。 想到这里,包惜弱立马什么提点,问询的话都没有了,只是问询了一下曲灵风准备出发的时间,知道是在三天后,点了点头,说了几句需要收拾的东西,问询了一下他大概离开的时间,和家里的安排,然后就放手不管了,径自收拾床铺,准备睡觉了。 所谓的计划不及变化快,或者就是这样的,包惜弱这个人转变立场的速度更快,为了儿子,为了将来的媳妇,这一下子就把刚才还想着的用九阴真经换取曲灵风回到师门的事儿给放到了脑后了。   ☆、第21章 人总是这样,只有分开了,才知道对方的重要性,曲灵风在的时候包惜弱不觉得怎么样,可是这离开了才第一天,她就感觉家里好像突然就变得冷清清的,没有了一丝的温度,而另一边曲康也一个劲的问爹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就是才两岁,不满三岁的曲妙音也是只要一听到门口有动静,就一个劲的往外头张望,看到不是曲灵风,立马就是一脸的失望。 两个孩子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每一天都有父亲这个角色的存在,给他们上课,哄着他们玩耍,或者给他们买一些零嘴,突然父亲不见了,这怎么能不让两个孩子惶恐和不安? 包惜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呆在孩子的身边,然后告诉他们,他们的父亲很快就会回来,但是她自己,却突然又不习惯一个人睡在那一张床上,因为每当她转身,总是会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一摸原本属于曲灵风的那一半床铺,所以过了不过是一天,她就忍不住把孩子们也抱了过来,索性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睡,免得孤单。 曲灵风的突然离开,不仅仅是包惜弱不习惯,其实所有的人都不习惯,郭啸天不习惯,因为原本这油坊是两个人分担着送货什么的,工作已经做出了节奏,而现在却要他一个人帮着看两个工坊,这让他感觉自己突然成了一个陀螺,有点忙不过来了,也还好是忙不过来,因为他一闲下来,猛地就会往曲灵风那里想,脑子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当年在牛家村和杨铁心遇上曲灵风和人生死相搏的事儿来。 当年他也曾满心热血,好像这事件所有的不平事儿,他都想管一管,说一说,可自打知道了那什么丘道长有可能是金国的鹰犬,他就谨慎了很多,自己不是个消息灵通的,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容易让人骗了去,那么自己小心一些总是可以的吧。少说,少做,多看,多听,免得又无心之下,帮了恶人。 想想转眼那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就是再热血,又能怎么样?国家依然是原来的样子,甚至是更不堪了,而自己呢,所谓的热血,所谓的为天下抱不平,最终还是老婆孩子成为了最重要的东西,原本最看重忠义二字的杨铁心没了,还是被他所最看重的国家,官府,因为他违逆被杀,就像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忙忙碌碌的时候不觉得,身边有老友一处吃酒瞎聊的时候,也不觉得,如今突然一个人猛地停下来,郭啸天才惊觉,自己已经年过三十了,中年以至。岁月真的是无情又沧桑。 武眠风也不习惯,他们师兄弟之所以在这个村子安家落户,就是因为这里有曲灵风,也习惯了每一天都要碰个头什么的,好像有他在,心里就感觉安稳。而如今却感觉到了一种茫然,当然他也知道曲灵风干什么去了,也知道这一件事儿的重要性,毕竟他们也有孩子,这也一样是为了孩子的未来着想,就是他们,要是到了孩子需要的时候,说不得也一样会这么做,只是没有曲灵风这么坚决,这么迅速的就能做出决定。 在一个,所有人都担心的一点,那就是曲灵风的安全问题,毕竟如今天下可不是什么天下太平的时候,还是去宋金两国的交界处,实在是太不安全了,是的,他们不清楚曲灵风具体的目标地点,唯一知道的就是曲灵风告诉他们的,宋金交界处,而曲灵风的理由是,那里多年战乱,很多原本的门派都没落,破败,在这样的地方,更容易得到他们需要的东西,而其他地方,没有人肯拿出这些可以传承的东西,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根本说不出不同意的话来。 甚至因为这个,武眠风都想过跟着去,只是曲灵风没有同意,最终只是带走了冯默风,缘由也很简单,因为冯默风如今的武艺比武眠风高,谁让武眠风曾经经历过一场生死大病呢,这样的大病,即使没有伤及性命,可最终还是对身体有了一定的影响,或者说是伤了好些的元气,再加上冯默风原本天分就比武眠风更高些,如今的工作是打铁,对于武学上又有些辅助性的帮助,所以武艺更好些也是无可非议的事儿了。 最重要的是,留下武眠风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曲灵风希望在这个村子里好歹还能留下一个有力的保证,能让他们这两个出门的人放心,家人能受到很好的保护,虽然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儿,可是有人看着和没人看着总是不一样的。 接受了这个任务的武眠风自然只能留下了,而且还留的很是舒坦,谁让人家曲灵风说了,这郭啸天的武艺不成,没有他留下让他安心呢。从这一点来看,曲灵风这个大师兄其实还是做得挺有样子,也挺有能力的,能懂得这些安抚人心的话,绝对是无师自通的心理学大师。 留下是留下,理由也很是强大,责任也很重,可是在武眠风这里,更操心的是这一趟是不是能获得想要的东西。他比郭啸天更清楚的是,这一趟走的很难,不是路途的难,而是这秘籍的难。路途什么的,曲灵风的武艺就是打不过,逃跑也是足够的,他们是东邪的弟子,性子上多少也有点沾染了邪性,什么逃跑不光彩什么的,在他们这里根本没有市场。只是那秘籍,到底曲灵风准备往谁家去偷,这个才是关键。 武眠风一个人没事儿的时候就开始琢磨,细细的把那一代周边所有的情况想了一遍,终于也想到了全真教上头,他想要龇牙了,这虽然如今没有了王重阳,可这毕竟还是一个大派,就是武功上缺少了顶尖高手,人数上还是占优势的,万一遇上了可真有些麻烦。 而被众人牵挂的曲灵风这会儿带着冯默风正一路行走在山间小道上,往终南山行去。他心里很清楚,他们这两个残废,让人注意了,那么追踪什么的实在是太显眼了,甚至有可能影响到家里,所以他从一开始就需要影藏踪迹,甚至做出一定的假像,这样才可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 这些个经验说起来真是有些不光彩,这都是当年他常年往皇宫里晃悠的时候总结出来的,曾经还因为不谨慎被频频追杀,所以绝对是最有用的实战经验。倒是冯默风,在这方面还是欠缺了些,所以这一路也是曲灵风这个当师兄的教导师弟的好时候。 至于这一次到底去哪里,从出门第一天,曲灵风就一斤和冯默风说了,甚至还和他商量,到时候配合之类的事儿。也正是因为告诉了冯默风,这个聪明孩子给出了包惜弱最想要的建议,那就是不用一开始就去撩拨全真教了,咱们就一心找那个古墓的密道好了,既然这地方王重阳这么看中,都输给别人了,还想着偷偷回去看看,那说不得就是藏着什么好货呢,咱们先去瞧瞧,若是有好东西,那是咱们命好,运气好,老天爷都帮着,若是没有,那么咱们再去全真教,好歹也算是先在这终南山找一个藏身的地方。 曲灵风听了这话,堆着这个师弟,真的是刮目相看啊,他真没想到,这个最小的师弟,居然还有当军师的潜质?或者是做强盗的潜质?连狡兔三窟的理论都能用到这里了,真是不简单。 意外归意外,人家冯默风的建议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曲灵风自己听了也感觉这样更加的保险,而且更隐秘些,所以自然而然的就索性从一开始就往终南山后山那一处去了。这也算是彻底避开了全真教巡山的弟子了,谁让人家全真教和古墓派不对付呢,凡是靠近古墓派的地方,人家全真教的娃娃们,绝对是退避三舍的。 也因为这样,所以一直到曲灵风他们上了终南山,这地主还什么都不知道,倒是真的让曲灵风他们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了。 只是古墓到底在哪儿?这个问题真心没人知道,在后山,两个瘸子找了整整一日,居然也半点消息都没有。好在人家曲灵风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在又一次在一处湖边歇脚的时候,猛地想到了那所谓的湖底密道这四个字,作为一个对机关术有着自己深刻理解和实践经验,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曾想象过无数中操作置办的可能,如今在看看眼前的湖水,哪里还能不进行一下联想? 既然联想起来了,那么下水看看也是必然的,不看,他心里还不舒坦呢,再一个他也是在这一个突然领悟了湖中密道这四个字的另外一个意思,找到了一个寻找古墓,寻找这密道的另一个思路。 为什么一定要找古墓呢?他们直接找这湖水不就成了?每一处湖水下去游上一圈,探查一下湖底,不就什么都清楚了?虽然办法死了一些,可是却绝对的实用,对他们桃花岛出来的弟子来说,这才是用己之长攻彼之短。   ☆、第22章 用一次次潜水来找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能找到的地方,这看上去,哦不是,是听上去很傻,可是真执行起来,却很是简单高效,原因是这整座山水潭,湖泊之类的毕竟是有限的,只要找到这些地方,潜下去,观察一下,多利索?更不用说,这所谓的整个山的水潭其实真的找起来也不过就是在后山附近,范围上已经能再一次的缩小,给曲灵风两人减少了不少的工作量。 用了五天的时间,曲灵风和冯默风搜索了几乎所有的水潭,湖泊,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小水潭里找到了那一处通道,慢慢的爬上了一个像是天然溶洞一般的所在,收获怎么样,那真的是只有自己知道了,虽然曲灵风没有看过九阴真经,可是这不代表他对于这墙壁上的内容什么都看不懂,而看懂之后,自然也能分辨的出,这里头的武学和全真教风格的不一致。 是王重阳写下的,又是和全真武学不一样风格,甚至更加高明的武功会是什么,这还用多想吗?自然是九阴真经,也只有九阴真经。这个时候的曲灵风那个激动啊!已经把什么偷盗武学之类的事儿全放到了脑后,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一次绝对是来对了。 黄药师对于九阴真经有多看重曲灵风是知道的,能让黄药师这样一个在曲灵风师兄弟中和天人一样地位的人都看中的武学,又该是怎么样的珍贵,真的是让人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可这样珍贵的东西,如今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了他的面前,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后面跟着的冯默风比曲灵风更快的反应过来了,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取出身上的一块布开始记录,这东西说什么也要抄写回去,黄药师的九阴真经因为陈玄风和梅超风偷盗的缘故,下册已经失去,若是自己这几个能把这些抄录的东西给师傅送去,那么岂不是就能获得重新入门的机会? 冯默风这会儿的念头和曲灵风那是惊人的一致,得到这样的惊世绝学,想到的不是自己学习,而是第一时间想到给师傅。当然等他们真的抄录完毕,想要忍不住诱惑,自己学,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这不是从他们师傅手里非法所得,而是从王重阳这里得到的战利品,是他妈恩自己的机缘,就是学了也没什么不好解释的。他们可不是那些绝顶高手,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武功套路,半点不能有所改变。 有了这么犀利的武学,可以预计的是,将来这几个资质都绝对算的上上等的桃花岛弟子,将会成为武林中有一股不和忽视的力量,而他们的孩子,也将是最幸运的哪一类人。 曲灵风不想,也不敢惊动古墓中的那些古墓派女子,深知自己水平和这些人还有差距,或者是还有一点心虚的师兄弟二人,在抄写完毕之后,很快就离开了这地方,从水中重新回到了地面,然后迅速的开始准备返程。 当然已经有家有口,又有了包惜弱引导的曲灵风这一趟除了这武功上事情之外,那也是绝对不会空手走一趟的,他这一次可是很隐秘的行动,从头到尾,愣是没人发现他的目的,更不用说,到了如今,事情顺利的让人难以想象,已经没有了任何暴露目的的可能,自然也就不再不要藏头露尾的了,怎么也要把这一路过来的抛费给挣回来,那才是正紧。所以他又用了一天的时间,在采购了不少南面没有的物资,装载了足足两大车,这才开始启程回家。 将近两个月在外头奔波的生活,让曲灵风和冯默风也有点归心似箭的感觉了,一路回去那是紧赶慢赶,要不是有货物要带,这两人都恨不得一路用轻功回家了,那家中的妻儿就是最大的牵挂。 当包惜弱在家门口看到风尘仆仆的曲灵风的时候,她的眼睛里猛地都蒙上了一层的水雾,她从来不知道,她对于这个原本不过是当做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依靠的男人,居然会有这么深的感情,看到他归来会这样的激动,不用说是她,就是曲康,在看到曲灵风的第一时间,就高兴的大喊大叫,猛地扑了上去,欢快的像是要疯了一般。整个家好像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家里的男主人回家了,包惜弱感觉这个家似乎又一次完整了起来,也许原著中的包惜弱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好歹让杨康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让他生活在父母双全的环境中。 学武什么的在已经有了秘籍的情况下似乎不再是问题了,各家的孩子们虽然依旧懵懂,可是大人们在知道了这拿回来的秘籍是什么之后,一个个都很是激动,都有一种要立马就开始修炼的冲动,最终还是曲灵风相对比较理智和有条理,或者说激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已经能很好的考虑具体的事务了。 他提出了要再出一次们,去海边,那桃花岛每隔一段时间就上岸采购停船的地方,去找那些为桃花岛做活的人,给他们的师傅送一封信。他们不能回去,不能上岛,总能送信过去吧,这一点他们自从被赶出来之后,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过去做,想想还真是有点笨的出奇,要不是这一次曲灵风满脑袋怎么和师傅联系,怎么告知这九阴真经的事儿,也想不到这个途径上。 和师傅联系,哪怕是送过去的信件,师傅不会第一时间看到,或者不会立马就愿意看,那也是一个机会,和师傅重新联系上的机会,每隔上几个月走一遭送上一封信,只要坚持不懈,就是再不愿意,有再多的意外,想来也迟早能让师傅知道他们目前的情况,让师傅知道他们迫切的心情。 秘籍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儿是不可能在信里直接说出来的,可是不能直说,不是还能有暗示嘛,都是聪明人,这个难度还是不大的。只要师傅看了那些信件,看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曲灵风觉得,至少有六成以上的希望能让师傅自己过来找他们,如此一来,他们既不会违反了师傅的规定,又能有了和师傅见面的可能,最重要的是能有重回师门的希望,这简直就是最近几年来,他们这师兄弟几个能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在家呆了几日,享受了一下孩子们围着转,分外亲热的曲灵风又要离开了,他很迫切的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和师傅,和桃花岛建立新的联系,所以在掐算了一下,往年在桃花岛的时候知道的每个月采买物资的时间,发现最近的一次就在十天之后,立马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看着他离开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很是失望,他们还没有从父亲离开整整两个月的惶恐中恢复过来,就要面临又一次的离别,这让他们很不安,好在还有包惜弱安慰他们,让他们知道,父亲这一次会比上一次更快的回来,这才算是稍稍恢复了一些往日的活泼。 果然,这一次曲灵风很快,不到二十天,他就回来了,送信这样的事儿真的很简单,要不是不想让桃花岛那采购船只的登陆地点和时间,人员暴露在其他人的面前,他就是只拜托丐帮也能达到目的。到底是桃花岛的弟子,即使到了如今,依然把桃花岛的利益和安全放在了第一位,情愿自己这么折腾,也不愿给别人丝毫的破绽。 只是他这样小心,这样谨慎,这样的为了桃花岛的利益折腾,却没有能在第一时间得到黄药师的回应,也许他还没有能看到这信件,也许他收到了,可是因为感情上的缘故,所以一直没有打开,或者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没有收到,也可能黄药师人不在岛上?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曲灵风在岸边等了一天,没有丝毫的消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直接回家了,反正在信件中他已经留下了自己村子的消息,要是黄药师看到了,原来在的话,是一定能找到的。若是没有看到,那么下一个月,或者再过上两个月,自己再来一次,再送一次信,也不是不可以。说起来,在他的印象中,黄药师在外头游走的时间是不少的,有时候是为了采药,有的时候是为了和人印证武学,还有的时候,纯粹是为了饱览四处的风光。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都不一定。 像这一次,他问哑仆的时候,连哑仆都说不清楚,不知道人是不是在屋子里,毕竟黄药师住的地方,哑仆没有召唤可不被允许过去,那里还有不小的阵法遮掩,只有两三天没有被召唤才能确定人可能已经出门。就是这一次送信,曲灵风也不过是指望这些哑仆们能在被召唤的时候给递过去而已。 有家有口的男人和单身的汉子毕竟是不一样的,若是放在以前,一个人过日子的时候,说不得曲灵风就会直接在这岸边住下,用一种最执着的姿态等着海那一边的消息了,可如今他知道了节奏,生活的节奏。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的回答而罔顾了自己的家人。 再一次回到村子,对着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师弟们,曲灵风嘴里感觉有些苦涩,他们都很是期待,可惜,自己没法子带来他们想要的消息,只能安慰的说道: “哑仆也不知道人在不在,听说没看到出门,只是也两天没有召唤了,所以我只是等了一天,看着没消息,就先回来了,若是再过上些日子还是没信,过两个月再去一次就是了。” 武眠风他们显然对于这样的情况还是有一些心里准备的,不过是黯淡了脸色,还不至于太过无措,在一个毕竟是顶门立户的男人了,即使真的有什么天大的事儿,也不好在这外头显露出来,让家人担心,所以最后也不过是象征性的迎合了几句,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其实曲灵风的猜测确实没错,人家黄药师还真的没看到那信件,缘由不是因为出门,而是因为他在桃花岛上刚和人较上了劲,一时没空理睬一些琐事儿,连着那哑仆都没工夫招呼了,而这个较劲的人就是桃花岛桃林阵法内部常驻人员--老顽童。   ☆、第23章 即使在不重视,有信件过来,还是以前的徒弟送来的,这让黄药师即使再怎么纠结,也不可能真的权当没发生过。所以在书桌上默默地当了很久壁画的书信,有一日还是被打开了。 接下来的事儿其实不用多想就能知道了,人家黄药师为了九阴真经,连老婆都搭上了,结果弄到现在,连自己被赶出去的徒弟自己都能搞来,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说这王重阳把这秘籍当成了大白菜在处理?若是这样的话,自己和那个老顽童折腾个什么劲?当初媳妇为了这一本秘籍送了性命又是怎么个说法?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所谓的风中凌乱也许就是这么一个状态,从来没有过这样狼狈感受的黄药师也算是彻底的享受了一把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好在没有多久,这个聪明的男人马上有了新的发现。根据他所知,这全真七子,那王重阳的七个得意弟子中,似乎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学过和九阴真经有关的武学,那么也就是说,这秘籍其实还不至于处在完全公开的地步,至于他那几个弃徒是怎么得到的,这信里既然没说,那么自己去问就是了,没什么不好问的。只要知道了这来路的问题,自然也就能知道这九阴秘籍如今的现实状态了。 什么叫东邪,那就是做事儿很有些随心所欲,是非黑白都有自己的准则,这才是东邪,虽然他把自己的徒弟们一个个教导的和被传销洗脑过后一样的听话,可是他自己其实对于这什么师徒之间做师傅的需要多少的尊严,多少的面子看得还是不那么重要的。 因为有这样的观念,所以他对于去找自己徒弟,然后询问这九阴真经的事儿,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为难,在把自己闺女安置好之后,就想着要出门了,顺带说一句,这个时候的黄蓉已经九岁了,比郭靖大了整整三岁,要是让包惜弱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哀叹一声,那黄蓉叫靖哥哥的时候,是不是在装嫩?怎么就能那么的顺口呢?明明就是女大三,抱金砖的典型啊! 放过这郭靖黄蓉的问题,这个在现在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人家郭靖虽然笨了点,憨了点,可如今好歹也是包惜弱的娃娃女婿了,她是不可能让自己闺女成为弃妇的,所以黄蓉的婚嫁问题,让黄药师同学去操心好了。比如欧阳克什么的,也不是不能配对的对吧。 黄药师的动作其实很快,就在曲灵风回家不到一个月,这黄药师就找上门了,这真的是让曲灵风三人喜极而泣的大好消息,就是陆乘风那里,曲灵风也立马找人送去了消息,就怕他错过了和师傅重聚的喜事儿。 就在曲灵风家东厢房,这个曲灵风在第一时间收拾出来给师傅暂住的小屋里,曲灵风和冯默风非常详细的说了他们去终南山的一切经过,听得黄药师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真的是没有想到啊,那个自称得到秘籍之后,绝对不学的王重阳,居然会想到用这个东西去和人家古墓派的女人较劲,还是在人家林朝英早就过世的情况下,这实在是有点太那个啥了,再想想当年听到过的有关于王重阳和林朝英的那点子花边新闻,如今想想,倒是真的像是徒弟说的那样,是这王重阳有始乱终弃的嫌疑。再加上那密道,还是古墓派人不知道的密道,偷偷去古墓中,然后留下这么一篇东西,越是往深处想,越是觉得这王重阳有些猥琐,偷窥啊!有没有? 好吧,这是人家的事儿,黄药师又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他是没有兴趣去为古墓派的人出头的,更不可能没事儿找事儿,对他来说,这次的事儿来看,还是他们桃花岛一派的人占便宜了,要不是有这样的纠葛,他的徒弟们怎么可能会拿到这样的秘籍? 想想他也是足够悲催的,因为九阴真经,他没了媳妇,刚想把这惹祸的东西烧了,一了百了,这边徒弟又偷盗了,还弄得他一气之下,把整个门下弟子全赶了出去,把自己折腾成了孤家寡人,要不是还有个闺女,那真的是太凄惨了些。如今好了,有了这么一个台阶,黄药师立马很是大度的表示,自己当年也有些冲动了,所以这打断腿什么的是没法子了,毕竟时间长了,不可能治好了,可是这重新回归门下,还是可以的。至于徒弟们的孩子,那也是可以学桃花岛武学的,那可是他的第三代,多长脸啊,那几个老对手们好像还没有吧,哦,全真有,不过一个个也不过都是小道童的级别,这样算来,自己还是很占先的。 即使是再豁达,再不讲究,只要是个人,那多少都会有些争强好胜的心思,黄药师也不例外,这会儿知道弟子们一个个都当了爹,自己居然成了师祖,门下人丁不少,还一个个都不用他费事儿操心,就能孝敬自己,怎么可能不高兴?他都想着是不是顺带去几个老伙计那里炫耀一二了。 至于陈玄风和梅超风?陆乘风过来之后,已经说起了他当初组织人追杀他们的事儿,什么重伤逃亡,什么再无消息,这两个很可能已经没了,这一点让他很有些难过,虽然那两个东西偷了东西跑人了,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弟子,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不可能不伤心的,可过去了就过去了,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再去说陆乘风什么,毕竟那孩子是为了他出气,也是为了所有师兄弟因为他们所受到的牵连而出气,出发点没什么错误,只能就此放下不提。 只是有一点他看了这么多的孩子,这么多的人,想了半响,他最终对着几个一心渴望回到桃花岛的徒弟们说了,这以后让他们每年回去一两次就成,不用全部搬家回去,这到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喜好清净,不想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让他头疼的缘由,也不是这么多孩子,他怕把自己闺女带野什么的,而是想到了这些徒弟们如今的家业问题。 他们在这里一个个都是有家有业,有田地,房产,若是真的让他们跟着走,他们这会儿倒是欢喜的很,可是以后呢?还有这些徒弟的媳妇,也都有娘家,总不能从此不走动?如今他的徒弟们都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孤儿,截然一声,无牵无挂,总要为他们多想想。 黄药师一个大男人,能把黄蓉这么一个闺女养大,还养的娇俏可人,不能不说,他的心真的细起来,其实还是很体贴人的。只看他愿意不愿意而已。如今他对着这些徒弟,多少还存着一些补偿的心思,所以想的自然更加的周到。 只是这话不好说的这么直接,他也不习惯这么温情,所以理由更强硬些,他表示,他最近正在想一套腿法,要让他们师兄弟即使残废了,也不至于实力下降的厉害,因为创作的原因,所以能不打扰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免得影响了他的思路,只要他们每年回去一趟,看看他,带着孩子认认路,也就算是孝顺他了,其他的不用那么讲究。 理由一如既往的邪性,话语也不怎么中听,可是听到了曲灵风他们的耳朵里,却是犹如天籁一般,虽然不能回去桃花岛住确实有些遗憾,那是他们长大的地方,是他们心中的家,可是师傅的理由却让他们把这一份遗憾全丢开了。为了他们而想要重新创造一门腿法,光是凭着这个,就足够他妈恩热泪盈眶的,这说明师傅心里还是想着他们的,是为了他们着想,既然这样,他们自然也该听话,顺着师傅的意思来。 师兄弟四个一个个红着眼睛,满脸的濡慕,这样的情形看在包惜弱的眼里那是怎么看怎么感觉有点起鸡皮疙瘩,可这师徒几个却越发的融洽,一直到黄药师走之后的一个月里,这几个人还处在亢奋的状态中。 黄药师走了,只住了不到两天,这人就突然消失了,所有人都没有意外的样子,也是人家是高人嘛,自然行事上也是高来高去的。与此同时带走的还有九阴真经的手抄本,如今的他已经走出了当年魔怔一般的情绪,对于这九阴真经不再是那么的看重了,可是当年的诺言还是要遵守的,他还是要烧一个全本给自家死去的媳妇。至于他自己看不看,是不是留一个存本,这就不知道了。 至于曲灵风他们的学习问题,黄药师也表示,九英真经的易经锻骨篇很不错,对于这几个徒弟的腿伤说不得有用,所以很痛快的同意了徒弟们修行九阴真经的请求。 开玩笑,这是徒弟自己弄来的,想学就学,反正占得是人家王重阳的便宜,他有什么理由阻止?都学会了才好呢,以后就可以踩着其他几个老东西的徒弟一头了,这也是东邪一门的荣耀。在争取天下第一的事情上,黄药师没能一举夺魁已经很让他感觉没脸面了,徒弟能比别人的高出一头,他绝对是乐见其成的。 也正是黄药师这样力挺徒弟的姿态,所以造成了这几个激动的师兄弟一个个和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本来就很勤勉的男人,自打黄药师走了之后,这一个个天没亮就起来开始练功了,看的包惜弱都觉得黄药师就不该是当什么东邪,而应该去朝廷当什么大官才对,保证能第一时间解决南宋朝廷上下疲软懦弱的状态。一个不好,还能把蒙古人都打败呢!   ☆、第24章 吐槽永远都是无力的,不过不管怎么样,包惜弱认为,她总算是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解决了不小的危机,想想看吧,如今的曲康,即使成人之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是曲灵风亲生的那又怎么样? 桃花岛第三代弟子,身份上绝对属于牛掰的一类人,比原本的什么丘处机的徒弟不差什么。学的武功更是牛,桃花岛的武功就不说了,本来就绝对是属于整个武林高端的那种,再加上如今这九阴真经,比别人的档次上去的不是一点两点呢,再来家庭情况,虽然不是什么小王爷了,权势上差了一些,可是好歹不用成为亡国的宗室,还是很有安全性的,最起码在他有生之年,还能做到安稳两个字,就是真的到了蒙古全面南侵的时候,也有一个桃花岛可以当做后路。 再一个如今的家业也不算差,家里有房子,有地,还有作坊,果园,就这份家产,拿出去绝对算得上是小富之家,中产阶级中的富翁了。有了这样的条件,包惜弱觉得,这小子要是再把自己折腾的英年早丧什么的,那绝对是不可原谅的。 带着这样的心态,包惜弱对于曲康的教育那是越发的上心了,连怀上第三个孩子的时候都没有半点的放松。 这个年代的女人,生孩子越是多就是越有福气的,特别是在曲灵风还没有一个亲生儿子的情况下,这再生一个儿子就成为了一种必然的趋势,即使曲灵风受到黄药师的影响挺深,没有什么太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可是包惜弱还是能感觉到这人对于有一个自己儿子的看重,看看他看着冯默风和武眠风家的小子的眼神就能看出来,虽然他一直把曲康当成自己亲生的在对待,可是毕竟不是血脉相连的父子,骨子里终究是不一样的。 对于曲灵风的心思,包惜弱并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就她来说,能做到如今这样,曲灵风已经是做得够好的了,放到任何一个时代,地方,都不可能有人能拍着胸脯说,比他更负责任。看看他教导曲康武艺的时候,那真的是不遗余力,没有任何的藏私,甚至该打该骂的时候,也绝对没有手软,把孩子管教的很严。每年一次往桃花岛去的时候,也会带着曲康一起过去,好让黄药师也检查一下。 要说这曲康确实是个聪明娃,就连黄药师也对他很是看的上眼,教什么都是一点就透,连着黄药师最是得意的阵法,医术炼药上,也很有些天分,这让黄药师欣喜不已,他这么多徒弟,要说武功什么的,天分好的不是没有,就是曲艺杂工上,也多半都有涉猎,还都能做的像模像样,可就是在这炼药上,实在是缺少了一个传人,弄得到了现在,这一大群人跟着他,还都需要靠着他一个人负责炼药配药,实在是弄得他有些烦不胜烦,如今好了,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接手的人了,黄药师感觉自己都想要偷笑了。 即使曲灵风因为是面对自己的师傅,生怕再次犯了忌讳,被赶出去,所以对于曲康的身世也没有半点的隐瞒,说出了实情,人家黄药师也没有半点的在意,他本就不是什么一味遵规蹈矩之人,在他看来,这孩子出生起就是曲灵风的儿子,那么一辈子自然也就是曲灵风的儿子了,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即使知道了实情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忘了这养恩了? 而既然一辈子都是曲灵风的儿子了,那么自然也就是自己的徒孙,在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所以他对曲康也分外的上心,这样一个天分上等的孩子,不好生培养,收入门下,那才是损失呢。为了显示自己的看重,黄药师甚至在一起过去的几个孩子中,提拔曲康做了大师兄,让这小子很有些嘚瑟,这算是第三代最大了,可不就是让他得意吗。按照当下的规矩来看,这大师兄可是很有可能未来成为桃花岛接班人的呢!这一份重视,就是包惜弱也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了。 包惜弱再一次怀孕的时候,曲康已经十岁了,时隔多年再一次的怀孕,包惜弱除了有些意外,更多的倒是惊喜,如今就是曲妙音都已经七岁了,她也已经三十出头了,这个时候能再有一个孩子,倒是比当初怀上第二胎的时候省事儿多了,最起码两个孩子已经懂事儿了,她不用操心太多。特别是曲康,因为已经到了十岁,所以还特意被曲灵风送到了桃花岛,接受更加深层次的教育去了,这一去怎么要呆上一二年才会回来。如此一来,倒是让包惜弱能静下心来好生的养胎了。 这几年村子里日子都过得很不错,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的样子,可是这只是村子里,若是走到外头,就能知道,如今整个大宋的情况那是越发的不好了,不说别的,那个开始有了蒙古那一边的消息,由此可见,蒙古正在崛起,已经开始引起世人的瞩目了。 没事儿的时候包惜弱也会细细的算计一下时间。郭靖是几岁开始驻守襄阳,抗击蒙古来着?似乎是郭芙十来岁的时候吧!那样的话,好像郭靖夫妻,也差不多是三十五六了,那么这样一算,也就是说是二十多年后。蒙古崛起的真是很快呢,要是没有了郭靖驻守襄阳,会不会让蒙古人加快南侵的进程? 不对,要是没有了郭靖黄蓉帮助蒙古扫平了花刺子模那边的西域诸国,成吉思汗也没有那么快腾出手来搞什么南侵,毕竟后院不稳问题还是很大的,那么这样说起来的话,就是历史其实有自己的修正性,只要郭靖什么的不插手,想来这二十多年的平静日子还是能过的,至于二十年后怎么样?这会让包惜弱真心没主意,是提前刺杀蒙古大汗?还是把唇亡齿寒的理论宣扬一下,让南宋的那些脑子诶塞住的官员们不至于短视的和什么蒙古联合,去打金国。让金国好好的当着屏障。给南宋多几年时间? 砸吧一下嘴,南宋从上打下,整个朝廷的政治理念其实就有些问题,其实这才是最后别灭国的真正原因,想想,就是自己做得再多,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最多就是多拖上几年而已。 这样一想,包惜弱就一下子又没有了动力,算了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先算算什么时候让曲康去古墓转转,把那什么李莫愁拐过来当儿媳妇要紧。 转眼三年过去了,曲康十三岁了,他又一次去了桃花岛回来,这个时候就连包惜弱最小的孩子也已经三岁,日子宽松,平静,和谐,让包惜弱几乎忘了她来之前的那个世界,可是似乎所有的平静都是用来被人破坏的,首先是丘处机莫名的出现了,然后曲康的身世被猛地揭开了,在所有人都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这让曲康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来了一段离家出走的好戏。 单单这一点已经足够让包惜弱心力交瘁了,要不是曲灵风拜托了丐帮的人寻找,要不是曲康因为和丐帮的洪七公关系还不错,找寻他的事情上,丐帮很是尽心,让包惜弱总算是有些心理安慰,这事儿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因为这个,丘处机在整个桃花岛弟子的圈子里那绝对是成为的本年度最厌恶的人,没有之一。 也正是因为寻找曲康的事儿,让洪七公和郭靖这个傻小子有了联系,这笨笨的,但是很是听话努力的孩子也再一次意外的入了洪七公的眼,成为了洪七公的弟子,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当然如今的郭靖,因为是曲灵风的女婿的缘故,打小那也是连着桃花岛的武学长大的,基础的问题上,也不是原本只有江南七怪给打底的臭小子能比的,这样的基础也让他在拜师的问题上,占了不少的便宜就是了。 但是接下来,新的问题又来了,来的那么的突然,那么的直接,那么的狗血,曲康莫名的回来了,还是和黄蓉一起回来的,最要紧的是,这曲康居然提出要娶黄蓉的事儿,就真是让人跌碎了下巴了。老天爷,这不折腾不行吗?怎么就来了这么一个大雷呢!还让不让人活了?说好的李莫愁呢?说好的欧阳克呢?难道说,这是反转剧的节奏? 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其实所有人不用想也能猜到了,黄药师从来都不是个讲究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的人,更不用说曲康还不是曲灵风的亲生儿子,所以黄药师这里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就是有问题,为了他的宝贝女儿,也绝对能让问题全部消失的。甚至就是曲灵风想要反对,那也要看看人家黄药师是不是竖着眉头瞪眼看他,所以就曲灵风而言,基本也成为了没有问题的一方。其他人?反正桃花岛这一脉的人都不敢反对,包惜弱自己都不敢说一个不字,就知道黄药师的威信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了。 唯一能成为问题的是,这以后,东邪这一脉,果然立马就成为了众矢之的的存在,不说江湖中人会怎么想,这个离着他们也很是遥远,他们已经不怎么和江湖中人接触了,可是周围的人呢?村子里的人呢?这样的事儿,能瞒得住? 或许,他们就该早一点准备搬家才是正紧,去桃花岛,或者在桃花岛附近的岛上,寻找新的驻地什么的。包惜弱觉得,或许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顺理成章,离开这即将战乱的地方,去一个能平静生活的世外桃源。 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包惜弱觉得,那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25章 马大姐今年四十有一了,除了跟着自家号称书虫的闺女,一起看看网络小说什么的,其他没什么爱好,绝对是属于本分到极致的家庭妇女类型,可就是这样平淡的生活,居然也会遇上穿越这样的新新人类专属事件,真的是让人有些受宠若惊。 睁开眼,看看头顶明显风格有些奢华的床架子,眨巴几下眼睛,感受一下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记忆,从来都属于乐观性子的马大姐不得不哀叹了几声,恋恋不舍的怀念一下家里的孩子们,然后开始接受自己突然变成了贾母的事实。 在穿越这事儿已经快成为流行活动的今天,什么心理准备,什么矫情都不适用了,还是面对现实,好好活着最实在,马大姐就是那么个实在人。 “太太,您可算是醒了,您可一定要撑住啊,这家如今可全靠您撑着了。” 转头,边上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拽着帕子,抹着眼泪,一脸的悲戚,看的让人忍不住心酸,可是在马大姐,活着如今我们该喊贾母的眼里,就是有那么一点假。 能不假嘛,这人是她身边的嬷嬷,是陪嫁丫头出身,可哭的是谁?是她刚死了七七四十九天,目前已经做完了法事,就等着入葬的老公,你一个丫头,哭我的男人,把我放哪里去了? 还有什么叫做这个家以后全靠着我撑着?还有两个儿子就不是人了?你这不是挑唆母子关系是什么?更要紧的是,这个嬷嬷夫家姓赖,是这荣国府的管家,所以从头到尾,在一看到她知道她身份的瞬间,这马大姐,啊,又错了,是贾母感觉就很不好,能好嘛,作为网络小说忠实读者,那些个同人小说看得还是很有些数量的,在那些书里,这一家子愣是从没有当过正面人物,已经成为了硕鼠代名词了。 “好了,我正头疼呢,你且出去吧。” 揉揉额头,贾母闭着眼睛把人打发了,她刚接受了身份,记忆,这会儿脑子还乱着呢,还想着给自己一点时间,把记忆什么的理一理,然后好生盘算一下接下来怎么办这才是目前最正紧的事儿。 说起来这会儿马大姐穿越的正是时候,贾代善刚死,刚做完道场,正是这贾家一门准备守孝的时候,这会儿贾母不过是四十五岁,两个儿子,一个二十七,一个二十五,长孙贾瑚也活的好好的,八岁的孩子,正是可爱的时候,贾琏也刚出生,贾珠五岁,还有一个贾元春还没有断奶。贾赦袭爵的文书还没有下来,自然这贾政当官的文书也一样没有,也就是说,这会儿这一家子正好处在了一个关键的权力真空期。 这会儿荣禧堂住着的还是贾母,什么长子另开门户,住到马棚边上,什么次子鸠占鹊巢这样的事儿,一样都没有发生,整个家都充满了一种惶恐的气息,毕竟这死去的是整个家当做泰山一般顶住了整个家门荣耀和权势地位的大家长,他们,包括那些仆妇们,一个个也正在忐忑,不知道在失去了国公之后,整个家是不是会立马败落下去。 也正是这样的想法充斥在几乎整个家所有人的心里,所以那赖嬷嬷才会说,这整个家还要靠贾母撑着,谁让这家里,如今正经的有身份的人说起来,也就只剩下贾母这么一个国公夫人呢。 想想自己以前看过的那些书,再想想自己脑子里的情况,贾母真想叹气啊,说起来,这贾母其实也真是不容易,这一辈子不是和婆婆斗,就是和小妾斗,好容易都成为了胜利者,转过头才发现,两个儿子却已经被养废了,大儿子除了吃喝玩乐,就在没有会的东西,读书习武,也只有当年老国公在的时候,请的人教导的那些基础。简直就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典型,而小儿子呢,也一样没用,看着是读书人的样子,可是这么些年,愣是没有弄到半点的功名,这真是让全家丢脸的事实。 唯一一个她反应过来后倾尽了全力培养的女儿,如今才刚十七岁,倒是算的上聪慧,才学也绝对拿的出手,可惜女儿就是女儿,总是要出嫁的,这不是,出嫁不到两年,如今已经不再身边,跟着丈夫去了外任,弄得她如今真的是想要有个商量的人都找不到。 细细的把如今的情况好生的琢磨了一遍,贾母终于睁开了眼睛,不管怎么说吧,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所以为了将来不至于抄家什么的,她总是要尽自己的努力,把这家好生的收拾一下,不求如何的出彩,只求整齐,干净些。 “来人啊。” 不过是一声招呼,那帘子都微微一动,进来了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嬷嬷,她是太太,又是这新近寡妇的身份,不用她招呼,那些丫头们也懂规矩的稍稍让后一些,让这些贾母原本最贴心的人过来服侍,好让太太心里舒坦些。 抬眼一瞄,又是赖嬷嬷,不用说,这人能在这贾家混到最后连主子都要尊敬的地步,那水平不是一点两点,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最能得到主子欢心。看着她恭敬的样子,贾母都有点佩服她了。 “过会儿让大爷和二爷他们,带着孩子过来一起用膳,一个都别少,我有事儿说。” 在这个孝道大如天的时代里,当娘的如此吩咐了,那么哪怕外头在下刀子,哪怕病的起不来身,那也是一定要到场的,贾母已经准备好一次性和所有人打个招呼,作为自己正式接任的首场亮相了。 太太召见,这事儿在两房里头绝对是属于大事儿的,更不用说还指明了要带着孩子,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一个个的都开始往正房赶了。这会儿的两房,贾赦夫妻带着孩子,住在西面原本老太太院子的后面,一处有着二十多间屋子的院子里,算的上是家中除了正房和老太太院子外最大,最好的院子了,很是符合他长子的身份,也是贾赦成亲时候,老太太做主定下的院子。唯一不利的就是离着正房不及二房近便,因为二房就住在正房荣禧堂后面的院子里,位处整个府邸中轴线,固然小了些,却位置敏感,这是贾母当初和老太太博弈的结果。 贾赦的媳妇张氏是书本网出身,是个学着女则长大的女子,最是孝顺温婉,她自打生下了贾琏,这身子就有些不好,就是管家的权利也有好些被婆婆分给了二房,弄得她心里有些不舒坦却丝毫不敢呲牙,表示不满,即使丈夫很有些纨绔,不怎么上进,也秉持着贤妻良母的规矩,细心照顾,很是得了丈夫贾赦的欢心。夫妻恩爱,也正是如此,才一连生了两个儿子,连个庶出都没看见。 二房王氏,这会儿还不是那执掌府邸,威风八面的太太,有着婆婆和长嫂压制,能让婆婆捧着,和大嫂斗个旗鼓相当,在这家中得到一些权势,这已经让她很是高兴了,更因为爵位的事儿早就是在出嫁前就知道没有自家男人的份,所以这会儿还没有生出什么谋取爵位的心思,满脑子都是怎么督促大儿子读书上进,将来自己考出一个功名,给她争脸的思想。 所以说,整体上,如今的贾家除了没了靠山顶梁柱,其他方面其实整体还是很平稳,很和谐的情况,内部危机还没有出现,当然有可能因为贾母被马大姐代替的缘故,永远也没法子出现了。 守孝吃素,这是必定的,一家子坐在一处,端上来的菜肴怎么看都是清汤寡水,贾母在看看那几个孩子,身子明显瘦弱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忍,可惜这事儿不是她能改变的,这就是规矩,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 撇开眼,索性还是吃饭好了,至于这孩子营养问题,等一会儿再说。 好容易吃好了饭,一家子转移到了正堂坐下,这贾母终于开始了她的就位宣言。 “老大啊。” 这是长子,贾母微微一侧头,看向那个看着看着俊朗清逸,很是漂亮的男子,心下忍不住腹议,虽然说绣花枕头一包草是那个没用了些,可是好歹这也是绣花的,面子上看着,还算是顺眼,比那什么歪瓜裂枣强多了。 “过上几日,你就领着你弟弟,把你父亲送回祖坟去,离乡背井这么些年,总要让他落叶归根。” 这是应该的,谁家都是这么干的,唯一不一样的是有些人家若是妻子身子也不是太好的话,多半会等着两个人都没了,在一起送,毕竟这走一趟很是艰难,这会儿可不是后世,没有几个月,就别想有个来回,要是遇上什么四川,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那可能一辈子也就去那么一次的可能。好在贾家是勋贵,不怕花钱,也有属于自己的官船能用,去的还是金陵这样的方便地方,所以贾母表示让两个儿子及时送棺椁,让丈夫入土为安那是妥妥的稳当,没人能说出不对来。 贾赦听了这话也是立马起身行了一礼,应答道: “母亲说的是,儿子必定安置妥当。” “这就好,还有,这一次你们回去,带上两万两银子,其中一万是置办祭田的,那是你父亲的心病,如今。。。怎么也要把这事儿办好了。再有五千两是修缮祖宅和祠堂的银子,咱们毕竟不是常年在金陵,你父亲的坟茔,还需要族中帮着照看,你们到了那里客气些,剩下的五千,两千两给金陵的族学,三千两分给族中孤寡。算是为孩子们行善积德了。” 贾母这安排一条条的很是仔细,每一项银子不单划分的很是清楚,还说明白了这么做的用意,倒是让家中的晚辈们一个个有些侧目,往日这太太可不是这样的,那是怎么体现权威怎么来,甚至家中好些事情,她都不让这些奶奶们知道,这一次是怎么了? 贾母也看到了他们的眼神,可是她不想解释,也没法子解释,反正如今这家里她最大,不解释还能咬我啊!、 至于这么什么祭田的事儿,其实她真没说谎,确实是贾代善的心病,怎么说呢,这世家大族的人,家中祭田这样的东西,那是哪一家都有的,贾代善也是看在眼里,只是在他的理解中,似乎则会文官们一个个有些太杞人忧天了些,怎么一个个尽想着抄家什么的呢!日子不好好的过,尽是想些有的没的,实在是太累,最重要的是,这田地,既然是祭田,那么也就是说,这置办了之后,就是族中祭祀花销的来源,是变相的成为了族中公产一般,没有一两银子会回到出银子买地的人那里,这才是他最没法子接受的。 武人就是再豪迈,爽快,在银子的问题上,也绝对比其他人更敏感些,看重些,穷文富武,没银子,这武人也没法子强壮自身不是。可你说这事儿没道理,不该做?贾代善又没法说这样的话,毕竟给子孙后代留一条退路,这确实很有远见的一个做法,也是很多世家能一次次从泥里重新爬起来的关键。 因为这个,贾代善很是纠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这个银子,他也曾问过贾母,可惜那个时候的贾母不是马大姐,那是史家侯府的千金,那里会觉得自家以后会落魄到要靠着祭田过日子的地步?所以自然也是很不在意的。妻子也没支持,这样一来,即使是属于武人中的聪明人,早早就看穿了武人将来没有文人吃香,给儿子娶文人家的妻子,把女儿许配给文官的贾代善,也免不了拖拖拉拉的没法子下决定了,毕竟这不是小钱,一出就是用万当数字单位的银子。有这银子,他还不知道能做本钱楼回来多少呢。丢出去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贾代善一直到死,也没能下定的决心,直到如今,马大姐穿越了,作为一个深知无数同人文里反复被强调过的祭田问题的重要性,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这会儿贾家那银子可真心不是一般的多,正是整个荣国府最辉煌时刻的末尾,败家没开始,内乱更是没影的时候,这个时候不赶紧的趁着有钱处理些事儿,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贾母的话说出来,所有的人都立马应是,不说他们心里怎么想,最起码在明面上还是很赞同的,当然要是你细细的看这些人的脸色,倒是能看出一二来,两个爷们,那不用说,那就是不同事物的典型,只是老娘说什么,是什么,没什么反对的意思。 而两个媳妇呢,张氏是书香人家的孩子,自然知道祭田的重要性,听到婆婆说起这个,她还是很赞赏的,更重要的是,这事儿是自家丈夫牵头去办的,如此一来,即使将来涉及到分家什么的,自家也能占到大头,虽然不能有什么出息,却是未来他们这一脉的退路呢。 倒是王氏,有些觉得贾母小题大做,有钱没处花,可惜这会儿她真心没本事和婆婆叫板,所以只能自我安慰说,这用的是公中的银子,这算起来,花销的也是大房的银子多些,不对,就是将来分家,这银子也能算到大房头上,自己不会吃亏。如此一想,自然心里舒服了起来,更加的不在意了。   ☆、第26章 说完了这祭田的事儿,贾母本想着就此打住,准备让孩子们都回去了,可这一个转头,却又看到了那几个瘦弱的孩子,心下很有些不忍,只觉得这几个孩子实在是有些受罪,如此小的年纪,本来身子就不算是康健,如今又要因为守孝,耽搁了调养身体的最佳时机,随即忍不住又说道: “这段时间,也是忙的晕了头了,看看这几个孩子,一个个都成了什么样了,若是让你们父亲看到,还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呢,老大,明儿你拿着帖子,就说我身子不好,去请个擅长调养身子的太医来,给大家都看看,最好开上几个调养身体的方子,每一个都有,趁着咱们守孝的时间,好生的养养身子,特别是这几个孩子,最是要紧,那都是我的命根子。” 说道这里,贾母忍不住伸手招了一招,把贾瑚几个孩子都让人抱了过来,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又摸了摸他们的小手,越看越觉得这几个孩子可怜,眼睛都有些发红了,嘟囔着: “瞧瞧,瞧瞧,一个个脸色都不好了,这可怎么得了,这胳膊上都没肉了,我记得,老大小时候这个岁数,浑身都是肉嘟嘟的,老二也从没有这般瘦弱的,可见是吃了大苦头了。“ 她这么一说,两个媳妇立马站了起来,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这简直就是打着脸说她们不会养孩子,可偏偏她们还真是没法子还嘴,最重要的是心里还挺喜欢,谁让这是当家太太心疼她们的孩子呢,这是宠爱,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想想当初先老太太,就因为偏疼贾赦,那可是把大半的私房全给了贾赦呢,弄得贾赦如今那就是个土豪!要是这太太也一样特别疼自己的孩子,那岂不是说,自己孩子未来也能多得一些私房? 再好说话的张氏,对于自己孩子能获得当家太太的宠爱,也是有期待的,即使不是特别看重银钱,也不想自己孩子吃亏不是。 倒是贾赦,在被吩咐做事儿后,多少有些忐忑,这可是父亲过世之后,头一次,老娘让他出门办事儿,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这是不是代表老太太如今是开始重视自己这个长子了?这娃从来都有些缺爱,不过是一个吩咐,居然也能让他心里想上一想。 至于老娘心疼儿子,这个贾赦倒是没什么可说的,隔代亲这个事儿太常见了,再说了往日里这老娘对于自己的儿子们,也是挺喜欢的,这不稀奇,更不用说,如今没了老爹,估计老娘一个人越发的孤单了,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也好,也能少想些有的没的。 倒是那随口说起的小时候的事儿,让两个大老爷们有些动容才是真的,他们显然都没有想到,亲妈居然还记得他们小时候是个什么样子,这让他们心下有点感动,还有一些不好意思,这会儿媳妇孩子都在呢,说什么小时候胖嘟嘟,这真是让人害羞。 贾母显然没有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也没注意两个儿子脸上有些可疑的红色,相反,倒是在看到两个媳妇这样诚惶诚恐之后,摆了摆手,让她们坐下,说起了别的。 “请大夫的事儿,就这样吧,咱们府里如今老弱多些,饮食上也注意些,老大媳妇,你管着厨房,和厨房说,既然是守孝,都是些素食,就不用那么些个七个盘,八个碟的,少些琐碎,看着也干净。倒是那些个茶,要紧些,多置办些红枣,泡些红枣茶喝,补补气血。特别是孩子,别亏了身子。” 说道喝茶,贾母还顺手把自己手边的茶盏推了一推,都天天吃素了,居然还喝这么多茶,这清理肠胃也太彻底了些,怪不得大家脸色都不好呢,难不成这所谓的哀容大半都是因为身体油水被刮的太干净造成的? 她这个动作引得其他人看了几眼,可惜没人看的懂她这里头的含义,只以为是太太身子乏力,或者嘴上没味,所以不想喝茶而已,至于红枣茶?这个实在是简单的很了,大家还以为太太想要吃什么燕窝银耳什么的呢。 至于红枣补气血,这个大家倒是有这个认识的。 “太太说的是,前些时候妹夫送来的东西里,就有上好的红枣,听说是西面西域进来的东西,最是补血,明儿就让人炖了茶。东西不少,大家都能吃上好些时候,即使这些红枣没了,咱们家也存着好些山东的好货色。尽够的。” 张氏是管事的,又是婆婆开口吩咐的人,自然应答的也是她,说起来也颇有条理,她本身就是个读书识字的人,自然懂得更多些。所以说话间还把这红枣的来源,数量说了个清楚,让所有人都心里有数,多周全,甚至还暗地里恭维了一下婆婆的心头肉,让所有人知道这出嫁的姑奶奶也是有心人。 果然这话才出口,贾母立马就接口了, “她们也是有心了,这是一心想着我的身子呢,对了,还有你们妹妹,老大媳妇,明儿记得提醒我,到时候太医来了,那养身子的房子也帮着要一个,老爷没了,如今也就咱们娘几个相依为命了,可怜你们老爷,都没能看到外孙子出生呢,敏儿哪儿也该多上心些。到底是咱们家出去的姑娘,若是总没有身孕,也不是什么好名声,那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不吃也罢,免得坏了身子,趁着这守孝的时候好生养着身子才是正紧。” 听到婆婆果然把话题引到了小姑身上,张氏都忍不住想要妒忌,这婆婆是真疼闺女啊,而王氏都差点要扭帕子了,这不过是一点红枣,居然就引了这么多的话,怎么没瞧见说我好呢,这闺女和儿媳,差的也太多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这会儿的贾母一会儿一个叹息的,只顾着自由发挥,好生的演戏,而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即使看着有些和往日不一样,也只觉得这太太只怕是因为老爷没了的事儿,整个人有些受打击,不像是往日那样强势了,却没有注意到,今天从一开始,她就总是把老大,和老大媳妇放在嘴边,吩咐事情也好,说话也好,都开始为贾赦夫妻树立了一些威信,别人或许不觉得,可是那些靠看着人脸色吃饭的下人是最敏感的,只要他们感受到了这一点,想来对贾赦夫妻就会越发的恭敬了。 别看只是这么隐晦的一点点的改变,就贾母分析来看,这已经是很大的改变了,是整个家大房二房权利分割的开始,是主次的问题,对于未来这个家以谁为主,有很好的引导性。 最要紧的是,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头,贾母的形象早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定性。外头谁家不知道这贾家的太太史氏是个偏心眼,是个最喜欢小儿子的?一个总是偏心老二的太太,猛地一下子转变风格,实在是太突兀了些,说不得弄不好,还容易引起什么怀疑。所以还是这样,用这这样缓慢的引导比较不引人注目,加上守孝的时间关门闭户,等过上几年,什么都淡了,出孝之后,那就一切顺理成章了。寡妇跟着长子过日子,那才是正紧对吧! 而且,这事儿,也不是太明显,像是这一次的事儿,她做的隐晦,而且理由也都是很充分的,像是送贾代善的棺椁会老家,这个长子带着二子,那是妥妥的标准格式,愣是谁也不能说不对,就是在偏心眼的人在这件事儿上,也是需要这么做的,所以,谁会怀疑? 至于请太医要老大去?这个也容易理解,谁让两个儿子如今都没什么功名,什么官职呢,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铁定袭爵人的老大出面,为国公夫人请大夫,那就是最妥当的事儿了,也免得被人以为轻视什么的,是尊重人的礼节。哪一个能说出不对来? 最后让大儿媳记得提醒她一些事儿,也正常,大儿媳可是管家奶奶。即使被分去了不少的权利给二房,明面上也是大儿媳管家不是?人老了,怕忘,找个人提个醒是常有的,就是不吩咐老大媳妇,吩咐个丫头,也不是什么奇怪事儿。 贾母做的不动神色,除了王氏感觉好像有点什么不一样,其他人真的是谁也没往深处去想,甚至还感觉到底是太太,想的就是周到,连着孩子身子的事儿也想到了头里,是个当爹妈的都心疼自己的孩子,要说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家孩子最近的清瘦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如今这是办丧事儿的时候,又是为了守孝,他们实在没法子为孩子争取什么好一些的待遇,不能因为想要吃几口好些的东西,就让孩子没了名声吧。 如今好了,有了当家的太太这么打头,只要用为太太看诊的方式请了太医来,到时候给孩子调养什么的,就不用担心什么孝道的问题了,更重要的是,太太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守孝的时候关上门,自家人一家子在家养身体,外头的人什么都不知道,自家还不用受罪,这才是大好事儿呢。 就是大房的张氏也忍不住有些高兴,她的身子是这些人中最差的一个,因为丧事,原本就有些羸弱的身子,如今越发的不堪了,要是请了太医,那么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及时的。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偷偷的看了这婆婆一眼,往日里婆婆可没少给她脸色看,摆明了不喜欢她,如今看来,其实婆婆人还是不错的,知道顾着她的身子,不是那种狠心的人,为了这个,张氏觉得,往日的孝顺委屈,全都值了。 第一次完美亮相结束,贾母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她又开始揉着额头,想事儿了。贾赦和贾政被她这么支出去办事儿,她其实心里是有些不放心的,就这两个不通世故的家伙,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事儿都办好,想了半天,实在没法子的贾母忍不住还是另外吩咐了几个老成的管事跟着,也不求能做什么主,好歹能在关键时候提醒几句,免得这两个小白兔一样的家伙被人哄骗了去。 至于金陵的那些人,那可真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因为天高皇帝远的缘故,那里的族人们*的比这京城的更快,纨绔,浪荡子,那真是数不胜数,甚至贾母都担心,那些个祖产还有几分在手上。想到这些,她又想到了隔壁的贾敬。 说起来这会儿贾敬还没有出家,如今还不过是三十五岁,刚中了进士不就=久,虽然只是个同进士,可好歹也是进士,是贾家这一代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人了。贾珍十七岁,成婚不到一年,贾蓉还没与出生。 唯一让人头疼的是,这会儿隔壁也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贾代化身子不好,已经躺在了床上,就吊着一口气了。要是这贾代化能在坚持几年,隔壁宁府也许也不会有后来的事儿,贾敬为什么会出家?很简单,被排挤了呗,本来同进士就容易被那些个正紧的进士出身的人耻笑,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同进士,如夫人,那地位都尴尬的很,再加上是勋贵人家出身,那些清流也罢,寒门也好,都感觉和这贾敬不是一个路子上的人,都下意识的有些疏离,时间一长,他还能受得了?在加上老爹又死了,没了压制他的人,自然最终直接负气出家了呗。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贾敬那也是走错了路的单纯的娃,要是他真的是个有心计有手段的,那只要他忍上几年,利用资源往上爬了之后,怕是那些曾经不给他好脸色看的多半只有被他欺负的份了。 可惜,小白兔变成大灰狼,从来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贾母也感觉自己没有义务去帮着隔壁□□孩子,只是这家人家到底是族长,有些事儿还是少不得要用到他们,想到这里,贾母忍不住皱着眉头又重新盘算了一下。 或许这一次回乡,该和隔壁说一声,让他们也派个人去?毕竟是族长,这族中的事儿也不能总是委托了那边的族老,账目什么的也该清理一下,贾代化往年这方面也是看的挺好的,也不知道这事儿传给了贾敬没有。她一下子从自家拿出了二万两银子,可不敢马虎了。 还有贾珍,别看这家伙在后来很是不像样,可是真说起来,这在族里事务的教导上,他还是被教导的不错的,最起码整个京城的贾家族人都没有什么闹上门的,就知道他的本事了。要不让他走一趟?只是这会儿贾代化还躺着呢,这让承重孙出门似乎也不妥当啊! 真是要命了,怎么就都赶上了呢,这该不是两兄弟想要来个前后脚吧。荣宁两府,没了贾代善之后,可就只剩下贾代化这么一个撑脊梁的人了,偏偏这家伙实际上比贾代善还大上几岁,六十岁的人了,真心不小了。 越想贾母就觉得,虽然她这穿越过来的时间还算是合适,恰当,可真要说起来,这贾家这会儿却依然是处在风雨飘摇的时候,麻烦事儿还是很不少的。也怪不得贾母对着贾赦一万个不满意了,愣是谁家,死了丈夫之后,儿子撑不起来,还要靠着老娘为整个家谋划的,也绝对会影响心情啊!   ☆、第27章 贾母穿越过来时年纪不小了,所以想要她有什么热血澎湃的大改造,大动作,那基本不怎么可能,年纪大些的人多半都是稳妥为上的思想,只是拜现代同人文大热的造化,对于红楼这样的穿越热点,无论是穿越到什么身份,什么时间,都能找到一些参考价值不错的生存技能和办法。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这一点在这上头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比如现在,贾母知道祭田的重要性,知道贾家最后的罪名是什么,知道各个家庭成员的大致性格,未来的走向等等,最重要的是网上那无数的考据党们已经把这贾家的问题分析的入木十二分了,只要按照这个套路走,那基本上就没有把这个家玩完的可能性,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马大姐算不得是什么见识卓越,老谋深算的人物,也能轻松自如的当好这个贾母的角色。甚至还能慢慢的琢磨怎么能用自己的方式,更加妥善的处理整个贾家的问题。 请太医这事儿,有了贾母的诰命身份还是很容易的,而这一次太医过来看病,贾母还特意慈爱了一把,请太医给家中所有的主子都看了一遍,每一个人都给了一个合适的方子,有病治病,无病防身,也就是这会儿,全家因为贾代善的丧事,都累的有些亏虚,所以太医来的实在是时候,一张张方子下去,整个荣府都飘着一阵的药香,外头的人不知道,还以为这荣府发了什么疫病呢,几个亲家更是直接上门来问了。 一问这事儿的缘由,倒是让贾母收获了一个好婆婆的好名声,那些亲家哪一个不是心疼闺女的人家,当闺女和当媳妇总是不一样的,自家的亲骨肉在别人家当媳妇,总是感觉会受罪。可就是知道又能怎么样?还能不婚不娶,不嫁在家当老姑娘?最要紧的是,这年头谁家不是这样,要是遇上个不体恤的婆婆,那日子能过得比黄连还苦,还说不出一个不好来。这就是世情,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如今这些当娘的,看着这贾家的婆婆是个会心疼人的,心下自然感激的很,也为自家闺女庆幸不已,为了能维护好两家的交情,让贾母善待他们家的闺女,她们立马好话一大串,只求这当婆婆的对自家的闺女更加的好一些,这帮着传扬一下好名声什么的,自然义不容辞。 特别是张家的太太,坐在自家闺女的屋子里,那真是摸着泪的庆幸,自家闺女身体这么弱,自己居然都不知道,要不是这亲家及时请了太医,这病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当然这得病的事儿,她多少也有些怨念,毕竟这是为了贾家操心操出来的,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是闺女的公公过世,是丧事,作为长媳,操劳也是正理,她也没法谴责什么,除了心疼,还是只能心疼,好在这不是白白做牛做马,这当婆婆的还算是知道自家闺女的辛劳,也算是安慰了。 当然这请了太医,贾母也是不会这么浪费人家来一次的,自然还要询问一下自家那个闺女,女婿的事儿,帮着要点药膳的方子什么的,那可是暖暖的母爱问题,她总要好好展现一下,最关键的是,这样一来,说不得还能让女婿对自家闺女更好些,或者能蝴蝶一下,让这林家孩子早点来什么的,那样也不亏她这么穿越一次不是,这书里都是这么写的。还有隔壁那个病人,也要关心一下,那可是贾家族长。 关心隔壁的贾代化,那真的是必须的,谁让如今这老头才是整个贾家的支柱呢,只要他不倒,贾家在京城,才算是还没有彻底从第一流的世家中跌下来。还有一点是,想要贾珍去处理祖籍老宅祭田的事儿,总要通知人家宁府一声吧,这事儿可不是他们荣府说了算的,那可是承重孙,所以在给全家看病之后,贾赦带着太医又去了隔壁,找自家那个还在病中的大爷去了,等着太医请过脉,重新给了个调养的方子,送了太医出门,贾赦这才开始说自家老娘交代的事儿,其实不用问也能想到结果,把这事儿和贾代化一说,即使贾代化还在病中,听了之后也忍不住赞了一声。 “你母亲此事做的对,你父亲看样子临走的时候,是真想明白了,咱们家如今到了我这一代,已经是二代为将,在军中势力太盛,这不是什么好事儿,总要多想想退路,也正是如此,才有了你敬大哥哥从文的事儿,看看历朝历代,武将人家能有好结果的又有几家?唯有唐宋算的上是好的,武将大多能从容老死,可就是这样,宋代时就有将门不得领军过三代的规矩,杨家将如此煊赫忠义的将门,最终不也败落了嘛。还是如此好,还是如此好啊,再不济,最终家中老幼,总能有一个躬耕延绵的机会。” 贾代化从来都是个明白人,作为一族之长,他想的总要比旁人更多些,毕竟他肩膀上负担着的是整个贾家的生死荣辱,也正是这样,他当年才会急流勇退,早早回家养老,如今病重,更是在发愁,自己若是没了,这家中该托付何人?儿子读书上倒是也算是有点本事,可毕竟年轻气盛,怕是性子毛躁,不能像是自己一般懂得为了家族隐忍,孙子又有些浪荡,往日骄纵的狠了,还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心里压力实在是大,也正是如此,这病才一直没能好生调养,反而越发的沉重,如今听了贾赦带来的贾母的话,倒是放下了一些心事,好歹家中还有那么一个弟媳妇是个知道轻重的,还能给这些孩子们掌一掌舵,若是能顺利的撑到儿子能挑起整个家族的重担,他倒是也能放心了。 想到这里,贾代化忍着不适,撑起了身子,把儿子孙子都叫了进来,然后当着他们和贾赦的面,把这祭田的事儿分说了一遍,还把自己这些年参悟的有关于武将世家的问题也细细的说了一通,算是给这些孩子们醒一醒脑子,好让他们有点紧迫感。 要说这贾家的教育也确实有问题,像是这样的家族大事儿,细细的分析给孩子听,让孩子知道轻重,在现代看来,这实在是太正常了,可是在这个家里,贾代化愣是到了觉得自己可能快要死了,这才想着用这样的方式教育孩子,而以前呢,多半是直接打骂,只是说对错,却不讲缘由,要他们自己领悟,你说说,这世间人人都能那么聪明?人人都能一天到晚反省?所以在这样的教育下,就是做错了事儿,被打被骂之后,能领悟的也多半只有两三成,这样一次次循环下去,成长的自然就慢了,一个上下两代接续补上,家族败落实在是太容易了。当然能在这样的教导下立马成才的,自然也能变成狐狸一个级别,这是相对的。 贾代化感觉自家那个死了的堂弟已经在为贾家后来的子孙布局后路了,自是感觉有些凄凉,觉得自家败落不远,再加上身体不好,两下里一加,自是越发的着急,在这样的情况下,立马改变作风,想要把自己往年的社会经验一股脑的塞到孩子们的脑子的心情是绝对可以理解的。 而这些孩子们呢,听到贾代化如此这般的说话,也猛地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觉得这就像是要交代后事一般的琐碎,心中悲戚不止,在这样的心情下,那是把贾代化的每一个字都恨不得全吞进去,死死地刻在骨子里才是,也正是这样的想法,让他们对于贾代化说的担忧未来贾家的出路的事儿有了更多的感悟,一时间多少有些沉重。 就是贾珍也难得收起了往日痞赖的样子,深思起来,要说这贾家的男人,脑子真说笨蛋的,还真是没有,只是舒服日子过得太多,人都有些发懒,不想去多想而已,如今一张薄纸一般的现状被撕开了,知道了未来的好日子不多,还容易被人忌讳,甚至有可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还能舒服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毕竟这一个两个的,都是贾家的当家男人,哪怕是从小的教养也不可能让他们真的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管,所以听了之后,一个个都暗暗的给自己打气,想要振奋一下精神,为将来好生振作一二。 看着孩子们脸上慎重的样子,贾代化倒是也有些欣慰,虽然这些话他感觉好像真的是说的有些晚,一个个都已经有些性子定了型,还不知道未来能有多少出息,可是能警醒些也是好的。 “既然荣府已经有了打算,咱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好歹是长房,珍儿,你这次和你赦叔去金陵,也带上两万两,祭田,族田,祖坟都好生拾掇一下,在一个往年咱们托给族老们的那些产业,也带着账房过去,好生清算一二,免得他们没有了约束,胡作非为,另外那些族人们也要敲打,别咱们这里战战兢兢的,他们那边倒是竟给咱们惹祸,牵连你们将来的前程。” 作为族长,即使什么都不管,也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些族人是什么德行,心里有数着呢,只是原本因为实在太远,精力不够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他总不能把这些烂帐都留给儿子孙子。所以有心好生清理一二,最起码好让儿子接手的时候,不用太过费心,干净上几年。 想到儿子,贾代化又转头对着贾敬说道: “你是我们贾家如今唯一入仕的读书人,全族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只要能撑住了,咱们贾家在朝堂上也就不至于没有一个人,所以即使再难,你也不要放弃,忍这个字是很难,但是你要记得,你是贾家未来的族长,哪怕是为了全族,也只能忍了,只要等到你兄弟们,族人们能有人陆续进入官场,你就再也不至于孤单了,不会太长的,过上几年,等到赦儿出了孝,必定能袭爵,即使爵位不再是国公,也不至于太低,如此一来,也算是帮手,还有政儿,你叔父曾和我商量过,给他求一个官,到时候你们三兄弟也能相互帮衬。再有珍儿,过上几年,就给他捐个官,求一个实职,哪怕是外放的小官,好歹也能算是入了官场,历练上几年,又是一个臂助。” 往日不说,一个瞎捉摸是一回事儿,如今呢既然说开了,那就又是一回事儿,贾代化索性对着这些晚辈说起了自己的打算,一个个都点到了名不说,连着他们将来的出路都想的很是周全,这让一竿子人越发感觉这话有些过了,简直就是不吉利,可偏偏阻止的话愣是说不出口。 等到贾代化全部说完,那几个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贾珍第一个开口: “祖父,我,我,孙儿可不是什么当官的料。” 即使已经知道了轻重,知道这家里实在是有败落的嫌疑,可是毕竟他更晚了一辈,上头还有当爹的在盯着,他实在不觉得,连他也需要这么快就被束缚了,刚成婚的小年轻,那里有心思去当什么外放啊,那岂不是让他受苦去嘛。 可惜这会儿他真是找错了偷懒的时机,特别是在这当爹的可以随便打人的时候,贾敬一脚就踹了过去,那个熟练,那个自然的,就像是演练了千百遍一般。 “混账,如此不知道上进,你还有脸说出口来?” 前头说了,人家贾敬是进士,即使是同进士,那也是正紧考出来的进士,绝对是属于有真水平的人,这样的人,遇上一个不喜欢读书的儿子,本身就有些看不上眼,要不是这是唯一的儿子,估计能活活打死,贾珍也是个怕爹的货,一看自家老爹脸都要黑了,立马焉儿了,只是偷偷看向祖父,想着从祖父这里要点安慰,可是一看自家祖父那蜡黄的脸色,又心酸起来,祖父老了,病了,还不行了,往后还能有多少时间给自己撑腰,替自己说话呢! 在贾珍的心里,那祖父可就是大山一样,从来都稳稳的,妥妥的,可是今日,他第一次感受到,这山也许就要倒了,家里没有了祖父,那真的是什么都会不一样了。有了这样的认知,贾珍倒是整个人猛然间有了一次成长,或许这时候的贾珍,才是真正开始长大了。 看着贾珍不在说话了,贾敬自然不会再去搭理他,倒是和贾代化说起了话: “父亲,儿子。。。儿子。。。儿子知道了。” 贾敬很想说说自己在衙门里头的那些个不如意,因为不如意,最近他都特意请了假,理由很是实在,就是为了为父侍疾,这是孝道,没有任何人能说一个不是,自然请假也很是容易,可如今反过来想,自己请假容易,何尝不是人家排挤的缘由,他想说出口,可是看看自家父亲的样子,再想想父亲刚才说的话,他真的是什么都没法说了,他老爹都这样了,他还能为了这些琐事儿给他添乱?还不如自己撑着呢,就像是父亲说的,权当是为了全族,自己也要忍一忍。 贾敬原本的后续故事情节里,就是因为不愿意忍,所以才最后出家避世,如今既然有了想要忍下去的念头,自然就容易有不一样的结局,特别是这个忍,还被赋予了如此的重要的性质,是为了家族,是为了整个贾家,是为了让子孙们出仕的时候,多一条出路,这样高大上的理由,只要自我催眠成功,那么绝对能成为很强烈的动力,支持着贾敬走过这出入仕途最初的哪一个阶段。 说白了,其实即使不是勋贵出身,即使不是同进士,只要是刚做官的,多多少少都会遇上这样的事儿,欺生什么的,不是只有那些兵营里的粗人才会做的,就是文人也有着这样的隐晦的爱好,只看你能不能忍得住,能不能撑得过去而已。没有退路的,没有后台的,多半也就是这么忍过去了,有后台的,拉一把,自己再圆滑些,也一样能过去,只有性子急的,像是贾敬这样突然没了支撑的,才会猛然失措,最后一事无成,被排挤出来罢了。 只要能忍过三年,等着新的新丁上来,到时候,就是贾敬在怎么不舒坦,再怎么不合群,从整体上来说,这日子也能好过很多。当然,要是贾代化能再撑过去三年,等着贾敬彻底站稳了脚跟再死,也是一样合适的,虽然到时候还有什么丁忧之类的事儿,可是站稳了就是站稳了,和新丁总归是不一样的。 贾代化会不知道自家儿子这官做得不舒坦?怎么可能,这老狐狸在朝堂上还是有些人脉的,自然知道,只是再看自己儿子自己怎么处理而已,本来已经有些失望了,可是不想,今天倒是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儿子居然没有和自己诉苦,居然就这么默默的忍了,这让他很是欣慰,忍不住也开始反省,感觉似乎,今日自己开诚布公的和他们好生说道还是很有用的,倒是自己往日有些自误。 既然这样教育很有用,贾代化立马决定,在自己死之前,一定要重用这样的方式,尽量的把孩子们都教导成才。 这边贾珍跟着贾赦,贾政,三个人开始往金陵去,这边贾代化也支撑起精神,开始给儿子上课,争取让儿子早日出师,你还别说,这有了事儿做的贾代化身体到反而好了很多。 其实这也不稀奇,真要说贾代化的病情沉重的缘由,多半倒是他自己发愁给愁出来的,总是觉得自己一死,这贾家实在是危险,这心事藏在心里,没人说,又想不出什么解决之道,自然越想越是丧气,整夜整夜的睡不好,精神头一差,身体跟着也越发的破败,如今呢,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法子,放下了那些个胡思乱想,还有了正紧的事儿做,一天天的,精神头都足足的,按时吃,按时睡,时间一长,这规矩的生活作息开始起作用了,倒是让身体有了一丝的回缓,不说立马身强体健,可最起码比前些时候是好了很多了。这让整个贾家的人都欢欣鼓舞起来,特别是贾敬,他越是跟着老爹学,越是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少,懂得太少,只想老爹多撑些时日,他也好多学点,多孝顺点。 儿子孝顺,上进,这对于老人来说,那真是比什么补药都有用,贾代化的日子那是越过越觉得有滋味,那里舍得死,所以在将近一个月之后,太医再一次过来给他诊脉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这老头的病情居然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虽然离着痊愈什么的,还是很有距离的,可是既然能往好的方向发展,那就代表是有治好的希望的。作为太医,能治好一个本来差不多都快要判定死定了的病人,那真的是太给脸了有没有? 这一下子太医精神了,为了自己的名声,体面,他越发的上心,给了新的建议不说,还好好的给贾代化规划了一日时间的安排,甚至连什么时候出门透气,什么时候日让人按摩都悉数规定妥当,告诉贾敬说,只要按照他的计划来,让老头日日心情舒畅,那么老头就可能在半年后出门访友。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振奋了,贾敬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他都开始准备接受整个家族的重任的时刻,有人告诉他,其实还是有希望让他在轻省些的,他能是什么反应,自然是立马把太医当成了活菩萨,说什么是什么,就是贾代化也因为太医这个许诺而精神大振,全力求生起来。为了让老爷透气舒坦,心情愉快,连着他那些归家当护卫的兵丁都出来展示了一下存在,在贾代化在院子里养身的时候,练武给他看,讨他的欢喜,谁让贾代化是武将呢,这武将的喜好和人就是不一样啊!也为了这个,整个宁府空前的扬起了一股子健身热潮,贾敬就差没有把家里的丫头都组织起来操演兵法了。 宁府这里热闹,其实荣府也不平静,只是这所谓的不平静被宁府的大动作遮掩了而已,在荣府,贾母已经开始了第二阶段的工作。在大儿媳吃了将近一个月的药,身子眼看着开始好转的功夫,她借着要给死去的贾代善祈福的理由,开始往外头放人了。 大户人家的下人,看着身份卑贱,好像低人一等,可是真要说起来,他们比外头的百姓其实强了不知道多少去,最起码吃饭不愁,穿衣住宿,一家子工作,全让主家给包圆了,哪怕是遇上什么灾年,什么大祸的,只要主家不出岔子,他们就能日日享受这样的安定日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大户人家要是放人,那些下人们一个个简直就和天塌了一般,自打贾母说要放人开始,那些买来的人也就罢了,还能觉得好歹也是挣了不少银钱能回家团圆,而那些世仆则是就差没有哭天喊地一样了。 可是直到放出去将近百人,居然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和贾母呲牙,这是为什么呢?外头的人不知道,可张氏和王氏看着贾母的手段,那真是暗暗地佩服的五体投地,下定决心要好生的跟着婆婆学习的。 缘由很简单,因为贾母掌握了这些放出去人的所有的小辫子,像是那些采买上的,抬高物价,收受回扣,以次充好,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有时间,有地点,有人证,有物证,贾母对着来哭喊的人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乖乖的走人,那么以前的事儿就一笔勾销了,权当是好聚好散,主仆一场,留下点脸面。要是不肯?可以,第二条路,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不说,还要送官,给一个偷盗主家财物的罪名,如此一来,固然贾家是没什么脸面了,可是你们一个个也免不得要吃上几年的牢饭,带累一家子人全称为罪民,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到这些,这些人还能有什么可说的?自然只能选第一条,而且还要千恩万谢的走人,毕竟这贾母没有一竿子打死,没有抄家,也没有对外公布他们的罪名,让他们好歹还能带着家小,带着这些年得来的银钱,到外头当个小地主什么的,也算是全了恩义了。 这也是世家大族,大户人家的无奈之处啊,虽然对于他们这样的挖自家墙脚的行为,不管是贾母,还是张氏,王氏,都是深恨不已,可是只要她们还想顾着贾家的脸面,就不能动作太大,这样的世家勋贵,从来只有买人的,少有放人的,因为买人是表示自家家大业大,而卖人,多半就是家业败落的征兆了,为了维护家族的脸面,免得让人感觉成为了破落户,卖人什么的,真心不能干。至于送官,就是真的抄家,把损失都得回来了,可是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的,让人都知道你家管家不利,让下人钻了空子,这名声能好听?怕是整个贾家的媳妇都要没脸了。所以为了这些的当家太太,媳妇的名声,这事儿也不能太过张扬。 既然不能张扬,自然也只能便宜了这些混账了,好在如今还有了祈福这么一个理由,好直接放人,看着似乎有些弱了气势,可是在这些下人眼中,也是了不得的处置,那是断了这一家老小的生计,让这些人失去了庇佑,没有了贾家,没有在外头生存过的这些人,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家产还真是不一定,在这样的额情况下,倒是也能起到杀鸡骇猴的作用了。 好歹让这些下人们明白,别以为这些太太奶奶什么都不知道,往日里不说,不管,不过是犯得事儿不算大,不愿意脏了手,可一旦过了界,让上头知道了,那自然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有了这么一出,不过是放出去了三分之一还不到,整个荣府的下人们的骨头全都是紧了一紧,就是每日的开销,也开始明显的下降,很显然,这些刚上任的管事们,已经明白了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了,虽然这样的清理,或许只能维持上几年的功夫,可对于贾母来说,这也能接受了,一切都慢慢来嘛,好歹,如今这下人少了好些,整个府邸的开销自然也跟着下降了,最重要的是,一些事物上,人浮于事的情况开始有了一些缓转。像是园子里,原本三个人都不一定能清理干净的事儿,如今两个人居然做的比以往还利索些,即使铁证。 处理了家中这些事儿,贾母安生了没有多久,等到贾赦他们从金陵回来,又开始了新的折腾,这一次折腾的是库房了,清点府中除了各人私库外,所有的库房其实很是繁琐,因为贾家是武将人家,武将打仗最是挣钱,所以这库房中好东西真的是多的有点数不清,足足七八个大库房不算,单是银子,就堆满了两个库房,看的儿子媳妇一个个眼睛都快要瞪出来。 谁不贪财啊!即使是贾政,这会儿也有点傻眼,只要一想到这里头有自己的一份,心就开始热了,可惜贾母立马就开始给他们灌凉水了。 “别看这这库房银子不少,可惜了,这里头大半你们是指望不上的,我们家还欠着国库整整七十万两银子呢,这里头有五十万两都是当年接驾时候欠下的,虽然是为了先皇花的银子,可是既然记在咱们家的账上,那就一定是要咱们家还上的,这事儿没理可讲。所以啊,为了这个事儿,我存了十来年,才存下这么一些家当,原本想着,看着其他人家还钱的时候再说,跟着别人家的步子走,不显山不露水的,也好不至于遭人嫉恨,可惜不成啊,咱们只怕是注定要做一次出头鸟了,你们父亲也走了,家中实在是没有个能让人高看一眼的实职,若是还不识相些,只怕是会惹祸。” 说道这里,儿子也罢,儿媳也好,神情都是一肃。家里没有了顶梁柱,这一点落差即使他们还在孝中,也已经有了一些感觉了,往日里常来常往的人家,如今淡了好些,虽然也有因为守孝的缘故,人家避忌些,可是人是不是和你亲近,从言语中还是看的出来的,他们又不是没有眼色的人,所以对于贾母所说还是很有相信的。 “再一个,等着你们出孝,就要袭爵做官,如今还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记着你们父亲的好,给你们一个恩典,让贾家再有点实职,不至于在京城没落。可咱们总不能干等着,你们是我的儿子,我这个当娘的还是知道的,不是什么圆滑的人,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才干,想要安安静静的过日子自然是不成问题,可是想要让皇帝记得咱们家的好,给什么脸面,是不用指望的,所以为了你们的前程,这一次也一定要赌一把。” 说道赌一把,还是为了这两位爷们,这下不仅仅是贾赦和贾政了,就是贪财的王氏,这会儿眼睛也从那些银子上移开了,死死地盯住了贾母,夫荣妻贵,这丈夫若是能高官显贵,可比这些银子更加有用,她这一点还是分的清楚的,如今的王氏可不是那个死了有用的长子,心爱的小儿子也被婆婆把持,丈夫还偏宠小妾,除了银子,没有半点指望的二太太。轻重缓急清楚的很,更不用说这些库银就是真分给他们,按照规矩,能有个三成就不错了,她还没有霸占整个贾家的想头呢。所以再贪婪,也还能节制。 “借着你们父亲的名义,就说是你们父亲临终交代的,要还清国库,让他人死债消,把这银子送到户部去,必定能让户部为此高看你们一眼,将来你们为官的时候,也能给你们帮上忙,甚至可能因为这个,还能让皇帝再见一次你们父亲的情,念着你父亲的好,哪怕是看在国库充盈不少的份上,等你们出孝的时候,袭爵给官的时候,也能抬一抬手,让你们□□再高一些。权当就拿七十万两银子给你们买一个好,买一个功劳了。” 这话说的那个大气啊,听得贾赦贾政两房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七十万,一个好,果然是当家太太,这手笔不是一般的大呢。其他人震惊不已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最近接触了好些庶务,还受到了贾代化不少教导的贾赦第一个反应过来,忙问道: “太太,那隔壁宁府那里怎么说?” 欣慰啊,这老大居然长脑子了,知道问问题了,要鼓励,所以贾母立马给出了答案: “这事儿说是一定要说的,告诉你大伯一声,至于他们家怎么做,你就不用去管了,你大伯自有主意,毕竟他还活着呢,敬哥儿也在做官,顾忌更多些,不比咱们家,有你父亲这个借口,谁也不好和死人计较,若是和我这寡妇啰嗦,又容易败了名声,这才是咱们能赌一赌的依仗,他们,毕竟不好得罪人太过,不过有了咱们家这么一出,想来,你大伯也能想到这一点,势必会还上一些,给你敬大哥哥铺铺路,皇家的银子可不好欠,谁知道什么时候人家就那这个当小辫子折腾人呢。” 毒舌,贾母第一次在孩子们面前暴露出了毒舌的一面,很是有些让人瞪目结舌的味道,可不知怎么,愣是让这些人一个个感觉自家老娘似乎更加容易亲近了些。也是毕竟这一切都围绕着一个主题,那就是这贾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两个儿子,在还在守孝的时候,就开始为了儿子的前途,不择手段的谋划了,这样的母亲,哪一个儿女不亲近呢。 “都是儿子没用,还要太太如此操心。” 贾政第一个要抹泪了,你别说,这贾母原本最疼他那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娃就是这做派讨人喜欢啊,看看,贾赦第一个想到的是怎么和同气连枝的宁府说事儿,而这娃呢,第一个就是先感激贾母的用心,从拍马屁的角度来说,贾赦果然是拍马都赶不上他的。 好在如今的贾母不是原本的贾母,看事情更实际些,更看重的是办事能力,不是嘴皮子,所以贾赦这一次也没吃亏。而两个儿媳,这会儿也没说的,都是为了自家男人未来的仕途,哪怕是库房空了,那也是值得的。没人敢说一个不字。甚至因为用的是公库,大家又还没有分家,一个个反倒是更加积极了些。果然不是私房就是不受重视啊!   ☆、第28章 荣府因为给贾代善祈福放出下人的事儿,在京城别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声响,这样的事儿,在这个时候的京城那是常有的,各家下人只买不卖,时间长了,总是会有这样的麻烦,那就是下人太多,家中开销太大,想要清减又不得法,所以用这放人的法子,去除一些家中多余的,不得用的下人。 所以这贾母做的事儿,真没有多少人注意,就是有几个附近的,看到这些放出来的人一个个大包小包的,还忍不住赞上几句,说贾家仁厚,这看看放出来的下人,一个个也颇有家资,出来后都能当个富裕户了,果然那些俗语说的对,这大户人家的下人,就是比寻常百姓更实惠。 只有隔壁的宁府看的更清楚些,特别是在贾敬这里,最近的时间里,因为家族重任在肩,让这个往日的书呆子,多了几分烟火气,为了迅速的替病重的父亲,担起家中的琐事儿,不让父亲病中还要操心费神,他很多时候不方便问询父亲的事儿,都会直接找人去看隔壁荣府是怎么办的,好像模像样的也学一学,所以对于隔壁的动静还是很灵醒的。 知道了这隔壁放出去的有好些都是采买管事一流的人物,是荣府下人中的顶尖管事们,他就很有些疑惑,这样的事儿,想了半响没有相通为什么,自然也就只能告知了父亲,想要得到一些教导。 贾代化是聪明人,他一听儿子这么说,立马让孙子去隔壁找了贾赦,因为曾一路同行金陵,还联手收拾了金陵族人,如今这叔侄二人感情正好,问点什么也容易些。知人善用也是管家的法门之一,更是天下通用的道理,这一点上人家贾代化还是做得很利索的。 贾珍兜了一圈回来,自然就带回来了具体的缘由,听到说隔壁那些管事采买犯下的罪行,还有七七八八的罪证,就是贾代化也有些傻眼,这贾家是武将人家,家中下人从上一代开始,有大半行的都是军中之法,按说还是很有规范的,怎么如今居然能出这样的事儿?这些管事们父辈大多可都是祖宗们的家丁亲卫出身,是最信任的那些人呢。 带着疑惑,带着不敢置信,贾代化也忍不住派人将自己家中的这些人一个个查了一遍,那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自家比隔壁也没有好了多少去,一个个往日的功臣之后,居然都成为了府里的硕鼠,蛀虫,一点一滴,不动声色的再蚕食自家的家底,这让贾代化差一点气的再一次病重起来。 既然知道了,那贾代化自然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于是贾敬这娃为了给病重的父亲积福,放人什么的,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请了一边家中那些下人们,重新制定了一些规矩,让整个宁府里里外外的倒是风气一正,最重要的是,一个隐形的效果出来了。 因为是贾敬出头做的事儿,所以在下人中,贾敬这个未来的家主,族长的威信也不知不觉的提高了不少,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个读书读傻了,不怎么管事儿的下人们,也总算是知道了好歹,知道这主子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一个个倒是开始夹起了尾巴,老实恭敬的很了。 这边事情刚处理完没有多久,贾敬还没有能好好的松一口气,继续他孝顺父亲,读书,偶尔上衙门展示一下存在感的小日子。隔壁的贾赦就又来了,而且一来就是大消息,居然要还国库欠银了。 说实在的,因为贾代化还没死呢,这贾敬连自家欠着国库欠银的事儿,这会儿也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识,甚至连欠了多少都不知道,只是大概的知道有这么一个事儿而已,却不想,这会儿这事儿居然被提了出来,还这么直截了当,他又一次懵了,不知道怎么办了,没法子,继续向老爹求助吧,好在他老爹还活着,不然他必定手足无措。 而另一边贾代化听了这事儿,也有点懵。贾代化如今对于隔壁的这个弟媳妇是越发的看不懂了,以前没觉得这人有多么的厉害啊,往常还觉得有些太爱面子,如今怎么就变了呢?真的是自家堂弟死前安排的?还是这家里顶梁柱一下子没了,弟媳妇猛地就立起来了?不管是哪一个理由,贾代化有一点不得不承认,那就是这一次的事儿,这个弟媳妇确实没有做错,而且还把握准了时机。 老实说他也曾想过要赖账来着,毕竟这银子大半都是为了皇帝花的,他们也就是一个过手而已,这还要他们负责还钱,这事儿实在是皇家干的不地道,也真是因为这样的心思,这欠债还钱的道理就有些不怎么通了,不通道理自然能拖就拖起来,时间一长,因为京城别的人家欠国库银子的也越来越多,这事儿就越发的卡住了,你要是换钱,那让人家怎么办?你这位皇帝花银子的都还了,那岂不是说,那些为了自己欠银子的人很不地道?这不是得罪人是什么? 官场中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和光同尘,你不能当异类,一旦成为了异类,那么必定就会受到所有人的敌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贾代化也跟着当起了赖账的一员,反正欠的都是国家的钱,还没有利息,等着别人先动作也是可以的,不吃亏,一个个都是这样的念头。 只是贾代化好歹也是皇帝心腹。或者说,是曾经的皇帝心腹,更是领军大将之一,对于国家财政状况,每年边军的开销都是心里有数的很,知道这国库的银子实在是有些紧巴巴,只要一个不好,就容易出现国家财政赤字,只要这国家没钱了,那么势必,皇帝就会想起这些欠款来,到时候,这些欠了钱的人家,一个个只怕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很可能让皇帝记恨,为了这个,他真的是也曾很是头疼的想过一些法子,只是都没能有下文。 如今猛地,这隔壁弟媳妇居然就找到了这么一个出路了,用过世之人的遗言来完成还债的事儿,还让几乎所有欠债大户们人都说不出一个不好来,那真是太聪明了有没有?原来,这寡妇的身份居然还能用来挡煞,真是太奇妙了。 有了这么一个开头,贾代化再去想想自家,怎么也想出了一点的端倪来,似乎自家也能凑上去,哪怕是不还全部,只还上一部分,也能让自家在未来,皇帝清算国库欠银的时候,比别人更容易脱身的理由。弄得利索些,说不得,还能为自家赢得皇帝更多的信任,为儿子的将来更进一步铺上一条好路。 他想到这里,还有什么可由于的,立马招呼儿子也开始清点自家的库房,甚至因为慎重,还让人把自己也抬到了库房门口,就这么坐着,看着几个账房一一清点。还将库房中五十万两银子全提了出来,放到了一边。 “父亲,咱们也全还了?” 贾敬就是在不在意银钱,这会儿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占了库房存银一一半的银子就要送出去,心里也忍不住心疼起来,想要获得一个准话,眼神看着贾代化很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惹得贾代化一个白眼招呼。 “终究是要还的,和贾家能在延续数十年的荣耀比起来,这些银子算什么?只要能勤俭持家,银子这东西总能多起来,圣眷就不一样了,一旦失去,那就不容易再得回来了,用银子换个圣眷,值的很。” 话说道这里,贾代化也忍不住有些叹息,要不是家中下一代实在是没什么出类拔萃,眼见着能稳步高升的人才,他何必如此算计着用银钱来买一个圣眷?真正圣心眷顾的人家,只怕即使真的到了不得不还的地步,也不至于没了下场。也就是他们这样尴尬的人家,才这样的小心求存。 “为父这样的年纪,这一次好命,生死之危有望躲过去,可下一次呢?只怕就难了,所以在我死之前,有些事儿还是先做好的好,这样一来,即使你们一个个再不争气,看在我尽忠一辈子。临了还能为国朝尽心的份上,也能保你们一世太平,让子孙不至于没了下场。” 话说道这里,贾代化其实已经是下了决心了,这样的好机会失不再来,要是这时候不把旧账全清了,估计下一次还真是难了,京城这些世勋们,可以忍受一次,却不会忍受下一次他们这样背叛所有人的行为。借着贾代善的死,借着自己病危的局,把这事儿了了,往好处想,他们也算是能理解,是想把这即将败落的贾家再往上拉一把。是为子孙计。就是不理解,自己又能活几年?到时候他们也不好和死人计较,最多这些人家再不和自家往来罢了,不至于动手对贾家做些什么,子孙也算是安全。 想到这里,贾代化转头,对着儿子说道: “你去看看,贾赦那小子什么时候还银子,到时候你跟着一起送去,就说我想在死前,清了旧账,如此一来,你们算是一路的,一次全清了,别给人分开的机会,不然以后麻烦。” 这会儿贾代化实在是没心思把这里头的道道和儿子分说,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所以只吩咐了这么一句让贾敬有些模糊的话语,好在这贾敬是个孝顺孩子,也知道轻重,看见父亲不再开口了,即使有些不明白,可还是很听话的去找了贾赦。 第二天,天刚亮,这两家门口就开始热闹起来,一辆辆的车子上全是箱子,不声不响的就开始往户部走,街上的人看的有些好奇,有心问上几句,却不想这贾家的人一个个就像是据了嘴的葫芦,愣是一声不发。 外头的人都不知道,这贾家两府的下人们再经过了府中放人事件之后,那些大嘴巴的多半都被放出去了,剩下的就是嘴巴再大,一个个也不敢在没有得到主家的允许下,随便说话,所以想要问什么,那真心不容易,在一个这一次出行,除了那些个从库房搬东西的人,其他的马车夫什么的,还真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只是听话的跟着自家主子往前走。 等到了户部,一个个往里头抬进去的箱子,那真的是把户部的尚书什么的都给吓着了,他们真心没见过这架势,从来只有听说来借钱的,还没见过来还钱的,你说他们能信?有几个小吏更是绝,居然立马冲到外头,转头看看,今儿太阳是从那一边起来的,或者是擦着眼睛,使劲的睁大,以为自己看错了。 好容易等到他们终于回神了,户部几乎所有的官员也都到位了,听着贾赦一边摸着眼泪,说起自家父亲遗言,一边开始清点银子,那些小吏们手都在抖啊!除了收税银的时候,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还不止是一家,除了荣府,居然还有宁府的,贾敬说的更玄乎,说是他爹说了,不想死了还欠着钱,下去不安稳,乘着还有一口气,把账都了了。 尚书大人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这才是忠臣,绝对的忠臣啊!他执掌户部这么些年,看多了那些不拿国库银子当银子使唤的人,第一次发现,世间还是有正义的,啊,不对,是世间还是有讲道理的人的。果然欠债还钱还是有市场的,还有人遵循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老头一激动,连银子也不去看了,挣扎着就要往宫里去,给皇帝上奏去,边上的侍郎拉住他,劝他等清点完了再去,可人家老尚书就是不干,人家说了,这贾家两位国公是什么人?是忠臣!这会儿都把银子送过来了,你怎么还能怀疑人家缺斤少两了?这是对贾家人的侮辱,是不信任,这是不对的! 这一顿的上纲上线的喷啊,把侍郎的脸那是喷的一脸的唾沫,可当着贾家人的面,侍郎还不能回嘴。你难道能说人家贾家不是忠臣?不是信人?人家还银子了,这就是最大的实证啊!在这之前,你看到别家还银子了? 只是他也不能什么都不说,要不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所以只能好声好气的解释道: “我这也是为了稳妥,大人去了宫中,陛下必然会问询清点情况,如今咱们先做好了,银钱入账,如此一来,咱们户部也算是手续完整,贾家也算是还款完毕,这才是整套流程。大人说话底气也足些。” 这话确实有理,做个生意还讲究钱货两清,兄弟之间还要亲兄弟明算账,确实是点清楚了最好,那老尚书也是一时激动的很了,如今被这么安抚了几句,回了神,自然知道自己太过激动就进宫,说不得还容易让皇帝以为自己不够老成,要死了,人头发都白了,要是在以为自己不老成,自己还有脸在户部呆着嘛,所以不过是哼哼了几声,就假装有些气短,索性在一边坐下了。 那侍郎也是有眼力见的人,不然也不至于爬到这个位置上,看到老尚书这个姿态就知道是准了自己的话,忙指挥人加快速度清点。 贾家人那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来的,这银子哪里会出错,再加上户部的人,别的不行,这点银子什么的,实在是拿手的绝活,不过是三下五除二,一会儿的功夫,这银子就点清楚了。 “大人,清楚了,荣国府七十万两,宁国府五十万两,一文不差,正好对的上账,欠款全清了。” 负责清点的那个小吏说着这话的时候,语调都高了好几个音,隐隐有点尖锐,能不尖锐嘛,这会儿他心里正惊得浑身颤抖呢,要死了这些勋贵还真是有钱啊,这么多的银子,居然说还,就还了?他们可都是世家勋贵,家里不可能不留下存银,不可能还了银子不过日子了,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世家,最起码家中备下的银子,足足有百万之数了,不然这样的大数目不可能一下子全拿出来,若是在加上田产什么的,这些人家底到底能有多厚实。 这样的想法也就想想而已,因为贾母也好,贾代化也好,早就料到了这样大张旗鼓全还上会给人什么样的印象,所以他这里刚汇报完,那里贾赦就开始按照贾母的指示开始说话了。 “我爹我娘存了足足十五年,加上家中老库的存银,才存够的银子,每存一次,就会数一遍,自然是不会错的,为了这个,每隔上几年,家中还要放些下人,缩减用度,就是前些时候,家中还放了好些下人呢。” “这些银子里,还有祖父当年打仗时候得的,都是老银子,自然不会不足称。若不是父亲实在想在他活着的时候清了账,不给后辈留下负担,也不至于连祖父留下的家底也给抬出来。” 边上的贾敬也跟着说了几句,那眼神还往那银箱子上看了好几眼,两人这么一说,那几个原本还暗暗在估算贾家家产的小吏们,一个个眼神暗了下来,隐隐有些羞愧,为自己原本的心思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那是十几年的积蓄,是因为想要人死债消才一次性全拿出来的,自己却只想着他们家底厚实,没有看到他们别的方面,人家那是家中一个死了老爹,一个老爹快死了呢,真心不是什么值得幸灾乐祸的事儿,他们那么兴奋,实在是有些不厚道。 只有那侍郎之类的高官们看的更清醒些,他们是不管这二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还上了就好,哪怕他们家还有金山银山呢,也不是他们该去想的,当然同样的,要是倾家荡产也和他们没关系,只是人家既然这么说了,那么等到老尚书去宫里的时候,免不得也要提上几句,人家都让你户部减轻负担了,也该说几句好话,回报一二才是正理。 这一边老尚书在清点完成后,终于能兴高采烈的进宫去了,而另一边,因为这清点的地点到底是在这户部正堂,所以这贾家还银子的事儿也开始流传了出去,听到消息的京城勋贵们,一个个都有些傻眼,这是什么节奏?这贾家人怎么能不和他们商量就自己自说自话当忠臣去了?这把他们其他人放在哪里了?实在是当不得人子。 只是后来又听到了贾赦和贾敬在堂上说的话,那些人倒是有沉默了下来,有的人同贾代化他们是一般的老头了,年纪大了,想的更多些,也更能体谅贾代化的心思,细细揣摩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 “都是为了儿孙啊,这贾家两兄弟也算是费尽心思了,如此一来,等贾赦那小子袭爵的时候,只怕爵位还能高上一些,那贾政也能得个好差事,就是贾敬,也能在朝堂站稳了,这银子确实还的很是值得。” 也有人不平自己被瞒在鼓里的,愤愤不平的说: “这可好,咱们全成了背景了,成了撑托他们忠义的道具了,真是没有义气,先说一声也好啊,老子也跟着还上一二万的,好歹也能挣个好听点的名头,沾点便宜。“ 还有人心下鄙夷贾家讨好皇帝的行为,说道: “就他们有银子,加在一处一百多万两,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也是,谁让他们是武将家呢,当年打仗可没少抢,咱们和他们家能比嘛?咱们家能有多少家底?这倒是好,让他们得了好,把咱们倒是顶在了杠头上,上下不成的,以后还怎么办?“ 只有皇帝那个高兴啊,自打听到老尚书那么一说,整个人都精神了好些,忍不住又唏嘘了一下贾代善, “还是代善啊,不辜负当年朕对他的信重,看看,就是人没了,还记着这些,贾代化也是个好的,贾家一门忠良啊!如今这天下,多少老勋贵们,都忘了当年开国时候的艰难了,一个个只记着自己安乐,却没替国家多想几分,欠着那么些银子,真的当朕不知道?只是不想这些老臣难堪而已,只想着他们若是懂事,自己也该知道怎么办,想不到这么多年,也就是贾家那两兄弟还知道本分二字。“ 这话可就重了,这是真的把贾代化他们两兄弟当成了官员道德标杆来看了,唯一能说一个不字,提出质疑的也就在场的老尚书,可老尚书能说不好听的嘛?不可能啊!他每天都为了国库的银子不够用发愁,这会儿有人解了他的难题,他正高兴呢,怎么可能顶撞皇帝,说不中听的?顺着说好话都来不及。 于是自然是把这贾赦和贾敬的话又学了一遍,说的这贾家两个国公府第那真的是十多年勤俭持家,简朴过日子这才能及时还上一样。弄得皇帝都觉得这银子收的有点亏心,毕竟他也知道这里头有大半可是他和他老爹花用的。心下越发对贾家看重了起来。 当然老尚书也不是那种棒槌,捧了一个,得罪一帮的,他把贾家说的困难些,一来是替贾家说好话,二来何尝不是为了其他那些借钱的人家,还银子很难,这是把基调钉上了,如此一来,那些没还钱的,也能有理由说这是家中实在开销太大,他们又不怎么懂得经营,这才一拖再拖,不是他们不对皇帝忠心,不是不想还。或者是不能全部一下子还上,也算是给其他人圆了一下场面,不至于大家太难看罢了。 老尚书是官场的老狐狸,他这是用几句话,平白的得了所有人的感激,别以为皇宫内院说话,外头就没人知道,这又不是什么军情大事儿,也不是在避开人的地方说的,这些人里头,自然会有往外头卖消息的人在,只要这些人往外头一说,一传,他人情那是赚的大大的,多好。还平息了其他人对于户部的怨气,如此他的官才能做得安稳自在。最重要的是,也给外头传了一点信息,那就是请好大都还上一些,让他也好和皇帝说话。只要他们领悟了自己的意思,大家都撑撑场面,那么欠钱的人能混过去这一遭不说,他这户部银子也能再增加一些,这才是皆大欢喜呢。 你要说皇帝对于贾家还银子的动机一点都不清楚,那也不可能,他能掌控朝堂这么些年,怎么可能对于这些官员们的心思一点不知道,可是人家毕竟是当了一次出头鸟,毕竟真的是举家还债了,就这一点,就值得他回馈一二了。树立一个典型不容易啊!还是一个心甘情愿给皇帝当靶子的典型,他就是在明白他们这是用银子来换孩子的前程,换一个阖家安生,他也必须把这个靶子立起来。好让其他人明白,只要你们老实,听话,知道给国库解决困难,知道还钱,皇帝还是爱你们的,会给你们好处的。 说来这皇帝他也憋屈,明明他才是债主,可偏偏为了脸面问题,不能当那讨债的黄世仁,这真是太憋屈了,冤大头这角色,真心不好干。可你说要是不外借?怎么可能!说起来这借钱的里头有大半还真是有困难的人多些,像是那些刚来京城的小官,寒门出身的新进士什么的,想要在京城立足,不借钱怎么买房子,怎么度过刚开始的那几年?要是新进士什么的,在京城饿死,住破庙,那才是有伤朝廷的体面呢。 所以这借钱的事儿,是不可能不进行下去的,这也是连续了好几朝的仁政之一了,是官员福利的一种,他不可能取消,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户部给力点,收账什么的能及时些,或者指望这些官员的人品了。 可偏偏户部点银子是好手,这收账却不行,或者不是不行,而是不想得罪人,人品什么的,又有些信不过,毕竟谁都想银子在自己手里,于是时间越长,这欠银子的就越多,慢慢的有些都成了呆账。 如今有了贾家带头,皇帝也反应过来,这绝对是收账的好时机,哪怕不能全部收回来,好歹也能把这呆账减少一些。所以立马很是配合老尚书的话头开始奖赏了。 “荣府在守孝,原本是想着等他们出孝了,再给他们下旨意的,如今看来,不赏却是有些不厚道了,还是一并给了吧,来人,笔墨。“ 一个秉笔太监闻声立马进来,准备好了案台,听着皇帝口述。 “贾代善是国公,是原爵承袭,这贾赦毕竟无功于朝,原爵承袭已经不合适了,降三等袭爵的常例又有些过了,毕竟是为朕解忧的,这样降一级,袭一个侯爵,准许荣国府国公府邸的匾额在国公夫人在世之时不用取下,那个贾政,朕想想,似乎听说是个书呆子?那就去礼部好了,给个从五品,贾敬也是个好的,贾家第一个进士,去翰林院吧,升一级,给个六品,不,算了,给个五品,准许将来贾敬降一级袭爵。如此也算是重赏了。另外让御医去一次,给贾代化看看,如今这样的老臣不多了,尽力治好。“ 说完这个,皇帝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老尚书说道: “如此恩典,老尚书,过些日子,只怕你那里倒是要热闹起来了。“ 老尚书听到皇帝如此说笑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不是,就为了这么一个降一等袭爵,估计也会有大把的人跟着开始换钱了。按照规矩,除了那些世袭罔替的爵位,其他勋贵的爵位那可是降级三等的,一般人家,要是没有功勋,往上再爬一爬,三代下来,基本上就要开始泯然与众了。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可以止住下降速度的办法,他们还不赶紧抢名额?是人都知道,越是还的早,越有可能凑上这一波的好事儿,越是晚了,越是没有希望,哪怕他们都知道这事儿不一定,或者有可能最多降两等袭爵,甚至只是口头一个称赞呢,他们也会赌一赌的。如此一来,可不就是户部吃饱,国库足用了嘛。惠而不费的事儿,谁都想做,皇帝更想呢,只是话不能说的这么明白就是了,所以老尚书只是笑着说道: “朝中大臣们都是国之柱石,自然知道怎么为国着想的,如今还有了如此典范,自然更明白该怎么做才能为国尽忠。“ 这话说的,皇帝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手边的案几, “你啊,好了,最是高兴的只怕就是你了,如此一来,你可算是能睡上几日好觉了,对了,正好,明儿把边军粮饷先划出来,免得到时候又不够,这边疆大事儿,总是头一等的。“ 几句话,两人又说到了别的事儿上,国家的银子永远都是不够用的,就是国库银子再多也是一样,谁让家大业大呢。 倒是贾赦和贾敬回家之后,心情很不好,谁亲手把家里的银子送出去,这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只要想想,家中银库如今这空落落的样子,就感觉心里一阵阵的抽疼,好在贾赦还有老娘安慰。 “心疼个什么劲,咱们家别的不多,田地还是不少的,就是铺子也有好些,每年不算你们自己私房的那些产出,总也有四五万两的出息,咱们一家子才几个人,能吃用多少,更不用说如今守孝,正是简朴的时候了,还少了这么些下人,一年存银一万,是最少的,要我算,怎么也能存上两万两,只要再存上几年,这银子自然而然又能多起来。“ 说道这里,别说是贾赦,就是贾政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家里如今下人少了三分之一,明显开销就少了好些,这都不用算就能想到,在想想这家中守孝他们平日里吃食,和以前比确实少了好些,心下也有了动力了,怎么样都要把银库再充的满一些,哪怕不能把七十万省回来,也好歹不至于空的那么难看。 看着儿子点头,贾母又开始了新的法子折腾,还是打着为府里节省银子的名头,她的法子很简单,如今守孝,各房过各房的,大房也好,二房也罢,一家一年给五千两,日子你们自己过,开销也你们自己算,孩子自己养,吃用开销的全在这银子里头,她全部撒手不管了,只顾着自己的院子,不够花用的,那就用自己的私房,反正这些娃子,一个个的私房全都不是小数,每年出息,只怕比她这里分的还多些。而她自己这里,也一样五千两,公平的很,如此一来,全府邸大面上,不过是一万五千两的开销,另外各个主子的月例,各个府邸之间的礼节什么的,依然是走公帐,如此一来,算下来,全年也不过是两万两出头些,俭省的不是一点两点。只要按着这个法子走,各家自己省心,她也省心,媳妇也不至于有什么矛盾,还省下了不少的银子,多好。 这会儿贾母的权威正是最盛的时候,儿子媳妇听着她的话,好像日子过得都不错,还把家里收拾的仅仅有条,所以虽然听着有些不像样,却依然点了头,特别是媳妇,能自己管自己的院子,权利没少,还更随心所欲了些,自然也是千肯万肯。 就在贾家准备执行新办法的时候,圣旨来了,全家又激动了,这是给银子出效果了,旨意还没有宣布呢,一个个看着贾母的眼神就全都开始充满了崇拜了。 果然,太太就是太太,这国公夫人就是不一般啊!   ☆、第29章 原本该在守孝结束,上折子之后才会有的袭爵封赏居然在如今不过是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下来了,这充分的向京城的所有人都展示了一下贾家如今所受到的皇宠是如何的高了,与此同时也是在隐晦的告诉所有人,你们该还钱了,还钱还有好处,不还可就不一定了。 因为这里头有太多隐含的其他意思,所以贾母对于这圣旨的宣布时间不是太敏感,或者说是早有心理准备,可是这袭爵的爵位还有这贾政的官职却让贾母心中高兴的不行。 倒不是说她对于这两个儿子的官职有多看重,毕竟她早就知道,这两人不至于是个白身,甚至连未来他们会有的官职都大致清楚,可是这却不代表她没有看到改变。 首先是贾赦的爵位,原本的书里那可是只有一个一等将军的,才二品,和如今这超品的侯爵可是天差地远,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就凭着这个超品,贾家就依然能称之为京城勋贵中的第一等人物,绝对是整个贾家的底气所在。在一个贾政,原来是做了十几,二十多年的官,这才好不容易做到了从五品,一个工部员外郎的闲职,不用上班,不用做事儿,摆明了是个摆设吉祥物,是皇家恩待功臣的面子,而如今,一上来就是礼部,虽然那是个很闲的部门,可是听着意思,人家那是看着贾政好读书的份上这才给的,就是说人家不是随便安排,而是考虑周详,没有让你作冷板凳的意思。还是可以有上升空间的。 最后的一点是门口的牌子,这个牌子说起来也是贾母的心病,她原本想着等着自家出孝,儿子袭爵之后再换下来,反正这家自己说了算,还是有权威的,不怕他们不依,也算是给自家减轻一些未来的麻烦,不想如今好了,一切没有问题了,皇家都允许自家放着一直到自己过世了如此一来,这挂着才是奉旨,才是彰显皇家恩宠。还能有什么麻烦? 另外还有隔壁宁府,也一样得了好,不说别的,单单是贾敬未来降一等袭爵,就是大馅饼,更不用说这直接提了好几级的官职了,一下子从刚进入朝廷的小菜鸟,成为了五品官职,虽然是有一些幸进的名声,可那又怎么样?这皇帝摆明了是让贾敬在朝廷上站稳脚跟,那些大臣们是绝对不会违逆了皇帝的意思的,只要贾敬自己不至于不会做人到到处得罪人,那么未来他的朝堂之路就会好走很多,最起码不会受到太多上头来的压力。即使能力再差,未来当个四品什么的,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如此一来,贾家真的是能算的上安稳了。 想到这些,就是贾母这样一个能有先后眼的人都忍不住喜笑颜开,要不是这会让还是寡妇的身份,家里还是在守孝,她都要忍不住摆宴席清客了,哎呦罪过罪过,这毛病她以前好像没有,难道说是这贾母原身留下的影响力?这喜好奢侈的毛病居然能这么根深蒂固,真是让人无奈呢。(为什么不好的毛病就是别人的,你自己就没有炫耀的心思?) 圣旨一下来,整个贾家都震动了,都激动坏了,好容易在贾母不断的咳嗽中维持住了形象,不至于场面太难看,送走了拿了大大的大红包的宣旨太监,这家的人才敢捂着嘴眯着眼,无声的大笑起来。 贾赦很激动,眼珠子都红了,他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成为侯爵,他往日想的最好的,也不过是得个县子的爵位,或者是一品的大将军位置,要是一个不好,皇帝对自家不感冒,就是二品的那种没有称号的将军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自己确实才华不成,有点拿不出手,更不用说,当初自家老爹为了给弟弟也求一个官职,很可能把皇帝对贾家的情分分薄了去,让自己这爵位比寻常袭爵的人更低些。 如今倒是好了,居然是侯爵,作为一个崇拜父亲崇拜到有点盲从的儿子,他第一时间为自己当初曾因为父亲偏心弟弟心有怨言而羞愧,他觉得,肯定是父亲已经早就捉摸着用还银子,给自家镀上一层功劳,从而保证自己爵位能正常承袭,这才有会想着给弟弟也多弄点好处,父亲还是很想着自己的,倒是自己这个嫡长子,这个继承人往日有些不上进,让父亲有些失望了。 想到这些,不可避免的又想到了贾母,这自打父亲过世一来,自家老娘虽然还是有些偏爱弟弟的意思,给弟弟一家和自家这个长子长房一样的待遇,可是在这袭爵这样的事儿上,在为自家两兄弟谋好处的事儿上,老娘还是很公平的,不但这些事儿都是让自己出面,给自己了一个在众人面前,在各位朝臣面前露脸的机会,还总是让自己去和大伯学习,这说明在承继家业的事儿上,其实母亲还是更加看重自己的。这样说起来,对不能承继府邸的弟弟多偏爱些似乎也没有什么了,毕竟因为出生的晚,弟弟总体上还是吃亏的。 这样一想,贾赦积攒了多年因为弟弟受宠而有些不平的心奇迹般的痊愈了,甚至因为这个还对着弟弟多少有了一点羞愧的心思,赶着贾政这会儿也有点懵,一脸不敢置信自己突然什么都没干,就成为了从五品的官职,整体上海处于呆滞状态。贾赦立马就上前猛地扯了一把贾政的衣袖,然后小声的说道: “二弟,趁着还没有出孝,不用立马去赴任,赶紧抓紧时间,把礼部的东西都摸一遍,规矩,礼仪,流程什么的,另外我去帮你打听礼部各位上官的情况,你明儿去隔壁和大伯说说话,请教一下有没有认识的人和礼部的官员们有联系,到时候也好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去上任,让人哄了去,这可是皇家给咱家的脸面,你可千万要谨慎小心的做事儿呢。” 这绝对是老成持重的言语,别说是在惊喜中的贾政听了连连点头,就是跟在一边,这会儿正做着诰命夫人美梦的王氏,也跟着答应,她这会儿是真高兴,这一下自己凤冠霞帔似乎就有望了?因为这个,她那点子送银子出去的心疼是全没了,看着这个往日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觉得没用的大伯也分外的顺眼起来,更不用说这会儿这大伯还这样的给力,又是给出主意,又是帮着打听消息的。忙跟着表示: “大伯,这可真是要麻烦你了,对了,你这出门打听消息也免得要花用些银子,一会儿我就让人送来,一千两不知道够不够,要不您先用着,不够再问我家二爷拿?” 这会儿人家贾赦正沉浸在好哥哥的模式中,那里还会想要银子,忙推辞起来: “不用,这点银子不算什么。倒是另一幢,弟妹还真是要准备些礼物什么的,等着隔壁大伯那里问到能扯上关系的人,一家家的别忘了送礼就是,好歹先提前拉上关系,将来二弟在衙门也好做事儿。” 绝对是兄友弟恭有没有吧?贾政感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好吧,这会儿整个贾家的人都处于亢奋状态,特别容易感动也是有的,就是张氏,这会儿往日有些苍白的脸色都变得红润的不行了,她如今可是一下子成为了侯爷夫人了,这身价,也就比自家婆婆低了不过是一等,怎么能不激动,更要紧的是,如此一来,只要自家儿子争气,有点什么才华,功劳的,就有可能未来承袭伯爵什么的,那样岂不是说到了他孙子那一代,都有可能是个超品?这个诱惑力大的她浑身都想发颤了。 最后还是贾母第一个回神,招呼着孩子们一个个先回自己的院子去,要兴奋什么的,回去自己屋子,捂着被子也是可以的,不用在这外头,兴奋给下人们看对吧,又不付钱。 还有就是要管家去隔壁,恭贺一下贾代化,这人还没死,就能听到自家儿子未来的出路,这比什么都让人安心,就是立马死了,他都不用含笑九泉了。这样的好事儿还不值得恭喜?还有御医,这种只给皇帝皇后看病的顶级高手给看病,别说贾代化如今已经好了很多了,就是再不济,有了这么一个大拿在,怎么看,这贾代化都能再多蹦跶几年了。 这样一来,贾家还愁啥?即使这一次的事儿,从四王八公的交情上来说,没有通知他们一声,就自己做了决定,还付诸了行动,做的是有些不地道,可是总体来说,贾家这一步走的,那真是太值得了。至于别人?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的?所以别人什么的,就当不知道好了,反正他们还在守孝呢。 别人这会儿也没功夫想他们贾家怎么背弃的事儿了,都在为这贾家只是降了一等就袭爵的圣旨给惊着了。特别是那些和贾家一样,虎父犬子的人家,那真是急啊,荣府守孝不能问,那贾代化家总能问吧!他们是堂兄弟,什么孝期都过了,所以贾政这里还没有去隔壁大伯家问计呢,这贾代化屋子里已经是人流不息了,一个个用着探病的名头,过来细细的问了又问,就想问问,这贾代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突然还银子了,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他们是不是也应该跟进,反正问的实在是多,有些问题甚至可以称得上弱智,可是贾代化却能理解他们,甚至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没法子都是为了子孙啊! 当然作为这一次事件的得意方,收到了皇帝这么大的奖赏,他是不能不给一点表示,配合一下的,所以他也很是认真的给各位来访着很是用心的说了自己的想法,什么国库银子不够用啊,什么这银子迟早是要被追讨的啦,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还上,哪怕是只还上一半,那也是忠君爱国的表现,当然要是你全还上了那是最好,看看这次贾家的事儿就知道了,皇帝那是很圣明的,只要你做的事儿让皇帝满意了,那么必定是能有好处的。 被忽悠的人还是不少的,或者说这一次,皇帝放出来的馅饼实在是诱人的很,很多人回去都忍不住想了又想,有些家中本身确实实力不错的,立马就凑合着想要全还上,就是实力不成,家业不怎么样的,也想着是不是还上一些,不多,好歹有些意思什么的。 这些人当中,其实说起来,为了皇帝家巡视江南什么的欠银子的还真是不少,这还银子的主动性,就和原本的贾家这些人是一样的,很有些抵触情绪,觉得这本就不是自家花用的,却算到自家头上,实在是有些亏本,可是想想人家已经有人还了,当了忠臣,还得了好了,要是他们不还似乎真心有些说不过去,想来想去,立马也行动了,而一些原本就是为了不被排挤,把用国库的银子当做潮流的也不少,这些人更是有些忐忑不安了,人家不还还能有个理由,可是他们不还,似乎就有点无赖的意思了,好像不怎么好啊! 可是这些人当中,比较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随大流,知道看清楚眼前局势的,所以想要死拖着,还有几家是因为家中已经分家,继承家业的那一支不想一个人出,其他人又用不是家主,不想承担这份债务,所以也拖了下来。可不管怎么算,这往户部送还银子的人还是多了起来。 另外也因为这事儿,京城的各个当铺猛地生意开始好了起来,有些人家胆子小,想还上银子,一时半会儿凑不够,于是将家中大物件拿出来当了,好还上银子,第一个这么做的人或许真的是因为不凑手,想还银子,可后来的人却不一定了,有些是家中老狐狸特意关照的,要这么做戏,原因也很是简单,那就是想要给自己家长久没有还银子,或者是为了后面少还点银子做戏,告诉别人,自家以前不是不想还,而是实在家业艰难,所以才拖后了,如今既然要还,那么只能卖东西凑银子,即使这样,也不一定一下子能凑齐了,所以看在咱们家已经砸锅卖铁的份上,还上三分之一,或者是四分之一什么的,你们也别太在意,已经是尽力了。 户部尚书可不管你们怎么做戏,也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他只是知道,如今金子银子每天都在往国库里流,这就是好事儿,在看看账本,好些呆账都终于有了清理干净的可能,乐的就差没有流口水了。 倒是皇帝,听着那些密探们的消息,嘴角泛着一丝冷笑,他又不是傻子,这些大臣们都是什么心思还能不知道?那些一天之内,一千两一下的人家一下子全还了银子,这是什么原因?那是因为他们本身就不用借银子,是想要凑个热闹,把国库的银子当个潮流来借,还有那些卖东西的,一些本身就是小门小户的,卖东西,这可以理解,他们原本借钱那真是家里困难才借的,如今看到人家还银子,他们感觉不好意思了,胆子又小,想要还上,家里家业还没有完全立起来,可不就是要卖东西嘛,可是那些世家大户呢?他们会没有银子?特别是那些欠款不多,不是有接驾事宜,借了几十万两的那种,他们用的着卖东西?特别是那几个二品,三品的人家,一个个家中有多奢侈,皇帝不是没有听说过,有些家中管事出门吃个饭都要一二百两银子,这样的人家,能还不上一二万的银子?把他当猴子耍呢!你说皇帝能不冷笑。 “这可好,朕可真是看了一场大戏。典当还债,多忠义的人啊!” 皇帝的声音很冷,可惜,这听到这样语气的人真心不多,也就是他的几个心腹,所以外头的人一个个都不知道,还在尽力的表现,当然,这些事儿,皇帝即使知道,也只能是自己心里知道,为了朝政稳固,为了朝堂不至于波动,也为了维护朝廷的体面,有些事儿即使知道是怎么一会儿事儿,做起来就只能是另外一个样子,比如对待这些还钱的人家。 皇帝最终还是给了一些好处的,像是一些最早跟着贾家还银子的人家,即使知道他们只是胆子小,看中了奖赏才立马跟上,可是就凭着他们这份决断,皇帝也要给点好处,所以这一家给家中孩子一个举人的身份,那一家送这家孩子去兵营当个七品,打散了,一个个看着都有好处,还都是些看着显眼,有前途的好处,绝对让这些人家脸上好看。 另外还有一些确实查证是家中困难的,可是还是尽力还钱的人家,皇帝也很是直接,这家给个二百两银子的赏银,那家给上几匹宫中锦缎什么的,都是些实惠型的赏赐,甚至有几个皇帝在这一次还银子事件中无意间发现的底层官员中的人才什么的,也直接给提了一级官职什么的,反正奖赏的东西五花八门,几乎是人人有份,就是那些皇帝明知道他们做戏的人家也有,唯一的区别是,这样的人家皇帝给的是什么玉如意之类的恩裳,别看这东西看着高贵,看着显眼,恩宠的很,其实呢,这东西就是个坑,那东西不能卖钱,只能供着,打碎了还有罪,你说坑不坑吧。 当然这些人家中,那些勋爵们渴望的袭爵问题也得到了一些回应,有两家得到了降两等袭爵的恩旨,虽然比不得只降一等那么好,可是人家倒是也能理解,毕竟谁都知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最挣得最多的,他们心里有数,能有这样的好事儿,已经不容易了,不说别的,他们家中的子孙们在勋爵门第中,最起码还能多保持一代,这就是天大的好事儿。 只有皇帝自己心里的小本子上记得很是清楚,他能给出这样恩赏的人家,那都是家中子弟还算是可以的,上进的人家,那些什么纨绔成堆,那些个家中乱七八糟的,是一个都没有发出去,甚至还只给了一些要供着的东西。 也就是说,其实在这一次的还银子的事件中,皇帝借用这恩赏的多寡,在无声中,将这些勋贵做了一个调整,如今或许看不出什么,可是在过上三五十年,这些人家的上下等级之类的,必定会有一个很明显的区别,这就是帝王心术啊! 贾母要是真有心,或者在这时候也能看的出来,毕竟她也算是接受过后世无数宫心计之类洗脑的人员之一,可惜她没有这个功夫,这会儿正忙着呢,首先是孩子们,第三代的孩子这会儿都在她的屋子里,接受她的教育。 这倒不是她想要像是养贾宝玉一般的娇养什么的,也不是和儿媳妇们夺孩子,而是借口每天日子过的太过清淡,一个人感觉孤寂的很,就让那家中的两个孝子立马屁颠屁颠的把自家孩子送过来了,甚至还自己自动自发的当起了调节员,安抚着自家的媳妇,在和儿媳妇的解释中还这么说: “父亲没了,母亲一个人冷清的厉害,看着人都清减了好些,前些时候有事儿做还好些,忙忙碌碌的,也不觉得,如今事儿都淡了,一时半会儿的也寻不到什么事儿做,母亲整个人反而没有了精神,在这样下去,说不得能把她老人家憋出病来,到时候可就真是不好了,还不如把孩子每日送过去,给母亲做个伴,好歹让她不至于胡思乱想的。知道你不舍,大不了晚上接回来就是,要是再不放心,平日里你自己也多去做做,说说话也是好的。” 这是孝道,这儿媳妇能说什么?自然是只能遵从的,再一个自家男人说的也对,又不是送去了不会回来,也不是见不到面,何必这么拧着不肯?不过是每日过去请安之后在那里多呆着些时候罢了,没让孩子离开自己身边,在这样的底线下,这些儿媳妇还是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和婆婆亲近的,不说别的,说的庸俗些,这老太太将来的私房钱,那可是个大数目,可不能因为自己,让自家孩子吃亏,让隔壁的妯娌得意。 即使如今已经没有了因为管家,或者权利之类的事儿弄的针尖对麦芒的紧张,妯娌之间的竞争关系,也是一样存在着的,比丈夫,比孩子,甚至比孩子们在老人心中的地位,这些都是竞争的项目之一。谁都不会妥协,所以最后还是贾母得了益,成了这个家里最热闹的地方。 而贾母的教育也同样无声无息的,刚开始是给孩子们说古,说贾家祖辈怎么从龙,怎么征战,怎么建立贾家一门双国公的家业,把这些孩子们的心气儿都提上来,让他们知道点家族荣誉什么的,然后又开始说别的故事,比如请家中下人来说点外头的世俗民情。说点百姓们知道的童谣之类的。 你还别说,这些家门外头可能谁都知道的事儿,在这高门大户里,安就是个稀奇事儿,别说是孩子们了,就是这些大人们也很是愿意听,反正这都在家中守孝,又不怎么出门,索性一个个都凑到了贾母这里,来听故事。 等到几乎所有家中的人都习惯了听事儿,习惯了每天知道点外头的七七八八的消息,贾母又让人开始讲一些豪门大户的八卦,也不用太黑暗的,就是那些个管事们流出来的各家的事儿,就足够了。 倒不是她想要让这些孩子们去知道别人家的*什么的,而是想要他们学会从外人的角度去看这豪门大户的琐事儿,从中能学会自审,不用说别的事儿,单单是那些下人们瞒着主子在外头耀武扬威,就足够让她们重新认识一下这些下人们的威势,知道约束自己的身边人,这样就足够了。 至于还能学什么?谁能学的多?这就不是贾母能关心的事儿了,全看各人的天分,她到底也不好做的太过了,不然岂不是让这些人知道她是存心的?万一有了什么抵触情绪,觉得这是敲打她们的下人什么的,可就不好了,别以为这家里下人已经整理过了,这家中就没事儿了,既然主子有好几个,那么下人自然也分了好几派,有了派系,自然就有纷争,哪怕是为了自己公平的形象,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除了这些,贾赦打探的礼部的消息也过来了,这礼部的工作流程都弄到了一个清单,有了这些,这两个老爷都有事儿干了,一个个为了将来努力着。贾赦虽然没有实职,可是人家将来是要袭爵的,为了能搞清楚以后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也要注意了不是。 为什么是老爷?确实是老爷,这不是就在圣旨下来之后,贾母就宣布了,既然袭爵的圣旨都下来了,那么从此以后,自己就是老太太,贾赦就是大老爷,贾政就是二老爷,甚至还另外就他们的住所做了一些安排,这荣禧堂那是国公府邸的规制,和侯爵不符,但是守孝期间是不能动土的,所以先放着,等孝期结束再说,等重新修整好了,这正院就给老大一家子住,包括这正院边上的偏院,后院全是老大的,而自己将来就搬到西面那一溜宅子中,和正院正房最近的那个院落中去,而自己后面的那两个大院落就给了老二一家子,在她过世前二老爷一家不用分家出去,至于以后,她在死之前会给两个儿子分好的。 贾母安排的利索,还很是公平,甚至贾母都说的明明白白,为了尽量的公平,她准备在出孝之后,另外置办一处五进的大宅子给老二,作为老二未来分家后的住处,还是要离着这府邸最近的那种,免得将来兄弟生分,至于今后家产分割,这个有明文律法规定,还有族中的宗法,不是她能质疑的,到时候按照规矩分就是了。 听了这样的话,不管是贾赦还是贾政,眼珠子都有些发红, “父亲刚走,母亲就说这样的话,这是在戳儿子的心啊,儿子只想着让母亲长命百岁,儿子和弟弟能长久的伴在您的膝下尽孝才好,请母亲再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了。” 不得不说,人家贾赦真的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不过是最近这贾母给了她太多的温暖,这娃那是真的全忘了以往贾母对他的冷淡,说着这话的时候,那个真心实意的,让所有人听得都想要跟着心酸。 倒是贾母一脸的无所谓: “我又不是什么老妖精,还能不死?既然人总是要死的,还不如先把话都说清楚了,免得以后你们兄弟不和,或者有什么心结。老二虽然不能袭爵,可到底也是我生的,是嫡子,所以我也不想委屈了他,往日就偏疼了几分,这时候自然也不能拉下,给他安排个好些的住处,将来子孙都能得意。这也是我对老二能做的最好的安排了,毕竟国法家法放在那里,分家的时候他更吃亏些。只是老二也别心里不舒坦,袭爵是看着好,家产也多,可是这里头倒是有大半是不能动的祖宗产业,是必须代代传下去的,真要算起来,能让你大哥随意用的也不多,至于这爵位,风光也有风险,那天皇家看贾家不顺眼了,族人不可能有事儿,可是这袭爵的却必定是要吃挂落的,所以老大,你要懂事儿!要学会谨慎!” 话说道这里,贾母砸吧一下嘴,感觉自己似乎说的有些多,有点剧透的意思了,忙又打住了,说起了别的。 “就是我的私房钱,也有了安排,我就看着你们谁孝顺,以后就多给谁一些,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这话说的所有人都笑了,张氏更是难得凑趣的对着贾瑚说道: “听见没有,想要娶媳妇的时候让你祖母多给点好处,你可要使劲巴结了。不然娘也帮不上你。” 这一说,孩子们一个个都傻乎乎的跟着笑了,他们这会儿对于什么娶媳妇之类的还没有多少羞怯的心, “知道了。” 这傻小子居然还搭话?这下笑的更加厉害,就是王氏也揉着肚子,这会儿这两个妯娌关系那真是比以前好多了,连分家的事儿都基本有了定论了,还有什么好挣的?剩下那什么老太太私房,就像是老太太自己说的,到时候她看着谁孝顺,谁更喜欢,那就谁多得些,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儿,往后就看这些孩子自己的本事了,她真心没挣的由头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好生收拾自己的院子呢,那些小妾,那些庶出才是她的大敌。 贾母忙着自家的事儿,贾代化也在忙,他家儿子升官是好事儿,可是这新的官职就是新的一个小圈子,他可不就要为了儿子融入新的圈子费神嘛。还有孙子,他眼看着自家未来爵位问题解决了,自然而然的又有了让孙子以后有个实职的想头,人都是这样的,有了好的,就想着更好的,所以一心想让自己孙子能有个什么更好些,容易让人看中的才华,考校了半响,他才发现,自家孙子,除了对打猎什么的感兴趣,其他的居然什么都不喜欢!哦,还有,这算正本事不错,那怎么办? 盘算了好几日的贾代化终于决定,让孙子不去考进士什么的了,直接送去算学班,以后准备考算科。 科举考试从唐朝开始,其实就有很多的分支,四书五经考进士,那是一个,绝对的进士科,是最耀眼的,也是前程最好的,不过除了进士科,还有别的一些可以做官的科考,像是刑名科,又叫律科,还有算科,等等,这些考试更加专业,也更加简单些,只要专业问题考试合格就能做官,只是因为这些官都有太多的制约性,官职一般也很难做到高位,所以长久以来不是太受重视,以至于很多时候都有些门庭冷落的意思了。 不过在贾代化看来这却是一条捷径,是孙子正紧做官的捷径,最起码比那些捐官的要更加正式些,也比捐官面子上好看,专业领域里不至于被人鄙视,像是刑名科出来的,在刑部,大理寺,当个四五品,还是有指望的,算科出来的,大半都在户部。他就是打算让贾珍考个算科,然后想法子弄到户部去,这样一来即使这孙子未来官职不会太大,可是好歹那也是考出来的官职,不至于太丢儿子这个进士的脸,也能让贾家在朝堂能多一个正紧的官员。 不得不说这想法真的不是一般二般的靠谱,就是贾母听说了也有些心动,有些想要让贾赦也去试试的意思,可惜,人家贾赦只对古董什么的感兴趣,这年头还没有古董鉴定科,所以只能歇菜了。 与此同时,贾赦在一个感受到自己让老娘失望,很是沮丧,倒是难得起了上进的心思,一门心思往书画方面去钻研了,好歹这年头还有书科和画科,一个专门送人去礼部和各处档案馆,一个在如意馆当画师,也勉强都能算是官员。 虽然都不是什么成器的学科,可是好歹人家贾赦大爷也有上进心了,贾母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欣慰的,就是张氏也难得摸了一把泪,很感动。至于到底能不能成?这个真的是天知道了。   ☆、第30章 在所有的穿越文,同人文中,或许,这红楼的世界是被穿越的最烂的一个,数量之多,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而在这些文里头,似乎每一个人都被定了性,比如贾赦,似乎这名字就代表了好色,昏庸的代名词,只要不是直接穿越到他身上,那必定就是个悲剧的代名词,是需要拯救的,是可怜的,也是可悲,可恨的角色。贾政也一样,好像不说一句伪君子,你就不是正常人一样,至于王氏,那真的是阴险,狡诈,狠毒,贪财,一股脑全部的恶名都能堆上去,是整个故事中反面人物的头一把交椅,无人可以超越。 可是事实上呢?真要说起来,或许大家给他们这么定性也有一定的理由,有大量的考据党给出很多的线索,但是这些只能是在后期,这些人四五十岁之后的样子,人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什么恶人,混账的,所以在这里,在贾母如今的眼中,其实这家中的每一个人都还很不错。 比如贾赦,这娃如今才几岁?小时候作为国公府的嫡子嫡孙,那也是接受过精心的教养的,即使长大后,痞赖了些,可是说人品不好,却也说不上,这京城世家的孩子们,和他一般大的,大致上都差不多一个样,哪里能说不好?至于什么好色,这年头,除了正妻,有一两个小妾那才是正常的,父母给的,原本的贴身丫头,妻子的贴身丫头,这些原本就是姨娘后备军,是绝对属于碗里的那种,哪里说的上是好色?说起来,这贾赦的小妾还没有贾政多了,若是这样也算是好色,那贾政岂不是更糟?毕竟在身份上,贾政还是比贾赦低上不少的。 再说昏庸,从他出生到现在,甚至是到后来原着中四五十岁的年纪上,这家中主事儿的人都不是他,有个什么主意,只要老娘说不,那立马什么都干不了,一个没有管家权的人,哪里能看出昏庸来?至于外头,他更是没有什么实权的虚爵,这两个字也加不到他头上,所以这昏庸最多只能说是他无所事事的结果。 至于贾政,所谓的伪君子,更多是时间带给他的,读书不好,考不上科举,可是偏偏愣是当官了,这样的人自卑之下,自然越发的看中自己的体面问题,人更容易敏感,这样的情况下,他被母亲告知,因为大哥不着调,所以他能用这荣国府的当家人的身份出门料理家中的对外事务,他怎么会放弃?那是给他撑脸面的事儿。可是一旦到手了,时间长了,感觉到了这身份背后所蕴含的鸠占鹊巢的意义之后,他会怎么办?要吗直接放手,做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一个是假装听不见,继续维持自己这一份偷来的体面。 是人都有*,到手的权利也没有几个真的能洒脱的放手,更不用说,这还回去等于变相的承认以前是自己错了,承认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这样的结局贾政怎么可能接受?所以最终贾政能做的,唯一感觉能接受的,也就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死撑,于是一个伪君子就这么被锻造出来了。 而王氏呢,说起来她可能是被时间改变的最大的一个人,刚开始的时候,她出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次子媳妇,作为次子媳妇,不可能成为袭爵的一方,那是铁定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要说她一开始就打着把爵位抢过来的目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等着嫁过来之后,因为贾母偏疼二房,给了她一点权力,让她有了那么一点点的野心,也算是正常,谁也不希望自己是寄人篱下,总是希望在婆家能有一个让自己有安全感的权利的,所以对于讨好婆婆,抓紧手里的那一点点东西,她很是主动,这也不奇怪。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长房长子没了,自己的儿子倒是成为了整个荣国府最大的第三代,这心里自然有了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甚至想着是不是能借着这个,以后分家多得一些东西,等着张氏没了,她开始管家,又想着趁着老太太在,这个家一时半刻不会分,要赶紧趁着自己管家的时候,把公帐里的东西往自己房里划拉,好在今后的分家中不吃亏,这也是正常的思想进程,一直到最后,看到了贾母对贾宝玉的特别偏爱,看到了大房的弱势,她终于有了夺取爵位的野望。 这一步步,与其说是王氏自身的野心,还不如说这是贾母和整个贾家的大环境给她的动力。让她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彻底掌控的可行性。 而如今呢?贾代善刚死,贾母清理了家中的蛀虫,这其中有多少是她的人?这个不去说,反正势力在减退是一定的,她心中也会惶恐,感觉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让婆婆看出来了,这是给她的警告?在一个刚还了国库那么多钱,她看到了这个家有点架子大,内里虚的实质,感觉这管家实在不是什么好活计,心中有点动摇,最后就是贾赦的袭爵,还有自家男人的官职。贾赦的爵位很不错,不错的比她娘家还高,这让她有点底气不足,在一个贾政的职位让她感觉自己似乎不用看着那个爵位,未来的日子也很美好,多少有些知足。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说这王氏还会做什么不该做的梦?最后一个掐断了她在荣国府折腾的苗头的原因是,贾母把大房二房的开销都定了出来,各管各的了,这给了她充分的自主权,还特意说明了未来分家的章程,告诉了她未来她们是必定分出去的,但是分的绝对很舒坦,既然不用折腾,该有的,不该有的全能到手,你说她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就凭着贾母这安排,说出去,只怕是个人都会说,这老太太虽然偏心,可是好歹这偏心的都在规矩里头,两房的人愣是谁都不能说一个不好来。 就是张氏也能松一口气了,她看着自家男人顺利能袭爵了,看着老太太分家的安排上虽然有点往二房划拉的意思,却还算是公正,能彻底的保证了她的孩子的利益,再不用担心这家里的家产给塞到二房去,只留给他们一个空壳子了,整个人都能轻松很多,最重要的是,她在公公死后,已经发现,这婆婆似乎有了那么一丝的改变,似乎对二房的偏疼不再是毫无理由,不择手段的那种,有了一定的规矩,让所有人都在往该有的身份地位上靠拢,这才是张氏能彻底放松的缘由,她终于看到了这个未来纲常有序的希望,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这么快的恢复身体,心情和身体绝对是成正比的。 正常的家庭环境自然能创造正常的人,那个扭曲,那些个不安,那些个不合常理自然也慢慢的会重新变回来,所以开始享受贾母正常待遇的贾赦,开始往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即使他还是有些不学无术,可是好歹能找到自己想要努力的方向,就是贾政,也能知道做一些准备工作,为自己将来的仕途铺垫,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儿,想要走的方向,整个贾家自然也就呈现出了一派兴旺的架势,即使如今还是在守孝的时候,也一样不影响整个家的风气改变。 而那些孩子们更是如此,父母永远都是最好的老师,看着父母努力,自然他们也会上进一些,哪怕是在每一日在贾母这边听外头的八卦的时候,也慢慢的开始用心起来,有时候还会提出一些问题。学问学问,只有问了,才是看到了学习的精髓。 而孩子问问题和大人问问题又有些不一样,小孩子问出来问题,十有□□都是一个接着一个,那种夺命连环问,直接都能让人崩溃,可也就是这样的问题,让这些孩子受益匪浅。 比如问起这这庄子上的事儿,从谁家母鸡被偷,能问道这鸡和鸡蛋谁先有这样的哲学问题,再一个转弯,又能问道这鸡吃什么长得快,为什么小鸡是吃虫子的,为什么是公鸡打鸣,最后又绕回到鸡蛋,鸡做的菜式哪一个最好吃,最终又联系到配菜上去,比如生姜在医理中的作用,平时这葱姜能治什么样的常见病,甚至是野菜和药草的关系上。 孩子越是知道的多,知识面越广,自然思维越是敏锐,这样的孩子读起书来虽然可能因为分心太多的关系,比较慢,可是基础却着实扎实了好些,读书的时候延续了这问问题的习惯,能让孩子对书本的理解能力更上一层楼。 别说是孩子了,就是这些大人们,也多了不少的见识,往日里,因为都是从小娇养长大的关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能知道多少和民生有关的事儿?就是吃的饭食也多半没有什么太多的概念,只觉得本来就有的,而如今一来是听了太多那些下人回答孩子的问题,二来是因为孩子的问题,引起她们的好奇,自己去寻了些答案的关系,到是让这这些大人们也知道了好些往日从不曾注意的小事儿。 甚至为了改变这些孩子不食五谷的毛病,贾母还特意把自己院子里的一处小花坛改了一改,种上了好些菜蔬不说,还有一处,种上了五谷,以求让孩子们眼见为实。 虽然说这样的做法很有些不像样,最起码在大户人家中很不像样,可是这不是正好遇上他们在家守孝嘛,反正也没有人知道,看见,他们倒是也乐得和贾母一起兴致勃勃的折腾,甚至贾政还摇头晃脑的把每年皇帝亲自春耕,皇后亲自养蚕的仪式化的东西拿出来做例子,表明自家如此做是在学习圣人重视农桑的政策。也算是变相的给自家的行为定调子,找理由吧,反正,这事儿这么一说,就成了好事儿了就是(读书人果然都是虚伪的)。 守孝其实是最无聊的事儿,因为不能出门,不能访友不说,别人一般也不到你家来,还不能吃荤,不能做一些娱乐活动,如此一来,生活很是乏味,整整二十七个月,不是吃斋念佛,就是读书写字,就是再喜静的人,也很容易感觉无聊,更不用说贾家这些本来就有点活泼好动的人了,所以贾母这一手其实真的打在了所有贾家人的软肋上了。 虽然这农桑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实在是粗鄙了些,可是从打发时间的角度来说,也算是终于找到了一样能集中注意力,给他们增加一点活动色彩的事儿,为了这个,甚至家中还特意去买了一本农政全书回来,又有家中农民出身的下人帮着操作,不用他们亲自动手,这其实还是很有趣的。每天看着那些植物不断的变化,奇迹般的,每一个人的心好像都经历了一次净化一般,纯净了好多。 生命从发芽,到成长,到最后的成熟,枯萎,眼睁睁的看着,一点点的感受它们的改变,让这些人似乎真个心境也遭受了一次生命的轮回,在这样轮回的洗礼中,没有变化才是不可能的。也正是这样的洗礼,洗去了这些往日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的老爷太太,大爷们身上那一点浮躁,心开始学着沉下来了,思想也跟着沉下了。会知道去想花开花落的寓意,会去想这家族兴衰的问题了。 人一旦开始学会了思考,去用长远的眼观看待问题,那么很多自身原本无意识中养成的毛病自然而然的也会察觉到不妥当,进而开始学会调整,所以贾赦练习写字更加勤快了,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做,不去努力,那么广靠着这么一个爵位是不能支撑家业的,就像是那些五谷禾苗间的小草,无用的总是会被除去,他不想成为被除去的一部分,就只能让自己成为有用的那一种。 贾政在学习礼部的规范中,也越发上心了,他也看到了自己的理解,人家礼部自有规律,自己猛地□□去,必定是会让人感觉噶应,想要不让人排斥,就只能让他们感觉自己是去做事的,不是蹭他们的劳动成果,分薄他们功劳的人,也是能为礼部做出贡献的。 孩子们知道了粒粒皆辛苦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怎么样的辛劳,剩饭什么的,开始减少到最后没有了,浪费也开始被鄙视了,就是每日的饭菜的份利也开始减少了,任何一个经历了这一年的种植跟踪之后,都能感受到食物的得来不易之处,那里还能毫无感觉的浪费。 等到终于守孝期满,家中操办了出孝的事儿之后,那些老亲们上门一看,简直就没法认了,只觉得这一家子好像从头到尾都有了一个大大的改变。 要说改变其实改变最大的人是那些孩子们,原本娇宠着长大的孩子总有些娇气,可是这守孝之后,大家才发现,这几个孩子似乎一个个长大了不少一般,懂事,乖巧,认真,努力,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舒坦。 不过改变最大不代表运气最好,在这些人中,贾赦是运气最好的一个,因为他一出孝就要袭爵了,所以那时必定要去宫里给皇帝磕头谢恩的,而这样一个洗去了几分浮夸,多了几分稳重,还因为常年练字,让整个人多了几分书香之气的贾赦在面对皇帝之后,给皇帝的影响就是,这个贾代善的儿子似乎没有传言中那样不成样子啊,看看,虽然传说中读书是不成,武艺也没听说怎么好,可是就如今这样的形象来说,也绝对是一个能守家守业的老实稳重人,恩,还绝对是个斯文人,应该肚子里还是有点货色的那种,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贾爱卿是字恩侯?” “回圣上的话,正是这两个字。” “恩,看来,你父亲倒是个有远见的,知道你能因恩得侯爵之位。” 这是打趣了,皇帝也不一定每时每刻都是严肃的不行的,看到自己老臣的孩子,多少总会多上几分慈祥,若是这个孩子再给他出过力,办过事儿,解决过他的麻烦,那么看着也就越发顺眼,要是这个人长得更好些,那这顺眼的水平自然也就越往上走一点,贾赦完全占据了以上几个要素,所以皇帝自然慈祥的很。 “回圣上的话,父亲当时倒是没往这上头想,只是取自恩出于上,想要微臣知道马上封侯,多多努力的意思,是圣上隆恩,才让微臣能有如此终南捷径,不至于丢了父亲的脸面。” 人家好歹如今也练字了,练字的人多半书读的也不少,而且读书多了,说话自然也更加婉转,这不是明明是感激的意思,还能说的这么让人舒坦,怎么听都不是拍马屁,不是舔着脸讨好的样子。 皇帝听了果然很是高兴,倒不是被拍马屁拍的高兴,而是越发觉得自己眼光犀利,这娃子果然不是那种所谓的不学无术的人,听听这话,就知道有点水平,听着舒服,心里舒服,自然恩典就来了,先问了一句。 “守孝的时候做了些什么消遣?可有好好读书上进?” 这完全就是长辈问话的姿态了,当然这其中还有皇帝其他的夹带,他更想知道的是,这人有没有什么特长,只是不能直接问,不然意图太明显,皇帝这工作讲究的就是一个含蓄,就是不让人轻易的揣摩圣心。所以他只能这么问。贾赦是读书比以往多了好些,可是在这上头还是太嫩了些,人也有点老实过头了,从没有想过要隐瞒之类的,所以很是积极的说了自己平日的功课,什么每日习字两个时辰,什么观察禾苗一个时辰,什么种花,什么把玩古董什么的,说的那个仔细啊,就差没有吧吃喝拉撒也一起说了。 你还别说,这老实人总是有福的很,听到他说的这些,这皇帝那是满意的不能在满意了,你听听,这守孝的时候呢,都知道紧跟皇帝的脚步,为了重视农桑,居然自家院子里也种上些禾苗,这是深切的领悟到了以农为本的国策啊!就是那些一品高官都没有他这么低下头去观察的,可见是真的用心了,而且还不是被动的,是主动的去用心了,这更加的难得。即使这人还不能真的做到懂农这样的高度,有这个态度,那就比其他人强了好些。 有了这么一个印象,再去想贾赦其他的行为,自然也全是往好的地方想,他不会去想你怎么没有给你爹念经诵佛什么,连着养花养草,这样有点游手好闲的事务,也理解成了这人性情寡淡,清逸,有隐士之风,直追陶渊明,至于习字,更是让他提高到了这人喜好书法,孜孜以求字体突破上去了,一下子把贾赦的水准往上拔了三尺高。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的皇帝,有心给贾赦一个官职,美其名曰为国选材,又想到刚才自己想到的这个性子有些寡淡,想了半响,终于想到了一个官职,那就录事,所谓的录事,其实就是抄写员,至于去哪里?书最多的是什么地方来着? “翰林院吧。” 就这么几个字,就变成了让贾赦去翰林院,帮着整理各部古籍,官职不大,不过是六品录事,还没有贾政的官职高,可就一个翰林院的名头,就足够让所有人侧目了,那可是庶吉士的地盘,是所有清流最看中的地方,如今居然让一个勋贵中人过去?这太让人意外了,贾赦自己而已瞪眼了,不可思议啊!口水都要下来了有没有? 好在皇帝后面还有解释,那就是这是特许的官职,是给贾赦一个机会,让他好生的在里头抄书,只要不是不可流传的,他都能抄一份回去,充实贾家的底蕴,时间也做了规定,只给他一年的时间。至于一年以后?那就另说了,反正这会儿皇帝没有表示,或者要看到时候贾赦的学习程度了。 用这个理由倒是能让人理解了,就是其他阁臣,翰林们听了估计也以为这是皇帝想要让贾家有武转文的信号,或者脑补一下,可以看成是皇帝隐晦的提醒那些武将世家,让他们准备慢慢的交出军权的信号?反正脑补什么的,是不需要负责人的,你可以随便想。而这样的脑补,对于贾赦的好处是,他去翰林院,即使别人不理他,看不上他武将世家的粗俗,也不会有人给他穿小鞋,折腾他,毕竟他就是来抄书的,又不是来抢饭碗的。 其实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他只是一时实在想不到给贾赦什么职务,又想着他喜欢习字,想给个抄抄写写的工作,所以想到了录事这个职位,然后因为这书籍最多的就是翰林院,一不小心说了出来翰林院几个字,真不是真心就是确定了让这么一个科举都没有过的人去那地方的,然而皇帝是金口玉言,开口就不能反悔,连眉头都不能皱一下,只能故作高深,或者当做别有深意,让别人自己去猜,去想,反正皇帝是不会错的就是了,所以最终变成了贾赦去翰林院的格局,好在还能在描补,皇帝脑子转的也绝对快,很显然这样说错话,后来解释的事儿,他干的不少,业务相当的熟练,所以连一点突兀的地方都没有,又变成了给他一年的时间,让他抄书,抄多少就能带回家多少,用这样恩赏的方式,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了。 至于后面别人怎么脑补,这会儿皇帝是不想去想了,他正后悔呢,哪怕是让贾赦去宗人府抄那些个宗籍,也比这翰林院好啊,最起码不敏感不是!算了,先这样吧,反正这小子自己看着也挺喜欢的,给他个机会让老贾家多点书籍也是好的,他家不是还出了一个进士嘛,能有一个就能有两个,有了这么一出,说不得以后还能当做自己劝学的经典案例呢。 这样一想,皇帝心里立马又舒服了。当皇帝,自我安慰的本事那一个个绝对都是最强的,谁让他们一言既出,天下响应呢,在显微镜下过日子,不可能一点错不犯,而有了错,不用这自我安慰的法子,那日子就真心别想过了。自己都能愁死。 贾赦能去翰林院抄书,这事儿让整个老贾家都激动了好半响,即使这只是一年的时间,也足够看到皇帝对贾家的重视了,至于其中的深意,那更是没法说,各人都有各人的看法,特别是贾代化,他不单看到了皇帝对于军权的掌控*,还看到了自家的好处。军权什么的,老贾家已经放权了,所以看得倒是淡的很,而自家的好处上,就敏锐了,比如贾赦这一出,贾代化就觉得,这是皇帝要让贾赦有一个实职的意思,虽然这会儿看着这职位有点不怎么样,就是个进去抄书的通行证,可是以后呢?既然已经是六品了,一年后总不至于就夺了这个官职吧!所以很可能就是在直接调到别的部门去,而这个品级却不会掉下去了,抄书而已,还能闯祸?还能降职?说不得还能升一升,成为从五品实职呢。 放弃了军权,还上了国库欠银,居然能有这么多的好处,荣府唯二的两个成年男丁居然都能有实职,那么也就是说,在这些事儿上,老贾家绝度是让皇帝贴心的浑身舒坦了,才能有这样的待遇的。这一点贾代化看的很是清楚。所以他立马把孩子们都喊了来,包括隔壁荣府的那两个,把自己的分析什么的都细细的说了一边,然后很是慎重的表示,自家的族学那是一定要上心了,因为从此以后,贾家只能走文官的路子,武官是绝对不能碰了。 为什么不能?皇帝都让你家抄书了,这个暗示还不够明显,甚至为了增加你家的底蕴,给你家抄翰林院的那些珍贵古籍,你要是还不知道好歹,那真是自己寻思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贾代化在,这老贾家想要走错路什么的,实在是不大可能,至于贾母,她能把这荣府扭到如今的地步,那绝对已经是功德无量的本事了。 贾代化的话,所有人都是听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长辈,更因为他是族长,宗族社会中,族长的话,有时候比皇帝都管用,所以他说出话来,全族都没有反驳的余地,于是刚入了算科开始学习的贾珍又有了任务了,那就是整顿族学,为了让族人多点出路,族学中也要开一些什么算科,什么律科什么的,哪怕不能正紧科举呢,也要一心往文官路子上走。 这日子忙乎的不止是贾赦,还有贾政,人家第一天去礼部报道,也很忐忑的,所以贾代化也详细的询问了一二,想知道他这里有没有什么值得听的消息动静之类的。 要说贾政去礼部那真是去对了地方,一来他本就是有点书呆的人,这样的人让他去折腾什么周礼之类的纯文本的东西比那什么工部,理科的玩意能容易上手,二来这礼部的人大半都是半老头子,还有一部分是各个部门排挤过来的,工作上又有些季节性,活计相对轻松,所以人相对都好说话些,再加上他提前了一年多的时间,往着部门里头渗透,不是找关系户混个脸熟,就是把规章制度进行背诵,所以真的到了他报道的时候,那是绝对的很轻松。 听到这两个侄子,出孝后初步重入上流社会很顺利,贾代化也松了口气。只要这两个小子立住了,那么荣府即使失去了贾代善那么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人,也不至于被其他世家排挤了。他自己也好,将来儿子袭爵之后也好,也不至于孤立无援了。 说道他而子,贾敬如今也重新回去上班了,毕竟这所谓的侍疾什么的,也不能成为你长期旷工的理由,更不用说在皇帝让御医来看过之后,贾代化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实在不好由着自己的性子痞赖下去了,再加上贾敬如今在经历了不少的事儿之后,听了贾代化各种各样的教导分析,也有了重任在肩的感觉,人比以前更坚韧了些,所以自然是要回去继续奋斗的。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当贾敬真的回到朝堂,重新开始工作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工作似乎比以前容易了,周围的同僚好像也比以前好说话了,这都怎么了? 其实这事儿不难解释,一来,他毕竟已经不是新人了,即使是在家侍疾了一段时间,可到底也算是朝廷中的老人,在即将开始新的会试的情况下,老人们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新的威胁,自然不由自主的开始团结起一切都能团结的力量,为他们自己的地位保卫战努力了。而贾敬也被他们认为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战友之间自然不好做的太过了不是。第二就是那个圣旨的事儿了,人家贾敬已经确定了将来的爵位,只要他老爹一死,就能顺利袭爵,这样的未来爵爷,还是稳当当的侯爵,进士出身的侯爵,这样的人前途什么的,已经可以预见,必定是不凡的,即使再不好,也绝对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更不用说还有个已经袭爵的侯爵堂弟,如此权势谁不想巴结一二?第三倒是有些别的意思了,那是那些跟着还钱的一棒子人,因为跟着还钱受到了嘉奖什么的,他们感觉这是跟着贾家屁股后头捡来的便宜,要是得了好处,还给人脸色看,好像有些不地道,所以对着贾敬自然也和善了很多。 这么多的缘由加在一起,造成了贾敬突然间在朝堂上好像人缘好了起来,工作顺利的起来,弄得他有些茫然,最后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那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是自己苦尽甘来了,是自己忍耐的成果。一下子贾敬有点想要热泪满面的冲动,他感觉自己太不容易了,又战胜了自己,过了一关。 恩,这个说法,好像有点自恋了啊!可是当时贾敬真的是这么想的,当然他回去后,他老爹是不赞同的,另外分析了几个原因出来,只是不管怎么说,经过了这么一段,贾敬倒是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即使再不顺,其实还是有雨过天晴的时候的,就看你忍不忍的过去了,至此,贾敬算是彻底的成熟了起来,也算是一个大大的收获。 就在这一个春天,也许是贾家的喜事儿老天爷还嫌不够多,或者是真的好运也会传染,反正就在贾家一家子乐呵呵的迎接新的开始的时候,另一边林家也传来了消息,贾敏怀孕了。 这果然是天大的好消息,贾母傻愣愣的呆了好一会儿,然后笑得眼睛都快没有了,真是太好了,总算是没有枉费她一番心血,又是让太医给开调养方子,有是时不时送点补气补血的好东西什么的,这会儿总算是有结果了。算算,那边出嫁女守孝一年,那么也就是说这贾敏和林如海过了孝期已经将近两年了,这会儿才传出消息,已经不算是快的了,可是想想林家那可怜的子嗣人数,想想原着中的高龄产女,贾母觉得她已经不能多求什么了,这会儿能有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那绝对都是老天恩赐的意外之喜。   ☆、第31章 有关林家的子嗣问题,在不同的书里,有太多不同的原因,有的说是贾敏自己生不出来,又不想让妾室生,才造成这样的结果,有的说是林如海本身身体太差造成的,还有人说是后宅阴私,或者是有外人插手,比如王氏,用来图谋林家庞大的家产,最后让林家绝嗣的。 要贾母看来,这其实只能是综合造成的,而不是单个的原因。就说第一个可能,贾敏生不出来,还不让人生这一点,在这个无子能休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年代里,十五六岁出嫁,一直不生养,没有孩子,能顶的过十年岁月,也没法定过二十年,所以三十岁之前,若是说贾敏可能有这样的心思,有这样的手段,可是到了三十岁之后,只怕反过来了,为了名声也好,为了林家族人的压力也好,为了外头的风言风语也好,贾敏都不可能继续这样做,反而是迫切的想要有一个孩子,哪怕是庶出的闺女,也好减轻她的压力。在看看贾敏过世之后,后院已经没有了她,不是一样再没有孩子出生嘛。所以要贾敏为林家没有子嗣负责,好像还真是有些过了。 而所谓的林如海的身体不好的问题,在这个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时候,林如海这个在丧妻,丧子,独女远离,还工作压力大的情况下,活到五十岁上下,那真心不算是太差了,在一个林家好歹也是世家大族,五代勋贵,家里什么没有,这吃用绝对是最好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是身子再不好,也能有大把的补品吃着,应该也不至于差的惨不忍睹。 第三说别人插手,王氏?她能有前后眼?她能知道这林家就这么倒霉,一个庶出都没有?就能肯定林家没有了孩子,不会从族人那里过继?就能知道林如海过世之后,这庞大的家产,贾家一定能弄到?人家好歹是有宗族的,就是宗族拿到手也不是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最重要的是,贾敏出嫁的时候,人家王氏嫁进贾家似乎也没有多少年吧,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能把手伸进小姑的陪嫁里头去了?怎么可能?那些人都是贾母从小配到贾敏身边的,是贾敏自己的心腹呢。 在这些推论一个个被翻出来之后,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这还真有些命中注定的味道了,林家五代单传,这最起码证明,这林家的男人,从遗传学上来说,就是绝对属于精子存活率比较低的那一种隐性遗传疾病的患者,要是在加上,因为两口子着急要孩子,吃些个乱七八糟的生子的药,又进一步的败坏了身子,降低了受孕的几率,最后因为久久没有孩子,忍不住多纳了几个妾室,然后后院又起了一点波澜,前前后后加在一起,这才造成了林家最终连最后一个子嗣也没能保住,只留下一个孤女的结局。 好在如今不是不一样了吗,从贾代善过世开始,这新上任的贾母就开始出手了,那养身的方子,那用一年孝期,调理身体的劝谏,都开始起了作用,好歹让这两个年轻的夫妻知道了想要孩子,就需要调理身体的必要性,听了药不能乱吃的老人警示之言。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两口子能不听话,即使这个时候,林如海的老娘身子也很是不好,随时可能翘辫子,一心盼着要有个信,想要看到孙子出生,给了这两口子很大的压力,可以只要有人劝上几句,他们还是听得懂什么才是正紧道理的,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知道什么叫做欲速则不达。 如今总算是好了,终于贾敏的肚子里有了消息,不管这一次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好歹是看到了林家有后的希望,别说是这两口子了,就是那个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的林家老太太,也忍不住喜极而泣,整个人都精神了好些。 贾母听到消息之后是忙碌的,她一方面赶紧的让贾赦去找太医院中最擅长妇科的太医,请他们帮忙写下一系列孕中禁忌什么的,另外又亲自出门出面,去找那几个往年嫁到宗室皇亲中的老姐妹,请她们帮忙找两个懂得照顾孕妇,知道产妇调养和婴幼儿养护的嬷嬷。另外还吩咐了两个儿媳妇,让她们准备孕期用的上的补品。 这会儿的两个儿媳妇对着这贾母还是很恭敬,很言听计从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孝道的关系,而是她们已经通过这守孝的几年时间里看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老太太很厉害,很有本事,只要顺着老太太的意思做,就不会吃亏,看看那还银子的事儿,看着是家里银库空了大半,可事实上呢,那是整个荣国府都得了利,还是银子都买不来的利,所以即使她们对于这老太太对那小姑子偏疼有些吃味,可是做事儿的时候还是很尽心尽力的。 当然这贾母也不会白让她们做事儿,不给半点的理由,等到所有的东西都送出去,贾母总算是歇下来之后,特意寻了儿子儿媳过来,一边喝茶,一边慢慢的说着自己的打算。 “你们这一辈里,这么些人,我琢磨来琢磨去,愣是挑不出一个能当领头人的,隔壁敬儿虽然是进士,人读书不错,可是做官上却失了圆滑,太过呆板老实,你们兄弟也是一样,这做官啊,也是需要天分的,这一点上,咱们家,也就是你妹夫是个人才了,你们父亲曾说过,若是顺利,就凭着那小子的资质,二品大员那是妥妥的,要是可能,就是一品,宰相也不是不能想。” 光是这么一句,直接就吓住了在做的所有人,贾赦他们更是倒吸一口冷气,往日他们可从没有想过,自家老爹居然对妹夫有这样高的评价,这怎么可能? 这两个都是想什么,脸上就露什么的人,这脸上一变色,贾母就已经看了一个分明,笑着说道: “看看,看看,这是不服气?还是不相信?你们也不想想,当初你妹妹那是什么身价?国公嫡女,说一句不好听的,就是当个皇子妃,那也是可以的,可是你们父亲愣是就选了这么一个女婿,当时林家是什么情况?那是老侯爷死了好几年,林家失了爵位,孤儿寡母,除了祖业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也就是那小子有真本事,凭着自己考了个探花出来,才算是又出了头,不然妥妥的就是个败落世家的调子。要不是你们父亲看中了他林如海的潜力,感觉将来必定能让你们两兄弟也得济,那里就肯把你妹妹嫁过去?” 话说到这里,不管是贾赦兄弟,还是两个儿媳,那神色都很是震动,他们是从来没有想过这婚事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算计,这算是为计长远? “所以,你们啊,要对你们妹妹好些,她当时那是真的受了委屈的,当时多少往日的小姐妹笑话她,说她那是一下子跌落了尘埃,要从小小的七品敕命开始受罪,还不知道熬不熬得过来呢。” 这会儿就是张氏脸上也觉得有些羞惭了,若是这么说起来,确实是贾家欠了贾敏的,想想前头送东西的时候,自己多少还有些吃味,就觉得脸上火烧一样的热,就是王氏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就是那个笑话贾敏的人之一,因为往年闺中不怎么对付,贾敏出嫁的时候她还做过手脚,为了这个还被婆婆骂过,后来又眼红她的嫁妆丰厚,说过些酸话,可如今才知道,这贾敏出嫁,居然是公公为了将来的布局,是为了自己的男人,这怎么能不让她感觉臊得慌。 “这人啊,都没有什么前后眼,可是呢,也要学着看的远,就像是你们妹夫,是,他家是败落了,是要从头开始,看着是不怎么样,可是反过来再细细的去看,这每朝每代的顶尖大臣们,哪一个不是这么起来的?非翰林不入阁,非为政地方不可为相。从这两点来看,你们妹夫那是哪一条都沾上了,再加上他父亲留下的人脉,五代书香的清贵名声,加上贾家的鼎力相助,还有他自己的本事,为官的手段,如此来,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怀疑他未来的出息?” 说道这些的时候,贾母的眼睛都有些发亮,整个红楼里头,对于为官之道中,说的最多的或许除了那个什么贾化,贾雨村之外,就是这林如海了,贾雨村那是贪酷官吏,白眼狼的代表,而林如海则是清贵士大夫,是能吏的象征。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这林如海那绝对是官场高手,当然,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在盐政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多年了。 “你们想想,你们自己不是做官的料,想要做什么高官不不可能,可是只要你妹夫成为了高官显贵,那还不是一样?那一样也是我们家的人,这对于贾家未来该有多重要?最起码以后,你们的孩子们,总是要科举的吧,有这么一个探花出身的姑父,那能省去多少的事儿?” 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若是这些人还不明白那才是傻子,而恰恰,他们虽然不怎么聪明却还不算是傻,所以很快明白了这老娘的意思,那就是你妹夫有前途,你们又是亲戚,这会儿不赶紧的烧冷灶,还等到什么时候? 既然都明白了,自然立马这积极性也就不一样了,想想先头老娘给妹妹有孕准备的事儿,他们也都能从原本老娘偏疼妹妹的心情中走了出来,去想还有哪里没有做好的,哪里还需要补上的。 “妹夫如今在滁州做官,毕竟不是本乡本土的,也不知道妹妹吃不吃的惯哪里的菜,好在那里离着金陵不远,要不我写封信过去,让那边老宅的管事寻个好些的厨子送过去,再不行每隔上一个月,送点庄子上的东西也行,好歹总要让妹妹舒服些,这可是林家头一个孩子。” 贾赦如今似乎是有些开窍了,这要吗不出注意,一出主意就是那么的贴心,虽然这林如海自己也能寻个好厨子,可这大舅哥送来的,那毕竟是不一样的,那是妻子娘家的心意。 贾赦这家伙都有动作了,那贾政自然也会有的,只是他的脑子更加呆板一些,一时半刻的想不到什么拉拢妹夫的办法,差点没把王氏给急的冒汗,她可是和贾敏有过节的,要是以后这林如海真的发达了,不拉扯自家男人孩子怎么办?作为一个当娘的人,儿子的事儿,那就是天大的事儿,比男人还重要呢。 所以这会儿,王氏立马就自己撸袖子上了,对着贾母说道: “当初我怀着珠儿的时候,我娘家曾送了一尊白玉送子观音来,那真真是灵验,这会儿索性给妹妹送去,林家数代单传,这好容易有了身子,一举得男才是最要紧的。” 看看,关键时刻,这王氏也是挺豁得出去的,连着这样的好东西也能不要了,可见她这魄力。贾母对此很是满意,点着头赞了几句: “好,这心思好,可不就是这样吗,林家子嗣单薄,几代人了,居然还是单支单传,有个儿子才是根本,也是你们的德行。” 所以呢,在滁州的林如海家,刚刚接收了妻子娘家送来的人,送来的清单,礼物之后,没有过半个月,又一次收到了新的东西,这一次是厨子,白玉送子观音,还有一大车金陵特产。 这还不是结束,从贾敏往京城报信之后,几乎每隔上一个月,林家就能收到从贾家送来的东西,等到贾敏七个多月的时候更绝,居然是一箱子小孩子衣裳,全部都是贾母,张氏,王氏这几个生过儿子的人亲手做的,这让贾敏也好,林家老太太也好,一个个感动的眼泪都下来了,就是林如海也是心里暖的很,只觉得这岳家待他甚厚。 “岳母她们这样操劳费心,我真是不知该如何说了。敏儿,都是因为有了你啊,为夫才能得到如此厚爱。” 林如海在公事之外那绝对是个感性的人,对着大着肚子,正在一件件查看小衣服的妻子如是说道。 贾敏抬头,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很有些骄傲的说道: “可不是,你这是沾了我的光了,母亲最是疼我,哥哥们也总是让着我,对我最好,所以连着嫂嫂们,也亲近我,疼我,这会儿连着咱们的孩子也得了她们的疼爱,你是顺带的。” 即使是顺带的,林如海也高兴啊,那是他的妻子孩子, “母亲身子不好,能顾着自己便已经是很好了,你自打有了身子,我就有些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办,有心请教岳母,又怕她想多了,以为林家不能善待你,不想倒是我想多了,岳母是个细心人,看看那单子上的禁忌,写的多仔细,我都听说了,是大舅哥请教了太医抄写来的,还有那嬷嬷,也是岳母亲自去请的,只怕是早就想到了咱们家的情况,还有后来的东西,有了这些,即便是母亲什么都不管,也能顺顺当当的用到你生产,可见岳母的周全之心。倒是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是林家的子嗣,确实贾家帮着伺候了这大半年。” 这话说的时候,没有半分的酸意,只有满满的感激,这一点贾敏还是听得出来的,可是即使如此,她也要顾及一下丈夫的心,毕竟这是林家,贾家如今做的这一些即使是为了她好,也有些喧宾夺主之嫌,所以她立马皱了一下鼻子,很是随意的说道: “可我是贾家的闺女,即便是出嫁女,那也是母亲的闺女,当娘的疼闺女,天经地义,不过说真的,这地方真是不好,哪怕是在苏州呢,好歹也有林家族人好帮衬,这里实在是有些四顾无亲的感觉,好在离着金陵近便些,不然母亲怕是也不能这样方便。” 这几句话一出,不但是把贾家的热络全划到了贾母疼女儿的身上,还给林如海也找了一个台阶,这毕竟不是苏州,还离着金陵近,是贾家的势力圈,不用贾家,那才是浪费的意思。 果然林如海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了起来,笑着拍了拍贾敏的手; “是了,听上次来的人说,就这滁州南边就有一个贾家的庄子,还是祭田呢,是大舅哥上次来的时候买的,可不就是近便的很嘛。说起来,这祭田的事儿,倒是大舅哥做在我前头了,往日我也曾这样想过,只是一直没有出手,这一次等孩子生下来,我也为孩子买上一些,也算是给孩子积攒些底气。” 说着说着,林如海忍不住说起了这贾家近些年的事情,他们离开京城已经好几年了,很多事儿都是辗转听来的,毕竟这大多都是贾家的家事,是不可能和林家说的,可就是这辗转听来的事儿,也足够林如海这样的聪明人揣摩出贾家如今的处事风格了。 “祭田,族学,就看大舅哥和敬大哥的作为,贾家如今这是一心由武转文了,如此也好,如今天下太平,战事少的很,武将想要往上升迁,实在是太难了,再说几位兄长,随不能说是弱书生,可也都不是带兵打仗的人,更不用说如今贾家家大业大,没必要再去吃这个苦了,还是这样的好。将来侄儿们读书上进,科举入仕更稳妥些。” “哪里是哥哥们不想领军打仗,我记得小时候,大哥还曾骑马射箭,练习武艺的,可是后来,父亲不让学了,说是学了也没有用,说贾家几代领兵,这将军到了他这里也该到头了,以后是文官的天下,还是当个斯文人的好,这才让大哥放下了学业,说来,大哥也是被耽误的,小时候学武,刚有点样子,又要重新改学问,把大哥折腾的,最后都痞赖了。” 贾敏敏锐的很,她能听得出来,其实自家丈夫是有些看不起自家那两个哥哥的,毕竟确实两个哥哥是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可哥哥们在不像样子,那也是她的哥哥,哪怕是为自己脸上贴金,也总要扬长避短一下,所以索性把这些年幼时候的事儿拿出来说,想要反驳一下,自家哥哥其实也是家中精心教导的,不是那种纨绔,可是说着说着,她自己也开始相信了,觉得这事儿真不是哥哥们的不是,而是世情如此,是父亲当初想要交权的情况下,转变的太快造成的。 而这话听到了林如海耳朵里,却有成了别的样子,他想的是,这岳父最是个老狐狸一般的人物,他能知道将来文人当政,怎么能不知道教养儿子?那么这两位舅哥如今这文不成,武不就,到底又是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说是有预谋的? 文人的脑子和寻常人那就不是一个级别,脑补起来很是吓人,一想二想的,再联系了一下史书,想想历朝历代武官到了极致之后的结局,他就觉得,或许这一切都是故意的,为了避免将来为帝王忌讳,来一个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所以有心让舅哥们变得这样,文不成,武不就,这样才好不招人眼,安生的,隐蔽的生存下来,保住这贾家偌大的家业。 想想贾家一门双国公,连续两代都是军中首脑,确实很有些兵权过大的嫌疑,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贾赦他们这一代,也一样天资不凡,能力超群,或许皇帝就该担心什么黄袍加身的危机了,到时候贾家在皇权的打压下,能有个什么样的结局还真是不好说。 而如今呢,贾家这一代明显没有什么出众的人才,唯一一个贾敬,也是个读书人,丝毫没有实权,如此一来,可不就是没有危险嘛,皇家感觉不到威胁,贾家自然也安全了。 等着在过上十几二十年,第三代开始科举出头,整个贾家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华丽的来一个转身,从此成为勋贵中的书香人家,既不会威胁到任何人,又能给自家寻找到一条家族永久长盛不衰的路子,实在是太及时了。 只是若是这么一想,林如海一方面忍不住想要倒吸一口凉气,为贾代化贾代善两兄弟的心机暗暗拍手叫好,另一方面又忍不住为贾赦他们可惜,他们那简直就是为了家族牺牲的一代,还是亲生父亲下手毁了的一代,这真是让人痛心不已,当时怕是岳父也很是心疼吧。 想想贾敏所说,这贾赦那也是从小就开始骑马射箭,学习兵家之道的,若是能一直坚持下去,再去军中历练一二,说不得就又是一员大将,只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生生的就这么折断了翅膀,怪不得大舅哥看上去总是落落寡欢的样子,一心沉浸在古董古玩之中呢,或许他的心里才是最苦的哪一个,像是贾政,好歹还能从小读书,专心从文,倒是他因为要袭爵的缘故,什么都不能做,太可惜了。 越想林如海就越觉得贾赦可怜,甚至往日贾赦的一些无理,放荡的事情,在他的脑部下,也成为了贾赦心中郁结,无处诉说,无法发泄的结果。不得不说这事儿弄得,绝对是贾敏引导能力的强大体现。 若是让贾敏知道林如海如今这脑子里的想法,估计口水都能留到地上,眼睛都瞪出来。真说起来,贾赦哪里有这样好,小时候不继续学武的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贾赦实在是吃不得苦了,在老国公过世之后,在老太提面前哭诉,然后老太太心疼孙子,用反正会袭爵,用不着这么辛苦为由头给断了学习,至于什么后来学文,那也不过是因为贾代善看不得他无所事事,所以索性让他不断的抄书自学而已。 也就是这抄书的事儿,让贾赦好歹混了一手的好字出来,看上去有了那么几分文气,也因为抄书,看多了古籍珍本,所以后来对古董才越发的有兴趣,真要和林如海说的一样,那才是怪事儿。就贾赦的性子,这样的可能绝对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过这会儿反正不是不知道嘛,不是贾敏真想着给两个哥哥脸上贴金嘛,所以等贾敏听到林如海突然叹息着说: “大舅哥也不容易,世家子弟,又有哪一个是能完全为了自己活着的。” 贾敏有些茫然,不知道到底这林如海是什么意思,可是还是很是利索的顺着他的话头说道: “大哥其实挺好的,虽然看着不够出息,可是大哥字写的好,很多人都夸的,古董上也很有见地,往年还常有京城其他人家的同辈们来请教,或者是请他一道去淘宝捡漏,他曾说若不是荣府的嫡子长子,他就去古董铺子当个掌眼师傅,只怕也是能养活一家人的。” 这是贾敏好不容易挑出来的贾赦最大的本事了,而听到了林如海的耳朵了,他却感觉自己听出了贾赦不甘的声音,那是贾赦在说,若不是因为责任,他宁可去当一个小小的掌眼师傅,凭着自己的本事养家糊口,一样能过得很是快活。越发觉得这贾赦的不容易,由此又想到了贾家的其他人,又想到了贾家前些时候那还银子的事情,对着死去的岳父越发的佩服起来。据说那可是岳父死之前就安排好的呢,看看,有的人就是这么牛啊,死了都能挑起风云来。 说起这还银子的事儿,林家也是一样有国库欠银的,在贾家还银子之后,贾母就让贾赦写了信过来,告知了京城的事儿,让林家也赶紧还上,顺带还给林如海说了些京城的琐事儿,这些事儿其实是贾母示意贾赦写上去的,不过在林如海看来,那就是贾赦的意思,是贾赦在用这样的方式给他讲京城的朝政风向,告知他,这银子不还不行了,皇帝已经很明确意思了,这让他感激的很。 当时他就跟着把银子给还上了,林家欠的不多,总共也不过是五万两,这还是当年在京城修缮侯府的时候,一时不凑手借的,如今还上也是正理,虽然因为地方远,还的时候晚了些,没能赶上皇帝的恩赏什么的,可是好歹也去了一块心病,为今后避免了好些麻烦。 只是也真是因为这事儿的意义比较大,所以当时只顾着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事儿上头,对于贾赦给他说的朝政的事儿,并没有多少放在心上,如今反过来看看,林如海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大舅哥其实从一开始对着自己就挺尽心的,知道自己远离京城,对于朝廷动向,慢了一拍,怕自己吃亏,这才用琐事儿的方法,不动声色的给自己提醒,告知一些要注意的事儿,即帮了忙,还不显山不露水,顾忌到了自己的面子,多体贴一个人啊,可是自己却到了如今才算是看清了他的为人品行,实在是有些无礼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往哪个方向有了倾向,那真是什么都能脑补成好的了,就是往日贾赦拉着他和各个勋贵人家的纨绔子弟喝酒,他都能想成这是贾赦帮着他累计人脉的一种方式方法去了,弄得他这会儿,真是恨不得立马写一封信给贾赦,好生的认个错,然后在狠狠的感谢一番。 好在他还有理智,知道有些事儿实在不好做的太过明显,所以只是转头说道: “等明年我回京述职,到时候你也跟着去吧,那时候孩子估计也该有半岁了,带着也不妨事了,你也好去看看岳母他们,让他们也看看孩子。” 听到这话,贾敏眼珠子都要下来了,她从小就是娇花软玉一般的长大,是在母亲哥哥的疼宠中过活的,十几年没有离开过家,这猛地一嫁人,就开始跟着丈夫,在各处辗转,就是自己父亲过世,也没能去奔丧,说她心里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为了这个,去年林如海来滁州上任的时候,他们还特意去了一次金陵祖坟,给父亲狠狠的磕了几个头,想要弥补一二,可是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就是没有见到,这已经永远都补不上了,如今有了丈夫的称若,能让她好歹回去看看母亲,看看那个生她养她的家,她怎么能不心动,怎么能不感动? 只是再心动也不成啊!还有婆婆呢,婆婆还趟在床上呢,她若是抛下婆婆,带着孩子跟着丈夫走,那就是不孝,这样的罪名她承受不起,林如海也承受不起,所以她只能闭上眼,咬碎了牙齿把答应的话咽了下去,然后淡淡的说道: “到时候再说吧,看母亲身体的情况,若是母亲身体好转,那自然是好的,咱们一家子好久没有回京城老宅看看了。” 意思很明切,要是你老娘身子不成,我那是铁定没法走的,所以这承诺还是算了吧。 林如海一听这话,也只能摸着鼻子,什么也不说了,确实这事儿有些理想化了,有些不太现实。 “对了,大舅哥这次来信说了,他在翰林院的书库里发现了好些外头没有的珍本,说是问我想不想要,若是想要,他就找人给誊抄一份,你也看看,这是清单,有没有喜欢的书?” “就是拿来了又如何?如今我是不敢看的,嬷嬷说了,这多看了容易伤了眼睛,还容易把孩子伤着。” “那就存着,以后给孩子,我看了这些书名,都是些不常见的,就是江南那几个书楼都不一定有,我当初子啊翰林院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到呢,我还以为我抄的够全了呢。”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每年总有些新的增加呗,再说了翰林院书库这么大,你那里能看全了?就是大哥,皇上给了一年的时间,大哥都说绝对不够的,若是想要把这里头要紧的书看全了,没有三五年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是抄书了,他如今恨不得把二哥也抓进去,一起抄呢,母亲来信说,大哥都快要魔怔了,整天除了书还是书,抄写的手都发抖了,都不肯停。” “真是没想到,大哥居然还是个书痴?” “什么书痴,母亲说,大哥一个劲的在那里说,这都是珍本,珍本,外头没有的珍本,抄写好了隔上两三代,到了他孙子那一辈,那就又能成为古董了。” “哎呦,大舅哥,大舅哥,这不是书痴,是古董痴。“ “可不是。还有啊,二哥也让他带坏了,如今。。。。。。” 赶紧的把话题扯了过去,两口子又就着书本的事儿,开始了新的讨论,八卦似乎刚才的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回家这么一个话题已经被这二人埋在了心里,时时刻刻的埋伏着,等待着时机合适的那一刻。   ☆、第32章 最终,那生了孩子后,回京城探亲的美好愿望还是没有能够实现,倒不是林如海不肯,也不是别的,而是因为林家的老太太没了。 就在贾敏十月怀胎,一朝临盆,熬过整整一天一夜,差点血崩的情况下,生下了六斤三两,林家嫡长子之后不过是三天,刚堪堪熬过孩子洗三,那林家老太太就再也没有了呼吸。时间巧到这样的程度,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只怕那孩子很是容易被人说是什么克着了祖母之类的名头。这让贾家来参加孩子洗三的人很是着急。 好在或许这老太太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心疼自己的孙子,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孩子背负上什么不好的名声,所以就在洗三的宴席上,强撑着自己瘦弱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身体,对着来参加洗三宴席的宾客们讲道: “我硬是吊着这么一口气,不肯闭眼,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几年了,现在总算是等到了好消息,真是太好了,林家有后了,贾氏有大功于林家啊,我总算是能笑着去见老爷,去见林家的列祖列宗了。这可是第六代了,五代单传到了这第六代还能这样传承下去,不容易,真心不容易啊!” 就是这样,虽然当天晚上,这老太太就断了气,可是这一番话还是被传了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这老太太的意思是什么,不是孩子克着了大人,相反,是大人因为没有见到孩子不肯死,直到看到了孩子出生,这才算是含笑九泉。那什么不好的名声一概没有不说,还因为是林家数代单传之后,第六代第一个男孩,还是林如海二十五岁,几乎是人家孩子能打酱油的年纪才生的第一个孩子,而被说成是林家积善行德,求来的香火。 林如海没有了老娘,那是必定要守孝的,二十七个月的孝期怎么都不可能躲过,他还不是什么高官重臣,也没有什么被夺情的资格,所以立马就给京城去了折子,要求回乡守孝,在收着衙门等着新的接任官员的时候,林如海一家操办了老太太的丧事,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贾敏好歹还是见到了娘家人。 先头孩子出生,洗三,贾家还是来了人的,只是因为如今贾家的男丁,成年的几乎不是在当官,就是在上学,所以派来的人不过是京城族里的代表,比如贾蔷他爹,毕竟那是宁府嫡支,是贾代化兄弟的孙子。还有就是两府的大管事,压着一车车的重礼。 而到了这秦家老太太过世,这事儿就不是这么一个旁支小辈能代表的了。即便这贾家的男人还是有些紧张,可是贾珍和贾瑚还是在学馆请了假,直接过来了,这可不仅仅是因为贾敏,更是贾家的脸面,规矩,礼法。要是没人来,那可以要被戳脊梁骨的。 这会儿,贾瑚这个孩子已经是十二岁了,也能算是个半大的小子了,又是贾家未来的袭爵人,这样的身份,那是妥妥的能充当贾家荣府的代言人的,而贾珍更是不用说了,这娃可是族长一支的未来少族长,自然更是身份贵重。 最要紧的是如今这贾珍也不是以前的贾珍了,就在贾敏生孩子之前,贾珍已经通过了户部的算科考核,明年只要争气,能过第二次的选拔,就很有可能成为户部的一名官员,即使不过是从八品的最低品级的官员,可是好歹那也是个正紧的官职,是上进的路子,自然没有人能小看他。二十一岁的他,如今也是当爹的人了,贾蓉也快一岁了,比这贾敏生的孩子辈分小,年纪却大了将近一岁,这不得不说大家族的无奈之处了。 看到这里,或者有人会问,贾瑚还活着?他居然没有夭折?看看这话说的,贾母都在了,她能随便让自家孙子就这么没了?怎么可能!不过要说这一点危机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就在这贾瑚十岁的时候,那时候贾琏不过是两岁,正是刚会走路的时候,牵扯了张氏太多的精力,对着贾瑚关心就少了些,这孩子又是个懂事的,就是自己感觉身子有些不舒服,也不肯多嘴,生怕给自家母亲添乱。 若是按照剧情走,或者这小病就这么慢慢的拖成了大病,甚至可能因为其他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因素,比如后宅的问题啊,比如其他的一些丫头的忽视啊,贾瑚很有可能就阴错阳差的送了命。 可是如今不是有贾母在嘛,她可是每日都要把孩子们往自己身边巴拉的,就想着自己这里热闹些,所以很快就被发现了不妥当的地方。 作为生养过孩子的母亲,作为一个祖母,对于孩子的状态那是相当的敏感的,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那就是孩子不装病,也就是说孩子身体的状态是能很明显的反应在他的脸上,精神状态上的,即使他有心隐瞒,或者强撑,遮掩的也绝对不会到位,粗心的人或者会忽视,但是像贾母这样,天天就是围着孩子转的人却不会,所以立马就是一叠声的喊人,请太医,教训丫头婆子奶娘,等到确证是有些发热,又马上安置贾瑚休息养病。给出最合理的安排。 她这么一个家中最权威的人这么折腾了,那么其他人自然立马也就跟上了,张氏更是自责的不行,只觉得是自己往日里因为小儿子的事儿有些忽略了大儿子造成的,虽然婆婆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可是她自己就已经很是懊恼了,所以更是尽心尽力。 再说这家中的下人,因为贾母在守孝之初就清理了好些人出去,对于这家中其他的下人来说,那神经基本上就是紧绷着的,生怕一个不好,就被主子赶出去,所以还算是尽责。也因为他们的尽责,所以在贾瑚有些不舒服的时候,虽然瞒的很好,可是多少也有了一点察觉,所以穿衣,吃饭上多了几分注意,也正是这样的注意,倒是稳定了一定的病情。 而在贾母发飙之后,更是反应迅速,做事很是有章法,也让整个治病的过程缩短了好些,对于太医的吩咐更是一板一眼,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一心想要让小主子快点好,生怕因为这次的事儿让自己也跟着倒霉。 病症其实真心不大,这样的发热其实是孩子中最是常见的病症,左不过是贪凉少穿了衣裳,或者是吃了太多的凉食什么的,只要在一开始注意到,细细的养着,就没有养不好的,自然贾瑚的病症也就没能扩大,不过是第三天,整个人就恢复了往日的精神,而且因为这一病,张氏对着这大儿子也不再忽视了,想想这好容易养到这样大的儿子,若是有个万一,她就感觉自己也不想活了,后怕的不行,那里还能放松半点。 贾母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病症,或许就是原着里导致孩子夭折的缘由,因为发热这样的病,若是拖得久了,就很容易变成肺炎什么的,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肺炎,那绝对就是绝症,别说是孩子了,就是大人,在这个时代,能在这肺炎的病魔下病愈的,都像是一个奇迹。 而贾瑚可以说这一次那绝度是脱离了原本的命运中的死劫,顺利的转入了他人生的坦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就是这么说的嘛。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这之后,或者是各方面的人对他关心注意的多了,这贾瑚居然连着几年,一点的病都没有得过,身子一年比一年好,到了如今,十二岁了,长身体的时候了,那个子猛地就开始往上窜。当他出现在贾敏面前的时候,她都不敢置信,这居然是自家大哥的大小子!那个她出嫁的时候,刚开始读书写字的那个孩子? 看到自己的侄儿过来,贾敏很是激动,这都多少年了,她终于又一次看到了娘家的血亲,当然贾珍也是侄子,可是这毕竟是宁府的,和自家总是有些区别,只是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因为自家的事儿来的,她都要好生的招呼着,而林如海呢,在看到这两个的时候,也很是欣慰感激,京城离着滁州可不是短距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派来人,足可说明岳家对于他的重视了。 在看看这两个晚辈的谈吐,言行,他更是感慨不已,往日里还曾想着这岳家是武将人家,和自家不是一个路子,若不是因为岳父和自家老爹的交情,未必会联姻,可如今看,这岳家也越发的像是个书香人家了。 等知道了贾珍如今的情况,他更是感觉贾家那些老一辈,绝对一个个都是老狐狸,是不凡的,算科,这个不知道被那些书香世家抛到哪个犄角旮旯地方的学科,如今居然成为了贾家承上启下,度过这最艰难的转型期的一步妙棋,成功的将贾家的这些孩子们变成了读书人,虽然因为不是正紧的进士科,很容易让人小看,可毕竟也算是科考出来的人了,只要自己有本事,还是比武将转文,或者是那些萌荫官,捐官更容易得到读书人的接纳。 至于这样的科考上升渠道比较狭隘的问题,贾家好歹也是世勋,比寻常人总多些上进的可能,在一个即使上去不容易,最多只能到五六品,可是这贾珍好歹也是有世袭的爵位的,即使到时候可能不过是二品虚爵什么的,也足够让人看重了,虚爵加上实职,那妥妥就是朝中能臣干吏的调子,稳扎稳打,想来只要坚持上一二十年,等着下一代起来,贾家必定又将是朝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分析完这贾家老一辈的盘算,再想想原本想到的贾代善对于贾赦的安排,他越发感觉,这贾家人每一步棋的玄妙,真是到了巅峰,也越发确定了自己要和岳家多多亲近,将来好让自己的儿子和这岳家的孩子相互扶持。 林家什么都好,清贵,富庶,人脉广,可是有一条很是致命,那就是血亲太少。说一句不好听的,不是血亲,到了关键时刻,谁知道会不会倒打一耙,把你当成垫脚石?林家子嗣稀少,三代里连个闺女都没有,自然联姻也少,真说起来,林如海如今真的能相信的亲友,除了自己的舅家,也就是贾家了。所以哪怕是为了自己,他不重视贾家都不可能。 贾家的两个王字辈亮相很是完美,在帮着林如海操办了好些琐事儿之后,等着林如海的接任的官员到达,他们这才返回了京城,而另一边因为孩子实在是小,为了孩子的生命安全着想,林家人还是要在滁州在住上一段时间,直到这孩子过了周岁,一家人这才往苏州去,开始正式的祖宅守孝生活。 这一去,一直到他们守孝结束,一家子回到京城,林如海到吏部交出孝折子,贾母才算是见到了贾敏,这个时候,就是那个孩子,林家的嫡长子林澈,也已经足岁两岁半了,已经能满地走了。 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一身风华的少妇,贾母擦着眼睛,细细的端详,这是她这个身体的闺女,最疼爱的闺女,从她穿越过来至今第一次见到的闺女,穿越过来多久了?快七年了吧,居然还是头一次见到,贾母深深的为这个时代的交通无语。 “母亲,不孝女回来看您了。” 贾母无语,人家贾敏却不是,梨花带雨是什么样?说不清,但是这会儿贾母却看到了,就是贾敏这样演绎的,让人心碎,心酸,又带着无限的美感,反正贾母的眼泪是让她给勾出来了。 “你这个狠心的孩子,你这个狠心的孩子呦,娘还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呜呜呜。” 好吧,贾母演技也很不错,转眼这眼泪也一起下来了,虽然这满脸皱纹,带外松弛的皮肤,双下巴一抖一抖的,实在是有些不像样,可是好歹她自己看不到,哭的也算是有点水平,让人感觉有些很是有点喜极而泣的样子,一把搂住了贾敏,遮掩一下自己稍稍有些尴尬的生疏,然后等着别人劝。 这是老套路了,不用想她都是能猜到的,这不是这会儿张氏就过来劝了: “妹妹刚回来,老太太这样是想把妹妹哭走了不成。快擦擦泪吧,别让林妹夫以为,咱们娘几个欺负了妹妹。” “浑说,这是她娘家,哪有欺负她的事儿,我倒是担心,她让林如海那小子欺负了呢。” 一脸老小孩不愿意的样子,贾母趁势收起了眼泪,只是一只手还是紧紧的抓着贾敏的胳膊不愿意放松。她也是当娘的,自然知道一个母亲在见到多年未见的孩子之后会是个什么状态。 虽然她是个穿越的,和这几个名分上,身体血缘上的孩子在感情上确实有些生疏,毕竟不是自己亲自生养的,可是既然是她的孩子,那么她自然也要有个母亲的样子,是绝对不会让孩子们感觉到不得母亲喜欢的。这也是她在这个世界多年,却从没有孩子怀疑过她的原因之一。 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做派,虽然她穿越过来之后,确实有一些和以前的贾母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可是这些感受到她浓浓母爱的孩子们,包括儿媳们,也下意识的总是为她辩解,把她所有的不一样推脱到了是因为这贾代善过世的缘由上去,更因为这个,越发的感慨贾母的不容易,对她越发的孝顺,可以说这如今贾家母慈子孝,绝对是贾母用人心换人心自己换来的。 一点一点的,贾母在慢慢的用自己的方式改变着这个家,也同时让这些孩子们接受着自己,像是如今这样,带着一些老小孩的不讲理,贾家的孩子们如今就很是习惯,还学会了这么符合着说话,让老太太高兴。 “是了,是您疼妹妹,一天八遍的想,一个月一次的派人问,就这样还担心妹夫欺负妹妹,当您的女婿还真是不容易,也就是妹夫大度,不然估计还以为,您这是想把妹妹抢回来呢,不和您拼命才怪。” 张氏这话说的贾母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就你会作怪,这样的编排我,小心我以后不理你,哈哈哈。” 原本有些伤感的气氛因为这么一出,倒是一下子一扫而空,全场都笑了起来。贾家的其他人对于这样的情况已经是习惯了,就是王氏也不过是捂着嘴笑,没有多一句的嘴。 倒是贾敏忍不住侧目看了大嫂一眼,在她的印象中,大嫂最是贞静,哪里像是能说出这样笑话的人?更不用说在她的记忆中,似乎母亲对二嫂更加看重些,对着大嫂却有些冷淡,如今怎么感觉有些倒过来了?也不是,看着母亲对着二嫂也很是喜欢的样子,只是这样的喜欢似乎和对大嫂不一样,大嫂能劝着母亲,二嫂却只能符合着打趣,有一种等级在里头。 不管是怎么样的变化吧,贾敏毕竟是出嫁女,即使看到了,感觉到了,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问出口,这样可是容易造成两房不和的,她毕竟是贾家女,娘家和睦才是她最想看到的情况。所以她权当什么都不知道,转手,把自己的儿子给提溜出来,给众人见礼,顺带收了一堆的见面礼。 “看看,看看,这小子,胖嘟嘟的,真是可爱的紧,你还别说,人家都说,外甥多似舅,可不就是这样嘛,你两个哥哥,小时候也是这样,腮帮子上全是肉,你大哥最胖的时候,那下巴都是三层的,那时候真是差点没把我给愁死,生怕以后变不回来了,一直是个胖子,要是那样,这娶媳妇可怎么办?直到十来岁这才放心了,好歹还有个人样子,你再看看瑚儿,就不一样,除了五六岁的时候稍稍圆滚滚了些,其他时候都是这清瘦模样,到是和他张家那几个舅舅一般,可见这道理是妥妥的,你也要多注意了,到时候这小子也和你大哥小时候那么胖,还有你大哥小时候有些难伺候,日日都要穿新衣裳,也不知道你这孩子是不是这样,啊,对了,还有你二哥,打小就不爱动弹,让他走上几步路就差没有求着他了,到了十岁,又立马换了个人一般,连去上学,都能跳着走,若是这小子真的跟着他舅舅走,可有的你操心。” 当娘的,最容易聊起来的就是这育儿经,贾母毕竟是头一次和这闺女见面,一时半刻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立马就把这必杀绝技给祭了出来,果然立马让贾敏全神贯注起来,虽然听到两个哥哥以前的事儿,特别是糗事,她有些忍俊不禁,还偷偷的打量两个嫂子微红的神色,可是耳朵却是竖的尖尖的。 “母亲也知道,如今老太太没了,女儿真是寻不到什么能帮着教养孩子的长辈,也没处问去,若不是您上次送来的两个嬷嬷,这孩子也不会如此的康健,所以您这会儿也别顾着这孩子像谁的问题了,先给闺女说说,这养孩子的事儿。” 她也发现了点什么,感觉母亲和以前似乎有很大的变化,不过再怎么变化,都是自己亲妈,所以说话也很是直接,想什么就说什么,这倒也好,符合了贾母的想法性子,立马对着她就开始念叨这样那样的。等到要吃饭了,这二人居然还没有说完。 林家在京城也有老宅,还是当年的侯爵府邸,所以吃完饭,林家一家人还是要回到老宅居住的,即使贾母很想把他们留下来,可是毕竟这是出嫁的闺女,是林家人,要顾及到林家的体面,所以最终还是放了他们去。 就在送他们出门的时候,贾敏终于有机会问张氏有关于贾母的事儿。 “你是不知道,自打老太爷过世之后,老太太人就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猛地少了一个人,感觉孤单了,特别的喜欢热闹,整天整天的要孩子们在身边她才安心,要是哪个孩子去上学了,到了下学的时候,她都能在门口就这么张望着等孩子回来。” 话说道这里,贾敏的眼泪已经下来了,她已经开始脑补了,脑子里尽是些贾母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原本属于父母两个人的房间,整个人落寞的样子,怎么能不让她心酸。 “单单是这样还不算,她还因为孩子说了一句禾苗是什么样的,就让人把花园里的花草给拔了,让人种上菜蔬,粮食,就为了让孩子看看,这农桑是怎么一回事儿,要说宠孩子,那真是把孩子都宠上了天,我那时候都操心,要是把孩子宠的没法子管了可怎么好。好在老太太毕竟是睿智的人,即使这般了,还是能忍着心疼,对着孩子好生管教,在学业上,从没有半分的放松,每次看到孩子被先生打了板子,她宁可自己一个人能躲在屋子里抹眼泪好半响,也从不说一句偏袒的话来,真真是让人敬佩。” 整个贾母的形象鲜活了起来了,贾敏的脑子里忍不住又想到了往日自己学习的时候,那个时候母亲也对自己很是严格,再心疼也从不放松。没想到如今对着孙子也能这样。再想想往日里自己听到了那些个疼孙子疼的没有了原则的老太太们,她感觉自家老娘那与众不同的一面。 “母亲从来都是这样的,对着这些上进的事儿,最是上心不过了。越是严格,就越是疼爱。这是为了孩子们好。“ 说道这里,贾敏又想到了往日在考校自己之后,满脸得意,很是欣慰的父亲,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瑚哥儿很好,如海考校过和我说,就他这个年纪来说,也是上等的才学了,过上几年,去考秀才,那是稳稳的。若是父亲能活着看到,那该多好,该多高兴,他最是喜欢读书好的孩子了。“ 这一说,就是张氏也想抹泪了,公公确实很偏疼贾瑚,谁让这个孩子是长子嫡孙呢,即使贾赦不讨贾代善喜欢,也不妨碍他喜欢孙子。只是这会儿她可不能让贾敏继续沉浸在这事儿上,忙又把话题返回来,说到了贾母身上: “老太太如今年纪大了,或许是和孩子们在一处时间长了,倒是有了些老小孩的脾气,前些日子,掉了颗牙,愣是不高兴的一天不肯吃饭,最后还是老爷想出了一个招,说是他前些日子也磕着牙了,这牙齿是和咱们家杠上了,不是她一个人吃亏,这才气平了,就这还愣是又让老爷爬了一次屋顶,说是那掉的是下面的呀,要丢屋顶上才是正理,咱们家屋顶太高,丢不上去,就要自己放上去,他是儿子,还是长子,就该他干。生生看着牙齿上去了,这才高兴了。“ 听了这么一桩事儿,惊得贾敏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是真不敢想,自家老娘这作起来,居然能成这样,与此同时,也深深的同情自家大哥,这可真是折腾啊,就大哥这年纪,如今也是而立之年,连儿子过几年都能娶媳妇了,居然还要为了哄老娘高兴去爬屋顶?!这在外头还不知道被笑话成什么样呢! “大哥他。。。。。。“ 似乎是知道贾敏想的是什么,张氏微微一笑,随即说道: “这是孝道,有什么可说的,也没人敢说不好。“ 这确实是实话,就为了这么一个事儿,如今京城谁不知道贾家的大老爷贾赦,那是个十足的孝子。其实这事儿吧,也是贾母有点刻意为之的,这几年,贾赦虽然在皇帝的关照下,是做了实职的官职,只是因为确实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能,所以总是在一些需要抄抄写写的部门转悠,这官职,到了如今也不过是刚到了五品,和贾政堪堪持平。若是一直这么下去,这贾赦即使到了四五十岁,估计也不能改变皇帝对他固有的印象了,就是做的再好,这抄抄写写的事务能做到什么程度?最高能到什么地步?所以贾母一心给贾赦再造一个让人侧目的品行出来。 就是这么巧了,碰上这孝子自己凑上来了,那么她自然顺势而为,就这么给贾赦又笼上了一个孝子的外衣,你还别说,在这事儿上,这老小子还真不是假装的,是实实在在的孝顺,所以贾母造势配合的很是愉快。 也正是因为这个孝子的名声,让皇帝又一次的注意到了贾赦这个人,原本想着让贾赦升到五品也算是对得起这贾家一门忠良了,毕竟这职位不是随便能挤出来的,好位置还是要给那些有能力的人坐的。 可是在这个孝子无大恶,在这孝道治天下的时代里,这名声实在是太好,太容易让人放心了,所以皇帝也忍不住想着是不是自己有些忽视了这个人,是不是其实他还是有一个合适的,需要他的位置的。 几经思考,终于又给贾赦重新定位,有了新的任职可能,就贾母最新的小道消息表明,这皇帝已经有心让贾赦去给他看库房了。别以为这库房管事是个不好的差事,在内务府,管着库房,管着登记,鉴定,这几个职位的那才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所以贾母这会儿其实很得意。 “母亲这样多久了?可有让太医来看过?“ 虽然贾母自己玩的很高兴,可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事儿之后,贾敏除了想要偷笑之外,还有一点点的担心,生怕这样的变化是不好的征兆,好在立马张氏就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请了,一个月一次平安脉,这是怎么也不会拉下的,太医说,这也不奇怪,很多夫人寡居之后,性子就会有所变化,像是母亲这样,不过是自我调节的结果,她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点乐趣,打发时间,也有不想要我们担心的原因在里头,太医还说了,只要心情好,身子就不会出什么问题,让我们尽量顺着些。“ 这么一说,贾敏也总算是放心了,随即她对着张氏慎重的行了一礼, “多谢大嫂了,大嫂辛苦了,母亲心里不舒坦的时候,我这个闺女没能在身边,若不是大嫂安慰,只怕母亲还不会如此开朗。“ “这是什么话,我是贾家的媳妇,这都是我该做的。好了,也不多说了,再说下去,妹夫在门外都要等不及,以为我这是把你给绑票了呢。“ “噗嗤,大嫂如今变得如此促狭,倒是真没想到。” “这你可怪不得我,我这是和老太太学的。“ 姑嫂两个原本感情就不错,如今这么一溜的说下来,不知不觉,似乎这中间隔着的几年时间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两人又回到了往日亲热的时候。 “你们能在这京城住上几日?“ “不知,相公说,怎么也该有半个月才能有信呢。“ “那也好,正好过来多陪陪老太太,孩子也带来,让他们兄弟姐妹的亲香亲香,到底是血脉至亲,总不能远了去。“ 定下了明日过来为他们一家子办接风宴的事儿,贾敏终于走出了贾家的大门,一个转头,她注视着那重重大门,似乎看到了贾代善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她,让她从心底浮现出一丝的笑意。 真的很好呢,她实现了当初出嫁的时候对父亲说的话,带着丈夫孩子,回家看看,只是父亲,我回来了,您却不在了,女儿好委屈。 另一边的贾母,这会儿正闭着眼睛,靠在软榻上,心随着丫头有规律的敲打,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她心里真的是很满意,很高兴。过来不过是七年,她改变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贾家有了生机,那几个原本会死的人,没有死,就是隔壁的贾代化也依然顽强的活着,虽然御医说,就贾代化的身体,已经撑不过一年了,可是这又如何,如今的贾家,已经不是七年前的贾家了,贾敬已经能完全的代替贾代化,成为贾家另一个领头羊,奋勇的往前走,不会消极避世出家的贾敬,用进士的身份,在朝堂还是很有竞争力的,贾赦贾政也一样在京城有了自己的位置,就是下一代的孩子们,一个个也能看到他们的努力。说一句不好听的,只要这些孩子不自己作死,去想什么从龙之功,贾家就能安安稳稳的再这么继续下去。 张氏活着,这荣府就一切安稳,没有二房逆袭的可能,贾瑚活着,这袭爵的位置就不会被人窥视。贾敏生了儿子,再不会担心成为林家的罪人,想来也不至于不到四十就病逝,如此林家也没有了家破人亡的可能。 一切都很美好,真的让人太舒心了。   ☆、第33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清宫戏就成为了电视中的主角,从某个给大明武官当继子的野小子开始,一直到清末的娃娃皇帝,一下子满眼都是半个月亮头的长辫子,真是不知道这发型到底好看在哪里,怎么就有这么多人拍呢!难道是让老美的莫西干发型给刺激了,也想找个本土的另类发型展示一下?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些电视剧中有好些还是拍的很不错的,或者说挺精彩的,比如那什么大帝,什么王朝之类的,虽然想要活上五百年这个有点假,有点让人不感冒,不过还是得到了不少的支持率,像是四四粉什么的,就很是不少,即使那史书上就是个刻薄寡思的人物,也不妨碍有人站在一定的高度,心疼他的不幸,最容易让人引起同情的,就是那娃没能有一个好妈。被亲妈厌弃什么的,果然是最赚人眼泪的事儿了。 阿丹也是个四四粉,为了满足她心中四四能有个好妈的迫切愿望,不知道看了多少同人小说,可惜大部分的书里,那四四都是可怜的被虐的角色,甚至老妈不是她亲妈,佟佳氏才是的论调都出来了,这真是让她很有些无语。 不过马上她就没有了无语的机会了,因为一个早晨,当她再一次猛地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雕梁画栋的屋子,脑子里猛然出现的居然是一个包衣奴才努力向上的励志故事,而这个故事的主人,就叫乌雅氏。 老天爷,她竟然成为了乌雅氏?再细细的想想,居然还是刚生完四四没有多久,孩子被抱给佟佳氏之后没有多久的乌雅氏,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老天爷感觉自己粉的太厉害,所以有心让她实践一次?要真是这样,这玩笑可真是不小了。 最要紧的是,这脑子里还有很多往日她所不知道的,或者是没有想过的事情,比如在这清代的皇宫里,四四这样被抱给别的人养实在真不是什么大事儿,因为这里本身就是这么一个规矩,亲妈是不能养自己的孩子的,特别是位份低的,更是如此,一来是因为生怕龙子龙孙被低等级的母亲养歪了,二来也是一种防止亲妈对孩子影响过大,从而造成未来外戚权重的一种抑制手段。 当然嫔以上还是能争取一下自己养孩子的权利的,批不批什么的,就在皇帝的手里,而乌雅氏这会儿不过是个贵人,能有什么权利? 说起来,乌雅氏其实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她出生于顺治十七年(1660年),那个时候,正好是顺治朝最是折腾的时候,比如先是顺治最最心爱的第四个儿子死了,接着又是董鄂氏死了,宫里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一会儿一个事儿,时不时就会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被伤心的有些失常的顺治皇帝给收拾了,而作为内务府包衣,乌雅氏家里也在这样的风雨中很是飘摇。所以她的出生,并没有能引起家中什么重视,甚至因为是个女孩子,几乎没有人在意她的生死。甚至因为在顺治十八年正月,就遇到了国丧,顺治死了,导致她还在襁褓就要开始守国孝,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等到她开始慢慢的长大,开始懂事,这会儿康熙又开始闹了,一会儿是和鳌拜折腾,一会儿是三藩之乱,别以为这些都是外头的事儿,好像和宫里的这些包衣世家没有什么关系,恰恰相反,因为这内务府包衣是皇家的奴才,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就像是皇宫里那些主子们的出气筒,更甚着在鳌拜嚣张的时候,还容易成为这些顾命大臣和皇帝掰腕子的牺牲品。 这样的动荡中,包衣世家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就是家族成员也一点点的减少,有好些在敏感职位的人,甚至每一天出门都需要鼓足了勇气,每一天回家都会偷偷的庆幸自己又过了一天。 也正是在这样的压抑情况下,包衣世家的人们,特别是内务府包衣世家的家主们,开始想到了建立自己的势力,开始团结起来,谋取新的出路,而这一条出路再他们几经谋划之后,确定了就是从宫里开始,要全力的培养那些即将被选入宫的包衣女子,希望有一天,有一个能上位,哪怕是到嫔位也是好的,如此他们包衣世家,才算是能有一个有力的靠山。至于什么有一个皇子,当什么皇帝,这一点那真是没有在他们的概念中出现过。这怎么可能?要知道这所谓的包衣,说白了那就是以前被打败的俘虏的后人,有汉人,也有其他不用部落的人,但是有一点就是,都不是被信任的人,敌人的后代,这样的身份的人,即使成为了皇帝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怎么能得到那些宗亲贵胄的认同? 或许有人说,只要皇帝愿意就成了,说这话的人,那绝对都是没有脑子的人,他们可都是从顺治朝过来的,就是董鄂妃那么受宠,不也是最终什么都没得到嘛。他们不是外头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宫里头的消息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却清楚的很,最后到底怎么死的?那四阿哥又是怎么死的?就是那个贞妃,董鄂妃的妹妹,都受到了牵连,可见这宫里头想要受到什么独宠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了。 所以说,在乌雅氏七岁之后,她的生活就彻底的改变了,她的身上开始背负起家族的重任,那就是入宫,获宠,然后想法子给包衣们提高地位,若是做不到,那么还有一条路,就是想法子让家族抬旗,成为正紧的满人,这就是她的目标,入宫的目标。 康熙十二年(1673年),那一年,乌雅氏十三岁,虚岁十四,终于在一次小选中入宫了,就这还是家里出力的结果,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宫中小选,那都是娘娘们管的,她们怎么可能让有可能威胁到她们地位的美女入宫?所以为了能顺利入宫,家族真的是全力以赴,一方面不停的打点,一方面请了专门的嬷嬷过来,把她的容貌进行了修饰,尽量显得平和不显眼些。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终于有了入宫的机会,然后在接受了将近一个多月的培训之后,又被家族打点了无数的银钱,送到了太皇太后身边,即使刚过去的时候不过是个最低等的粗实宫女,可毕竟那是整个皇宫最安全的地方,能保证让乌雅氏安全的度过最初的一二年,好生的学会在宫中生存的手段。 等过了两年,乌雅氏满了十五岁,又被运作去了佟佳氏所在的宫殿,不为别的,就因为在那里更容易见到皇帝,毕竟佟佳氏是皇帝的嫡亲表妹。而那个时候,佟佳氏还不过是个刚刚入宫不久的新人,在这样新入宫的妃子除了因为是妃位入宫,能带上几个家里出来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要宫中调配,而这调配中,从太皇太后这里出来的,显然更加的有优势,更有可能被看重。 乌雅氏很好的抓住了这个机会,用自己的寡言,勤劳,还有本分获得了在佟佳氏宫殿中走动的机会,等到佟佳氏顺利的在十六年封了贵妃,水涨船高的,乌雅氏也慢慢的成为了大宫女。虽然依然不如佟佳氏身边那些从家里带来的人受到信任,可是在其他人中却也是第一份。 也许是佟佳氏对于自己贵妃的身份很是自得,或者是她感觉自己能把自己的宫殿掌控的很好,所以即使她不是最信任的那一个,也获得了能时不时见到皇帝的机会。也正是这样的机会,让她在一次皇帝驾临,而佟佳氏身体不好的情况下,被选作了替补。 也正是这个替补,让乌雅氏一次中标,直接有了身孕,这才是天大的幸运,因为这个时候的后宫,侍寝的女子不一定有怀孕的机会,在侍寝后,若是皇帝不愿意让这个人有自己的子嗣,通常会直接让太监给上一碗避孕的汤药,避免麻烦,像是乌雅氏这样的包衣出身的宫女子,大半都是这样的命运。 不过乌雅氏显然不是这样的,她很知道在什么时候展现自己,柔顺,安静,顺从,还有那低眉顺眼的姿态,让皇帝显然觉得这个女子可有可无到了极点,作为一个强势的帝王,最喜欢的或许就是这样的女子,因为那能让他越发的感觉到自己的强大。 年轻时期的康熙还是有些少年心性的,毕竟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是二十刚出头,正是最好强的年纪,所以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所以让乌雅氏留了种,或者当时不过是一个姿态,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可就是这么一个姿态,却让乌雅氏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怀孕了。 有了龙嗣,乌雅氏自然不能再做什么宫女子了,很快已经统摄六宫事,在十七年二月,孝昭仁皇后去世后,就代替了皇后,执掌宫中的佟佳氏就直接给了她名分,一个常在,全宫里,所有皇帝的女人中,位份最低的存在,不知道这是因为她包衣出身的缘故,还是因为那是在她宫里被临幸的原因,佟佳氏在这个时候,显示的是她不够大气,很是吃醋的一面。 其实有时候被吃醋也不一定是坏事,比如乌雅氏,因为被吃醋,她反而受到了皇帝的注意,一来二去的,反而是她隐忍,顺从的形象越发的深入皇帝的心中,所以,当康熙十七年(1678年)年底十月三十的时候,乌雅氏战战兢兢的生活了九个月之后,终于在疼了一天一夜之后,生下了皇四子胤禛,生一个儿子,在多子多孙多福气的时代里,是绝对能受到重视的,所以康熙立马就加封了她贵人,虽然依然是一个低等的身份,可是却已经能脱离和人挤在一处的尴尬,而佟佳氏也不失时机的给了她新的住处,好让她不用在她眼皮子底下膈应她,所以乌雅氏很快就搬到永和宫的一处偏殿住下了。 只是她人过去了,孩子却没有能带着一起走,因为她只是贵人,不是嫔,是一个不能抚养自己孩子的低等妃嫔,而阿丹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或者说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月,她已经出了月子,虽然天依然冷的很,快十二月过年了,可是再冷也没有乌雅氏的心冷,刚出月子,就被人赶出来,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出来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忍受的住的,而做出来的人是佟佳氏,那个曾经的主人,所以乌雅氏没有任何可以开口的余地,除了默默忍受,还是默默忍受,甚至不能往那被刻意抱着出现在门口的孩子身上看一眼。这可是冬天,孩子才刚满月,居然就这么抱出来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警告她,有这样一个人质再她的手上吗? 要说这当娘的,不想自己亲生的孩子那是不可能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也是不可能的,疼了一天一夜生出来的孩子,即使再不喜欢,也会下意识的关注。可是她能怎么办?她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权利,也没有任何的力量,对她来说,在宫里活下去,才是最主要的事情,她没有任何的办法保护自己,自然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保护孩子,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抱走。 最最关键是,她还有一个看着她不顺眼的佟佳氏在那里等着看她笑话,她想要看什么?看自己因为失去了孩子发疯?还是想要看到自己失魂落魄从此失去了宠爱?不,绝对不能这样下去,在这个宫里只有狠得下心的人,才能活下去,她有太多的责任,她有家族的期望,一定要活下来。 所以她只能让自己放下,权当没有那个孩子,不去多想,不去多看,不然只怕没有多久,一个心怀怨望什么的罪名就会到自己头上。或者,只要让佟佳氏以为,这个孩子不可能成为牵制自己的筹码,自己也好,孩子也好,才有可能顺利的活下来,在宫里,想要一个孩子死亡实在是太容易,太容易了。 或许这才是乌雅氏对四四不怎么亲热的根本原因,因为从一开始,在最应该培养母子感情的时候,这现实就不得不让乌雅氏抛下了那一份感情,全力的为了自己活着而努力,至于后来为什么会分裂成那样?这只能说,或许是造化弄人了。或许这里头有太多太多不可说的故事,不过这时候阿丹来了,那么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了,她成为了乌雅氏,即使依然处境很艰难,可是她的目标不再是那种全力为家族出力,而是成为了保护孩子,当一个好母亲。 作为看过无数的同人文,看过太多的后妃简介的阿丹,即使不能背出所有人的履历,不能说出所有人生死时间,可是有一点她却是知道的,那就是乌雅氏在生完四四之后,好像是接连升了两次,一次是成为贵人,一次是成为了嫔,按照时间上来说,这事儿快了。所以阿丹难得很是安心的就这么稳稳的呆在自己的宫殿里,期盼着新的身份的到来。 康熙十八年(1679年)新年开春的时候,果然,躺在床上的乌雅氏,阿丹,还在做着窝冬,准备好生调养身子,为未来做准备的阿丹,等来了又一封圣旨,乌雅氏从贵人被晋封为德嫔。这个消息有多及时,可能只有乌雅氏自己知道了,嫔和贵人的份利可是很不同的,毕竟到了嫔,那就是已经到了高等嫔妃的等级了,就连身边伺候的宫女之类的,也有了大大的不一样,当然,乌雅氏最想要的是,这嫔的身份带来的其他便利,比如看大夫这方面,从此她可以动用的保养身子的药材,都会上一个等级,多好些珍贵的东西,这才是最根本的东西啊! 虽然这正紧的册封,按照规矩来说,很可能要等到十月份,整个宫中整理一年册封人数,品级,然后才能给出册封册子,上宗人府的名册,可是这有了这一道圣旨,她就能提前想用这个等级的福利了,就为了这,阿丹也觉得心里舒坦的很。 至于这个位份是怎么来的?她就是不去探查,也有足够的各个包衣世家的人,帮着她探听消息,然后告诉给她,毕竟乌雅氏,如今可以说是整个内务府包衣世家中,最有出息的闺女了,这些饱受前十几年,几十年折腾的内务府包衣们,可是把未来的安全问题指望在她的身上了,怎么可能不尽心? 在各种各样的消息汇总中看来,这或许是皇帝的补偿,或许是皇帝借由她在敲打佟佳氏。不管是哪一种,乌雅氏都是占了便宜的哪一个,只是这个便宜不是没有代价的。 是的,是敲打,谁也想不到,康熙会敲打自己往日最疼宠的表妹,可事实就是这样,帝王永远都有自己的想法,立场,而这一次,确实也是佟佳氏自找的,因为就在阿丹刚刚接收的记忆中得知,那个四四,那个她的原身生下的孩子,才两个多月,居然病了! 出生的时候好好的孩子,健康的孩子,在佟佳氏那里不过是一个月,居然就病了,这能说明什么?说明佟佳氏对那个孩子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所以皇帝怒了,不管表妹这关系有多亲,也不管康熙因为生母的关系,对舅家有多亲近,都比不上自己的血脉重要,那孩子可是他的儿子,康熙是个很疼孩子的父亲,最起码在他还年轻的时候,对孩子很上心。当爹的听到自己孩子病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至于说康熙对孩子上心?没法子不上心啊,若是真的说起来,四四其实已经是康熙十一个孩子了,可活下来的呢?到他这里不过是第四个,从康熙六年九月二十日,第一个爱新觉罗.瑞开始,到了如今十一年半的时间,生生死了七个孩子,就这还只是儿子,要是加上女儿呢?到如今有五位公主出生,可是只活了两个,也就是说,还有三个公主死了,这样一加,就是十个孩子。 才二十六岁的康熙,生生受了十次的丧子之痛,这对于一个满心热血的帝王来说,是怎么样的打击?所以他对于孩子那真的是很是珍惜,珍惜每一个孩子。这会儿的康熙可不是那个孩子多的让他头疼的老年时期,他恨不得每一个生下来的都能活下来,反正又不是养不起。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他知道,那个出生的时候,人人都说很是健康,很可能养大的老四,居然生病了,还是因为忽视的原因生病的,你说他会是怎么样的愤怒? 只是佟佳氏毕竟是他的表妹,即使他不给佟佳氏面子,也要给舅舅家面子,所以不好直接训斥什么的,总要给这个用妃位迎进来的表妹留点余地,所以他用了另外的一种方式,那就是给老四的生母抬名分,直接给一个嫔。 在这个时候,到了嫔位那可是可以自己养孩子的,即使因为乌雅氏是包衣的身份,在教养上,让他很不信任,不觉得这个女人有多少本事能养好自己的儿子,也没有真心想要让乌雅氏真的自己养孩子的意思,可是却也不妨碍他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思,他希望能让佟佳氏意识到,即使这孩子不放在你这里也是可以的,人家生母在名分上,已经可以把孩子接回去了。 这一招真的是很好使,效果据对是属于立竿见影的,或者说佟佳氏身边有高人,给她支招了,让她意识到了皇帝这封赏中蕴含的意味,知道要是这下去,很可能她就会失宠,所以很快,宫里就到处流传说是这佟佳氏怎么怎么看重四阿哥,怎么怎么疼孩子什么的。 乌雅氏听到这个消息也放心了,只要能传出这样的话来,那么这佟佳氏即使是做样子,也不会对四四忽视的那么厉害了,好歹总要让四四平平安安的,才能展现一下她的慈爱不是。想到这人总算是能好好的养孩子,不再瞎折腾了,乌雅氏觉得,即使是让她再受点罪也值得,即使是把这德嫔的名分收回去,她都甘愿。只要孩子能不受罪,什么都是假的。 只是阿丹其实心里更清楚的是,即使她愿意,这孩子也不可能被送回来,谁让她出身就在那里摆着呢,这个时候真的是等级分明的厉害,阿丹为四四心疼,也为自己今后的日子心疼。跪的容易什么的,真心就该发明出来,想想记忆中一次次在石板路上重重跪下的遭遇,阿丹就感觉有点老寒腿发作,而如今虽然她穿越过来之后,已经是个有身份的宫妃,可是对上皇帝,还是只有跪下的份。 至于对四四心疼,那更是不消说的,融合了乌雅氏的智慧和阿丹无数宫廷剧的见识,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佟佳氏再上心,毕竟不是生母,要说这佟佳氏能多疼这个孩子,还真是不一定,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这佟佳氏这会儿是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养这么一个孩子对她来说,也能算是一个争宠的手段,毕竟有这么一个孩子在,皇帝去她那里机会也会多一些,既然如此,何必和孩子过不去?在一个,或者她也能意识到另外的一点,那就是若是这个孩子养的亲近了,反过来和生母生分什么的,也是一个很好的打压,打击乌雅氏的方式。 用自己作为一个鱼饵,去引着佟佳氏针对,然后让她对着自己的孩子好,这真心不是什么好主意,可是这会儿阿丹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或者她也该毫升的想个法子,让家里通通关系,弄个参谋什么的到身边,好歹让她也有个好商量的人。 只是在没有这样一个人选的情况下,这会儿乌雅氏觉得,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就是忍耐,不动不错,这永远都能用的上。最重要的是,她没有记错的话,佟佳氏虽然一直没有一个儿子,可是她不是一个孩子都没有,在二十二年的时候,就有过一个女儿,只是这个孩子没有能站住而已。 而乌雅氏的计划就是,等这佟佳氏自己有了身孕,那个时候,她再想办法找个机会提出来,把四四要回来自己养,如此一来,还是能有很大的机会成功的,毕竟有了自己的孩子,佟佳氏自然不会再想养别人的孩子不是,或许更会担心,以后这养子和自己亲生的孩子争宠,所以到时候一定会配合的。如此一来,或许,四四提前就能回到自己身边了。 二十二年,那个时候,四四也不过是四岁,正是刚开始记事的时候,几遍皇家的孩子早熟,想来也足够让她重新和孩子培养母子情谊。 至于现在?阿丹起身,从床榻上下来,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到窗边,看着外头依然在纷纷落下的白雪,嘴角挂上了单单的微笑。 我的战争开始了,现在起,我就是乌雅氏,我就是四四的生母,为了孩子,为了每一个自己的孩子,都要努力奋斗。 “娘娘,太医过来请平安脉了。“ 身边的宫女看着自家主子正在出神,再看看门口已经候着的太医,忍不住伸手拉了一下乌雅氏的衣袖,想要把人喊过神来,不想才这么一下,再抬头看到的就是乌雅氏那冷清清的眼神,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迅速的垂头,她脸色开始变白了,知道自己犯了忌讳,在宫里,你可以小声提醒,可是这拉衣袖的事儿却是绝对不能做的。 好在乌雅氏也不过是用眼神提醒了一下,一个转头就坐回了自己的踏上,淡淡的吩咐道: “请进来吧。“ 看着乌雅氏那淡然的,冷清的,不带烟火气的姿态,那宫女忙不迭的转身,去请了太医过来,随即在门口候着,心下忍不住思量起来,这娘娘也不过是包衣出身,真要说起来和她这样的宫女是一样的货色,还以为会比那些高门大户出来的好伺候呢,不想如今看着,却一样很是不凡,莫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得了皇帝的喜欢? 因为乌雅氏的上台,让所有的包衣世家都好像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曙光,看到了他们出头的日子,与此同时,也让宫里的宫女们一个个看到了目标,滋生出不小的野心,即使如今乌雅氏还不过是个嫔,可就这已经比以前那些包衣出身,一辈子只能当个最低等出不了头的常在,答应的最低等贵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去。而且看看乌雅氏如今的年纪,还不到二十岁啊!要是再能继续受宠,那很可能就会成为整个包衣世家中第一个封妃的存在呢。这是多么让人激动的位份,是多少女人想都不敢想的荣耀。 即使再不济,没有了再一次上进的可能,乌雅氏那也是生了一个皇子的,将来皇子分封之后,做一个老太妃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如此一来,那整个乌雅氏一族都能算得上是翻身了。 这样的实例放在那里,真的是让所有包衣出身的女子们满心的激动,精神振奋,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几乎所有的包衣家族的女孩子们,都开始下意识的学习乌雅氏的做派,想要从她的身上学一点本事,一点能让皇帝看中的本事。 对于这样的情况,别说是阿丹了,就是原本的乌雅氏也是知道的,在她怀了身孕,成为常在开始,就有不少包衣女子打着这样那样的旗号接近她,有的是和她家中有亲的,有的是用提供小道消息作为靠近她的资本的。人数可很是不少,也正是因为这些人,所以当时即使只是个常在,乌雅氏在这宫里,也绝对算的上是个消息灵通人士,甚至比宫中那些妃嫔,更耳聪目明。 乌雅氏从常在,到贵人,从贵人到嫔,这一步实在是太快,太快了,总计不过是用了一年的时间,这样一个华丽的转身,不知道震惊了多少人,她很能理解,这会儿这些宫女的心思,只是既然已经是嫔,那么她自然也该拿出一个嫔该有的气势来,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在接到圣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重新修整自己的容貌,把原本那只能算是中上的姿色,重新打扮成属于自己的,那十二分的姿容,因为从此以后,她就将利用这一张脸,征战后宫,容不得她有半点的遮掩了。 说道这容貌,当初佟佳氏选择让乌雅氏在她不方便的时候伺候皇帝,就是看重了她不过是中上的容貌,比那些陪着她进宫的贴身侍女低了一等,想着不至于会争夺了她自己的宠爱,只是没有想到,千防万防,一个不注意,居然让乌雅氏怀孕了,而且还是在皇帝在的时候暴露出来的身孕,这才弄得佟佳氏很是被动,没有办法在不知不觉中动什么手脚,让乌雅氏流产什么的。因为就在暴露的那一天,皇帝亲口指示,让佟佳氏负责这一胎,有了这么一个任务,佟佳氏不但自己不能动手,反过来还要防着别人动手,为乌雅氏保驾护航,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佟佳氏对着乌雅氏才会有这么多的怨念。 而如今,又是抬了身份,又是成为了嫔,想必佟佳氏心里更加不舒服了吧,你说她要是突然看到了如今的乌雅氏的样子会是个什么心情?一定很郁闷,一定恨得不行,一定以为她受到了愚弄。因为乌雅氏真正的容貌,那可是比佟佳氏身边那几个好看多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这样了吧。不过如今的乌雅氏已经不怕了,因为她只要能抓住皇帝的心,就不用担心佟佳氏的针对,特别是佟佳氏还有前科的情况下,若是佟佳氏对着乌雅氏做些什么,那才好呢,小可怜什么的,对于康熙来说,才是最容易得到同情的对象。 至于康熙的怀疑?老实说,乌雅氏总共见过皇帝的次数实在是不多,就是同床也不过是就那么一次,估计皇帝还真心没怎么细细的打量过她到底是什么样呢,也就是个大概的印象而已。 如今猛地转了过来,看着好像变了很多,可是当初既然是遮掩容貌,那么也不过是在原本的基础上修缮了一二而已,整体其实还是没变的,所以皇帝最多以为,那是因为从宫女变成了宫妃,服饰,妆容,还有各个方面的不同才造成了这样的不一样,不会多心的,毕竟这都是属于女人的事儿,作为一个一心装着国家大事儿的皇帝,哪里有这么多的功夫关心,对吧。 所以乌雅氏很放心,很放心,甚至在期待着,皇帝下一次过来的时候,见到自己的表情。   ☆、第34章 乌雅氏对于自己在这清朝后宫中的生活还是很有信心的,有人说,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这句话确实有道理,只是所谓的小看,所谓的信心,其实都是需要一定的依据的。 就像是乌雅氏,原本她在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真是很小心很小心,只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一个在现代社会过关了自由自在日子,享受着男女平等的生活,猛地到了这样一个需要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的地方,还是无数小说影视中最为黑暗,虚伪的地方,她甚至觉得,或许自己连好好活着都很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可能被人给弄死了。要是万一因为她的缘故,让四四没能顺利继位,那她岂不是成为了历史的罪人?还有她的四四,岂不是太可怜了? 只是当她好好的回忆了一下整个记忆,琢磨了乌雅氏记忆中整个后宫的情况,她才发现,这所谓的宫心计之类的,到有大半是她自己吓自己的结果。不是康熙朝的后宫有多干净,而是这里头有太多的历史原因,人种原因。 清朝,说白了,从努尔哈赤算起,到这个时候也不过是第四代而已,而且原本的努尔哈赤,说是大汗,是起家的老祖宗,可从他本身的出身来说,那就是个渔猎民族的小头领,还是那种需要依附别人才能活下来的小头领。这样的人,能有多大的见识?能有多少的底蕴? 清朝之所以能入主中原,有太多的运气成分,明王朝在内乱中拼光了老本,又有一些内斗党争中的失败者投靠,这才有了他们捡皮夹子的好事儿,就是明王朝的京城,说起来也不是他们打下来的,而是捡便宜捡来的。真要算起来,整个满族,又能有多少人?满打满算,就是把那些被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两代人征服的其他部落的人全算上,估计也没有三五十万,而这些人口里头能当兵员的又能有多少?三分之一?还是五分之一?。加上蒙古才能勉强凑出个浩浩荡荡的大军。倒是那些被他们几十年年虏过去的汉人包衣什么的,更多些。 所以满族人,那绝对是属于一个暴发户一样的民族,这样的族群,你觉得他们能有多少底气?整个族群,从渔猎民族,转成游牧,骑射的民族也只有几十年,甚至真要说起骑射的本事,或许还不如蒙古人。出身影响了眼界,眼界又影响了性格。 看看盛京,也就是沈阳故宫的规模,其实就能看出这个族群的眼界问题了,那所谓的什么皇宫后院,五大殿阁,活脱脱就是个大些的四合院。你说这样的地方,能有多少所谓的内宫争斗,后宫阴私? 更不要说这些后宫的主人本身了,蒙古人,满族人,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些连字都不认识的女人,性子也多半都是大大咧咧的,这样的人你要她们学会阴谋手段什么的,还真是有些为难她们了。 即使如今到了康熙朝,这些后宫女人中,已经没有了那些爽朗的口不择言的蒙古女人的地盘,可是这些满族女人们,还保留了大半这样的性子。只要看看她们的出生就知道了,这可大半都是满族八大姓,也就是所谓的满族贵族家的闺女,都是武将人家的女儿,这样人家的孩子,有几个是脑子里塞满了阴谋诡计的? 清朝在顺治时期,才开始讲究起读书什么的,也是顺治才开始提出所谓的满汉一家,在这之前,有几个满族人家的人是读书识字的?康熙朝后宫的女人们,不识字的倒是占了大半。 据说顺治宠爱董鄂氏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董鄂氏识字,能和顺治在书画上有共同语言,从这里不难看出,当时这后宫女人的素质问题了,连个能听得懂顺治说什么的人都没有,这皇帝做的能不憋屈?好容易找到一个能沟通的,有共同语言的,能不死命的当成知己? 再看看康熙,研究一下康熙朝后宫的情况就能知道,在康熙朝前期,那基本上都是满族世家的女子在后宫中占据主要地位,可是到了后期,那基本都是汉军旗的女人支撑后宫天下了,这所有后期生孩子的,受宠的,基本都是汉军旗和汉人包衣出身的女人,所有人都说这是康熙喜欢汉人女子的温柔,不喜欢满族女人的性子,可是有一点被人们忽略的就是,在那个时候,只有汉人家的闺女才基本识字读书,满族人可没有这个习惯。所以最终去看,还是知识量的问题。 而即便是满族世家的女人中,能做到上位的,也多半都是有点水平的,像是惠妃,纳兰明珠的妹妹,那就是一身的书卷气,即使生的老大,是粗鲁的直性子,是武将的胚子,也不能忽略这一点,看看老八同样的是她养大的就知道她的水平了,能在宫里活下来的,爬上去的,一般都没有笨蛋,所以即便是荣妃,这么一个武将家出来的女人,也一样让老三成了文人,就能看出康熙的喜好了。 有点扯远了,还是来说这后宫阴私的问题,想想这一帮子底蕴不怎么样,知识面不怎么样,甚至是连识字都有些勉强的女人挤在一起,或许这嘴巴上一个个都是不饶人的货色,可是真要动起手来,和后世那绝对就不是一个级别。再加上康熙本身就是个强势的皇帝,对于后宫也有自己的眼线,耳目,掌控的比较严,所以,在这宫里,相对更加干净些绝对是正常的。 就是如今这些所谓的娘娘们能有的一些本事,十有*到是原本明朝宫中留下来的哪一些人在教导着进行的,是这一群奴才在相互斗比较客观些。这些娘娘们多多少少,身边都有那么一个两个这样的人,这一点乌雅氏已经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了。结合自己往日看到的和现代记忆中相互印证,若是这个时候,对自己还没有什么信心,那只能说乌雅氏实在是太菜了。 乌雅氏自觉,自己好歹看过那么多的阴谋诡计,看过太多的宫廷斗争的电视剧,即使再笨,依样画葫芦什么的,总是行的吧,有了这么多的底气,要是还不能在这个宫里顺利的活下来,那真是脑子有问题了。 就在接到圣旨的第二天,乌雅氏就要开始面对一个新的工作,那就是面见佟佳氏请安。按照这个时候的规矩,每天一早,各宫嫔妃都是要到皇后的宫中例行请安,听皇后训斥的,现在宫里没有皇后,那么就要去负责六宫事务的佟佳氏宫中请安。 佟佳氏这个时候还只是贵妃,虽然已经是宫里位份最高的一个,可是她也没有胆子真的一样样都比照着皇后的规制来,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一些低位的嫔以下的她多半都放任不管,只是每日和嫔位以上的后妃们在一处吃吃茶什么,商量一些宫务。 乌雅氏毕竟窜起来太快,一年的时间里,更有大半的时间是在怀孕中,所以基本上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头一次过去,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更重要的是,她也清楚,自己过去,那绝对是在狼群里出现了一只小白兔一样的突兀,是招人恨的。 别看那些宫女们就差没有把她当成偶像供起来了,可是在后妃眼里,她却是一个异类,以前这宫中的异类是佟佳氏,因为这宫里多半都是满八旗的女儿,而佟佳氏却是汉军旗,祖上更是十足的汉人,这已经很让这些人膈应了,只是因为这是皇帝母家的闺女,所以她们真心不好说什么,即使不看佟佳氏家族的势力的份上,也要看在皇帝和皇帝生母的份上忍着。 可是乌雅氏呢?那就是妥妥的包衣奴才,是原本他们可以随便欺负,可以完全鄙视的一群人中的一个,这会儿居然猛地就窜到了几乎和她们差不多的身份上,这怎么能不让她们舒坦?或许在膈应佟佳氏的事情上,她们也能容忍乌雅氏的存在,毕竟这乌雅氏只要存在一天,那就妥妥是打佟佳氏的脸,是佟佳氏关不住自己的宫里,让自己宫里的宫女居然就有了身子,还一下连着上升了三级的铁证,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她们能接受乌雅氏融入她们中间。 所以从一开始乌雅氏就知道,这日子肯定不好过,肯定会受尽奚落,甚至是无数的为难。可是这何尝不是机会?说起来如今这后宫的女人,倒是打嘴仗的人更多些。她是早就打定了主意,充耳不闻,权当没听到了,而这些侮辱她的言语,她也相信,总能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去的。 即使乌雅氏这个嫔,有太多的可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凑巧,才能有了她这样的好运,可是即便这样,她也是皇帝自己提起来的,鄙视她,侮辱她,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对皇权的挑衅?对皇帝的不满?只要她摆足了委屈,那么显而易见,最终得意的还只能是她。 像是这么想,也有信心能在宫中立足,可是毕竟这样的事儿是第一遭,不管是原身,还是她自己,都是从没有经历过的,所以忍不住还是一晚上辗转反侧,忍不住想了又想,把所有的事儿揉碎了,理顺了,多想了无数的可能。 等到第二天早上一起来,乌雅氏开始梳妆的时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了想,终于又做了一个决定。拿起眉笔,对着脸上又是一阵的描画,即便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用自己的姿色拉拢皇帝,可是在面对后宫的众人的时候,她感觉,原本那种直接面对挑衅的法子还是有些冒险了,还是稍稍遮掩一二,让自己在她们的面前不要表现出那么强烈的攻击性的好。要是让她们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好运的,正好生了儿子才被提上去的,那可能更加有利。 至于容貌,每隔上一段时间多展现一点,一点一点的让她们察觉才是最佳的,到时候人家不会以为她心机深沉,反倒是会觉得佟佳氏眼力不好,居然没能察觉她长开后会有如此颜色,更容易让反过来有理由耻笑佟佳氏,把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炮火稍稍的分散一二。 眼看着瞬间平淡了三分的容貌,乌雅氏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比起在佟佳氏身边的时候增添了几分姿色,可是这完全能用自己如今的服侍,首饰等等其他的来解释,这样的提升,不至于太过戳人家的肺管子。 她当初在佟佳氏宫里的时候,也是和其他妃嫔们都照过面的,一下子改变太大,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警觉,就像是她刚才想的那样,容易让人觉得,她从来都是个心机深成的人,这样可不好,别人太过警惕她,以后她的路就越是难走,在宫里,总是不能让自己处处为敌,不然董鄂氏就是自己的前兆,别忘了这宫里可还有一个太皇太后呢。那可是个辣手的人物。 “娘娘,时辰到了。“ 身边的大宫女过来提醒时间,乌雅氏随意的点了点头,扶着她的手臂就站起了身子,开始往外头走,门口已经有一个两人抬的撵在那边候着了,看着这个东西,乌雅氏心下又是赞了一声。地位这东西就是好啊,不过是个嫔,就已经连走路都不用了,到哪儿都有人抬着,这待遇真心不是一般的好,就她如今还只是两人抬的,到了妃位,那就是四个人抬了。贵妃,那就是八人。 想想也不过是一个人的重量,怎么就能用这么多人呢?完全就是浪费人力,可谁让这就是等级呢,这人越多,越是说明你贵重。真是让人虚荣心满满呢。嘚瑟一下。有了这么一个好开始,乌雅氏心情又灿烂了一些,对于即将到来的为难好像也没有那么在意了,所谓的得到永远都伴随着付出。这才是至理。 果然,乌雅氏才进入佟佳氏的正殿,这耳朵就在没有消停过。 “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咱们新近宠冠后宫的德嫔妹妹嘛,真是少见了。这升了位份就是不一样,我瞧着都高贵起来了呢。“ 听听,这话说的,水平真是高啊,什么叫宠冠后宫?这是给她拉仇恨是吧,谁不知道这四个字在宫里是个忌讳?人家董鄂氏就是因为这四个字死的,她这是想着让她也死在这上头?还有什么叫做少见?不就是想说她没有给各个娘娘请安?怎么就不说她昨儿才升了嫔位?以前根本就没有资格来?还有最后一句,什么叫做高贵起来了?这是隐射她出身包衣是吧?别以为她听不懂。 可是她听懂了又能怎么样?乌雅氏垂着头,默默地在最后的位置上坐下,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是这么木呆呆的,像是没有反应一样。 很显然她这样的没有反击的行为,让所有人都觉得好欺负了,所以接着又有人开口了: “好了,少说几句吧,人家好歹也是生了皇子的,身份可不一样,将来还不定是个什么身份呢,说不得就爬到咱们头上去了。“ 这什么意思?这是想让其他生了皇子的人一个个警惕自己?还是想把那些没有生育的妃嫔的妒忌引到自己身上? “说起来,德嫔妹妹确实是个厉害人物,这才多久,一下子就到了嫔位了,比咱们不知道强了多少去,可见我是老了,比不的人家人比花娇。“ 这又把她上位时间短给扯出来了,一句话就让那些已经在嫔位上多年的人一个个都引了过来,眼神都有些不善,乌雅氏想要叹气了,看看,这些人,嘴皮子那真是不含糊呢。 “说起皇子,听说四阿哥名字都起好了?叫胤禛?真是个好名字,贵妃娘娘也是心善,居然宠的很呢。“ 这是往乌雅氏心窝子里戳了,听听,名字取好了,可是乌雅氏却不知道,毕竟孩子不在身边,这人引着说到佟佳氏这里,很显然是想要乌雅氏和佟佳氏对上,可惜乌雅氏还是默不作声,这做派显然让人有些没料到。 “太子昨儿好像也来看了弟弟了,还说要弟弟和他一处读书。“ 又一个拿着孩子攻击乌雅氏的,作为一个母亲,连自家孩子每日见过什么人,有些什么日常都不知道,真的是很悲哀的一件事儿,乌雅氏想要闭眼了,可是她不能,只能撑着,这就是她必须承受的折磨,谁让她身份比不得她们呢,所以她没有反抗的资格。 这个时候的乌雅氏忍不住想,原本的乌雅氏会变成后来那个样子,也许和这样的折磨有关吧,日日承受着这样的言语攻击,即便是忍性最好的人,心里多少也会有些变化,即使在疼孩子,日日的有人用这个孩子攻击你,你也受不住啊,说不得就会把这一份怨恨和不甘,转移到孩子身上,毕竟谁让这孩子成为了你的软肋呢,不把这软肋拔出来,就是遍体鳞伤的结果。 “听说贵妃娘娘有心把四阿哥记到她的名下呢,毕竟这出身上。。。。。。子以母贵,要是真是这样,倒是四阿哥的造化了。“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记到佟佳氏名下,那岂不是说这孩子乌雅氏是白生了?这些后妃们的心思其实很好理解,就是想要不断地刺激她,能让乌雅氏和佟佳氏对上,那是最好了,这样一来,两个异类对掐,自然是她们这些满族贵女更有机会了不是,要是没成,那也没什么,不过是废话了几句而已,又能有谁把她们怎么样?还能恶心到了乌雅氏,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确实是出口气,她们心里也不平衡着呢,凭什么这么一个包衣出身的女人就能顺顺当当的,一下子从宫女,成为常在,成为贵人,如今又成为了嫔?再看看宫里,还有多少其他世家的女儿还挣扎在低位的答应,贵人的位份上?这地位就该是她们满人的,而不是包衣的。 满族各个世家中联姻那是数不胜数,真说起来基本上随便两个后妃算起来,都能扯上亲戚关系,在这个后宫,孤身一人的力量永远都是单薄的,她们总是需要一些同盟,即使因为考虑到威胁的问题,所以所谓的同盟一般来说,都是和下面的一些低位份的联手,权当是找几个打手什么的,可是就是这样,她们也宁愿提携自己人,不愿意让外来人抢走了自己的份额。 每个月皇帝临幸后宫的总数是不会变的,多一个外人分割,自然就会损害到她们的切身利益,不说别的,单单是她们受孕的几率就会下降不少了。如今后宫的孩子可不多,而想要在后宫立稳脚跟,没有孩子那是万万不成的。 乌雅氏也知道她们的用意,即便是原本的乌雅氏不能完全知道,这新来的乌雅氏也能猜得到,无数后世的小说电视的什么的,已经能把所有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被人扒了一遍了,乌雅氏稍稍联系一下实际情况就能分析出来。 可是她能妥协吗?当然是不能的,所以她只能当没听到。 “呦,我说德嫔妹妹,怎么进来到现在都不开口啊?这是看不起我们姐妹,不想和我们说话?“ 这帽子扣得不是一般的大,要是一个不好,乌雅氏就能成为所有人炮火攻击的对象了,好在乌雅氏也不是傻子,所以立马装作不安的动了动身子,随即小声的说道: “妹妹不敢,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怎么说。姐姐们说,我,我听着就好。“ 乌雅氏完全把一个乍然间成为高位妃嫔,又有些浑身不适应的懦弱女子的形象演绎的惟妙惟肖,那种忐忑,那种不安,还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样子,显然很让这些妃嫔看的高兴,其中一个更是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很是耻笑的说道: “大方些,好歹也是万岁爷册封的德嫔,这个样子,真是让人看了丢脸,好在这里没有什么外人,要是让什么命妇看到了,还以为这宫里都是些老鼠一样的货色了。“ 这话刺耳的,让乌雅氏真想跳起来,什么叫做老鼠一样的货色,你全家才是老鼠呢,只是她不能,所以只是微微的动了动身子,立马又垂着头不说话了,她这会儿的策略就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吧,少说少错,这是永远对的。 “瞧瞧,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 一边不知道是哪里窜出来的声音,显然不是高位的,因为这声音就在乌雅氏不远处,想来也不过是个嫔,只是这会儿谁让乌雅氏才是地位最低的那一个呢,不欺负她欺负谁去? 只是她这话一出口,整个屋子里的人倒是静了一静,都是聪明人,不说不觉得,一说,自然有人察觉到了,这屋子如此模样,可不就是一副欺负人的样子嘛,要是让人看到了,固然乌雅氏没了脸面,可是她们只怕也不讨好,说不得还以为她们跋扈什么的。所以立马就没人说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佟佳氏出来了,看着这屋子里的样子,什么都不说,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了下来,随即看了乌雅氏一眼,说道: “咱们今儿又多了一个妹妹,多了一个人说话,好在大家也都是认识的,就不用介绍了。“ 这是她的宫殿,内外都是她身边的宫人,这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她能不知道?就是她不特意去听壁角,也自有人会把这里的事儿详详细细的告诉她,这佟佳氏从家里带出来的那些人可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她先头不出来,那打的就是让这屋子里的其他人欺负乌雅氏的念头,只有人家欺负了,她才能感觉是出了一口气,所以即使这些人嘴巴里有些话,把她也扯了进去,她也能全当没有听到,说起来,她肚子里才是一肚子火呢,正像是乌雅氏猜测的那样,乌雅氏这个德嫔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皇帝对她的警告?想到因为这么一个奴才生的孩子,就让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心里就一团一团的火往上冲。要不是身边的嬷嬷说,为了固宠,要向皇帝表哥低头,她才不会愿意见到这个乌雅氏呢。 只要一想到,这人就是在她的宫里和皇帝表哥同床共枕,还有了孩子,她就感觉自己像是个傻子,被人狠狠的扇了一个巴掌一样的没脸。这孩子怎么就不是她亲生的呢,为什么就不是她怀了身子?这个女人,这个奴才怎么就能有这么好命,不过是一次,就怀上了?怎么这样的好运就没有在她身上出现? 因为这些,佟佳氏现在对着乌雅氏那是无限的妒忌,无限的恼恨,无限的厌弃,只是为了在宫里维持自己的体面,维持佟佳氏一族的权威,她还不得不继续维持着这公正的样子,若不然她真的是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活活打死。 “德嫔,你第一次过来,本宫既然揽下了摄六宫事,就要教导你规矩,毕竟你一年前还只是个宫人,对于这妃嫔的规矩不是太清楚,嬷嬷,那宫规册子来。“ 看着在那边听到自己的喊声立马起身的乌雅氏,佟佳氏嘴角带着笑,可是这眼神却依然冷冷的,忍不住就出口冲出了这么一句,什么叫一年前还是个宫人?这是在所有人的面前打乌雅氏的脸,告诉她你这一辈子,即使生了皇子,即使成为了嫔,可你永远也改不了出身,你永远都是包衣奴才进宫的,和在坐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看着乌雅氏瞬间有些苍白的脸,佟佳氏心里突然感觉很是舒坦,就是这样,只要乌雅氏难过了,她就觉得舒坦。 等到一个嬷嬷递过来宫规的册子,佟佳氏下巴微微一抬,示意她拿过去,给乌雅氏。随即又说道: “这宫规不可不看,不可不背,在宫里,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守规矩。“ 她这是在敲打乌雅氏,下意识的说乌雅氏不守规矩,其实乌雅氏侍寝也好,怀孕也罢,真要说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不守规矩的地方,侍寝什么的,要是没有佟佳氏安排,她能有这个资格?还不是佟佳氏当时防备自己身边的那些妖艳的丫头,这才给了乌雅氏机会?至于生孩子,那能受孕也是皇帝允许的,不然她能留下龙种? 只是谁让那是贵妃呢,她又没有直接点出来,暗示你不守规矩,那你就是不守规矩了,你还能反驳不成?所以乌雅氏只能红着脸,双手接过那宫规的册子,低着头,接受她的训斥。 “回去好生的学,啊,我忘了,你不识字的,也是小选的规矩摆着呢,宫女不得识字,真是麻烦了,要不你另外找人给你读?“ 侮辱,绝对是侮辱,这已经是把脸打的啪啪的响了,可是谁让佟佳氏说的都是事实呢!所以乌雅氏真心是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更不用说边上还有那些唯恐不乱,想要看笑话的人了。 “哎呦,这可怎么好,怎么不识字呢!这要是万岁爷过来,岂不是连磨个墨都不成了?那可怎么固宠呢?“ “这有什么,靠脸不就成了?再不济还能靠肚子,要是能再努力一把,怀上一胎,不识字也能固宠。“ 这一声声,一句句,都像是刀子一样戳中了乌雅氏的心里,这会儿乌雅氏已经能感受到原身心中的那种悲愤的感觉了,能感同身受,为什么乌雅氏后期的性子会那么的别扭了,因为她遭遇的实在太多侮辱,所以到了后来,即使是一点点的不对,都有可能让她已经开始敏感的有些神经质的心,感觉到威胁,感觉到羞辱。乌雅氏,也很不容易呢。 而这个时候的乌雅氏能做什么?她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这么站在那里,由着所有人就这么直接的攻击她,一下又一下,直到整个早上会面的结束,然后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自己的宫里。 忍字头上一把刀,这一句话说起来容易,可是真的做起来,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忍住?乌雅氏咬着牙,面无表情的走进自己的卧室,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手死死地揪着那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脸上已经流满了泪,只是她不能哭,最起码不能哭出声音来,整个永和宫,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她不能让别人看她的笑话。 好容易发泄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整个人才稍稍恢复了一点的生气,让人打了一盆水,重新洗了脸,这才回头对着进来的宫女说道: “收拾一下吧,昨儿圣旨里不是说了嘛,咱们可以搬到正殿去了。“ 说道这个,那宫女也脸上出现了与有荣焉的笑容, “可不是,娘娘,如今您可就是一宫主位了,明儿开始,这永和宫里的常在,贵人什么的,都要给您请安呢。您也算是熬出头了。“ “什么熬出头了,这话以后不要说了,这是宫里,这院子里也不是只有咱们,让人听去了,说不得就容易惹事儿,一个熬字,就能让人扯上什么怨望之类的名头,你自己小心些。“ 毕竟这个宫女是自家通过关系调过来的亲戚家的人,是内务府包衣世家中的一员,相对比其他人,还是更能相信些,所以乌雅氏也愿意好生的调教一二,当然最重要的是,不想因为身边人的关系,让她这战战兢兢的生活更加的难堪。 “你有空也和这宫里的其他人说说,就说我这儿没那么多的规矩,五天一次过来请安就成,其他时候,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她不是故意示好,想要收拢这宫中的其他低位嫔妃,而是她知道,这宫里几个,虽然位份比她地,可是真要说起出身来,哪一个都比她强,真要一板一眼的让她们请安,还不知道会被其他人说成什么样呢,说不得就会说些个什么沐冠而猴之类的,更或者,还会被那些高位的人寻麻烦,这些人里,你知道她们是哪个的眼线? 至于什么五日一次请安,也不过是宫规这么定下了,总是要走个样子罢了,要真是按照她自己的心思,那是一个都不想见,见什么?看她们眼神中的嘲笑和妒忌吗?她可没有自虐的倾向。 “知道了,娘娘,也就是娘娘您心善,给她们睡懒觉的机会。“   ☆、第35章 后宫为什么会有宫斗?理由实在是不少,一来是因为每一个女人的身后,都代表着一个家族的利益,很多时候,皇帝的宠幸,位份的提升,都是前朝受到重用的表示,即使是自以为英明不过的康熙,也一样逃离不过这个规矩,要不然当初他怎么会选择赫舍里氏做皇后?还不是有索尼,这么一个能帮着他亲政的人存在?还不是想要借重这老臣的人脉和影响力?为什么当初第一次选人入宫,钮钴禄氏能直接封妃?因为那是遏必隆的闺女,遏必隆是四大辅臣之一,为什么有马佳氏?因为马佳氏一族都是军中骁勇战将,在满八旗中影响力很大。 有了这么几个人,康熙才能和鳌拜掰腕子,才能有属于自己的帝党成员,甚至后来,在除三番的事情中,马佳氏也同样是帝党,帮着他抵制了来自太皇太后的压力,也正是因为这样,马佳氏荣妃在康熙初期,那是绝对的受宠,这一点从马佳氏生育的时间和数量上就能看出一二了。 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能在后宫稳住脚跟,为了将来的那一线当太后的可能,这些女人不使劲折腾才怪。 而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另外的原因,那是因为这后宫中除了皇帝这么一个男人之外,其他的不是太监就是宫女,都是属于下人,奴才的,不是和她们一个级别,而那些所谓的大内侍卫,也多半是不能进入后宫的,那种某人的电视剧中,什么侍卫能在后宫窜来窜去的,那简直就是大笑话,即使他们有这个胆子,人家皇帝还要担心戴绿帽子呢,还要担心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种呢,所以真正能算的上平起平坐的也就是同样作为皇帝女人的那一群人了。 有人的地方自然能就会有争斗,更不用说还是有同一个目标的竞争对手了,这斗起来自然更加上心些,或许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可是真要是斗出了真火,那喊打喊杀,也是常有的事儿。 还有一个半隐半藏的一点理由,那就有些说不清了,那是属于太监和宫女的利益,别以为这些都是下层人士,影响不到上头,可事实上,这一个个宫妃们在宫里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能相信的,能商量的也就是这么些人,贴身宫女,贴身太监,这都是一个阵营的,那么如此一来,要是这宫女,太监的有什么对头,有什么仇家,自然也下意识的就会引导着自己的主子为自己出气,从而对上其他的主子,宫女,太监,这样一来,仇恨的吸引范围自然更加的大了,而由此引发的争斗也就更多了。 最后一条是很多小说家想出来的,乌雅氏觉得很有些道理的理由,那就是这宫里有太多的前朝留下的人,有明朝宫中遗留的太监宫女什么的,他们或者是为了纯粹的想要看满人内斗所以引发了这宫中的暗流,或者是为了能再一次获得重用,重新爬上来,而不至于稀里糊涂的死去,所以想要展现自己的价值,不管是哪一种,都不知不觉,或者是有意识的开始向着这些原本还算是直爽,没有心机,相对单纯的满人女子后妃们灌输明代宫中内斗的那一套。 这样的灌输,这样的引导,只要有一个人从中获得了好处,得到了想要的效果,那么不用怎么宣传,这斗争就会被流传开来,甚至愈演愈烈,若是在加上这些满人相对火爆的脾气,这清朝后宫的惨烈程度或者还会超过明朝。 根据野史,或者一些小说的分析,顺治朝后宫会成为那样的纷乱,倒是有不少的原因可以往这个上头寻找理由。 乌雅氏自认不是什么宫斗的好手,也不觉得因为看了些小说电视,就一定能和这些常年在宫中生存的人斗一个旗鼓相当,所以在搬到正殿,开始正式做起了德嫔的功夫,就立马找人给家里传了消息过去,要他们帮着找那些人,那些明代宫中存活下来的人,她迫切的需要她们的帮助。 至于身边的宫女?两个大宫女已经是家族安排来的亲近世家的人了,至于其他的,只要能细细的分辨,知道她们到底是谁的眼线就好,即使不是自己的人,也不用急着丢出去。免得反而让人知道了她的深浅。 乌雅氏很谨慎,每一步都尽量的小心再小心,因为她很清楚,这康熙有太强的控制欲,她生怕自己的动作让康熙看做是整个包衣世家的一种整体策略,从而引起别的什么麻烦。 乌雅氏家中也同样是谨慎人,一直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这才送过来了一个人,一个四十岁,原本在綄衣局的一个老嬷嬷。从明面上来看,这不过是一个不受人重视,没人要,年纪大,又不爱说话的一个老嬷嬷,是宫里那些看人下菜的太监管事们敷衍德嫔,欺负她出身不好,这才分来这么一个不当用的人,不但堵住了所有人的嘴,还隐含着让人看笑话的意思。 只有乌雅氏自己知道,在这嬷嬷过来的前一天,就有宫人送来了家族的条子,上头很明显的写清楚了这老嬷嬷的身份,身世,这许嬷嬷,四十岁,是原本大明遗留老宫女的亲侄女,因为父母双亡,没有了亲人,唯一的姑姑,还在宫中做事,所以后来被那老宫女想法子补进了宫里,在杂役处做了十来年的活计,在顺治年间,还曾在贞妃董鄂氏的宫中当过一阵子二等宫女,绝对是宫中的老资格了。 若不是因为董鄂氏这个姓氏的拖累,说不得她也能成为什么大宫女,什么当红的姑姑,可惜的是,没有多久就赶上了董鄂妃过世,顺治驾崩,最后贞妃殉葬,所以又给一脚踢到了苦役的地方做活。 如此一个经历过两朝,又有明朝资深宫女的姑姑教导的人,在这宫里那绝对是属于实力派人物,也就是那些不知道他底细的人才会觉得这是个没用的老婆子,想想整个清朝,入住紫禁城才多少年?顺治元年,也就是1644年,才算是彻底霸占了这皇宫,而如今也不过是康熙十八年,也就是1679年,不过是过了三十五年而已,还比不得这许嬷嬷的年岁大呢。 只是也正是以为这个年纪,乌雅氏才最是放心,因为就她所知,赫舍里氏也好,原本的钮钴禄氏也罢,当初身边的汉人宫人嬷嬷,那都是四十多岁,将近五十的那群人,也就是说,按照时间来算,那些很可能就是原本明朝留下的十来岁没放出去的宫女。那些人有用是有用,可是也正是太有用了,最后这两个皇后都死了,也由此有一些传言,说是那前朝留下的人里头,有仇视满人的人存在,所以用自己的法子,害死了这些贵人们,就是太皇太后并没有支持这一点,把这些人都赶出去,可也不妨碍对这些人加重了警惕。 若是乌雅氏找的是这样的人,只怕这会儿她这里也会吸引到宫里不少有心人的注意了,好在,那些人,如今最小的也有五十多了,而这一个才四十,年纪上实在是对不上,所以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心思暴露出来。 什么?为什么有了这样的传言,还把这些人留着?怎么说呢,这紫禁城和沈阳故宫实在是没法比,太大了,光靠着满人自己的那些奴才下人,实在是没法子玩的转啊!在一个这宫里门道什么的,也太多,就满人想要靠着自己,把这规矩什么的,全撑起来,那绝对是属于瞎子点灯白费蜡,最终能依靠的,能撑起场面的还是要靠这些人,不然估计连皇家体面什么的都没法保持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所以除了那些死在战乱中的,陪着明朝皇帝殉葬的,跟着去了南面的,剩下的表示了投降的宫人太监们才能在这宫里顺利的存活下来,甚至还把自己的小圈子发展壮大。到了如今,你要是真把这太监宫女的名册细细的查看一下究竟,你就能发现,除了宫女这个有内务府包衣,这个皇帝从辽东带过来的组织之外,其他的人十有*还是汉人,还是原本的那一套班子在运行。连补充也多半是在某一个小圈子里斗转。 至于皇帝为什么能放心这些不是满人的汉人太监什么的,一来这些人能近身,那多半都是查了祖宗十八代的,二来这太监有功夫的毕竟是少数,想想清朝整整二百多年的王朝里,再没有过明朝那种能领兵打仗的太监能人,就知道这些太监的身体素质有多弱了,这弱鸡一样的人,对于从小练习骑射的满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威胁可言,最后就是这太监多半都是穷苦人,多半都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孤儿,这样的人在满人的眼里,和满人实在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防备心,自然也稍稍能减轻一些。 话题扯远了,不管怎么说吧,反正这宫里你要是用心,实在是能找到太多的能人,就看你敢不敢用,会不会用了,乌雅氏托了后事无数考据党的福,对于这一点比寻常人看的更加透彻一些。既然有了自己的有利之处,不去用,那才是傻子,乌雅氏不是傻子,自然立马就想到了要找这明朝留下的人的意思。 许嬷嬷来的头一天,乌雅氏就让她在身边服侍了,只是既没有说什么拉拢的话,也没有用什么金银拉拢,对于一个没有亲眷,没有任何牵挂的人来说,这金银什么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至于拉拢的话?有时候说的太多,不一定有效果,还不如用实际行动更实惠,这宫里能活下来的人,特别是经历了顺治朝还能活着的宫女,那一个个绝对都不是什么傻子,脑子,心眼,估计比她还厉害,何必那么虚伪。 那许嬷嬷自打到了这永和宫就开始默默的做事儿,该她管的管的很是严实,不该她管的,一概不插手,这摆明了就是个姿态出来了,那就是尽本分,不多事儿,总体来说,就是没有想要投效的心思,或者是还在观察期间。 乌雅氏也不管这一点,只是自顾自的过自己的日子,她很清楚,只要时间长了,这许嬷嬷哪怕是为了自身,不被牵连,不会在扯进什么事儿里,也不至于看到她有危险而不顾,只要做到这一点,她也算是没有白喊了她过来,至于后面是不是能帮着争宠什么的,这个一时半刻的是不用指望的,她心里清楚的很,自己不是那种什么王八之气一来,众人纷纷来投的角色。 只是这世间的事儿,从来都不是按照人的心思来的,不过是过了三个月,乌雅氏刚重新恢复了绿头牌,开始有侍寝机会之后,就遇上了事儿。 “听敬事房的人说,贵妃娘娘特意关照了,说是您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要多养养,所以这牌子五天才上去一回,就是上去了,也说什么身份不够贵重,所以放到最后面,娘娘,要是这样下去,可怎么好,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让皇上给忘在脑后了,那岂不是随便都能让人踩着?您日日在那里被人奚落,奴才看着都心疼的紧。“ 负责探听消息的太监在正殿中小心的回着话,眼神还不住的往乌雅氏的身上瞄,他是真心想知道,遇上这样的事儿,这位主子该怎么办?在宫里,主子有脸面,有身份,有底气,那就是奴才也跟着有脸面,有身份,有底气,这是铁规矩,他可不想跟着一个没出息,没本事的主子。 虽然这太监能被分到这乌雅氏这里,原本也一样是个不得志的,是可有可无的,是宫里没人想要来这包衣奴才出身的宫妃这里,才轮到他有这个机会,有搏一搏的机会,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一样是想要看到一点出路的,不然情愿去干着没油水的活,也不想被牵扯到这是非里头来。 乌雅氏听着这话,揉着眉头细细的想了又想,最后有些苦笑着说道: “她是贵妃,是万岁爷的表妹,是执掌六宫的代皇后,本宫又能怎么样?吵吵出去丢脸的也是自己。“ 说完这一句,乌雅氏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就是个宫女出身,本来也没想着什么攀龙附凤的事儿,只想着安安稳稳的在这宫里活下去,到了年纪,或者出去找个好人家,或者直接在宫里做个姑姑,嬷嬷,就这么过一辈子而已,谁知道会有这样的遭遇,说起来,不管是成为常在,还是成了贵人,甚至是成为如今这一宫主位,都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不过是随风的杨柳,随人摆布而已,如今倒是好了,做主的人自己不愿意了,后悔了,这又怪罪到我这个被摆布的人身上,这都是什么道理,真是没处说理去。“ 说完这一句,乌雅氏眼睛也睁开了,难得的露出了几分厉色: “只是既然我已经到了这个位置,那么我也绝对不能就这么一直随人摆布下去,总要为自己活一次,哪怕不是为了别的,就为了四阿哥,也不能这么下去,王城,你这样,那一百两银子过去,给敬事房的人,告诉他们不用做别的事儿,五日一次也不用更改,只要在递牌子的时候把这匣子侧过来一次,引的万岁爷看一眼我的牌子就成,另外再拿一百两银子,给乾清宫的人,一样不用做别的,就在敬事房说好的日子那一日,顺口说起几句四阿哥的事儿就成。“ 听到她这么吩咐,那王城太监眼睛就是一亮,别说是他了,就是一边站着当壁画的许嬷嬷眼睛也一样一闪。忍不住露出了几许的赞赏之色。 乌雅氏这事儿处理的确实利索还隐晦,不明着违逆佟佳氏的意思,也不为难那些做事儿的人,只是引导一下,这个谁不会?侧着盘子,这最多只能说是走路角度问题,谁都说不出一个不是来,而说起四阿哥,这是让皇帝在这一日先有了四阿哥这个小人的影子,若是再看到这四阿哥生母的牌子,那必定是会注意上的,如此一来,这侍寝也就有了五成的可能性,用二百两买一个可能,怎么算都是合适的,更不用说,有了这么一出,德嫔这个名字,算是再一次在皇帝的眼前出现了,有了这么一次恩宠,哪怕后面还是被阻拦,被为难,好歹也能算是在宫里彻底的立住了脚跟,即使那些其他人还想要为难,也能稍稍的收敛一二。 虽然说这稍稍的收敛,可能对于如今乌雅氏的境况来说,不一定能改善多少,可好歹也是个希望,要是哪天这皇帝真的对乌雅氏注意多了,指不定就能发现着佟佳氏做的手脚。 即便这佟佳氏的理由很是充分,可是真的见到过乌雅氏,知道她的身子其实很好的情况下,皇帝还会相信这什么伤了身子的理由?怎么可能,皇帝又不是傻子,必定能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到时候,就是嘴上不说,只怕对着佟佳氏也不会有什么好感了。 倒不是说乌雅氏有多大的魅力能让皇帝为了她为难自己的表妹,而是这里头牵扯到佟佳氏隐瞒和欺君的问题,若是往深处想,甚至还有佟佳氏想要掌控后宫妃嫔生子的几率的可能,甚至要是有人说上几句歪话,比如佟佳氏用这绿头牌作为给亲近自己的后妃们的奖赏和好处什么的,那佟佳氏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那可是红果果的用皇帝的宠幸当奖励,是吧皇帝当配种的牛马在利用了,你说这佟佳氏还能有好日子过? 一个小小的计策,后头埋着的用心,不能不说是恶毒,可是这样的用心在这两个在宫中存活,长大,挣扎的人来说,那真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反抗了,在这样的情势下能做出这一步,除了一句还算是聪明外,估计在他们的眼里,真心不算什么。 当然这是对这满宫都是脑容量都不怎么样的满族蒙古女人而言,所以这许嬷嬷才会露出一丝赞赏来,就是王城,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跟着的总算不是什么没用的货色,还能斗上一斗,能斗,想斗,那就表示还有上去的希望,主子有希望,那么他们才有风光的可能。 “有了主子这话,奴才就知道怎么做了,主子放心,这事儿奴才一定办的妥妥的。“ 王城也不说自己到底有什么途径,也不说会怎么做,只是取了银子,就直接走人了,他这不说其实已经什么都说了,因为从他刚才的奏报中,已经向乌雅氏透露了一点,那就是他在敬事房那是绝对有关系的,不然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佟佳氏的意思?怎么可能连这佟佳氏当时用的什么理由,牌子放在什么位置都知道?所以这关系铁定不简单。 作为奴才,不单单要选对主子,还要懂得怎么展示自己的才能,不然怎么可能爬的上去?王城不想一辈子当一个随便都能让人打杀的小角色,所以他这一次绝对是很卖力气的,乌雅氏要的也就是这一份卖力。 别以为这太监就是随便分过来的,像是这么重要的管事太监,乌雅氏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自己选人的可能,所以从一开始,乌雅氏就用尽了自己的手段和本事,在人选上很是用心,当时可能分过来的人不下四个,虽然不能自己提供人选,可是这最后却能在这四个人中选一个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却是可以的。 所以王城说起来也能算是她自己选的人,自己选的,自然也就用的更加的放心些。 “嬷嬷。外头那几个你可弄清楚了没有?都是谁的人?“ 既然这太监开始启用了他的作用,那么这个许嬷嬷自然也开始用了,如今她正是最艰难的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所以她也没有试探,直接就开问,即使以前她没有关照这许嬷嬷去查这些宫女的底细,可是她知道,作为宫里的老人,对于身边人尽量的摸清楚底细,为自己的安全生存环境加分,那是基本的本能,所以她也就直接问。 果然许嬷嬷听了不过是立马行了一礼就能张口道来。说起来这佟佳氏还真是看的起她,这永和宫就这么些人,居然还能放进来两个,一个是她这里的二等宫女,还有一个是这永和宫偏殿的一个贵人的宫女,这样一算,可不就是两个,至于其他人,有马佳氏的人,还有惠妃的人,另外还有一个常在,居然还是钮钴禄氏的人,这可好,那个才进宫没有多久,代表钮钴禄一族,接替先皇后的未来十阿哥的生母,居然也来插一脚,自己这里还真是热闹。 “既然她们都不放心,那么总该让她们知道点什么,你打点一下,等王城那里有消息之后,就把这佟佳氏的事儿放给马佳氏和惠妃那里,就说是花了不少银子,想要打点佟佳氏那里知道四阿哥情况的时候无意中知道的。记得,让她们无意中听到最好,我倒是要看看,有了这么两个绊脚的对头,她还有多少精力来对付我。“ 除了解除这一次的危机,乌雅氏觉得她还要学会给佟佳氏找事儿做,不然她要是闲得慌,还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样的招式来呢,佟家毕竟是汉人,即使是汉军旗,也依然是汉人。骨子里就比其他的满人,蒙古人多了几分灵活,想出来的招式必然也更加阴毒些,不得不防。在自己暂时招架能力有限的情况下,只有尽量造成别的纷争,让佟佳氏应接不暇,自己才有可能火中取粟。 这是乌雅氏出的第二招,这一招许嬷嬷听了立马脸上就显示了几分的笑容,点着头称是,这是许嬷嬷来之后,显露出的最明显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乌雅氏从这笑容中似乎看到了看好戏的意思,难不成这人也一样不喜欢佟佳氏?是了,这佟佳氏一家要是从汉人的角度来说,那好像就是叛徒,是汉奸,所以汉人看不起好像也在理。 也许这也是一个能让许嬷嬷多帮自己几分的一个法子,想到这里乌雅氏忍不住就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不过一个转眼,又迅速的咽下了,欲速则不达,如今这许嬷嬷能用心的帮着她办事儿就不错了,何必这么急着强求。 “好了,你先下去吧,盯着些,我先歇着了。“ 挥一挥手,把人都赶出去,乌雅氏一个侧身,就躺到了软榻上,说起来她自己心里真是一片的苦涩,作为一个现代人,一夫一妻什么的,绝对是深入人心的,即使现代社会小三泛滥,小四也成堆,似乎又有了变相的三妻四妾的样子,可最起码明面上,还是男女平等的,可是到了这里呢? 她即便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要是她还有这样那样的疙瘩,觉得丢不开面子,放不下脸,那么等待她的绝对是冷宫一样的生活,更不用说吧四四抢过来自己养了,说不得还会连累到了四四,所以哪怕是为了自己,为了四四,也不能就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 争宠,放在现代,一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好像就能全部感慨完了,可是在这里,那真的是很有些生死相搏的意思在里头的,不说别的,单单是家族也绝对不会允许她放弃的,想想她册封一来,家族为她出的力,尽的心,即使这也是家族对她有所求,可是不得不说,她在这些事儿上,已经欠了家族的人太多太多。单单银钱上就绝对不是什么小数字。 一个宫女,她能有多少的积蓄,这些日子以来,打赏的,打点关系的,施恩于人的,哪一点银子不是家族偷偷送进来的?还有她能顺利的活下来,孩子能顺利的生下来,哪一点少的了家族的帮衬?佟佳氏是因为皇帝的关系要护着她的肚子,可是却没说不能去母留子不是?这在大户人家谁不会这样的把戏? 而她却能就这么安安生生的活下来了,孩子也很是健康,就凭着这一点,她就欠了家族两条命,为了这个,也绝对不能致家族的诉求与不顾。 王城确实很能干,不过是一天的功夫,就来汇报说事儿已经办妥当了,银子也打点好了,若是不出意外,那么明儿就是办事儿的时候,而这个时候,许嬷嬷也终于把该传的消息传了出去,甚至还添油加醋,说的让所有偷听的人够感觉到德嫔分外的可怜。 一个想要知道自己亲生孩子状况,用尽了身上所有的银两打听消息的母亲,听来的却是那孩子的养母处心积虑的对付她,这样的故事,简直是太和宫里人的胃口了,想来不用多久,或许宫里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这永和宫有没有皇帝的暗探这一点还不清楚,但是这不妨碍许嬷嬷操作,把几个认为有嫌疑的人列入到可以来偷听的人当中,为乌雅氏再加一点的分。 或者又人说了,会不会那被怀疑的是太皇太后的人?不可能啊!太皇太后这个时候几岁了?那真是老的不能在老了,即使她对于掌控后宫依然有着自己的诉求,像是她这样地位的人,该监视,该注意的也是那些高位的人。 乌雅氏是在这宫里特殊了些,一个宫女出身的包衣奴才,突然高位,确实容易引起这个曾经经历过董鄂氏事件,对于狐媚子三个字深恶痛绝的人的注意力,可是谁让这里头有太多佟佳氏自己的问题呢!一开始就是佟佳氏作茧自缚的结果,而后来又有皇帝敲打佟佳氏的意思,如此一来,这乌雅氏的上位,更像是皇帝和佟佳氏一族博弈的旗子,对于棋子,老太太又怎么会下功夫去细心观察? 最要紧的是,这老太太对于佟佳氏一家也未必有什么好感,谁让这皇帝的亲妈当初差点抢了她侄孙女太后的位置呢,在一个在争夺皇帝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这一个职位的时候,太皇太后和佟佳氏那什么舅舅,也是处于竞争状态的,一边是代表了蒙古的利益,一边是代表了汉军旗的利益,如此一来,老太太没有顺势把乌雅氏抬上来,恶心佟佳氏,那绝对已经是很仁慈了。 更不用说,好歹这乌雅氏名分上也是从她宫里出来的宫女,是她拨给佟佳氏的,这佟佳氏这样的姿态,也很容易让老太太认为这是佟佳氏对她的挑衅,疑心全奔着佟佳氏去了,所以想要引起这老太太注意监视什么的,乌雅氏还真是不够资格。 至于那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太后?那实在是个大智若愚的人,乌雅氏不能确定这宫里有多少太后的人,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即便真的有太后的人,就太后如今在太皇太后压制下,在没有亲生的儿女的情况下,她那里绝对是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不会管这些事儿的,即使知道了,估计也是全当不知道,由着你们自己折腾,她当是看戏了。 所以乌雅氏这一次的事儿做的,那真的很全面,给佟佳氏挖的坑也绝对的犀利,如今只看这人是不是自己往下掉了。 “主子,人出宫了“ 许嬷嬷做完戏不过是两个时辰,天还没有黑,就有了新的动静,轻声往乌雅氏耳边一阵的回报。 “哦,几个?“ “三个。“ “知道去哪儿吗?“ “还不清楚,不过应该就是那三处,方向都对。“ “这就好,接下来就没有咱们什么事儿了,等着吧。“ 效果如此的显著,让乌雅氏脸上也忍不住乐开了花,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出手,你们可一定要配合的好些。 。。。。。。。。。。。。。。。。。。。。。。。。。。。。。。。。。。。。。。。。。。。。。。。。。。。。。。。。 不到半个时辰,三处地方果然收到了消息,惠妃是第一个,听到这个之后,立马就把手里的书本往边上一方,开始耻笑: “瞧瞧,这就是咱们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的贵妃娘娘,真是好本事,好手段,去,咱们也帮上一手,明儿看四阿哥去。“ 。。。。。。。。。。。。。。。。。。。。。。。。。。。。。。。。。。。。。。。。。。。。。。。。。。。。。。。。 马佳氏是第二个,听到后叹了口气,这才说道: “看看,读书人就是手段厉害啊,这样的悄无声息,就给人下了重手,咱们以后可要多防着些了,这人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四阿哥可惜了,说起来那乌雅氏也是嫔了,也能养孩子了,咱们是不是该行行善,和皇上说说?“ 。。。。。。。。。。。。。。。。。。。。。。。。。。。。。。。。。。。。。。。。。。。。。。。。。。。。。 最后一处的人看到手里刚过来的条子,只是看了一眼,在没有说一句话,就好像这条子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第36章 宫里从来都不缺少凑热闹的人,德嫔用这么一个计策,自曝其短,给宫里制造了新的话题,自然立马就会有人涌上来把这事儿弄大发了,对于乌雅氏来说,她这会儿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整个宫里都知道她是包衣出身,知道她不受贵妃娘娘待见,更知道她上来的太快,底气实在不足,可是佟佳氏呢?她可是有名有姓,皇帝的嫡亲表妹,是先圣母皇太后的嫡亲侄女,佟佳氏在汉军旗那也妥妥的是属于大家族的,这热闹一起来,首先没脸的自然就是她这里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只要是有耳朵的,基本上都知道了,这佟佳氏的小气行进。 宫里的宫女受宠,这事儿那个娘娘没有过?遇上万岁爷过来的时候自己身子不舒坦,为了拉住皇帝,为了巩固圣宠,把身边人抬举一二个的,那绝对都是常事儿,就是有了名分,要是操作的好了,知道轻重的,大半也能把这么一个新人收拢成自己手下,不但能多出一个同盟来,还能有个帮着出头做些个琐事儿,不至于让自己脏了手的人,只要放宽心,是人都知道这是一桩好事儿。 这样的事儿,别说是宫里了,就是在外头的大户人家,那也是常有的,这些女孩子从小的教导里头,也常有这样的例子,谁知道这宫里如今倒是出了这么一个奇葩来了,这佟佳氏居然还是个醋坛子,明明是自己做出的部署,明明是能让自己得意的事儿,愣是能让她自己给弄成了这么一个样子。 这让多少往日对着佟佳氏入宫就身居高位,羡慕妒忌恨的人耻笑啊!甚至有人忍不住嘴上没把门的,愣是问了一句,这佟佳氏教导闺女难不成和别家不一样?虽然这话说的是有些过了,很容易引起整个佟佳氏的反击。可这话还真是问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还有人暗地里和自己心腹说话的时候,也会嘲笑的说,这佟佳氏脑子有问题,德嫔这么好拿捏的一个人,连生的孩子都在自己手上,不乘机用这牵扯把德嫔彻底的收拢到自己门下,居然上赶着把人往外推,真是日子过得太顺坦了。 不管是哪一种言论,这虽然传出去的挺快,可是真要有什么波动,在正常情况下,却还是不容易的,毕竟宫里谨言慎行的人还是多些,也就是那几个有了儿子,有了底气的人才回明打明的在佟佳氏面前来点绵里藏针的话语,别人目前还没有胆子当着佟佳氏的面说些什么。这摄六宫事的名头还是挺管用的,人家手里有实权。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乌雅氏被万岁爷翻了牌子,事件的第二天就受了宠,一下子就像是在油锅里滴进了一滴水一般,让整个宫里有点瞬间失声的迹象了。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正好凑巧了,还是皇帝有意的,反正她们每一个人第一时间就闭紧了嘴巴,想要看一看接下来的具体情况。 情况是什么?还真是没有人能说的清楚,反正佟佳氏是满嘴的苦涩,那是真的。她不是聋子,自然已经知道了这宫里的闲言碎语什么的。也知道自己做事儿有些不够周密,这一下子,不但惹了笑话,还让她的威信有些下降了,更重要的是,这万岁爷这么一出,很有些打脸的意味了,让她有点不知道怎么是好了。难道这又是一次敲打?可这是为了什么呢? 她拿着自己的金印,在敬事房递来的侍寝册子上用印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发蒙,看着那德嫔的名字,眼睛都想要冒火,都是这个女人,这女人就是自己的克星,从她第一次受宠开始,自己就没有一次是顺心的。 有心在收拾收拾她,可是她也知道,最起码最近一段时间是不可能了,虽然她确实掌着宫里的实权,可是她毕竟不是皇后,她也要看皇帝的脸色,也是需要靠着皇帝的恩宠才能镇得住这宫里的一竿子人,若是没有了圣宠,那她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是了。 “嬷嬷。我真的做错了吗?“ 看着那敬事房的人走出去,佟佳氏再也忍不住了,垂着眼泪,一脸茫然的问着身边的奶嬷嬷,这是她从家里带进宫来的人,是她最信任的人了,她心里的苦,只有对着她说,才能一吐而快。 “娘娘没错,娘娘要立威,要执掌宫里,就必须让人看到得罪您的下场,只是这一次的事儿,有些着急了,粗糙了些,让人抓了把柄而已。没事儿的,娘娘还有机会,万岁爷对着娘娘好着呢,不会为了这样的事儿为难了娘娘的。” 嬷嬷很心疼,看着自己奶大的孩子,如今这样的不安,这样的凄苦,自是不会说什么戳心窝的话,尽量用最温柔的方式劝谏。 “可是,可是表哥他,他怎么能这样,那样一个低贱的女人,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这个女人打我的脸啊。” “不是为了那个人,不是,娘娘,奴才估计,这是万岁爷不高兴您插手敬事房的事儿呢,毕竟这可都该是万岁爷自己的心腹,您这么一动,岂不是有干涉皇权的意思?所以才这样的,娘娘以后注意些也就是了,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万岁爷不是没有来人说什么嘛,这就是说,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娘娘不要伤心了,没事儿的。” 这奶嬷嬷是佟佳氏家中精挑细选送进宫的人,见识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很是清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一个不是正妻的女人手伸得太长,插足到这属于自己小地盘的事儿,有多不愿意,也更清楚,男人在女色上,不愿意受到人操纵的心思,所以分析的很是清楚干脆,若不是因为怕说的太直白,让佟佳氏心里难受,只怕还会说的更加的严重些。 只是就是这样,佟佳氏也已经有些收不住了。 “我是为了他好,是不想让这样的低贱血脉近了他的身子。” 佟佳氏越说这神色就越是不好看,而那奶嬷嬷看着这样的佟佳氏心中却想叹气,这主子太过在意万岁爷了,这宫里,你越是用情,你就越是被动,也越是容易万劫不复,而这个为了他好,更是大忌,越是强势的男人,越受不得用这样的理由干涉他的决定,没看到就是太皇太后,如今也已经不用这样的手段了吗,就太皇太后那样刚强的性子,在这事儿上都要避忌,更别说是自己的主子了。先帝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就和奶嬷嬷这么些年的见识看来,先帝爷对着董鄂氏宠成那个样子,这里头的情分只怕是能有五分就不错了,不然也不至于会有那么多其他妃嫔能生下孩子。什么专情,在皇家,说专情,那简直就是笑话。 而这万千宠爱在一身的情况里,剩下的五分,十有八九倒是因为想要和太皇太后对着干才故意做出来的,也是董鄂氏这个女人好心思,会装可怜,二十上下的男子,又是天下之至尊,最是受不得别人强迫威逼,最是不喜别人操纵安排,。若是在这么下去,自家主子只怕是迟早会因为这个性子,吃大亏的。同样的,对着这样强势的男人,你越是柔弱,越是弱者,反而越是能得到好处,即便如今的万岁爷不至于再弄出一个董鄂氏来,也绝对会下意识的帮扶弱势的一方。这才是男人的通病。 可这样的话,她能说嘛?自然是不能的,她即便是真心对着佟佳氏,可这是在宫里,好歹也要顾忌些,不能什么都往外说,谁知道她前脚把这话说了,后脚就没了性命?这皇帝什么的,最忌讳可不就是人家揣摩准了他的心思嘛。 所以最后她能做的不过是安慰几句罢了。能分析上几句情势,不至于让佟佳氏在做出什么损己利人的傻事儿,那真的是已经很对得住佟佳氏了。 “那乌雅氏好歹也是万岁爷自己亲封的德嫔,娘娘这样的针对,万岁爷还不定怎么想呢,娘娘,哪怕是为了自己,为了万岁爷,为了佟家,也不能在这样了。老奴说句不好听的,想要在宫里站稳脚跟,还是要把您这摄六宫事的权柄抓住了才是正紧,钮钴禄氏家的人可眼睁睁的看着呢,那可是先皇后的娘家人。” 说起这个钮钴禄氏,就是后来十阿哥的生母,未来的温僖贵妃,太师果毅公遏必隆之女,孝昭仁皇后的妹妹,家势显赫。史书上说,康熙二十年十二月册为贵妃,当时的佟贵妃则被晋封为皇贵妃。二十二年,生皇十子胤。这一点这会儿的人都不清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是,这个钮钴禄氏进宫,那是代表了钮钴禄氏一族的,是想要接续原本的孝昭仁皇后,成为家族在宫中的代言人的,就因为这个,小姑娘一进宫就已经被封了妃,和她的姐姐一样的待遇,从这一点上来说,已经很能看出皇帝对于这一家子的重视了。 也因为这样,所以即便这僖妃还没有生孩子,只是个新人,却也已经足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了。这奶嬷嬷这样一说,就是佟佳氏也不得不愕然而惊,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是了,我还是大意了,怎么就和那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较上劲了呢,钮钴禄氏,马佳氏,纳兰氏,这几个才是我最需要警惕的,是了嬷嬷亏得你提醒,我倒是把这么一个人给放过了,想想早上这些人说的话,一个个好像都是好心,劝着我,实际上呢,一个个都是架火来了,她们怕是巴不得我和乌雅氏斗上呢,这样她们就能在后头捡便宜了。” 佟佳氏读书识字,也不是什么太笨的货色,若是真的是笨蛋,也不可能被家人送进宫里了,只是原本被迷住了眼睛,只看到自己心爱的表哥被人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抢走了,心里有些不忿,这才做出这么些个蠢事,可如今让嬷嬷一下子给惊醒了,想想自己的对手,立马警惕性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在这些人面前,这乌雅氏立马就又变得不怎么重要了。 “嬷嬷,四阿哥也有半岁了,明儿那些人来请安,你把他也抱出来,好歹让乌雅氏也见见,毕竟是自己的生母,总不好藏着掖着,以为咱们怎么虐待了呢。也让那起子人看看,我的气度。” 宫里的事儿就是这么奇怪,前一刻这佟佳氏和乌雅氏似乎还是针尖对着麦芒,可是不过是一个转眼的功夫,好像这以前全成了做梦,什么都不存在了,佟佳氏居然还在众人请安的时候,允许乌雅氏去隔壁看望四阿哥,这真是让不少人跌碎了眼镜。 这风向那么一转,对于乌雅氏来说,那绝对就是天大的喜事,最起码她能看到四四了,至于别的,她这会儿是什么都当不知道,这些上头高位妃子的斗争,权当没感觉,就是这些人拿着前头的事儿,想要挑唆,想要撺掇着她出头,她也权当自己是哑巴,不言不语的,要是逼得急了,就直接跪下,或者直接装病。 你还别说,这法子还不是一般的好用,虽然所有人都觉得她就是针扎不疼的稻草人,可是时间一长,倒是让乌雅氏少了不少的事儿,人家总是白费劲,自然也就没有了太多的热情,把精力放在她身上,就这样倒是过了好几个月的好日子,就是在宫里也难得的了个好名声,谁都说德嫔是个性子好的,不爱生气。 这话里头有几分真,有几分调侃,甚至有多少的恶意和戏弄,乌雅氏不去想,不去问,权当好话,照单全收了,这一个无声的反击,倒是也让不少人气了个仰倒,至此心下倒也有了几分了然,这乌雅氏也不是软柿子,只是从不在上头面前出头而已,对着下面的人,却还是有些应付手段的。 这样的日子,若是就这么下去,说不得慢慢的,德嫔倒是也能稳稳当当的过她的小日子,然后日日的看戏,很是惬意,只是有些事儿总是要来的,比如乌雅氏在八月份的时候,又一次有了身孕,刚刚一个月,这一个消息她没有遮掩,第一时间就让人爆了出来,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也引了一堆人眼红。 这眼红的人种,排第一位的就是佟佳氏,自打乌雅氏上一次怀孕开始,她心里就是一万个不舒坦,总是想着为什么怀上的不是她?后来生了胤禛,又有了几个其他的孩子,她更是看得眼红,只是想着或许是自己这机缘没到,倒是也能自我安慰一二,可如今她宫里出去的宫女,第二个都怀上了,而她还是没有消息,这让她怎么受的住?心里那个酸啊!就成没有把这宫里全放上醋了。 就是其他几个妃子,这会儿也忍不住沉下心来,把原本相互斗争的事儿放了一放,有些担心起来,她们有些害怕,怕自己一棒子人斗的起劲,全让这个包衣占尽了便宜,所以立马一个个重新开动了起来,合纵连横也罢,远交近攻也好,反正是相互之间联系频频,一个个开始为了圣宠忙碌了起来。 倒是另一边宜嫔乐颠颠的过来永和宫,和德嫔准备结盟了。宜妃姓郭络罗氏,满洲镶黄旗人,佐领三官保之女。康熙十三年(1674年),郭络罗氏入宫,初赐号贵人。康熙十六年八月二十二日(1677年9月18日),册封为宜嫔,可见她有多受宠,那绝对是靠着自己本事一步步的往上爬出来的,历史上康熙十八年(1679年)十二月初四,生皇五子胤祺。康熙二十年十二月,晋封为宜妃。也就是说,他基本上和乌雅氏是属于同一时期的人,差不多的时候生的孩子,未来还会差不多时候一起封妃。 郭络罗氏从来都是聪明人,虽然本性上有些骄傲,单那是她家学渊源,自身条件好,有值得她骄傲的地方,不说别的,单单是康熙每每外出都会给她带点礼物,就能看出这一点来,即便这不是宫里唯一的一个,却也绝对代表着受宠的程度。 而这样一个人,一个在翊坤宫当着一宫主位的人,亲自过来串门,那已经很明显的表示出了自己想要结盟的意图,即便在她看着乌雅氏的时候,乌雅氏能很明显的看出她眼里的轻视,可是看不看的上眼是一回事儿,利益是不是一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如今的情势很明显,那些上头的妃子们一个个奔着皇帝的宠爱去了,而她们这两个,那就该一心往胞胎的问题上靠拢,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吃亏。 没有几个月郭络罗氏就要到了生产的时候,作为第一次生产的母亲,还没有家人的帮扶,她很是需要一个同盟来保证她生产时候的安全还有坐月子时候的利益,所以她来了。 她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妃子们,她很清楚在这个宫里,和内务府搞好关系有多重要,她对于和乌雅氏结盟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乌雅氏家里能帮忙帮着她家送一个嬷嬷进来。 而她对乌雅氏提出的自己的条件就是,她能帮着乌雅氏在这一次生产之后,迅速的复宠,甚至是在乌雅氏想要夺回自己的儿子这一件事儿上,也愿意出力。可以说她真的是看清了乌雅氏如今最为软肋,也最为需要的地方了。 乌雅氏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好处,所以这一对其实相互看不顺眼的女人顺利的结盟了。 东西十二宫以东为尊,以靠近中轴线为尊,以靠近乾清宫为尊。东六宫分别为:景仁宫,钟粹宫,承乾宫,景阳宫,永和宫,延禧宫。西六宫包括储秀宫、翊坤宫、永寿宫、咸福宫、长春宫和启祥宫,从居住的地方来看,这乌雅氏虽然在东面,可是位置上却不怎么样,倒是郭络罗氏,住的那简直就是副后住的地方一般,很是体面。 乌雅氏在郭络罗氏走了之后,都忍不住为这个女人的睿智叫好,对于这个女人能在这么多人中搏出头,住进了这么一个很多人眼红的地方,实在是佩服的很,心下倒是真心有了几分结交的意思。 只是她自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身份上相差太大,那个贵族出身的女人是不会真心和自己结交的。所以最后还是面对现实。 时间永远是快的,乌雅氏虽然继承了记忆,但是实实在在的体会一次怀孕的辛苦倒是真的第一次,所以她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孩子的身上,外头的事儿,全给了许嬷嬷处理。 你还别说,这些日子以来,这许嬷嬷是越发的尽心了,或者是真的从她身上看到了能圣宠不衰的可能,或者是以为几次的合作,让她重新找回了原本的状态,更有可能是乌雅氏如今这全心信任的姿态让许嬷嬷感觉自己有了被重视的感觉。 不管是哪一种,在这个时候,乌雅氏是真心的感谢许嬷嬷的全新辅佐的。而许嬷嬷也难得开始为她分析和提供建议了。 “娘娘这样一心为了孩子做的很是妥当,这宫里,什么都没有孩子要紧,有了孩子才能有底气,如今四阿哥还在贵妃娘娘那里,您可不就是需要一个孩子嘛。再说了越是她们闹腾的厉害的时候,也越是能显出您的不同来,万岁爷一定能看到您慈母情怀的。” 这已经很明显了,这是在告诉她,做的好,继续努力,也在暗示她,这个宫里,皇帝眼睛亮着呢,看的清清楚楚的,即便一日看不到,几日总能看到,只要让皇帝看到了,那就是好处。 乌雅氏是个能听劝的人,再说了,也正和她的心意,所以自然很是安分的在自己的屋子里躲着人,好生的养胎。 到了十二月,果然宜嫔生下了一个男婴,到了第二年,也就是康熙十九年(1680年)二月初五,乌雅氏生下了她的第二个孩子,皇六子胤祚,时年二十一岁。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乌雅氏能确信,她真的是在这宫里已经站稳了脚跟,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唯唯诺诺的生存了。 “娘娘,该净身了。” 偏殿里,乌雅氏神清气爽的从沐浴的桶里出来,换上了一身的干净衣裳,走出门,看着外头依然还有些萧索的院子,再细细的看了看,那枯枝上已经泛着点点绿色的新芽,转头对着许嬷嬷说道: “嬷嬷,接下来,咱们该想法子把四阿哥接回来了,那是我的孩子,总不能老是让别人养着。” “娘娘说的是,不过在这之前,还是想法子封妃更妥当些,这才是您的底气,只有封妃了,才能名正言顺的要孩子。” 许嬷嬷嘴角泛着笑,看着这个主子,这个女人真的是很争气,不单单是本人争气,就是她的肚子也一样的争气,连着生了两个儿子,就是单单为了子嗣,万岁爷也会对她多一份疼宠,宫里的孩子难养大,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想到这封妃,乌雅氏又有些皱眉头了,只是这样的皱眉头不过是一会儿就又放下了, “贵妃娘娘总是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嬷嬷,小心的打听消息,若是贵妃娘娘有了身子,那么总不好在让娘娘操心,毕竟孩子不懂事,万一冲撞了可怎么好。” “要老奴说,贵妃娘娘,或许是身子调理的不妥当,都好几年了,就是没有消息,怎么也该请了太医好生调理才是。” 嬷嬷什么都没说一样,可是乌雅氏却听懂了,许嬷嬷的意思是,要让佟佳氏自己请太医,若是能用身子不好,把孩子送到生母这里养着,那也一样是一个不错的由头。 不过在这话中,乌雅氏感觉自己好像还听出了别的意味,什么叫做几年了?想想那些考据党的说道,想想无数的阴谋论的人讲的可能,她感觉,或许那些猜测也是有道理的。 佟佳氏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其实乌雅氏很清楚,真的是很不错的,即便是从小读书识字,不像是其他人家的女孩子活泼,身体壮实,可是也绝对称不上什么羸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总是怀不上孩子?皇帝去她那里的时间可不少,因为是宫里最贵重的身份,所以基本上能霸占皇帝三分之一的时间,这样的情况下,就是身子再不成,也该有些消息才是,哪怕是怀上了又掉了,也比一直没有消息强。可奇了怪了,人家佟佳氏楞就是没有。 想想以前记忆中的,皇帝到佟佳氏这边过夜的日子,有好几次,算一下佟佳氏每个月小月的时间,就知道绝对是受孕的日子,可就是这样,也一直没有半分的消息,所以乌雅氏有理由相信,这也许真的像是有些人说的那样,不是佟佳氏自己身子的问题,而是皇帝的问题,是皇帝不想佟佳氏怀孕。 至于为什么这样做,缘由也很是简单,谁让那是皇帝的母家呢,他即便和母家亲近,也绝对不会想让这佟佳氏再出一个太后的,不然很可能就和以前的蒙古人一样了,康熙和顺治,两代帝王用力,这才让蒙古人的势力从后宫主流中走开,她可不想让这样失衡的权势再一次入侵后宫。 在一个就是佟佳氏的权势问题了,因为康熙的登基,已经让佟佳氏的权利到达了一定的顶峰,已经有了一些尾大不掉的可能,帝王心术,他是永远不会允许一个家族,永久的长盛不衰的,那样很容易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即便是为了自己,他也要对佟佳氏一族加以防备。 可是佟佳氏毕竟是自己的舅舅家,若是他采用强硬的手段抑制,只怕是让人说他薄情什么的,再加上佟佳氏在他登基之初,很是出了大力,要是做的过了,很容易让朝臣觉得他寡恩,所以最终康熙只能在面上给佟佳氏更多的荣宠,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因为生母的关系,对佟佳氏亲近,而暗地里做些别的手段。 像是不让佟佳氏怀孕就是最彻底的手段,可就是用了这样的手段,还是不够,因为佟佳氏这个贵妃,在宫里权利实在是太大了,姿态也太高,所以才有了乌雅氏,这样一个可以打脸的人出现。 所以啊,乌雅氏那真的就是康熙手里的一张牌,或者说,一开始真的就是一个棋子而已,打压的借口。至于为什么选择乌雅氏?很简单,谁让乌雅氏身份低呢,这样的身份,在康熙看来,那是绝对能随便拿捏在手里的,不用担心会侵害到他的权柄。即便用的不舒坦了,想要丢弃,也不会损害到任何人的权利,甚至随时可能成为一个替罪羊一样的存在。 你说这样好的棋子,康熙能不用?帝王心术,永远不要小看,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恩宠,永远都有自己的目的。 乌雅氏感觉自己似乎是从重重地迷雾中看清楚了这一切,也正是因为她感觉自己看清楚了,所以她觉得很冷,从心底里发出的寒冷。她不甘心,真的是不甘心,甚至她在想,原身是不是也曾真正的看清楚过这一点,所以才对于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下一任的皇帝那样的执着。不甘心给当做棋子,想要挣扎出自己的宿命,也许这才是乌雅氏这一辈子最奢求的事情。 如今的乌雅氏一样的不甘心,她也要为自己的宿命抗争,所以她动了,吐出一口寒气,对着身边的许嬷嬷说道: “就这么办吧,贵妃娘娘应该对这事儿也是挺上心的,其实说起来,贵妃娘娘身体一直不错,怎么就没有身孕呢,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乌雅氏没有胆子去直接和康熙斗什么,可是她能引着佟佳氏自己去动,只要她求子的心热起来,总能有些作用的,若是这佟佳氏有了身子,那么万岁爷,您会怎么处理? 许嬷嬷没有想到乌雅氏已经想到了那么多,甚至在这佟佳氏的事儿上,已经有了利用佟佳氏挑衅皇帝,从而给自己谋求好处的想法,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乌雅氏对于宫斗这样的事儿积极了起来。 积极好啊,在这宫里,总是温吞水一样,靠着安分守己,固然能安稳的过日子,可是这样的心态,是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上位者的,作为她许嬷嬷的主子,就不该这样的不求上进。宫里,不斗,永远只能是失败者。 “知道了娘娘,您说,贵妃娘娘请了娘家人帮着找个妇科圣手怎么样?” 恩?这是什么意思?乌雅氏回头看了看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许嬷嬷,猛地明白了,这是想要引着佟佳氏犯错。 宫里可不是什么大夫能进来的,除非是偷偷进来,只是这要是发现了,那绝对不是什么小错,只怕降位什么的也是可能,只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唯一知道的,要是那样,自家的孩子,那是铁定能回来了。 “那要看娘娘自己怎么想了。” 是的,关键还是看佟佳氏自己,若是她不上当,这一招也一样没用,不过上不上当什么的,可不是她说了算的,所以还是先做着看,看看佟佳氏到底脑子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被没有孩子逼疯了。 “顺带,咱们也该多上点心,多想想四阿哥,你看我过上几日,去小树林那里偷偷瞧瞧怎么样?听说,如今娘娘可是已经开始让四阿哥出来透气了,都一岁多了呢,是该出来透透气,也该开始学走路了吧,我这个当娘的,都好久没有见着他了。” 许嬷嬷眼珠子一转,就笑了,这真是双管齐下啊,这是想要让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乌雅氏很疼这亲生的儿子,即便不在身边养着,也上心的很,才出月子,就等不及的想要看看了,这是在为以后把孩子抱回来做先一步的准备呢。 “娘娘说的是,是该去看看,听说每日下午,万岁爷总是在宫里走动,也不知道那一日会不会去后面御花园。要是去了可正好了,还能让四阿哥见见皇阿玛,一家子也能有个团圆。” 看着话说的,这是说,要是让皇帝亲眼看见,那就更好了,这宫里说话都是这样,弯弯绕绕的,乌雅氏觉得要是她如今在穿越回去,估计身边十个人里有九个是不知道她说什么的,环境真是改造人啊。   ☆、第37章   乌雅氏这一招那真的是戳到了佟佳氏的心窝子上了,孩子,那是整个佟家未来的希望啊。说起佟家,那就不得不说佟家的由来,佟家原本是汉人,佟佳氏这一支的高祖父佟让,原为明朝军官,曾祖父佟养真子承父业,曾为明朝副总兵。是明朝边军中的高官。   只是明朝那个时候,整个朝政已经从根子上腐烂了,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内斗的非常的厉害,贪污*,相互攻奸屡见不鲜。更甚者,已经到了高官也可能随时没命的地步。   明朝万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后金攻明朝抚顺城,眼见着有可能因为兵败而被当成替罪羊处理,佟养真的从弟佟养性索性暗通□□哈赤,使得后金军轻易入据。而的得到这个消息的佟养真知道在明朝,再没有了佟家的活路,从而也只能带着全族一同投敌。可以说,在这个时候,佟家当汉奸,还有着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倒是也颇为让人同情。   只是在投敌之后的事儿,就不一样了,看过史书的人都知道,这满人入关之后大屠杀是从来没有绝过,而在他们得天下之前,更是做的很有针对性,目的性,老幼基本都杀了,青壮成了努力,妇人最惨,不是□□致死,就是虐杀,即便这佟家是开门投敌,好歹也算是有点献城的意思,可还是没有办法阻止这满人的疯狂。   抚顺成为了空城,这就是投敌的结果,也就是说佟家人的地位,全族的保全,那是用汉人的血肉铸成的。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佟氏兄弟也从此成为后金重臣。因为他们的这一行为,一下子成为了后金的功臣,减少了满人的损失,获得了更多的人口,又因为后金急切的想要树立一个典型,吸引更多的明军将领投靠,而得到后金的重用。   天启元年(1621年)佟养真从征辽阳,以军功授游击世职,奉命守朝鲜界城镇江。或者是汉奸终究是有报应的,所以在同年秋七月十四日,明朝游击毛文龙率197人奇袭镇江,擒获佟养真等人,押送京师,后被处决。同被处决的有其子丰年、其侄松年等。佟家人子嗣多人因为大清而死,这让整个满人朝廷正式的接纳了佟家,把佟家当成了自己的一份子。   也就是那个时候起,在后金,佟家成为了贵族中的一员。到了天聪七年,清朝开始分汉八旗,佟养真的次子佟图赖授正蓝旗固山额真,接着一路往上爬,从二等梅勒章京,定南将军,到礼部侍郎。复调正蓝旗固山额真。世职累进至三等精奇尼哈番。最后以太子太保致仕。而这个佟图赖,就是康熙生母孝康章皇后的亲爹,如今这佟佳氏的亲祖父。   从这些经历上看,佟家如今的地位,那真是一刀一枪的自己挣来的,原本应该就这么很满足才是,可是这汉奸就是汉奸,他们总归还是汉人出身,即使在为清朝做出了这么多贡献之后,还依然只是汉八旗,即便是出了一个帝王外孙,太后闺女,也没有把他们全族抬旗到满八旗中,这让整个佟家其实很是惶恐,生怕这未来保不住自己的富贵。   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倒是也正常,一来如今这满汉大臣之间分歧越发的严重,导致了不少纷争,而且吃亏的大半还都是汉人,更不用说这之前可是还有三番那些比他们家还要显赫的人家全族被灭的实例在,他们越发的担心未来这满族人会把这些汉人权贵一个个清算。   有了这样的心思之后,他们迫切的想要进一步的巩固自己的势力,所以就有了一门心思往宫里送自家闺女的行为,他们觉得只要让自家闺女为皇帝再生一个儿子,那么自家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了皇亲国戚的地位,才算是保住了如今拥有的一切。   或者在他们的心里,有一点也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即使自家的闺女再一次为皇帝生了皇子,也不一定能再有一个皇帝外孙,皇家不会让同一个家族出两个太后,更不用说他们还是汉人出身了。   可是他们还是希望能有一个皇子,即使未来这皇子只是个王爷,好歹也能成为整个佟家的依靠。这就是整个佟家对于佟佳氏入宫后的希望,也是在她走出家门前,每一位长辈殷切期盼的事儿,这样的叮嘱在当时佟佳氏认为那就是很自然,很容易完成的使命,她相信就凭着自己和皇帝表哥的感情,生一个孩子还不是很快的事儿。   可惜想的太美好,真正实施起来却是那么的难,到了如今,她入宫已经好几年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一个个不如她的女人怀孕生子,一个个成为了母亲,而她呢,却迟迟没有半分的动静,甚至暗地里还有人说她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就是家中的长辈们都开始着急了,她心中的焦躁可想而知。   所以当她听到边上有人说起什么请大夫好生看看身子的时候,那真是一万个同意的,说起来这事儿也怪了,宫里那么多的太医,每一次请平安脉的时候都说自己身子很好,怎么就一直怀不上呢?   为了这个她甚至还请家里人给她在据说颇为灵验的庙里请了一尊送子观音来,日日参拜,时时上香,可就是这样的虔诚,还是没有作用,这让她很是沮丧,那是真的动了要请家里另外找一些特别些的大夫来给她看诊的心思了。   好在这佟佳氏身边的人不都是脑子烧坏的,一门心思只想着讨主子欢心的人,还有几个心思清明的,所以死死地劝住了她,为她讲了太多触犯宫规的后果,不说别的,单单是可能收回她的六宫管事的权利,就足够她吃一壶的,所以这才让乌雅氏的小心思没能成功。   只是也不是没有半点的作用,比如皇帝那里,想来是必定已经得到了这佟佳氏着急怀孕的消息了,至于皇帝会怎么想,怎么处理,这当然就不是乌雅氏能知道的范围了。唯一能确定的是,若是皇帝真心不想让佟佳氏在出一个皇子的话,估计一定会有所行动,若是有心遮掩他的用心的话,那么也一样会有行动了。   就乌雅氏看过的无数的宫斗小说的情况来看,雍正皇帝对付年贵妃的法子,其实就很不错,有了不一定生的下来,生下来不一定养的大。这对于一个一心成为母亲的人来说,这绝对是最残忍的方式,一次次的丧子之痛,一次次的希望和绝望中徘徊。   乌雅氏想看看,真的是想看看,这康熙会不会用这样的法子,若是用了,那么只能说这绝对是一个冷血到绝情的皇帝,毕竟佟佳氏还是他的表妹,必定那佟佳氏一族是他的舅家。连血亲都能这样牺牲,绝对是狠心到了极点了。   若是不这么做,那么让佟佳氏永远活在生不出孩子的失望中,或许也一样残忍可是比有了希望再绝望总好一些,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样或许不能完美的遮掩康熙的用心罢了。   而对于乌雅氏来说,最为有利的,自然是上一种,因为只要佟佳氏有孕了,那么她即便是没有能够封妃,那把孩子要回来也能多几分把握,只是她还是有些不忍心,即使是看过太多的宫廷争斗,知道太多的阴私手段,也有些不忍心。毕竟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和平时期的教育,想可以想的到无数的残忍手段,可真要她做出来,那是怎么都下不去手的,就是看到听到现实的版本,也有些让她难以接受,所以她唯一能做得出来的,那就是提供一个机会,一个想法,然后让他们自己去选择。   这样的做法,其实很虚伪,可是为了自己安心,不至于晚上睡不着觉,有负罪感,乌雅氏还是这么做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念头,所以她不是直接给佟佳氏下套,而是用了人传递消息,让佟佳氏自己去选,同时也让皇帝自己去选。   做完了这些,乌雅氏忙不迭的吧自己的精神都放到了另外别的事情上,说不好这个时候的她心里到底想要什么,是期待还是其他,不管是哪一种吧,这都需要时间的酝酿,而这会儿乌雅氏是看不到的,她如今最想做的事儿是,去看自己的儿子。那个刚出生就被抱走的四四。   御花园小树林的计划很成功,她确实让皇帝看到了自己疼惜儿子的一面,可同时她也很心疼,因为她看到自己的儿子,才不过是一岁多,就这样在露天吹风,很担心儿子的身体是不是吃得消。   所以那一天,康熙看到的乌雅氏那绝对是真情流露的。   “嬷嬷,四阿哥才一岁多,这样吹冷风身子怎么吃得消?”   “娘娘,贵妃娘娘说了,咱们满人的男儿不能娇养,要从小就历经风雨。”   “可是,可是,好歹让孩子能自己走,自己跑在让他出来啊,要不晚上几个月也成,好歹身子骨能更加结实些。”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娘娘心疼了,可是,可是这如今四阿哥不是在贵妃娘娘身边养着嘛。贵妃娘娘身边也是有老嬷嬷的,想来必定能想到这一点的,一定会给小主子多穿点衣裳的,穿多了肯定不会冷了的。”   “我,我真没用,真没用,四阿哥,四阿哥。。。。呜呜。。。”   你们说说,康熙看到这样的情况,听到这样的话,会无动于衷?所以康熙一回去就让人细细的去查了佟佳氏那里,想要知道这让这么一点大的孩子这么出来吹风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佟佳氏想要打破人家说她不懂得照顾孩子的传言,用这活生生,机灵可爱的孩子展现在别人视线内的机会,给自己正名。让人知道自己还是很厉害的,即使是这样大的孩子,也能健康到这样的程度。   这样的消息康熙心里很火大,不管是哪个女人生的,这孩子总是他的孩子,是龙子凤孙,怎么这会儿就能成了这些后妃们相互斗法的工具?为了面子,为了自己的一点好名声,连孩子的身体都能不顾了,这让康熙实在是心里冒火。   “真是不知所谓,也不想想,若是四阿哥又一次病了,她还能有什么好名声。”   宫殿里,只剩下康熙一个人的时候,他狠狠的吧手里的书本往桌子上一丢,语气更是充满了无奈和愤怒。只是这样的愤怒,他只能在这个没有人的地方,没有人的时候说一说,说到底,那总是他的表妹,他还要顾着佟佳氏一族的名声和脸面,更不用说如今这佟佳氏中还有不少人是他的亲信大将和大臣,为了维护朝政的平衡,也不能随意给他们脸色。   只是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过了一会儿,他又下了另外的一道旨意,那就是让人告诉佟佳氏和乌雅氏,以后每个月乌雅氏能把孩子接过去住上三天,好培养一下母子之情。   这绝对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在清代的后宫,自打有了这孩子换着养的规矩之后,心善的,或许会允许这生母过来探望什么的,若是心狠些,一心把孩子养的向着自己的,或是有心给自己的孩子添一个臂助的,那是连生母是谁都会下意识的瞒着,一直到瞒不住为止。   如今康熙猛地开了这么一个口子,立马让所有人都有些诧异了,甚至忍不住去想着这旨意背后的含义,有人说这是皇帝想要把这孩子换着养的规矩改一改,如今是拿这两个当试验品,有的说,肯定是佟佳氏又做错了什么事儿,这是敲打她,还有人说,这是乌雅氏媚上,得了皇帝的宠爱,这才让皇帝破了规矩。   甚至传到后来,还有人说乌雅氏怕是要成为第二个董鄂氏,还有人说佟佳氏眼见着要失势,就是太皇太后也难得让人过来询问了皇帝几句。让所有人的视线都往太皇太后的身上注意了很久,可是奇怪的是,太皇太后在问了几句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别的什么话,就好像这事儿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倒是佟佳氏在自己的宫殿里,脸色很是不好看,又一次称病了,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什么,因为四阿哥病了,还是风寒,太医说是冷风吹多了的缘故,如此一来她哪里还不知道这一次的事儿是怎么起来的?是自己失误了,因为自己的命令让四阿哥病了,这就是症结所在。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就这么一天,这孩子居然就能病了呢,嬷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佟佳氏一脸的迷茫,一脸的后悔,可是这个时候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了,那奶嬷嬷除了偷偷叹气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初她也曾提醒过佟佳氏,这孩子太小了,这样很容易生病,若是病了怕是会遭了万岁爷的厌弃,甚至引来别的不好的后果,毕竟这世上,养母最是难做,对着孩子好,那是你应该应份的,做的一点不妥当,那就是无数的恶名。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还不谨慎,那真是自己找事儿了,若是按照她的想法,就该完全按照皇子身边教养嬷嬷的法子来带孩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把所有的事儿都放手给教养嬷嬷。如此一来,即便是这孩子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儿,罪责也不是他们这一方面的。   可惜娘娘就是不愿意听,只想着这孩子放在这里,那就是她说了算,忘了毕竟不是亲妈,有半点闪失,在皇帝的眼里,那都是不愿意抚养皇子的罪过。如今弄成了这个样子,还能怎么办?每个月三天过去生母那边,摆明了就是皇帝已经不信任贵妃娘娘了,这孩子还没有交付给生母养,不过是给娘娘留了点面子而已。而娘娘这里呢,那真是再辛苦都可能白忙乎一场了,有了每个月见生母的机会,即便娘娘再用心疼他,这孩子的心,只怕也是会下意识的偏向生母那一边了。   “娘娘,如今最重要的是,让四阿哥的病早些好起来,只要病好了,万岁爷自然也不会生气了,孩子小,身子自然娇弱,容易生病也是有的,比起那些没有站住的孩子来说,这已经是好的了。”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就是奶嬷嬷如今唯一能劝慰的话了,只是她没有说的是,这四阿哥病了的消息一传出去,只怕那些宫中的流言就越发的厉害了,这已经是在证实原本那佟佳氏犯错的事实了,倒时候那些嘴巴像是刀子一样厉害的人,还能不乘机作怪?   只要想到这一点,嬷嬷就觉得这日子越发的难过了起来。   果然,这消息没有半天就传了出去,这下好了宫里又热闹了起来,一个个酸话不断,闲言碎语更是数不胜数,当然更多的是那些幸灾乐祸的人,有人是针对佟佳氏,特别是那些原本就不服气这佟佳氏做上贵妃,一下子还能管着宫中妃嫔,充当副后的人,有的是看着乌雅氏不顺眼,觉得乌雅氏运气太好的人。两厢一加,引得康熙忍不住训斥了好几个,这才在明面上安生了下来。   只有乌雅氏,听到后,整个人都有些傻眼,急的团团转,有心趁着这圣旨让她每月照顾三天的借口,把孩子接过来养病,只是让许嬷嬷一把给拉住了。   “娘娘,四阿哥是您的孩子,可是六阿哥也一样是您的孩子啊,四阿哥这病可是风寒,是会传染的,您若是接过来,那若是传给了六阿哥可怎么好?六阿哥可是才出月子没有多久,身子更弱呢。你怎么不细细的想想?”   这话是没错,毕竟风寒这病症虽然不大,可是在婴幼儿身上,却很是严重,一个不好,都能让孩子送命的,怎么也不能顾着这个,忘了那个,许嬷嬷没有说出的话里还另外含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好歹您有两个儿子,哪怕是为了将来,也一定要保住一个,在这样的情况下,您可绝对不能让两个孩子同时冒险。万一两个都没了,您可怎么办?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惜乌雅氏这会儿是领悟不出来这个意思的,只能知道字面上的意思,所以她不过是想了一下,就立马做出了决定,   “嬷嬷。这样,把四阿哥接过来之后,您带着六阿哥住在西面的屋子里,六阿哥的身子就靠你了,我带着四阿哥,住在东屋,对了,你要提醒我,若是我从东屋去西屋看六阿哥,就记得一定要让我换衣裳,洗手,擦脸,这样一来,想来就不会让六阿哥也染上病了。”   说完这一句,乌雅氏的眼睛里已经开始全是泪花了。   “那是我的孩子,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如今病成了这样,我怎么能不管,怎么能不管啊!在那个女人那里养病,我是不放心的,她本来就看我不顺眼,看着这孩子也不顺眼,怎么可能用心照顾,我要自己照顾他,我一定能让他好起来了,那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   听了这样悲戚的话语,许嬷嬷还能说什么?只能自我安慰,好歹自己跟着的这个主子是个有情义的,是个慈母,这样的人,即便在宫里不一定能做到最高的位置,可是想来也能让身边的人不至于没了下场。再退一万步说,就凭着这一份慈母之心,即便四阿哥身子不一定能好,好歹也能让万岁爷看到这主子的好处。   这样一想,许嬷嬷的眼神都温和了很多,   “奴婢知道了,娘娘是个好母亲,比那些拿着孩子争宠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去,也是小主子们有福气,有这样的娘。这在宫里可不多见。”   说完这一句,也不说别的了,转身就开始收拾屋子,既然要把孩子接来,要把两个小主子分开来,那么很多事儿都要准备起来,最重要的是,这养病的屋子是妥妥的要重新收拾的。   乌雅氏要把孩子接回去养病,这对于佟佳氏来说,那简直就是送出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虽然奶嬷嬷依然有些不愿意,觉得要是自己宫里把孩子养好了,对于自家主子来说,更加的有利,可是同时她也知道,这事儿其实不一定,毕竟这个时候的孩子夭折率实在是高,万一这孩子死在了自己宫里,那事情就立马反过来了,很可能让自家主子背负上不必要的恶名,所以在佟佳氏同意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宫里其他人在听到了乌雅氏的作为之后,有不少人对着乌雅氏多了几分好感,特别是那些已经是母亲的,或者是做过母亲的人,感觉乌雅氏虽然出身上不如她们,可是还能算是个好母亲。这样的一个印象对于乌雅氏未来彻底融入整个后宫还是很有用的。   就是康熙在知道了之后,也忍不住觉得,这一个原本有当棋子做用扶起来的女人,总算是没有让他失望,也不枉费了他的抬举。想想这女人已经是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又忍不住想,是不是这女子天生就是宜子的命格?若是这样,为了繁衍子嗣,倒是可以多多的宠幸一些呢。   另一边太皇太后也满意了,说起来她对于佟佳氏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她能喜欢才怪,毕竟康熙的生母就是佟佳氏,还是个汉军旗,说白了是个汉人的女子,即便如今佟家不少男丁娶得媳妇都是满人,也改变不了这佟家骨子里和她们不是一路人的本质。   对于一心想要让自己的孙子,让大清未来的帝王身上继续留着蒙古人血脉的太皇太后来说,让康熙这一个留着汉人血脉的孩子成为皇帝,已经是她在没有办法,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最无奈的选择了。怎么可能还会给佟佳氏继续提升地位的机会?若不是她明确的知道这佟佳氏不可能继续成为下一任帝王的外祖家,她可能连让佟佳氏进宫的机会都不会给。   所以对于佟佳氏她一直是用冷眼看着,看着她的每一个错误,就差没有鸡蛋里头挑骨头了,这一次四阿哥生病她就很不满,只是因为她早就表示不再插手这后宫的事儿,忌讳那一块后宫不得干政的石碑,生怕让孙子走了儿子的老路,造成祖孙隔阂,让蒙古吃亏,故而只看不说。   如今看到这乌雅氏的行为,总算是让她看到了几分让人满意的事儿了,这一个自己宫里出去的女人,即便是包衣,那也比那个佟佳氏强得多了,最起码知道用心,知道孩子才是根本,就凭着这一点,她就能对这么一个出身卑贱的人身居高位而不管不看。   权当是给佟佳氏的敲打,反正这乌雅氏一族还是能掌控的住的。   太皇太后为什么对乌雅氏这样一个包衣放心?因为乌雅氏说起来也算是正紧的满人。乌雅氏世居东北一带,以地为氏,又译吴雅氏,女真最古老的姓氏。要是细细的考证一下这姓氏的历史,就能知道,这是属于唐末女真“通用三十姓”之一—乌延氏,即便是在宋代,也是属于金旧姓“兀颜氏”,或者是又有辽鞑靼“乌丸”。世居哈达、乌喇、德尔吉穆湖(待考)、讷殷、伯都讷(吉林省松原市)、长白山等地。说是满人中的满人也不为过,这乌雅氏一族会变成包衣,说白了不过是在□□哈赤起兵后,因为立场不同,相互打仗,最后兵败的结果。在游牧民族中,战败的一方成为战胜者的奴隶,那是代代相传的规矩。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一个满人大姓中的一员,就成为了包衣,可若是让太皇太后和康熙真说起他们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来,这乌雅氏那可比汉人更加的值得信任,毕竟好歹那也是族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事关自己生命安危的内务府,才会被这些满人包衣所占据。成为上三旗的包衣就代表是皇帝的家奴,是最信任的一群人。   所以乌雅氏才能以包衣的身份,被康熙当做棋子提起来,成为宫妃,因为从根子上说,乌雅氏这个姓氏就表明了她满人的身份。她生的孩子也不会被认为是玷污了血脉的存在。   这些事关帝国最高地位的两个人的心思,乌雅氏是不知道的,就是佟佳氏也一样的不知道,所以佟佳氏才会这样的针对乌雅氏,觉得乌雅氏是打了自己的脸,觉得是被最卑微的包衣奴才扯了自己的尊贵体面。   别说是她们这事件中心的人了,恐怕就是整个宫里能看透这一点的人一个都没有。谁能知道,满嘴满汉一家,提拔汉臣的帝王在心里其实对于血统这样的在意呢?   其实也不怪他,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像康熙这样的混血儿,对于纯血就越是在意,越是怕人说起自己血统的问题。或者换一个角度来说,也许当初还是孩子的时候,因为这个,康熙也吃过不少人的冷言冷语,毕竟那个时候,宫里的女人大半都是蒙古女人,嘴巴利索,从不饶人的蒙古人,还有就是十足的满人,真要说起汉人血统的,那真心不多,就他老娘是个例外吧,而偏偏那些自认为血统高贵纯正的蒙古人,满人后妃都没几个生孩子的,你一个汉人的后妃居然就有了皇子了,能听到什么好话?更不用说最后这个孩子还当了皇帝了,这简直让那些女人都想发疯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康熙下意识的把血统这个问题记在了心里,在自己充实后宫的时候,分外的注意,那也就可以说是情有可原了。   乌雅氏带回了她的儿子,那个出生一个月之后就分开的儿子,那个从上一辈子起就念念不忘的四四,抱在手里,感受着孩子滚烫的体温,绯红的肤色,乌雅氏眼泪就不住的往下滴。   “我的儿,我的儿,你终于在额娘怀里了,终于在额娘身边了,你放心,额娘不会让你有事儿的,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一声声的哭音响彻整个屋子,就是在外头嘱咐嬷嬷注意事项的太医们也忍不住皱着眉头,叹息了起来,心下暗暗说上一句,这才是亲妈啊,就是不一样。   “娘娘,该给阿哥吃药了。”   一直等到大宫女过来喊,乌雅氏才从自己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看着那黑乎乎的药,再看看自己孩子那紧闭着的双眼,乌雅氏忍不住吩咐:   “去,准备个脸盆,装上凉水,用帕子绞了覆在阿哥的额头上,对了,把正殿的门开着,这屋子也留一条缝,免得这屋子里空气污浊,加重阿哥的病情,还有这药,加上点蜂蜜,不然容易败了阿哥的肠胃。”   乌雅氏能想着把孩子接过来,那么自然对于怎么给孩子治病也有自己的一套,她或许不懂什么中医药理,可是物理降温总是懂得,孩子越早降温对孩子身子越有好处还是知道的。   听到乌雅氏这么吩咐,大宫女一时有些愣神了,这风寒这样的病症,从来都是要求把屋子捂得严严实实的,怎么娘娘说的就是不一样呢?   “娘娘,要不要问问太医?“   她不敢反驳,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只是乌雅氏这会儿可没有细说的功夫,只是冷冷的说道:   “我的话没听见吗?快去,这法子有用,我自己就这么治过。“   知道不给个说法,只怕这宫里还以为自己失心疯了,所以即便是很不乐意,还是给了这么一个借口,好在对于宫女来说,尽了自己的心,提醒了,又有了借口也就有用了,立马很有眼色的下去了。   事实证明,乌雅氏确实不是无的放矢,第二天,这孩子的温度就下来了,即便还有些咳嗽,可是眼睛却已经能睁开了,不再是昏睡的样子,这下可好,整个宫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四阿哥,我是额娘,亲额娘,四阿哥乖啊,额娘给你炖了蛋羹,咱们吃蛋羹,等四阿哥好了,咱们再去看弟弟,好不好?“   看到儿子能睁开眼睛了,乌雅氏觉得心花都要开了,忍不住搂住了孩子一摇一摇的哄着,满脸都是笑意。   “额,额娘。“   就这么一声,还是带着迟疑,带着不确定的一声,乌雅氏眼泪就这么下来了,再也忍不住了,转头看向刚进来的许嬷嬷,兴奋的说道:   “嬷嬷。你听见了吗,孩子喊我了,喊我了,从他出生到现在,一年多了,我终于听见他喊我了,嬷嬷。我真是高兴,高兴啊,就是让我立时死了,我也高兴,嬷嬷,呜呜,我终于等到了,终于不用偷偷的去看了,呜呜。“   ☆、第38章   一岁半的孩子对于周边的认知其实是很懵懂的,他们就像是小动物一般,用嗅觉去判断身边的人是不是那个熟悉的人,用直觉去感受善恶,所以胤禛在被乌雅氏抱着哄的时候,就已经能判断出这个好看的女人,对自己很好,很喜欢自己,而这样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引着说话,自然他也是愿意跟着学的,即便不知道额娘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愿意喊出来。   而跟着喊了之后,看到乌雅氏这样的激动,还哭了,下意识的,他就想要安慰她,所以用他认为乌雅氏喜欢的词,额娘来安慰,只是觉得,既然她那么喜欢,自己多说几次,或许就不会再哭了。   所以当乌雅氏一脸激动的和许嬷嬷发泄自己的情绪的时候,还在她怀里的胤禛已经又接着喊了好几遍额娘,喊得她整个人神清气爽,只觉得天都亮了。   乌雅氏能带着孩子的时间只有三天,三天后,就需要把孩子送回佟佳氏那里去,这让乌雅氏很是不舍,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要是就这么让孩子回去了,或许孩子立马就能忘了自己,等下一个月再送来的时候,又要重新熟悉起来,这绝对不利于她所想的培养母子感情的目的。   所以她用孩子身子还没好透,想多照顾几日的理由在一日早上觐见佟佳氏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出来。这让佟佳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在她愣神的功夫,那些别的喜欢起哄的妃嫔已经一个个开口说了很多的风凉话,弄得她不同意都不成了。   虽然最后乌雅氏确实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也因为这样,让她和佟佳氏的关系越发的紧张了,她都能感觉的到,那佟佳氏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发冷。可是为了孩子,她还是这么做了。   最终胤禛在乌雅氏这里直接住了七天,直到身子完全恢复了健康才回到了佟佳氏的身边,而在这七天中,胤禛不单和乌雅氏关系处的很是不错,就是那个奶娃子胤祚,也顺利的得到了胤禛的喜欢。一口一个弟弟的喊着。   乌雅氏的作为在宫里受到了不少人的注意,从她不顾一切要求把胤禛抱过来自己这边照顾病情,就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而这一次不单单顺利的让得了风寒,很容易夭折的孩子脱离了危险,更为了孩子,不惜和佟佳氏对上,让不少人觉得,这乌雅氏心机不深,太过冲动,对孩子太过紧张,把自己的弱点软肋都暴露了,实在是有些不值得。   可也因为这样的认知,倒是让不少人减少了原本对她的敌意,对于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来说,这样冲动的人,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对手,而对于一些真正聪明的人来说,弱点太明显的人,简直就是随时可以击败的对象,不值得重视。如此两厢一加,倒是意外的让乌雅氏的日子好过了起来。   虽然佟佳氏有意无意的开始有了一些针对性的动作,不过她好歹也是背靠着内务府的,有族人,家人,还有一些世交家族中人的帮衬,倒是不至于没法子过日子,与此同时,佟佳氏即便有心为难,可是在月例之类定死的东西上,也不敢克扣,她可是已经承受了几次康熙不满的敲打了,哪里还敢随便的更改规定。   乌雅氏用自己的方式在宫中存活着,她其实应该感觉骄傲了,毕竟她已经改变了不少乌雅氏原本该有的痕迹,比如胤禛,这个她的第一个孩子,在原本的历史中,这孩子一直到去了上书房读书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居然不是佟佳氏的儿子,而是乌雅氏生的。   可是现在呢,从小这孩子就能每月见到自己的亲妈,还能忘了自己的出生嘛?即便从某种角度来说,贵妃养子这个身份,比乌雅氏这个嫔的生母什么的,更显得尊贵些,可是生母就是生母,从后来佟佳氏死后,胤禛每每受到冷待,还能坚持去给乌雅氏请安这一点来说,就知道这孩子其实还是很在意这母子之情的。   乌雅氏也不觉得因为想要儿子身份贵重一些,就必须舍弃血脉至亲,去献媚他人。在一个说,不管胤禛几岁回到自己身边,从小换养的时候曾被佟佳氏这个贵妃养过,就已经有了这贵妃养子的名头,没必要在多费心维持什么了。   虽然这么说很有些无赖的意思,光想着占这个名头的好处了,可是乌雅氏确实没有从佟佳氏身上看到这人对胤禛有什么真心的地方,即便是原本的世界里,佟佳氏有心把胤禛记到自己名下,那也是在自己确实生不出孩子,人又病重,差不多快要翘辫子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谁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想要为整个佟佳氏一族留下一点退路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别以为这是胡说,若是这佟佳氏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了胤禛着想,这才想着记到自己名下,当自己儿子,那么为什么在后来的九龙夺嫡中,佟佳氏的族人们会转而去支持八阿哥呢?就一个隆科多,这个没有袭爵可能的次子跟着胤禛,由此可以看出,他们家族对于胤禛其实真的是很不在意,很不看好的。   乌雅氏想要夺回自己孩子的机会来的很快,康熙二十年九月,乌雅氏又一次有了身孕,这个时候,胤禛已经足岁三岁了,而胤祚,也已经一岁半,开始说话走路了。   乌雅氏的怀孕,证明了自己能生之外,还证明了她的得宠,甚至有消息称,在十二月的封妃中,也有了她的位置。对于这一点乌雅氏很是自得,也很是高兴,因为即便她身份出身再低,到了妃这个位置上,也足够她申请自己带孩子了,而且哪怕是考虑到她的体面问题,皇帝估计也会认真的考虑。   最最要紧的是,在这个时候,有消息说佟佳氏即将成为皇贵妃,成为名符其实的副后,原因是佟佳氏怀孕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消息,把很多人都雷的不轻。一个在宫中多年,已经被不少人以为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女人居然怀孕了,这实在是太意外了。   只有乌雅氏从不同的渠道得到消息知道,这一次的怀孕实在是太惊险了一些,因为这孩子,简直就是佟佳氏吃药吃来的,据说连皇帝知道的时候,都惊得跌碎了一个茶盏,恩,到底是跌碎的,还是摔碎的,估计是很难说的清了,只是从佟佳氏的动作和皇帝的反应上来看,她以前的猜测是真的,那就是佟佳氏的不能生育很可能真的就是皇帝故意的,而康熙能不采用雍正对于年妃的法子对待佟佳氏,好歹也能算是在亲情上不知于太过冷血。   这个孩子是不是能顺利生下来,乌雅氏表示她很不看好,一来是这几年佟佳氏为了孩子实在是吃了太多的药,是药三分毒,还是在皇帝有心让她避孕的情况下,在这样的情况下,强行怀孕,这孩子的质量问题实在是让人担忧,另一个是,历史已经告诉了我们,佟佳氏这一辈子是没有孩子的,唯一的一个闺女还是出生几天就死翘翘的。根据乌雅氏的想头,或许还就是因为是个闺女才有可能被生出来的机会,若是儿子,只怕也就是个小产的命了。   而这一次,佟佳氏的肚子里到底是男是女,真不好说,反正在各种小说里,佟佳氏有孩子,生孩子的时候,按照记忆,胤禛都已经是长大懂事了,所以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出在佟额娘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和孩子没有了之后,对他的尽心,孩子永远是敏感的,这一点乌雅氏从不否认。   看看,即便是这会儿,孩子还不懂事的时候,这一次胤禛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明显的不一样。会愣愣的看着乌雅氏的肚子,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乌雅氏,小心的问,有了新弟弟,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从这里还不能看出如今佟佳氏的态度变化,那乌雅氏就是个傻子了。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些,她心疼自己的儿子,所以在知道封妃的事儿之后,心中那个欢喜啊,这就是她争取孩子回来的最好的时机了。   佟佳氏怀孕了,需要照顾自己的孩子了,而且已经要成为副后了,不能让胤禛因为这个副后养子的身份,威胁到太子的地位,还有为了不给处理宫务忙碌的未来皇贵妃添乱,这三条,那一条拿出来都妥妥的能镇得住脚,她就不信,戳到了康熙最疼爱的太子这一根肺管子,还能不同意自己的要求。   这会儿的康熙对太子那是一个尽心尽力啊!就差没有当二十四孝奶爸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乌雅氏提出不能威胁太子的地位的名义要求要回孩子,妥妥的能得到圣心,与此同时,想来皇帝对于佟佳氏的肚子也会有一万分的纠结。   这一个一箭双雕还能给心灵受到了伤害的胤禛出气的法子,乌雅氏自然是立马就要拿来用的。   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啊!就在十二月封妃之后,胤禛就回到了永和宫,当然这里头也有佟佳氏确实感觉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不想在养着别人的孩子的缘故,也有生怕这三岁的孩子不小心影响到她养胎,甚至威胁到肚子里孩子生命的缘故,只是更多的,乌雅氏认为,可能还是康熙皇帝为了太子才这么做的,只有胤禛回到乌雅氏身边,才能让这个三岁的孩子知道他只是一个妃子的孩子,身份地位和太子相差很远,不至于有什么非分之想。   虽然这么想有些残忍,可是乌雅氏觉得康熙确实就是这么想的,在他的眼里,或许所有的孩子加在一起都没有太子重要,即使他对于自己的孩子比起其他帝王来说,已经足够重视了,可还是免不得有这样那样的偏心的毛病。   乌雅氏费劲心思把胤禛要回来,其实真算起来,她也就能自己抚养三年,因为在这个时候,康熙已经定下了很多的皇子皇女的教养规矩,其中一条就是孩子到了六岁就要住到阿哥所去,就是公主,也有专门的处所,不会让这些龙子凤孙和他们的生母住太多的年月。   这里头有多少是为了不让这些孩子们和外祖家感情太过深厚,有多少是为了培养孩子的独立能力,暂时还不清楚,可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样独立生活的孩子们,一个个必定都是早熟的,也许所谓的宫廷斗争,就是从他们独自生活开始就要伴随他们一生了。   不过即便只有三年,乌雅氏也很是确信,她一定能让胤禛知道,自己这个生母对他的母爱有多深,可以让这个历史上饱受偏心老娘折腾的苦情帝王,有一个完美的童年。与此同时,她也希望在自己的全心养育下,将来什么兄弟萧墙之类的事儿能够避免。   康熙二十一年六月,乌雅氏生下了她的第三个孩子,那是一个女儿,是皇七女,在乌雅氏的一生中,她一共生了六个孩子,除了以上的三个孩子之外,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九月二十二日,生皇九女(固伦温宪公主)。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四月二十四日,生皇十二女。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正月初九,生皇十四子恂郡王胤禵。   只是这孩子的存活率有点低,只有一半,康熙帝第六子,就是那个软软的,让胤禛欢喜的喊着弟弟的奶娃子,康熙十九年(1680年)二月初五生的那个。在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十四就没了,不过是活了六岁。而皇七女就是如今这个刚出生的娃娃,八月就死了,一共才活了两个月。皇十二女倒是活的稍稍长了些,可也是在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卒,时年十二岁。   乌雅氏是个可怜的母亲,或者说历史上的乌雅氏是可怜的母亲,虽然她比荣妃好了些,最起码不至于生了六个只活下两个。荣妃马佳氏是最早为康熙帝生育子女的妃嫔,也是生育最多儿女的妃嫔之一。马佳氏共育有五子一女,分别为:皇子承瑞(康熙6年),皇子赛音察浑(康熙10年),皇三女固伦荣宪公主(康熙12年),皇子长华(康熙13年),皇子长生(康熙14年),皇三子诚隐郡王胤祉(康熙16年)。最终活下来的只有皇三女和三阿哥,而她自己,却因为频频生产和接连数次的丧子之痛,弄得容颜憔悴,再不复以往的颜色,从此失宠。虽然皇帝还记着她以往的好,记着那些年的情谊,并没有彻底的放弃她,甚至在晋升的时候,也不忘这个可怜的女人,可是这依然不能掩盖她的落寞。   也正是因为有了荣妃这个前车之鉴,所以乌雅氏很小心很小心的照顾着自己的孩子,她在得回了胤禛之后,就只有一个想法了,那就是让自己的孩子一个个好好的活着。   若是别的女人或者还会想着怎么继续往上爬,想着更高的位置,可是乌雅氏心里很清楚,她到了这德妃的位子之后,在想往上已经是不可能了,一来毕竟她家族还是包衣,即便是到了如今,她已经为皇帝生下了三个孩子,却还是包衣,并没有被恩准抬旗。   这到底是康熙寡恩,还是因为她的孩子多,所以想要压制她,甚至是压制她的孩子,这个不得而知,可是既然现实放在那里,那么乌雅氏就知道,这就代表着她的路到了这里已经到了尽头。   她不是令妃,康熙也不是乾隆,所以什么贵妃,什么皇贵妃,那就是做梦。还是不去想更愉快些。   再一个她也很清楚,康熙对于这晋升位份什么的,越到后来,就越是吝啬,想想生了十五,十六,十八阿哥的王氏,当庶妃当了多少年?一直到孩子一个个都长大了,十五阿哥都二十五,孙子都有了,才堪堪的了一个嫔位,就知道后期的康熙对于这位份上有多抠唆了。   当然这里头也有其他的原因,比如这王氏的身份是汉人,是个知县的女儿,连汉军旗都不是,或许这就是她一直不能顺利往上升的原因,不过乌雅氏不是也是包衣嘛。所以乌雅氏很自觉的用这样的人给自己做对比。   像是她这样,从常在到妃位,总计不过是三年就达到的那简直就是整个后宫的神话故事一般。这里头有多少政治因素,有多少的机缘巧合,那真是说都说不清,而乌雅氏自己,也因为这个火箭速度,不知道遭到了多少人的眼红。   已经得到了天大的好处,人就应该知道知足,乌雅氏如今就很是知足。   乌雅氏很知足的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一边的佟佳氏日子就不好过了,以为就在乌雅氏生了第三个孩子没有多久,佟佳氏也生产了,可惜是小产,还是七活八不活中正巧八月早产了,结果可想而知,这孩子生下来不过是像小猫一样的哭了一声,就再没有了声息。   这让佟佳氏很伤心,整个佟佳氏一族都很伤心,这是个皇子啊,承载了整个家族多少的期待。为了这个孩子,佟佳氏一族的妇人们整整几个月,几乎都是在各个庙宇中度过的,为了给这个孩子祈福,花出去的银子更是堆起来能砸死人。   可这一切都付诸东流了,唯一能给他们安慰的是,好歹从这一次的事件中能让他们知道,皇贵妃娘娘还是能生的,而且还受宠,没看见怀了身子都能立马成为皇贵妃嘛,就凭着这一点,就给了他们家族十足的动力。   再他们想来,只要再接再厉,皇贵妃是一定能再生一个皇子出来的,到时候,说不得就是皇后也是能做的,如此一来,两代皇后娘家的底气,就足够让整个佟佳氏一族在京城仰着脑袋说话了,再也不用因为是汉军旗而低人一等了。   或许真的是好运到了,或者说是这一次的生产让佟佳氏的子嗣运到了,到了这一年的年底,养好身子的佟佳氏再一次传出了怀孕的消息。整个佟佳氏一族的高兴的差点没有直接飙泪。   只有乌雅氏暗暗的叹息,为佟佳氏的未来叹息,一个早产的女子,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恢复元气就又一次怀孕,可想而知这孩子的质量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更不用说本来她的身子就已经算不得康健了,只怕这孩子的命运比那个只存在了一天的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康熙二十二年(公元1683年)六月十九日,生皇八女,闰六月殇。这个孩子只存在了一个月。连着两次丧子之痛,直接把佟佳氏打到了,不仅仅是孩子的死让她感觉绝望,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宫中隐隐有那么一种传言,说是她生来就是个克子的命格,看看以前,养着四阿哥的时候,那还不是她自己生的呢,在她手里,可是生了好几场的病,最要紧的是,这生病的孩子到了生母那里第一天就开始好转,可见这风水实在是不好的很,如今到了自己生了,居然一个都没能活过周岁,不说周岁了,连百日的都没有,可见这佟佳氏命格有多硬。   这个时候的人对于这命格之说,多半都是深信不疑的,有了这么一个传言,佟佳氏能承受的住才是怪事儿。   所以佟佳氏是彻底的病倒了,即便康熙几次三番的让太医细心调理,这病情还是没能缓过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历史开始变了。在原来的历史上,佟佳氏虽然也因为这一个孩子的死,很是沮丧,可是毕竟那只是第一个孩子,这宫里第一个孩子没能养大的多了去了,更不用说身边还有胤禛在,好歹还能有一点安慰。   可是如今呢?那是连着两个啊,一男一女,原本好好的能凑成一个好字的孩子,一个都没能活下来,还有这样的闲言碎语,至于胤禛,更是在最初就让她自己亲手送回了乌雅氏的身边,在没有能要回来的可能了。如此一来,她连半点寄托都没有还能有什么好身子?   历史上,佟佳氏在恢复了身体之后,又有过很多的努力,想着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一直没能成功,最后在康熙二十七年(公元1688年),又一次因为孩子得了心病之后,家族出手了,佟国纲请归满洲,或者是康熙有心补偿佟佳氏,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同意了这个请求,自此,佟氏由汉军旗抬籍入满洲镶黄旗,为佟佳氏。   而对家族有了交代,好歹让家族脱离了汉军旗的尴尬之后,康熙二十八年(公元1689年)七月初八日,皇贵妃病重。初九日,康熙爽利了一把,把佟佳氏立为皇后,颁诏天下。在第二天,初十日,申刻(下午三点至五点),皇后崩。   可是到了这里,有了一个不一样的乌雅氏之后,在这康熙二十二年,佟佳氏就有了一些灰败的迹象,这让康熙也很有些不安和心疼,所以在佟佳氏还没有提出什么要求的情况下,康熙自己就直接给佟佳氏一族抬了旗。也许就是这样的行为让佟佳氏好歹看到了一点安慰,看到了皇帝对自己的心,病情稍稍的好了一些。   可是这接连的生产,接连的丧子,还是掏空了她的身体,她毕竟不是马佳氏那样从小骑射的女孩子,有强健的身体,所以这一病就不容易好,直接拖了近两年,还是在康熙二十四年的时候过世了。   和原本历史中相同的是,这佟佳氏依然在过世前一天,获得了皇后的位置,只是身边没有了可以哭灵的养子,即使成为了皇后,依然凄惨冷清的紧。   这个时候的胤禛,已经七岁了,已经开始搬到阿哥所独自居住,已经开始在上书房读书,也已经懂事,是个半大的孩子,有许嬷嬷精心的照顾,有乌雅氏细心的教导,他对宫中的事儿知道的很多很清楚,对于自己三岁前曾在佟佳氏宫中被抚养也一并知道,所以好歹在葬礼中,尽到了自己的一份心,披麻戴孝,在乌雅氏的人带领下,充当孝子,让整个葬礼看着越发的圆满,也让康熙看着也算是有些安慰。   在佟佳氏的丧礼中,乌雅氏很是用心的看了康熙的表情,想要从他的神态中看出一些端倪来验证自己的猜想,到底这佟佳氏的悲剧是不是皇帝有意造成的?只是皇帝的心思不是普通人能看的出来的,什么愧疚,什么无奈,什么悲痛,都抵不过那平静的有些冷淡的眼神。死了妻子,表情悲戚却眼神冷待,这代表了什么?乌雅氏不敢想下去了,并且拼命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忘掉,不然她只怕以后没法子面对康熙。   与此同时,乌雅氏越发的确定,自己提早把孩子要回来那绝度是正确的,没有孩子的皇后,只能是明面上的恩宠,不会有太多的利益纠葛,可是若是这皇后的养子在身边,那就不一样了,这样的身份,即便是贵妃的儿子,恐怕都是要低一等的,如此一来,太过接近太子的地位,很容易让皇帝挑刺。还是一个普通妃子的儿子好,最起码安全不是。   至于父爱?乌雅氏表示丝毫没有残缺,她可不是那种无宠的小角色,就看她频繁的生产就知道圣宠有多少了,有这么一个得宠的娘,害怕这孩子会因为不被父亲重视而失去父爱?怎么可能!   想想历史中的十四阿哥有多嚣张,就知道在乌雅氏身边长大的孩子有多幸运了。所以她觉得这样才是对胤禛最好的安排。   什么戒急用忍,我乌雅氏的儿子,那天生就是要被宠爱的,那里会有这样压制性的评语。   如今的乌雅氏已经有了四个孩子,两儿两女,每一个孩子都活的好好的,什么早夭,在乌雅氏的手里,怎么可能发生,当然这些孩子如今依然还小,她还是需要精心照顾,只是就凭着这四个孩子一个个健健康康的活到现在,在宫里如今乌雅氏也得了一个会养孩子的好名声,因为这个名声,宫里即便是往日关系生疏的,如今也常过来请教养孩子的事儿。就是许嬷嬷如今也被宫里不少的嬷嬷们当成师傅一样的孝敬。   也正是因为这个,在宫里,如今乌雅氏的人气指数那是蹭蹭的往上涨。再加上她那一派,不喜欢管事儿,安安静静只过自己日子的做派,很是顺了不少人的心,特别是那些还想着往上爬,想着在佟佳氏过世之后,执掌宫中权柄的女人。她们在几番试探,确定了乌雅氏确实不会威胁到她们之后,一个个把乌雅氏剔除出了竞争的对手行列,紧接着有些个脑子快的,立马反过来,开始频频的和乌雅氏示好,一个地位合适,性子合适,还受宠的妃子,那绝对是她们争取的对象。宫里的女人脑子还是很聪明的对吧。   虽然乌雅氏也很不看好她们,毕竟她很清楚,这未来会有温僖贵妃,有佟佳氏的妹妹,一个个都将因为是先皇后的妹妹,夹着先皇后的余威,成为宫中的执掌之人,可是,她也不会对送上门来的结交充耳不闻,毕竟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为自己好生的拓展人脉还是很有用的,谁知道这里头会不会有能联手的地方呢对吧!   而有了这么一出,乌雅氏在宫里自然是如鱼得水,日子会不好过才怪。最重要的是,她的这样的做派,在皇帝的眼里,也很是得了好评。康熙自己是个权力*很重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喜欢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女人的,所以越是不看重权势,倒是越容易得了他的青眼。所以在不经意中,乌雅氏倒是越发的得了圣心了。果然,看清自己什么的才是最重要的。   康熙看中什么人,表示的方式也很是简单,毕竟这是他的后宫,他最大,少了许多的遮掩,所以康熙如今到永和宫的次数明显的多了起来,用自己的到来宣誓着永和宫如今的地位,告诉了所有人,他欣赏的是哪一种态度,无声的给了宫中其他人一个警示,别光顾着自己争权,别忘了,权利这东西,给谁都要看他这个皇帝的脸色。   有了这么一个表示,永和宫成为宫中的红火地方那自然是难免的,就是那些见风使舵的宫人们,一个个对着乌雅氏这里也恭敬了很多,平日里的份利也绝对都是上等的货色,就是孩子们一个个也受益匪浅,像是胤禛,在阿哥所就比以往舒坦了很多倍。至于别的,什么皇帝的赏赐,什么其他娘娘给的好东西,那是比以往更多了不知道多少,就是下头人送礼的,孝敬的也都比以前多了将近一倍。实惠啊!实在是太实惠了,连乌雅氏都忍不住想要大喊,这圣宠就是钱途。   好在乌雅氏脑子还算是清醒,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不被这些荣华炫花了眼睛,还能教导孩子不骄不躁,不是她不爱钱,不是她不骄傲自己如今的一切,而是她很清楚,这宫里最最危险的时候还没有到来,远不是能安心的时候,不说那个还没有死的太皇太后,最让她心惊的是,在头上还紧紧的悬着的那一把剑,那就是青史有名的九龙夺嫡。而她的孩子就是其中的一员。   只是她有一点很相信,如今开朗的,活泼的,深受康熙宠爱的胤禛,即便依然投入到了那轰轰烈烈的争夺中去,也必然不会像是历史中那样艰难,还有就是,那个胤禛的嫡子,那个可怜的弘辉,哪怕是为了她自己心中的那一份保护儿子的执念,她也必定会小心的呵护着,不至于让这个孩子夭折。   至于在这样蜜罐一样的亲妈怀里长大的胤禛是不是还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这个她从不怀疑,只要这些人的性子依然没有改变,那些事件还会发生,那么她这个好歹也算是有点历史预见的人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犯错,从而让那些人捡便宜的。   虽然康熙实在是长寿的皇帝,想要等到尘埃落地,还要等很多很多年,足足将近三十七年,可是乌雅氏对于自己的保养之道还是很有信心的,她一定能活过康熙,一定能活着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个子孙满堂。   ☆、第39章   王甜甜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居然突然就变了!明明不过是因为连续加班有点累,怎么就能一下子做梦做的开始虚幻了呢?难道说这是神魂出窍?没等她想明白,一阵专心的头疼突然袭来,让她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等到迷迷糊糊的有些回神,就听到肚子一阵阵的乱叫,不用说这是在抗议她不顾肚子里的五脏庙的行为了。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揉一揉自己的肚子,却猛地感觉有些不对,自己居然没法移动自己的手腕了,明明这胳膊已经举了起来,可是这手掌却还无力的下垂着。不单单是手,就是脚也一样,移动没有问题,可是想要站起来,却感觉这没有一个能着力的地方。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自己瘫痪了,就子在她惊恐万分的那一霎那,猛地一段记忆钻进了王甜甜的脑子里,她傻眼了,真的是傻眼了,她居然穿越了,而且要命的是穿越谁不好,她居然成为了裘千尺。那个倒霉倒到家,嫁了公孙止这个狼心狗肺东西的裘千尺。   王甜甜觉得这恐怕是她这一辈子遇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儿了,穿越这个词她听说过,也看过不少这个类型的小说,可是却从没有想过这样的事儿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最最让人不解的是,人家穿越总有个能翻身的依仗,哪怕是最最落魄的,也能有个金手指什么的,可是她呢?好死不死的居然是裘千尺,还是已经被公孙止关在地下洞穴的裘千尺,她还能有什么指望?   身体残废,十几年的穴居野兽一般的生活,就是顺利被人救了上去,最终也是和公孙止一同丧生的结果,等于是白来一次不说,还要受尽苦楚。这是逗人玩不成?可她自己可没有要求要穿越啊!是哪一个大神这么积极?或者是工作出错了?   再或者你好歹也给点好处什么的,比如金手指?好歹让她也不至于白来一遭,就是来个什么种田文,也比这样好些不是?难不成让她过来,就是让她来受苦的?   细细的想想自己往日的所作所为,虽然不怎么相信佛教什么的,可是好歹她也常光顾一下抽签之类的事儿,也算是积极照顾了不少道家的生意,怎么能这么就不管不顾了呢!再看平日的作为,虽然因为做业务需要业绩的时候,也曾经满口忽悠,可也曾在那些抗震救灾中出过些捐款,她好像也算不得是什么大恶人吧,怎么就能让她受这个最?这比什么十八层地狱好像也不差什么了呢,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为什么说这是比十八层地狱还要恐怖,这就要说王甜甜刚刚接收的记忆中的有关于这洞穴之中的那些事儿了。   这洞穴就是个没有出路的囚室,唯一的亮光来自头顶,虽然不知道那顶部的透光之处到底有多大,可是从顶部下来光线中能看出,这估计是个圆形的口子,按照王甜甜的有关于光线的一些基本知识判断,那洞口必定不大,能有一人出入的大小就差不离了。   而这个洞口离着她身子所在的洞底,按照目视的距离,差不多在三百多米左右。下面宽大,上口窄小,就是一个天然的不规则的圆锥形。这宽大的底部,就视线能看到的地方算计一二,估计也就是不到一百平米左右的地方,这洞底唯一能算的上鲜活的东西,就是每一日光线最多的地方的那一株枣树,看着树木的主干大小,怎么也有个百年。也正是这一株枣树,让原本的裘千尺好歹有了一处能挡风遮雨的地方。   另一边最是昏暗的一处,那里是通向一个水潭的所在,原本那水潭就是裘千尺的饮水之处,只是前一年开始,那里有了鳄鱼的存在,让她连吃水都艰难了起来,好在这水潭原本有一部分水源的来源就是这上头的洞口平日的雨水,沿着石壁,慢慢的渗入这洞底,从枣树附近流过,所以她这栖身的地方,倒是也有一处时不时断流的小溪,还能勉强不至于让她渴死。   可是即便这样,她的安全也很是没有保证,为了生存,裘千尺不得不死死地练就了那一口枣核钉的本事,用这一手震住了那有些蠢蠢欲动的鳄鱼,和那些牲畜隔着一处岩石,比邻而居。   吃水的事在这里是解决了,可是肚子的问题却依然没有解决。在原著中,这裘千尺自认是靠着吃枣子果腹求生,可这世上有四季结果的枣树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这裘千尺到底是怎么求生的?   说来真是让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这裘千尺那是靠着和鳄鱼争食活下来的,这水潭中有鱼,为了求生,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她靠着自己的那一身还没有被废的内功,用手臂的力量击打水潭,击晕水潭中的鱼,然后生食,靠着这生生的熬过了最初的那些日子,等到有了鳄鱼,这水潭中的主人就变了人了,她连鱼都吃不上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公孙止或者是想要靠着鳄鱼来保证这洞中之人没有活路,没有丝毫出来的可能,所以几乎每一日都会往这水潭中丢上几块肉。于是裘千尺就开始了和鳄鱼争食的日子,每每到了有肉的时候,她都要拼死和鳄鱼争上一争,只求一口吃的,不至于让自己饿死。   这样和畜生争食的事儿,即便是裘千尺也无法说出口,只觉得羞辱到了极点,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就有了用枣子度日的说法,她没法说自己形同野兽一般的行径,她是铁掌帮的千金,是江湖中有名的铁掌莲花,大哥为裘千丈,二哥湘西大帮铁掌帮的帮主裘千仞,即便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要想想自己哥哥们的名声,铁掌帮的人可以狠,可以毒,甚至可以凶悍,就是不能没有了人的尊严。   知道了这些,从记忆中得知了裘千尺这几年的遭遇,王甜甜满脸都是泪水,这如今就是自己的遭遇了,这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甚至能说,这简直就是日日在和死神相伴,每一日的生存都是个死神擦肩而过,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被自己丈夫害的残疾,害的经受这一切的女人,若是说她心里不恨,那才是假的。经历这些,她终于能明白,为什么最后会变成那样的狠毒。   不说这些事儿,就是连这裘千尺之前杀死公孙止的侍女的事儿,在裘千尺的记忆里,也有了和很多人印象中很不一样的原委,对于这个往日故事中,别人的评论中很有些反面到了极致的女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要说这裘千尺对公孙止是不好,甚至有些考据党,评论党认为,公孙止这样残害妻子,固然狠心,但裘千尺自己说出来的故事,却清楚显示她绝不值得同情。绝对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的典型,和公孙止是属于豺狼对虎豹,一对狠人夫妻的经典案例。   其实细细的去分析,又有些不对,像是裘千尺,那是什么身份?是“铁掌水上飘”裘千仞的妹妹,在这个武侠的世界里,她在铁掌帮的地位,那就和一国公主一般,就是在江湖中,那也是很有身份的人。她要成亲,求亲的人不说人山人海吧,那也绝对是求亲者无数。绝对是不求嫁不出去的那种。   只是因为与哥哥闹意见,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一气之下出走了,要是没有遇上了公孙止,那么等她回去,她依然是铁掌帮的小公主,是江湖中无数青年才俊争相求娶的对象。   可惜世事弄人,她遇上了不该遇上的人,那个人就是公孙止。而当时的公孙止是什么样?单单看神雕侠侣中对他的描述就能看出一二了,面目英俊,举止潇洒,上唇与颏下留有微髭。也就是说这个人相貌很不错,姐儿爱俏,从小被娇生惯养,被人捧着长大的裘千尺,因为这容貌对公孙止产生了好感,这也是很正常的。   更要紧的是,这公孙止的本性很是有些风流,更有不小的心机,他在知道了裘千尺的身份之后,对着裘千尺是百般的逢迎,一心求娶,那深情款款的样子,很快就让裘千尺陷入了他的*阵中,不惜违背了自家哥哥的意思和劝诫,投入了公孙止的怀抱。   但是生活,婚姻毕竟不是情情爱爱就能掩盖一切的,公孙家世代居住在这绝情谷中,不管最初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以前他们有怎么样辉煌的祖宗,如今的公孙家,那真的就是个落魄的家族,就是用来防身的武艺也稀松不已,完全就是江湖中三流世家都不如的情况,要不是还有绝情谷这么一个与世隔绝,让他们不至于被人窥视的地盘,这个家族只怕是在江湖中早就除名了。   而且在婚后,裘千尺渐渐的也看清楚了公孙止的用心,他靠着自家娘家的势力,不知道占了多少的好处去,甚至闯祸也常用自家哥哥的名头来避开一些他人的报复,一来二去,这裘千尺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了这之前公孙止的种种用意,也明白自己只怕是所托非人了。   只是她说不出口反悔的话,这人是她自己选的,为了这个已经和哥哥们翻脸了,要她回娘家求哥哥们做主,她都没脸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她只能继续这么生活下去,过一日是一日。   可也正是因为看清楚了这公孙止的本质,她看不起丈夫,再想到这公孙止就是连武功都是她所指点,一切成就都是拜她所赐。心下对于公孙止就越发的有一种占有欲,只觉得,只有把这个人牢牢的抓在自己手心,随意拿捏,才算是对得起自己这被耽误的一生。   有人说,她对公孙止随意辱骂,严密管束,百分之百是个泼辣的悍妻。可是又有谁知道裘千尺心里那种被骗的悲愤,又有谁知道自己的一片痴情错付,往日夫妻恩爱居然全是虚幻,所有一切都是被人算计的结果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又有谁能明白裘千尺那种说不出口的痛苦。   在这情形之下,本来裘千尺就脾气性子开始有了好些的改变,甚至有些进入更年期的症状了,偏偏公孙止又见了温柔婉顺的侍婢柔儿,马上便爱上她,甚至要带着她远走高飞。连祖宗基业也可以全部丢弃,这和以前一心算计裘千尺的时候绝对是天差地远一般的不同,这怎么能不让裘千尺更加的怒火冲天,甚至有一种奇耻大辱的感觉。难不成,她堂堂铁掌帮的千金还比不得一个侍婢奴才?   正是这样一种羞辱感,让裘千尺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在她识破计谋之后,所采取的对付他们的方法堪称歹毒,那是一种蠢蠢欲动的魔鬼,想要把她所有的理智都烧毁的魔鬼在主导着一切,要燃尽一切的可能,才能浇灭她心中的屈辱感和羞愤,悲戚。   她把两人抛入情花丛中,然后把绝情丹尽数浸在□□水中,只留一粒(实际上留了三粒,她为自己和孩子留了后手),让公孙止选择救自己还是救情人。当时她是怎么想的?她只是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情,是不是真的懂得什么叫生死相许,是不是真的可以为了情,不管不顾。可惜她还是失望了,果然这个人就是个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男人,是个为了自己,可以抛弃一切,铲除一切的男人,他没有心,也没有情。   公孙止杀了柔儿,救了自己,为了自己,什么人都能亲手杀死,这样的结果与其说是裘千尺威逼的结果,还不如说是她早就知道的结局,这一次不过是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彻底的看清楚了这个作为她丈夫的男人罢了。也是这样一次的事件,让裘千尺彻底的放下,她再不奢求什么了,权当这个男人只是孩子的父亲,再无夫妻恩义。   可惜即便知道了又怎么样?就算是放下了又能怎么样?最终她还是毁在了这个男人的手里,他骗得裘千尺服下迷药,然后把她手足筋络挑断,抛入深穴之中。这样的结局不是裘千尺想要的,却降临到了她的头上,这到底是谁的过错?真是不好说。   王甜甜在脑子里将这裘千尺的一生做了一个短短的回顾之后,或许是受到了裘千尺原本情绪的影响,或者是她本身受到了感动,反正对着公孙止这个名字也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再转头看看自己身处的这个洞穴,更是浑身发软,泪流不止。这可怎么好,如今她是裘千尺了,那么也就是说,那个靠着枣子,靠着溪水,靠着和鳄鱼争食才能活命的人变成了她,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不记得故事里这裘千尺在这洞穴中过了几年才遇上的杨过,唯一能做依据的是,她的记忆中,那被打入洞穴的时候,自家的女儿,公孙绿萼才虚岁不满六岁,足岁算的话,才四岁出头,而杨过遇上公孙绿萼的时候,似乎这个闺女已经有了十七八岁。那么也就是说,在这洞中,她怎么也要挨上十三四年才是。   而从进入洞中开始,裘千尺就有些记不得时日了,只能凭着顶上的洞口偶尔一次的雪花来算计年份,按照这个算起来,至今不过是四五年而已。也就是说,要是她算的真的话,还有将近十年的时间需要她挨过去。   只要一想到那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鳄鱼,想到还要和它们争食十年,王甜甜就觉得这日子还是死了更加干净。她不是裘千尺,能仅仅凭着心中的那一股子怨恨就生生的熬过这么些困苦劫难。   可是让她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像是她如今这样,手脚用不上力,就是想要死,也不过是两个法子,一个是生生的饿死,这个绝对不成,这饿死或者是世间最最惨然的死法了,她怎么肯?在一个就是自己送上门去,让鳄鱼咬死,可是这也不成,那可是食腐动物,只要一想到这样的血盆大口咬到自己身上,王甜甜就觉得,比死更加不能让人接受。   既然这两个死法都不成,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努力的活下去。生存不易啊!怎么活?   这不是现代,就是现代,像是这样手脚筋都断了的情况下,即使做了手术,把这些都接好,也需要大量的复建,最后能不能完全康复都不一定,更别说在这里了,难不成真的就这么让她爬着像是个动物一般的移动?   王甜甜忍不住对着洞口大喊起来:   “死老天,你既然把我送过来,怎么就能这样丢下我不管了?你怎么能这样?你好歹总要给点好处,好歹要让我活下去才是,怎么能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这是想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吗?”   裘千尺的内功还在这具身体里存着,王甜甜不过是悲愤之下,大喊出声,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下意识的却用上了内力,一时间整个洞中都在不断地回响着声音,引得山壁上的枣树都不禁晃动起了枝条。   王甜甜是不指望这声音传出去后能引来什么人救助的,即便她不清楚,这山顶的洞口是不是能传出声音去,不知道这山壁所在的山峰又被叫做厉鬼峰,少有人接近,只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在裘千尺刚刚被丢进来的时候,只怕也曾怀着希望,这样叫喊过,只是一直没有作用而已,所以她真的只是想要发泄,只是忍不住。   只是这世上的事儿就是这样的奇怪,会叫的孩子有奶吃,王甜甜不过是发泄的喊了一喊,立马这身上就有了一定的变化,因为她猛地发现在她的手臂上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光晕,上头还有了好些的字迹。诧异之下细细的一看,居然是个三维立体的屏幕。   “老天,难道说这世上还真的有那种什么带着游戏穿越的故事?难道说这就是我的金手指?”   是的,就这么喊了一声,或许连老天都觉得这裘千尺,啊,不是,是王甜甜实在是太惨了,所以给了她一个金手指,就在那屏幕上,很明显的显示出了一个交易平台。   很简单的交易系统,一个是收入系统,一个是商店系统,只要点击就能进入下一个页面。   裘千尺的手虽然已经没有办法一动手腕,可是胳膊还是能用的,所以她努力的用自己的胳膊控制,让那已经下垂无力的手掌的尾指碰到了那屏幕的上头。收入系统上一点,跳出来的新的页面上很清晰的写着,任何东西都能在这里换取一定的货币,而那商店系统中,则是能用这货币换取东西。   这还不是让王甜甜高兴的事儿,最高兴的是,她看到了商店系统中的药品类中,很清晰的写着什么短筋续骨膏这个药品名字。就是傻子这会儿估计也能从这药品的名字中看出这东西的作用。那么也就是说,王甜甜还是有希望回复健康的,这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太让人激动了。   激动中的王甜甜忍不住又一次大喊起来:   “果然。老天爷,金手指什么的,就是存在的,放心,我不会怪你一开始小气的,好人有好报啊!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什么嘛,这感激的话,真的是有点多余了。老天爷可不就是长命百岁嘛,不过也正是这样的语无伦次才能展现出人家王甜甜如今这激动的心情不是,想来人家老天爷也一定不会在意的。   王甜甜从来都不奢求什么不劳而获,因为她很清楚,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个系统,这个屏幕就是这一个交换的工具,引导她用自己的努力来换取她想要的一切。   只是问题又来了,如今她能有什么资本去换?唯一能有的就是这水,这枣子,哦,对了还有那鳄鱼。   想到这些,王甜甜觉得她好像是浑身又有了力气,什么肚子饿,什么行动不便,全让她抛到了脑后,慢慢的移动着身子,然后到了枣树下面,翻转紧贴着左手手臂的那个屏幕,对着那一颗颗已经跌落到地上的枣子那么轻轻的一碰,瞬间那枣子就不见了踪影,等王甜甜将那屏幕重新翻转过来之后那么一看,上面的货币数量,已经变成了3.   “一颗枣子就一块钱?这价格很不错啊!这是参考了哪里的价格?火星吗?”   有了希望的王甜甜难得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诙谐,手脚并用,尽量让自己坐正,靠在石壁上开始研究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王甜甜在翻动那收入系统的明细的时候才发现,这上头的交易记录里写着:变异青枣,三颗,价格每一颗一元,(该青枣有轻微的提升内功的功效。)   “靠,这算是什么意思?真当这是网游啊!居然还有这样的?”   王甜甜嘴巴都有些合不拢了,这年头怪事年年有,难不成今年到我家了?从穿越,还是穿越到武侠故事里头开始,到如今有金手指,有交易系统,到了类似网游的食物。这是综合大礼包的节奏啊!   这样的震惊不过是一会儿,王甜甜立马有激动起来了,大礼包好啊,越是这样的大礼包,她未来的日子就越好过,这残疾的病情也能好的越快。对了,该看看,这药膏到底要多少钱,她也好心里有数,知道需要多久才能买到。   看看商品栏,看了那短筋续骨膏的价格:30元。好家伙,才三十个枣子就能搞定?这惊喜是不是来得也太快一些了?王甜甜忍不住有点不敢置信了,看了好几遍,这才确定确实是如此。   这下放心了,只要这身体能好,还有什么可愁的,等等,刚才光顾着看药品一栏了,忘了这商店系统里还有好些别的东西呢,趁着这会儿好生的端详一下,翻开商店系统的目录栏,看看上面,哎呦,真是不少,有食品栏,有工具栏,有药品栏,有武器栏,还有什么种子栏,树木栏,药材栏,瓜果栏,矿石栏,甚至连什么衣食住行都全包了,简直就是一个全能型淘宝外带网游商店系统全有啊!   最最要紧的是,当王甜甜打开食品栏之后看到了什么?面包:0.1元一斤,这是什么价格?难道说这里头的东西都不值钱?还是这面包是过期的?等她忍不住把所有的东西都看了一遍之后,这才知道不是这里头东西不值钱,而是那个枣子实在是太值钱。   因为在这个价格体系下,所谓的货币一员,基本上已经达到了现代物价的一百元,那么若是这么说的话,这枣子那就是一百元一颗,而那个短筋续骨膏,也是足足三千元才能有一副了,一点都不便宜。   唯一能值得安慰的是,这药品栏里头或许是和网游接轨的缘故,里头什么样的药都能找到,几乎所有的武侠小说里能看到的药品的名字里头都有存在。甚至还有些明显带着仙侠风格的东西,比如什么洗髓丹,培元丹之类的。唯一让她有些遗憾和不满的是,这些东西价格高的让她有些咋舌,直呼买不起。   那洗髓丹的价格是一百元货币一颗,也就是现实中大概一万元,而培元丹更是一百五十元,看看那已经稀稀落落的枣树,王甜甜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或者等上几年,攒上几年的枣子,她才有希望买上一颗打打牙祭吧。也不知道那被无数小说写得神妙无比的丹药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或许能让她也混一个高手当当?   人有了希望就是不一样了,王甜甜往日到了这个时候,又累又饿,估计早就吃不住要躺下歇息了,可是这一次到了这会儿,她还是不断的在折腾,先是努力买出一斤的面包,好生的把肚子填饱,然后就是一点一点的挪动,争取吧所有的枣子都卖到系统里去,她都想好了,今后就吃那系统中最最便宜的东西填饱肚子,要争取把每一年的枣子都省下来,卖到系统里攒钱,甚至脑子还不断的想着那水潭里的鳄鱼,是不是冒一次险,把它们也全卖给系统。   只是一想到若是这些鳄鱼突然都不见了,或者很是容易引起公孙止的怀疑,从而可能进入这里来查看,威胁到自己的性命,所以她还是生生的忍住了,想着是不是等到自己这身体恢复了之后在去打那些鳄鱼的主意,只要自己身体好了,到时候自然也就不用怕那公孙止了,甚至她还想着,若是真的能把公孙止灭了,那么自己当这个绝情谷谷主也是可以的,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绝对是玩种田文,好生过日子的最佳地点。   一边胡思乱想,盘算着未来的日子,王甜甜一边搜罗着这附近散落的枣子,一颗一颗的往系统里头塞,可怜她浑身乏力,又不能行走,每一步都是靠爬的,每行进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过是堪堪爬了一半的洞穴,这额头就已经全是汗水,可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王甜甜显示出了惊人的毅力,尽是半点都没有耽搁休息的意思,匍匐前进中还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即便因为这爬行,让她身上的衣衫越发的散乱,那已经恶臭不止,变成了丝丝布条的衣袖,裙子上开始充满了血痕,也没能让她停下来。   直到所有的枣子都被收拢起来,看着那上头二十三元的数字,王甜甜这才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她实在是太累太累了,手脚上的肌肉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抖动,那是开始抽筋的迹象,这样的抖动,能让一个正常人都忍不住酸疼的喊出声来,可是到了王甜甜身上,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有淡淡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着了,或者说是昏睡了过去。   从这一点看来,让王甜甜穿越也是有理由的,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这样隐忍和坚持的,更不是任何人能像是裘千尺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着生机,保持着坚决求生的意念,或者从性格上来说,王甜甜和裘千尺是同一类人。   在睡梦中,王甜甜似乎又回到了现代的社会,她依然是那个不断忙碌的职员,每周只有一天会回到自己父母的家中,然后听着父母一个劲的劝好生找个人嫁了,不要那么辛苦之类的话,在睡梦中,她似乎又看见了那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看到他搂着一个没有她漂亮,比她年纪还大,甚至有些痴肥的女人,那个人是那个男人老板的侄女。   呵呵,好笑吧,就是这么一个老套的故事,为了爬上去,为了所谓的前途,为了金钱,相恋了足足八年的男人抛弃了她,选了一个无论是从哪一点都不如她的女人,只因为那个身份。   也正是因为这样,王甜甜再也没有相信过爱情,让她从此开始信奉所谓的单身贵族的生活,只是她如意了,自在了,可以有时间和空间疗伤了,却让父母不断的担心,操心。   以前还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可是现在呢?王甜甜即使是在梦里,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自己还有机会回去吗?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妈妈,没有了我,你们将来怎么办?孤老会有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晚年,她真的不敢想。   “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这不过是上天给我的考验,我只要能在这里生存下去,一定能找到回去的办法的,一定能的。”   不知道是不是再安慰自己,或者是给自己活下去的动力,闭着眼,做着梦的王甜甜,嘴角不住的呢喃,那声音虽然很小,却是那么的坚定。   “哗啦啦。。。”   一阵的水声传来,明明已经昏睡过去的王甜甜下意识的醒了过来,那是身体里残留的裘千尺的意识在主导的行为,因为这个声音告诉她,鳄鱼动了,肉来了,她要是没有行动,很可能就会死。   在王甜甜自己还没有感觉的时候,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开始往靠近水潭的岩石那边一动,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含住了一颗枣核。   “叮。。。”   清脆的声音破空而过,鳄鱼迅速的分开,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而王甜甜也飞快的手脚并用,在这瞬间,用牙齿咬走了一块肉,又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地盘,等到肉入腹,王甜甜整个人的意识才彻底的回来,傻傻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就是属于裘千尺的生活。   ☆、第40章   王甜甜说不清自己这会儿该是什么样的情绪,很多事儿知道和记忆接收后的了解是一回事儿,真的在自己身上发生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茫然的眼神,无措的恐慌,都在她的脑子里打仗一般的此起彼伏,说一句戳心窝的话,刚才的自己,那简直就像是往日在街头看到的那些抢食的野狗一般,哪有丝毫人的样子。   本能,在面临生死之地的时候,什么礼义廉耻,什么规矩脸面,全都是假的,唯有本能才是最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这一种本能在这几年中,已经刻入了裘千尺的骨子里,或者说,为了活下去,她已经生生的吧自己折腾的形成了最原始,最刻骨的下意识反应。   也正是以为有这样的反应,所以即使王甜甜变成了裘千尺,这人的思维,灵魂都已经换了一个人了,在关键时刻,在迷糊中,在一定的声音和时间的暗示中,身体有了最本能的反应,或许,在过去的日子,有太多太多次,裘千尺就是靠着这样的一种反应才顺利的活了下来。   若说一开始王甜甜还能有几分对于自己穿越成为裘千尺这个名声不怎么好的女人不满,可到了这会儿,倒是可怜可悲多一些,可怜这女子如此的境遇,又可怜自己,至此之后,这日子就是自己在过了。   人毕竟不是畜生,所以王甜甜也能理解,这裘千尺在重新获得了自有之后,为什么情愿所有人都知道她狠毒,凶残也不愿意把这些苦楚说出来,即使她自己也很是清楚,只要说出这些,或许就能得到更多人的同情,甚至不用自己花费半分的力气,就有的是人打着锄强扶弱的名义为她报仇。   因为她不想让人知道,曾经自己像是个畜生一样的活着,这也是她唯一能保存的一点体面了,更不用说实在自己亲生女儿的面前,她还是个母亲,总要留下一些母亲的尊严。   王甜甜觉得,她读懂了裘千尺,懂得了这个女人在狠毒的面孔下,那一丝丝的柔软和坚强,所以心里是彻底的放下了,想要好好的过完这个原本属于裘千尺的人生,顺带也想弥补裘千尺心中的那些遗憾。   虽然这很难,很苦,可是好在她也不是那种怨天尤人的性子,在回神了之后,立马就开始给自己的未来做计划。什么都是假的,只要自己的手脚能动起来,那么一切都能改变。   想到这个,王甜甜算是彻底的接受了自己裘千尺的身份,开动脑子,连刚才还有一些的残存的睡意都抛到了脑后。她眼珠子不住的往周边看,如今她最需要做的事儿,就是找钱,想法子先把这短筋续骨膏的钱给挣出来,这才是正紧,只要能买到药,那么一切就能顺利起来了。   可惜看遍了周边,也没能找到除了枣子之外还能卖的东西,不死心的王甜甜,连那小溪中的水都试着往里头卖了,结果,上头显示的是,山间溪水一斤,0.1元。不是说这水不好,老实说,这水能卖钱已经足够让人高兴了,可问题是,这水实在是少了些,往日只够裘千尺勉强不至于渴死而已,若是把这水都卖了,那么她喝什么?   有心连石头也卖钱,看看有没有可能是什么矿石之类的,只是这终究不过是白日做梦了,这山里头能有什么矿石的可能?就是寻常的石壁,白瞎了她费劲的爬了好半响的功夫。   整整一整天的时间,直到这头顶上的孔洞中,开始漆黑再不见光亮,王甜甜终于停下了自己折腾了一天的身子,靠着石壁开始休息了,而那屏幕中的银钱依然闪烁着二十三这么一个数字,那一斤的山间溪水抵上了她最开始买的那一斤面包。   唯一能让王甜甜欣慰的事儿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已经算过了,那枣树上没有熟透落下的枣子还有不少,只要她能全部凑齐,买上一盒药膏还是可以额的,甚至还有足够的银钱能让她买那商店系统中的食物填饱肚子。   与此同时,她也有了一些别的念头,比如那一颗颗积存下来的枣核,王甜甜就想着是不是应该下力气再种上一颗,好让这枣树再长出一颗来,若是有了两颗枣树,那未来能有多大的收入?俗话说的好啊,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就还钱。这可是现代很是迅速的经济果树呢。即便这枣树因为不是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又是需要从枣核重新长起来,不及那些幼苗,嫁接什么的,想来能有个两年也足够它长大结果了。   有心想要等手好了之后在种植,可一天到晚没事儿干,只能瞎想的王甜甜还是没能忍住这诱惑,生生靠着牙齿咬着一段断枝,在相对阳光充足的地方挖了一个洞,把这枣核种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日,每一日王甜甜都小心的打量那一颗给她提供好处的枣树,为了保证这枣树将来能多结果,多收益,连以往裘千尺用枣核击打树干,摇落枣子的事儿都不干了。每一日靠着系统中最便宜的东西充饥。   至于那和鳄鱼抢食的事儿,头几次还依然本能的去参与,到了后来,意识渐渐能掌控住自己的身体,这事儿也不怎么做了。   就是如此这般的过了近半个月,终于收支不断加减中,这三十元的数字总算是到了,王甜甜终于买出来一盒的药膏,这简直让她喜极而泣,可是等药膏出来之后,麻烦又来了,这药膏是用木盒子装着的,她怎么打开?   用牙齿咬,用树枝撬,王甜甜用尽了一切的法子,足足用了两天才算是打开了那紧闭的盒子,没有经历过这些不方便的人是没有办法明白这其中的苦楚的,手脚无力,又无处可借力的情况下,为了打开这么一个小小的盒子,王甜甜连牙齿都咬出了血,嘴唇上满是血口子,最后她是怎么办到的呢?   坐在靠着石壁的地方,倾下身子,用已经断了手筋的腕部,死死地夹住木盒,然后放置到曲起的膝盖处,用两个膝盖夹紧,再然后,用牙齿咬着树枝,一点一点的试探,一点一点的用力,这才算是彻底的打开了。在这过程中,腕部伤口又多疼,这用力用,牙齿又出了多少力,腮部酸软真是没人知道。   等这盒子打开之后,再一次用腕部,将盒子取下膝盖,在一边放置好,随即又要爬着去清洗自己的手腕部位,等清洗干净,再过来转着胳膊的涂药,最最要紧的是,因为没有什么可以裹药的东西,想要这药膏充分的发挥作用,在这药效过去的时间里,这部位就不能在做别的事情。   如此一来也就是说,什么喝水,什么吃饭,甚至是排泄都要全部的停止了,只能死死地看着自己的手腕,等着药起作用。   还记得张无忌给俞岱岩上药的事儿不?那一个病治的足足有几个月。虽然一个是骨头的问题,一个是经脉的问题,可同样都是断了续接,同样难度很高,消耗时间自然也一样长。   刚开始一二日这王甜甜还能死撑着,可是到了第三日这饥渴就开始让她全身无力,甚至有些虚脱的感觉了,胃部更是火烧火燎一般的难受,实在撑不出的王甜甜不得不用那交易系统小心的买了其中最最便宜的萝卜白菜什么的,然后趴在地上,用肘部支撑,就像是小狗一般的咬着吃。一边吃,一边不住的流泪。   不单单是吃饭的问题很是要命,还有这排泄的事儿,一直以来这裘千尺都是要爬到岩石靠近鳄鱼水潭的一个角落里处理的,虽然这里没有什么外人,她身上也已经污祟不堪的比乞丐还不如,可是即便如此,作为一个女子,还是习惯性的将这些不雅之事尽量的做的妥当一些。   远离自己生存之地这是最起码的,衣衫不能退却方便就利用岩石把自己的裤子弄成了开裆裤,好歹不至于让自己弄到了裤子上,即便这样也免不得有些沾染污祟的可能,可是好歹心理上稍稍能接受一些不是。   以前没有鳄鱼的时候,裘千尺甚至因为不能清理易容身体,还会不辞辛苦的爬到水潭边上,用双臂支撑身子,让自己下半身沉入水潭中,好歹清理一二,到了后来,鳄鱼来了之后,就只能在小溪靠近小水潭的方向,将身子坐卧在溪水中,任由溪水潺潺,来自动清理自己了。   连裘千尺,这样已然为了生存能抛下一切的人都要如此麻烦的解决这生理问题,那就更不用说王甜甜了,所以不过是忍了两天,就只能想尽法子,为自己解决这些事儿。即便不容易,即便不雅,也必须要做。   或许是这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或者是老天真的是开金手指,再或者是经脉和骨头毕竟不一样,这样艰苦的日子,过了足足有十日,王甜甜欣喜的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已经有了一丝的起色,虽然这手依然不能抓东西什么的,可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好像已经能听她的指挥了,这实在是太让她惊喜了,难道说她很可能一个月就全部恢复?   有了这么一个良好的开始,王甜甜越发的用心起来,先是细细的打量了那些涂抹在手腕处很有些不均匀的药膏,查看了这药膏的变化,发现药效似乎还没有过去,随即又激动的查看了那药膏的盒子。   一个盒子大概有香烟盒子一般的大小,她涂抹了两个手腕,也不过是用了不到一半,那么也就是说,若是一次涂抹就能恢复手所有的毛病的话,那么这剩下的也就足够她用来治疗自己的脚了,这真是可喜可贺,不说别的,单单是系统里货币就能省下多少啊!   再过了五日上下,王甜甜的手终于能动了,她不敢太过迅速,只是小心的活动着手腕,试着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弯曲,伸直,等到确定这手腕确实好了,又忍不住开始运功,想用内力试着运到手掌,看看这经脉的恢复情况。   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她已经能感觉到身上的内力正在往这手掌中聚集,虽然比以往慢了好些,也生涩了好些,可是毕竟已经能用了,她是铁掌帮的小姐,这浑身的功夫最重要的就是在这一双肉掌之上,自然对于这手掌的重视度更加的要紧些。   在一个寻常武人受伤,为什么有些不用药材,也能缓缓地恢复?就因为这内功本身就有疏通经脉的功效,只要她这内力能运送到手掌,那么也就是说,即便接下来在没有药膏来敷,靠着时间,她也一样能让自己这铁掌的功夫恢复,更不用说这手腕的寻常运动了。   有了这么一个好的消息,王甜甜对于自己站起来自然立马就是信心十足,甚至为了能尽快的开始治疗腿脚,她甚至用这小溪的水,稍稍的擦洗了一下身子,就是身上已经破败的衣裳,也被她脱下来,彻底的清洗了一遍,索性光着身子,就这么在枣树下坐着。   裘千尺即便是在洞穴之中存活了十来年,即便这衣裳已经接近腐烂,破败的无法遮体,依然穿在身上,原因就是这裘千尺无论怎么与寻常妇人不同,终究也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对于衣不遮体那是相当的避忌,而王甜甜不一样,她从现代来,赤身*什么的,接受程度比这个时代的人高,更不用说,她一直都知道,在这个洞穴中,十来年都不会有人来查看,所以她能权当这就是自家的浴室一般的处理,脱下身上的衣裳,光着身子,没什么不能做的。   一个人手能用了,那真是办什么都方便了,洗衣裳,擦洗身体,等到把自己弄的一干二净,那真是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虽然她因为舍不得花钱,所以那商店系统中明明很是便宜的香皂也没有用,那干净清爽还质量牢靠的衣裳也不肯买,可是即便这样,也已经和原本的裘千尺有了天壤之别。   想想裘千尺在这洞中,那可是过了足足四年啊,即便她再怎么注意,再怎么小心,这浑身上下,也已经充斥着一股子酸臭味。和乞丐婆子那真是没有什么两样了。如今虽然不过是清理了一下身体,别的不说,那原本的污垢却是清除了一个干净。   人的心情和自身的干净程度,环境都是有很密切的关系的,洗了一个澡,感觉浑身轻了一轻的王甜甜,嘴角都忍不住往上翻,在小心的给自己脚上涂抹药膏的时候,甚至还能隐隐的听到她小声哼哼的歌声。   有了手,再去治脚那真是方便了不知道多少,最起码这涂药的事儿就方便了不是,在一个有了手,她就能用那已经差不多变成条壮的衣裳扯开来当成裹药的布条,将脚踝处紧紧的裹住,不用担心在四处爬行的时候碰掉了药膏。   如此一来,吃饭,喝水,甚至是其他做任何的事儿,都能不受影响了,或者真的是转运了,才裹药结束没多久,王甜甜就欣喜的发现新种下的枣树也开始抽芽了。想到这里种植居然如此的容易,她又忍不住动了别的心思,想想自己即便手脚都治好了,想要活动自如,恢复到以往的水平想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毕竟这些年过去了,手上的肌肉还好,这腿脚上的肌肉却很有些萎缩,要等着这腿脚完全的恢复,怎么也要个一年半载的。如此一来总不能一直靠着吃面包萝卜过日子,也不能一直在里头买东西吃。   再一个,她心里更清楚的是,这即便自己好了,也不可能立马就出去,一来是向上攀爬实在有些难,想想杨过,也需要用壁虎游墙功才上的去,她可没有那么好的轻功,至于那给鳄鱼喂食的小门,更是不可能,一来那地方是从外头上锁的,她不可能开门,二来即便是想要等人家送饭的不注意冲出去,想想外头还有公孙止和他的那些徒弟,只要堵住了门口,自己杀过去也双拳敌不过四手,所以在这洞穴里居住的时间只怕还需要好些时候。   有了这么一些的认知,她立马就开始准备继续种植,即便这里实在是狭小,可好歹也不至于什么都种不了,不说别的,单单在最中间,能照射到阳光的地方,种上一些高产的东西,或者是高价值的东西还是可以的,好歹能减轻一些卖东西的负担,不至于货币只有消耗,没有收获。   有了这么一个想法,在她的腿脚还不能动的时间里,王甜甜彻底把自己当成了穿越种田文的猪脚,在系统里一个一个的翻动,最后,在选项里选了三颗的芋头种子,实验性的中了下去。这里阴暗,潮湿,阳光不够,能种的实在是不多。能符合王甜甜的要求的似乎也就只有这么一样了,还不知道是不是能顺利种出来呢。   三个月后,王甜甜已经能运用轻功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自有活动了,腿脚也开始灵便起来,即使还有些无力,那也不过是肌肉没有完全恢复造成的,只要不间断的努力,那原来的铁掌莲花,必定能重新焕发神采。   只是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王甜甜没钱了,那原本卖枣子的货币已经全部用完,而枣树上,也早就没有了果子,光秃秃的连叶子都已经掉落干净,就这样,还是王甜甜尽量俭省的结果,她身上穿的依然是那破旧不堪的衣裳,甚至因为裹药的缘故,那衣裳早就短了很大的一截,里头的裤子从膝盖以下,基本是没有,裙子更是像一条条的破布挂在身上,上身的衣裳也是一样,袖子那是几乎没有,只能堪堪的遮住胸前。   可问题是这已经是到了冬天了,这衣不遮体的,日子可怎么过?绝情谷的位置很玄幻,很多人都不知道到底在哪里,就是无数的考据党都没有能搞明白,而王甜甜在自己的那份属于裘千尺的记忆中知道,这地方其实就在丹江口一代,离着神农架也不是太远,也就是说,这里绝对是人烟稀少的地方,更要紧的是这里的气候,冬天绝对够冷。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在洞穴之中,想要过冬,那真是太不容易了,想想原本的裘千尺,那每一年的冬天都是靠着自己的毅力生生的熬过来的,若不是本身还有内功,能护住五脏六腑,也是吃不消的。若是换成一个寻常人,就这气候,这条件,怕是早就冻死了。   今年的王甜甜真心不想考硬撑过日子,可是不硬撑她还能有什么法子?想了又想,在实在冷的受不住之后,王甜甜还是对着那些鳄鱼动手了,利用枣核钉和自己的铁掌,击毙了四条鳄鱼中的一条,也不拖上来或者做其他的事儿,只是用自己那手里的屏幕,对着那鳄鱼一个触碰就直接收了,卖了,足足卖了二十元货币,好歹缓解了她的经济窘困。   要说这鳄鱼潭,那真是妥妥的显露了公孙止的狠心,也暴露了公孙止的小心谨慎,不管这裘千尺是不是真的死了,他都用这凶兽,阻断了裘千尺出来的可能,在原著中杨过和公孙绿萼遇上的那是鳄鱼群,能称之为群,那怎么算都不可能是只有几只,只是那是将近十年后的事儿了,也是这些鳄鱼不断繁衍的结果。而这个时候,能有的不过是最初放进来的那几只,也就是只有四只。   王甜甜觉得自己应该庆幸,如今到底这畜生数量还少,不然就凭着她从记忆中继承过来,运用的还不算是纯熟的功夫,只怕是还很难杀死它们的。毕竟是凶兽,她能靠着威慑力,让这些东西不至于窜到自己的地盘,已经是险之又险的福分了。   再一个她也有别的顾忌,如今她毕竟武艺实在是算不得恢复,一下子对付多只也有些力不从心,更要紧的是,今儿杀了一只,还不容易引起那喂食鳄鱼之人的注意,若是全杀了,只怕立马这公孙止就会过来查看,或者算出她还活着,若是那时候又想出什么恶毒的法子来对付她可如何是好?   她在这洞穴中,那是进不得,退不得,连一个缓转之地都没有,还是要谨慎再谨慎才是。别的不说,若是那公孙止把情花放置进来,那就是大麻烦,这洞穴中昏暗的很,一个不小心中了情花毒,那就麻烦了。   有了这二十元货币,第一时间王甜甜就买了一个睡袋,不过是一元就能买到的睡袋,简直就是这会儿她能买到的最最实惠的东西了,不单睡觉问题解决了,就是平时也能当做被褥衣裳用。反正她如今能活动的地方也就那么一点点,还有什么可多收拾的。   吃饭也解决了,买上些面包,一日一餐,一餐三片,不到二两,虽然实在是少了些,可是她好歹能坚持下去,不至于饿死了。另外王甜甜还克服了自己心里的魔障,或者说是降低了自己的底线,告诉自己活着最重要,在后来外头又一次给鳄鱼送肉的时候,再一次出手抢了一大块。   四只鳄鱼的肉量可绝对不小,而如今只有三只吃了,自然能省下一只的食量来,她抢起来好像也容易了些,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居然还分割好了,她只要直接抢其中一份就成。   抢来的肉用枣树上的枯枝当做柴火,用一次性打火机点燃,总算是吃上了一次熟食烤肉,这让王甜甜幸福的差点流泪。果然,人为了生存,底线什么的,总是能不断下调的。   微微调侃了一下自己,王甜甜苦中作乐的熬过了自己的这个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冬天。   当天开始不再寒冷,当枣花再一次开花的时候,王甜甜终于感觉自己完全彻底的恢复了。而那上一年秋日种下的枣核也终于有了一株小树的样子,那芋头也开始长出肥大的叶子,而这个时候另一边的鳄鱼潭里,新的生命也开始增加,只是这个增加却是王甜甜最高兴的,因为她有没有货币了,这鳄鱼的生产简直就是为她在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来源。   或许连公孙止都没法子想打吧,这原本是防备裘千尺的手段,如今却成为了她度过寒冬,度过饥饿的出路。又是一头鳄鱼被变卖,这一次或许是分量上重了些,或许是其他的原因,居然买了有二十五元。   更重要的是,手脚完善的王甜甜,拥有了裘千尺的功夫之后,又一次能在水潭里打渔了,如此一来,可以说吃食上倒算是能彻底解决了。主粮用系统里的面包,吃肉有人往里头送,还能吃鱼。原本因为几年的衣食不着而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她,身上终于又有了一点肉。   而且因为手脚经脉的恢复,加上平日无事就打坐练功的好习惯,裘千尺的功夫也有了显著的提升,这会儿要是放出去让她和公孙止对上,还真是不知道谁强谁弱了。   既然身体好了,吃食有了保证了,那么王甜甜自然开始想着怎么出去了。   按照她的想法,这从送肉的小门出去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一次性解决公孙止,也只能是从容那头顶上的孔洞中爬出去,而想要从这地方爬出去,那么需要做的就多了去了。   首先是这爬上去的工具,这石壁光滑的很,想想杨过上去的那么艰难就知道这想要让轻功实在是不算高明的裘千尺自己的力量那是绝对不成的,所以能想的,就是用工具在这石壁上开凿借力的地方,不一定需要很多,只要在轻功上窜的终点,有一个石坑能插上一个借力的树枝之类的东西,就能让人再一次向上窜一截。而这一百多丈的距离,就裘千尺的功夫,能有三到四个能借力的地方,也就足够了,如今的问题是,怎么凿出一个石坑,怎么将树枝插进去。   王甜甜有系统这是不假,系统中的商店几乎什么都有的卖,也不假,只是即便这样,想要做成这样的大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   断金切玉的兵刃?没有,只有寻常的刀剑,你当这神兵利器是大白菜啊,多了可是会影响平衡的。石匠用的工具?这个倒是有,可惜王甜甜不会用,裘千尺的记忆里也没有使用方法,就是会用,这会儿估计也用不上,这石匠的石凿什么的,都是用一个铁锥一样的东西,配合上榔头用的,靠的是敲击的法子来开凿的,这腾空的时候,怎么使力气?很是不现实。所以最终,王甜甜选来选去,不得不靠着一把匕首,用时间慢慢的耗。   每一天,吃好了东西,王甜甜就开始工作,好在这学武的人有一点好,眼神比寻常人厉害,她总是能将每一刀都用到差不多的地方,只是这毕竟是有力没处使的活计,每一下过去,最多不过是划出一些线条,连续上十来下,才能挖下一块石头来,就这还是用上了内力的结果,要是没有内力,估计就全是白用功了。   即便是王甜甜花费了所有的毅力,每天都忙碌的不停,甚至连手臂都有些发麻,日日酸疼不已,也用了足足十日,才算是堪堪的挖出一个可堪一用的石坑,只是这借力的树枝怎么办?枣树砍了?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财源,那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最终的法子是,将那挖石坑挖的已经有些钝,已经不复往日犀利的匕首当做了树枝,直接用内力插进了那石坑中,随即又买了一把匕首,继续第二个石坑的挖掘。   因为王甜甜的吝啬,这匕首买的都是些寻常的货色,好在也许这系统比较老实,给的都是现代精钢制作的,这样的东西,放在这武侠的位面里,即便不能和那些什么天外陨石之类的比,也比一般的生铁匕首要好的多,还算是能用,不然的话,只怕这第一个石坑都没法子顺利完成。   第二个比第一个更加的困难,第一个不过是一个起跃就能开挖,而到了第二个,就需要在第一个借力的匕首上点上一点,才能到第二个石坑的位置,而这一下很是需要技巧,不是每一次都能顺顺当当的。如此一来,这工序麻烦了,效果也不那么显著了,足足用了二十五日,才挖成功了第二个。   想要再挖第三个,王甜甜算计了一下,只怕连三十日都不一定能完成,倒不是对自己的毅力没有信心,而是这越是往上,这石洞空间就越是小,她腾挪的位置也越发的局促,最最要紧的是,一次敲击之后,落下的危险程度也越高,一个不好就很可能受伤。   别说是第三个石坑的开凿了,就是第二个石坑开凿,她也伤了好几次,若不是下落的位置还算是不算太高,又有手上的功夫,靠着击打石壁,减低速度,这会儿不知道伤了多少次了,所以她需要想一想,才能确定下一步的动作。   还有一个最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的问题,那就是那匕首的问题,因为开凿第二个石坑,她不断地在第一个石坑内插着的匕首上借力,时间一长,她已经发现,那匕首已经有了松动,若是在这么下去,她不知道是不是还能承受的住接下来无休止一般的借力。   要是承受不住了,那么她又该怎么办?再用匕首插在原来的位置上?这个实在是不好办,除非是比这匕首插入的更加结实,深,这才能保证牢固,不然的话,恐怕用上一次就能歇菜了。   可要是不在原来的位置上,那么难不成还要重新在选一个地方,设置这第一个借力点?把这第一步全部重新再来过?这样一来,岂不是说前头为这第一个石坑花费的力气都白用了?想想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耗尽了精力,浑身酸疼不已的日子,她就有些不寒而栗。   而这个时候,那枣树又一次开始结果了,就是那小树苗一般的枣树,虽然没能结果,可是这树干什么的,也有了很大的改变,粗壮了不少,最要紧的是那芋头可以吃了。   收获什么的,果然是最让人高兴的事儿了。权且放下那些个让人沮丧的事儿吧,把这芋头捂熟了吃一吃,享受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也好给自己打打气什么的。   ☆、第41章   自打有了商店系统,王甜甜的日子那是过得比人家裘千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去,不说别的,单单是那一次性打火机,煤球这两样东西就让她很是乐呵,虽然煤球价格上很有些让王甜甜看着不满意,觉得太贵,甚至连对着那些煤老板都产生了怨念,可是在这洞窟里,这东西还真是不能少,谁让这里没什么柴火能用呢,加上这通风条件实在是好的出奇,只有怕风大的,不用担心什么中毒,所以倒是也用的很是痛快。   烤肉用火,防寒用火,如今王甜甜要烤芋头,自然也要用火,挖了两个芋头,在自己搭的简单的挖地灶头上放好,王甜甜点上了火就开始烤,虽然这灶实在是简单了些,不过是在地上挖了一个坑,然后放上一块石板,可是好歹也算是能有个受热的东西,让芋头不至于直接接触到火,更不会熏到了煤灰味。   当然这芋头若是洗干净了直接蒸,味道更好些,只是我们王甜甜因为这货币实在是紧缺,连件衣裳都不肯买,哪里还会去买什么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自然是能节省就节省,用内功家匕首削了一块还算是薄的石板就这么代替了,若不是和匕首能一物多用,只怕她连这个都不愿意花钱买出来呢。   王甜甜一边等着那芋头熟,一般傻愣愣的看着那长势还算是不错的芋头,长长的根茎,大大的叶子,要说这芋头也长得很是漂亮,就像是荷花一般,朝露凝结在叶子上头还能凝聚成珠,很有些意境,若是不认识这是芋头叶子的读书人看到了,怕是还会大呼小叫,一叠声的疑惑为什么这荷花能长在地里,却不知道这地底下的芋头才是这整个株植的核心。   只是。。。。。。看着看着,王甜甜一下子猛地站了起来,眼睛挣得老大,随即飞快的点开了手里的屏幕,在商店里开始来回的查看,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好些个长绳,一个精钢长棍就出现在了这地面上,这还是那个吝啬的连花钱买点粮食都小心算计半天的王甜甜?怎么这会儿这么利索,这么爽快了?   不爽快不成啊!看看王甜甜的笑脸就知道,她必定是想到了什么法子出去了,确实是这样。怎么能不想到呢,看看那芋头的茎秆和大叶子形成的造型,就能看出一二了。   将绳子在铁棍中间绑紧,王甜甜顾不得已经烤熟了的芋头,又站起身用手丈量了一下绳子,算计了一下长度,这才提着这些东西开始运功。   一个窜身,王甜甜整个身体已经拔高了数丈有余,等到这身子开始后力不济,要往下掉的时候,脚尖在第一个石坑匕首处一点,整个人又一次开始向上拔起,第二次窜起的高度因为这借力的点实在是小了些,故而没有第一次那么高,可就是这样也堪堪能点到第二个石坑匕首处,这第三次拔高自然也就不再话下了。   而就在王甜甜的身体再次拔高之后,那原本在手上的精钢长棍猛地被抛起,想着洞口飞驰而去,习武之人眼神准头那都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即便因为不是在地下抛出,有些稍微歪了分寸,却依然能恰好丢出洞口去。   精钢长棍全部高出洞口的瞬间,王甜甜整个人也开始往下迅速的降落,因为手上使了大力,反作用下,这下降的速度比以往更加的迅速,连在那些石坑上借力的机会都没有,好在她反应还算是迅速,立马丢开了左右双手里的绳子,双掌击出,用这击中石壁的反震之力给自己降低速度。   不过即使这样,当她回到地面的时候,整个人也有些不稳,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整个人都有些脸色潮红,乏力不已的样子。好在这一次的动作很是成功,一次就完成了她的设想,精钢长棍已经抛出,而那绳子却还在洞里,稍稍稳了稳气息,王甜甜立马又凑到了绳子下面,伸手将那还悬浮在空中的绳子稍稍拉了一拉,只听得一阵响动,绳子猛地就绷紧了,抬头往上面的洞口看去,正好能看到那一根长棍卡在了洞口。   王甜甜笑了,眼泪也怎么也忍不住,像是断了线一般的往下掉,果然她的想法是对的,用这长棍做工具,笔直的丢出去,到了外头崖顶,掉落到地上之后,再拖回来,正好能卡住这洞口,如此一来,她终于能出去了,只要顺着这绳子,慢慢的爬上去就成,再不用费劲的一点点敲击石壁给自己找什么落脚点了。   整整半年多的时间啊,王甜甜在这洞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如今猛地有了出去的可能,你说她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流泪,若是算上裘千尺的日子,她在这个洞里可是当了五年的畜生,眼见着终于能脱离魔窟,王甜甜只觉得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了,果然生死之间有大智慧。   而如今立马就能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王甜甜反倒是没有前头那么迫切的出去的意思了。   拍一拍手,将那绳子在一边的枣树上绑紧,免得外头的精钢长棍滑落,带着那绳子也脱了手,她自己却是在一边做了下来,小心的将已经快要烤糊的芋头拿了起来,开始吃她的晚饭。   别看这会儿王甜甜好像还是很平静的样子,可若是你细细的去看她的手,就能看到那拿着芋头的手指都在颤动,这是心情极不平静的显示。是的,她很不平静,原本一心想着出去,可是如今真的能出去了,她却不知道这出去之后怎么办,所以她才下意识的坐下来,想要好好的想一想。   首先这地方一时半会儿的,不能放弃,不说比的这枣树就不能错过不是,虽然小的那一颗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可是大的没有多久就要结果成熟了,怎么能错过,这可都是钱啊!在这系统里多攒一些钱还是很有必要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用的上呢。   再一个她还要想想出去之后该先办什么事儿,比如身上的衣裳什么的,就很有必要全换一身了。   啊,说道换衣服,这会儿可是宋朝,礼教什么的还是很讲究的额,这样衣不遮体的出去,似乎很麻烦,最重要的是,若是让人认出来,那万一让公孙止那个家伙知道了怎么办?别以为这附近大山多,森林多,城镇什么的,倒是反而稀少,人烟也少,出入就一定很安全,正是因为这里人少,所以才特别的容易让人发现,公孙止一家子在这附近住了数百年了,虽然没人能特意寻到绝情谷,可是却不代表他们里头的人就不出来,也不代表这附近没有他布置的眼线什么的。   就裘千尺的记忆中得知,这公孙止一家那祖上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关于外头朝廷情况,民生百态,也是一样很重视的,倒不是他们对于这外头有什么别的企图或者纯粹是什么好心,而是怕自己和这个世界脱节,怕不知不觉中有什么大祸,所以在这附近很是安排了一个耳目。   就是那些徒弟们,除了那些个什么孤儿之类的,也有一二是这附近的穷困人家出身。这就是现成的消息来源,更不用说这绝情谷中有情花是不假,可是却不种什么粮食,往来买卖粮食也常在外头走,并不是他自己口中那种与世隔绝的情况。   想到这些,王甜甜手指不在颤动了,心中多少有了一些的想法和脉络。不说别的这刚才没有直接出去就是做对了,怎么也该是在天黑之后上去才是,然后白日隐藏,夜里走动,先把自己该收拾的收拾了,该做的做了,然后才能说去处理公孙止那个混账。   有了这么一个行动纲领,王甜甜做起事儿来立马就有条理多了,等她吃完了东西,收拾了一下自己这不大的地盘,就开始坐着等天黑。   当天色开始发暗的时候,王甜甜开始动了,一个飞窜,人就已经在半空中,随后手臂一揽,抓住了那绳子,迅速的开始往上爬,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这人就已经到了洞顶。伸手扣住洞顶的石壁,双手一个用力,整个人就从这洞口窜了出去。   等王甜甜终于出了洞口,一屁股坐在那山崖之上,看着周围漆黑一片的环境,嘴角终于咧开了。   她出来了,真的出来了,整整大半年的功夫,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让她做到了。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她却觉得满眼都是精彩的景色,明明山巅风大,她却觉得这是空气清新的缘故,好半会儿才算是稳住了那跳动的有些急促的心,细细的辨认了一下方向,这才往山下某一处快速的行去。   她要去的地方是一早就选定的,那是这附近最大的城镇,也是公孙止耳目最少的地方,说来也是好笑,这公孙止很是关注外头的动静,连带着江湖中的消息也从不放过,不然当初也不会她才一说自己的名字,那畜生就能知道自己的根底,从而环环相扣,一步步把自己引入那温柔陷阱之中。   可他又十分的谨慎,生怕让人找到自己的老巢,为了不至于让人跟踪,从而暴露些根底,所以连布置耳目都尽量的放在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凡是繁华的地界,能十天半个月的去走动一二就不错了。特别是有丐帮的地方,更是避之如蛇蝎,生怕消息灵通的丐帮把自己查个底朝天。   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王甜甜很是确定,她只要反其道而行,就不用担心立马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有轻功王甜甜的行动分外的迅速,只是毕竟去大的城镇距离还是远了一些,所以这中间,她又在一处深山密林之地躲藏了一个白天,好在她连这地底洞穴都能熬过来,这样的苦头倒是反而不以为意了。   等到了那城镇,二话不说,便想着这城镇中宅院最是奢华的地方摸了过去,寻到后宅一个稍稍偏僻的地方,窜进去寻摸起一些合身的衣裳。她这会儿最需要的就是这些了,身上的衣裳实在是见不得人。   等用一块大大的包袱皮,将里里外外能用的上的衣裳寻了三四套,这才歇手,又开始寻摸些别的东西,像是梳头发的一整套器物,像是固定头发用的发簪之类的,也绝不放过,她一穷二白,这时候不全部搜*净,难不成还出去了自己从新置办不成?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至于什么不问自取是为盗,这个问题在王甜甜这里那根本就不是问题,一来王甜甜本身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讲究这个时代的规矩,脑子全是大侠劫富济贫的概念,二来这裘千尺也从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用这些道德文章就能束缚的江湖儿女,两厢里一加,自然更加不可能有什么不能动的,不敢动的这样的想法。更不用说,如今她正是最最缺东西的时候,这时候什么都没有让自己方便重要。难不成为了这什么道德束缚,就能让她光着身子去大街上晃悠不成?   等这些东西拿到手,王甜甜二话不说,又开始往其他地方晃悠,她有了衣裳,有了梳妆的东西,接下来还需要金银,系统里的东西可是要花她那些珍贵的不能再珍贵的货币的,她可舍不得,若是一些外头买不到的也就罢了,这俗世中的东西,还是用那世俗的金银来解决好了。   甚至她还想着若是有什么看着系统感兴趣的,卖给系统换点银钱之类的那是最好不过了,她可是还一心想着要买上一颗洗髓丹之类的东西呢。   作为曾经的大户人家的小姐,恩如果铁掌帮也算是大户人家的话,她确实是小姐,所以对于这一般富户人家库房放在什么地方那是一清二楚,三下五除二就寻到了那银库之地,虽然怎么看这地方估计没法子进去,又是重重门禁,又是加厚的墙壁,就是房顶也加盖了一层密实的门板,可见这一家子对于防卫工作做得有多严实了。   可是她还有别的法子不是,这里行不通那就转去别处,把几乎每一个看着像是主人住的屋子都基本走了一遍,瞅着没人就翻动一二,你还别说,就这么一圈下来,大的金银没有,可是这零碎的却很是不少,银裸子,金叶子什么的,凑在一起,怎么也能有个二三百两上下,算起来,也足够她花用好一阵了,最让她高兴的是,这户人家虽然不是什么喜好风雅的人家,没有什么能让她卖出大价钱的古董之类的东西,可是几个品相很不错的金银钗环,玉佩却还是让她的系统中足足多了七十元。果然这世道,打劫什么的才是发家致富的最佳捷径。   等她收获的差不多了,正准备走人,那边被盗的地方也终于开始闹腾起来,不用说,必定是有人发现了自己的东西缺失,特别是她最开始过去的那个屋子,距离这会儿,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若是再没有发现,那才是怪事。   一出出的火把被点燃,整个宅院都开始人声鼎沸起来,这是武侠的世界,所以即便是一般的护院家丁,也有一二手功夫,王甜甜固然有些看不上,觉得必定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秉承着谨慎小心的念头,她还是第一时间躲了起来。   “这边,这边,快过来瞧瞧,我这里少了好些东西。“   “这边,我这里才是要紧的,你个小蹄子,不过是个丫头出身,也敢和老娘抢个先?哎哟,老爷,您赶紧来看看吧,我真真是命苦啊,被杀千刀的偷儿摸去了钗环不说,如今还要受这些个狐媚子的小看,这真是命苦啊。“   “姐姐,你不过是些钗环,妹妹可是连贴身的衣裳都让人偷了去了,这可怎么好,老爷,奴奴可是最忠贞不二的人了,这样贴身的东西让人偷了去,万一被人宣之于众,奴奴可怎么做人啊!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账羔子做的羞人的事儿,说不得就是想要拿着这些东西,害了奴奴呢。“   躲在阴暗处的王甜甜听得这一声声的哭喊,整个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自己不过是当个小偷而已,怎么就激起了后宅妻妾纷争了呢?这实在是有些诡异啊!难道说自己有搅乱一池春水的本事?   只是这还不是最让人难受的,这两个女人闹腾也就罢了,那男声又起来了:   “哎呦我的心肝啊,可别再哭了,你这一掉泪,我都要跟着浑身难受,哎呦,夫人啊,我的耳朵,别揪了,疼,疼。“   一个晃神,王甜甜差点就跌出去了,这算什么?有了偷儿了不赶紧的抓小偷,这一家子怎么就能这么极品呢?让她这个小偷都为他们的专业精神着急啊。   很显然,这一家子极品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除了王甜甜,似乎没有人觉得他们这样有什么不妥当,甚至一边的管家还能视若无睹的看着自家老爷的耳朵遭殃,一边躬身开始汇报家中遭贼之后的财产损失。   “老爷,有四处屋子遭了窃,东西都不多,柳姨娘那里少了几身衣裳,少了个梳妆匣子,还有夫人这儿少了些收拾,老爷您屋子里少了些赏人的散碎银子,还有少爷屋子里少了几块玉佩,一些金银裸子,总计不到四百两银子。库房完好无损,其他各处暂时还没有查点,不过就目前看来,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这管家是个人物啊,这才多少时候,那人居然就能清点的如此清楚,王甜甜都忍不住想要伸出头去观察一下了,这人听着声音,好像年纪不大的样子,怎么就能这么干练呢。   只是一想到自己就是那个偷儿,王甜甜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往外探头的*,继续当她的缩头乌龟,她可是看过不少小说的,里头说,有些人感应能力很强,要是有人注视时间一长,立马就能感应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小心些就是了。这么能干的人,就是该防着些。   “谁知道那些衣裳是丢的,还是送人的,那丫头出身,眼皮子浅的很,说不得就觉着这衣裳不错,往家里送呢,这是那这府里的钱财充大头呢,或者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再想要些好处?“   “夫人这,这,这,太冤枉奴奴了,呜呜呜,老爷,您倒是说一句公道话呀,奴奴是出身不好,可也不至于为了几件衣裳就这样。。。要是真的为了些许好处,那奴奴直接和老爷说不就成了,老爷最是会心疼人的,哪里用的着这样。呜呜呜,老爷,您说话呀。。。”   得,这刚汇报了一二,这两个又掐上了,那老爷似乎耳朵还在受虐当中,嘴里滋滋的作响,只是一个劲的说道:   “买,都买,全给补上,赶紧的,都回去睡觉,对了,找个人去衙门,就说府上被盗了,要他们赶紧的在城里抓人。”   先头听着还不以为意,可是听到后面这一句,王甜甜立马心神一凝。果然这城镇中最华丽的府邸就是不一样,听听这话,显然就是个有官身的人说的话,不然不至于说的这么的轻巧。看来自己还是要迅速的离开才是,和什么人斗也别和官府斗,这一点数千年来,在平民百姓中绝对是金科玉律一样的真理。就是裘千尺也一样认同,别看这铁掌帮似乎看着很了不起的样子,侠以武犯禁,武林中人对于这官府其实更加的避忌。   想到这里,王甜甜忍不住整个人又往阴影里缩了一缩,尽量的让自己占的地方更小些,甚至还放缓了呼吸,生怕有什么高手在这附近,看出她的行藏来。等到这院子里好容易平静下来,刚想越过屋顶离开,猛地又听到了边上屋子里里弄出了动静来,忍不住好奇这明明是不受注意的小屋子怎么突然有了声音,转头在窗口处靠近一听,却听到了那个有些惧内的老爷的声音。   “好了,不过是小贼,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年头,那个地方没有个把的飞贼闹事儿的,咱们说咱们的事儿。”   “还是小心些,我来了第一天,这宅子里就出事儿,不能不让我起疑,洪老爷,咱们干的那可是杀头的事儿。”   “知道知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前些年这不是玩的好好的嘛,如今一个风向不对,怎么这朝廷就和蒙古人较上劲了呢,害的咱们这大好的茶砖生意都有些不好做了。”   “嘻嘻,要是单单是茶砖有什么不好做的,你洪老爷做的那可是黑砖,能好做才怪,放心,那条路子如今已经通好了,过上几日就能用的上。你直接送出去就能换钱。”   这话放在旁人身上或许听不懂,可是偏偏王甜甜附身的人是裘千尺,那是黑话的行家,不过是一耳朵就知道这两人做的是什么生意,所谓的黑砖,当然不是后来的什么鸦片之流,而是铁块,这是往蒙古走私铁啊!果然是杀头的罪过,蒙古不产铁,也正是因为这样,蒙古人一开始对于南方的朝廷才没有什么威胁,可是一旦有了铁呢?有了铁就能打造兵器,有了兵器,这所谓的蒙古铁骑才能威胁到朝廷的安危。   这两个听着是商人,可这话一出来,那就是妥妥的卖国的汉奸,王甜甜气的都想要吐血了,这宋朝可就是蒙古人呗灭亡的,再想想以前学历史的时候学到的蒙古人入住中原之后汉人所遭受的苦楚,王甜甜就想直接冲下去把这两个人全杀了。   好在她还算是有些清醒,知道这会儿还不是做这些的时候,她自己这会儿都忙不过来呢,只是却也不能便宜了他们,想到这里,王甜甜一个转身就拿出了那打火机,顺着墙脚边的树木就点了起来,等火头开始稳定,立马就后撤。   她这会儿是不好杀人,因为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万一来个杀官的罪名有些得不偿失,可是让他们破财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趁着这火头起来,有家丁还是喊着着火,要救火的功夫,王甜甜又去了那个库房的地方,从包裹里拿出一身衣裳,往这库房的窗户底下一放,又是一阵的点火。   或许是长久不干这样的活计,伸手有些慢,王甜甜刚做完这些,就瞧见有几个人影开始往这边来,嘴上还一个劲的喊着抓贼。这可不好了,这库房正是在这宅子的中心位置,想要逃脱却是有些困难了,刚想再寻一个阴影处藏身,就听到身后一阵清风,一个身影闪了过来,对着她喝道:   “往后走。”   王甜甜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一时倒是有些愣神,那人似乎有些着急了,猛地一拉她的手,走了三四步,立马就转到了一个死角,再不知怎么转了身,立马就看到了一处墙壁,跟着那人一个跃身,就到了墙的另外一边。   夜色深重,王甜甜到是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可是这声音却一下子记起来了,那不是那个报告损失的管家吗?他怎么帮着自己。   “丐帮的朋友,多谢你了,这府里一乱,我的差事倒是也能完成了,你从这边走,百十步之后,就有一扇小门,从那里就能出去。”   说话间就要走人了,这会儿王甜甜倒是反应过来了,感情人家也是卧底之类的人物?而且救自己居然还是因为以为自己是丐帮的人?   “那个,你谁啊,我可不是丐帮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王甜甜居然没有将错就错的认下这个方便她脱身的身份,反而突然出声了,显然把那个人也吓了一跳,忙放下了刚才还拉着她的手,   “抱歉,某不知道是为娘子。只是。。。。。。”   说道这里那声音断了下来,而王甜甜趁着月色,似乎看到他正在打量自己的身上,坏了,王甜甜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人家说自己是丐帮的人了,想想自己身上的衣裳,想想这衣裳能出来的味道。   哎呦,那么说,人家其实在那一开始或者就已经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躲着了,只是以为是一路人,以为是丐帮的人,所以才没有揭穿自己,那么说自己出来做的头一桩劫富济贫的案子,居然就是这么一个破绽百出的结局?   王甜甜有些脸红,好在这会儿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到,   “那个,事出有因,那个,好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走了,大恩不言谢,以后必定有报答的时候,恩,你若是有困难要人帮忙,可以到西面厉鬼峰找我,只要说是防火之人,我自会来找你。”   王甜甜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了这么一段话,立马急匆匆的走人了,能不走人嘛,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都没脸见人了。这一身的恶臭她自己闻不到,不代表别人闻不到不是,真是的,怎么就没想着先洗个澡,洗了衣服再出来呢。还有这衣裳,和布条都差不多了,她怎么就没有想着,在路上好歹寻户人家,弄身好歹能遮住身体的衣裳呢。   王甜甜走的急,没有看到那身后之人一脸的欲言欲止,人家想问什么?这个这会儿真不知道,只是王甜甜,你这么直接的告诉人家要人家去找你,是不是也太不矜持了些?江湖儿女也不能这么不讲究吧。   当然她更没有看到那人脸上的红色,即便是男人,知道自己刚才冒冒失失的,居然是拉着一个女人的手走了这么多路,即便这女人再怎么像是个乞丐,好像也有些不合礼法,怪不得人家脸红呢。   不说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接触和言语,只说这王甜甜,急匆匆的离开了这大宅子,趁着夜色,又飞快的往厉鬼峰行去,目前来说,对于她还是那个地方最安全了,不说别的,就凭着那里没什么人烟,也没人会想到那峰顶还有一处洞穴,就足够她隐蔽藏身了。   路上用一些野果子充饥解渴之后,王甜甜把那些果子中的种子,核之类的存了下来,然后用这些东西,充当枣核,打了两只野鸡,等再一次快要天亮的时候,终于回到了那厉鬼峰的峰顶,将精钢长棍重新固定了一二,又寻了一块岩石,在洞口低矮处卡住了那长棍,寻来藤蔓,将这洞口掩饰起来,又不至于遮挡了阳光,这王甜甜才再一次下到了洞穴中去。   回到那呆了几年,差点成为葬身之处的地方,王甜甜不知怎么,突然有些安心的感觉,或许是真的离开人世间太久了,倒是反而生出了几分隔阂,反而是这不人不鬼的地方,给了她一丝的安全感。   当然回到这里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洗澡,然后换衣裳。好歹把自己拾掇干净,即便是在安心的地方,也不能由着自己当个野人不是。   想到自己被当成丐帮之人,王甜甜真的是一阵的气苦啊。好假假她也是个女子好不,还是个美女,不说王甜甜,就是裘千尺,别看她那个闺女公孙绿萼都已经有了十岁,可是她自己却不过是二十七岁。真正是花信少妇的年纪,打扮起来更是当年有名的江湖美人,如今居然沦落到被人误认的连性别都分不清,实在是奇耻大辱一般。   死死地在身上搓下来几层皮,难得奢侈一把,买了一块香皂,狠狠的打了三四遍,,连着头发都洗了不下三次,这才感觉自己干净了,只是再看看那红彤彤的皮肤,又觉得有些发疼,好像刚才太用力了点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用力,王甜甜感觉自己终于是有点女人样子了,举起手臂闻一闻,总算是带着一点淡淡的香味,而不是臭味了,至于那一身破烂布条?直接丢到了一边,准备直接烧掉。那上头实在是污祟的不能在洗干净了。想想自己在森林中到处乱窜的时候,连个蚊虫都不来叮咬,就知道这威力怎么样的强大。   换上一身还算是合身的衣裳,梳理整齐头发,王甜甜在那睡袋之上坐下,这才有功夫处理带回来的野鸡。叫花鸡什么的绝对正点啊!咦,不对,自己被误认是乞丐,怎么还能吃叫花鸡?这不是不打自招?算了,什么都不能和嘴巴斗,还是吃饭最要紧。   ☆、第42章   有了衣裳,有了银子,这原本看起来阴森森的洞穴也变得随意安逸起来,所以王甜甜也有了往细致方向开始为自己谋划的意思了。将打来的野鸡用芋头叶子包了,再将泥土裹上,放到一边火堆上烤,王甜甜自己却坐在了一边,将这出去之后观察下这附近的地形画了出来。   特别是绝情谷出口的那溪水方向一直到山下镇子,城市的几条小路,更是清晰可见,毕竟有裘千尺的记忆在,这些事儿固然过去了几年,却依然不会忘却。就是这附近的山林河谷都一一标注的分外分明。   按理说,在这洞穴内吃苦受罪这么多年,几次生死中徘徊,这出去了第一件事儿就该是立马杀过去,先把公孙止给处理了,然后霸占了绝情谷才对。可事实上王甜甜却没法这么利索的做。   原因也很强大,因为公孙绿萼,那个让人又爱又怜的女孩子,如今她的女儿,一直以来她觉得最是让人心疼的女孩。   书上说她清秀美丽,身材丰满,善良多情,而从整个故事中细细的去品味,又能感受到她的痴情、她性情温和、善解人意、颇识大体的一面,这就是个与世隔绝中长大的,像是一张白纸一般的女孩子,单纯的对所有人,所有的事儿都付出所有的赤诚。   从最最开始,初识杨过便倾心于他,那是所有花季少女免不了的梦,哪一个女孩子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呢,有一天有一个意中人就这么突然的出现,英俊,温柔,有趣,几乎是包含了所有少女对于意中人的幻想,更不用说杨过这样言辞最是会讨人欢喜的人了,这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到了后来,当公孙绿萼知道,这个她看中的男子,已经有了心上人,自己再没有了希望,便是两女侍一夫都是奢望,根本插不进杨过和小龙女之中,立马她善良的抛开了自己的那一点小心思,开始同情他的遭遇,全心全意的为了杨过着想,甚至不惜瞒着父亲,偷偷相助他和小龙女。这样的善良,这样的懂得为别人着想,这样的有成人之美的品行,要说她不是个好女孩,只怕所有人都能为自己的言不由衷愧疚不已了。   她明辨是非,即便是面对自己的至亲,依然能为救杨过去偷绝情丹,甚至不惜与杨过一起被打落深潭,怎么能不让人心疼她,爱惜她,而这样的同甘共苦或许也是她一生最最美好的时候了,更不用说因为这一次的劫难,她还重见了母亲,虽然是又喜又惧,却好歹不再是没娘的孩子。   可惜这世上似乎总让善良的人为难,命运也没有给这个好女孩最美好的安排,恰恰相反的是,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看到了这世间最最难堪,最最丑陋的一幕。即便因为深爱杨过而不想勉强他,她断然拒绝了母亲向杨过的逼婚的大好机会。免去了一场风波,却还是要亲眼见父母相残的惨剧上演,作为子女,或许这才是她最大的苦,所以她心灰意冷,后为给杨过换解药而自杀,香消玉殒。或许在当时,这女孩已经把死亡当成了一种解脱。   公孙绿萼是悲剧的,她十八年与世隔绝,头一次接触外头的人和事,却在转瞬间让她所有的信仰崩塌。她没见过什么世面,自身又没多大优势,连她自己都知道,就是程英、陆无双,“他们的品貌武功,过去和他的交情,又岂是我所能及的?”更别说是小龙女了,所以她在爱情上很是自卑,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在相思成空,万念俱灰之下,偏偏又发现,有如此卑鄙的父亲,如此古怪的母亲,父母之间,犹如生死仇敌一般,有你无我,把她加在这当中。好生的为难,一来二去,自然也就产生了一些颓废的心思,只感觉活着还有什么生趣?悲剧不可避免了。   有了这样的原著脉络,王甜甜自然不想在重蹈覆辙,让这个可怜的,可爱的女孩子再遭受这样的苦难,甚至有那么一点心思,想要全心全意的呵护这个女孩,想要把她那纯洁的,犹若稚子一般的心性保存下来。   想要做到这一点,那么势必杀公孙止这样的事儿是不能当着这孩子的面进行的,若是做的妥当一些,便是知道也不能让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孩子活在美梦里。   而想要不让公孙绿萼知道其实并不难,那就是在绝情谷外头把公孙止给杀了。那公孙绿萼自小就没有出过绝情谷,只因为公孙止的一句话,说外头乱的很,就把这个孩子死死地困在了原地,倒是公孙止,每年总有那么几个月会出来走动,不然也不会在外头遇上走火入魔的小龙女了不是。   至于杀了这公孙止之后?那自然是去绝情谷了,要说这绝情谷其实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地方,虽然这里头除了情花,似乎没有什么出产的东西,更不用说来个种田文,自给自足了,可是这隐蔽性确实是最好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那天蒙古人真的杀进来了,她也不用担心了,几乎是没人能找得到地方。   想想那进去的道路,九曲十八弯,还尽是溪水曲折处,没有人领路,十有□□会迷了方向,这就给了里头的人太多的保护了,而这山谷里,石头造的房子,大大小小上百间,能住下的人自然不少。花园,溪水,山清水秀,无一处不是修身养性的绝佳之地。   虽然对于公孙止这个小人很是不齿,可是不得不说,这公孙家流传下来的朝食花,渴饮露的规矩,还是很有派的,很能糊弄人,让这一方天地也沾染了几分道家清净的气息。王甜甜都想好了,等解决了这公孙止,她还是带着那可怜可爱的闺女继续在这谷中住着。免得在外头沾染什么是非,不说别的,单单是一个黄蓉什么的,就和裘千丈有不小的恩怨,惹了人来,只有给自己找麻烦的份,她可不觉得自己能打得过她。   胡思乱想中,那火堆已经开始熄灭了,王甜甜立马快步过去,将那还有些烫手的泥团子拿了出来,刚准备动手将鸡弄出来,好饱餐一顿,就听到洞口似乎传来了声音,隐约中有人在喊话,而且还是什么防火之类的。   王甜甜立马脸色一变,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攀着身子,飞快的往洞口而去。才一露头,王甜甜分明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气。忙往四处一看,就从那她原本挡着洞口的大石头附近看到了一滩血迹。   忙把整个人往外一窜,来到那血迹边上,就听到那靠在石头上的黑衣人用她前一日还听到过的声音对着她说道:   “还真是有用,我还以为你哄我来着。”   语气中淡淡的调侃真是有些让王甜甜傻眼的意思了,怎么和前天差这么多?这是一个人?不过这会儿不是讲究这个的时候,安全才是大问题。   “可有人跟踪?”   王甜甜第一次在阳光下看着这个曾帮助过她的男人,这才发现,这人其实年纪不小,怎么看都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只是声音听着年轻而已,脸上棱角分明,可五官却很是寻常,让人一眼望去,就在没有细看第二眼的意思,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形象,才能做得那样隐秘的差事吧,再看这靠在石头上的身形,虽然一时半会儿看不出身高来,可这好歹也能看的出骨架子不小,只是形容有些瘦弱,更像是一个文人的样子。   原本应该是黑色的衣裳肩头有一大块的血迹,就是腿上也有刀痕血口,伤的可不算轻,偏那人嘴角居然还带着笑:   “一时半会儿怕是找不到这里的,我布置了迷阵,只是没想到,你让我找过来,居然是这里。”   说话间还往那巨石后面扫了一眼,显然也是没想到王甜甜居然会从那石头后面直接蹦出来,就他这脑子这会儿也已经意识到,这石头后面只怕是有什么洞口之类的了。   王甜甜这会儿没工夫和他废话,她还要在这地方住些日子呢,可不能因为这么一个外人,就把这地方暴露了,别人知道这里或许没什么,可是要是让公孙止的人看到了,十有□□能联系点什么出来,那才是□□烦。   “还能动吗?赶紧下去吧,那里有绳子,我把这地方收拾一下,血腥味最是麻烦。”   那人也不含糊,立马就晃了一下身子,扶着石头站了起来,一个转身,动作还算是迅速的就在石头后面消失了,而王甜甜立马将这石头附近带着血迹的泥土石块什么的几下里往山岩下扫去,双掌叠出,内劲迸发,几下子,就讲附近的血迹都扫落到了山下,那边有树林野物,只要有一天的时间,就能被无数牲畜将这气味掩盖。   再用树枝之类的将这地方重新扫上一遍,遮掩了足迹,撒上一些青苔树叶,这才算是彻底遮掩完结,随即,她又去了山下树林中,又打了些猎物,这才重新回到了洞中。   等到她顺着绳子安稳的落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那个汉子居然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在她的睡袋边上做着,手里捧着刚才弄好还没有打开的叫花鸡,打开来吃的正香,心下有些好笑,这人倒是不客气的很。   “俗话说六月的债还的快,我倒是没有想到,这还真是让人说着了不过是两日的功夫,就轮到我还人情了。”   说罢也不在啰嗦,自己还没有吃饭呢,忙把剩下的那一只野鸡也一并处理了,又将刚打猎到的东西放到一边存着,准备当做晚饭。   “原本以为你说的这地方,是随口说说的,我还真是没有当真,不过是正巧跑到了附近,想着试一试而已,倒不是没想到,这里还别有天地。果然是藏身的好地方,对了,那岩石后头,我怎么瞧着有哪些猛兽?你怎么没处理了?看着也不像是不能啊。”   显然这人一下来,就已经将这洞中的四处都查看了一下,是个谨慎的性子,只是如今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也显示了他坦荡的心思。王甜甜听了,微微一笑,可有可无的说道:   “那是有人养的,你住着就知道了,每日有一个时间有人丢肉给这些东西,若是全杀了,必定让人察觉,还能这么安生的在这里栖身?先吃你的吧,这里能好歹能挡风,有溪水,还能生火,总比外头强些。”   一听是有人养的,那汉子眼神一闪,盯着王甜甜看了看,又看了看一遍的枣树,绳子,还有那睡袋,想想当日晚上看到的,闻到的王甜甜的样子,立马知道了些什么,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能知道这是人养的,那么这里必定是已经住了很久,而那日遇上的时候显然就是刚脱离什么险地的样子,在加上这下来的时候,他看到的那山壁上的石坑,匕首,那里还不明白,只怕这女子就是被人从哪个养鳄鱼的地方丢进来的,而上方的洞口才是脱困的所在,而那石坑分明就是一步步往上攀岩的证据。   想到这些,对着这个正在收拾火堆的女子倒是多了几分的不忍和同情,没想到这还是个可怜人。   这会儿他其实也是头一次细细的打量王甜甜,那日晚上是什么都没有看清,光顾着那味道,以为是丐帮中人了,如今在看,湖绿色的长裙,鹅黄色的比甲,月白色长袖,乌压压的头发,梳成简单的垂髻,上头只有一只碧玉簪子插着,怎么看怎么干净利索,容色也颇有些清丽,加上那身手很是矫健,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倒是有些武林世家闺女的样子。   这样的女子,居然受了这样的折磨,这里头怕是别有一番故事,只是他和王甜甜自觉不过是平淡之交,连相互名字都不晓得,能相互帮上一帮已经是难得,没有再多嘴,问些不该问的事儿的理由,所以即便心中已经有了太多的揣测,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随口又说起了别的。   “这地方确实不错,只是可惜,若是下雨确实不成的,连个躲雨也难。”   这个说法倒是不错,王甜甜也不知道在这里淋了多少次雨,每一次都只能往那靠近鳄鱼潭的岩石边靠,尽量的避开,好在如今却是不用了,她这一次出门可不是白出去的,很是弄了些东西来。   所以听到他这话,就笑了一下,随即将刚吃完的叫花鸡残骸收拾了一下,洗了洗手,从一边堆放着东西的地方,拿出了好几根前日带进来的粗壮树干,还有昨日准备的毛竹,还有一大块油毡布,在枣树对面,远离小溪的地方开始搭建起来,看的那汉子目瞪口呆。   学武的人比寻常人做事儿都要利索,最起码她们力气总比寻常人大些,所以即便王甜甜只是个女子,却很快就将毛竹用匕首劈开,像是做栅栏一般给自己圈了一个一人高,一边留口,小屋的围墙出来,又利用最高的那个树干顶在中间,油毡布在顶上一遮,生生搭建了一个像是蒙古包一般的帐篷,随即又把自己的睡袋,梳妆匣子放进了那帐篷中,用包袱皮做了个半截的门帘,算是给自己弄了一个小窝。   随即看着那还有些没回神,愣愣的看着自己那小窝的汉子想了想,又将备用的一块油毡布拿了出来,用剩余的毛竹也做了栅栏,只是因为竹子少了些,缺了一边,便索性围在了枣树边上一块空地中,将枣树权当成了一面墙壁用,一般无二的做了个小屋,还怕不够稳固,另外拉了一根绳子,扯到了枣树上,算是给他也搭了一处算是能处理点*的所在。   倒不是王甜甜省事儿,而是这会儿油毡布,毛竹什么的确实不多,若是再要,就要去山下镇子上采买,或是去山下砍伐,实在是不方便,再一个地方实在是小了些,想要弄得大些也没多余的地方。想一想就知道,总计不过是百十平米的地方,中间还有小溪,还有日常活动用不到的五谷轮回之所,还有枣树,芋头,剩下的还能有多少?   唯一还好的就是,这洞穴中间空隙还算是大,靠着石壁一边一个还能凑合,最要紧的是,这两处帐篷中间还正好隔着王甜甜种植的芋头,虽然不多,长长的枝干叶子,也算是稠密,如此一来,即便是这方寸之地,也算是有所遮掩,不至于一醒来就面面相觑了,能省却不少的尴尬。   “好了,有了这个,下雨也不用怕了,最关键是,这会儿你也好到你那棚子里,给自己换药了,这人的血可就这么一些,流光了可就白救你了。”   下来这么久,那人居然还能只顾着吃,不知道清洗伤口,上药什么的,王甜甜真不知道这人是傻子还是规矩太多,难不成还担心自己偷窥他不成?算算时间,从吃午饭起,到如今她连帐篷都搭建了两个,都要吃晚饭了,也没有见他动作,也怪不得王甜甜询问。   听到她这么说,那人到是苦笑了一声,很是郁闷的说道:   “哪里是我不想,不过是逃过来的时候,贪图方便,这随身的东西都放到了另一处隐蔽的地方,这会儿身上除了这一身破烂衣裳,可是什么都没有了,那里还有什么金疮药啊。”   他这一说,王甜甜倒是一愣,那个小说里的那些武林人士,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拿出伤药的嘛,这会儿自己这算是遇上了一个异类不成?不过转念一想,小说是小说,自己既然穿越过来,那么自然也该知道,这已经成为了活生生的世界,自然也和现代一眼,什么样的情况都能遇上的。   救人救到底,王甜甜想了想,转头去了自己放包裹的地方,装作翻东西,实际上却是从系统中买了一罐最普通的金疮药,这东西最是便宜,而且以后自己也可能用的上,在加上又是刚发了一笔,这会儿王甜甜倒是也算大方一次了。   “那,给你。用好了还我啊,我就这一瓶了。”   随手丢了过去,那人接了,打开一闻,立马笑了起来。   “好药,比临安王家铺子买的还妥当,怕是那个门派自用的货色了,多谢了。”   恩,这最普通的还这么好?那么这算是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的保证?想想自己的短筋续骨膏似乎也药效不错,王甜甜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这里头的东西物超所值的价值了。   一个人和两个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比如现在,王甜甜在自己的帐篷中放置好东西之后,就开始收拾那些原本堆在一处的琐碎东西,毕竟这里如今住着两个人,这些个杂物在占用地方就有些拥挤,还不如收拾的紧凑些。   将一口从不知道哪一家顺来的铁锅在原本的土灶上架好,王甜甜转头又去了另一边的鳄鱼潭中抓鱼,如今她身体好了,身手利索,加上鳄鱼又少了两只大的,行动起来自然更加方便。即便是在鳄鱼潭中清洗,那鳄鱼摄于她的枣核钉,也不敢妄动,即便是畜生,也是知道危险的。   点起火,煮起鱼汤,王甜甜只觉得口中都有些唾液在流,这样的热乎乎的汤,有多久没有吃过了?即便是有了火,有了吃食,这些日子以来,也多半是吃些烤的东西,实在是馋坏了。   只是一想到这边上还有另外一人,一想到自己这馋样让人看了去,她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忙回头,想去看看那人在何处,不想一回头,正好看到那人正脱了外衣清理伤口,忙转了回来,眨巴一下眼睛,随口问道:   “我去那宅子是去江湖救急,你又是做什么去的?看着到像是个探子。”   “可不就是探子,我是吃赏金饭的,上头要什么,我自然是去取什么了。”   赏金这个词,在很多历史上都有,而在宋朝更是常见。一来是这宋代文强武弱,导致了这衙门中武职的人不多,即便是人丁足够,人手充足,也多半武备不修,战斗力有限,这样的情况下,有些什么江洋大盗之流,就只能靠着悬赏来捉拿了,而到了这武侠世界里更是如此,那些江湖中人武艺比寻常的兵丁,捕快不知道高了多少去,就算是有效忠朝廷的武人,也多半是在一些什么禁军之流中谋生,寻常衙门是难以请到的。   如此更是加重了这些衙门中的官宦对于赏金猎人的依赖,有什么采花大盗,什么绿林黑道的大拿,想要捉拿,十有□□都是这些人干的活计,而能做这赏金猎人的活计的武人,在江湖中基本上是属于游离在官府和武林中间的那一类,这样的人武艺不一定是最好的,多半都在二流中晃悠,也没有多少大的产业,甚至不大可能是什么世家大门派出身,家境多半都不怎么好。   俗话说,这穷文富武,学武最是需要银钱,只是这一类人一般自有底线,从不会随意用偷盗来满足自身的金银需求,而是用自己的刀剑功夫,从正途挣钱养家,把这挣悬赏当成了职业来做。   关于这一点,王甜甜从裘千尺的记忆中也是能找到一二的,说起来这铁掌帮最早也是这样起来的,只是后来人员多了,又增添了不少的产业,慢慢的才发展成一个门派。   “原来如此,这一家子是给蒙古人运送铁锭的,那么想来你这也是为了搜集证据?”   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取了什么,反正自己也不会坏了人家的事儿,所以王甜甜很是直接就开口问,也不怕犯了什么忌讳,那人听了果然不在意,只是那笑容有些淡。   “若是证据倒还好些,遇上这样的人,我便是拼了命,也会去做,算是给大宋尽一尽心了,可惜,人家上头的大官,要的是这一家子从金国皇家弄来的一样奇珍,一尊金塔,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用处,居然到了这样的人家手中,又被人知道了去,自然惹人眼红,有人不想毁了自己的名声,自然请了我们这样的人出手。”   说起这个,他显然很是有些不忿,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吃了这一碗饭,自然要听官府那些官员的话,他们出钱,他就要出手,算的上是买卖公平了。在一个这一家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取了他们家的东西,他倒是也没有多少负疚感,只是感觉这些大宋的官员有些贪婪无耻罢了。   “好在我也没有让这一家子汉奸好过,临走的时候,将他们家的一处库房又烧了一遍,连着几日,大火不断,还让人引了些传言,说是做了恶事,上天警示,估计这会儿这一家子正惶惶不可终日呢。”   “咦,你既然做的如此利索,怎么还伤了?”   “还能是怎么的,准备离开的时候,遇上了高手呗,也不知道是那一路的伪君子,居然和这一家子还有些关联,相互认识,不但毁了我的算计,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为民除害。纠结了好些人,又是长弓,又是暗器的,这才吃了亏,什么为民除害,保护私利才是真的,一群人哼!真是不知所谓。“   说道后来,那人嘴角都憋了不知道几回,王甜甜听了倒是心下一动,想到了那日听到的和那老爷说话之人,只怕就是那人了。   “先养伤吧,有什么不忿的,以后找回来就是。“   几块芋头,一碗鱼汤,加上后来烤的野兔,这就是两人的晚饭了,可惜王甜甜只准备了一副碗筷,所以那人不得不用树枝当筷子,喝汤也只能是等王甜甜盛完,他直接端起铁锅当碗用。   两人吃了这么一顿,似乎相互之间熟识了不少,只是到了如今,依然没有相互通报姓名,王甜甜是因为自己这裘千尺的名字实在太有特色,怕是人家一听就知道自己是谁,而那一个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好在王甜甜也不是那种喜欢寻根究底的人,不说就不说好了。   清理了东西,王甜甜又起身去了洞顶一次,这一次不是为了别的,倒是为了五谷轮回的事儿,有了这么一个男人在这山洞中,她是怎么也不肯在这原来的地方上厕所了,情愿去外头凑合。   等到清理完毕回来,只见那人已经在自己的小窝里躺着了,王甜甜眼珠子一转就知道那人必定是生怕自己尴尬,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回避。心下倒是对着人感觉又好了几分。回身去了自己的蒙古包,准备睡觉,也就是这个时候,猛地发现,好像忘了一点,那人没有被子不说,连铺在地上的东西都没有,似乎有些不妥当,倒不是她乱好心,而是这地上不是土,就是石头,虽然没有蛇却还有虫蚁,这样躺着,那伤口必定会感染,如此一来,这伤势怕是越发的不容易好了。   想到这里,忙将自己那一叠的衣裳中寻了寻,寻摸出一个夹层的大氅来,看着像是女子春秋天用的,往那汉子的小屋递过去。   “那,给你,垫在地上,好歹能遮住伤口。“   那人果然没有睡着,听到她的声音就是一个抬头,看着这粉红色的大氅,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这颜色,还真是那个啥啊!不过确实需要,所以他也不扭捏,直接拿了过来。   “多谢,这次欠的人情可比上次你欠的大些,有事儿说一声,总要还上。“   咦,倒是个讲究人,王甜甜原本还没往这方面想,如今他这一说,忍不住眼睛就是一亮,正好,对付公孙止的帮手有了。   “放心,自有你换上恩情的时候。“   这汉子在这洞中住了足足五日,每一日都要清洗一次伤口,吃的也都是王甜甜弄过来的东西,或许是已经做了承诺,会还上恩情,所以他这吃的,用的,很是没有负担,甚至还埋怨说是这光有肉,连点米饭都没有,把王甜甜气的有些发笑。   不过也正是她这么一说,倒是把王甜甜的馋虫也勾了出来,忍不住真的去了山下一次,选了一个离着绝情谷最远的镇子,买了一袋子米,另外还买了些青菜豆腐,又添置了个锅,碗之类的东西回去。简直就像是搬家置办家当一般。   这也是她如今身上有些银钱,不用自己商店里出抛费,而这银钱来的也容易,这才能这样的大方,不然估计是想也别想了。   有了这么些东西,两人都是好生痛快的吃了一顿。吃完饭,那汉子猛地问道:   “你多久没有这么吃饭了?“   “五年。“   王甜甜一愣,最终还是老实的回答,只是那垂着的眉眼,实在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来,而那汉子则是眉头一挑,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戾气。   “五年啊,时间够长的,看样子,我这还恩情就出在这上头了,那对头厉害不?“   那戾气似乎不过是恍惚,就在没有了踪影,相反倒是后来的问题问的有些痞赖的味道了,王甜甜也不在意,嘴角一翘,很是随意的说道:   “放心,不会太扎手,若不是我没防备,哪里会着了道,只是担心他身边有旁人,才想着你援手的。“   既然说了她自然也要说个明白,确实她想着找这人联手,为的就是这个,她不怕公孙止,那家伙若是功夫比她好,当初也不用利用迷药了,只是担心有人走漏了风声,到时候让闺女为难而已。   “这就好,等我交了这一次的差事,就过来找你,人情这东西,越欠越麻烦,早点帮你解决了,我也安心些。“   谁都不是笨蛋啊,不过是一个问题,就能看出这么多,人才!王甜甜点了点头:   “这就好,我就在这里等你,大概多少时间?“   “一个月吧,放心,我金算盘齐恒,说话最是算数。“   这是自报名号了?这也算是给了王甜甜一个信息,好让她安心,不至于怀疑他一去不返。江湖中人一口唾沫一口钉,那也是有先决条件的,最起码你的名号要让人知道,有让人信任的基础。所以这事儿做的,还是很磊落的。   “好,你回来,我和你细说。“   王甜甜还是没有说自己的名字,那齐恒眉头又是一挑,立马知道这人怕是江湖中有些名声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第43章   像是齐恒这样的伤势,放在现代,那么不用说,这缝针,伤药,最起码要休息上十天半个月,等着伤口收拢才能说是好的差不多了,可是放到了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学武的人,对于伤势什么的已经有了一定的抗性,或者是忍耐力比寻常人更厉害些,反正不过是五天,那齐恒就表示伤好的差不多了,要告辞了,弄得王甜甜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只是即便是觉得有些不妥当,王甜甜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事儿,说不得这是赶时间,急着去交差呢,自己也不好多问不是。   一个转眼,这两个人热闹了几日的山洞里,就又剩下了王甜甜一个人。因为说好了一个月之后,等这齐恒过来配合,好一举毫无后顾之忧的解决公孙止,所以在这之前,王甜甜倒是一下子空闲了下来。   有了这么一个空闲的功夫,她也不想浪费了时间,翻动了一下自己的商店货币,看着离洗髓丹什么的已经价格差距不大了,就想着是不是再去挣点钱回来。当然这一次她没有想着继续靠着劫富济贫的手段来添补这个亏空,一来这毕竟不是什么长久之道,二来,俗话说得好,夜路走得多了,总是会遇见鬼的,她可不想自己被当成什么江洋大盗被人捉拿追杀什么的。   所以如此一来,她能挣钱的方式也就只剩下了几个,其中一个就是自己在这山林里找些东西卖。比如这个时候最是常见的蘑菇,木耳之类的,这东西山林子里最是多了。又是全天然,野生的东西,即便在不值钱,也能靠着数量取胜,另外还能继续找找是不是有喝枣树一样变异的东西。   那枣树的果子,简直就是网络游戏里出品一样,居然还带有附加功效,这一点早就让王甜甜很是诧异和眼红了,恨不得多找点这样的东西出来,好给自己未来的家当多增加点底气。   就她没事儿的时候瞎想的那样,想想人家黄药师,用九种花瓣的露水居然也能制作出药来,想想杨过,吃点蛇胆都能有个增加内功的效果,西毒欧阳锋还有个避毒的地犀珠,按照这个角度去想,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着附带作用的动植物应该还是很多的。   有了这么一个念头,王甜甜几乎每一日都在外头忙乎,可惜既然是好东西,那么自然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人找到的,即便这附近都是些崇山峻岭,人烟稀少的地方,却一样没有踪迹。   倒是找到了一些不算太珍贵的野生药材,让王甜甜好歹卖了一些货币出来,凑满了一百元的货币。王甜甜也终于能吃到洗髓丹这样看着就高大上的药丸子了。真是激动啊!不知道是会浑身出黑泥,腥臭无比,还是拉稀拉的浑身乏力,排毒彻底?   因为不知道反应如何,王甜甜一度还有些迟疑了起来,好在她心下更知道,因为自己手脚曾经被挑断了筋脉的关系,即便如今恢复的差不多,看着和原本没什么区别了,可真要计较起来,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以后想要把武功精进也难了不止一倍,所以若是这药丸子真的能让人洗精伐髓,不管是怎么样的苦楚,那都是值得的,最起码能恢复甚至改善,提高她身体的资质,让她能有更上一层楼,攀登这个世界武林人士中一流的境界。   这是个乱世,是武侠文明,在这个世界里,不管你是不是不耐纷争,不管是不是有避世之心,必要的自保手段那是永远都需要的。不然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结果。   按下所有的顾忌,一闭眼,一狠心,那药丸子就直接进入了自己的肚子里,傻傻的闭着眼睛等了好半响,王甜甜愣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还以为自己这是吃错了,或者是这药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可刚想起来走动,这肚子立马就开始闹腾了起来。   好在当时为了考虑到可能出现的情况,王甜甜没有在洞穴中直接服用药丸,而是在洞穴不远处的一个山壁脚上,山林围绕,边上还有一条小河,还处在上风口,有这么几个条件在,即便是恶臭,也不至于熏晕了自己,即便是浑身黑泥,也能立马清理,就是拉稀打摆,这也有扶着能站起来的地方,要是实在乏力,这回去洞穴也能来得及,够近便。也就是说王甜甜是把所有的情况都想了一个仔细的。   如今正是体现了她这样细腻心思好处的时候了,这肚子疼,不用说那些小说里说的恐怕是真的了,这拉肚子是免不得了,果然,连着拉稀五六次,每一次都是恶臭腥气的黑色物质,等拉完了,浑身乏力,站起来都有些难,可偏偏整个人都能感觉到一种从骨子流露出来的轻松。   好容易换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王甜甜忍不住一屁股做了下去,伸手想要擦一擦额头的虚汗,却一眼就看到了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附上了一层土黄色的东西,沙沙的,呵,看来不止是拉稀,就是这浑身冒黑泥也是一样有的,只不过没有那么夸张的黑色,而是土黄色。   想想也是,身上的污垢从肠子里出来,颜色深也就罢了,这皮肤下出来的,怎么也不可能比肤色深多少倍去,不然就不该是黄种人,而是黑人了。   王甜甜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居然这会儿还有心思想这些,如今更加重要的好像就该是洗澡了吧,不然还不知道身上会是个什么样子呢,虽然这会儿好像是味道不重,可是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味道太犀利,把自己的鼻子都有些熏的麻木了?   等到稍微恢复了力气,洗了澡,换了一身衣裳,连带着脏衣服也全部洗好,王甜甜这才回到了那洞穴中。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她总觉得自己的眼神似乎好了很多,功夫也更加灵动了些,想到这些,忙不迭坐下开始打坐练功,想要查探这内功是不是也精进了一些。   果然,她的感觉没错,确实比前几日好像好了些,这让她很是激动,这洗髓丹果然不凡,虽然到现在,这所谓的洗精伐髓,好像没有书里写的那么厉害,一下子就变成先天,或者一下子提升二十年功力什么的,可是就凭着如今这样,也绝对是值了。   就这么一顿的折腾就折腾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剩下的时间里,王甜甜还是不断的攒钱,不过这一次有了经验,知道卖药材更挣钱,所以大半的时间都用在采药上了,另外还试着用些个银子,去换了一些书画之类的东西试着卖,你还别说,这东西还真是让她找到了,就是能值钱的东西,虽然比往日她听说的什么古董之类的还很有差距,不知道这系统到底是怎么判断的,可好歹也算是相对比较高的价值,还是很合算的。   也因为这一段时间频繁的使用,王甜甜对着这个突然出现,几乎是让她在绝境中获得重生的系统有了更多的了解。   比如说这里头的商店里的东西,大半都是能用现代社会的物价来算的,虽然货币单位有些不一样,基本上一元等于一百的样子,可是只要有了这么一个规律,她心里就能算计的很清楚了,只想想想对比的物价,就能知道这些东西是哪里买更合算。   只是卖出去的物价不叫难以捉摸,像是药材,在现代因为纯野生的不多,所以也没有个比较,但是古董书画什么的,从来都是高价位的,可是到了这系统里,似乎也不过是一两千的样子,或者这里头有什么时空损耗?或者是普及程度的原因?这个真是不清楚,不过几张看着还算是可以的,用了二十两银子就能买来的书画什么的,能抵得上十个枣子的价格,这还是很让她满意的,最起码对于未来继续在这商店里买一些外头没有的东西提供了资金支持不是。   她可是细细的查看了,那里头连黑玉断续膏,九花玉露丸,什么都有,就凭着这个,即便价格再高,也让她感觉值得很呢。   唯一让她觉得有些遗憾的就是,不管她怎么找,这和仙侠扯得上相关的,似乎只有洗髓丹和培元丹,难道说这是属于位面限制?毕竟这只是个武侠世界,太过高级的东西有些妨碍时空规则?说不清,真是说不清,不过好在她本身就没有什么想要称王称霸的意思,能像是如今这样也算是过得去了。   至于有时候幻想的,连武林秘籍什么的,也一并能买什么的,那真的就是个梦而已,这年头,一本稍稍好些的秘籍,像是武穆遗书都能搞成几方对持,大开杀戒,要是真有什么秘籍,她还不一定能保得住呢。想要过太平日子,就要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   所以即便王甜甜没能在这上头找到什么九阴真经之类的,让自己一下子成为高手高手高高手,可是也不算怎么沮丧,倒是反而松了一口气,要真是有,那才是考验人呢,有几个人能抵得住这样的诱惑?   当夏日炎炎,洞穴里的枣树已经硕果累累,眼见着再过上一个月上下就能成熟的时候,齐恒来了,不多不少,离着他离开的日子正好一个月,倒是个信人,王甜甜对他到是多了几分信重。   “伤好了?“   人家来了,她作为主人,总要询问几句好听的话,毕竟这一次过来,人家可是上赶着来帮忙的。齐恒听到这话,淡淡的一笑。   “早就好了,咱们这样的人,一年里到有三四回要受伤,时不时就是带着伤赶赴下一场,都习惯了,身子也恢复的快,还亏了你的金疮药,效果好的很,对了,这一次我交了活儿,就赶来了,连家伙事儿都没空找地方藏,先放你这里吧,你这儿也隐蔽的很,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说话间齐恒就把后背上一个大大的包裹给卸了下来,四处张望,想找个好地方,可惜,实在是空间有限,找不出几个隐蔽的好地方。   王甜甜听了很是诧异的一笑,问道:   “怎么不拿回家去?“   “四处流浪吃饭的人,说什么家啊!喏,全部身家都在这儿了,一人就是一家。这些年倒是也想找个老窝什么的,可惜就是没有合适的。“   他倒是爽利,连这些也说的这样的清楚。王甜甜对于被人信任还是很喜欢的,忍不住也为了他想了想,不过是转动了几下眼珠子,立马说道:   “说起老窝,这附近还真是有一个可以当做老窝的地方,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保证合适。“   有人推荐,齐恒或许还真是有这样的心思立马就跟着点头,然后随着王甜甜出了洞穴。   王甜甜说的地方离着这里真心不远,不过是西北面大概一个多时辰的路程,是王甜甜前些日子采药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就这发现还是在她爬上了一处山巅之后,才引起了她的注意,随后花了好几天才找到了进入的入口。原本还想着作为自己后备基地的。   这地方真心很是隐秘,虽然不及绝情谷,可在这附近中绝对是属于很不错的地方。从一片密林中穿过去,在一片的山壁旁,有一处看上去像是绝路的洞穴,侧着身子往里头走,有好几处需要弯了腰才能通过,路斜斜的往上,等转过几个弯,就能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到了那石壁的上方,随即在从这石壁上的石梁上侧着走,就能看到另一边靠着山的地方有一片荆棘,用长棍掀开,这荆棘后面就露出了一个山洞来,洞口不过是一人高的样子,有些昏暗。   可是走到里头就能发现,这所谓的昏暗也不过就是一段而已,三个弯之后,就能看到一片空地,这是一个山中溶洞,只是这个溶洞有些小,还有些复杂,边上曲曲折折的有好几个岔路,王甜甜指着那几个路口对着齐恒解说道:   “这几个都是死路,这一处后头是个大概和我那边差不多的石室,只是里头空荡荡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这一路过去是个水池子,不大,也就是能当个澡盆子用,只是似乎挺深的,我还没有查探过,里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什么的,还有这一个,后面就是曲折的路,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一出是出口,顺着这路走,就到地方了。”   说着她又准备引路,不想齐恒倒是止住了她,拿着火把,顺着王甜甜的指点,各处又都看了一眼,咧着嘴说道:   “即便是没有别的地方,单单是这里,也绝对不差了,有屋子,有水源,还有这么一个当客厅的,除了通风,还干燥,怎么不好了,唯一不好的,就是晒不得太阳而已。不错,真是不错。”   能不好吗,王甜甜既然能看上,还想着当后备,那自然是好的,她也不多嘴表扬自己什么,只是看他看完了就继续往那条出路上走,才走了没多久,就感觉眼前光线一亮,傻子都知道这必定是到了出口了。   果然,几步之后,就出了这甬道,到了一片的山谷之地,这地方和王甜甜那洞穴差不多的规格,只是比那一处更加的大些,大致上能有十五六亩地的样子,椭圆形,最里头的一处还有个小瀑布,带着一个小水潭,而四周都是山岩石壁,顶上阳光照射也很是充裕,不像是王甜甜那边只有一个洞口,整体看上去,就像是这山壁都是笔直的刺天而去一般,若是从上头往下看,你就会觉得这简直就是石头做的水桶一般。   这样一个地方,从安全上来说,只要堵住了那进来的地方,在没有第二条路,如此一来,绝对是藏身的好地方。而里头的地方也足够大,最起码像是齐恒一个人是足够的,起上个宅子,弄个宽敞的四合院,甚至是弄个什么两进的宅子之类的,剩下的地方也很多,种地都成,你说够不够大?这样的地方,做老窝那真是实在是太合适了。   齐恒第一眼看到就满意的很,嘴角都咧开了。   “真是不错,这地方你怎么找到的,恩,等你的事儿办完了,我就把这里收拾起来,建屋子,不对,这地方要是不想人知道,还有些麻烦,工匠什么的,蒙着眼睛绑了,等做完了再送回去就成,可是这材料就要自己收拾了,只怕有的忙了。“   “你也说了,等办完我的事儿再说,既然到时候我没事儿了,自然也能来帮忙的。在一个,这地方你总不至于一个人住,便是没有什么家人,也能收个徒弟,买上几个下人,这边这样大,种上些菜蔬粮食什么的,其实很容易,如此一来,不是更方便?“   她不说还好,一说齐恒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的点头。   “可不是,我真是犯傻了,光想着自己一个人收拾要很久,忘了有了老窝,自然也就能添人了。外头打仗乱的很,别说是买人了,就是捡几个小叫花子回来,养着也是可以的,一来救了他们性命,自然不用担心他们背叛,二来还有了看家护院的,连着徒弟都有了,确实妥当的很。“   有了这么一个地方,即便这会儿还什么都没有收拾起来,可是在齐恒眼里,却已经是他的家了,要不是还想着要先把王甜甜的人情债还了,估计这会儿就该兴匆匆的准备收拾屋子了。   不过即便这会儿就想去收拾公孙止,也不是立马就能做到的,王甜甜索性就在这山谷之中,和齐恒说起了自己的事儿。“   “说来,我还没有说过我要对付谁,也没有说过我是谁,趁着这会儿,就都说了吧,我叫裘千尺。。。。。。”   就在这小水潭边上,伴着那瀑布的水声,王甜甜将裘千尺和公孙止的故事说了一遍,没有半分的添加,只是实事求是,把属于裘千尺的痛苦,悲愤,和那种凄凉说的很是彻底。听得齐恒眉头都皱在了一处,听到公孙止将自己的妻子就这么挑断了手脚筋丢入了石窟,还放了几条鳄鱼,忍不住伸手在边上的石壁上打了一掌,狠狠的说道:   “简直恶毒到了极点,即便前头你的手段是狠了些,可毕竟也是他不对在先,为了你娘家的权势地位,娶了你,那就该好生的待你才是,见着你娘家落败,就如此羞辱,已经是小人行径,明明抛妻弃女,做了错事儿,转头无耻求生,还这样折磨人,说是畜生行为也不为过。”   齐恒看的比王甜甜更清楚,在知道了裘千尺的身份之后,对于公孙止为什么前后改变这么大,也有了自己的判断,毕竟他常年在外头走动,又时常和那些喜欢弯弯绕绕,肚子里算计人的官员们相处,所以看得更加清楚直接些。更加理解这公孙止为什么先头即便是娶了一个悍妻也能相安无事,转眼却做出背弃妻儿和杀妻的举动来。   他不说,王甜甜一时半会儿都没有想到,这公孙止突然对裘千尺如此狠毒,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铁掌帮已经不成了,她的哥哥们也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江湖地位,大哥更是成为了南帝身边的和尚,这才是公孙止会不怕裘千尺的娘家这样嚣张的关键因素。   想到这里,王甜甜心中原本还残留的一点点,对于原本裘千尺对公孙止不够好,太过狠毒才给自己招祸的心思也完全的烟消云散了,是了,若是裘千尺依然在江湖中一呼百应,那公孙止怎么敢?   “所以,我要亲手杀了他,不单单是为了泄愤,也是为了孩子,他能这么对我,以后说不得也会这么对待我的孩子,我不能让孩子冒险,即便是背负上杀夫的名声也一定要做。只是杀进去是不可能的,这绝情谷,虽然我住了多年,可是很多机关,还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杀进去只怕是不成,还容易惊吓到我闺女,所以只能是趁着他出来的时候做。”   这一次说这个的时候,王甜甜特别的坚定,既然下了决心,那自然再不能后退了。只能往前走,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很。   “只是如此一来,时间上需要的就长了些,如今是夏日,他一般一个月能出来一次就不错了,按照以前的习惯,有时候两三个月出来也是有的。所以我们要先盯着那出口的地方,知道他出来的时间,跟出来几个人才好动手,免得消息传回去。”   齐恒这会儿也懂了王甜甜的意思,这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搞一个失踪,免得让孩子知道父母相互残杀的悲剧,这是慈母心肠,从这方面来说,即便这女子心再狠,也有可取之处,不是那种恶人。   “知道了,这事儿我去就成,免得让人看到了你,你给我一个地形图,再把那公孙止的形容说清楚,这事儿就能办,要出门,总是在早上出门的,所以每一日只要早上去盯着一两个时辰就可以了,倒是不费什么事儿。”   “确实如此,这样一来,你也有时间收拾这里,再不行,你去盯人的时候,这边我帮你看着就是,这公孙止每一次出门,总是要在附近城镇呆上三五日,采买诸多东西才回去,所以即便是看到他出门,也不用着急,只要知道他去了哪个方向,就能知道他去那一出城镇采买,倒时候还能选一个有利的地形下手。”   王甜甜和齐恒都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人,两个人凑在一处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很快就把整个方案给拿了出来,虽然可能耗时长了些,可是却绝对的安全,甚至连布置陷阱,设伏的地点,方法都一一敲定了,就等着那公孙止出门了。   这一天之后,齐恒第一时间去了最近的大城市一趟,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了四个孩子,都是十一二岁的男孩子,看来他这是真的准备要收徒弟兼手下了。回来的时候,每一个人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背篓,里头除了些工具,就是些米粮。   等东西放下,给孩子们吃了饭,又去砍树,直接砍回来了十来株粗壮的大树,让几个孩子帮着烘干树木,他自己又去弄了好些的石头过来,这是准备用石头树木作为建房子的建材了。   当然他做这些的时候,也没有忘记了王甜甜的事儿,每日一早天没有亮就出去,在绝情谷附近守着,知道太阳到了头顶才回来,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每日守上一二个时辰。   等这山谷里东西置办的差不多了,一日又带来了三五个工匠,让他们帮着建房子,给了每人五两的工钱,这个时候,贫民百姓的日子很不好过,能有这样高的工钱,即便是在这不知道在那一处的山沟沟里做活,这些工匠也很是积极。   也许是老天存心考验他们的耐心一般,足足等了一个月,连齐恒那山谷中的院子都建好了,这也没有见到绝情谷出来人,一时心中有些着急的齐恒索性把几个徒弟也派了出去,让他们装作采药,打柴的,在这附近走动,查看这一路的脚印什么的,生怕是因为自己托大,让他们在别的时辰走了出去。   可巧,也是老天保佑,在一个采药的山民处,他一个徒弟居然还无意中问到了一些消息,据说是山里某个门派中的弟子,上一个月在他这里买了些山中的草药,根据齐恒和裘千尺的经验看来,那药材十有□□倒是治疗走火入魔的,还有几种据说是看到那个弟子手里拿着的,那是治疗刀伤的,如此一来,这一个月都没有见人出来倒是有了理由了,只怕是绝情谷中有人受伤了,这才耽搁了,只是既然已经过了一个月,只怕他们出门也已经就在近几日了。   有了这么一个结论,两个人越发盯得紧了,连着换班死死地卡在了绝情谷下山的地方。功夫不负有心,果然,这一日终于看到了人,一共四个人,其中那一个三十上下,颇有些儒雅的中年男子,正是公孙止。   虽然这人比他们想的还多了些,可是这会儿王甜甜真的看到了人,心中却再也抑制不住怒火,只想冲上去狠狠的发泄,好在还有齐恒在一边拉着她,不然只怕连先前的布置都全都浪费了。   公孙止这些日子感觉很不好,前些日子负责喂食鳄鱼的弟子和他说起,说是那鳄鱼潭中动静小了很多,原本他以为是不是里头有什么变故,难不成那个被他废了的人还能出来?想想也不可能,只是他生来谨慎小心,自然小心戒备了好些日子,只是最终白忙乎了一场,什么事儿都没有,这让他感觉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   这边刚放下了心事,另一边却又出了事儿,一个弟子在进水道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滑了脚,摔伤了不说,手臂还被石壁上的锐利之处划了个大大的口子,真是血光之灾。   而他或许也是沾染了晦气,居然在给徒弟疗伤的时候,不小心岔了气,差点走火入魔,接连几件事儿,让他总觉得似乎感觉很不好,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般,有心想要弄个清楚,想个明白,却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说起来,公孙家到了他这一代,那真的是人丁凋零到了极致,不说他这一代就他一个人,就是上一代也一个都没了,公孙家居然只剩下了他一个男丁。要不是因为这个,当初他也不会一心去娶了裘千尺回来,为的不就是想要借重铁掌帮的势力,将自家重新振作起来嘛。   可惜,那个算计失误,娶了一个泼辣的悍妇不说,那女人娘家还那么快就败落了下去,连铁掌帮的基业都没能护住,好在知道他公孙止和铁掌帮关系的人不多,不然说不得还要把自家给填进去。就是这样,公孙止其实也变卖两处铺子的产业,才彻底和铁掌帮分割开来。算起来损失真心不小。   公孙家到了他这里的时候,因为外头的战乱,加上人丁不多,出门看顾产业的时间间隔太长,掌柜们起了心思反叛的,中饱私囊的,零零碎碎的折腾下来,只剩下了不到十处的产业,就这有几处还是他置办起来的。这一下子就是去了五分之一,他能不心疼?   还有人员,绝情谷人多的时候,听祖上说,怎么也有个百多人,可是到了如今,公孙家子嗣少了,怕压不住下头的人,代代筛检之后,连着弟子,仆役也不过是二十人,实在是空旷的让他自己看了都觉得心疼的很,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败家。   也因为这个,他对于裘千尺那是万分的怨念,你说我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想想听来的那郭靖黄蓉的事儿?要是当初自己娶的是黄蓉,那该有多好?有东邪那么一个岳父当靠山,说不得自家就能恢复旧观了,说不得自己也能成为洪七公的弟子,加上丐帮的势力,那自己如今该是多么的风光。   再加上这女人连个儿子都没有,更是让他有无嗣的危机,公孙止越发的觉得,自己那真是娶妻不慎,也因为娶了这么一个霉星,这才导致了自己的霉运。所以出轨什么的,自然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儿了。要不是那女人武艺比他还强些,生怕火拼有可能把自己赌进去,他早就动手了。   如今这个女人被他废了关了,连生死都不一定了,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来乱他的心思,害的他这一阵子心神不定,他都觉得自己有些太善良了,有心去查看,又有些不想面对的心思,这一拖二拖的,知道今日。   难得出来一次,公孙止猛吸了几口外头的空气,稍稍散了散郁闷,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先把谷中需要的东西采买好了要紧,另外还要去查看一下几个铺子的账册,事儿多着呢。没工夫胡思乱想了。   他刚想到这里,就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盯着他,一个抬头,就看到一排长长的,削尖了顶端的竹排呼啸而来,忙一个闪身往边上窜了过去,人还没有到了地上,就听到一声惨呼,他头都没有回就知道,必定是弟子中有人中招了,可惜他这会儿顾着自己都来不及,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些个弟子。   只是才刚脚踏实地,想要转头看看是那个敌人,一边又是一排竹子立了起来,他忙着又往别处去。而这会儿另一边又是一声的惨呼。不用说,只怕又是一个中招了,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布下的陷阱,居然能这么算计人心,分明就是把他的每一个落脚都算计好了。   连着飞窜了几处,避开了几个危险,拼着身上被划伤了几处的代价,终于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只是这时候。他带出来的四个弟子却一个都不剩了,都躺在地上,身上插着竹竿,想来已经毙命。   只是公孙止没有怜悯哭嚎的意思,只是转头对着看似空旷无人的林子大喊到:   “是何人与我公孙止为难?我公孙家避世良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会儿他依然还说着漂亮话,连一句说要给徒弟报仇的意思都没有,可见他的枭雄性子,实在是冷血冷情的很。   “公孙止,你还真是冷血啊!连徒弟生死都能不放在心上。”   听到这个声音,公孙止终于连上变色了。   “是你?你还活着?”   这一句喊出口的时候,那声音都带着颤抖,可见公孙止吃惊的程度,他的眼睛更是四处乱看,想要找出人影来。   “是啊,活着,让你失望了,公孙谷主。”   树林间早晨的特有的雾霭还在,朦胧间一个人影却在这雾霭中出现了。   ☆、第44章   看到那晨雾中走来的人影,隐隐灼灼中,已经能看出一些形容,体态,容貌,依稀就是裘千尺的样子,甚至比五年前更清雅了些,公孙止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满脸的惊骇,脱口而出道:   “你,你,你是人是鬼?”   也怪不得他这样的恐慌,若是说这裘千尺还活着,这个有可能,甚至他心里暗暗地也有这样的感觉,毕竟当初,他只是断了裘千尺的手脚筋,并没有直接杀死她,虽说是困在洞穴中,还有鳄鱼,很有些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的意思,还没吃没喝的,他感觉若是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很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可是不知怎么他就是能感觉到这人还没死。可即便没死,即便她真的命好到能让老天妒忌,被人救出来,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儿了,说一句老天眷顾都不为过,可是就是这样,他也从没有想过这人居然还能恢复手脚筋,能走路,能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也正是感觉这事儿实在是有点滑天下之大稽,所以他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因为在他看来,或许只有鬼魂才有可能重新恢复伤势,才能出的来。   “鬼?咯咯咯,老娘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当鬼?专门当鬼来抓你吗?你可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些,就你这样的,活着就能解决了,还用的找麻烦地府判官不成?”   挑着眉头,王甜甜望着不远处的公孙止,不知道怎么,突然她原本想好的斥责,想好的大喊大叫,出一口怨气的打算一下子就没了,还能说什么呢,已经到了如今这你死我活的最后一刻了,说什么都是虚的,生死一战就是了。   所以王甜甜嘴角一勾,微微垂头,笑着说道:   “公孙止,该结束了,你我之间,今日只能有一个人活着,恩怨都一次性了了吧。”   话说完,连给公孙止一个喘息回神的时间都没有,王甜甜的脚尖就在地上一点,向着边上的树干上窜去,与此同时,那树上又是一排的竹排往公孙止的位置飞驰了过去。   即使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王甜甜依然采取了兵不厌诈的法子来解决这个对手,没有弄一通什么公平决斗之类的把戏,更没有心思浪费时间,等公孙止反应过来在下手。她是现代网文的读者,很清楚有时候废话太多也是败落的关键,最是容易贻误战机,给对手太多的思考时间,也容易让对手寻到自己的破绽,甚至寻出一线生机,让自己的谋划前功尽弃,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在书上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她可不想落个笑话。   在一个,这里头也有另外的一番心思,即便她不想和公孙止废话了,可是依然多少带着一点想要泄愤的情绪,所以即便后面还有齐恒这个后手,却依然想着自己先动手,若是能自己解决那还是很不错的,算是自己给自己出气报仇了,而不是假他人之手。   公孙止从来都是个聪明人,虽然他的聪明可能小聪明更多些,可是他还有另外一个特点,那就是够狠,够狠的人通常也足够冷静,所以在失神了一会儿之后,当危机重新来临,立马就回神了,他知道这会儿不是去研究这裘千尺是死是活,是人是鬼的问题的时候,而是想法子自己保命的时候。   看着今日这排场就知道这是不死不休了,想要活命,那么只能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都一概杀了才能博出生路来,说句通俗的就是,为了活命,这会儿他只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如此一想,鬼又怎么样?一样要冲过去。   下了狠心,这公孙止立马就发挥出了自己十二分的本事,腾挪之间精巧灵活,一点都看不出他身上还带着那些伤痕。当然这样一来,危险是减少了,可是消耗也高了起来,不过是几个陷阱的折磨,几乎就让他耗尽了力气,整个人浑身都是大汗淋漓,头顶上也因为内力消耗过多而升腾起了白雾。   看到这样的公孙止,裘千尺很是满意,就是需要消耗啊。你以为裘千尺用这么多的陷阱是做什么用的?打猎不成?除了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消耗一下公孙止身边可能有的帮手,另外最大的用意,就是想要从这腾挪之间,看出如今这公孙止的武功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步,再一个就是消耗公孙止的内力。   被囚禁五年,因为残废的缘故,这内功虽然没有被废,可是却也没有多少的进展,虽说如今有了洗髓丹,在这一个月中她已经能感受到自己体质加强,身体暗伤痊愈,内功有了进展,可是毕竟这时间太短,和公孙止五年的用功是不能比的。   就裘千尺对于公孙止的了解,这人在练功这事儿上还是很上心的一个人,这样一个人心无旁骛的用功了这么几年,不可能没有半分进展。所以在内功上,她和公孙止已经有了差距。   为了能弥补上这一段的差距,所以有了这么多的陷阱,看着一个个陷阱眼见着都已经几乎全部用到了,王甜甜感觉也差不多了,立马一个飞身从树上下去,双掌一错,铁掌就这么直接打了出去,她是铁掌帮的女儿,这一双铁掌即便不能和她大哥比,也不是一般人能比你的,绝对犀利。   自是一双肉掌和公孙止的剑法比起来,还是差了些,毕竟刀剑这一类是利器,是手臂的延伸,一寸长一寸强嘛,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不过是几个回合,就能看出优劣来,等二人过了近百招,公孙止都能看到胜利的希望了。   不想这个时候,边上猛地又出来了一人,这一下子让公孙止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而就是这么一乱,不过是一个侧身的功夫,王甜甜嘴里一颗枣核钉就飞了出去,直接击打到了公孙止的胸口,虽然公孙止用武人的直觉稍稍规避了一二,却依然免不得被击中了肺部,加上后来的那人一掌击倒了他胸腹,几乎搅碎了他的肠子。   如此一来,公孙止立马就落了下风,当王甜甜的铁掌再一次击中他后背之后,公孙止整个人都已经没有了什么反抗的能力,直接瘫倒在地上。   公孙止骨子里还是带着几分枭雄的心性的,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看着立在自己身边的王甜甜,再看看那晾在一边,明显是掠阵的齐恒,笑着说道:   “我说呢,你怎么出来了,怎么敢找上门来,原来这是找到帮手了,如此为了你拼命,莫不是你的相好?奸夫淫妇啊,居然谋杀亲夫,这要是传出去,你裘家几代人都不用做人了。”   听到他这话,齐恒眉头一皱,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不想王甜甜倒是一个挥手,止住了他开口,只是冷笑着对着公孙止说道: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是不是奸夫淫妇,好像如今也不是你说了算,就是你说了算,那又能怎么样?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是想要激怒我,眼看着逃不出去了,所以想着激怒了我好求一个痛快,免得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你用在我身上的本事还给你是不是?放心,我不是你,不会那么残忍,会给你一个求仁得仁的机会的,虽然你没什么仁义可言。”   王甜甜这话一出口,齐恒那里也明白了过来,眼神忍不住往公孙止身上瞄,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人反应如此之快,刚被打杀到这奄奄一息的地步,就立马想了这么一出,再看看那揭穿这一切的王甜甜,不知怎么他心里突然涌出了那么一个念头。   这两个人,还真是不愧是夫妻多年,居然相互之间这么了解,不过是一句话,就能明白这么多,一时倒是有些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了。   倒是公孙止有些吃惊,愣愣的看了看王甜甜,叹息了一声说道:   “你变了,变得聪明了,以前你总是大大咧咧的,什么都放在脸上,什么都不喜欢细想,不想如今到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五年的时间,足够沧海换桑田了,公孙止,你安心去吧。”   又是一颗枣核钉,直接钉在公孙止的额头,双眉之间,一个圆孔出现,停顿了几秒,才有血一点点的渗出,同时公孙止的眼睛也终于失去了神采,整个人瘫倒在地,至此才能说公孙止彻底消失了。   不是王甜甜狠毒,连让他说几句遗言的功夫都不给,而是她对于公孙止这个人有一中难以言说的不安,或者是自己这个翻盘的案例实在太过让她惊醒,生怕公孙止若是不死,说不得猛地也来一个和她一样的奇遇什么的,所以,什么都不用多说,直接钉死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解决不安的办法。   齐恒对于这些什么话都没有,他听了王甜甜说的自己的遭遇,从心理上来说,早就有了一定的偏向,觉得王甜甜是个苦命人,既然王甜甜是苦命人,那么恶人自然就是公孙止。世上的事儿,对错之类的其实最终还是要分立场来看的,不管裘千尺是不是也一样狠毒,作为先认识裘千尺,又受过裘千尺恩惠的齐恒来说,自然是站在裘千尺一边的人。   再一个他和公孙止又不熟悉,更是交过手的敌对方,死了就死了,哪里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人了,自然是要入土为安的,即便是对手,王甜甜还是给了他们挖了一个大大的坑,把公孙止和那几个在一开始就已经送命的弟子都放了进入,填土埋上。随即又重新清理了现场,把自己安置的那些陷阱全都拆除,免得让不知情的其他过路的药农送命。这才和齐恒一起直接去了裘千尺被囚的洞穴暂歇。   等王甜甜坐在枣树下的那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彻底的报仇了,同时也杀人了,这或许不是裘千尺第一次杀人,却是王甜甜第一次,她整个人有点懵,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会儿齐恒也看出来她有些神思恍惚了,垂下眼帘,以为是王甜甜心情不好,也是愣是谁遇上这样的事儿,心情也好不起来,杀了丈夫,这样的事儿说出去,那真是能惊呆一群人。也许这人更需要一个空间,好好的恢复一下情绪。   有了这么一个想头,齐恒索性立马站了起来,对着还有些发呆的王甜甜说道:   “好了,既然事儿解决了,我也该继续去收拾我那个小窝了,你先歇着,好生缓缓,要是用的上我,在去找我就是,反正你也认得路,我先走了啊。”   说完,不等王甜甜说什么立马就飞快的窜到了洞口,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一直到看不到人影,王甜甜似乎才有些回神,只是这会儿她的手依然在抖,她真的杀人了,这在现代社会那真是不敢想的事儿,可是在这个武侠世界,她做的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残酷又残忍。闭上眼,她似乎还能看到公孙止额头上流出的血,还能感觉到那灰败的眼神,那逐渐冰冷僵硬的身体,还有那一片竹排下去,死去的公孙止的弟子,说起来,她和公孙止的恩怨和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可是他们也死了,而且死的那么没有价值,那么没有声息,这就是现实,她想要在这个世界过下去,那么就一定要面对这个现实。   咬一咬牙,王甜甜站了起来,一个转身,拿着一把匕首,就往边上的鳄鱼潭走去,现在没有了公孙止这个大敌,那些鳄鱼也该解决了,这是她商店货币的来源,能买不少钱呢,可不能放过。   将自己再一次沉浸在杀戮里的王甜甜没有意识到,她这是在用这样的办法消减自己心中那第一次杀人的阴影。   等解决了那些鳄鱼回来,王甜甜又把自己衣裳脱了,好生的清洗了一遍,将身上的血腥味都一一清理干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这才重新在自己的那个蒙古包的小屋门口坐下。   微微抬头,她的眼睛看到了那颗枣树上,不知不觉,那枣树又开始结果了,就是边上自己后来种植的枣树,也已经高了很多,看着这样的架势,到了明年,一定也能顺利的开始结果。   一年了,枣树用自己的方式记载着岁月,自己穿越过来已经一年了,从四肢着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如今,真是像梦一样呢。   。。。。。。。。。。。。。。。。。。。。。。。。。。。。。。。。。。。。。。。。。。。。。。。。。。。。。。。。。。。   又是一个清晨,绝情谷入口,王甜甜就这么站着,看着那水道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始敲击那石壁上的一处凹凸处。   在这绝情谷,所有人都以为只有出来的,没有进去的,可是也不想想,这人只要活着,就不可能真的连个上门的人都没有,不说别的,出门的人回来,总也要通知里头的人出来接吧,所以一直都有一处小机关,能让这门口的响动通到里头水道值守的弟子,而王甜甜就是在裘千尺的记忆中知道这么一个方式。   她不可能直接上门告诉她们说她已经杀了公孙止,也不可能在谷中大开杀戒,把所有人都灭了,毕竟她把公孙止引出来这样隐秘的杀了,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那个才十岁的闺女受到伤害,所以即便是最微小的细节,她也要好生的寻摸好了再做,免得功亏一篑。   里头的人出来的很快,或许他们是以为是公孙止他们回来了,可是到了门口一看,却是裘千尺,一下子都愣住了,这些弟子,多半都是从小在谷中生活的,到了如今能办事儿,值守的年纪,自然是认识裘千尺的。   只是,在公孙止原本的宣传中,这裘千尺早就已经死了,据说还是在外头被裘千丈的对头杀死的,可不想如今居然就回来了,实在是让他们太意外了。   “师母,是师母?师母您还活着?”   裘千尺对着这些弟子其实并不亲近,也说不上什么好不好的,毕竟那是公孙止的弟子,又不是她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在那树林中下手杀人还能这么利索,不过如今看着他们脸上那惊异,还带着几分惊喜的样子,她倒是难得有些愧疚了,这些人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天地君亲师,自己是师母也一样是他们需要尊敬,爱戴的对象。却从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这个武侠的规则中,他们只是一群炮灰一样的存在。   “怎么,难不成你们都希望我死了不成?是不是公孙止那个混账说的?他是巴不得我死呢,可惜,老天爷舍不得我死。”   别看她这话说的不像样,可这就是原本裘千尺的语气,她是武林大派出身,看不起公孙止的这点子家业,又和公孙止在纳妾这样的事儿上很有些龌蹉,所以在最后的那一段时间,两人的感情真心不好,裘千尺骂人的时候也多。   如今扮演的又是历劫归来的样子,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语气好,那才不像是裘千尺的风格。   “师母,哪能啊,您回来就好,师妹才几岁的人,没了娘那才是可怜呢,如今好了,您回来了,她也不会觉得难过了。”   即便这师母语气不好,似乎很可能和师傅又一次对上,不过在这些弟子的心里,那是他们两口子的事儿,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事儿,也不可能不让师母回家,所以立马一边说话,一边手脚利索的请了王甜甜上船,一个撑杆,就往里头行去。   水道,瀑布,曲折蜿蜒,等出了那迷宫一般的水道,终于来到谷中的时候,入眼的就是一片火红的情花丛,王甜甜把眼前的一切和裘千尺记忆中的一切终于叠加起来了,那石头做的屋子,那青山绿水,真的是个隐居清修的宝地啊,当然这会儿她是没心思看的,满脑子都在公孙绿萼上。   才从船上下来,就快步往最中间那宫殿一般的屋子走去,那是正厅,一边走,一边问着跟在身边的一个弟子。   “公孙止人在哪儿?”   “啊,师傅出门去了,说是去店铺里查账。”   “果然出去了。”   王甜甜煞有其事的嘟喃一声,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问:   “萼儿呢。”   “师妹在呢,就在您原来的屋子,自打您不见了之后,师妹就一直住在哪里。”   听到这里,王甜甜忙一个转身,去了另一边,而那个跟在后头的弟子,也听到了王甜甜的嘟喃,似乎这师母似乎话里有话,还是涉及到了师傅的,心下有些不安,在看着王甜甜去了公孙绿萼的屋子之后,忙转头去找自己师兄弟了。   王甜甜推开那一扇记忆中最是熟悉的门,看到的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趴在一个床榻上,正小心的叠着什么东西,细细的一打量,居然是裘千尺遗留在这里的衣裳,不用说这孩子那是把这些所谓的母亲的遗物当成了宝贝,用这些东西在回忆和感受母亲的温暖。   这样的情景,让王甜甜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眼泪再也止不住就往下掉,嘴上更是带着哭音的喊道:   “萼儿,娘的心肝啊。”   这一声惊天动地,震得那孩子猛地就抬起了头,睁着大大的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看着王甜甜,好半响这才哭出声来,一个猛扑,也不顾自己还在床榻上,就往王甜甜的身上扑过去,好在王甜甜反应快,立马飞身过去,都用上了轻功了,这才把孩子接住,一把抱在怀里,从头摸到脚,不错眼的细细查看。   而公孙绿萼而是哇哇大哭,   “娘,娘啊,娘您还活着,果然还活着,我就知道娘不会不要我的,不会不要我的。呜呜呜,娘,您终于回来了,萼儿等的您好苦好苦,好想好想娘啊。娘啊。。。萼儿还有娘,还有娘,不是没娘的孩子,娘啊。。。”   这哭声撕心裂肺一般,哭的王甜甜心都揪起来了,就是那么一瞬间,王甜甜终于感觉,自己和裘千尺终于融为了一体,因为这个孩子,王甜甜甘心彻底成为裘千尺。   “娘,你去哪儿了,怎么爹爹说,说。。。”   公孙绿萼真的是个很善良很善良的女孩子,虽然她才十岁,可是这性子却已经显露无疑,明明她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到了嘴边,却还是不愿意说自己父亲的坏话,连一点可能让母亲误会的话都不说。   只是她不说,不代表裘千尺不说,眉头一扬,嘴角一扯,一脸愤恨的说道:   “他是说我死了吧,也是他可不就是指望我死了吗,这个落井下石的东西,萼儿啊,要不是为了你,娘真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在踏入这绝情谷一步的。”   裘千尺早就编造好了一个故事,反正这公孙止都死了,自然没有人会来拆穿她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公孙止和她一起出去因为裘千丈的事儿奔走,不想遇上了仇家,他们打不过,本来两人若是同心协力还有机会逃跑,不想公孙止为了自己逃生,为了不暴露绝情谷,居然出卖了裘千尺,不单单在敌人面前割袍断义,出言休妻,还不顾裘千尺的生死,直接走人了,把裘千尺弃给了敌人。   后来裘千尺为了不至于受辱,直接跳了崖,这就是传言裘千尺已经死了的原因,只是谁也不知道这裘千尺居然没死成,只是受了重伤,养伤就用了将近两年,再后来,因为实在找不到裘千丈,裘千尺只能自己一个人流浪江湖,再也没有回到过绝情谷,一直到前些时候,听到有人居然知道绝情谷的情花,想要利用这情花来控制死士,甚至商量着怎么来寻找公孙止的老巢,她心中担心女儿,这才赶了过来。   这个故事真真假假,里头的公孙止也确实有些无情无义,可是休妻也好,独自逃命也罢,总比亲手谋杀要好一些,即便公孙绿萼听了,很是难看,脸色苍白,可却还算是能接受。   “爹爹,爹爹是做得不对,是不好,不过,这绝情谷是祖业,爹爹,爹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娘啊,您,您看在女儿的份上,就别再怪罪爹爹了。”   看看,即便是公孙绿萼也不怀疑这裘千尺的话,可见即便是在闺女的心里。这老爹也一样是个无情的人,这人品真是不是一般的差了。   “都不是夫妻了,那里还能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权当从没有过关系就是,倒是这一次,他怕是在劫难逃了,有人惦记上他这点家当,还不是一个两个,如此一来,即使能撑过一次,他还能撑过去一百次不成?外头如今正是乱世,什么样的人都有,为了能争夺资源,什么手段做不出来?上一次能放弃我,这一次还不知道是准备放弃什么呢,所以萼儿啊,娘就是担心你啊,怕那个没人性的东西,把你也当成了筹码,这才急匆匆的过来。”   理由很强大,还把公孙止的秉性也说的一清二楚,如此一来,别说是涉世不深的公孙绿萼了,换了旁人只怕也是信了个十成十,即便是得到了公孙止失踪的消息,他们也不会怀疑到裘千尺的头上,她也算是能为女儿保住这一份家业了。   更不用说她一进来,几个问题,就已经埋下了伏笔,这会儿只怕也要开始起作用了。果然她这边和公孙绿萼还没有好生的培养一下分离多年的母女之情,那边公孙止留在谷中的弟子就找了来。   大厅里,裘千尺将自己刚才和公孙绿萼说的事儿又说了一遍,听到自家师傅如此的没有夫妻之情,这些徒弟们一个个脸上都有些尴尬,不过他们却也相信这事儿他们师傅还真是做得出来,不说别的,当年这公孙止和柔儿的事儿,这些徒弟里头也不是没有人知道。甚至柔儿的死,也有人隐隐的知道缘由,左不过是因为裘千尺这个师母不容,师傅为了讨好师母,这才亲手杀了。   如此一来,也就是说这师母五年没有登门的事儿,还有传言早就死了的事儿也就有了一定的相信的理由。既然这个相信了,那么后面的自然也就越发的相信,想想若不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儿,关系到有可能连在谷中从不出门的师妹生死的大事儿,这师母怎么回再回来?   既然师母都上门了,那么理所当然的,这必定是真的有人要专门对付他们绝情谷了,这就是一个思维的连贯性。不由得人不相信。   “这可怎么好,师傅出门了,还带着几个师弟,若是让他们找到,未必是对手。”   “那还能怎么办?我们赶紧的出去寻寻才是,将师傅往日去的几个地方都看一遍,若是遇上了,好歹把这消息告诉师傅,就算是不能及时回来,也能有个防范。”   “确实是这样,只是这谷中怎么办?”   几个徒弟一个个愁眉不展了,好在其中不是没有机灵人的,眼神往裘千尺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咬了咬牙说道:   “师母,不管师傅做了什么对不住您的事儿,好歹这师妹总是在谷中,哪怕是为了师妹的安危,也请师母暂时在这谷中住上几日,给我们坐镇,等我们寻了师傅回来,有什么不顺心的,您和师傅也是多年的夫妻,总能好生分说。”   他这是打感情牌,不过你还别说,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哪怕是为了公孙绿萼,裘千尺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这话不能全让这些小子们说了去,不然岂不是显得很假?好像裘千尺有什么胸有成竹,或者心中有什么算计一般,所以裘千尺立马反嘴说道: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还不能带着闺女走人?只要离开了,管你绝情谷是生是死呢,这不都是公孙止这个谷主该管的事儿嘛,我一个过气的谷主夫人,一个被休的女人,有什么身份能耐?笑话了不是。”   她越是这样说,那边几个徒弟越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偏偏还越发的觉得这裘千尺带来的消息要紧,要不是这样,师母能想着带师妹走,只怕这情势很严峻了,忙有人接口说道:   “好歹师妹是师傅唯一的子嗣,是绝情谷下一代的谷主,怎么能离开这里不管祖业了呢,师母说笑了,哪怕是为了师妹好,您怎么也要帮着师妹守住了家业的。”   “我替他保住家业?替公孙止?然后让他在找个女人生个儿子,最后把我闺女一脚踢开?我有这么傻吗?”   听到裘千尺这么说,这些弟子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忙开始表决心。   “师母,我们和师妹一同长大,这是什么情谊?以后师妹继承绝情谷我们必定是鼎力支持的,即便师傅又有了师弟,也抵不过师妹的分量,这个咱们这会儿就可以保证,您要是能帮着躲过了这一劫,这话想来就是师傅也是必定承认的,您也知道,师傅看这绝情谷最重了。“   得,目的达到了,有了这么一番话,等到他们找不到公孙止,又疑心公孙止可能出了意外之后,那必定能安心的拥护公孙绿萼,让公孙绿萼能毫无波折的直接继承这谷中的一切。这才是裘千尺做了这么多,这么细的缘由啊!不用担心反叛,不用担心有人不服,更不用流血。   “好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么我且留上几日,记着,你们可是说了,将来要拥护我家萼儿的。“   说着手挥了挥,示意这些人自去,想干什么干什么,搂着好容易团圆的闺女,又回了那个曾经的自己的屋子。   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绝情谷的人愣是没能得到半点的有关于公孙止的消息,有人说,是不是公孙止被人带走了,想要绝情谷这情花的秘密?又有人说是不是遇害了?还有人说是不是会和裘千尺一样,躲在什么地方疗伤?   反正一时半刻的,没有人去想公孙止是不是死了,或者有人想到了却不愿意去承认,对于这些人来说,公孙止那就是他们的核心,是支柱,一下子没有了这么一个人在,他们很不习惯,自然不愿意承认。   好在他们心中到底还有那么一丝的指望,还有那么一点安慰,这谷里不是没有继承人,有公孙绿萼在,不用担心,至此这绝情谷断了传承,也好歹有裘千尺这么一个他们认为的高手,就是有人打了进来,也不至于没有反击的余地。   所以这日子还是这么平静的过着,连那些店铺之类的也有那些弟子们去收账,看账册,对着那些掌柜的说起,也不过是说,谷主出了点事儿,如今谷主夫人和少谷主主持家业,没有太多的慌乱。   在这样的平静中,裘千尺终于在享受母女之情中回神了,想到了齐恒那个算的上朋友的人,想着去看看他,这才第一次走出了绝情谷。   ☆、第45章 当裘千尺再一次来到齐恒那个山谷的时候,她就发现,这里已经大变样了,先说这溶洞部分,从外部进入的藤蔓遮掩下的洞口,已经多了一扇门,一眼看上去,就好像能和整个山壁融为一体,若是细看才能看到,这不过是在木头上嵌了石片,接缝的地方又泼上了苔藓的缘故。 而弯曲的山洞石壁上在几个转角上,已经挖了好几个空洞,里头添置了些油脂,点上了火,让整个通道不再是昏暗一片,也正是借着这接连几个的油灯,裘千尺才算是第一次把这通道的情况看了一个仔细,这通道并不是很整齐,有的地方宽些,有的地方窄些,宽的约有三四米上下,而窄的则不过是不到两米宽,好在即便是两人并排通行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如此一来运送东西什么的也不至于因为这通道不够宽而无法进行。 顶上也有高有底,只是这高低上却更让人高兴些,便是最低的地方,也足足有五六米的样子,除了进来的地方那个洞口处稍稍小了些,矮了些,这里头空间确实不小,也怪不得当时齐恒能就着这么弯曲的通道也一样能运进去那么多木材了,除了从山下到那洞口,需要人力拉上来,比较费劲以外,这里头还是很好运的,只要笔直背着,就不怕了。 到了中间溶洞的部分,那改造的更加彻底了,也不知道那几个工匠到底是干了多久,花费了多少心思,居然就在这最宽的好似大厅的地方愣是弄成了一个待客的地方,有桌椅不说,连一处靠着山壁的地方还弄了个木塌,直接就能住人了,难不成这还当成了什么山大王的聚义厅了?还有这木塌两边,木架子上的插着的火把,更加重了几分这样的味道。 “那边,那个较大的洞穴,索性做了仓库了,我瞧着很干燥,也没有什么缝隙,装上门,就是放置粮食也很是妥当,这通着仓库的地方放置了示警的东西,也就是个意思,那水潭,我下去查看了一次,就是个地下泉眼,也算是个水源了,倒是没怎么动。还有那处死胡同,这入口做了些改动,里头也被改造成了一个陷阱,看见没,这怎么看都比那真实的通道更像是有内涵不是?若是没人指引,只怕就会以为那里还通着什么地方呢,一进去就立马损失惨重。“ 齐恒指着这洞中各处,解说的时候很有些眉飞色舞,看样子他对于自己这一番改造很是得意,至于这溶洞为什么弄成这样,裘千尺也算是看出一二意思来了,这是想给人一个错觉,让人以为这就是所有,就是这整个洞穴的核心,是迷惑人的。或者说若是遇上什么不是太过信任的,可是有不得不带进来的人,这里或许就是那样的人能看到的一切了。 很长远啊,裘千尺都忍不住想表示一下惊讶了,就是绝情谷都没有这么完备的一明一暗两套系统,只要是人进了绝情谷,那基本上就一览无遗,没什么秘密了,要是这么算起来,怎么感觉这地方更好些呢?虽然这么一个山洞,很容易让人以为是个山顶洞人的地盘。 等齐恒领着裘千尺继续往深处走,那通向山谷的通道上,很明显的又一次出现了门,而且还是和外头的山门一样的包裹着石片遮掩的门,也就是说,在这山洞里昏暗的灯火下,要是不注意,这个真正的通道其实很隐蔽,隐蔽到能让人直接忽略的地步。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门居然是中间有轴的推门,而且这个轴就在通道的左面,而门左侧却有几个不起眼的石头卡住了门,这样一来,要是不知道推开的方式,即使知道了这是门,估计也推不开,不管是右手怎么用力都没用,就是中间也一样推不开,门必须是从左面最靠近石壁的地方向里推动,然后门的右侧才能对着自己的方向转过来,露出通道,也就是说这绝对是属于逆向思维的一扇门。老天,这都是那个人想的?逻辑思维能力这时候已经这么发达了? 好容易压下心里的那些不解,惊奇,跟着齐恒继续往里走,这个时候裘千尺对这山谷有了很大的期待,这外头都弄成这样了,里头必定更加不差吧,想想自己上一次离开的时候是个什么样?日新月异是一定的了,就是不知道会怎么让人大吃一惊了。 果然是大吃一惊,她从来不知道,这男人用全部的热情建立一个基地的时候,会是有这么大的创造性。 才一出通道,裘千尺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这原本的山谷那真的就是个光秃秃的,没什么东西地方,除了野草,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花,连一颗树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明明地上还是有土的,不是全部都是石头,怎么就是不长树呢?可如今呢,那座石头和木头,泥土建造的院子边上已经有了好几颗树木,很显然这都是齐恒从外头挖来的现成的大树,因为那树干就是最小的,也有海碗粗细。另外居然还有一小片的竹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进来的。 那院子就不说了,这洞口的位置正好在东面,而那屋子是坐北朝南的朝向,虽然在这个山谷中,无论哪个朝向似乎都不至于有什么区别,寒风也罢,暖风也好,都被四周的石壁给遮挡了,可是到底采光上更好些。 正屋就是三间,不大不小,看着和外头的民居没有什么区别,院子两边各有两间厢房,也是一样的规整,正屋左右还有几颗树木,想来到了这些树木长大之后,必定能给这个院子带来浓浓的绿色。屋后离着石壁还有一段距离,有几个竹子搭的棚子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看着不像是什么屋子,可是却又有半人高的墙壁,难不成他还准备在屋后养殖?这好像不怎么靠谱呢。东厢房后面隔了一段路,大概五六米,又是一排朝西的屋子,大概是三间,就在靠近洞口处,紧贴着石壁,东北角上就是那一丛竹林,因为这洞口离着东北角不远,看着倒是像一个独立的院子,还带着景观作物一样。 在往南看,这山谷是南北窄,东西长的格局,所以洞口往南的距离比往北也没有多多少,一眼就能看到底,东南角也有屋子,最靠里头不过是两间,怎么看怎么像是警卫室或者是杂物间,好在还有个水缸在那里放着,总算是让她有了一点的提示,估计是厨房了。然后又是两间朝东的屋子,将这水缸所在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小院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厨房这个地方也要做成一个院子,可是这样一来确实整齐了不少。而个小院子两处房子的空隙处也一样种着树,怎么看怎么像是外头森林中的也栗子树,还不止一颗。 那一道瀑布和水潭就在西面,处于西南角不远,边上一样也建造了两三间屋子,贴着石壁,只是这屋子有些大,一时半刻有些不确定是用来干什么的。水潭的另一边,同样是树木,足足有十来颗,树上没有果子,可是就我想来,必定也是什么果树之类的,全是有用的东西,能长出能吃的东西来,不然齐恒也不至于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弄进来,裘千尺可不觉得这男人有什么风雅的细胞,要营造什么优雅环境之类的。 除了这几处建筑,其他的地方,除了必要的路之外,居然都已经划分除了好些的田亩,种上了不知道什么作物,居然已经有了出苗的迹象。而田埂也修建的整整齐齐的,田埂边也一样种着东西,用来区分田地和道路,还是树木,这整个山谷中,树木已经有了不小的数量,想想这从外头挖一颗活着的果树进来的难度,裘千尺都忍不住暗暗咋舌,这动作真的不是一般的快呢。 “这,好像才过了一个月吧,怎么就这么快?“ 裘千尺实在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她真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听着她这样的问话,还有这语气中的惊讶,齐恒估计很得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很有些强忍着的兴奋的语气说道: “人心齐,自然就是快了,你是不知道,我这个院子造好之后,那几个匠人里有一个就不愿意走了,直说这里实在是世外桃源,既然这土地还能种地,在能逃避税赋的情况下,在这里绝对比在外头好过日子,求着我想要留下来,我就说,留下也不是不可以,我这除了屋子,水潭,剩下的地方就是再建上一个屋子,让他一家过来住也是可以的,我这除了屋子,怎么也能划拉出十一二亩地来,要是种粮食,加上外头的猎物,那是绝对够十个人吃的。唯一的问题是,我这里没地方住人,还要造房子,实在是麻烦,这活都做完了,在增加岂不是耽误了送他们回去?“ 说道这个,就是齐恒不说,裘千尺也明白了,战乱年间什么最重要,安全啊,这个匠人那绝对是感觉自己找到了避难所了,所以才这么一心求着留下来,再加上这里没有朝廷税赋,没有什么劳役,若是能住下,那么即便是田地少了些,也是足够吃的。怎么能不动心?至于干活?这年头就怕没活干,这话不是废话嘛,存心吊人胃口。 果然,借着那齐恒就继续说道: “他们就说了,只要有工钱,能吃饱,多做些活计算什么,就是赶时间,他们帮着寻几个其他人来都没问题,就怕没有活计做。那个想留下的工匠更是说,他就是本身就是逃难来的,没有田地产业,能不饿死就成,只要让他一家子四口人留下,他情愿不要工钱了。只要给他们几间屋子住,给口饭吃那就成,还能帮我种地,算是我的佃户,这谷里的活计也一样样都能干。就是吃的,他们还能自己养鸡,种上果树,足够了。唯一需要买的,就是盐和布,其他什么都不缺了。你说这样一来我还能拒绝?我又不缺银子,能有人帮着做事儿那只有好的,再说了,原本我也想岔了,只弄了四个徒弟来,结果连做饭的人都没有,这工匠一家子过来,他家婆娘就能帮着做饭,多好。他家两个小子,正好也能当徒弟,我这是挣了呢。“ 说道这里,齐恒眉眼都在笑,一个人无牵无挂这么久,猛地一下子,有了属于自己的山谷,自己的家,还有徒弟,有了这么一大家子,实在是感觉太好了。说着说着,齐恒似乎来劲了,指着那个裘千尺以为是厨房的地方说道: “那个屋子,就是那个石匠一家的,一共四间屋子,一间厨房,一间柴房家杂物房,两间是卧室和堂屋,他那两个儿子跟着四个小子一起就住到这边竹林边上的院子里,三间屋子,两个一间,一共六个孩子,每天习武,耕种,那,还有水潭边上,那是铁匠作坊,还能弄出个住人的屋子来,就是再有个徒弟,或者人在多些也是足够住的,我那徒弟里有一个原本是铁匠家的小子,会打铁,我就置办了一套家当,以后这山谷里的东西,还能自己锻造,看到我那院子的屋后没有,那是阴干药材的,我徒弟里还有个猎户家的孩子,懂这些,只是爹妈让下山的老虎给咬死了,这才跟着我走的。以后我这里自己采药,阴干,弄点医书什么的,如此一来,什么都有了,那匠人是木工出身,还会泥瓦的活计,多齐全。“ 确实齐全,看看北面这屋子往西还有大块的地空着,就知道这里估计他还有别的打算,只是存心把这里当成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地方来折腾了。 “很不错,这地方若不是小了些,看你的样子,都能折腾出一个村子来。“ “可不是,这还是小了些,若是不种地,倒是能住下不少人,可是你也知道,要是频繁的出去采买,其实还是挺麻烦的,所以能自给自足是最好了。“ 他这一说,裘千尺就想到了绝情谷,绝情谷地方其实比这地方还大些,可是因为屋子多,还有情花丛,还有小溪,花园,最后反倒是最需要的田地没有了,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公孙止才会需要时不时的出去采买,给他们有了可乘之机,这样说起来绝情谷要是遇上不得不守谷不出的情况,光是存粮就是个大问题。 这算是个她提了个醒,眼见着外头世道越来越乱,或许她该从这个角度多想想了,再或者想法子在附近再找个地方开辟些农田?若是那一天蒙古人打进来了,她也好有个退路什么的。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裘千尺跟着齐恒去了他那个正紧的大屋子的客堂坐下,摸着那打造好的简单实用的家具,淡淡的说道: “我如今陪着闺女住着,一切到是还好,只是那孩子长到这么大,连门都没有出过,我想着有些心疼,你这里如今也弄好了,我就想着哪天带着孩子来窜门,好歹也让她有个走动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你这里欢迎不欢迎?“ 与世隔绝固然能让人养成纯真善良的性子,可是公孙绿萼实在是太过孤单了,孤单的让她看着都心疼,那几个公孙止的徒弟,一个个都比她大很多,最小的都已经有了十七八岁,绝对有代沟。 至于带着她走出去,她又有些不放心,毕竟外头对于这个十岁的女孩子来说,真的是有些乱,公孙绿萼实在是太单纯了些。好容易如今有了这么一个邻居,不走动真是对不起自己了。 “行啊,我这里如今是阳盛阴衰的很,全是小子,人口也少了些,你带着你闺女过来也正好有点人气,对了,我那个水潭,这几日要收拾,我准备养上些鱼,所以要在边要挖个水塘子,再种点莲藕,你要稍稍过上几日,免得把孩子弄得一身泥。“ 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方便的不方便的都直接说的一清二楚。听得裘千尺有些想要笑: “莲藕?这是风雅了,还弄点花出啦了?“ “花什么的倒是可有可无,不过这养鱼是正紧的事儿,万一打猎不成,好歹有肉吃不是。“ 他可真是实在,好在裘千尺因为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倒是也知道他的性子,知道说的是实话,这人在外头做活的时候是一回事儿,对着熟悉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儿,简直就是两个人的样子。 “好吧,说好了,过上五日,我带着我闺女来看看,看看你这里风景如何。对了,你那些徒弟们呢?怎么这会儿就你一个人?“ 这话可把齐恒问住了,他能怎么说?能说因为裘千尺一来,这些臭小子以为是未来师母什么的,想要给他留点亲热的时间,所以一个个都开溜了?真是不能说啊,实在是太丢脸了。 “哦,徒弟们去打猎了,这几日忙的都是力气活,总要让他们多吃点肉,长点力气,那个匠人去接老婆孩子了,顺带帮我买盐,买米去了,就等晚上去山口那附近接人。这会儿自然一个个都不在。” 刚说到这个,洞口猛地就传来了人声: “师傅,师傅。” 一听这喊声,就知道必定是那几个小子之一。这些孩子裘千尺也是见过的,也不怪这些人这样想,谁让他们来的时候就是看到齐恒和裘千尺在一处呢,而且齐恒还帮着她报仇,这情分,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朋友的样子。 再一个,别说是齐恒了,就是那些小子们一个个也觉得,这山谷好是好,就是没个女主人,没有个师妹什么的,实在有些那个啥啊! “怎么了?” 齐恒以为是出事儿了,忙往外走,裘千尺也跟着,才走出屋子,就看到一个小子红着脸,跟着齐恒说道: “野猪,我们打到野猪了,好大的一口,足足有四五百斤,实在是太大,有些弄不动了,师兄们在那边守着呢,要我来找师傅。” 话说到这里,猛地看到了裘千尺,他一下子脸红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虽然背地里一个个调皮的说什么师娘什么的,可是他们心里也知道,这女子和师傅不是两口子,真心不能随便叫,只是呐呐的喊了一声: “夫人你好。” 看着这孩子这样,在看齐恒也忙着出去,裘千尺索性也不呆着了,一边跟着往外走,一边说道: “得,我也该走了,你忙着吧,别忘了五日后就成。” “行,到时候让这些小子也在家呆着,都年岁差不多,还能玩在一处。” 一直走出了这石洞通道,看着齐恒跟着徒弟往后山的方向过去,裘千尺嘴角一翘,忍不住想着这地方真的是个宝地啊,猎物不缺,只要身手好,就不怕饿着,这样的宝地,这公孙止一家为了练功,居然不吃肉食,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的意思了,也因为这个,让自家闺女小小的年纪,就清瘦的厉害,过几日带着她过来,不说别的,哄着她吃上几口荤食还是可以的,好歹让她肚子里有些油水。 说道这吃荤,要是她彻底的全面接手了绝情谷,这什么吃素的习俗也能一并改了,反正又不是每一个人都练习那个什么闭穴的功夫的,为了这么一个鸡肋的功夫,委屈了自己的身子骨实在是不值得的很,那些弟子要不是要跟着公孙止的饮食习惯,怕是也不愿意的吧。 裘千尺的胡思乱想还没有到能实施的时候,可是对于公孙绿萼来说,她的第一次出门走动做客即将来临了,这让她很是激动,也很是兴奋,提前了两天在不断的想着穿什么衣裳,要不要带什么礼物。就是绝情谷中的其他人,也有些诧异,他们从来不知道这附近居然还有和他们一样,隐居避世的人。 或者说,长期处在与世隔绝状态的人都是相对单纯的,他们并没有往别的什么复杂的地方去想,只是以为这或许是以前早就有的人家,只是不怎么往来,或者是只是师母认识的朋友,和师傅关系不怎么样,所以以前没有让他们认识而已。至于如今带着师妹去,那也正常,认识母亲的友人什么的,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只是师妹太小,出门不方便罢了。 当然能这样贴心的为师母,为师妹着想,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这都一个多月了,师傅还没有消息,很有可能已经遇害,即便是还活着,只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回的来的,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也好,为了能让这谷里安全,能继续延续下去,都让他们越来越依赖裘千尺,甚至在裘千尺最近心情好的时候,难得指点他们武艺的时候,也表示了顺从和听话的意思。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绝情谷已经在感情上,大半入了裘千尺的手,只要在过上一些时候,就是公孙止还活着,只怕要是对上,这些人也不一定会对裘千尺出手了,谁让裘千尺如今在面对这些弟子的时候,和以前比,已经态度转换了太多,还有了指点之恩呢。 甚至有些弟子还在想,师母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呢,对着师妹很有些慈母的样子,对着他们也很是亲和,至于以前师母脾气不好,说不得有大半倒是让师傅给气的,谁让师傅有些花心呢。 安排了这谷中留守的弟子,顺带还告诉了这弟子们,若是遇上了什么紧急情况,去什么地方找人,齐恒在他那个小基地山谷也是装了个门铃的,只要在山下那个隐秘的山洞一处藤蔓上拉扯,就能让溶洞中的铃铛响起来,接着就有留守溶洞看守通道的弟子前去查看或者开门。 见到这师母连出门做客也记挂着他们的安危,这些弟子的心越发的被收拢了一些,一叠声的表示一定尽心,同时也有些眼红师妹能有去别的人家做客的机会,裘千尺自然看到了他们的渴望,这些弟子其实和公孙绿萼没什么区别,说是避世隐居,其实和困居没什么区别,实在是没有什么和别的武林人士之类的交流的机会,让他们和整个武林有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就像是游离在两个世界一般。 甚至就是和寻常的贫民百姓的交流,也只限于这山下的几个固定的地方,除了采买,还真是没有去过其他什么地方,眼界实在是有限的很,所以裘千尺想了想,索性给他们也画了一个饼,说是那一处要去做客的人家,最近也收了几个小弟子,以后有机会会请来做客,到时候他们也能有个伴,说不得还能相互走动什么的,这让这些弟子很是欢喜,都是年少的人,那个不喜欢热闹? 公孙绿萼从出了山谷开始,那一双眼睛就在没有空闲的时候,即便是那山上的石头,树林,也一一看了又看,怎么看怎么欢喜,就是那小鸟的叫声都听着感觉好听,要不是拉着裘千尺的衣袖,估计连走路都不会了。看的裘千尺又是心酸,又是好笑,明明快步走不过是一个时辰就能到的地方,愣是让这孩子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 等到了地方,裘千尺领着她走入那山洞中的小路,走到石壁前的时候,公孙绿萼嘴巴都长得大大的了,眼睛里慢慢是不敢置信的样子,她第一次知道这藤蔓居然还能骗过她的眼睛,里头居然还真的有门? 等到了溶洞中,看到那里头的小子,更是好奇的看了又看,她很少看到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孩子,怎么能不好奇,怎么能不高兴?等到了山谷里,那是看着什么都稀奇。 “这是你齐叔叔,萼儿,要有礼貌,要喊人。” 裘千尺觉得真的是很丢脸,自家娃一副从来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实在是太丢脸了,好在丢脸的不是她一个,齐恒也很是丢脸,因为他的那些徒弟们一个个也红着脸,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也是,这一堆野小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姑娘,可不就是让人无措嘛,这一个个手都不知道放哪儿好了。六个小子,最小的是那个邱木匠的小儿子,那也有十岁了,大的那个也是邱木匠的儿子,十四岁,正是好懂不懂的半大小子,刚开始有点慕少艾的懵懂期,最是脸皮薄了。 “齐叔叔。” 还是公孙绿萼大方些,她虽然对于突然多了这么多陌生人感觉也有些无措,可是好歹能拉着自家娘的衣裳,为自己遮掩一二,在一个十岁的年纪也实在是小,对于这些个男男女女的事儿也一点不懂,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些都是哥哥呢,都比你大,萼儿也要叫师哥。” 引着公孙绿萼继续和差不多的孩子们一起认识,说话,虽然遗憾不能有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能陪着她一处玩耍,可是好歹年岁上能合得来些,就这也比以往好多了。 “你家闺女怎么连个丫头都没有?你要是觉得这孩子孤单,怕她一个人没人陪着玩不好,就去买一个好了,外头又不是没有,再不成学我的,乞儿里头女娃子也有,只是稍大些的都被人弄走了,不是被人牙子弄走做了丫头,就是给人拐了卖去那些地方,只有些小的,三岁,五岁,这个年纪最多。” 齐恒也是看出了裘千尺带孩子走动的意思,忍不住给她出主意, “我也想过,就像是你说的,岁数合适的,只能靠买的,买来的十有八九都是有爹有妈的,到绝情谷里,那与世隔绝的地方,岂不是让人家骨肉分离,再不相见?乞儿太小,又怕和萼儿合不来,这不就是拖了下来嘛。” 说到这里,还有一个理由,裘千尺没说,那就是在她没有彻底掌控这绝情谷之前,很多事儿都不能做的太明显了,特别是往里头添人这样的事儿,很容易让已经失去了师傅消息的那些弟子们心下产生恐慌什么的,觉得裘千尺是有意夺权之类的,为了整体的安稳,这才是她没有立马行动的理由,不过如今好了,时间过了这么就,眼见着都要两个月了,那些弟子们几乎找遍了这附近能找的任何地方,都没有半点消息,看样子已经有了死心的迹象,如此一来,很多事儿都能开始着手做了。 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裘千尺做点什么夺权的事儿,在这些弟子看来,那也是在师傅找不到的情况下,这师母为了师妹着想才做出的决定,是为了维护师妹继承这谷主地位的手段。不会产生什么抵触的情绪,在一个绝情谷中虽然不至于像是这山谷中一样,几乎全是男孩子,可是这女孩子也一样少的很,除了几个奴仆中有两家有闺女,还有几个婆子,其他的也是男孩子多。男女很是不平衡,要是她真的买回来几个适龄的女孩子什么的,说不得那些小子还能欢喜些,最起码媳妇人选有了不是。 齐恒从来都是个眉眼通透的人,不过是听了裘千尺的话头,又看了看她的脸色,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知道她必定是已经有了主意,只要看这人怎么对待公孙止,看她怎么对闺女,就知道这人是个有谋略,有条理的,自然有自己的处事之法,他作为朋友,外带邻居,提个醒也算是够了,不用多嘴了。 公孙绿萼这会儿似乎已经和几个小子说话间熟悉了很多,那些小子们还引着她去看那一颗是枣树,那一颗是梨树,那一颗又是栗子树,又带着她去看那水潭,池塘,连铁匠房都没有放过,那个热情啊,要不是这里实在是一眼就能看到地,就是新建不久,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稀奇的好地方可看,估计他们都能把老底全挖出来。 这一幕看的齐恒越发的没脸了,这是重色轻师的节奏啊,他怎么就找了这么几个直愣愣的小子做徒弟呢? 只是齐恒和裘千尺不知道的是,这些小子们真心不是他们想的那么不济的,其实他们有着别的目的啊! “师妹啊,那个你娘已经和你爹那个合和离了啊,你说,那个让你娘给我们当师母怎么样啊?放心我们一定和乖的,还会保护你,把你当亲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没,人家一帮子小子那是一心当红娘来着,没看见公孙绿萼都傻了吗?   ☆、第46章 公孙绿萼能不傻嘛!这哪有人这么说话的,虽然确实自家老娘和爹爹已经割袍断义,从法理上来说,这已经是没关系了,可以各自婚嫁,可也不能就让他这当闺女的一下子就把老爹的抛在脑后给自家娘做媒不是? 就公孙绿萼这个想法,这还是建立在首先宋朝不排斥和离,改嫁这样的事儿的前提上,建立在她自己本身,与世隔绝,对外头的人情世故不怎么感冒的情况下,才能有这么想法的,要是放到外头,遇上这么个事儿,公孙绿萼能立马和人打起来,没怎么笑话人的。即便是在怎么不排斥,孝道还是要讲究的,在没有当孩子的给自家爹没脸的事儿。 只是心下有这么个想法,这公孙绿萼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会儿自己到底该怎么表示才是对的,心里实在是乱的很,谁让她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呢,真是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大的,需要她自己拿主意的事儿呢。 转头偷偷的看向自家母亲,看到裘千尺和齐恒在那边说话,似乎很是融洽的样子,她心中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其实娘也是愿意的?或者是被爹爹抛弃之后,娘很苦,所以也想有人可以依靠? 不是公孙绿萼想的多,或是早熟,而是前些日子裘千尺和闺女的交流中,因为想要给自家闺女建立一个自强自立的信念,曾对她说起自己当初被抛弃后怎么怎么苦,怎么怎么难,然后靠着自己,硬生生的撑了下来,所以即便是女子,只要自己努力,一样能靠着自己活得很好。 这话本身那真是一点都没有错,甚至当时公孙绿萼心下也对自家娘亲很是佩服,觉得娘就是那女中豪杰,可是到了这会儿,让这几个小子这么一说,忍不住就往歪路子上去想了,人长了脑子,什么都好,就是一个脑补的习惯不好,偏偏似乎每一个人只要是有点脑子的,对这个与生俱来的本能很是运用利索,连这样的小孩子也不例外,这就怪不得她了。 那些个小子们,看着这师妹什么话都没有,眼珠子哎不停的转动,到是有些着急,其中那最大的邱木匠的大儿子忍不住插嘴说道: “听说,如今你娘是因为你爹爹失踪了,所以在你家里照顾你,这才在这绝情谷住下了,可要是你爹爹回来了呢?那你娘必定是要走的,毕竟已经和离的夫妻了,不可能再住在一处,如此一来,你娘可就没有家了,听说铁掌帮已经散了,一个没有了娘家的女子,何去何从?真是可怜,更不用说,若是她离开了这绝情谷,流浪江湖,你也一样不能在见到你娘了,一样的可怜的很,要是你娘给我们当了师母那就不一样了,你娘有了新家,有了安身的地方,这里离着绝情谷近便,你也能常常见到你娘,岂不是两厢便宜?就是我们师傅也能有个妻子,有个正紧的家,绝对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事儿呢。” 看看,这年纪大些就是不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还能分出个一二三了,公孙绿萼听了都忍不住想要点头,只觉得句句都是在理的很,可是即便是再有道理,一想到这毕竟是长辈的私事,她就没有勇气点头。 “那个,那个,那个是娘的事儿,是大人的事儿,我,我怎么能说什么?我,我对不起。” 公孙绿萼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的无辜,看的那些小子们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是为难人了啊,即便是在调皮的小子,遇上比自己小的女孩子,下意识都会多偏疼一二,更别说这女孩子还那么可爱,这会儿也不例外。 “有什么对不起的,又不是你的不是,那么,那么,这样,我们就问问,若是你娘和我们师傅成亲,你会反对不?这个总能回答了吧,不为难人了对吧。” 换了一个问话的方式,其实这问题还是那么一个问题,只是这样公孙绿萼确实能接受多了,所以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 “这,只要娘愿意,我是女儿,自然也是愿意的,哪里能说娘的不是。我爹爹,只是爹爹不见很久了,要是娘也不陪着我了,那我可怎么办?” 说道这个,公孙绿萼眼睛里就蒙上了一层的水雾,她是真的害怕,爹爹这么久没有回来,她也曾听到谷中的一些闲言碎语,说是很可能自家爹爹已经遇害了什么的,或者说什么不会回来了之类的话,这让她很是难受,很是不安,要不是身边还有娘在,她都不知道这以后该怎么办了。 毕竟只是个小孩子,遇上无措的事儿,总是下意识的想要依靠大人,至于对公孙止的感情,虽然这父亲对她却是称不上什么慈和,和公孙绿萼毕竟是他的亲闺女,还是目前唯一的孩子,在没有涉及到什么自身生死利益的大事儿的时候,这公孙止当爹当的还算是可以的,最起码没有让孩子饿着,冷着,学武读书也安排了人教导,从这个角度来说,多少还是有些血脉亲情在的。 自家这个原本五年里成为唯一依靠的爹失踪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这对于公孙绿萼来说,依然是很大的打击。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好容易回来了的娘对她的重要性自然越发的增强了,她也担心,那一天娘突然也不见了,这样的恐慌是这些小子们所不能理解的。 好在这些孩子虽然有点口无遮拦,大大咧咧,可是心确实是好的,听到这小妹妹这样的担心。立马一个个拍着还瘦弱的全是排骨的胸口,大包大揽的说道: “怎么会呢,要是你娘成了我们师母,那么自然我们师傅也一样成了你的父亲了,不是,即便是继父,那也是父亲,你可是有多了一个爹爹疼爱呢。” “可不是,还有啊,还有我们,你又多了好多的师兄弟,多好。” “还有,还有,绝情谷是你家,这里也会是你家了,那样你就能两边住住,再不成我们也能去你哪里找你玩,大家都能串门了更好?” 。。。。。。 这些小子,一个个越说越热闹,好像这会儿就已经是两家是一家了一般,一股脑的把能想到的全丢了出来,哄着公孙绿萼,直到这小姑娘眉眼开了,嘴角带着笑意,这才算是完。 这就是裘千尺和齐恒看到的这孩子们相处融洽的真相,果然真相这东西,从来都是用来让人跌碎下巴的。 “公孙止的事儿,那谷里还没有人知道?” 这里也在说公孙止,齐恒挑着眉头,问着裘千尺,而裘千尺呢,则是微微蹙眉,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那些弟子,你还别说,对着这家伙倒是还真是忠心,这都这么久了,居然还在寻摸,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把那人的尸首给烧了,如今害的我总是担心,要是哪天让他们挖出来怎么办,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把好容易下的不错的一手棋全给毁了。” 听到她这么说,那齐恒终于笑了,带着些求夸奖的意味说道: “放心吧,你想的事儿绝对不会出现的。” 他这一说,裘千尺就是一愣,随即就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动,问道: “难不成你处理好了?” “这是自然,第二天我就挖出来烧了,不然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痕迹?也就是你,还顾念着什么人死如灯灭,还想着入土为安,还顾忌着往日的情分,却忘了收尾最是要紧。”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顿,其实他也正是看到这裘千尺在最后一刻那种一了百了之后的柔弱才对着裘千尺越发亲近的,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伙伴是一个灭绝了所有感情的人,虽然这样显得有些假,人都死了,还说什么情谊,甚至很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可越是这样,反而越是容易看透一个人的内心。 杀公孙止,那是因为复仇,为自己所受到的委屈出气,设局那是因为想要彻底的掌控绝情谷做的准备,为自己孩子圆个相对好些,能接受的梦,这里头的杀伐果断,已经足够了,甚至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女子能做到的极致,而这最后的那一丝犹疑,柔弱,却是把这裘千尺在这杀伐果断之前的原本的性子展露无遗,那本身就是个重感情的人啊,要不是让人逼急了,得罪狠了,是做不出那样狠绝的事儿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齐恒忍不住默默地帮着把后手给处理干净了,即不让裘千尺亲自面对,又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话是不能这么说的,所以,齐恒这里解释也很是到位: “你也不想想,我以前是靠着什么吃饭的,若是像你这样做事儿,我只怕早就身首异处了,想要不露痕迹,就要学会清理干净,不露半点残留,这一点你得和我学。” 裘千尺不是傻子,即便齐恒嘴上说的这么不客气的话,可是心里是知道这是为了她好,甚至想到这一直以来,自己不说起这事儿,这人就权当什么都没有做过,由此可见是施恩不望报的那种,所以也不客气的说什么谢谢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 “确实这样,我还是没有经验,要不我那天也学着当一次赏金猎人试试?这活儿看着似乎也挺不错的样子,看看你如今这大比的银子出去,半点都不心疼,想来也确实挣钱,我可是正好缺这黄白之物呢。” 这是用打趣来表示自己的歉意,有什么比自诩不如更陈恳的道歉?反正裘千尺觉得,就她自己来说,这绝对够真诚的。 “我这帮着你收尾,不想倒是反而给自己弄了个抢饭碗的,这叫什么事儿啊!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对,这银子不好挣,虽然活计是不少,比以前多了些,可如今一个江洋大盗的脑袋,也下降了,不过是一二百两银子,倒是接活儿的人愈发的多了,实在是不好做。” 齐恒也想开玩笑,可是说到后来,他神色也慎重了几分,国家动荡的结果就是这样,有太多的人没有了固定的收入来源,以至于有不少有些武艺的人,都开始吃这一碗拿命来拼的饭了,有正有反,有的是当了盗匪,有的是当了赏金猎人,说白了就是江湖人杀江湖人,这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看到他这样的神色,裘千尺就知道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虽然不是很懂,可是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题,立马就把话头转了, “就你这花钱的劲头,怎么看都不像啊,莫不是得了什么宝藏?还是持家有道,存了大量的私房?” “什么宝藏,什么私房,尽是胡说,我这样的人,今日有酒今日醉,从来都存不下什么银钱,宝藏更是不靠谱,若是真有什么宝藏,哪里轮得到我们这样孤狼一般的人插手,不过是正好这两三次的银钱一起取了,尚且没有花出去,这就有了这么一个住处,所以全拿了出来,就这还不够,所以啊,我就难得学了一次你的本事,去劫富济贫了一下,说起这个,你还记得那个汉奸不?” 齐恒也是个转化话题的高手,似乎觉得讨论自己私房钱这事儿有些不好意思,忙引着裘千尺说到了这个汉奸问题上。 果然,裘千尺立马感兴趣了起来,得知齐恒也去他家库房走了一遭,而且比她更狠,直接给搬走了一箱子金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比我狠,那家伙估计能肉疼的上吊了。” “我毕竟在他家做过账房,知道的比你多些,这家伙干这个已经有一二年了,积攒了不下十万两的身价,不止是在这边,就是在其他地方,也有宅子,库房,绝对是狡兔三窟,就这么一箱子金子,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也不过是不到十分之一的家当,他还不至于如此心疼,不过我另外给他下了一张帖子,上面写的分明,要是他再做这些个资敌的事儿,就让他倾家荡产,估计这才是最让他害怕的事儿。” 说到这里猛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兴奋了起来,对着裘千尺说道: “对了,就是这么干,原本我一直想着,如今我算是在这里定居了下来,花销又是如此之多,粮食什么的,就算是及时种下,也要到明年才能有收成,有些坐吃山空了,可偏偏这活计,有些厌烦了,不想一天到晚的在江湖中晃悠,而不干,有没了收入来源,实在是有些两难,如今想来却不难了,不成我还能专门找这些个汉奸下手,当一个义盗,将得来的金银散上大半给穷苦百姓,自己也不至于没有了出息,这多好。顺带还能警示人心,最起码能让这些个汉奸们不至于肆无忌惮。你说如何?” 怎么能如何,裘千尺一听就觉得过瘾,这不就是楚留香嘛,这活不说齐恒,就是她也是可以做的,还能解决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手头开始着紧的窘况。 “好,是个好法子,算我一个。” 他们都不是扭捏的人,既然裘千尺觉得这事儿自己也想干,自然立马就直接说出来了,然后想想,似乎自己那枣树的果子已经能开始全收了,还有去收拢这些不义之财的时候,也能得些好处喂给那系统,积攒货币,就愈发的高兴起来,索性大方了一回,说道: “药材什么的,我这里有,想要什么。我去弄,保证是好药。” 这算是露出了一点底细?齐恒眼睛一眯,笑着点了点头。他其实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既然这公孙止把裘千尺挑断了手脚筋丢进了那么一个地方,她究竟是怎么把自己的伤治好的?还有她身上那些药效非凡的药材都是哪里来的?这都是疑问,只是他们即使关系再好,也没有到相互无话不谈,相互坦诚,彼此没有秘密的程度,自然是不好询问,所以齐恒一直就这么权当没注意。 只是如今既然她自己提了,那么好歹,也算是表示对自己其实很信任,很重视了,即便还是不可能全部知道,可是好歹自己也能算是受益人,自然是高兴的很。 等这里的事儿说完,也到了吃饭的时候了,这一上桌子,公孙绿萼又有点傻眼了,这肉食就占了大半,这可怎么吃?她从小就是吃素长大的,真是少见这样的菜色啊! 看着瞪着大大眼睛的女儿,裘千尺是越看越可爱,见她还没有动筷子,忙哄着说道: “赶紧吃吧,你还是孩子呢,一天到晚的都是青菜豆腐可怎么行,又不是和尚,就是道士也是有吃荤的时候呢,在一个,你也不练你爹那没用的功夫,很不必学他那么吃素。” 这理由很实在,又是母亲的一片心意,公孙绿萼即便是有些不习惯,也还是伸手夹了往嘴里送,吃了两口也算是吃出了几许问道,就像是裘千尺原本想的那样,有荤腥吃,又有几个人心甘情愿的吃素?不过是谷里原本被公孙止硬性定下了规矩而已。 如今有了好吃的,公孙绿萼接受起来还是挺快的,加上边上还有那么几个吃香颇有些虎狼之象的小子在,倒是吃的越发的香了起来。人都是这样,一个人吃能吃多少,就是抢着吃,才吃的多,吃的香,即使公孙绿萼这样的孩子也不例外。 等到饱餐一顿,揉着小肚子,公孙绿萼才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是来做客的,可这也太随便了些。偷眼去看裘千尺还有其他人反应,感觉他们没有笑话她的意思,这才安心,随即又跟着那些小资们去打猎,去采药,还跟着抓鱼,一整天玩下来,整个人都活泛了许多,再不是那种安静美少女的做派了,看的裘千尺那是万分的满意。 回到绝情谷,那些公孙止的弟子们看到小师妹嘴角上还没有消失的笑容,依旧有些红扑扑的脸蛋,也有些诧异,这可是难得看到的样子呢,趁着裘千尺回去屋子里沐浴的机会,忍不住就哄着公孙绿萼询问,那做客的地方怎么样,等知道离着这里不远,也是一处隐居之所,里头还有好些人的时候,也一个个心动不已。 都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又有几个甘心一直守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像是年入八旬的老翁一般?心下都开始琢磨什么时候也跟着往来一二,好歹能有个串门的地方,免得孤单了。 公孙绿萼即便是小孩子,也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不能说,说了好些那齐恒处的好处,却没有说半句那些小子们说的什么师娘之类的事儿,她这还是分得清的,这都是父亲的弟子,和母亲的关系不如和父亲的亲。 倒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人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自家母亲再一次嫁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那个齐叔叔看着就是个不错的人,吃饭的时候,还知道照顾自己,给自己夹菜呢,比父亲都温和些。在一个那些师兄们说的也是在理,母亲是个命苦的,没了家,这里也不一定能常驻,如此一来,没了家岂不是可怜,若是嫁给了齐叔叔,母亲就能再一次有个家了,还是离着自己那么近的家,自己能随时看到母亲的家,实在是合适的很。 有了这么一个心思,第二日再看到裘千尺的时候吧,眼神就不住的往她身上瞄,只觉得有些话想要问,有些事儿想要说,可惜这会儿裘千尺是顾不上她了,因为她要去摘枣子了。 五百多颗枣子进了系统,虽然对于一颗枣树来说,这实在是不算什么好成绩,不如现代枣树的产量,可是对于裘千尺来说,却依然是可喜可贺的成果,因为这在系统那可是一元一颗呢,这一下子就是五百多元入账,能让她用多久啊!实在是天大的收获。 虽然吧这系统没有什么秘籍,不能实际上提高她的武功,让她的实力有所增长,可是有了这么些钱,好些她看中的药就都能买下来了,生命还是有了一定的保证的,这对于一心隐居,甚至有心玩种田文的裘千尺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至于武艺,在绝情谷就是想要从公孙止的书房里得到些好处也是不可能的,就当粗公孙止的武功,也有好些是裘千尺帮着完善提高的,就知道这公孙家在这方面底蕴有多差了。唯一可喜的就是这到底是隐居数百娘的人家,藏书那是绝对的够多,让裘千尺的生活不至于太过乏味,每日看书也足够她消遣就是了。 转眼又是秋冬季节到来,两年了,裘千尺到了这个世界两年了,就在前不久她刚刚确定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职业,那就是义盗。每隔上一二个月,就和齐恒联手去做上一个案子,抓出一个汉奸,或者是恶霸乡绅之流,不单单让这周边十来个城市里风气为之一肃,也同时让她的私房银子多了很多,在她的小金库,那个曾经囚禁她的洞穴里,积攒下了足足一千多两银子,还让她的系统也有了相对稳固的资金来源。 就是药材,药膏之流也积攒了好些,买上一份出来,不一定立马就全部用完的,而每一次需要的也不一定是一样的,如此一来,量不一定多,品种倒是很是齐全。就是齐恒也有些惊讶不已了,因为她连人家东邪的招牌药丸子都能拿得出来,可不就是让人诧异的嘛。 还有一点就是,这公孙止一直都没有出现,如此这样的过了半年了,就是这绝情谷中的人也有好些已经在心里确认了这公孙止死亡的事儿,要不是还有裘千尺这个失踪五年重现出现的例子在那里,或者连这点残留都没有,一个个都要想着吧公孙绿萼供上谷主的位置呢。 也好在他们没有这么做,还有些顾忌,不然这公孙绿萼如今不过是十岁多的年龄,这坐上去了,只怕也无法服众,万一让什么有野心的人使了什么手段,还有可能将这祖业被人哄了去。还不如这样已然让那个失踪的公孙止挂着名字呢,好歹这里的人一个个不是他的下人就是徒弟,名分上也没有优势不是,等到公孙绿萼真正的懂事了,武艺上也有了些成绩,到时候岂不是更加稳当? 也就是这样的想法,所以裘千尺才从没有急匆匆的想着把自家闺女扶正位置的想法,也正是她的这样的姿态,所以让整个绝情谷中的人对于这裘千尺那是万分的敬重,只觉得这裘千尺实在是个很提人着想,很讲究规矩的人。倒是让他们自己有了些心服口服的意思,向着裘千尺也越发的靠拢了。 就是外头那些掌柜什么的,在如今的局面下,也已经意识到,这绝情谷目前就是夫人做主,将来就是小姐做主的必然趋势,已经开始臣服了。温水煮青蛙,裘千尺的这一步实在是走的精彩。 与此同时,齐恒和裘千尺的关系却突然尴尬了起来,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这几个孩子们有一天居然忍不住直接问出口了,还是就这么当着这两个大人的面,最要紧的是,居然还有绝情谷的那几个弟子在,这一下可真是皱起波澜了。 对于绝情谷那几个第一次听到这样消息的弟子来说,那实在是太意外,太让人不安了,一个最朴素实在的问题,要是裘千尺真的嫁给了齐恒,那势必要搬过来,如此一来,他们绝情谷怎么办? 岂不是没有高手坐镇了?那要是遇上了什么危险,他们怎么低档的住?就是平日里主事儿的问题上势必也会产生大的分歧,那可怎么好?师妹还小,师兄弟们谁该听谁的? 为了这个问题,他们都要揪头发了,最后发现,要是没有了裘千尺,绝情谷必定会乱起来,也就是在那一刻,他们突然发现,在师妹长大之前,这师母是那么的重要,重要到不可或缺了。 齐恒也尴尬啊,虽然说,他确实对裘千尺感觉很不错,配合什么的也很自在,很有些好搭档的意思,甚至感觉在一处很是舒坦,可是真要娶做媳妇,这个问题还真是没有想过,不是他太监,或者是独身主义者,而是一个人过惯了,对于娶妻生子的事儿还真是没怎么想过,甚至连孩子的问题,也因为有了徒弟,被他自己下意识的忽视了。 可如今猛地一下,这问题就抛到了他的面前,若是以前没想过也就罢了,一旦被提起,这事儿似乎就猛地变成了不可不解决的大事儿了,世人都差不多,对于传宗接代还是很重视的,不可能真的没有这个想头,只是他原本吧,一个人流浪江湖的时候,娶妻生子,那就是祸害别人,实在是有些不厚道,所以不想,这不想不想的,渐渐的好像也就成了习惯,被他自己下意识的忽略了过去,似乎感觉自己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 可是如今也不一样了,他好歹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地盘了,有了属于自己的山谷,田地,房子,就这个被自己称之为田园居的地方,如今生机盎然,若是再有一个家,有妻有子,那该是多美啊,想想都让人流口水。怎么能再次忽略下去?自然立马心里就痒痒了。 只是转头看看裘千尺,他又有些不确定了,这女子会肯嘛?毕竟是个曾经被伤害的那么深的人,她还会愿意再一次成一个家,再有一个丈夫吗?这都是问题,他有些不敢想,不敢问了。生怕被拒绝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裘千尺也有些傻眼,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慢慢的用小火炖的方式,把绝情谷拿下,然后就在那里守着孩子一点点变老,等到杨过什么的剧情开始,就坐在一边喝茶看戏,绝不参与,最后给闺女选一个合适的丈夫,比如那些徒弟中找一个,或者是齐恒的徒弟中选一个,然后带带小孩子什么的,这一辈子也就能过去了,还特悠闲的那种。 怎么突然一下子出了分支结构了?难不成自己在绝情谷很不受欢迎了?还是在这个田园居中太受欢迎?实在是让她有点一时手足无措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再找个男人似乎也不赖的样子,不说别的,这最起码有个男人在一边分担一些事儿就是比她一个人好些。只是齐恒?这人能当丈夫?这当丈夫和当伙伴可不是一个概念。 只是裘千尺有点懵是一回事儿,这齐恒没反应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看不上我啊?难不成我就这么不好?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她自己是不是愿意是一回事儿,可你不做表态又是一回事儿,很显然,裘千尺傲娇了,人家从现代过来的时候,年纪可比裘千尺小,可以说心里年纪上,那绝对还是属于二十刚出头的那种,和表面上将近三十还是有区别的。 傲娇的女人立马发飙了,看着齐恒没什么反应的脸,心下火气一上来,直接带着自己人走了,回绝情谷了。 这会儿齐恒就是再傻也知道有些不好了,可是他该做什么好呢?哎呦,这事儿他没有经验啊!这可怎么办?挠头! 还是邱木匠的媳妇看出了点端倪,忙不迭的上前支招: “老爷,赶紧追啊,您这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呢?人家夫人多好的人啊,难不成您真不喜欢?” “阿?我没这个意思啊!” 他不是什么都没说嘛,怎么突然就被理解成这样了?这不是他的牌啊! “没有不喜欢,那就是喜欢了?哎呦,我说老爷,您这可不对了,您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看着夫人这么尴尬的站着,没有一点表示,那还不让人觉得,这是您看不上她?能有好脸色?赶紧的追啊!不然夫人被气走了,以后不来了可怎么好啊!” 邱家媳妇越说越激动,就差没有冲上去直接扯人了,这八卦做媒什么的,绝对是妇人们的最爱,那里能不起劲,而对于齐恒来说也确实很是及时。 有人提醒这人总算是回神了。关键时刻,还是老娘们有用啊!还说什么,立马拔腿就走啊!后头的邱家媳妇看的都觉得好笑,与此同时,也感觉自己好像是干了一件天大的事儿一样,昂着头,俯视着边上这一群有些崇拜的看着她的小子们,哼,看看,这就是年纪的优势。   ☆、第47章 裘千尺最终还是和齐恒走到了一起,在第二年的春天,成为了夫妻,或许原本裘千尺并没有想过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成一个家,有个丈夫,可是对着这个她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接触的最长的男人,她还是免不得有些动心了,最要紧的是,作为一个女人,她即便再强势,再自立,还是会想着要有一个人能依靠的,或者也是需要有那么一个人相互扶持着走过下半生的想法在里头。 不管是哪一种的念头促成了这么一桩婚事,对于这裘千尺和齐恒也好,还是对于公孙绿萼和其他人也罢,都算的上一桩喜事儿,对于公孙绿萼来说,在父亲这个角色缺失,并且很可能永远失去的情况下,有了这么一个热添补进来,让她还是多了几分安全感的,即使将来有一天她控制不住绝情谷中那些比她大,比她更加厉害的师兄们,也不至于没有后援,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没有退路。 齐恒的那些弟子们就不说了,他们对于能让自家地盘里多上一个师娘什么,那是双手双脚的赞成的,当然要是把师妹一起带来那会更好些。就是绝情谷的那些弟子们如今也很是满意,不为了别的,就因为裘千尺因为自己另嫁,生怕自家闺女一个人继续在绝情谷有些孤单,愣是在外头找了不下十个小姑娘进绝情谷,虽然名分上不过是公孙绿萼的侍女什么的,可是事实上却也是跟着裘千尺习武的。在年纪上更是相差很大,有十四五岁的,也有十岁不到的,如此一来,那些二十上下,一个个还单身的绝情谷弟子们,眼睛都快红了,只觉得自己未来的媳妇人选,那就已经有了可靠的来源。 有了这么一个体贴他们骚动的心的师娘,还有什么可说的,自然是真心亲近的很的,亲近了,那么自然也就更能从裘千尺的角度去想问题了,这么转换了角度一想,也觉得自家师母改嫁什么的,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毕竟是自家师傅不对在先,如今师傅又是失踪状态,所以这改嫁什么的,自然顺理成章的很。 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个膈应,这裘千尺从公孙夫人变成齐夫人也就顺当了很多,虽然如此一来,裘千尺势必以后都将在田园居住的时间更多些,不过好在这两处离的近便,倒是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甚至因为这两处的距离问题,让这两个地方的弟子们相互间感觉多了个可以作为备用基地的地方,很是欢喜的很。 裘千尺和齐恒即便是成亲了,也没有放弃自己的职业,义盗这事儿依然做的很是勤快,每隔上一个月就出门走动一来,一来是为自己积攒些家底,二来也是为了能在各处探听些消息什么的。 也就是那么一次探听消息的途中,他们无意中去了终南山附近,在一个茶寮中,听到这些人说起最近终南山最大的新闻,什么古墓派小龙女十八岁生日什么的,裘千尺愕然而惊,她猛地发现,这故事居然已经进行到了这里,是了自家闺女已经十一岁了,而这个时候,杨过只怕也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了,可不就是到了要被郭靖送往终南山学艺的时候了嘛。 想到这个,她心下又是一动,原著中公孙绿萼对杨过那真的是一往情深的很,她该不该趁机把这孩子抢过去,给自家闺女当个童养婿什么的?要说这孩子也算是个可怜的娃,他的所谓叛逆,所谓的不容于世的狂妄,其实真说起来,到有大半是让人给逼出来的,若不是黄蓉那里从一开始就因为他父亲的事儿,对他存了偏见,让他好容易到了一个能遮风避雨的所在却又不得不离开,怎么回产生自己不被人接受,不讨人喜欢,是个多余的那种的想法? 若不是这样,他也至于因为小龙女那稍微的关注和爱护,就一心一意到了那样的程度?杨过对小龙女的感情能那么的忠贞,说起来有大半就是因为小龙女在他觉得自己在这世上没有人爱护,是被世人所厌弃的情况下唯一对他最好的人,这才有了那样的浓厚感情。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孩子那也算的上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最重要的是,这孩子天分实在是好,若是能把他培养起来,那妥妥的就是高手的苗子,将来帮着公孙绿萼守护家业什么的,绝对不成问题,就是自己将来离开了公孙绿萼,也不用在担心她未来的日子了。 只是,她要是真的把这孩子带走了,那么是不是会影响了这孩子未来的机遇?那九阴真经,那些古墓派的武功,无论是哪一样都比自家的武功,比绝情谷的武艺要好的多。就是齐恒这里,也不过是二流水平,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了。 咦,不对,九阴真经?这东西自己也能有啊!怎么就忽视了这一点?不管这杨过是不是这会儿就忽悠过来,这武功就在不远处向着自己招手呢,可不能放过了。 “什么?九阴真经?” 齐恒感觉自己被雷劈了,真的是太让人不敢置信了,这天下间据说属于最顶尖的武学,自己家媳妇居然能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到?这还是他媳妇?不是桃花岛弟子? “就是九阴真经,王重阳刻上去的那一份。” 裘千尺如今毕竟已经是齐恒的妻子了,即使这系统的事儿不能说,还想有所保留,可是能给齐恒的好处,她还是会给的,毕竟是自己人对吧,不说别的,这齐恒本事大了,对于自己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自己以后安全问题会更容易保证些,一个人即使实力再强,也是有限的,两个人就不一样了,那是成倍的提升自保能力呢。 最要紧的是,她对于齐恒那真是很满意,成亲这么久了,她也发现了,其实齐恒早就知道她有些不为人知的本事,可就愣是什么都没有问,充分的尊重了她的*权,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是有这么个好处她都不想拿出来,那么她似乎也自私的太过了些。 所以这一次她真的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包括古墓派的事儿,包括这王重阳为什么会刻上去九阴真经的缘由。 齐恒没有去问这裘千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只是垂着头沉吟了一下,随即咬咬牙,双手握拳互击了一下,然后说道: “天与不取,那才是傻子,既然咱们正好过来了,又有了这么一个消息,怎么能不去,正好,他们那里热闹的很,让他们自己热闹去,也好给咱们吸引些注意力,让咱们去的更加容易,今儿就把东西收拾一下,趁着夜色上山,明儿开始就在这终南山扎根了,不找到,绝不回去。” 只要是个男人对于力量的渴求就绝对不会小,更不用说是个武人了,所以这齐恒对于九阴真经那是妥妥的热切的很,别说是有了这么一个很明确的地点可以让他找,就是光知道在山上这么一个消息,也足够他付出不小的力气了。 得到了齐恒的肯定,裘千尺也很是高兴。她对于系统没有武学什么的可以卖怨念已经很久了,即便给了自己无数的理由,让自己心态更加平和些,可是身在这武侠世界,不让自己底气足一些,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全,如今倒是给她提了一个醒,系统是没有卖,可是她知道不少武功秘籍的消息不是,这也是优势啊!虽然这会儿她细细的回想了一边发现,似乎除了这九阴真经,这会儿和这个并肩的九阳,目前还没有消息,十有*还没有写出来,其他的武功,这降龙十八掌什么的,也依然只有洪七公和郭靖懂,好像没有到手的机会,可是就这么一个也足够她欢喜的了。 按照往日自己看小说的结论来看,武功这东西,不一定要会的多,学的精,一样能出类拔萃,只要他们夫妻两个学会了九阴真经,那么将来这绝情谷也好,田园居也罢,必定能更加稳固,如此绵延传承下去,即便是蒙古人杀来了,也不用担心了。 很多穿越的人都有着一些热血的念头,什么阻止蒙古入侵什么的,虽然裘千尺也知道,这确实很高大上,可惜她更加清楚,这不是她一个女人能干的事儿,这涉及到的是整个社会的方方面面的问题。 整个宋朝的风气造成了这个王朝武人地位的地下,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用一己之力抗元,那真的是螳臂当车的结果,再有宋朝的灭亡,还有其他的缘由,比如这党争,比如这朝堂官员们怯战,比如这真个王朝重文轻武,百姓不愿意当兵的问题,太多太多,实在是没法子起死回生。 曾经,她无聊的时候也想过,是不是学着杨过去刺杀些蒙古大将,或者是铁木真的血脉什么的,可惜这样的事儿也就想一想,她还真心没有那么多的能力去做,所以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 当然这不代表若是有能力她不出手,若是她们夫妻真的学了这九阴真经,让自身的本事真的能达到第一流,那么或许也会为了不至于让崖山之后无中华这样的事儿发生,去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儿。 而这去做事儿的先决条件就是,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保护好自己的小地盘,这是是个人都有的私心。 好吧,这都是以后该想的事儿,如今裘千尺最大的事儿就是怎么把这九阴真经弄到手。 齐恒有了九阴真经这么一个大馅饼在前头吊着,那行动力真的是让裘千尺大开眼界,第二日开始在终南山就开始像是刮地皮一样的搜索,几乎所有有水的地方都不放过,而这成绩显然也是和付出有对比的,不过是两日的功夫,就让他找到了那一条通往古墓的密道,夫妻两个即便是没有练习过什么闭气的本事,靠着一人一个牛皮囊,也顺利的到了地方,开始记忆这九阴真经的本事了。 这古墓中的九阴真经真说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全本,那王重阳或许也是觉得不好意思全抄人家的来攻击林朝英的武学,所以都是针对古墓武功的那些,可就是这样,那些个总纲,甚至是一些实用性相当强的武学内容也已经足够多了,在裘千尺看来,就这些放到他们那隐居的地方使用,绝对是足够他们传承数百年的东西,虽然她也有些可惜,似乎是没有看到九阴白骨爪和其他在她看来很有些名头的武学,可反过来想,倒是自己有些不知足了,这东西放出去,那绝对是能让人抢破头的,自己还能怎么样? 这一次不过是出门例行工作,不想却获得了如此好的收益,这夫妻两个那是欢天喜地的很,得手了之后,裘千尺连杨过是不是已经到了这终南山的事儿都顾不得了,一门心思回家练武去了。 等到她再一次想起那个孩子的时候,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年,想想这会儿估计这杨过已经到了古墓派门下,一时倒是没有了把人带过来的办法,裘千尺就是这一点好,她感觉自己没法子办的事儿,就会给自己想一些能过得去,让自己感觉不那么不舒服的理由。 这一次也是一样,她就告诉自己,这人家杨过和小龙女好歹那也算的上是一段佳话,是后事多少人羡慕的情侣,自己为了自家闺女就一心把人家拆散了,似乎也不怎么好,只要自己将来不用情花毒这东西去对付杨过,那么这人就不会是自己的对头,如此一来,让他们自然发展也是很不错的。 只是不管怎么想,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就是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好几次出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终南山的方向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准备来个捡漏这样的事儿。 也许真的是蝴蝶效应,也许杨过就是和她有缘,再一次来到终南山角的时候,还真是遇上了杨过。 说来这杨过也不是一直就这么呆在古墓不出来的,毕竟他们还是需要采买些粮食布匹之类的东西的,这一次就是因为杨过下山采买的时候,被人喊了一声,让裘千尺听到了他的名字。 既然遇上了那么裘千尺自然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忙把这孩子叫住了,看着这十四五岁的孩子,嘴角微微一翘就开口问道: “你叫杨过?你娘是不是叫穆念慈?” 这话听着耳熟不?就和黄蓉第一次见到杨过的时候,问的话没有什么两样啊!也正是这么一句,让杨过眼睛立马就睁的大大的,一脸疑惑的看着裘千尺,心下忍不住想,上一次这么被问道,是多了个爹爹的结义兄弟,那么这一次又是什么人?难不成我娘也有个结义姐妹?没听郭伯伯说起啊? 看到杨过这个样子,裘千尺也有些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么问实在是学了黄蓉,好在她反应也快,立马用其他的问题把这一尴尬给忽略了过去, “看你这样子,看来我是说对了,你爹叫杨康对吧?” 杨过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没有任何有关于他爹的印象,即使问了很多人,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说清楚他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娘那里,是一问就开始哭,而郭伯伯也只是吞吞吐吐的,不愿意说,难得猛地遇上了一个知道他爹的人,他就立马问了出来。 “先不急说这个,你如今在哪里学艺?莫不是在重阳宫?也对,你爹是丘处机的弟子,自然你也该在那里。” 这是挑拨有没有?这是存心的有没有?一边的齐恒微微挑起了眉头,他们毕竟是夫妻,对于妻子的有些说话习惯已经很了解了,听着她说起丘处机没有半分的尊重,就知道裘千尺对这重阳宫没什么好感,好吧,这也正常,就是齐恒也不觉得重阳宫有什么,看看王重阳那个小气劲就知道了,用别人的武学在林朝英这里拿大,就不像是个有心胸的人。 杨过即便是个聪明孩子,可如今毕竟还是小了些,也没有什么城府,听着裘千尺的问话,眉头就是一皱,然后很是不客气的说道: “不是,我如今是古墓派弟子,和全真没有关系。” 很不客气的话,可是裘千尺听了却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这样也好,他们确实不是什么能托付的人。” 这可是把杨过所有的兴趣都挑起来了,他即便是不喜欢那些牛鼻子,可是也知道这些人在江湖中名声还是不错的,不然郭伯伯也不至于那么推崇,还把他送过来,可是不想这里还有一个和他一样不喜欢这些人的人存在,还是那么一个好像和他家老爹老娘都熟悉的人,这真是让他感觉亲近了很多。 “你娘呢?可还好?“ 裘千尺循序渐进,继续问话。 “我娘死了,很久了。“ 杨过说起来这个,就是一脸的悲伤,即使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依然还是难过,因为娘死了,所以他才会成为如今这样的可怜孤儿,所以才会被人送来送去的,成为多余的人,这简直就是他的伤心事。 裘千尺看到这样,也知道不好过多的说些什么,免得让这孩子越发的难过,毕竟她是为了拐人回去的,不是想要存心折腾人的。所以忙着转换话题。 “啊,怎么。。。那,你过得可好?若是你这里不如意,就跟我回去,我和你娘关系一直还不错,算是姐妹,你父母如今都不在了,我作为长辈,也该照顾你才是。说起来咱们还是颇有渊源的,我和你娘当初曾有过戏言,说好将来当亲家的,我有个闺女,如今十二岁了,看着年纪倒是合适,这一次遇上你,岂不是老天爷送上门的女婿?” 带着几分调侃的话语,让杨过这个小孩子忍不住红了脸,可也正是这样的话,让他感觉到了亲近,即使当初郭伯伯也说过这样类似的话,可是想想郭伯母的态度,就知道这事儿她是不同意的,为了这个,还把自己送走了,可如今遇上的这个裘姨妈,还有这个齐叔叔,却没有半分这样的不愿意,还都是一脸欢喜,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可见他们是真的想要接纳自己的,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让一向脸皮厚的杨过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样,你既然去了古墓派,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也该去拜访你师傅,替你父母感谢一二,你带路可好?” 裘千尺完全按照这个时代的规则来走,一步步的,就为了把杨过带走,从这个角度来说,她真的是很花费心思了,当然这里头也暗暗的含了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即便不能立马把杨过带走,好歹也要让小龙女知道这杨过是有未婚妻的,先帮着自家闺女把名分定下来再说。 即使小龙女在不通人情世故,在杨过有了媳妇的情况下,总不至于还会想着要嫁给杨过吧,不对,还要把尹志平那个家伙给废了,变成太监,不然这屎盆子还会被扣在杨过身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说起来,小龙女对杨过一心一意,那里头有一部分是因为杨过肯为了她同生共死,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她以为和那一天晚上和她行了周公之礼的人是杨过,认为这样就已经是夫妻了,这才一心一意的和杨过成亲。遵守从一而终的女子闺训。至于别的深情厚谊什么的,那到有大半是后来慢慢培养出来的结果了。 “那,我爹的事儿?” 杨过还是想要知道杨康的事儿,这是放在他心里十几年的问题,难得有人可以问,他真的不想再次放弃,而裘千尺也显然不会给黄蓉他们帮忙遮掩什么,所以立马很是痛快的说道: “是不是别人都不说?都是些不实在的虚伪人,放心,姨妈告诉你,这样,就去你门中,当着你师傅的面,姨妈都告诉你,绝对不让你什么都不知道。” 裘千尺这么痛快倒是让杨过有些诧异,一件事儿一直得不到,可一下子唾手可得了,倒是让他有些不敢置信了,而且他也从这话里听到了一些信息,似乎他爹的故事很曲折,关联到不少人,或许他爹未必就是像他想的那样,是个大英雄什么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头一次能确切的知道父亲的消息,这对他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他立马点头,带着裘千尺他们就往山上走。差点连刚买好的米面都忘了带走。 小龙女很显然不怎么喜欢有人到她的古墓中来,只是这毕竟是杨过带来的,而这些时日来,她和杨过确实处的还算是不错,即便她性子冷淡,可这不代表她知道好赖,再一个裘千尺是谁?她会不知道小龙女的性子?所以在一到古墓之后,就索性放开来说,若是小龙女不愿意他们进去,大可在门口说话。 越是如此,倒是让小龙女多看了裘千尺一眼,感觉她确实没有什么恶意,甚至还带着几分欣赏和善意,自然也就放开了路,让他们进去了,她能一个人生活,也能和人相处,悠然自得,清静无为,这就是小龙女最真实的一面,而不是常人所说的无情,说到底,这小龙女的性子,一方面是长大的环境造成的,一方面功法所致的冷淡而已,并不是什么天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人。 至于裘千尺会怎么说杨康的故事?自然是实话实说,把整个故事说一遍,当然在这里头,多少也会加上一点自己的见解和分析,这是谁都免不了的。 比如说起完颜洪烈,那就是个强抢民妇的老纨绔,只不过是这老纨绔还算是痴情,对孩子也是爱屋及乌,很有些做父亲的样子,而对于包惜弱,那评价就分了两种,因为包惜弱要是不知道这牛家村血案,那么她在赵王府的行为就属于是忘恩负义,恃宠而骄的典型,而若是知道那牛家村的事儿,这包惜弱就是投敌,就是背叛,反正没有什么好评价就是了,杨铁心那就是不负责任的代表,至于丘处机,更是复杂,裘千尺说的时候,脸上都是不削一顾的样子,因为从丘处机在找到杨康之后,不说明原委的作为,让裘千尺认为是不负责任,对于他在杨康知道身世之后的强硬,又是冷血无情的代表,反正没有一句是好话,甚至裘千尺还细细的分析了当时全真教,重阳宫在金国的地位问题,让杨康自己分析这丘处机在处理杨康事件的时候可能有的私心,一方面是想要保护自家在武林中的地位,一方面又不想得罪金国贵族。 至于其他人,裘千尺也一一的给与了说辞,每一个人当时所处的地位,身份,还有他们做这些事儿的好处全都说的明明白白的,就是连当时杨康为什么杀欧阳克,又为了什么最后会死在黄蓉的软猬甲上,也都说明白了,至于今后杨过怎么面对黄蓉郭靖他们,也告诉杨过,这个由他自己决定,上一辈是上一辈的事儿,他自己是他自己,要有自己的判断。 可以说在这件事儿上,裘千尺自认,那是做的相当的地道,把主动权都给了这个孩子自己,即便她知道这事儿或许会让杨过自己也很是为难,可是杨过毕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甚至她连自家娘家铁掌帮和杨康之间的交易都说的一清二楚,可见她的坦白有多么的彻底。 也正是以为这样,即使杨过如今听了这些之后,很有些不能接受的感觉,觉得这个世界太过复杂,太过纠葛,可是对于裘千尺却是相当的感激,甚至在听完之后,就立马给裘千尺跪下磕了几个头,表示感谢。 “这事儿你不必谢我,你既然想要知道,那么你长大了自然就会知道,毕竟世上的事儿,从没有什么永远的秘密,即使再怎么遮掩,总不可能永远都瞒着你,不说别的,就是全真教中,似乎就管着几个你父亲以前的手下,你要是想要知道,总是能清楚的。” 说道这个,裘千尺都忍不住为自己的行为加上一点例证,免得杨过以为自己哄骗人。 “以后知道是以后,如今这世上,能愿意告诉我的毕竟只有姨妈你了。” 杨过是聪明人,听了裘千尺说的往事,那里还不知道为什么全真教中的人,还有郭靖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和他说他爹的事儿?就是他娘当时不说,只怕也有这样那样的心思,生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会被这些人记恨吧。 “我都说了,你是我女婿,我总是要偏着你的,告诉你也是自然,对了,龙姑娘,过儿他在你这里学艺我是放心的,林朝英女侠就是个不错的人,你是她的徒子徒孙自然也是不错的,只是若是可以,希望你能答应,让这孩子能每年跟着我回去住一段时间,好歹也让我尽一尽心,替他娘照顾一二。” 裘千尺到了这会儿还不忘给自家闺女抢女婿,这当娘当到这个份上,也真是足够尽心了,听得在一边长久都没有说话的齐恒都忍不住想要笑,只是死死地忍住了没啃声而已。 只是心下忍不住想着,这媳妇挖墙脚挖的真是不一般啊,把人家唯一的弟子给拐带了不说,还用这么一个理由,真是。。。 当然裘千尺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不地道,这要是真把杨过拐走了,这古墓都快有绝了传承的危机了,所以忙开始表示善意,比如说她知道山下有几个被人抛弃的女孩子,想要送到古墓来,这是为了让小龙女多几个徒弟的意思,虽然小龙女表示困惑,不明白裘千尺为什么这么做,可是在裘千尺表示要让林朝英的武学多一点传人,不至于让重阳宫一家独大的理由下,倒是也能勉强接受。 裘千尺又想到了自家得了这九阴真经的事儿,似乎是占了人家的便宜,忙又给出了古墓其实也有九阴真经的事儿作为小道消息告诉了小龙女,至于她是不是能找到这个就不说了,全看人家的运气。 不管是哪一种吧,反正裘千尺是表示出了十二分的亲近意思,小龙女虽然有些不习惯,可是她也不是那种能伸手打笑脸人的人,所以最终还是让裘千尺公关成功,甚至还用自家也是隐居避世的理由,对小龙女做了邀请,请她有机会去做客,这对于小龙女来说,那绝对是开天辟地一般的头一遭的事儿。要不是还有门规放着,说不得这一个愣神下,能让裘千尺直接拉人就走了。 可即使这样,也被她糊弄的让小龙女同意了杨过每年去裘千尺那里住上一个月的要求。好在这终南山离着绝情谷实在不算是太远,往来也算是便利,也算的上是皆大欢喜了。 最最最后,等到裘千尺走人的时候,她更是直接,居然就这么把杨过给带走了,理由是好歹让这孩子去认认门,免得连自家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这一手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的很,就是齐恒都忍不住要拜了,这媳妇他真是不知道,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不说是舌灿莲花吧,可这忽悠人实在是高杆,甚至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也是这么被这媳妇给忽悠过来的。 不说是杨过了,就是小龙女其实也被裘千尺说的动了下山的心,理由也很是现成,那就是李莫愁,说起来李莫愁真的是个很可怜的女子,和裘千尺有些想象,她们的苦都在于遇人不淑,所以她很是替李莫愁说了些好话,甚至把李莫愁遭受的事儿细细的给小龙女说了,引得小龙女忍不住也说了这么一句: “果然,师傅说的是对的,这天下男子皆不可信。” 好吧,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了,让齐恒也躺着中枪了,好在裘千尺还知道这是自家男人,好歹给说了些好话,把自己的遭遇,还有齐恒对自己的好说了一遍,表示出这世上好人坏人那是各站一半,就看是不是能慧眼识人了。 不过到底因为裘千尺的话,小龙女对于那个师姐有了些牵挂,至于会不会真的出去找人,并且帮着出气,这会儿还不知道就是了。   ☆、第48章 接下来的事儿就很顺当了,杨过本身就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能一直呆在古墓不出去,那是因为在他的心里,似乎只有古墓是最安全的,是最不会排斥他的,是他能疗伤,能让心灵慰藉的地方,所以才能抑制住自己本身的天性,如今呢,他又有了一个新的地方可以去,不,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是绝情谷,一个是田园居,那里都有好多的人,有同辈的师兄弟们,有的和自己差不多大,有的相对大上十岁不到,都是能让他结交的年纪,最要紧的是,这些人从没有歧视他,也没有排斥他,甚至因为他是公孙绿萼的未婚夫,娃娃亲的对象,天生的自己人,而对他分外的亲近,这让他感觉真的好的不能再好了。 以至于连偶尔调戏一下自己的小未婚妻,都让他觉得这美好的未来在向着他招手,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希望,什么?这亲事是不是真的?他是什么人?一个孤儿,还是那种江湖中父亲名声不怎么样的孤儿,这样的身份,地位,有什么好让人图谋的?所以从根子上来说,裘千尺就根本不可骗他,更不用说还是这么直接搭上自己闺女的欺骗了。 他如今对于裘千尺那真的是很亲近很亲近的,倒不是他轻信什么的,他已经求证过了,就在全真教,找到了那些所谓的他父亲的手下,知道了父亲的身份,完颜康,借着这个名字,只要是个有脑子的,就知道这是金国的皇亲贵族的姓氏,再加上江湖中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完颜康那一辈的事儿,用心还是能打听出一二的,如此一来,就证实了裘千尺说的话都是真话。 既然裘千尺说的都是真的,能知道这么仔细,能把每一个人的事儿都从头说到尾,没有半分违和,这样一来,就更加能说明这裘千尺却是是和这些人都是亲近的,最起码也是认识的热,不然不可能知道的这么仔细。 既然是亲近人,那么裘千尺说和穆念慈,他老娘曾算的上是姐妹,还曾在自家老爹带着老娘在铁掌峰小住的时候,笑闹间定下了未来有了孩子之后的娃娃亲,那也绝对是可能的。恩,这个也有前提,他确实从那些人嘴里证实过,自家爹和娘确实在铁掌峰住过一段时间,时间上,地点上,全都能合得上,这样一来,不相信都不可能对吧。 所以杨过也终于确定了,虽然自己已经没有了父母,连岳父也失踪了,可是好歹还有岳母,还有个继岳父,恩,这个名词实在是让人有点无语,反正就是还有亲人就是了,最重要的是,还有个小媳妇,这真是有意思的紧呢, 小媳妇有多好?他一时没法说,这年岁的孩子,对于这些事儿都属于懵懂状态,半懂不懂的,可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绝对比郭芙让他感觉舒坦,感觉亲近,小媳妇不但不会看不起他不说,还会偷偷的给他做手绢,给他做吃的,甚至还会看着他脸红,这让他感觉幸福的想要晕眩。 杨过已经接受了自己有了一个未婚妻的事实,公孙绿萼对于自家老娘给她定好了亲事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也就是说从这个时候开始,这两个人的命运已经被连在了一起,还是很和谐的联系在了一起。 另一边小龙女没有命定中的丈夫似乎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不对的地方,首先是她身边多了好几个女孩子,让她很忙乎,这些可都是她的弟子,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就像是他的师傅一般,只是祖师婆婆的侍女的身份,可是这些人毕竟都是古墓派的传人,就凭着这一点,她都不能随便忽视,总要精心的教导,像是裘千尺对她说的那样,凭什么人家全真教就能有真么多徒子徒孙? 她古墓派就不能?如今王重阳好大的名声,弄得祖师婆婆成了理亏的一方,还玷污了名节,不就是因为他们人多,被他们给掰扯过去的嘛。 小龙女即便在淡然,在不理会世俗,在这祖师婆婆的问题上,也绝对不会有半分的妥协,所以即便是为了祖师婆婆的名声,她也要努力的让古墓派人多起来,反正这古墓又不是住不下。 甚至于因为裘千尺的一番话,在知道了李莫愁的困境和艰难,委屈之后,原本对于这个师姐不理解,不赞同的那部分情绪也得到了压制,甚至还委托裘千尺若是可以希望能帮忙把李莫愁找回来,好歹也是古墓派中的人,她总不能看着自家师姐在外头让人欺负,从这一点来说,人家小龙女还是很护短的一个人。至于怎么给李莫愁恢复名声什么的,这个问题已经让杨过给揽过去了,他从来都是聪明人,也有手段,有他出面,还有什么不能完成的,只是这有个前提,那就是李莫愁回到古墓,承认小龙女古墓派掌门的身份,不然他可不会瞎起劲帮着一个背叛师门的人。 杨过更加精于计算利益得失,这一点或许是从他爹那里继承的性格特征了,在裘千尺看来,这很正常,也绝对需要支持,老好人什么的那永远都是活不长的。更不用说这李莫愁还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和小龙女还有些间隙,一心想着要得到古墓派的掌门绝学,这虽然是内部矛盾,好歹也是矛盾不是,借着这个事儿,把这内部矛盾解决了,也是个不错的计划。 给自家未来找了一个合格的,能撑起大梁的女婿,裘千尺觉得,她也算是对公孙绿萼有了一个交代,能安心让她一个人,或者说是夫妻两个支撑绝情谷,而不用老是靠着她两边跑了。 再一个如今她有了九阴真经,武学上也更上了一层楼,有了这么一个底气,还能慢慢的教导自家闺女,徒弟,让这两个隐居之地的人,一个个都成为高手,这对于他们在乱世中的安全是个绝对的保证。 或许是人心情好了,好事儿也会跟着来,没有一年,这裘千尺在三十岁的高龄,居然又有了身孕,这真是让所有人都欢欣鼓舞的喜事儿,特别是齐恒,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让他激动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虽然在徒弟身上,在公孙绿萼身上,他已经有了为父为师的喜悦,可是这和留着自己血脉的亲生孩子总是不一样的,原本还以为没有这么一天了呢,或者说在他流浪江湖的时候,那根本就没有成家立业,有孩子这么一个概念,而有了根据地,有了地盘后,因为有了徒弟,有了公孙绿萼这么一个喊着他爹的继女,也没有太过在意是不是有孩子的问题,可是当这喜事儿真的来临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在自己的心里,这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是那么的重要,那么的让他激动,也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一直在渴望着这一刻的,只是因为不明显,所以连他自己都有些忽略了,可是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依然是他的人生中的一个缺失。这一刻,这一份缺失补上了,他好像在那一瞬间圆满了一般。 或者说这一年就是喜事连连的年份,在裘千尺怀孕的时候,公孙绿萼十三岁,而杨过十七岁,也是这一年,李莫愁也终于回到了古墓,在看到了不一样的古墓,听到了由杨过代言的小龙女有关于要帮着李莫愁出气的言论,李莫愁那一瞬间泪流满面,她用心狠手辣伪装了太久太久的面具,在这一刻崩塌了,她有太多太多的心酸,太多太多的苦楚,只是一直没有任何可以倾诉的地方,所以一直憋着,才让她的性子越发的诡异。 她以前从来不回古墓,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感觉自己没脸,觉得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听从师傅的劝告,这才有了这样的结果,所以她不敢回来,即便是这一次回来,看着气势汹汹,可是事实上却有几分的狼狈,几分的无措的,因为,她是实在走投无路才回来的,厚着脸皮想从师妹这里得些武功秘籍什么的去报仇才回来的。 李莫愁甚至做好了被师妹鄙视,唾弃,大打出手的准备,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回来,得到的却是家人的温暖,让她忍不住想要后悔,怎么自己就没有早回来,早该想到的,即便是自己离开了师门,属于主动叛离的,可是这里毕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她的家,这里的人都是她的亲人,她怎么就没有想过亲人是不会看着她受委屈的呢。 有了这样的感动,那么李莫愁自然和小龙女就打不起来了,这打不起来了,那么所谓的放下断龙石什么的自然也一样没有了,只是这一次这九阴真经却依然被找到了,一来是小龙女已经因为裘千尺的话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却没有发现,有些怀疑这古墓必定还有其他的她所不知道,或者说连祖师婆婆都不知道的地方存在,是王重阳留下的后手之类的地方,二来是这回家的李莫愁忍不住去看了那古墓中师傅为她准备的石棺,感受一下所谓的落叶归根的感慨,就这么无心中打开了一个石棺之后,发现了那石棺里头的秘密。 有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发现,加上小龙女适时的说出了这有关于王重阳的事儿,和自己的猜测,那么这师姐妹两个自然也是要去查看一二的,这一来自然也就发现了这九阴真经的秘密。 有了这么一个大馅饼,李莫愁觉得她好像是一下子麻木了,甚至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回家了,准备改邪归正了,所以老天爷,或者是祖师婆婆也开始保佑她了,或者说这是上天对于他们师姐妹同心协力的奖励? 这个时候的人都是很迷信的,即便是武林人士也是一样,有了这么一个念头,李莫愁对于小龙女那是越发的亲近起来,跟不用说还有杨过这个滑头,一口一个师伯不说,还给她出了好几个恢复名誉,让嘉兴陆家名声扫地,连带着连一灯和尚那一派都倒霉的好建议,她更是乐呵的很,甚至想着,要是她早些回来,或者是早点想到这些主意,或许都不用那么辛苦,就能为自己报仇了。 这些年在江湖中她也不是白混的,早就看清楚了所谓的现实是什么,所谓的正义又是什么,说白了还不是拳头大的说了算,还不是会装可怜的更有优势?她以前不懂,所以最终被人淋了一头的污水,害的她不得不用更加狠辣的手段,才能保住自己,不被欺负。说到底,整件事儿上,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知道这最最受害的人是自己,只是自己当时没人撑腰罢了。 如今好了,她又有家了,又有了亲人,还有人帮着出主意了,即使以前的事儿翻过来也没有多少的意义,不能挽回她这些年受的苦楚,可是好歹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儿发生了,就是再有人欺负上门,她也有帮衬的人了。 因为这个,李莫愁难得的对于裘千尺都感激的不行,谁让这第一个替她说话的人就是这个裘千尺呢,更不用说在知道了裘千尺的故事之后,她更是把裘千尺看做了知己,看做了同病相怜的人,那份亲近,比小龙女是多多了,或者这也是她常年在外走动,已经熟识了人间烟火的缘故,反正比小龙女更会做人就是了,这也让裘千尺这隐居之地,又多了个能相互走动的人。 别说是李莫愁了,就是洪凌波也成为了这裘千尺家的常客,顺带的,还成为了这家中那些还没有成家的小子们的目标。古墓派的女孩子不好娶这是一定的,可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上了表示一下好感总是可以的吧。 而有了李莫愁,小龙女练习武艺,特别是那个需要双掌互动,坦陈相对才能练习的武功也有了人选,倒是不需要杨过这娃献身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儿。而有了九阴真经,李莫愁更是把什么报仇都放到了脑后,一心先提高武艺上去了,安心的在古墓住了下来,如此一来,这古墓越发的热闹了,即使一开始小龙女还有些不适应,可是时间长了,也慢慢的恢复了几分人气,不再是原本那种冷冰冰的样子。毕竟李莫愁不是那些弟子,会因为她是长辈而避忌着,迁就着她的习惯,李莫愁更多的,会在师妹面前说起江湖中的一些事儿,想把自己的那些经验,一股脑儿的全灌输给师妹,生怕师妹以后出去了,和自己一样吃大亏。 虽然小龙女表示自己不会出去,也不怎么在意李莫愁说的那些事儿,可这毕竟是从小带着自己长大的师姐,她也不好总是拒绝李莫愁的聊天请求,一来二去,自然就有了变化,也有了些长进。 唯一让裘千尺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这裘千尺和李莫愁两个人的遭遇,加上李莫愁后来的那些话,倒是让小龙女越发感觉这世上的男人果然都靠不住,断了嫁人的心思,一心就在这古墓中培养后代弟子了。如此一来,这后代读者让人yy不已的神女,那真是很有可能单身一辈子了,这让裘千尺多少有些罪恶感。有心再给找个好人选,可偏偏不知道是这书中猪脚太耀眼,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裘千尺愣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是可以配的上小龙女的。 好在这事儿似乎不急,因为小龙女修行的功法的问题,她似乎变老的速度比正常人慢了很多,所以即使再过上几年再去想这个问题也不至于太麻烦。唯一要想的或许就是该准备点什么样的东西,用来看戏了,因为杨过的攻击已经开始了。有关于陆家的事儿,有关于那个忘恩负义,贪慕虚荣的陆展元,还有那爱上了自己义女的武三通,这绝对是丑闻,大大的丑闻,即便是南帝如今已经出家了,对他来说,也是个污点,想来这江湖中会越发的热闹了。 确实是热闹了,不说别的,那当年的所谓的陆家惨案,在这些传言出去之后,那些曾经同情过陆家的人,一个个都开始闭嘴了,甚至有不少人反过来会唾弃几句,说陆家那是自作自受,谁让他们家出了那么个混账东西呢。 还有南帝一脉的人,也一个个有些灰头土脸,武三通那是在没有脸出现在江湖中了,而武修文兄弟,在郭家也有些抬不起脸的感觉。连对着郭芙献殷勤也没有了往日的劲头。 倒是黄蓉,在听到这些之后,眼神有些闪烁,这个聪明的女人似乎已经从这里头闻到了一些别的味道,只是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儿,即使这武家兄弟如今是他们家的弟子,可是人家既然没有针对她,她自然也不好出手,最多就是安抚一下两个弟子,告诉他们,这家中待他们一如既往,倒是让她获得了武家兄弟好大的感激。 而这事儿还有个连锁的反应,那就是因为李莫愁,古墓派也出名了很多,不像是往日,只是淡淡的似乎听说,好像可能这么一个概念,而是头一次彻底知道了这李莫愁的出处,与此同时自然也知道了这林朝英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王重阳自然也是猪脚,所以这王重阳也难得再一次火了一次,只是这一次的风声可不怎么样,在这故事里,这王重阳就成了利用林朝英帮着打仗,最后因为失败,自己隐居获得了好名声,却抛弃了林朝英,害的人家错过杏嫁之期,最后郁郁而终的负心人。 李莫愁成为了林朝英的翻版,这让江湖中不少人忍不住叹息这古墓一派的女子命苦,与此同时,小龙女的名声也一样起来了,还有很多人记得当年霍都去古墓求亲的事儿,也听说了小龙女立志不嫁这样的传言,如此一来,这古墓又比峨眉更早成为女子出家修行的可能和传言了。 江湖中八卦的人不少,行动的人也不少,因为好歹这古墓派还有个李莫愁可以作为武功实力的依据,一来二去的,有很多人家的闺女,特别是那些二三流势力的人家的闺女,开始有心拜入古墓门下,甚至还有些也同样受到了感情创伤的女子想要进入古墓派,倒是给古墓派开出新的一条弟子来源。 外头热闹外头的,这绝情谷却恰恰相反,越发的平静了下来,如今已经过去了几年了,绝情谷中的那些公孙止的弟子们也已经确信,他们的师傅,只怕是回不来了,再加上裘千尺很有点手段,在教导自己的徒弟的时候,也会指点他们,甚至连九阴真经也慢慢的开始传授,所以在这些人看来似乎这师母比以往师傅更加的合格,对着裘千尺自然也越发的忠心。 至于什么谷主的位置,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公孙绿萼的,即使是曾经有过一些野心的人,在时间长了之后,也慢慢的放下了这些心思,一来是这裘千尺的武艺实在不是他们对付的,公孙绿萼也实力涨的飞快,最重要的就是这绝情谷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隐居的地方,即便是当了谷主,也未必有多少的权利,再加上恩德笼络之下,自然一个个很是老实。 这些弟子们在外有也有游历的时候,在见识了外头的那些混乱,再加上如今蒙古人越来越强势的姿态,他们也有一种感觉,似乎,这战乱依然没有终结的时候,甚至还有升级的迹象,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有一个安生保命的地方,已经是他们选对了门派,是老天的恩德了。 也有些热血的弟子,曾深入蒙古人的地方,去帮着刺探情报,或者是刺杀些蒙古王公之类的事儿,只是看着他们拼命的努力,这大宋却依然不紧不慢的,好像没有反应一般,让他们也有些冷了心。到了后来,最多就是帮着救助一些在边境上的平民百姓了。对于官府却再也不去参合。 这样的心态也影响了这些弟子们在谷中的态度,也是这样的缘由,所以他们对于权力放下了很多,公孙绿萼也是在这个时候,算是彻底的坐稳了这谷主的位置。 有些远见的弟子们甚至还开始在这绝情谷和田园居附近开始寻找一些险要的地方,布置一些机关陷阱,为未来有可能的大战做准备,还有些在裘千尺的吩咐下,开始往深山里寻找,想要在找一找,有没有像是田园居一般的地方,想要找出来,好歹能种植点粮食什么的,关键时刻可以自给自足。 也正是在这样的寻找中,一个个新的地方被开辟了出来,有的小,有的大,有的只是个溶洞,有的是一些狭长的通道,可只要找了,总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在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摸索之后,最终发现了一个足足有数百亩大小的一个巨大的山谷,最关键的是,在这个地方,除了田地,溪水,河塘,居然还发现了惊喜,在一个山壁溶洞中居然出产岩盐,这让裘千尺都有些震惊了,虽然岩盐这东西杂质实在是太多,不是人吃用的最好的选择,可是盐就是盐,只要分离的够彻底,就一样能食用,这简直就是一个可以创建独立王国一般的存在啊。 对于人来说,还有什么比盐更重要的东西?只要有了盐,有了田地,那么他们即使不和外头沟通,也能彻底的靠着这么一块地方活下来,绵延下去了。虽然要是实在不成,裘千尺自己靠着系统就能把盐的问题解决,可毕竟那还是不能拿出来的东西,没有现实中存在好,所以这个发现,简直就是改变了整个局势的关键,不说裘千尺了,就是齐恒也难得的高兴了好几天,直说这就是老天恩赐的地方,开始下意识的准备着整体搬迁过来。 虽然这里隐蔽性实在是不如绝情谷和田园居,没有那复杂,诡异的通道,不管是山间小道,还是从山上走,都能到这个地方,可是这里毕竟是深山之内,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就已经足够安全了,即使这样还不放心,也能在关键的地方布置上一些其他的措施,比如在通向山谷的小道上布置上些巨石,彻底堵死,布置上些藤蔓荆棘之类的东西,让这里看着就像是绝壁山峦,然后从别的地方迂回的建立新的通道,还有这山顶,可以在另一面种植些让人马难行的植物,想来不用几年,就能把这一部分的危机也减除到最低。然后在靠近山谷这一边,将山顶的一部分削成悬崖,防止猛兽下来,这样一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即便这样一来,工程似乎很大,很麻烦,可是相对于有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战争来说,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就在杨过和公孙绿萼成亲的那一年,这山谷终于彻底建好了,山谷中房屋林立,开垦的田地足有二百亩,果林,牲畜样样不缺。搬进去的人也不少,不说别的,那些帮着建设的工匠,农人都是欢天喜地的跟着搬过来了,足足有十来户,人口将近一百人。成为了最好的后方基地,从此,这绝情谷中的人也好,还是田园居中的人也罢,那是再也不用担心外头的战乱了,即使外头打的再厉害,他们依然能过平静的日子。 当然,除了这里,那绝情谷和田园居如今也没有荒废,依然还是存在的,只是更多的,倒是成为了前沿阵地一般的存在,像是公孙绿萼就依然住在绝情谷中,毕竟这里是祖地,是公孙家几百年经营生存的地方,也是经过了战乱的考验的,公孙绿萼觉得还是挺安全的。 所以大家多半都只是把那一处山谷当成了退路,当成了万一这边暴露之后的又一次安身之所。甚至是在战乱之后,没有米粮可以采买的情况下的粮食来源。 与此同时,杨过也还是带着公孙绿萼开始在外头走动,说是历练也好,说是喜欢热闹,想出去晃悠也罢,裘千尺都同意了,毕竟他们不像是齐恒,看够了外头的风景,也受够了外头的颠沛流离,不可能安心的在一个地方就这么隐居下来。外头的花花世界对于年轻的人还是很有些吸引力的。 再一个她也多少有些明白杨过的心思,即使如今的杨过似乎对于父母的事儿已经有些看开了,可是心里总是有些不自在,特别是对上郭靖夫妻,所以有心为自己挣得一些名声,好让他不至于那么的难堪。 对上郭靖夫妻,他依然是矛盾的,一方面这黄蓉可以说是他的杀父仇人,可真说起来,又是他父亲自找的,是杨康自己想要杀黄蓉,反而被毒死的,好像也怪不得黄蓉身上。至于郭靖,虽然他觉得这人也是他父亲悲剧的造成者之一,可却又是这个世上对他相对比较好的人之一,也难以当成对头来看。 在这样的情况下,杨过诡异的感觉,只有自己过得好,过得比所有人都好,好像才能出这么一口气,也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思,杨过带着公孙绿萼开始了他的江湖之行。 有了九阴真经的杨过和公孙绿萼的安全,裘千尺不怎么担心,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就是给他们带上她能给与的最好的,最全面的药,让他们能更加的有保障,其他的她也做不了什么了,路毕竟是需要他们自己去走的。 而在这个行走江湖的过程中这夫妻两个到底遇上了什么,得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裘千尺没有过问,只是每一次高高兴兴的看着他们回来,或者是一脸鼓励的看着他们走出去,对于她来说,不管是什么样的经历,这都是孩子们自己的事儿了,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人生,自然就该让他们自己去经历,去判断,她只是知道,每一次回来她都能感受到这两个孩子的进步,这就可以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看到孩子平安,过着他们想要的生活,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在裘千尺和齐恒的儿子十岁的那一年,蒙古入侵大宋,大战开始了,谷中有不少弟子开始频频外出,裘千尺知道,这些弟子终究放不下,终究还记得自己是个宋人,终究还想着为抵抗侵略出一点力。 她或许该高兴,可是当她第一次得到弟子战死的消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流泪了,虽然这些孩子都是英雄,可是她心疼,真的心疼,她忍不住抱怨,为什么她的系统里没有武器,没有热武器,要是可以,她真想直接把那些蒙古人全突突了。 带着这样的悲愤,裘千尺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次彻底爆发了一次,和齐恒两个人,潜伏到了蒙古人的营长,用油,用火,做了一次经典的偷袭战,虽然说,就是裘千尺自己也知道,这样做,其实不能改变大局,不可能让那个已经腐朽到了骨子里,根子里的大宋王朝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可能,可是她觉得依然要去做,这是为了她的那些孩子们,为了她血脉中的那一点民族情分。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猛地对于郭靖有了新的认知,即使她依然不喜欢这个人,可是她也知道,不管郭靖以前做的事儿中有多少是对的,有多少是错的,就凭着这个人能为了抗击蒙古,在襄阳死守,就能让人竖起拇指,赞一声英雄了。 当她的儿子也长大成人,开始娶妻生子,当杨过和公孙绿萼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时候,裘千尺得到了襄阳陷落的消息,大宋终于走上了陌路,也就是在那一年,绝情谷和田园居的人在布置好所有的机关之后,开始有准备的往深山中的山谷中撤退,而跟着他们一起撤退的人中,有一男一女两个外来的孩子,那是郭芙和耶律齐的孩子,两个才十岁的双胞胎,终究杨过对于这个郭伯伯还是很亲近的,他做到了他能做的事儿,救下了郭家最后的血脉。当然这是在他不知道郭襄也还活着的情况下。只是可惜了,这两个孩子不姓郭,郭破虏依然殉国了,郭家算是断了香火。 也是在那一年,古墓放下了断龙石,彻底和外界隔绝了,只有杨过和裘千尺他们知道那一条水道,知道那不过是小龙女和李莫愁彻底退出江湖的一个姿态。与此同时,全真教全面投降了蒙古人,彻底成为了武林中唾弃的鹰犬。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尽管裘千尺知道,元朝气数不长,尽管她更知道,汉人的艰难日子正在开始,她想找到郭襄,想要去看看武当,想要去看看那很可能已经空无一人的桃花岛,想知道黄药师的生死,可惜不管她有什么样的想头,一切都不重要了,也做不到了。因为她已经老了,将近六十岁的人,已经没有太多的经历去管这些事儿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能传下去的东西传下来,让孩子们过得更好。   ☆、第49章 方芳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小三,一切的小三,你说为什么?很简单,因为她自己就是受害者,你和受害者还能高唱小三的无奈吗?显然这事儿实在是不现实!好容易让自己恢复了单身,好容易放下了一切,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工作上,这一个转眼,方芳居然穿越了。 这算是福利嘛?或者只是补偿?这是这补偿似乎也不怎么样,因为好死不死的,穿越的对象居然是esther李,这个渣妈。真是让让人糟心了。方芳感觉这不是补偿,这简直就是折磨,让她又要面对无数的小三,甚至是自家闺女生命中的小三,你说这可怎么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方芳看过不少有关于这个电视剧的同人,好吧,说到电视剧,说道同人,她又想要叹息了,你说说,这年头是怎么了,怎么就穿越成了流行呢,连她这么一个三四十岁的人都不放过,什么时候这穿越成为了全□□动了?真是无语啊! 话题转回来,继续说这个故事好了,方芳觉得这里头,那真是脑残遍地,就是这个被她穿越的李女士,那也有点脑子不清楚,特别是在对待自己孩子的事儿上,实在是有些自以为是。 或许说这李女士也不能算是彻底的渣妈,毕竟她对于女儿还是很有心的,在联姻无法避免的情况下,还是考虑到了女儿的感情问题,选了一个女儿看的上的,喜欢的对象,可惜的是在这选择人选的时候,太过相信表面的东西,而忽略了实职,没能细细的考察和了解,这才有了那么大的一个笑话,私生子这事儿,在上等人家里头,绝对是拿不上台面的,更不用说什么联姻了,就是这闺女和金叹感情好,以后也绝对是个上流社会的笑话。 更要紧的是,她花费了这么多心思,最终谁都没得好,自己没能和女儿改善关系不说,女儿的结果很不好,很悲催就是了,显然这就是眼光的问题了。你说这女强人当到这个份上,她还有什么乐趣?还不如她穿越前来个单身主义呢,好歹干净不是。 另一个让方芳瞧不上的事儿就是,她自身的婚姻问题没有能得到女儿的谅解,造成了母女之间的隔阂,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李女士实在不是什么好妈妈。或者说不会当妈妈。不同的沟通,不知道有些问题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容易酿成大事儿。 这些也就罢了,总是能解决的,反正她已经来了,就不会让悲剧继续发生个,该处理的都要处理,只是最让方芳难堪的事儿是,她刚穿越过来就遇上了刘rachel和金叹争吵不和的事儿,最要紧的是因为劝说闺女使得母女间也爆发了一场争吵。 躺在床上的李女士想了又想,感觉自己如今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和女儿能和解,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她不能像是李女士原本那样,为了工作,为了事业,就什么都能放下,这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该做的选择,再一个也是时候让这个孩子看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了,这刘rachel之所以后来会被伤害的这么深,有很大的原因就是这个女孩子虽然表面上高傲,冷淡,事实上却很是单纯,只有单纯的人才会被这些虚伪的事实伤害。 想到这些,esther李就直接起身,往女儿的房间走去,她是个利索性子,既然已经有了决断,那么绝对不会拖拖拉拉的。 “咚咚,睡了嘛?” 没有声音,可是esther李不过是迟疑了一下,立马就转动了一下门锁,开着,推开门,走进去一看,就看到刘rachel就这么侧身躺在床上,从她的呼吸起伏来看,是没有睡着的,因为她进来的时候,分明看到了这个孩子身子一僵,可见只是不想和她说话。 这真是让esther很想叹气啊,瞧瞧这母女相处的,怎么就能成为这个样子呢,简直就比陌生人都没有差别了,想到这里,她索性走到床边,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愿意,就这么一下子坐到了床上,然后看着对面梳妆镜中隐隐可见的女儿的脸,叹了一口气开说: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总是觉得当初我在你父亲破产的时候,一下子起诉离婚,带走了大半的财产,很是无情,甚至有些冷血,可是你又哪里知道我的苦,哪里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说道这些,她明显能感觉到床上的那一具身体在颤动,似乎有些想要起身的样子,忙跟着往下说,她可不能让这脾气其实有些急的女娃起来和她对上,这样的话,就是再好的气氛也能被搅和了,更不可能好好的说说她想说的话了。 “如今你也长大了,往日不想让你知道的事儿,也都该让你知道了,免得你总是这样,让我伤心,也害了你。” 这一连串好像很有隐情的开头,果然把这个孩子给震住了,那隐隐想要起来的身子又重新躺了回去,在梳妆镜中,她看的分明,那女孩子已经睁大了眼睛,显然也很想知道这一次她会说些什么。 “你也知道,我和你父亲那是商业联姻,说起来感情算不得好,可是也可以说的上是和睦的,不然当初家里也不会那么欢乐,可是就在你父亲生意失败的时候,我帮着处理一些产业,想着挽救一二的时候,才发现,所谓的家庭幸福,那都是我一个人以为的事儿,你父亲在外头一直都有另外一个家,那个家里你居然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你说说,我是不是很好笑?结婚这么多年,居然能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里,刘rachel已经有些傻眼了,她真的是没有想到有这样的事儿,眼睛里充满了惊恐,那原本在她心中完美的父亲的形象好像一下子就突然崩塌了一样,这让她很无力,下意识的就这么坐了起来,esther明明看到了,可是却依然维持着那样的一个姿势,就像是没有发现后面的女儿已经有了动静一样,眼睛空洞的往着窗外,语气也跟着有些飘忽。好吧这不是她做戏,只是尽量的在回忆这个原身的记忆,想把这记忆中的情形和情绪,尽量的还原,毕竟这是属于esther李的故事,自然要用她的真实感情来诉说才更有力。 “若是只是这样,我也不是不能承受,毕竟像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有这样的事儿,不是一家两家,联姻毕竟是联姻,真的能做到夫妻和谐的人家还是不多的,只当原本是我的妄想也就是了,可是偏偏却又让我知道,你父亲,居然就在这家里产业快要破产的时候,还记着转移一些产业给那边的孩子们,银行存款,地产,股份,都一点一点的转移到了那两个孩子的名下,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你留下些什么,从没有想过我们母女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甚至还为了避免被我们发现,把大把的产业都移到了国外,这才是我后来做的那么决绝的原因。” 说到这个,母女两个神色都带着几许的愤恨,不说当娘的如何,头一次听到这个事情的刘rachel已经想要摔东西了,她从来不知道,一直以来,在她的记忆中那个温和,慈爱的父亲,居然会是这样的,为了那两个私生子,居然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还只顾着转移财产,而不是安排他们母女的生活。 她不是小孩子了,作为一个继承人,从小学的东西很多,到了如今这样的十七岁的年纪,已经很能明白在商场上,在这样的情况下,能转移的东西很有限,也很是关键,甚至是重新崛起的关键,父亲把这些东西都给了那两个私生子,那么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父亲是觉得那两个孩子比她更加的重要,甚至能为此付出一切了。没有了所有的一切,父亲或许还准备着就此以后和那一个家的家人去国外生活,却没有想过失去了一切的她们母女该怎么生活?这就是她一直以来觉得最好的父亲?真是太让她失望了,这怎么能不让她愤恨。 “他既然这样绝情,那么我自然也是不会客气的,你以为为什么我和你父亲离婚,能一下子带走所谓的一半的财产?就凭着破产的关键时刻的紧急危机公关,又能得到些什么?说白了有一部分是用你父亲出轨和转移财产的证据换来的,还有一部分则是用我掌握的几个你父亲其他在国外的隐蔽产业的股份换来的,就是这样,才能让我们母女手上好歹还得到了rs百分之四十七的股份,不至于饿死。” 话说到这里,李女士已经挺直了脊梁,很是自傲的说道: “他没有本事把公司做好,不代表我做不到,所以这些年我很努力,就是想要人看看,我这个女人不会比那些男人差,那样一个濒临死亡的公司,在我的手上一样能重新焕发生机,他离开我,是他的损失,而不是我的过错。是的,你可以怪我,怪我这些年对你关心太少,可是你却不能用你父亲来打击我,以前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了维护你心目中父亲的形象,我什么都认了,只要你能感觉好些,让你有一个美好的记忆,不至于小小年纪,就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失望,一切都算是值得,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了,因为我的过失,因为我不够谨慎,所以让你没有了慈爱的父亲,这是我的错,可是rachel,如今你是大人了,也请理解一下母亲的心,不要在往母亲的伤口上撒盐了,可以吗?” 声音很冷淡,可是却听得那个半躺在床上的女孩泪流满面,她还能说什么,只是留着泪,从后面抱住了自己的母亲,一边哭,一边说道: “我错了,妈妈,对不起,我不该这样伤害你,妈妈,对不起。”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呼喊更让人揪心的,听到女儿哭喊的声音,即使李女士不是原版的,也忍不住跟着流泪了,闭上眼,狠狠的把眼泪咽了下去,这不是她的风格,可不能这么软弱,所以当她继续睁开眼睛之后,声音依然冷淡,高贵: “哭什么,哭解决不了问题,即使是女人,也该有自己的脊梁,别人对不起你,那就把属于自己的公道去找回来,这才是属于自己的骄傲,你的爸爸放弃了你,去找那两个孩子了,为什么他这么偏心?其实很简单,谁让那两个孩子里,有一个是男孩子呢,这是重男轻女,那么你就要做的比任何人都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最优秀的,这才是最好的反击。明白了嘛?” 最后一声,esther李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凌厉,眼神也多了几分锐利,你还别说,真有几分女强人的意思,哪怕是身前这个女儿看来也绝对没有破绽。这语气,这口吻,这态度,依然还是原来的esther李的样子,甚至比以往都多了几分不客气,可是这一次rachel却很是听得进去,一边用手去抹那怎么也摸不干净的眼泪,一边重重的点头, “是,我才是最好的,对不起我的,不要我的,那都是他们眼睛瞎了,和我没有关系,只要我永远是最好的,那么他们只有后悔的,是这样吧,妈妈。” 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嘛?所以父亲就放弃她?这真的是一个太残酷的消息,可也让她骨子里的骄傲激发了出来,她不是小可怜,绝对不是。她是帝国高中的帕丽斯希尔顿,背后则是在韩国服装节有着浓墨重彩一笔的al。是高贵的,是冷艳的,是最最出色的继承人。 “当然,妈妈就是例子不是吗,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妈妈是最好的社长,可是你有听到你父亲的消息吗?他已经避居国外,已经退出了韩国的上流社会不是吗?所以妈妈是最好的。你也一样,你是妈妈的女儿,是两个上流家族血脉的继承人,和那种小三出身的母亲养出来的人不是一个档次。” 这已经有点洗脑的意思了,可是李女士不觉得她说的有什么不对,相反,倒是让这个突然接触到背叛的女孩子,一瞬间稳定了下来,好歹能知道怎么稳住自己的情绪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看到女儿稳定了下来,esther李心下微微一松,好歹把这母女两的问题解决了,想来这以后,这母女两之间能和睦很多,沟通上也不会在有什么隔阂了,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么一出,想来这个孩子也能更加的成熟一些。只是事情没完,这孩子的命运比她这个当妈的没好到哪里去,遇上的这都是什么人啊! 所以,我们的李女士还有大任务,比如,接下来还有金叹的事儿,说起来这个问题解决起来才是麻烦,毕竟解除婚约什么的,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证据这东西,不是什么时候拿出来都有用的,必须是在关键时刻,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不过也要让女儿做好准备才是,所以她接着又说道: “还有今天的事儿,妈妈不是让你去迁就金叹,也不是偏帮外人,当然更是想要和你吵架什么的,而是想要告诉你,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即使他在不好,也不要先发火,更不要先闹起来,这会让你成为别人的笑话,我们这样的人,生活的圈子其实很小,就那么一些人,一个不注意,一点小事儿都有可能弄得人竟皆知。最重要的是,要是处理不好,即使你再有理,先闹起来的人,很可能就会成为受害者被人小看,这对于你不利。或许在法律上,受害者很受到同情,可是在商场上,这却是弱者的代名词,不是能轻易的能沾染的,因为你一旦是弱者了,那么就会有无数的狼上来想要咬上几口,和血吃肉,一直到吞下你的骨头为止,冷血无情是所有继承者最先要学会的技能,不然很难保住自己的利益,所以永远别成为弱者,除非你有翻身的能力。” 说道这里,李女士终于转身了,搂过这个青涩的女孩,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不要太过在意金叹,他不是你最好的选择,在上流社会,所谓的订婚,不过是一个合作的借口,不到正式结婚,谁也不能说这订婚就一定能成功,最重要的是,对女孩子来说,这不过是你考察一个男人的时机罢了,若是不合适,那么再换一个就是了,金叹只是妈妈给你适应这个上流社会的一个机会,让你学会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而已,这个金叹,身份太低,妈妈又有把柄能随时解除婚约,而且还是在不伤害你的名誉的情况相爱接触婚约,所以才作为你学习的对象,记住千万不要用真感情,这会让你受伤的,这么说吧,这金叹和你爸爸一样,明白这意思了吗?一切都看的淡一些,不要太过在意,在感情的世界里,在男人和女人的交锋中,最先在意的人,注定是个失败者。” 李女士的话,让rachel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倒不是在意妈妈说的什么学习对象的事儿,而是那一句,有把柄,像是爸爸一样,那么说起来,这个金叹很有问题?而且还绝对是大问题?帝国集团的二少爷,居然还有大把柄,天啊!果然自己还是不了解这个世界,太过复杂了。 至于别的?哦,今晚接受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她一时有些反应无能,或许她该清醒一下?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要自己先清醒一下,可惜越是这样,就越是觉得自己脑子很乱。 还没有等rachel反应过来,看到女儿已经有了触动,已经开始学会自己思考问题,知道了要保持冷静去对待问题之后,esther李就已经起身了,转头看了看还带着几分泪痕的女儿,轻声说道: “好了,先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我会给你请假的,好好先想想我所说的,然后把自己的感情处理清楚,像是我们这样的人,爱情,是个很奢侈的东西,想要付出,也要先看看是不是值得,金叹嘛,你还是保留吧,或许你能找到更合适的,不过妈妈给你个考题,好好观察,好好去查查,到底是什么让妈妈认为他不合适,若是你能找到答案,并且能给出正确的处理方案,那么即使将来妈妈死了,也能安心了。” 说完这些,esther李转身,就走出了这间卧室,只留下了那个神色中带着迷茫的女孩子,或许这一个晚上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来说实在是很残酷,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保护的太好,不一定就是对孩子好,让她能在适当的时候,认清楚现实,认清楚这个世界,才是最好的保护方式。 回到自己的房间,esther李又看到了那床头一叠厚厚的资料,忍不住又一次扶上了额头,这个女人真的是很努力啊,工作都带回家这么多,难道是不准备睡觉吗?亏得她还能这样熬过这么多年,要是她说不得早就想着怎么放手了,工作永远都是做不完的。 只是想想这记忆中那一个母亲的心思,她又忍不住为她的哪一种别扭的母爱所感染,这个女人这么努力为了什么呢?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将来能接手更加庞大的产业,让女儿能比任何人都过得好而已。虽然这样的好似乎只是经济上的,和生活无关,可也是一种母爱的体现。 再有也是没法子,毕竟这个企业从濒临破产到现在生机盎然,不下大功夫是不可能做到的,当初也正是李女士这种拼命,才能挽回这一切。所以说以前那是不得不努力,到了后来,那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努力,到了如今,其实已经能开始试着放手了,可李女士已经不知道放手这个概念了,这才造成了这母女两个越来越生疏,李女士越来越不着家的情况。 好在如今这esther李换人做了,想来这一切都会慢慢的开始改变了,这所谓的职业经理人制度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对吧。最起码能让她有时间可以陪着女儿一起享受生活。 金叹的事儿其实不是什么大的秘密,只是一直没有人去关心,所以自然没有人去查证,只要有心了,那么什么情况都能查证出来,所以一个月之后,李女士看到自家闺女手上一叠厚厚的资料上全是这金会长养的小三登堂入室的照片和金叹的身份证明,出生证明什么的,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 如果自家闺女脸上不是那么纠结的话,她可能会更加的高兴。 “妈妈,看看,妈妈,天啊,我居然,居然和一个小三的儿子订婚?一个私生子?天啊!太过分了,金家怎么就敢这样欺骗所有人?” 因为自家爸爸的关系,如今的rachel对于小三这个词,私生子这个词,那是相当的敏感,在知道的第一时间那就差点跳起来了,如今更是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自家妈妈,不理解妈妈为什么这么做。 李女士总不能说只是自己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瞎眼了吧,这也太毁坏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了。所以她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很是自然的坐在一边,一个手倒着红茶,一个手还有工夫翻动了一下资料,这才说道: “刚开始我还真是不知道,只是觉得这金会长过来说起订婚的事儿,有些突兀,她怎么会选择我们呢?我们和帝国集团业务上可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最多也就是我这里有帝国集团百分之五都不到的股份而已,因为这个我好好的调查了一下,这才知道,他啊,这是把我们当成了金叹的保险单呢。” 说道保险单,她就想笑,这个词在无数的同人中都被运用了,果然是贴切的很,说起来也很是自然。 “一个庶子,还是个私生子,即使金会长想要给这个孩子股份,想来也很是容易让金元为难的,就是那些金家的其他人也不一定能接受这么一个人进入高层,如此一来,要是有了我们母女的支持,那就不一样了,毕竟有了股东的背景和没有股东背景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对吧。在一个,谁都知道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又没有再婚的消息,如此一来,将来rs必定就是你一个人的,我们可是掌握了百分之四十七呢,绝对的大股东,要是金叹娶了你,那么即使在帝国集团什么都得不到,还能有你这里可以得到好处,能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顺带还能通过你,掌控rs这绝对是最好的算盘了不是吗?说不得人家还盘算着等着金叹和你有了孩子,就等于金家彻底接过了rs,把这个企业成为金家的一部分呢。” 说道后面,李女士是在冷笑,而rachel则是想要打冷战了,原本以为不过是门当户对的联姻,不想自己却成为了别人算计中盘子里的肉,这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到了这个局面再去想她和金叹,rachel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这么说,金叹应该很努力的巴结我才对,怎么他就能那么对我?还总是给我脸色看?” “他要不是这样,能让你起了好胜的心?能让你被他引过去注意力?孩子你还是太嫩了,这是欲擒故纵。看着吧,要是你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在意,他反而会过来和你说话,这就是手段。” 难得神棍了一次,可惜她心里也知道,在明白了这么多之后吧,自家闺女是不可能再继续和金叹维持什么未婚夫妻的关系了, “好了,既然你也都明白了,那么这个游戏也该结束了,所以看妈妈再教给你最后一招,记住,小聪明永远是要付出代价的,这金会长也太小看我们了,所以这一次他不仅要乖乖的解除婚约,还要付出一点代价,来封住我们母女的口,不然只怕这金叹的身世可就大白于天下了,这对于帝国集团的股票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说着李女士就拿起了那些资料就想出门,可是一个抬头却看到了rachel有些欲言欲止,心下一顿,就知道这个善良的女孩子,或许有些不忍心,所以直起身子之后,落下了脸说道: “不要有什么不忍,要知道是他们先欺骗了我们,想想要不是我们谨慎,那么我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既然做了欺骗人的事情,那么就一定要受到惩罚,我们不直接宣扬出去,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听到妈妈这么说,rachel艰难的点了点头,确实想想妈妈说的那些可能性,她也明白金会长从一开始就没有安什么好心,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确实不是她们的错,而是对方太过分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她突然想到了金元。 “妈妈,那么金元偶吧那里,他以前一直很好的,怎么,怎么。。。” “怎么不告诉你对吧,即使这个弟弟是私生子,是威胁到他地位的人,可是毕竟也是他的弟弟,是金家的人,为了金家的利益,他怎么可能告诉你?再说了,说不得他还想着要是金叹娶了你,有了rs,说不的就不会和他去争夺帝国了,这样的话,他又能得到多少好处?即使是再善良的人,也有自己的利益,所以不要指望善良能统治一切。” 又给闺女上课了,最近esther李发现,她有点向着理论学者的方向过度啊,真是个不好的征兆,要修正,一定要修正。揉一下脸,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严肃, “好了,你也知道,金元那个孩子,说是已经成为了会长,可是在集团了,毕竟还是他父亲说了算,说的难听些,这孩子如今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这样的情况下,他那里敢有半分的违背,一个不小心说不得连自己都保不住,所以他为了自己,默不作声也是可以理解的,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你会怎么做?这样就能理解他了,对吧!” 看到女儿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李女士转了转眼珠子,忍不住给闺女出主意: “这样,你去见一下金元吧,告诉他我们都知道了,顺带和他说,为了金叹的欺瞒和侮辱,所以我决定,将来在需要的时候,我手里的百分之五会站在他这一边,想来他会对你产生愧疚的,rachel,要懂得利用这一点哦,恩,顺带说一句,虽然金元年纪大了些,可是要是你觉得他是个好人选的话,你就是选择他作为联姻对象也不是不可以的。” 开始的时候,rachel还能听得很认真,觉得这是妈妈在教导她怎么在一件坏事儿中扩大最有利的一部分,扩大战果,可是到了最后那一句,简直就是调笑了,这样的妈妈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惊得她直接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该有什么样的表情了, “哎呦,我的女儿真是太可爱了。好吧,看在你可爱的份上,明天就不用去公司打工了,去和妈妈逛街吧。” 又一次丢下了一个地雷,把rachel炸的昏天黑地之后,李女士终于走出了门,一阵的汽车发动机的轰鸣,这才让小女孩回神了,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在母女沟通了以往的疙瘩之后,妈妈能这么和她说话,可是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妈妈和她亲近,这对于一直以来其实很缺少父爱和母爱的小女孩来说,那简直就是太美好了,正在这个时候,一阵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回头一看,嘴角又浮上了几分的讥讽。 居然是金叹,哈哈,不过是十天没有联系,果然他就忍不住主动和她联络了吗?果然妈妈说的是对的,以前的那些表现,不过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想要引起她的好胜心而已,可惜,我已经看透了,所以你不管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那个女人,怎么就不接电话,怎么就敢不接我的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被金会长逼着要好好和未婚妻培养感情的金叹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情愿,还有几分不安,是的,是不安,别看他好像对着订婚的事儿很是不满的样子,可是他也不是笨蛋,对于金会长的用心很是清楚,所以当电话总是接不通之后,才会有这样的情绪,只是没有多久,少爷脾气一上来,又有些不管不顾了,忍不住将手机一丢,转头去了健身房,再也不看那手机一眼。 “什么嘛,不接就不接,难不成还好我求你啊。” 依然闪烁的荧屏上,那大大的冰雪女王四个字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在金叹的心里,这个未婚妻,或许对于他来说,太高,太高,让他有些压抑,有些自卑,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反而让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叛逆一下。不管是哪一种,以后或许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第50章 这一天是金叹去美国的时间,从前几年开始,这金叹就被金会长发配去了美国,到底是什么原因,里头有有什么样的纠葛,这些外人都不知道,可是多少也明白估计是和金会长的大儿子金元有关,两个儿子,一个是原配嫡出,一个是继室的孩子,还是名义上是继室的孩子,实际上不过是私生子的孩子,对于家族来说,哪一个孩子更重要,似乎都不用多想就能明白的,所以很多人也能理解这金会长的举动,说白了就是想要让两个孩子在成年之前,或者说在兄弟争夺继承权的战争爆发之前,尽量的让两个孩子和睦相处的一种方式,更或者是金会长给两个孩子各自分开发展的一种考验。 整个上流社会这样想的人很多,因为在别的人家里,这样干的人也不少,所以不是太受瞩目,除了这金叹每年回来一两个月的时间外,很多人已经习惯了这个孩子消失在这个上流社会的圈子。 可是这一天他们却突然发现,这事儿又不一样了,这孩子居然又蹦出来了,在还没有到达兄弟开战的档口,这孩子居然和rs的那个小姑娘解除婚约了?这是怎么说的?各个企业联姻可不是说这玩的,这里头涉及的东西很多,比如在这联姻的情况下进行的合作项目什么的,怎么突然什么征兆都没有这联姻就结束了?而且金会长那个死要脸皮的家伙,居然会主动承担责任? 外头的人或许别的不会去想,可是下意识的商业敏感让他们感觉,这里头必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问题,随后有传言说,是因为金叹这个孩子在美国不检点,似乎太过风流,这才惹来了rs的不满,这才提出的解除婚约,合作项目依然进行,或许这个理由不知道,不了解金会长和esther李的人会相信,觉得这李女士是个好妈妈,为了女儿的未来幸福,所以不惜冒着合作失败的危险解除婚约。 可是还有不少对着这两个人都想当了解的人在听到这个事情后,那是绝对的不相信,是传言中这样的理由,一致认为还有什么不方便传扬出来的事儿在里头,只是有些人不在意这些,和他们关 系不大,所以不怎么关心,可也有一定的人是上心了的,如此一来,自然会有人去注意一下这两个孩子,想要从这里头找出什么问题来。对于rs来说,这个问题,从解除婚约开始,就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即使是有些个什么后遗症那也该是人家金会长该担心的,esther李只是对着自己猛然增加的属于帝国集团的百分之二的股份高兴,看看,不过是一个孩子不争气,让她们拿到了把柄就能得到这样的好处,真是让人痛快呢,哼,看看你金老头还敢随便糊弄人不。当她是吃素的不成? 与此同时,刚刚学着坚强起来的rachel这会儿也难得乖乖的坐在自家妈妈的边上,听着妈妈分析如今各个家族中内部的纷争情况,特别是帝国集团,让她明白了这金叹的身份一旦暴露之后,这帝国股票面临的危机和帝国集团董事会中有可能引起的风波。 越是了解的多,她眼里的愤恨就越多,这么说起来,这联姻从一开始这金会长他们就没有什么好心,那就是纯粹想要利用她们母女两个,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个金叹居然还敢给她甩脸子看,这是觉得自己是个好欺负的? 女人发起火来那不是一般的会闹腾,即使是个小女孩,也一样的不可小视,所以在金叹带着被退婚,无限的羞恼下,准备登机回美国去的时候,在机场猛地就遇上了无数的记着,一个个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冲上来,想要知道这退婚事件的内幕。 “金叹先生,能说一下你和rs继承人刘小姐之间联姻破裂是什么原因吗?” “请问金先生,是由于您的缘故吗?帝国集团道歉是为了什么事儿呢?” “金先生,真的是因为您在美国的那些事儿吗?” “听说金先生在美国很是受到女孩子欢迎,曾同时有两个以上的女友,这是真的吗?” “金先生。。。。。。” 每一个问题都很是尖锐,真是直接在,这让金叹一时之间很有些不适应,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记者怎么就知道他今天这个时候的飞机,也不知道一时该怎么回答,他似乎从没有想过怎么回答。若不是从小也算是受到过精英教育,明白这个时候绝对不是说话的时候,他这会儿很可能都已经失态了。 所以金叹唯一能做的就是快步的挤开这些人,往登机口走去,而他这一个举动,却让这些记者们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直接写上了帝国集团二公子,落荒而逃的标题,直接让金会长摔了杯子。 esther李是听着rachel在那里打电话的,所以当她看到这些报纸的时候,就知道这是自家闺女做的好事儿,对于自己的孩子能用自己的方式给自己出气,她这个当妈妈的只有欣慰的,能保护自己的孩子才能算是真的长大了。 对于一个妈妈来说,接下来的事儿,就是要给自家闺女找一个合适的,能配得上她的好男人,只要做到了这一点,那么她做母亲的责任也就算是完成了大半了,而这一点其实不是太难,人选也有很多。 比如说那个金元,就像是前头她对着rachel说的那样,虽然年纪上是差了多了一些,可是能力,人品都还不错,责任心也强,只是也有缺点,那就是那个什么全贤珠,或许是遗传的问题,这父子三个似乎都对于小白花有特别的偏好,都喜欢灰姑娘的故事,真是太糟糕了,还有他们家的家庭情况实在是有些复杂,太乱,除非是这金元能彻底翻身,当家作主,那还差不多。 除了这个金元,崔英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想到这宙斯酒店即将到来的危机,她又有些担心,生怕孩子跟着受苦,还有崔英道对于那个车恩尚小白花的守护,也有些麻烦,再加上这个孩子脾气实在是有些不怎么样,所以她感觉好像也不是太完美。 再有几个就是李孝信了,可是这个孩子有点自闭,还曾有过自杀倾向,这承受能力似乎也不怎么样在,这样的孩子,未来要是遇上什么艰难危机什么的,能撑得住?能给自家闺女带来安全感吗? 不想不知道,一想esther李感觉怎么明明原本看着一个个都还算是不错的孩子,就都有了这样那样的问题呢?难道是原本因为不是选女婿,所以看得不够彻底?还是这个世界所谓的好男人就是那么的难得? 不管是哪一种吧,猛地esther李感觉,似乎这给闺女重新选一个未婚夫的事儿又一次的艰难了起来,不再是原本她想的那么简单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rachel突然对着自家妈妈提出了想要在下一个学期开始去公司跟着学习的要求,这让她越发的感觉自家闺女对自己亲近了,心下忍不住想着就是在艰难,为了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她也要努力啊。 “怎么想到去公司了,原本不是说好的,到了高中毕业在过去的吗,如今只要学会看报表就可以了。” 依然习惯在家看公司文件的esther李忍不住抬头了,放下了手里那些东西,女儿来了,还是这么认真的和她说事儿,自然她也要表示重视不是,不然很容易伤害到孩子的心的,她可不是原身,只顾着自己的工作,就忘了估计别人的那种母亲,如今的esther李一定可以做到公司和女儿兼顾的。 果然,她这样的态度,让rachel感觉很不错,靠近了她的身边,很是难得用冷静有详细的方式说着自己的理由。 “不一样的,妈妈,如今我才知道,我原来会的实在是太少,懂得也太少了,好像除了大致上知道公司的流程和一些营运情况外,其他的什么都不清楚呢。这样说起来,似乎崔英道比我们这些同学中的任何的一个都更像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从小他就在酒店洗盘子了,甚至连擦地板都做过,虽然看着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工作,甚至很有些可笑,低贱,可是如今换一个角度去想,这是崔代表让崔英道从小就习惯整个酒店运营中的每一个环节,让他知道每一个角落里,一个优秀的酒店该有什么样的标准,什么样的人员配置,大致上是什么样的薪水,是什么样的能力要求,一点一滴的就在这样的打工中,已经教给了崔英道,这也是在为他将来继承酒店做准备。” 说道这个,难得rachel脸上出现了一丝的羞愧,还有就是对于崔英道的欣赏,不是每一个继承人都能像是他这样坚持这么些年都做着这样最低等的工作的,若是这么看的话,即使在学校,崔英道学习再怎么不好,即使好多人都感觉他的性格像是个小学生,可也一样是他们中最优秀的那一群人中的一个。 听到她这么说,esther李跟着点了点头,确实这也是她会把崔英道这个孩子列为女婿候选人之一的原因之一。 “不错,虽然崔代表的教育方式我很不赞成,打打骂骂的,太过粗暴,不过在这一点上确实是很正确,虽然心狠了一些,却是实实在在的为了儿子好,这一点比别家要更有效些,经历过这样的调教,想来在未来,崔英道继承宙斯酒店的时候就会顺利很多,最起码上手的速度会很快,也更容易在做出决策的时候,思虑周详,不容易出错。” esther李越说越是觉得这个崔代表也是个能人,即使风流的有些过分,即使粗暴的有些让人难以忍受,可是在对待孩子上,他比其他人,特别是金会长要更好些,最起码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他的心很真,是全心全意的想要让儿子学会一切他所能教导的东西,而不是把孩子当成手里的筹码,或者是平衡权利的棋子,就从这一点来看,这个男人还是有优点的。 “所以,妈妈,我也要努力起来,即使现在辛苦一些,可是却能让我更加快速的学会一个继承人该掌握的知识,将来在起点上也能比其他人更快一步,不是很好吗?” rachel的眼睛在发光,这是她在期待,她想用自己的方式让妈妈知道,她已经长大了,已经学会了用成熟的方式去接触自己的责任。虽然这样的她或许还是很青涩,或许刚开始的时候,会很难,可是最起码她愿意迈出这一步,这就是好的,所以esther李也笑了,满意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好,怎么不好,妈妈的rachel想要学着长大了,这怎么会不好呢,妈妈很高兴,终于等到我们rachel来帮妈妈了,真是让妈妈晚上睡觉都能笑醒呢。” 打趣的话,这些日子虽然esther李说的也不少,可是这样带着直接的称赞的话却还是头一次,难得rachel都脸红了,可是那闪闪亮的眼睛却告诉了所有人,她是那么的高兴,想想以前,即使她考试总是在前三名,即使她学会了所有esther李安排的精英课程似乎,也没有能得到这样的称赞,这让她很是激动。 另一边,金叹日子很不好过,因为这一次的事件,虽然是因为身份的问题最终导致了这联姻的失败,可是说到底,在金会长的眼睛里那就是金叹这个没用的儿子,连个女孩子都没有哄好的结果,要是能把rachel哄住了,那么即使发现了这身份上的问题,那个女孩子也只有帮着遮掩的,怎么会突然当成把柄反过来咬了他一口呢。 所以作为惩罚,金叹的零用钱被消减了,这让原本已经有些习惯了在美国当大款,花钱大手大脚的金叹很是不习惯,为了能让自己继续过上好日子,为了让父亲知道自己即使没有了家里的支持也一样能过上不错的日子,他忍不住参加了几次地下赛车。 可惜他的水平实在是有限,最终也不过是维持了一个勉强的不输不赢罢了,真正能让他入手的钱少的可怜,倒是油钱又多花了不少,车子改装也花了不少的钱,要不是他带电话给妈妈,让那个当小三的妈妈另外寄了一点过来,估计日子不知道多难过。 也正是因为知道了挣钱的难处,他对于向妈妈伸手养成了习惯,甚至有时候还会去和金元哭穷,想要获得一点赞助,可以说在金叹的身上,因为这一次的事儿,骨子里的傲气被一连串的事儿打击的去了不少,这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就是金元,在金叹连着几回问他要钱之后,也慢慢的将原本的兄弟情分磨去了不少,对着这么一个不是闯祸就是要钱,从来没有想过付出的弟弟,还是一个可能威胁到自己继承权的弟弟,即使从前感情再好,也经受不住一次次的削弱,在这之后,将来遇上兄弟争夺继承权的时候,想来金元下手会少去不少的犹疑。当然,金叹自己是感觉不到这些的,甚至他还很美的慌,感觉自己是个很让人喜欢的人,虽然rachel那里给了他打击,让他曾经以为rachel很喜欢他,离不开他成为了泡影,可是妈妈和哥哥还是很照顾他的。 等到又一次开学的时候,rachel一进门就遇上了李宝娜, “哎呀,rachel,你真的和金叹解除联姻了啊。” “怎么,你不高兴?啊,难不成你还想着和他破镜重圆,所以来确定一下?” 对于这个原本不怎么对付的李宝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rachel感觉很不错,也许是两个人都是属于金叹的前女友的关系?好吧,rachel细细的想想,以前她为什么对着李宝娜不怎么顺眼?好像就是有金叹的关系的,那么说起来,这一次解除联姻这是把横在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隔阂给解除了?似乎还真是这样呢,这样的话,或许她也能有一个朋友了吧。 妈妈曾说过,在上流社会,朋友这个词虽然很是廉价,在面对利益的时候,很有可能会遭遇背叛,只是没有朋友也是不可以的,因为有时候,你需要朋友来作为支撑,作为合作伙伴,甚至是同盟,所以能在学校结交一两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样算起来的话,在这个学校,相对比较熟悉,又有可能成为朋友的人,似乎除了李宝娜她就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呢。 想到这些,rachel索性上前一步,对着李宝娜说道: “要不我们放学后去庆祝一下?庆祝我们都脱离了那个家伙?” 不一样的rachel,会邀请别人的rachel,会说笑话的rachel,这简直太让人惊秫了,李宝娜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今天是出门的时候开门的方式不对吗?或者是吃早饭的时候喝错了东西,再或者。。。李宝娜忍不住转头看了一下天上的太阳,难道这是在梦里? 看着这样可爱的李宝娜,rachel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下更不好了,李宝娜直接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啊,rachel居然会和我笑?我,我,我要晕了。” 这是什么情况?rachel一把拉住了有点摇摇欲坠姿势的李宝娜,然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呐,这是贫血嘛?要不我们先去喝一杯咖啡?” 这些更加不对了,rachel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还咖啡?不是咖啡因? 眨巴了一下眼睛,确认在自己面前的人确实是rachel没错之后,李宝娜终于回神了,用手捂住了张大的嘴巴,小声的凑到rachel耳边,问道: “那个,rachel,你是因为解除婚约的事儿,心情不好吗?或者是感觉受到了。。。那个,反正是这样吗?” 这是说她受刺激了?难道说她在学校形象就这么不好?连示好一下都能让人想到这些,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什么啊,好心没好报的家伙。” “可是你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李宝娜有点不理解,只是她刚才是怎么想到要过来和rachel说话来着?好像这么想,自己今天也有点不对经呢,难道说抛弃同一个男人也能成为闺蜜?这个好像没有听过呢,自家八卦杂志也没有这方面的介绍啊! 不管是哪一个好了,李宝娜犹疑了一下,看看还在一边看着她,神色却是相对平和,很有些好相处样子的rachel,还是点了点头,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拍着胸脯说道: “好吧,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去坐一下好了。” 什么啊,不是因为她贫血嘛?rachel觉得自己和李宝娜好像思路不在一个频道上,不过能有这么一个友谊的开始好像也不错,好歹算是有人陪着了,不是往常一个人的样子,感觉还不错。 于是乎,这一天,几乎所有帝国高中的学生们都看到了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一幕,rachel和李宝娜居然像是好朋友一样,挽着手出去了餐厅喝咖啡,这一幕不知道让多少人眼镜给掉了一地。 “啊,是吗,金叹他居然这样啊!怎么可以这样?你可是女孩子啊!他太过分了,记得以前好像没有这么不讲道理呢。” “啊,天啊,他怎么可以这样,rachel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rachel,你做的对,就是不能让他以为女孩子都是好欺负的。” 整整一个上午,这两个人愣是逃课了,就在餐厅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申讨这金叹。rachel难得有个人愿意听她的心情,当一次树洞,让她吐槽,说的那个痛快啊,真是从来没有过的欢畅,果然朋友什么的,还是很有用处的,rachel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一个闺蜜所带来的好处。 等到下午的时候,这两个人居然已经立马升级开始成为了形影不离的样子,这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啊,就是平时最最单纯的赵明秀这会儿也忍不住在崔英道后面说了一句: “天啊,这女孩子的友谊真的是太奇怪了,这两个原来不是相互看不惯,时不时会斗嘴的吗,怎么突然就同声同气了呢,英道啊,我是不是眼花了?” “也许是你夜店去多了,伤了眼睛。” 还有些犯困的崔英道这会儿可没有心思去管rachel和李宝娜的事儿,只想趁着还没有上课,再休息一下,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只以为是赵明秀夸大了些。 可惜没有得到支持的赵明秀怎么可能让他错过这样的好戏,忙不迭的推着他的胳膊,指着前面并排坐着不知道说道什么,很是兴奋的两个人说道: “天,天啊,我看到了什么?rachel居然再笑?还是很开心的那种,不是那种冰山美人的类型,哦,我的心,我的跳的太快了,真是不敢相信,这样的rachel会有这么美丽。” 崔英道也忍不住好奇了起来,睁开了眼睛,就在那一霎那,正好看到rachel侧过头和李宝娜说话,那含在嘴角的笑容,闪耀的像是要晃花人的眼睛一样的灿烂,弄得崔英道一时也有些愣神,好半响才尴尬的合上了嘴巴,假装咳嗽了一下,然后说道: “嗯,啊,那个,和金叹解除婚约看来,刘rachel是很高兴呢。” “这样说的话,岂不是说,以前rachel总是冷冷的,是因为金叹让她不高兴了?那岂不是说,rachel这么几年就没有快乐过?天啊,金叹那个小子到底是做了什么,让我的女神冷了这么些年真的是太可恶了些吧。” 不止是赵明秀,就是其他人,在无意中听到了这两个人的话之后,也忍不住往这方面去想了想,最后不在场的金叹一下子就被抹上了一层不知好歹,不知道怜香惜玉,无情冷酷的标签。 或许这样的标签只是今天所有人因为太过惊秫所以无疑是的贴上去的,或许过上几日,这些想法就会慢慢的淡去,但是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之后,就像是在这些人当中种下了一颗种子,谁知道以后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出来呢。 “那不是你的灿荣嘛,怎么今天没有扑上去?” rachel和李宝娜关系越来越好,说话自然也跟着有些随便了,看到在门口走过,不住的往里头张望的尹灿荣,忍不住调笑起来,不想李宝娜脸色却有些不好,虽然眼睛忍不住往那边看,可是人却就这么坐着,怎么都不动。这下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rachel也明白估计是吵架了。 “怎么了?吵架了?” 眼睛在这两个人身上瞄啊瞄的,rachel一边笑,一边观察他们的脸色,明明一个在教室里,一个在外头,怎么就能让人看出他们就是在眉目传情呢,这真是让人妒忌的爱情啊,看的她都有些眼红了,不过在看看这李宝娜的样子,明明装着一本正经不去在意的架势,可是这身子却动个不停,显然很想扑出去呢,真是个孩子性子。 “没有,没有吵架,就是伤心了,昨天居然因为一个什么青梅竹马的朋友,在我们约会的时候,突然就离开了,太过分了。” 李宝娜有些想要否认的意思,可是想想今天人家rachel对着她说了好多的私密话,自己瞒着也不是个好闺蜜的做法,所以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可能是说到了生气的地方,那原本看着有些动摇,分明想走出去的身体,倒是又一次坐稳了,手还不住的在课本上翻动,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看那一本,只是配合着她的言语,她一说出口过分这个词,这脸上就露出了气鼓鼓的样子来,可是可爱,让rachel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今天估计是她笑的最多的一天了,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只是这笑声很显然招惹了李宝娜的不满,眼珠子都瞪起来了,所以rachel忙不迭收敛了一下,跟着声讨了起来: “啊,那是有些过分了,怎么能丢下女朋友不管呢,太不负责任了,只是那个人是男生还是女生?不对,青梅竹马,那是女生咯?宝娜是吃醋了吗?也是啊,都是女孩子,怎么就能比女朋友更重要呢?轻重都没有分清楚啊,太不应该了,该让他来道歉才是。” rachel不是个喜欢插手别人私事儿的人,所以即使很有心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也不过是顺着李宝娜自己的心思,说了几句,看着李宝娜一个劲的点头,满脸我就是这样想的表情,心下忍不住想,这李宝娜真的是个很单纯的性子呢,什么都写在脸上,这样的人当朋友其实真的是很不错的,不用担心需要猜测心思什么的。 至于这和尹灿荣的事儿,只能说这李宝娜的爱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孩子间的家家酒啊,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和好的,气度倒是也大,不像是能记仇的样子,这样的人,或许就是妈妈说的最佳闺蜜的人选了,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想着和李宝娜成为朋友呢?是她太过特立独行了?还是妈妈说的,不够合群?不管是哪一样吧,以后她都不会了,会好好的听妈妈的话,按照她的教导,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成为妈妈那样的,不会让人欺负的会长。 随着老师进来,教室里开始安静了下来,也许这是个很不错的开始,rachel对于今天的上学,感觉很不错。 。。。。。。。。。。。。。。。。。。。。。。。。。。。。。。。。。。。。。。。。。。。。。。。。。。。。。。。。。。。。。。 “这么说起来,金叹在美国其实过得很不错?” 在金家的那座豪宅里,金会长听着属下说起金叹的生活,忍不住就在那里皱着眉头,他是想要让那个孩子知道一下不好好的执行他的话去做,违逆的下场的,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会和自己作对呢? “这样,把那个女人的生活费也消减一下,至于金元,那边就算了,他是哥哥,总是要多付出些的。” 偏心眼的金会长对于让大儿子吃亏似乎有点执着了,总觉得不让大儿子吃亏,他自己就会吃亏一样,这让边上的属下听了,也有点忍不住抬眼看了金会长一眼在,只是这是人家的家事儿,不是他们能插嘴的,所以只能答应下来。 “是的,会长,还有那学校的事儿,美国那边表示,金叹他旷课有些多了,再这样下去,只能再一次转校了。”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真当是去玩的吗?让人去敲打一下。” 金会长皱着的眉头越发的深了,等到属下走出去,他都忍不住想要叹气,这个小儿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他为了这个孩子,费了多少的心才给他选了这么一个未婚妻,居然就这么让他自己给搞砸了,如今也不知道悔改,只知道玩,难道说他真的对自己未来的生活没有半点的担忧? 不行啊,就是烂泥他也要想法子扶起来,不然大儿子那里可就没有人抑制了,如今他的身体不是太好,不能总是亲自去公司,长期下去,手里的权利都会让大儿子架空的,就是那些属于他的属下,只怕一个个也会起别的心思,这对于他掌控帝国集团实在是不利,只有他们兄弟对立起来,让公司里的人一时半刻的不知道投效谁,他才能永远稳坐泰山。 还有小儿子,他也要想着怎么让他以后过上好日子,两个儿子,怎么也该一碗水端平才是,不然其实让金叹吃亏了吗。 越想金会长就越是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想了想接下来要做的事儿,忍不住又开始翻动手里的那些各家的资料,好在金叹的身份还是没有暴露出去,他还有机会再给他找一个合适的未婚妻,把这保险重新报上。 到底是杨家的小女儿好呢,还是申家的小孙女合适?可惜都没有rs的继承人好啊,那可是唯一继承人,只要娶了她,金叹就是在和金元的争斗中失败了,也能有一个庞大的产业护身,这两家孩子可不少呢,这样一来,将来金叹能得到的就少了。 想到这里,金会长又觉得这金叹实在是不争气,越想越觉得这不争气的基因不是他的,就是那个女人的,果然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生的孩子,就是差了点,实在是太没用了。 要不从金元这里想法子?也不好,已经拖了很久了,金元都快三十了,都没有订婚,这在上流社会可不多,再用拖着金元的法子,已经不怎么管用了,就是金元自己,估计也有了些想法,可能在这几年里就该想着结婚的事儿了吧,那个全贤珠还能用多久,真是不知道了,最近好像金元都有些冷淡了呢,真是的,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没用呢,看来还是要借重外力啊。   ☆、第51章 也许是多了一个朋友的缘故,刘rachel感觉这学校的日子似乎越发的好过了起来,脸上也少了几分冰冷,倒是让学校的其他人一个个都有些不怎么适应,也因为李宝娜的缘故,和尹灿荣,还有姜艺率也有了些接触,最起码能说的上一些话了,在学校,rachel的社交正在慢慢的展开,这让她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心情。 吃过饭,看着李宝娜又一次追着尹灿荣出去,难得一个人呆着的rachel忍不住走到了天台上,享受一下最近以来感觉有些奢侈的孤单,不想在这天台上却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李孝信。 “学长似乎很喜欢这里呢,总能在这样的地方看到学长,是因为这里能看的更远吗?“ 或许是和李宝娜的关系建立的不怎么艰难的缘故,如今的rachel性子开朗了很多,也有了主动和人搭讪说话的勇气了,即便是这个往日看到最多不过是点个头的学长,也能这样熟稔的招呼。 很显然,这样的rachel是所有人都一时半刻没法子反应过来改怎么相处的,就是李孝信这会儿也有点愣神,不过他终究是个温和的人,从来不会对着学妹说些过分的话,更不会对别人的好意生冷的回绝,所以也跟着笑笑说道: “是啊,看到不少的戏呢,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我最喜欢的纯情戏。真是期待啊。“ “纯情?“ rachel挑了一条眉,想了想,忍不住吐槽: “学长该不是喜欢什么灰姑娘之类的戏码吧?这可难了,在这个地方,想要找这样的故事,只怕随后看到的不是纯情戏,而是苦情戏,甚至有可能是什么阴谋后宫戏,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单纯的灰姑娘吗?不是拜金女钓金龟婿?或者是别有用心想要当小三,然后上位?这样的故事在我们这样的世界里,难道还少?不缺乏题材吧!再说了,即使是童话中的灰姑娘,那样美好的故事里,那个灰姑娘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在继母嫁过去让她吃亏之前,也曾经是上流社会的一员,有良好的家教和礼仪才对吧,不然光是背景和教养的不一致,就很容易造成隔阂和代沟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的rachel吐槽起来,很有些节奏感,说的还头头是道到让人无法反驳的地步,就是rachel自己也有些愣神,这好像是自家妈妈esther李的言论吧,好像真的是呢,上次是说什么说起这个话题来着?啊,是了,是说起金元偶吧的妈妈的时候,她现在似乎对于妈妈的理论已经接受的很深了呢,看看,随口都能拿出来反驳别人了? 不过不得不说,妈妈虽然有点毒舌了一些,可是说的却真的很有道理啊,听说宙斯酒店的崔代表的前妻,崔英道的妈妈,好像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恩,不对,好像比金元的妈妈还好一些,只是个落魄世家的闺女,底蕴还多上几分呢,就这样不是一样成为了悲剧吗,果然,即使是相爱结婚的夫妻,也不是一定能走到最后的。 这边rachel脑子里正在不断的翻动自家妈妈的警示名言,而另一边,李孝信显然也给震住了,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血淋淋的撕开所谓的美好童话故事的言论,真是让他吓到了呢。 可是他居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这是为什么呢?忍不住他有想到了全贤珠,那也是一个灰姑娘,柔弱却坚强的灰姑娘,那份坚强让自己心动,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缺失的一份东西一样,甚至有那么一个念头,要是和她在一起,或许自己也一样能变得坚强起来,去抗争,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听了rachel这么一说,他怎么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一样? 如果他将那个人拖进这样充满着名利,充满着阶级的世界里真的很好吗?自己真的能拥有一样的坚强吗?最后要是失望了,失败了,是不是也一样成为了一出苦情戏? “学长在想什么?看学长的样子,好像有很多心事呢。“ rachel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一个转头,不想却看到了正皱着眉头的李孝信,不知怎么,看到这样一个暖男突然变成忧郁小生很是不适应,所以直接就开口了,明明不是关系很亲近的亲故,怎么突然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呢,说完话的rachel自己都有些后悔了。 可是或许真的是因为原本不怎么亲近的关系吧,李孝信突然很想知道rachel的想法,这样没有任何利益纠葛,没有任何感情联系,纯粹的外人的想法: “呐,刘rachel,你对于未来继承rs有什么想法吗?有自己的理想吗?或者说对于这样被安排好的人生有什么不愿意的念头嘛?“ 问的很是直接,或许这是李孝信长这么大以来,最直接的问题了,就是在家里也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会这样,是因为前面rachel的几句话让他开始恐慌,还是纯粹因为这个女孩是个外人,所以不用太过顾忌其他,再或者,他实在已经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了,迫切的需要一个树洞? 听到李孝信的问题,rachel一瞬间也有点迷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学长会这么问,可是却是这都是他们这样的人存在的问题,在这样的年纪,有几个甘心接受这样一个从出生就被安排好的命运,甚至是婚姻,自由都全部被规划好,没有丝毫属于自己的意志,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我们从出生开始,就享受着和平民不一样的生活,锦衣玉食不说,教育,生活品质,这都来源于家族和企业,既然接受了这些,而且显然也不可能离开这些,那么就要为自己得到的权益付出属于自己的义务不是吗?从来付出和得到都是平衡的,不可能有改变。家族荣誉让我们在这个世界能高人一等,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不用担心受到歧视和不公正,我们的生活品质,让我们从来没有担心过会受冻挨饿,我们有一点的麻烦,就有一大堆的人帮着解决,律师,属下,甚至连家庭生活中的琐事儿也从没有亲手做过一样,这样的人生,不可能是不用付出代价的,而这规划好的精英人生,接受继承人的身份,为家族继承做出努力,这就是我们该付出的代价不是吗?“ 话说道这里,rachel的眼睛都在发亮,因为她感觉自己说到了点子上,而一边的李孝信也忍不住脸色开始发白,他似乎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考虑过这一点,难道说他真的是错了? “应该付出的代价嘛,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啊,从出生开始,就决定了,没有任何的选择权,只能接受这一切嘛?“ 李孝信的眼睛里有太多的迷茫,他对于自己的未来真的有些看不清了。 “如果是出生寻常普通人家,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了吧。“ 虽然只是喃喃自语,可是这天台上只有两个人,rachel还是听得很是清楚的,她也曾这么想过呢,很有些感同身受的意思。 “可不是,若是普通人家,就不用这样背负太多的责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普通人家也有他们的烦恼吧,或许到时候家长的要求又变成了出人头地什么的,再或者是希望能提高社会地位,只要是人,总是有不满足的地方不是嘛?“ 不满足,这是说只要是人就有*吗?那么说自己也是吧这挣脱枷锁的自由当成了*?一下子李孝信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没法子开口了,剖析内心什么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很多时候,真想都很残忍。 另一边rachel越说越想要吐槽,她也有太多的烦恼啊,当然如今这些所谓的烦恼,已经有了妈妈,那个越发亲近的妈妈给她解惑了,虽然方法什么的,实在是让人无语,可是不能不说,这效果确实真的挺好的。看到李孝信似乎真的想要听自己说这些,忍不住就给出了一点的建议。 “学长应该去看看那些孤儿院的孩子是怎么过日子的,或者换上一身地摊货的衣裳,去贫民区感受一下生活的艰难,这样一来,就能理解我的话了,以为我妈妈就是这么对我的,在我想要反抗的时候,她就把我丢过去,装成男孩子,让我过上几天贫民的生活,因为对于贫民来说,女孩子就是长得漂亮也是一种过错,是很容易受到伤害的。哎呀,这贫民真的不好做呢,为了每一天的吃饭睡觉,就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关键是,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可是能吃的东西都不怎么能让人咽得下去,穿的也像是破布一样,睡得更不用说了,实在是让人没法子呆的屋子,太折磨人了。“ 说道这里,rachel很显然对于妈妈这么对自己很有些意见,脑子里全是自家无良的妈妈对付自己的招数,越想就越是觉得自己可怜。忍不住嘟嘴抱怨一般的说道: “反抗什么的,实在是不容易呢,妈妈真的是很过分的,她居然把我从一颗受精卵开始,就列了一张消费清单,所有的开销,包括吃,穿,住,甚至是请家教的费用都在上面,告诉我说,我从没有为家里挣过一分钱,若是想要脱离她的掌控,那么就需要我先偿还这些欠下的债务,这怎么可能还的请呢,上面居然还有金融通货膨胀的比例。还有银行利率,哎呀,这是太过分了。“ 李孝信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笨蛋,因为他在想着自己未来的命运,想着要抗争,要自由的时候,也一样没想过这一切,如此说起来,岂不是说其实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人?只想着自己的感受,却从来没有想过父母为自己的付出?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什么立场来说自由两个字?又有什么立场来抗衡这一切?从头到尾最不占理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吧,这样说的话,他其实欠了父母很多很多,只是父母从没有和自己计较,算计过而已,那么自己以前的那些烦恼又是怎么样的可笑啊! rachel不知道,她不过是掰扯了一下自己的怨气,把对于妈妈这么犀利的手段的怨念倾诉了一下,就在直接把李孝信积攒了好几年的抗争勇气给全部击碎了,说出来都不能让人置信。 相反,这会儿她说的正热闹呢。 “妈妈还说,作为孩子,无意识中一直都在享受着权益,享受着别人的付出,可是却从没有想过什么叫责任,不懂得责任的孩子,那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只有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为谁负责,该怎么负责,才能说这个人真正的成熟了,为了这么一句话,我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就是这一次退婚的事儿,也让妈妈教训了好一阵子呢,说我做事儿实在是手段粗糙什么的,哎呀,真是烦死了。“ 终于吐槽完毕的rachel神清气爽的转过头,想要感谢一下学长能耐着性子听她说这些,不想一眼就看到了李孝信那有些苍白的脸色,感觉很不好,想想刚才自己说的话,那个,是不是有什么说道人家心事上了?或者戳到人家的痛脚了?果然,自己还是比较适应冰山冷美人的模式呢,这一亲切,就关不住嘴巴,好像有点闯祸的迹象了,不会打击太深,就晕过去什么的吧? “那个,学长,你,你不舒服嘛?或者是忘了带红参泡茶?“ 这是在伤口上撒盐嘛?红参什么的,这是人家自我调侃身体不好,心灵苍老的佐证,是你能随便当攻击武器的嘛?反正李孝信被攻击了,而且毫无反抗能力,只能带着一点无辜和羞愤的眼神看着rachel: “你是想提供红参?“ 好吧,即使是在纯良温和的李孝信依然还是带着上流社会血脉冲代代流传的攻击因子的,或者说是不吃亏,要吗道歉,要吗出红参吧,好歹也能算是补偿。 这样的回答,rachel显然没有想到,砸吧一下嘴,很是老实的说道: “那个东西,我似乎年纪还小,目前用处不大,所以没有随身携带的习惯呢,啊,对了,听说学长的粉丝很会送东西,或许她们的礼物里会有呢。说起来,学长真的是很受欢迎呢,真是让人妒忌啊,怎么就有那么多的女孩子飞蛾扑火一样呢,我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转移话题很快,快的让李孝信也忍不住笑了,这算是过了一关,两个人立马就把刚才的问题全放到了脑后,似乎什么都没说过一样,正有些尴尬,天桥上崔英道的身影出现了,rachel从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感觉这小子来的及时的,立马向着崔英道挥了挥手,等到崔英道站定,看过来之后,又对着李孝信说道: “那,学长,我有事先走了。“ 不等李孝信有什么别的反应,立马飞快的就下了天台,然后告诫自己,最起码这几天里是别再上来了,实在是太尴尬了。 “找我什么事儿?“ 拽拽的崔英道虽然很是疑惑这个从来不怎么有联系的女人,怎么突然对着自己招手,一脸要过来有话说的样子,可是他从来对于女人就多几分耐心的性子,还是让他停了下来,只是当rachel真的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嘴上却依然是那一副让人忍不住拳头发痒的表情和语气,好在这会儿rachel正沉静在顺利脱离危险区域的兴奋中,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扯了扯崔英道的袖子,然后让崔英道跟着她走,一直到一个看不到天台的地方在,这才吐了一口气.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似乎和崔英道走的有些远,也有些太近了些,想想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话要说,可是这真的没有半点的话头,似乎她很有可能被崔英道修理,想到这里,脑子转动的飞快,好容易终于找出了一个借口。 “我这几天会和金元偶吧吃饭,你要一起吗?“ 为什么一起?崔英道很疑惑,眉头挑了起来,不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好在rachel也不至于什么理由都不给。 “我们rs已经决定了,在将来可能出现的金元和金叹争夺继承权的时候,支持金元偶吧,所以要去做一个说明,你呢,你会怎么选择?会帮哪一个?“ “继承人斗争?这个好像还挺早的吧?“ 崔英道越发的疑惑了,这金叹都跑到美国去了,就是想要打起来,怎么算也要过上好几年才对,人家金叹连成年都没有,怎么他们这么早就下注了?即使崔英道目前还没有直接参与宙斯酒店的经营,可是这不代表他对于这些事儿不敏感,直觉这里头必定有什么事儿,忍不住开口询问。 “早?不早了,金叹的身世我已经知道了,不然你以为我们家为什么会退婚?在这样的情况下 ,我们不得不考虑有一天这身世大白之后,有可能经历的股市动荡,在这样的情况下,先确定好下注的对象有什么不对?“ 都是财阀的孩子,哪一个都不是笨蛋,真说起来,一个个都精明的很呢,这不是,理由实在是太充足了,甚至因为这一次的邀请,很有可能让她多一个盟友。 “这样啊,不是不可以考虑啊!只是这些事儿都不归我管,怎么,你妈妈已经让你参与经营了?“ 崔英道从rachel的话语里听出来的是另外一个信息,至于金元和金叹的问题,这个他早就料到了,从rachel退婚,帝国集团成为责任方开始,他就有这么一个预感,只是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让他想到了,心下忍不住想要嘲笑一下金叹,这样的大秘密,居然在他没有开口的情况下都没有保住,这人是不是实在太没用了?被退婚之后的金叹,身价实在是下跌的厉害啊,要是把这庶子的身份在公布,那么所谓的争斗能不能起得来都不一定了。只是金叹这小子,资本多少还是有的,毕竟好歹还有两个妈妈,真是让人妒忌,他一个都没有留住,他居然能有两个,在一定的时候这两个都能成为他的依靠,实在是让人想打人呢。 “这有什么?你不是一样在洗盘子吗?“ rachel本就是找一个话题,见崔英道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逼着他做答复,倒是正好转到了别的话题上。 “说起来,我还是被你害的,妈妈说你爸爸在教养孩子上,虽然粗暴了一些,却是我们这些人里最上心的,对你也是很不错,培养上不遗余力,想想金会长,有比较才能有发现,和金会长比起来,你爸爸真的是能称得上是好爸爸了,即使花心的全韩国都知道,却从来没有做出那种事儿来,什么小三,什么同居女,更没有什么庶子威胁你的地位,哎呀,想想我们理事长,真的是很不容易呢。真是的,这个世上怎么就有那样的男人呢,都不知道家庭责任的吗,所以小三什么的,实在是太讨厌了。“ 说完这个,rachel心情又糟糕了,真是的,妈妈说她未来的丈夫人选其实也就是那么几个,真不知道,以后她又会是什么样的命运,要是找的男人和金会长一样,那她还是自杀算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没有心思和崔英道说什么,跺了跺脚,一个转身就走了,却没有看到崔英道脸上那有点复杂的表情。 “有比较才有发现吗,呵呵,从来不知道崔代表居然还能有有点在,真是太不习惯了。“ 什么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或许这说的就是rachel了,这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居然一下子就让两个男孩子陷入了沉思中,或许因为她的那些话,还能彻底的改变他们的命运,这要是让esther李知道了,会不会大喊一声,蝴蝶效应? 不过这会儿人家esther李可没有功夫管rachel,正忙乎着在工作呢,即使一心想要找个合适的职业经理人,那也不是立马就能找到的,在这之前,很多事儿还是需要他自己来做。 匆忙的从酒店会议室出来,忙着赶去下一个地方,就是连吃饭都很是紧张,这让以前有些习惯了悠闲生活的esther李很不适应,甚至忍不住就想在什么地方一下子坐下来,好好的歇一歇,因为这样的疲惫,她终于在一处咖啡厅的边上,叫停了车子,想要好好的给自己补充一点能量。 只是那个人是谁?尹灿荣的爸爸吗?这个男人怎么在这里?那么这个女孩子是谁?难道是全贤珠?哎呀,真是太有趣了,怎么这两个见面了呢?难道有什么不对?是了,记得好像这故事里这个全贤珠是帝国集团赞助的孩子,还常常和金会长联系的,这个联系人就是这个男人了。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见面?是因为想要让这个女孩子离开金元?为了不让灰姑娘的故事再一次发生?或者是为了金元?据说这个秘书长同志是双料间谍来着,她还真是从没搞清楚过这个问题呢,是不是该试着探听一下?这对于自己的生意好像也是有好处的对吧,不是她假公济私对吧!八卦什么的,实在是太诱人了。 不知道怎么她突然就想好好听听,这个女孩子和这尹秘书长的谈话, “请告诉会长,这实在是很难,要是这样下去的话,元哥很可能就会放弃我了,那样的话,拖延不了多少时间的。“ 恩,这是什么情况?好像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呢。下意识的,esther李就把自己手里的一个录音笔给拿了出来,按下了录音键。 “不是已经坚持了几年了吗,一直也是很有效果的,社长到现在都没有结婚,连订婚也没有,不就是因为你吗?要相信自己,会长会安排好一切的。最近公司里的事情挺多的,所以可能会有些忽略你,要记得联系社长才行啊。“ 这是什么意思?esther李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剧情和这些话联系了一下,马上就发现她似乎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确实像是金元这样,已经都快要三十岁的男人,还是帝国集团的第一继承人,这样的人绝对是属于钻石单身汉了,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没有人喜欢?加上他本身能力也很不错,人品也算是稳重,又没有什么花边新闻什么的,就是一些财团的掌舵人也很是看中的,却一直没有什么联姻的消息,确实有些不正常。 别说是别人了,就是她自己不也曾想过若是rachel联姻的对象是金元的话,会更让人接受吗。怎么就会没人看中他?确实很不对劲啊!以前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这金元太看重工作,忽略了个人问题,如今看来,倒是金会长一手安排的结果,他想干什么?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儿子结婚?啊,是了,是为了生怕儿子有强有力的支持者,怕他自己的权利被挑衅?或者是为了金叹?天啊,这是什么父亲?难道金元是捡来的孩子吗? “上一次,元哥曾要求我陪他出席宴会,我拒绝了,这个已经让他很失望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是不可能融入那样的圈子去的,也不奢望能有什么结果,可是这样欺骗元哥,我也很不好受呢。“ 即使是全贤珠这样玩爱情游戏的人,也一样是会有负罪感的,对于真心对待她的金元,她总是觉得自己很龌蹉,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生怕因为自己,让金元的名声受损,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 “这个我也知道,社长付出了真心,却没有回报已经很可怜了,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是会长设计出来阻拦他联姻的圈套,只怕会更加受伤,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都是会长的手下,所谓手下,只能执行命令不是吗?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啊!“ 尹秘书长同样很不安,皱着眉头,手不断的在咖啡杯上一动,显示着心里的挣扎。 “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啊,他一开始就爱上了你,爱上了灰姑娘的故事,却从没有想过,这个故事里的灰姑娘是不是也和他一样,会相信童话一样的故事。因为一个不小心,就让他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真是个悲剧,不过想来不会多久了,会长已经准备在金叹十八岁的时候动手了,只要等到他为金叹安排好股份的事儿,想来这事儿就能有个结果。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的儿子,会长想的也不过是让两个儿子平分公司股份,同时不至于让金叹在一开始就处在别压制的一方而已。这样一想也能理解会长的苦心了。“ 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尹秘书长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只能咽了一下口水,做了一个总结。 “就这样吧,再坚持一年,社长是个重感情的人,想来即便是想要和你分手,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这样一来,也算是平淡的分手,不至于太过受伤,只是你自己要在小心些,没最后功亏一篑,会长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哪怕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命运,也不能松懈。“ “是,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做的。“ 看着这两个人匆匆的结账离开,esther李感觉自己拿着录音笔的手都在颤抖,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世上真的是有这样的父亲,她不是那两个人,可以因为自己的工作和利益自欺欺人,她看的很清楚,这就是金会长想要永远掌控权利的手段,用两个儿子平分公司,造成这两个儿子谁也不能离开他的支持,从而达到人不在公司,却依然能把公司牢牢地掌握在手的目的。 什么为了金叹,嫡子和庶子什么时候能平分财产了?这是在制造两个儿子的矛盾不是吗?甚至她都有些怀疑,从一开始,他把金叹这个庶子接回家,又放到郑理事长名下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为了权力和利益,连儿子都能这样牺牲和算计,还有一点人的样子吗? 有些发抖的手将录音笔放好,又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凉掉的咖啡,esther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到了自家rachel,好像rachel说这两天就要和金元吃饭还是喝茶来着?那么自己该把这个事儿告诉他吗?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的算计,即使知道后能挽回自己的损失,要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那一分利益,可是心也会被伤透了吧。 只是不告诉也不行,难道就这样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吃亏?那么她好像心里也有些不忍呢,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好像也没有帮着金会长那个老狐狸瞒着的理由呢。 想到这个,esther李忍不住呀想苦笑了,自己过来才多久,也许是受到了esther李原身的影响了吧,怎么也把利益这个东西看的那么的重要呢,只是即便不是为了利益,好像她也有了一股子想要当一次大侠的冲动,或许让金元那个孩子早一点知道真相,早一点有所准备会更好些。 放下了纠结的esther李起身往自己的车子走去,心下还在不住的感慨,看吧,果然自己看不上金会长那个人就是对的,那样的人真的是很渣呢。剧情啊剧情,你果然有太多的东西,隐藏在这些华丽的故事之后,看看她发掘出来的丑陋,真是让人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黑暗了。 “喂,rachel啊,晚上回家吃饭吧。。。对,有事儿和你说。。。。恩,你和金元约了什么时候?。。。是吗,还有崔英道啊。。。没什么不行的,你们是同一辈的人,能好好相处怎么不好,说不得以后还能并肩作战呢。。。对,妈妈支持你。。。好,晚上见。“ 闭上眼,想想自己接下来的工作,esther李感觉在对待和帝国集团的合作中,自己似乎能看到更多的细节了。 。。。。。。。。。。。。。。。。。。。。。。。。。。。。。。。 “什么?明天?可以,那rachel和英道一起来吧,我定位子好了,好的,明天见。“ 在帝国集团总部最顶层的金元在接到了rachel的电话后,不知为了什么,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明天就会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一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刚想回神,继续工作,电话又响了起来,一看是全贤珠,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喜色, “啊,贤珠啊,难得主动给我打电话。。。明天?不好意思,明天有事儿呢,后天怎么样?好的,就这样吧。“ 能意外的得到全贤珠的电话,这让金元很兴奋,只觉得这是他多年媳妇熬成婆了,这全贤珠也知道了主动,真是太不容易,心下高兴,连工作也感觉顺利了起来。   ☆、第52章 rachel和崔英道到达酒店的时候,金元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大家都是一样的财阀家的孩子,小时候都有过接触,不管是各家的宴会上,还是其他的缘故,来往不算少,与此同时,金元因为年纪上比这些人大了将近十二岁的缘故,是这些孩子们的大哥哥,获得了不少孩子的崇拜和尊重,有时候金元也很是无奈,谁让他是这个小圈子里,年纪最大的继承人呢,所以常常会成为这些孩子们效仿的对象,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无言的压力呢。 只是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开始接管公司的缘故,好长时间都没有和这些弟弟妹妹们一起吃饭了,这一次有这个机会,他还是很珍惜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早到了一些,看着像是金童玉女一样的两个人,还忍不住打趣起来。 “帝国高中这一代的风光,都让你们两个抢走了吗?怎么看起来满身都是在闪光呢,真是让我妒忌了呢。” 可惜他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因为他看到了rachel和崔英道脸上的严肃和同情,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吗?金元突然觉得自己不好的预感好像又一次出现了,而且是那么的强烈。 “怎么这样的表情?是被欺负了吗?要哥哥帮忙吗?” 他还想在挽回一下什么,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已经意识到了可能出现问题的人是自己,可是他真的有些不安。 “金元偶吧,那个,那个。。。” rachel有些说不出口,她真的不知道,不过是一次她以为最普通的聚会,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就在崔英道过来接她,准备一起出发的时候,妈妈会给了她这么一个东西,还有里面的内容,实在是让她很是惊恐,她从来不知道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实在是太让人对生活失望了,要是金元偶吧知道了真相,该是怎么样的伤心啊。 倒是崔英道,这会儿很是利索,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一样,即使他这会儿在庆幸,或者说自从知道这些后,一直在庆幸,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还是爱着自己的,可是在面对金元的时候,他依然能做出利索的事儿,即使同情,也要让金元哥知道真相,这是属于金元哥的权利。 “是这样的,我们无意中得到了一样东西,和金元哥有关,所以带来了。” 不说出esther李的名字,那是因为esther李表示不想被当成那种窥探别人*的人,更不想参合到这些属于家庭纠纷的事情里头,更不用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因为金叹和rachel的事儿,这两家关系实在是说不上好,要不是因为有合作,成为对手和仇人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呢,自然更加不想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金元的脸色已经变了,因为这些话,已经告诉了他,事情果然还是往着他最不希望发生的方向在偏移了。 等到那录音笔出现,那里头的声音,对话,更是像一把刀狠狠地戳进了他的心里,鲜血淋漓,疼的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手死死地握在一处,手背上青筋暴起,脸色更是难看的,似乎下一秒就有可能全部变黑,可是他还在忍耐,因为这里还有别人,是两个晚辈,他不想让人看笑话,更不想失态,失去这两个弟弟妹妹的崇拜的眼神。 等到这里头的谈话告一个段落,金元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气,然后用已经有些僵硬的表情用力的扯出一个笑脸,对着rachel和崔英道说道: “谢谢你们了,让我知道饿了真相,不然哥哥可能就会被骗的当傻瓜了呢,只是怎么办,今天吃饭的事儿似乎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要不这样吧,你们在这里吃,哥哥给你们结账,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了,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最后的体面的结尾,金元浑身僵硬的站了起来,努力的稳住了自己的步子,一步又一步的往外走,那背影怎么看怎么让人难受,孤独,悲伤,萧索,看的rachel直想哭,一把抓住崔英道的胳膊,眼睛红红的问道: “怎么办,看起来金元偶吧好伤心啊,我们真的能不管他吗?要是出事儿了怎么办?崔英道你说怎么办?” “跟着他,但是别靠近,我们走。” 崔英道即使有时候被人称呼是小学生,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更明白在这样的时候,让金元一个人默默地舔犊伤口更合适,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喜欢自己狼狈的一面暴露在其他人面前的。只是他们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管,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跟着,默默地看着,直到确认他安全没事儿为止,这才是最好的法子。 这个时候的rachel特别的听话,她也知道或许这崔英道的法子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所以很是配合,崔英道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就这么一路跟着,直到看着金元走进了崔英道家的酒店,那里头有一间金元的房间,是金元平时和金会长吵架的时候,过来住宿的屋子,是金元的一个安身之所。 “金元偶吧住在这里?崔英道,偶吧他不回家吗?” rachel这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金元偶吧居然还离家出走的习惯,倒是有些意外,而崔英道则是一脸的嘲讽,嘴角挑着说道: “以前不过是偶尔过来住,以后怕是一直要在这里了,除非金元哥再为自己找一个家,不然这里比那个家更好些。” 说道这里他都想要揍人了,那是个什么家,没有妈妈,只有一个小三,一个庶子,还有一个继母,哈!原本还有个爸爸,所谓这家里唯一能有温暖的理由,如今看来,那个爸爸甚至比那些没有血缘的人更加的残忍,金元比他似乎更加的可怜,好歹他没有了妈妈,还有个爸爸,而金元哥如今,是连爸爸都没有了。 “走吧,金元哥在这里,好歹不用担心安全了,接下来的事情需要他自己想通,就是再难过,想要安慰,怎么也该让他好好的想一想,然后才能进行。” 也许是因为今天的事儿,让崔英道和rachel难得有了一点的,默契,一个转头,崔英道带着rachel去了他的房间。 “你怎么也抓在这里,不回家?” “回家做什么?有没有人,还不如这里热闹些呢。” rachel一愣,又是一个不想回家的人啊,这都是怎么了?要是这么说,自己好像是这几个人里最幸福的一个了。她还有妈妈,还有自己的家,,即使妈妈也常常不在家,可是比他们却好的多了。 看看这房间里好像什么都齐全的样子,rachel心下对崔英道多了几分同情,忍不住想要驱散几分在他们之间的阴冷气氛。 “那么我第一次到你的领地做客,你不招待些什么吗?” 看看这个微微仰着脑袋,露出几分高傲,却又带着几分傲娇的女孩,不知道怎么崔英道似乎能读懂这个女孩子在这和个面具下的那几份安慰的意思,嘴角翘了起来,很是配合的说道: “这样啊,好像确实是我失礼来,这样请你去看我洗盘子好了,这可是没有人能有的待遇呢。” rachel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猛地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的名牌淑女服侍,就差没有尖叫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穿着这样的衣裳去后厨?天啊!崔英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恶趣味?对了,这会儿不是该给我弄点吃的吗?难道你不饿吗?” 既然人家这么不客气,她rachel也一样是会回敬的,马上提出了属于她的要求,她不说还好,一说崔英道倒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揉着自己的肚子,很是懊恼的说道: “我说呢,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少了什么没做一样,原来是没有吃饭啊,真是的,太可惜了,那家酒店的饭菜可是很不错的,哎呀,这么说,金元哥也一样没吃呢,他这样的情况估计也不会想到要吃东西吧。” 说道后来,崔英道是一边打电话一边嘀咕的,等到安排厨房给自己送两份饭之后,又关照了他们给金元的屋子送吃的,这才放松了,对着rachel笑了笑,恬不知耻额说道: “看看,其实我比你更懂得疼人呢,你就知道顾着自己的肚子,把我们的偶吧都忘了,真是不够体贴啊,你这样,以后嫁的出去吗?真的是让人担心呢。”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rachel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 金元这会儿在自己的屋子里,躺在床上,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情绪才好了,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生机的布娃娃一般,眼前有什么东西一幕幕的出现,有的是以前和全贤珠的一幕幕,有的是爸爸的嘴脸,还有家里那些人的脸,而最终在他的脑子里停留的只有一个墓地,那是妈妈的安息之所。 “果然,只有妈妈才是最爱我的吗,我就不该奢求什么爱情不是吗?妈妈,我好伤心,我真的是爸爸的孩子吗?我的爱情就那么的可笑吗?妈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眼泪从他的眼角就这么留了下来,他很想哭出声音来,好好的发泄一下,可是这会儿他却发现,似乎连大声的哭泣,他也做不到,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一样。 “控制我就让你这么高兴嘛?爸爸,你真的很残忍,然这样,爸爸,我想试试,试一试是不是能打败你。” 光亮开始一点一点的重新回到了金元的眼睛里,他不是个容易认输的人,即便他从来都温和的对待每一个人,即使他把自己的责任看得很重,可是骨子里依然还是遗传了属于金会长的冷酷,在这样的一刻,这一份骨子里的冷酷终于被激发了,也许从这一刻开始,原本的那种渴望家庭温暖的心,就已经死了,或者说,渴望父爱,还有对于亲情的心软,就在这一个被他的爸爸亲手填埋了起来,有的只是一个一心想要和金会长掰一掰手腕,想要为自己挣扎出那样一个囚笼的金元。 “果然,我一开始就该知道的,灰姑娘是不存在的,即使是妈妈不是一样没有好下场嘛,我怎么能渴求在我的身上就能出现奇迹呢,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坚强些,金元,不要在相信美好了,所以爸爸,因为你,我要抛弃柔软了,你也不用在想着我会因为金叹是我的弟弟,就手下留情,也不会因为你是我的爸爸,就处处迁就,我会让你知道我的能力的。” “嘟嘟嘟。” 敲门声打断了金元的思路,他很不想开门,可是那个敲门的声音不断的在响,让他不得不起来,打开门,看到的是客房服务的人员,手上还推着车子。 “金社长,我们少爷让我送来的,他说您还没有吃饭,一定需要,还让我告诉您,保重自己的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你的身体健康是妈妈想要看到的。” 虽然说这些很奇怪,虽然说的很是尴尬,怎么听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可是这个客房服务员还是尽量让自己说的更加顺畅一些,而另一边金元听了这话,却是眼睛一红,与此同时脸上也多了一抹的笑容。 “进来吧。” 金元很有些安慰,虽然他遭遇了有史以来除了妈妈过世之外,最大的背叛和羞辱,可是他很庆幸,在这个时候,他还有朋友,即使只是个小朋友,却依然让他那已经冰冷的心,多了那么一丝的温暖。 就在他刚想吃饭的时候,又发现自己的手机里多了一条信息,上面是rachel的短信,内容也很简单, “金元偶吧,我会支持你的,我妈妈也会支持你的,我们如今有百分之七帝国集团的股票,加油,活出自己的风采来。” 真是让人暖心的短信啊,金元终于真正的笑了,他果然不是什么人都厌弃的存在,他还有支持者,还不是一个,忍不住回了一句谢谢,他感觉他能吃东西了,确实,就是崔英道的话那样,他身体健康最重要,即使那些原本该关心他的人一个个都不在意,为了妈妈,他也要努力健康,还要努力,为了妈妈,他要让妈妈为他感到骄傲,用帝国集团会长的妈妈的身份,让妈妈的荣耀永远留存在那个金碧辉煌的家里,让那些什么小三,那些什么继母,庶子,都无从躲避的荣耀。 有了新的动力,有了新的目标,金元终于打点了精神,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还是短信,这一次还是rachel,只是内容却是esther李的话, “注意身边的人,有跟踪者,一直在为金会长提供情报。” 金元的脑子里猛地一个念头一闪,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或许他已经知道了这录音笔到底是谁给他的了,是esther李,或许就是esther李在无意中得到了这个,从而还发现了那些跟踪者,只是为什么esther李会帮他,而不是那着这些所谓的把柄给自己弄好处?要知道在这个上流社会,esther李的冷静和冷酷可是出了名的! 转头一想,或许他真的知道的东西太少了,谁知道那些传言里头的esther李是不是真正的esther李了,就是他也不是传言中那个备受信赖的金家大公子不是吗? 至于为了什么帮他?或许有金叹的缘故吧,想想当时家里和rs解除婚约的情况,他就知道,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esther李已经把他们家给彻底调查清楚了吧,虽然有点家丑外扬的尴尬,可是最终好在获得好处的人里头还有自己,让自己知道了这些人的真面目,也是个不坏的结局。 如此一想,他的思路又往外延伸了一些,想到即使被esther李要挟,最终取消了婚约,自家那个金会长还是死死的守护着金叹的身份,那他一定还想继续为金叹找一门好亲事的吧,只是别人会那么傻吗?在看到了rachel的结果之后,会不调查吗?那么怎么增加金叹的分量,让他更有投资价值呢? 这一想,自然回想到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得到公司股份的事儿,如此一来,接下来金会长会做的事儿也就有眉目了,只怕这个时候,金会长已经开始操作了呢,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让金叹和自己平衡实力的最大的方法,那就是让金叹的股份超过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方便那个金会长很好的控制他们不是吗? 定了一定神,知道了金会长会采取的手段,金元忍不住开始继续工作了,想要让自己站在不败之地,那么首先他需要自己的力量,一个不再金会长视线内的力量,或许他该自己收购一些股份,然后将金叹也拖一拖,比如让他弄点什么花头出来,让人失望的事儿什么的,如此一来,即使金会长真的将股份给了他,也能让他插不进公司,在一个就是想法子将金会长手里的一些挂名股份弄到自己手里,这样一来,就能削弱金会长的实力了。 金元很想看看,要是金会长没有了绝对的股份压制,没有了泰半的支持者,没有了实权,又能想到什么样的手段来操控自己。对了还需要重新找一个合适的对象,不管是联姻还是其他,都需要另外的一股外来力量支持自己。 想到这个,就容易让金元想到全贤珠,如今拨开了爱情的外衣,他再去看自己和全贤珠的交往,怎么看怎么别扭,每一次主动的都是自己,连送一个礼物都是要他强求,每一次约会都要看全贤珠有没有空,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让她有迁就的时候,还有自己的身边,似乎从来没有一件是属于全贤珠送的礼物,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脑残,居然还能认为那个女人是爱自己的?居然还能想着这爱情能一直走下去? 至于那段对话中的什么无可奈何的部分,他不削一顾,难不成为了工作,就能欺骗所有人吗?还有那个尹载镐,明明是自己的秘书,却一直这样的把自己玩弄在手心,虽然他也知道,一直以来这人都是属于金会长的心腹,可是这样的欺骗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只是这会儿不能立马处理了他,他力量还不够,还不能做的太明显了,所以隐忍吧,金元,为了一击必中,你还需要继续隐忍啊。只是即使在想隐忍,这全贤珠明天的约会却不会去进行了,他怕自己会恶心的想吐。 想到这里,金元第一次主动的将可能成为联姻对象的女性都想了一遍,几乎把所有的韩国上流社会和他年纪能凑的上的女子都想了一遍,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是能有很多的选择的,而且每一个都能说是优秀的存在,他以前到底是瞎了什么眼,居然能一个都没有看上呢。果然爱情什么的,太让人盲目了。 。。。。。。。。。。。。。。。。。。。。。。。。。。。。。。 崔英道还不知道金元已经在打击中恢复了元气,正准备为自己战斗起来,还一个劲的着急,想着该怎么劝金元,只是在后来esther李过来接rachel的时候,听到esther李说: “金元,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击到的。” 有了这么一句话,他好像才稍稍的有些放心,只是随即又觉得奇怪,他什么时候,居然能这样的信任esther李了?真是太奇怪了,还有啊,esther李给人的感觉好像也很不一样了呢,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那天从rachel那里听到esther李说起他是个好孩子还是说起他爸爸的事儿?不记得了,反正好像亲切了很多就是了。 啊,说起爸爸,他好像也该和爸爸好好相处一下呢,有了金元哥这个例子,他怎么都觉得自家爸爸好像特别的亲近呢。果然那句话就是对的,有比较才有发现,他就发现他爸爸实在是个好爸爸。恩,除了让妈妈伤心以外,这一点他永远都不会原谅。 。。。。。。。。。。。。。。。。。。。。。。。。。。。。。。 “妈妈,金元偶吧真的是会没事儿的?” rachel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记得十四岁的时候,她还曾经暗恋过金元偶吧呢,只是因为年纪相差太大,这才放弃的,只是即便是这样,对于金元偶吧她还是很关心的。 “放心吧,他可不是你们,他毕竟已经在社会上经历了不少事儿了,比你们更加的坚强。” 说到这里,esther李转头问rachel: “和崔英道相处的怎么样?感觉还可以吗?” 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rachel有点不知所措的意思,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这么问。那一脸的疑惑,实在是太容易让人看透了,esther李知道了自然也会回答她: “和宙斯酒店可能有一个项目会合作,只是你也知道,崔英道的爸爸不守规矩这一点,在这上流社会可不是什么秘密,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那么联姻就是最好的手段,妈妈在考虑,到底是你联姻还是妈妈自己,若是你和崔英道相处的不错,那么你们两个是最合适的。 毕竟崔英道那个孩子,被教养的很不错,脑子也好,将来会很有出息的,只是妈妈不想勉强你,有了金叹这么一出,妈妈也怕你到现在还没有回复过来,所以想先问问你的意思。” 看着因为她的话,眼睛都瞪圆了有些不敢置信的女儿,esther李真的想要伸手捏一把孩子的脸蛋啊,而她也真的这做了,在rachel有些撒娇的眼神中,继续她的话题: “当然要是你不愿意,那么妈妈也会用别的方式,比如自己联姻什么的,虽然崔英道的爸爸不是什么好丈夫的人选,可是反正妈妈也已经这个年纪了,不求什么爱情,能有个相对稳定的家庭也还算是能接受。就是这样。” 想想,又增加了几句: “你以前也喜欢过金元那个孩子的吧,你能选择婚姻对象的圈子就这么大,不可能有什么门当户对以外的选择,若是你还是喜欢金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们家实在是太乱了些,妈妈有些怕,怕你以后受到伤害,所以即使金元实在是个很不错的人选,也不怎么赞成你选金元那个孩子,能力,人品即使再好,没有一个好的家庭,也很是让人烦恼呢。” 看到妈妈一刻不停的说着她的婚姻话题,rachel真的有些害羞,可是若是什么都不说,她又觉得在这么让妈妈唠叨下去的话,或许整个韩国顶尖层次的男孩子都会被妈妈唠叨一边,实在是太尴尬了,所以忍不住插嘴: “妈妈,让我想一想可以吗?我和崔英道只是认识,还算是关系可以而已,真的没有想过联姻什么的,所以没有想过和他订婚会有什么样的感觉,还有金元哥,人家刚失恋妈妈,仁慈些吧,好歹让人家有个回神的功夫才是,至于妈妈,还是先放一放,我可不觉得崔代表会是个不错的继父人选。” 明明羞红着脸,可是嘴上却一本正紧的说着这样的话,rachel其实真的是很可爱的呢,这让esther李都想笑了,好在她还知道,真要是笑出声音,很可能让女儿恼羞成怒,所以压制了一下,这才点头。 “好吧,你也想一想,崔英道是个好孩子,你好好考虑一下,至于金元,你看着吧,他要是真的想明白了,那么或许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和那个女人的问题,开始考虑联姻的问题的,不然他怎么和金会长斗?怎么脱离那个人的掌控?成熟的人决断才会快,虽然看着很残忍,可是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个方式。” esther李如今总是用身边人的事儿来教育rachel,言语永远没有实例更让人看清楚本质,也更容易让人接受,看看如今的rachel就知道了他,她已经比以前更加的懂事,成熟,这就是esther李用这个方式教导出来的结果。 “一会儿还出去吗?” “啊,和李宝娜约好了,要去逛街呢。” “这样啊,去总店好了,新一个季度的衣服已经到了,和朋友去挑一挑吧,我们rachel能交到一个好朋友可不容易呢,妈妈也要支持一下才好。当然要是能让李宝娜帮着多多宣传那就更好了。” 如今的esther李即使是有心让rachel帮忙做些事儿,也尽量的用婉转的,让rachel更加能接受的语气方式,这样一来,你还别说,这rachel在公司的事情上还真是绑上了不少的忙,还很是尽心尽力。 “知道了,妈妈。” 。。。。。。。。。。。。。。。。。。。。。。。。。。。。。 全贤珠没有想到,已经约好的约会突然就这么取消了。而且还是金元打电话来取消的,这让她很有些诧异,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呢,太让人难以接受了,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电话里,金元的声音似乎很冷,不知道是信号的问题,还是她的心理作用,总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有些不一样了,可是真要让她说出一二三来,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金元在电话里,那语气也还是原本的样子,因为突然需要出差,所以不能赴约,这个好像理由很充分的样子,她真心说不出有什么不对。 “知道了,元哥,那你忙吧,下一次再联系好了。” 她只能用一贯的方式回答,难道要让她突然换一个语气方式来挽留吗?这怎么可能,要是这样的话,或许会暴露自己的吧,她目前可没有想过要暴露,金会长可是要她拖延一年的。 可是她看不到在电话的另外一头,金元的表情有多冷,听着全贤珠那种若即若离的语气,眼睛里闪现的是冰冷的光。 自己居然就是被这个女人用这样的手段勾的什么都不想,真是太糟糕了,果然男人都是犯贱的吗?越是不容易到手的,就越是在意?这是谁说的话?好吧,不想去想了,好在自己已经看清楚了,再不会上当了。接下来,先去解决那些在国外,金会长势力最弱的地方,解决一下股东们的问题吧,好歹也要吸收一些股份在自己手里才是。 。。。。。。。。。。。。。。。。。。。。。。。。。。。。。。 就在金元忙碌的为了自己的事儿折腾的时候,崔英道也和自家爸爸坐在一起吃饭了,这可真是难得的情况,以至于让酒店不少知道情况的人都有些傻眼,还有几个差点跌碎了下巴。 “是这样啊。金会长那个老狐狸还真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崔东旭也有些不习惯,突然接到儿子的电话,说要和他一起吃饭,真是让他吓了一跳,他们父子有多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好像有好几个月了吧,至于崔英道自己提出的,那更是让崔东旭掰着手指算了半天都没有算出这上一次实在什么时候,下意识的就感觉必定是有了什么事儿了。 果然,儿子一来,先是很恭敬的给他行礼,让他差点跳起来,以为儿子这是闯了什么大祸了,好在他想来面具收拾的不错,还算是能稳住,不至于发抖什么的,一直到崔英道说起了今天的一天遭遇,他才大致上想明白了,估计是儿子受到了金会长的刺激,突然发现自己这个爸爸还是不错的了。 有了这个认知,崔东旭真的差一点就想要冲出去,找金会长握个手什么的,真是太感激了,因为他,居然让他们父子关系有了缓和,真是上天的恩赐呢,只是在想想这金会长做的事儿,即使是他也忍不住想要皱眉头,这个老东西,实在是太那个啥了,能做到这一步,真是让人不得不防备啊,太冷血了。 只是,还有个问题,儿子什么时候和esther李那个女人的女儿关系这么好了?居然还一起出门去见金元?这让他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一下儿子。 一米九高的身高,结实的身板,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小小的,会对着他哭喊着要妈妈的儿子居然已经这么大了,他好像一下子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呢。 “英道啊,rachel还说了什么?” 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虽然不怎么指望儿子真的能什么都和自己说,可是还是问了,也许是今天的崔英道让他有了期待吧。 “啊,说什么?对了,听rachel说,esther李曾说过,虽然您太过花心的名声,实在是让人接受不能,可是在教养孩子上,您比其他人强,就是这样,所以爸爸,是我比较优秀的缘故,才让您有了好名声的。您不用太过自恋。” 即使关系好了些,心下也想要亲近父亲,崔英道还是改不了那个嘴巴毒的毛病。 真是个不可爱的孩子,崔东旭感觉自己额头有很多的黑线。   ☆、第53章 因为esther李意外的插手,让金元在最短的时间里彻底的有了改变和决断,不断的开始用不引人注意的方式积蓄自己的力量,可是即使他在能干,毕竟也是个不到三十岁的人,和老狐狸还是没法子比的,或许金会长一时半会儿的没有能发现他收拢股份的事儿,也没有察觉在一些正常的人事调动中,自己的人正在被边缘化,可是在侦探调查回来的资料中金元和全贤珠的疏离却让他还是产生了疑惑,当然他想的不是儿子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毕竟他对于自己的手段还是很有信心的,相反他是觉得这全贤珠的手段实在是太差劲了,不过是让她拖上一年而已,这会儿居然办不到,可见往日对于金元的掌控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好。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自然也会开始担心金元这个儿子猛然多了一个岳家的势力什么的,而作为父亲,儿子谈恋爱这样的事儿,在儿子没有直接和他说,想要结婚什么的之前,他不好直接出手阻拦,也没有发现可以阻拦的目标,最重要的是,要是儿子选的对象是门当户对的话,那么他即使是为了面子,也绝对不可能阻拦。还有最后的一层顾忌是,以前是金元自己拖着自己,而要是有了合适的对象之后,他想要结婚,自己不允许的话,那么自己原本的用心很有可能会暴露,如此一来,对他很不利,甚至有可能出现什么丑闻之类的事儿,这样会让他很被动。 所以想了又想之后,他觉得,或许,他该让金叹回来了,即使这个孩子依然还没有到十八岁,可是只要人回来了,自己在带着他往各个圈子里交际一下,慢慢的将他带进那个圈子,还是能让金元产生一定的威胁的,从而达到自己控制两个儿子的目的,最重要的是,金叹回来,也容易让他重新给他选一个未婚妻。 金会长对于自己小儿子的相貌那是相当的满意的,就凭着他的那一张脸,就绝对能迷晕不少的女孩子。有这样的好条件,他感觉这事儿应该不难。 想到金叹的亲事,自然又会想到rs那两母女,哎,原本多好的对象啊,只要娶了rachel,再生下金家的孙子,那么这rs妥妥的将来就是并入帝国集团的节奏,怎么就能让她们这么溜走了呢,真是太失策了。 。。。。。。。。。。。。。。。。。。。。。。。。。。。。。。。 “金叹要回来?” esther李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她是知道金会长的习惯的,跟踪儿子,跟踪手下,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想想原著中被威胁的那张照片,esther李就绝对的不敢懈怠,所以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她下意识的跟着做了一样的事儿,就是在金会长那边也放了人。 甚至为了今后的自身利益,在背后怂恿金元,拿着那录音笔作为证据,威胁尹载镐,还用金会长跟踪拍照的事儿,让尹载镐对金会长的所作所为失望和寒心,最终彻底的倒向了金元。 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曾经的金会长的心腹做了最大的探子,再加上esther李自己的手段,几下里一加起来,她的消息灵通程度,一下子就上了好几个台阶,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得到这样的第一手消息。 其实算算时间,esther李也知道,这会儿其实离着原来的剧本中金叹回来的时间也已经不远了,为了这个,她还特意的去调查了一下车恩尚什么的,发现这个女孩子真的已经去了美国,自然明白了剧情即将开始。 只是这一次她的女儿不再是那个情根深种的恶毒女配,自然她也就不再关心这两个人怎么腻歪了,只是她对金叹始终印象不好,想到rachel被欺骗的苦楚,就感觉不折腾他们一番,似乎有点心律不齐的感觉,所以下定了决心要帮着金元,将金叹彻底的排除出去。 还有那个可怜男配,崔英道那也是她选好的女婿人选,自然不能随便就让人迷惑了去,成为别人的黑骑士什么的。所以在知道金叹回来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询问自家闺女,到底选好联姻对象了没有。 在得到rachel对崔英道感情还算是不错的情况下,迅速的让这两个孩子定了婚,甚至为了防备未来可能出现的所谓的真爱之类的事儿,特意把崔英道喊了过来,给他上了一堂课,内容就是有关女子的阴谋诡计的方面。 依然是实例教学,而这对象就是金元和全贤珠,这个时候的金元已经和杨多京开始了恋情,感情上还算是不错,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不至于让金会长失望,为了自己的利益,全贤珠没少去纠缠金元,最终被金元彻底厌恶。 esther李将她知道的全贤珠的手段,一个一个的分析出来,告诉给了崔英道和rachel,还将每一手段在不同的男人身上可能产生的反应也做了一番推论,甚至又把自己当年婚姻失败,rachel的爸爸出轨的事儿拿出来,将那个小三顺利成为上位夫人的实例做了讲解,听得两个孩子脸色都不好了。 其实吧,在崔英道知道了全贤珠,这个原本他最尊重的金元哥的女朋友居然是金会长安排的密探之后,崔英道对于这种看着有些柔弱的类型女人就有了一定的排斥,虽然他自己的妈妈也是这样的温和带着坚强的类型。可是防备心却还是忍不住就这么起来了,只是从来没有联系到自己的身上,倒是这一次,esther李突然找到他,在他们订婚之后,说是为了防备未来rachel走上她以前的老路,受到侮辱和委屈,给他上课,真是让他有点害羞,还有不知所措。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没有多想什么,直到esther李讲了这么多的事儿,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女人们能使用的手段,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想想自己失去妈妈,是因为小三,想想金元哥没有妈妈,还是因为小三,这样一想,似乎只要是想要当小三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呢,在加上全贤珠这样的,他怎么感觉这世上似乎不是门当户对的女子,都有些可疑? 难道说所谓纯洁的爱情什么的,真的是不存在的?他很是疑惑!这都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最容易遇上的困惑,而esther李也绝对是个好老师,在感受到崔英道的不解之后,很是详细的分析了这阶级不一样可能产生的矛盾,还有不同的生活环境容易造成的隔阂。 最后还彻底分析了一下那些小三们勾搭已婚男士的目的,分析了他这样的人家的孩子,在普通人眼中的形象,说白了就是,即使是他们每一个月的零用钱,也足够一般人家好些年的花销,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迅速致富,想要一朝翻身的人怎么可能放过。 为了加深这两个孩子对于这一切的理解,esther李还特意让他们换了衣裳,修饰了容貌,去了一些平民居住的地方观察那些人的生活,心态,甚至让他们试着去亲身感受这不同等级的人的不同生活。 这样一来,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这两个孩子的眼睛里,就多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或许他们依然善良,依然渴望自由,渴望爱情,可是他们却更加的理智,更能细致,周到的观察别人,看得懂别人的目的和内心。 esther李的这种教育方式,可以说和其他豪门的人几乎是完全的不一样,在其他人家的家长眼里,孩子们只要能乖乖听话就行,孩子们不可能和这些平民有什么交集,所以也不用太过在意这些然想什么,所以一开始的时候,esther李还曾担心,她这样的教导崔英道,崔代表会不同意,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崔代表居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那么默默地看着,甚至还为esther李提供了方便,这倒是让她很有些差异,只是毕竟只是亲家,她也不好多问,既然得到了支持,那么就多用几分心。 只有崔英道回家后,曾问过自家老爸,得到的答案也很直接: “我也是你这个年纪过来的,英道啊,我和你妈妈就是不一样的阶级,就是自由恋爱的结果,就是因为当时我想要自有,想要有属于自己的美好爱情而结合的,可是最终,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果然是很难走到一起的,你妈妈不理解为什么我会有那么多的应酬,也不喜欢那些宴会,感情越来越淡,争吵越来越多,最后伤害了你妈妈,也伤害了你,所以,我很清楚,让你早一点知道这些,早一点看透会有什么样的好处。esther李不希望rachel成为第二个她,我又何尝希望你成为第二个我?花心什么的,有我一个人就够了,英道啊,以后当一个好丈夫吧。” 说着这样话的崔代表神色没落,崔英道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父亲。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父亲,可是崔代表的话他是真的听进去了。 或许现实对于这样还青春萌动的孩子实在太过残忍,这样扼杀他们对于爱情的憧憬也有些无情,可是崔英道在听过了这么多人的故事,看到了这些不同的人生,知道了那些现实中他们接触过的人的过往,他很是能明白,不管是esther李还是崔代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是害怕他们的人生走弯路,是在中他们的经验,用他们自己经受过的血淋淋的伤痛,给他们做参考,他怎么可能不领情。 也正是因为领情,所以崔英道和rachel两个,虽然现在还没有所谓的爱情,可是还是能很好的相处,努力的让自己爱上对方,努力的也让对方爱上自己,想在这样的规则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温暖。 金叹回来了,进入了帝国高中,而这个时候的esther李已经不用在担心了,因为崔英道对rachel很好,而rachel也不再是那个冷淡高傲的没有朋友的女孩子,想来在这小社会中,也不用担心吃亏了。 没有了这些琐事儿让她操心,esther李的心思就都放到了怎么经营产业上,她有心在这个世界里好好的过上一辈子,做一个好母亲,自然处处都为rachel打算,想要给rachel留下一个庞大的产业,还有安稳的生活。而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自然很是花费心思。 另一边,金叹因为没有了婚约的约束,对于车恩尚自然越发的热情,两个人更是蜜里调油一般,只是回到了韩国之后,因为金会长有心给金叹重新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这才有了些磨难。 金叹不断的抗争着,因为抗争,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斗士一样,很是有些自得,在学校里也招摇着他的爱情和他的奋斗,这让学校里的人都看足了戏码,毕竟不是谁都能亲眼看到这样的大戏上演的。 崔英道和rachel或许是看戏看的最关注的人了,毕竟他们在esther李的教导中什么灰姑娘,都是失败的代名词,是别有用心的故事,所以看得很是仔细,或许是因为用心观察,或许是因为用了旁观者的角度,所以他们都能很顺利从车恩尚的眼睛里看到那虚荣,虚伪,还有野心,也正是这样,让这两个人对于金叹的爱情很是不看好,甚至感觉有些可笑。 要是只是这样,那么即使他们心里觉得不妥当,可是看在不是自己的事儿上,也不会多管闲事,毕竟如今他们两个才是未婚夫妻,是一体的,只要他们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可是谁让rachel身上还有一个金叹的前未婚妻的身份呢,在金叹有意无意的对着车恩尚说起这段往事,说起自己怎么怎么因为和rachel不和,这才解除婚约,这样有心让车恩尚更加重视自己的炫耀中,rachel被车恩尚当成了潜意识的敌人。 小白花用的手段通常也就是那么几个,不是装可怜,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她的表情,就是当受害者,把自己定位在弱者的地位。可惜最终她选错了对象,rachel不是傻子,崔英道也不是傻子,还有李宝娜这个明明知道车恩尚底细,又不得不因为顾忌男朋友对车恩尚的友情而迁就车恩尚的人在,她的一切做作就成了一个个的笑话。 先是rachel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言就拆穿了她装可怜的招式, “收起你楚楚可怜的表情,你这样是想让所有人以为我在欺负你吗?可惜了,这里是有监控的,只要调出来,就能知道,从你过来开始,我基本上连说话都没有,更不用说是什么动手的事儿了,我真心不知道我哪里欺负你了,要不你自己举例一下,让大家也来听听,做一个评判?” 这一招很犀利啊,不但让车恩尚一下子哑口无言,也让周围的其他人一下子提高了警惕,今天她能对着rachel用这样的手段,谁知道明天会不会也用这样的手段对付自己?他们可不是rachel和崔英道那样的身份,可还没有准备和金叹这样的帝国集团二公子对上。 所以看着车恩尚的眼神,一个个都有些不善,甚至很是排斥和敌视,感觉这人和他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与此同时,也有几个心思灵活的,开始在车恩尚隐瞒的身份上打主意,有心将这个异类的真面目拆穿出来,好安心过以前的日子。他们可不想当傻子,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坏人,大家族可是很讲究名声的,没的他们什么都没做,一下子就人人喊打吧,太冤屈了。 再有崔英道也站出来,很有腔调的站到了rachel的前面,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一脸我看穿你的样子, “怎么连招式都不换呢,和偶像剧里的那些小白花真的都一样啊,都是眼泪汪汪的,好像是天生的弱者,谁都能欺负一样,都是一样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的样子,都是柔弱中带着坚强的表情,哦,还有,都是一样贫困却努力向上,然后被富家公子看中,最后打败了所有歧视他们的人,获得了爱情,从此变成豪门贵妇,你怎么就不能换一个剧目,好歹让我们有点新鲜感。偶像剧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到底教坏了多少人啊,都以为这上流社会这么好混吗?” 说到这里,还刻意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看着一个个好像被他说的想要笑出来的同学们,大声的问道: “喂,我说,你们中谁想演个恶毒女配,或者是悲情男配的?怎么都不出来报名啊,虽然剧目老旧了些,可是难得有个现场版,怎么都不积极呢。好歹配合一下人家女猪脚,没有恶人,怎么能展现人家的善良和柔弱呢?” 这下人家真的要笑了,或许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可是人家崔英道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他们要是还看不明白,那就是大脑有问题了不是。都是精英教学长大的人,智商可都不算低。 “看来是没法子,没人配合啊,要是想要把这戏,演好,怎么也该有个什么不学无术的家伙出来做一些配合才对啊,让这有情人能多一点磨难,然后体现一下他们爱情的波折和坚持,最后才能有个好结局啊。” 说道这个的时候,金叹已经走了过来了,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崔英道,下意识就想要上来对上,可惜如今的崔英道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幼稚的小学生了,可没有功夫和他玩什么打架的游戏,要不是因为车恩尚找上了rachel,欺负到他未婚妻的头上来,害的他不得不展现一下自己作为未婚夫的责任感,他可不高兴和这个明显智商上和他不在一个层次的人说话呢。 “金叹,先别打扰我的思路,我还没想完呢,好像还差了点什么,怎么这个剧本还是不够完美呢,写剧本什么的,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啊,对了,还有一点,这女猪脚应该是聪明的,努力的,成绩该是第一等的才对,可惜了,金叹,你这个女猪脚没有找好啊,看看这周围,基本都是继承人,哪一个不是从小就学习礼仪教养,哪一个不是精通三国语言以上,哪一个不是十岁开始学习经营管理,专业知识的,好像没有让这个普通学校转过来的女猪脚施展的余地啊,估计下一次考试能考上五十名都够呛了,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能体现这女猪脚的聪明才智和不同凡响呢?你真是失策了。” 这下所有人的笑声再也抑制不住了。前头就说了,这学校真的没有笨蛋啊,人家崔英道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身份什么都能猜出一二三了,估计就是个平民,有心攀附权贵,想要一朝翻身的平民,就像是崔英道说的,偶像剧看多了,感觉灰姑娘什么的,挺容易做到的,所以也上赶着过来凑热闹,这样的如今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若是说以前可能对着这个新来的和金叹关系不错的女孩子有一两分怜惜或者好奇的话,到了这儿估计是没人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能不立马赶人,那都是看在金叹的份上。 大家族,上流社会,从来不缺少这样的例子,也从来没有少见过这样的人,几乎每一家都能找出几个被灰姑娘引诱的人来,所以大家实在是看的已经有点麻木了,只是没有想到,如今在学校居然也能来这么一出大戏。 金叹的脸色也变了,他不傻,自然知道这些笑声是什么意思,心里隐隐也有些感觉不好,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上当了,可是当他回头看到车恩尚那一脸想哭的样子,就立马什么都忘了,只觉得若是自己不拯救她,那么她就会被这个现实的世界撕碎了一样,一种大男人的情绪一下子就窜了上来,猛地上前一步,对着崔英道说道: “崔英道,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可不是你的风格。” “确实不是我的风格,可惜谁让这不识趣的人想要把我的未婚妻放到恶毒女配的位置上来展现她自己呢?难道如今我太善良了,所以连我的未婚妻也成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人都能欺负的存在了?” 说这话的时候,崔英道的眼神很冷,看的车恩尚心里都有些发麻, “你们想要恩爱,想要玩灰姑娘和王子的游戏,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儿,只要不惹到我,你们想怎么玩都可以,哪怕是你们想要私奔,我们也绝对不会去告发的,可是有一点请记住了,别惹我,也别惹我的未婚妻,我们没有兴趣参与你们的游戏,更没有兴趣成为你们上位的踏脚石,所以离得远远的吧,免得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金叹听了这话,有点无语,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刚来没有多久,真的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下意识的以为车恩尚被欺负了,所以想来个英雄救美而已,可是如今怎么听着这话,倒像是车恩尚自己上门挑事儿呢?这怎么可能? 他带着怀疑的目光转头看向了车恩尚,这个眼神让车恩尚心里就是一惊,知道不好,忙含着泪,大声的说道: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而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听说刘rachel曾经是金叹的未婚妻,所以想要来问问,问问金叹的一些事情而已。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们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问金叹的事儿?哈,我如今是崔英道的未婚妻,你不知道吗?整个大韩民国都知道这一件事儿的吧,电视,报纸,这些你都不看吗?既然知道,那么你想干什么?你这是想要离间我和未婚夫的感情吗?想要让我们未来的婚姻不和睦?我得罪你了?你要报复我?我好像以前不认识你吧!还是和金叹恋爱嫌不过瘾,还想勾引我的未婚夫?想要脚踩两只船?或者是想要找个黑骑士?好让你多一层保证?好像找错人了吧?想要找个有未婚妻的黑骑士,难道你喜欢当小三吗?真是奇怪的嗜好呢。” rachel如今的嘴巴也是很厉害的,或者这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了,和崔英道在一起,还是很受影响的,往前走了一步,从崔英道的身后走出来,和崔英道并列,冷冷的看着车恩尚,嘴巴不停的说道: “不说这个了,说的多了你又该哭了吧,好像我怎么欺负你一样,真是要命了,我难道长得就像是欺负人的恶霸吗?只是我也奇怪了,你怎么眼泪就能这么多呢,过来一句完整的话还没有说完,这眼泪就出来了,再然后边上就突然围上了一群人,搞得我好像怎么你了一样,真正的目的到了这会儿才说出来,难道说你这是喜欢众目睽睽的感觉?那你真不应该来帝国高中,该去那些娱乐公司上练习班才对,演戏成为明星好像才符合你的标准吧。” 这话问的,不单是把前因后果全说了,把当时的情形也解释了一下,还顺带黑了车恩尚一把,让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未语泪先流这做派,别说是rachel了,就是他们也受不了啊! 至于rachel的那一叠声的猜测,也让他们感觉很不好,谁知道是不是说中了呢,不然这个车恩尚怎么就会不断的流泪?难道不是被揭穿了,所以想要用眼泪遮掩她的尴尬? 像是他们这样从小在利益的教导下长大的孩子,对于人性的猜测总是会比其他贫民的孩子多上几分恶意,在这样的情况下,赞同rachel的想法的人可真心不少,可想而知,将来这金叹和车恩尚在学校想要展开社交会有多难了,当然或许人家根本不在意对吧。 倒是另一边,那个尹灿荣脸色很不好看,他和车恩尚从小一起长大,自认为还是很了解这个好朋友的,独立,坚强,从不轻易哭泣,可是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呢,听着崔英道和rachel的话,看着车恩尚的样子,他就是眼睛再不好,也能看出如今的车恩尚真的是在用眼泪当做武器。 这样的车恩尚还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人吗?他心里很难过,只觉得自己好像错的很厉害,可是又有些不敢承认,偏偏这个时候,一边的李宝娜还在小声的问他: “灿荣啊,这个车恩尚真的是这样的,我刚才就和rachel在一起呢,才说了不到十个字,那眼睛里就开始雾蒙蒙的,一脸可怜相,都不知道她可怜什么,真是太奇怪了,那个人真的是你的好朋友?你怎么有这样的朋友啊!真是丢脸死了。我都不敢说我以前认识她呢。” 最最单纯的赵明秀在一边也跟着嘟囔: “比孝信学长的纯情剧还假,真是的,我们又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怎么这样啊,亏得她刚来的时候,我还第一个和她打招呼呢,太讨厌了,居然想要污蔑我的女神,哼,以后再也不会搭理这个人了。” 一个两个都这么说,尹灿荣还有什么好怀疑的,看着这个依然还站在人群中,依靠着金叹,一副楚楚可怜样子的车恩尚,他闭了闭眼睛,最后拉着李宝娜的手,往后转身, “好了,我们走吧。” 那声音里露出了几分落寞,也露出了几分解脱,人都是要长大的,他们都不再是以前的摸样了,何必强求什么呢,她有她的选择,有她自己的路。所以,路不同,不相为谋好了。 “啊,灿荣啊,你,你不管她了啊?” 李宝娜吃惊的小嘴都长得老大,老天,这尹灿荣居然就这么走了,真的不像是往日处处帮衬好朋友的样子呢,难道我们灿荣伤心了?李宝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的有一些窃喜,或许在她看来,这车恩尚一样也是她的威胁,总是从她的身边,把自己的男朋友劫走,太让人不痛快了,就像是rachel说的,有了一个金叹还不够,她好像还想着要黑骑士一样。 如今灿荣居然能在这好朋友还在人群围拢中,就抽身而出,而不是上前帮忙说话,她真的好高兴,她终于比那个好朋友更重要了呢,只是她还是想要确认一下,不然还是不安心呢。 “不管了,她不是已经找到了依靠吗,不再需要我了,我还是好好的照顾我们宝娜好了,宝娜才是最需要我的人呢。” 听到李宝娜的话,有些好笑的尹灿荣回头,看到的就是李宝娜有些小心翼翼,有些暗暗期待的眼神,心下忍不住也有些自责,这些日子,自己似乎真的是因为太过担心车恩尚而忽略了李宝娜的心情呢,这样真的很不好啊,说起来,对自己最好的人也就是李宝娜了,就是车恩尚,在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似乎也想不到自己这个曾经的好朋友呢。 是的,曾经的好朋友,再看一眼人群中的那一对,金叹已经拉着车恩尚的手,准备离开了,她有了自己的保护者,自己以前其实是多事儿了吧。 有了这样的想法,尹灿荣对着李宝娜忍不住就用了最最温柔的声音的语气,好生的哄了起来,总要把自己的女朋友放在最前头不是吗? 那边,无言以对的金叹,拉着这个让他心软,让他放不下的车恩尚快步的离开了这些人,走到了一边小树林中,小心的为车恩尚擦着眼泪,耐心的劝说道: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来问我好了,他们都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都有些高傲,所以别送上门去吃亏知道吗?” “我,我真的只是想知道些你的事儿,我想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更加的接近你,我真的不是故意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能接纳我呢,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我知道想好好相处,怎么就这么难呢,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垃圾,我不是,金叹我不是!” “是,你不是,你是我的珍宝,是我生命里的阳光,是我的爱人,你还有我懂你,爱你,知道你的不容易。知道你的心。” 车恩尚说的很是委屈,这让金叹心疼的不行,满脑子都是这个女孩子是为了我,是为了想要努力得到我身边的人认同,才会这样做的,一时间自尊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忍不住紧紧的抱住了车恩尚,自然也没能看到这个女孩子眼里那满满的算计和得意。 只有在树丛后,一个侧躺在椅子上,睡着午觉的李孝信看清楚了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的嘲笑。   ☆、第54章 李孝信和前一段时间比起来,已经有了太多的不同,从刘rachel和他聊天之后,他真的有好好的静心去思考,头一次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他的生活,他的父母,他发现自己的父母虽然很忙碌,虽然不能常常陪着他,可是在他们的空余时间里,自己依然是他们最重要的存在,甚至超过了他们自己。 这样的认知让他对父母原本的那点怨怼少了很多,然后又根据刘rachel的说法,孤身一个人,特意去了那些所谓的贫民窟,用了三天的时间去观察那些人的生活,看到那些人为了生存,无时无刻不在奋斗,甚至在这些人的生命中,所谓的理想,所谓的追求所谓的爱好,是那么的无关紧要,在他们的眼里,能好好的或者,能保证每一天都能吃饱饭,就已经是很满足了,甚至有些人所谓的理想,说出来都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居然只不过是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的房子,能有一份让他干到退休,不用担心失业的工作。 这样的卑微的理想,让李孝信好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太让人震撼了。就这些还不够,他还特意什么钱都不带,穿着家里自己最最普通的衣服,在外头过了三天,打工,自己买饭吃,找地方睡觉等等,用心的去感受,没有了家族,没有了父母之后,自己能做些什么,能过什么样的生活。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发传单,送快递,吃着最最难吃的东西,睡在破旧的小旅馆,让他第一次那么深刻的意识到,没有了那些原本在他身上,让他不以为意,甚至是有些厌恶的光环之后,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是,就是那些工作,能顺利的竞争出来,拿到手里,依靠的也是家族给与他的教育。 这一连串的事实真相让李孝信很有些不知所措,也有点茫然,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前的那些坚持好像很好笑,就是自己,也像是一个小丑一样,真是有点丢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感悟,在重新回到家的那些日子里,忍不住就对着父母有了歉疚,感觉自己以前的不懂事,不知道好歹,好像为父母带来了很多的麻烦和困扰,所以在和父母的相处中,忍不住就多了几分迁就,说话也好,做事也罢,都有了一些的改变,这让李孝信的父母很是欣慰,甚至,他妈妈还在他亲手给妈妈倒了一杯水之后,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虽然他依然很是喜欢当导演,有着自己的梦想,可是在有了这样的一次经历之后,他开始理解父母的期望,开始明白自己的责任,开始感受到检察官世家这个荣誉对于家族的重要性,和他需要为此付出的责任,努力。 好好的为自己重新思考了一次未来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负责人的人,他不能就这样抛下家族荣誉不顾,检察官什么的,还是要继续继承的,而导演,他准备把这个当成自己的业余兴趣,以后在空闲的时候,用拍摄短片,纪录片之类的来完成自己的梦想。 有了这么一个清晰的目标,有了这样妥善的安排,李孝信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不一样了,一下子成熟了很多,让再一次看到他的刘rachel等人很是意外,与此同时,因为刘rachel的那番话给他的警示,他对于刘rachel这个往日不是怎么太熟悉的学妹也多了几分亲近。 也正是因为这个亲近,无意中让他听到了有关于全贤珠的事儿,虽然不是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刘rachel和崔英道又支支吾吾,一脸为了别人保密的样子,没有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是看着刘rachel和崔英道的眼神,就已经明白这两个学弟学妹对于这个人是非常的排斥和厌恶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到底全贤珠是做了什么,才让这两个人能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按说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孩子,遮掩对他人的喜好,已经成为了下意识的习惯,怎么还能这么明显呢? 因为这样的想法,抑制不住好奇的李孝信忍不住就去找人查了一查,作为检察官世家,在查探这件事儿上,人脉也好,本事也罢,比寻常人,或者说比其他世家子弟,都多了很多的优势,更有不少的便利,所以他能查探的东西自然也就更多了些。 也正是因为知道的更多,所以对他的打击也就越深,他一直以为坚强,独立,柔弱的女子,居然是个欺骗感情的间谍?这实在是让他有些不能接受,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做不好,对父母,不能做一个孝顺的孩子,对家族,不能做一个有用的人,如今连看人也有了这么大的纰漏,他差点就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好在还有看出他问题的妈妈,及时的问询了他,知道了他的想法和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做了开解,顺带还解除了那个家庭教师的工作,几番安慰之下,这才让他重新树立了自己的信心。 只是这以后,他对于这些所谓的灰姑娘,所谓的柔弱中带着坚强的类型都有了一定的戒心和排斥。所以当这个车恩尚第一次到学校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去观察她的眼睛,在那个时候,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车恩尚眼中红果果的羡慕,妒忌还有不甘。 也正是因为在第一次就看懂了,看清了,所以在这个故事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像是剧情中的那样,带着好奇,带着一丝怜悯的看待这个人,连带着对金叹也多了几分不喜。甚至为自己以前,居然和这么一个脑子不清楚,眼光不行的人关系不错,而感觉自己有点好笑。 不过金叹和车恩尚还是不一样的,最起码李孝信感觉,金叹就好像是以前的自己,可怜,可悲,所以好歹还能维持这一个点头之交的情分。 可是今天他听了金叹和车恩尚的对话,却感觉,以前自己对金叹的那一丝同类的同情很是没有必要,不说别的,最起码这些肉麻的差点把他给冻住的话,他是说不出来的。实在是有点把肉麻当有趣的节奏啊。还让不让人过了。或许他还是相差了,同类什么的,好像金叹从来都不是。 等到这金叹和车恩尚两个人走开,李孝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又听到了今天发生的事儿,越发的感觉自己这一次的正确判断了,当然除了这个,他还忍不住对着过来蹭东西吃的崔英道说道: “什么时候,你也喜欢拍戏了?居然还设计了这么一个完美的剧本,是想跟着我学纯情戏的拍摄?那宙斯酒店怎么办?” 李孝信虽然很是温和,和大家关系也一直不错,可是却从来没有和大家有什么玩笑话之类的事儿,这难得的一次,倒是让大家都吃了一惊,李宝娜更是惊讶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惊呼道: “天啊,我听到了什么?学长居然会说笑话了?天啊,天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年度庆典提前到来了吗?啊?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这样夸张的样子,引得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李孝信用手摸着下巴,带着那招牌式的微笑,继续戳了一刀: “是啊,是啊,怎么就没有宝娜的份呢,按说这娱乐公司的继承人才最是应该会编写剧情的人呢,怎么就让崔英道这家伙强了先了呢,难道说你们公司就要多一个股东了?还是崔英道其实是你们家的孩子?这可就不是纯情剧,而是狗血的家庭伦理剧了。” 最后这一个假设,直接惊得崔英道连茶都喷出来了,和李宝娜面面相觑了一下,异口同声的大叫起来: “怎么可能!” 确实不可能,这本就是大家说笑而已,不过说起今天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李孝信突然不喜欢纯情剧了,决定就地编写一个反转剧,就些金叹和车恩尚的故事,而这故事里车恩尚直接就变成了一个黑心小白花,金叹成了一个蠢蠢的,被人偏的富二代。 这个提议真的是太深入人心了,就是一项对这些事儿不感兴趣的赵明秀都忍不住想要参与进来,这几个往日各做各事儿的同学兴致勃勃的一起筹划着拍戏,真是从来都没有能见到的大场面啊。 “我家酒店能提供外景。” 这是崔英道,摸着下巴,很是气势汹汹,也是,今天他刚出了一口恶气,更不用说这还是他先提出来的剧情什么的,怎么能没有他的份呢。 “我家提供服装好了。就是道具也能准备一些。” 这是刘rachel,编剧啊,导演啊,这都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权当是游戏,好像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呢,再说了还能顺带当给自家公司打广告,很是合算呢。 “需要摄影吗?” 赵明秀开始自荐了。作为律师世家的他,真心没想到有什么是自己能提供方便的地方,或许唯一的方便就是他自己了。 “设备什么的,我家有,演员什么的我家也有,专业的东西,外景,我家还有。” 这是李宝娜,傲娇的昂着头,一脸的兴致勃勃,要不是别人知道她这是习惯了的动作,可能还以为她是存心炫耀呢,不过也是,这个她家好像才是专业的。 就是姜艺率都忍不住参与进来说, “我能提供一个酒吧,一个夜总会的场地,怎么样,用不用的到?” 众人看了她一眼,感觉有些奇怪,他们家不是开矿泉水公司的吗,怎么提供这个,不过各家总有些别的产业,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定是他们家正巧有这样的产业呢。别说,还真有可能用上的。 “我可没什么可以提供的,不过我能当帮手。” 虽然尹灿荣对于这事儿有点别扭,感觉好像对车恩尚很不好,可是他也不想失去这些朋友们,再说了这一次他也算是彻底的看清了这个往日朋友的真面目,好像也不能说什么反对的话,再说了,他不过是帮忙打杂,好像和真的作对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吧,谁也不能说这戏不能拍不是。 “真是资源丰富啊,我怎么就从来没有想到我们这一群人结合起来居然是这样的强大呢。” 李孝信又给惊了一下,想一下当初他为了拍一部参赛的作品,那是花费了多少的心思啊,可如今呢,不过是几句话,居然把大半的事儿全准备好了,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所谓的家世,权利,金钱带来的便利,果然,以前自己眼光太狭隘了些,只想着逃离,却从没有正面的去想过这些东西对他的意义和作用呢。 esther李在知道这些孩子们居然有这样的心情,还要把这事儿呗拍成一个电视剧,都忍不住想要笑出声音了,这算什么?在电视剧里拍电视剧?这话怎么越听越绕口呢?可是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点子,在这个充斥着小白花是真爱是女主的世界里,彻底翻盘,就是她都忍不住有些心动。 “你们还有很多的东西没有利用呢,比如bs的杨多京,那是金元的女朋友,你们也是很熟悉的,这剧本里的手机,电脑什么的,就可以让他们提供赞助,就凭着你们的关系,即使电视拍出来,不能有太多的影响力,也不打紧,不过是一点东西罢了,她不会在意的,倒是要是真的收视率不错,bs还能趁机做一次广告,提升影响力,这一点他们一定能看到,所以即使是上头的掌权人也是一定会同意的,你们还能节省成本。” esther李感兴趣了,自然也会帮着出主意,有了她这样一个提醒,刘rachel眼睛都亮了,然不住立马开始打电话,给所有这一次参加的伙伴,集合起来,开了一个视频会议,重新估算可以利用的资源。 别墅可以用各家自己的,这里头每一家几乎都有别墅,拿出几个来,拍摄几个场景实在是太容易了,还有学校,直接就用帝国高中,郑理事长应该不会拒绝,即使她不愿意,还能去求金元偶吧。连群众演员都不用别人,学校的同学想来也很是愿意参与的,权当是一个游戏了。 其他的什么车子,吃饭的饭馆,一些娱乐项目,全能在学校的同学中找到韩国各家企业的继承人,或者是股份继承人,都不是什么问题,赞助什么的,实在是太利索了点,他们头一次发现,这人脉居然还能这么用,倒是让他们彻底的重新上了一堂实例课程。 因为只是想要拍一个反转剧,这拍摄的时间就不会太长,剧集也总计不到十二集,在加上这里头各种物品,道具,都能很快的凑起来,钱也不是问题,很是快速就能到位,怎么说呢,就是几个人的零用钱凑起来都已经能足够了,所以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这电视剧就拍好了,甚至因为人脉的缘故,连审批都快速得不像话,甚至直接就在电视台开始播放了,这也是学校同学中的关系,有一个同学打老爸就是电视台的台长,怎么能不快? 同学们也很是兴奋,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一个他们共同参与的游戏,还是帝国高中的恶魔崔英道第一个提出来,大众偶像的李孝信亲自执导拍摄,各位同学积极参与,各家尽力提供帮助的一个片子。 还没有开始上映,就已经让他们开始兴奋了,等到了开播的时候,看到电视里那熟悉的校园,熟悉的自己的,熟悉的同学,除了猪脚是专业人士以外,好像一切和他们往日的生活没有什么区别,一下子就让他们忍不住关注和高兴。 有了关注,就会有发现,他们也是第一次从另一个角度去看自己,看自己的生活,把自己当成了旁观者,或许也正是用了旁观者的角度,当他们看了这电视之后,对于金叹,对于车恩尚似乎看的越发的清楚了,只觉得这所谓的反转剧,说的好像就是真实的事件,就是在说金叹和车恩尚的故事。 当然除了嘲笑一下金叹的眼光有问题,鄙视一下车恩尚的小心思之外,他们也有了其他的收获,因为是旁观者,所以一个个更能看到自己身上的问题,倒是一个个多了几分深思,为自己,为家族,为了未来,有了更多的思考,这让各家的家长都跟着高兴起来。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什么反转剧,什么提供帮助,那都是因为孩子,因为看着不会损害自己的利益,还可能有一定的好处,他们才支持的,可是如今有了这样的意外之喜,让他们感觉,即使这一次是亏损了,即使什么好处也没有,那也已经值得了,因为他们已经获得了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他们孩子的成长。 当然也不可能亏损,不可能没有好处,这反转剧一出来,就受到了热烈的反响,收视率直线上升,不为别的,就为了这电视里能看到整个韩国最为神秘的一流世家的孩子,看到最体现贵族等级的学校,看到那神秘的校园,看到这些世家公子小姐们的生活,就已经让不少人期待和感兴趣了。 等知道了这些孩子一个个什么三国语言,什么各种特殊教育,平民们都惊呆了,这是个他们难以想想的世界,他们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居然从小就要学习那么多的东西,真是太厉害了。 无意中倒是让这些寻常的百姓对着这些所谓的贵族世家多了几分理解,就是原本有些愤世骇俗,以为这些孩子一个个都是纨绔,都是社会蛀虫,都是不学无术的人,也多少的改变了一些看法,开始不得不承认,这些世家子弟,这些上流社会的孩子,确实也有好的,也是不容易的。 至于这里头的黑心小白花,怎么说呢,那就是见仁见智了,有人说这人为了摆脱贫困,是所有小白花的偶像,也有人说那是不安于室,是心机女,也有人说这摆明了就是拜金女,反正一下子讨论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不管是哪一种言论吧,好歹也让所有人知道了一点,那就是灰姑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当然,这样的成绩出来后,不是没有后遗症的,比如家长们也会担心,自己的孩子会不会耽误了学业,真的对着这拍电视感兴趣起来,好在这些人都已经表示了,这不过是个大家参与的游戏,就是李孝信也头一次慎重的和父母谈心,告诉了他们他的想法,大学依然会去,检察官什么的,依然会做,但是当导演,拍片子将成为他正职以外,最大的兴趣和活动。 对于李孝信的父母来说,这个一向有些叛逆,排斥家族安排的孩子能继承家族事业已经是让他们满意的不能在满意了,至于这兴趣爱好到底是什么他们就不在乎了,甚至还表示,只要他能不让家族失望,那么不管他做什么,家里都会全力支持,倒是一时间皆大欢喜起来。 所有人都在高兴,就是金会长也感觉,这样一个电视能很好的让小儿子看清楚那个女佣之女的真面目,觉得这电视实在是很是及时,反正大儿子自己已经脱离了灰姑娘的魔咒,他也不用担心这事儿对大儿子造成什么影响,从而让自己谋划成空,还不如好好的拿来教育小儿子呢。 所以在这事儿上,这金会长是难得的全力支持,不但是在提供帝国高中做场景中大力赞同,甚至还支持学校教师充当群众演员。真是让人意外的很,只有esther李,哦,或者还有崔代表,金元能看出这事儿上,金会长的用心了。真是为了小儿子,不遗余力啊。 而唯一不高兴的,可能就是金叹了,他看了那反转剧之后,就感觉很不好,感觉这好像是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感觉这里头说的就是他和车恩尚,可是自己的车恩尚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一个人呢?这是抹黑,是诬陷,是他们心存恶意才会这样去想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孩子。 当然,心里某一个小小的角落,也会时不时的冒出一点的疑虑,会想这会不会真的是车恩尚的真面目?可是每当他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就会面对车恩尚那伤心的,一脸被欺负,被侮辱,被误解的表情,然后他就再也想不起这些问题了,一心只想着怎么哄好自己的女朋友。 车恩尚是恐惧的,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在没有半点的秘密,因为这样的感觉,她在学校难得的开始老实起来,再也不敢挑衅任何人,担心有什么人突然冒出来将她的所有心思都说出来,这会儿她迫切的需要金叹,想要早一点和金叹确定婚姻关系,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安全,感觉到自己所做的没有白费。 可是,金家家长态度是明显的,金会长的用意她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想要抓牢金叹,她还是没有做到,没有把握,要加紧了,车恩尚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不断的想办法,甚至不断的加紧对金叹的诱惑,可惜还没有等她完成自己的布局,新的事件又发生了。 在金会长想着怎么讲记名股份转给金叹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些股份有很大的一部分已经不见了,再细细的查探才发现,居然已经变成了金元的所有物,虽然他自己的名下还有不少的股份,可是金元如今的股份却已经比他多了,他很生气,真的是很生气,让儿子爬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不是让自己从此失去了掌控帝国集团的权势吗,这怎么可以! 他想是不是该想法子把儿子赶下社长的位置,为了这个想法,他开始带着金叹去公司,给他介绍股东,可是这一步棋刚开始走,那边金叹庶子的身份又曝光了,这下连股东都有些不愿意了,这什么意思?难不成让我们支持一个没有股份的庶子当帝国集团的社长? 金会长能获得集团大部分股东的支持,在当年的时候,登上会长的位置,除了他股份多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能给大家带来利益,这才是上流社会最根本的底线,而现如今,这个金叹,身份就不说了,一个小三生的孩子,年纪也不说了,才不满十八岁,股份,更是没有,就是金会长给了他有的全部,也不及金元,更不用说能力问题了,金元已经当了好几年的社长,能力大家都能看得到,还有bs的孙女当他的未婚妻,后台足够,听说和rs还有宙斯酒店的继承人关系也很好,这样的社长能带来的利益,那是显而易见的,而金叹呢? 当年被解除婚约的时候的不良行为传闻就不说了,本身人脉,能力,眼光,那都是很成问题的,他们可都是有孩子在帝国高中上学的,能不知道这金叹一天到晚围着那一个平民转的事儿?能不知道这金叹和所有人关系都不怎么好的事儿?能不知道金叹所谓的爱情已经成为了大家的笑话的事儿,更不用说刚出来的期中考试的成绩了,最后一名啊,这也金元当年差的也太远了吧。 难道说金会长这是把他们所有人的利益当儿戏?只为了让小儿子高兴?该不是老糊涂了吧? 这还不止,这攻击还有第三波,车恩尚女佣之女的身份也曝光了,这下可好,这妥妥的就是前一阵子孩子们扯出来的反转剧的剧情嘛,这金叹是个什么眼神?难道是被他小三妈妈遗传的?居然能看上自家女佣? 与此同时,金元以帝国集团股份最多的股东的身份对金会长提出了弹劾,这简直就是正中红心的一刀,直接让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 金会长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啊!他做了这么多,安排了这么多,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呢?这是要让他退位的节奏啊,这是谁这么狠,这么毒,一下子就把他逼到了这个地步? 不是谁,说白了是金元加上esther李,还有崔东旭,杨多京,四方合力的结果。就他们加在一起,已经占到了整个帝国集团将近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了,后面在加上郑理事长,这个厌恶金叹的金会长正室夫人,还有几个看好金元的股东中的元老,如此一来这基本是十拿十稳的弹劾,他们为什么不做?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支持金元?很简单,他们看不上金叹呗,前头就说了,利益才是大家最关心的事儿,他们都认为帝国集团在金元的手上是能继续好好承续,给他们带来利益的,而金叹,只可能把这帝国集团给玩完了,自然是向着金元了。当然这里头有几分是因为金会长做的事儿实在是提过龌蹉,让他们有几分反感,有多少是因为彼此小辈的联络有亲的关系,这就不能说了对吧。 金会长还是进了医院,只是这一次和电视剧里不一样,因为这一次的受害者,恩,就他自己的角度来看的受害者,是他自己,所以,很遗憾,这一次,以为发作的病情太大,所以他直接成为了植物人。再没有了醒过来的可能。 而郑理事长也确实有想要□□的想法,可惜她也看的很清楚,在这个集团里头,金元的势力已经膨胀到了她不可能撼动的地步,所以她很是识趣的放弃了自己的动作。 唯一做的事儿就是直接把金叹从她的名下除名,再也不想承担这个庶子母亲的身份了。再加上金会长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快就倒下,所以连一个遗嘱都没有成立,未来在他死后,可以预见的是,根据法律,根据户籍,金会长名下的那些产业,将会由郑理事长和金元两个人平分,再没有了金叹什么事儿。 在这样的情况下,金叹和他的小三妈妈那是真的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能得到了,最终只能彻底的离开了金家,好在金元也没有做绝,将美国原本金叹住的那一个别墅给了他,另外还给了他点钱,作为他未来的生活费。 与此同时,车恩尚倒是依然跟着金叹,让金叹感觉自己真的是得到了真爱,是他人生中唯一的光,唯一的温暖,只有车恩尚自己知道,她看中的是金叹在没有了帝国集团二公子的身份后,依然能得到的那一大笔钱。即使对于整个帝国集团来说,好像是微不足道,可是在她这样的人眼里,已经是足够富贵了,最起码比她离开金叹之后,可能的生活富贵了很多。足够她和她妈妈生活了。 至于到了美国之后,这钱用完了之后怎么办?或许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 刘rachel高中毕业之后,就和崔英道结婚了,是所有同学中结婚最早的一对,虽然他们之间说不上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感情却很好,最起码崔英道是个负责任的丈夫,是个懂得疼惜妻子的丈夫。这一点从当初在学校,刘rachel被车恩尚当垫脚石的时候,崔英道能站出来维护就能看出来了。这孩子很有些护短的毛病呢,作为这个孩子的家人,真的是很幸运的一件事儿。 也正是因为崔英道这样的举动,让esther李对他很是喜欢,感觉自己选对了女婿,为了保证未来刘rachel在宙斯酒店的地位,她特意告诉了崔东旭,有关于宙斯酒店的税务问题让人盯上的事儿,为整个宙斯酒店避免了一次动荡,也越发的让两家紧密了起来。 因为这紧密的联盟,即使刘rachel的爸爸那一边的亲戚,有心在刘rachel的继承问题上进行阻拦,甚至想要谋取rs的权利,也被两家合力处理了。 esther李很高兴,因为她在经历了这些事儿之后,已经能预见,未来刘rachel的生活必定是美满的,即使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恋爱,可是幸福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李宝娜和尹灿荣的恋爱整个帝国高中都知道,可惜恋爱不是婚姻,因为尹灿荣的身份,阶级和李宝娜有着不小的差距,所以这一对的爱情,没有能获得李宝娜家的赞同,好在因为尹载镐在关键时刻坚定的站在了金元的一边,所以在金元获胜,成为了新的帝国集团的会长之后,好歹也给了尹载镐百分之一的帝国集团的股份,这成为了尹灿荣崛起的契机。 用了将近五年的时间,父子两个几经周折,终于将手里的股份增加到了百分之四,让尹灿荣成为了股份继承者,这才勉强算是能配得上李宝娜,为他们的爱情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第55章 苏苏从迷蒙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烫,还没有回神,就感觉有什么人正扶着自己,给自己嘴巴里灌药,或许是下意识知道这是谁,或者知道这药对自己有好处,她都没有多想什么,就开始一口一口的把药都吞了下去,喝了要,也许是这里头有什么安眠的成分,一个晃神,她就又一次的睡了过去,在睡梦中,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的一生,悲戚的,仇恨的,矛盾的一生。 当苏苏再一次睁开眼,她忍不住为自己哀叹起来。穿越什么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年头,这不是正流行嘛,权当是赶潮流了,可是穿越谁不好,居然穿越成了白飞飞,最要紧的是,从她的记忆来看,怎么看咱们像是电视剧版的白飞飞,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如果是书中的白飞飞,那也不错,毕竟怎么看,也是事出有因,那是她的仇恨,作为女儿,为生母出气,那怎么都能说得过去对吧,所以她的人生都是真实的,而且身为天下第一妖女的她还和沈浪*一度,又能气到了对头,还嫖了个帅哥,最后还为他生了个孩子,也算不错了。 可是尼玛这是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电视剧版的啊!这里的白飞飞不要太倒霉啊!身世是假的,仇恨是假的,她的整个人生都是假的,唯一的一抹真实沈浪还是个渣,在白飞飞为了他挡了一箭死了之后只为她守了半年,随便给了一个所谓“亡妻”的名分,就和朱七七双宿双飞了,末了,还假模假式的说这也是白飞飞的心愿! 卧槽!苏苏想到这里,也忍不住爆粗口了。谁有这个心愿了,人家白飞飞恨不得你们一家子祖宗十八代都跟着伤心呢,还能祝福你们?更不用说白飞飞和朱七七就差没有你死我活的纠葛了,这沈浪眼睛瞎了吗?或者纯粹是心瞎了? 即使苏苏对于穿越没有什么经验,可是到了这一刻,在明明知道了以后有可能的遭遇之后,要是还能乖乖的等着事情按着原本的套路走,那就是傻子了,看看自己这病的,为了什么?还不是让白静那个混账折腾的? 这个白静,说起来那就是心理扭曲的女人,就是个十足的变态,你说说啊,自己没本事留不住男人,就把怒火和仇恨强加到白飞飞头上,这是哪门子道理?有这样的?别说是白飞飞了,就是真的是她亲生的,好像也有点过了吧,好歹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白静真是白瞎了这妈妈的身份。 当然,从白静的角度来说,是,白静的确很可怜,身怀有孕,丈夫心里却念着别的女人,最后更是一碗堕胎药落了自己的孩子!心狠手毒的到了极点,真是枭雄心思了。 可是你可怜,你心里有仇恨,那你自己去报仇啊!又不是一点能力没有,幽灵宫什么的,不是弄得挺像样子的吗!为什么把所有重担都压在一个无辜女孩的身上!还动不动就将怒火发泄到白飞飞身上,记忆中像这样的病痛那真是小意思了,冰天雪地里练武,反反复复的虐待,绝对已经是仁慈的一种了,甚至还有不断的毒打,而且毒打之后还不准敷药,还将蜂蜜撒到伤口处,引来蚂蚁蚊虫噬咬,美其名曰让她记住这痛苦,加深她复仇的信念!你说这是当妈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是个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可怜的白飞飞在生死折磨中被这样虐待,居然还孝顺的不像样,对白静死心一片,真心的想要找柴玉关复仇,为她娘讨个公道!你说这样的孩子哪里找去?真是心疼死苏苏了,好吧,如今苏苏就是白飞飞了,遇上渣妈什么的,真是太倒霉了,所以这会儿她就一个心思,那就是快点想法子逃出去。她可不是白飞飞那么一个死心眼。 只是还有个问题,要是她避开了这个故事,那么阿飞怎么办?记得阿飞好像就是白飞飞和沈浪的儿子吧,恩,这个是说小说里,不是电视剧,只是没有阿飞她怎么感觉有些遗憾呢? 说起来阿飞也是个可怜孩子,父亲虽然是一代大侠,却从来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为了能认祖归宗,阿飞不得不在江湖中流浪,不断的寻找着沈浪的消息,为了想要获得祖宗的认可,一个人在沈家已经被遗弃,败落的宗祠附近游荡,真是可怜的很。 还有白飞飞因为自己小时候身体受到太多的伤害,导致体质不好,又因为一心隐居避世,弄的自己有些狼狈,连一点遗产都没有给阿飞留下,可怜的阿飞,学剑却连一把好些的剑都没有,不过是一个铁片就权当剑在使用,又让阿飞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亲,从这个角度来说,这白飞飞那也是个渣妈,虽然比白静好些,却也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愁啊,愁死了,不过这会儿她这个身体不过是十岁上下,好像离着什么生孩子之类的事儿还远的很,所以想了又想的苏苏,最终还是决定,先离开了再说,不说别的,就为了不在受到虐待那就是妥妥的理由。 白飞飞是幽灵宫的少宫主,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这就是她的家,有她唯一的亲人老娘,所以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人会离开,什么离家出走?当幽灵宫的探子是假的吗? 可惜他们还是没能小看苏苏的决心,也没能知道苏苏是个穿越人士,早就知道了这身世的问题,所以在一次白静出门办事儿的时候,终于还是让苏苏找到了一个机会,开始了自己的逃离计划。 不过不要以为这就是准备直接出走了,那是不可能的,苏苏是谁?那是心里年纪已经到了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很明白一个女孩子,一个十岁的孩子,想要出门,想要一个人在江湖中游走,需要些什么的,她第一次出门,那绝对就是一次小心的试探和布局,出去只用了一天,理由是想在外头练习轻功,这是个绝对说的过去的理由,幽灵宫地方再大,也是一个地下宫殿,空间实在是有限,所以想要个空旷的地方练习轻功,在外头是很有道理的。 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就在这一次出门的时候,人家白飞飞就已经开始了第一步的计划,她直接在身上凡是能隐秘的地方,不容易让人看到的角落带了好些的金银,在外头练习期间,趁着别人不注意,找了一个容易辨认的地方,偷偷的埋了下去。作为以后的启动资金。 这样的练习连续了将近五天,因为她每一天都出去,时间上也很有规矩,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远远的看着,生怕她迷路什么的,后来看着她已经熟悉了地形,倒是放松了很多,而也就是这几天,白飞飞已经将自己平日积攒的私房钱基本上全部都带走了,至于那些首饰?因为生怕上面有什么暗记,或者利于追踪的东西,所以她一样都没有带出去。 到了第六日,听宫人说起,这白静已经办好了事情,眼见着就要回来了,白飞飞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也到了,要是这时候还不走,等到白静回来,估计也就走不了了。所以第二天她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声,最后一次带着能找到的金银走出了幽灵宫。 这一次她出门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摆脱了身边的人,然后去了自己藏东西的地方,将所有的东西,放在自己绑在小腿上带出来的一个包袱皮里头,随即又在通往外头的一处山道上,留下了一小块衣裳的碎布,挂在一处荆棘上,做的像是个意外的样子,随即一个转身,往着后山的一个树林里飞快的窜了过去。 她没有第一时间远离,那是因为她知道,白静回来要是发现自己不见了,那么头一件事儿就是往外头去找,按照往日自己乖顺的表现,或许在白静的眼里,自己很可能是被人掳走的,那么既然是被人掳走,自然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绝对不会在这附近停留才对,所以这个时候,反而是利用灯下黑的原理,在这附近停顿的最好时机。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是少宫主,能看到这幽灵宫诸多的藏书,所以她知道,这幽灵宫原本是一处王侯地下陵寝宫殿,这样的陵寝地方,怎么可能没有陪葬的墓穴呢,她如今不方便一下子出现在外头,所以最好的隐身之地,那就是在这附近找一处同样面积不小的墓穴当做落脚的地方。 虽然这样说起来,好像很是渗人,怎么听,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可是作为一个已经在这样的地方住了很多年的白飞飞来说,好像也不算什么。那些藏书里头,有详细的周边可能存在墓穴的位置,还有已经被发现的墓穴的地方,她只要选择其中一个已经被搬干净东西的地方,其实还是很能让人接受的对吧。 这样的地方在,在整个幽灵宫来说其实不少,是前几代幽灵宫宫主做的,如今那些地方已经被废弃了,整个幽灵宫能记得的人都没有几个了,正好为她所用,最重要的是,这一张周边墓穴分布的地图,已经被她给带了出来,想来能想到找到她的人,在整个幽灵宫都没有了吧。 白飞飞的脑子真的是很好,不然也不至于成为江湖第一妖女了,而这样的脑子,加上了苏苏原本的成人思维,再加上现代的无数电视,书籍,网络的各种情节,故事,计谋的熏陶,把手段用到脱身这么一件小事儿上,那真的不是一般的靠谱。 白静一回来,就听到手下说白飞飞在出去练习轻功的时候失踪了,他们找了周边的地方一个线索都没有,唯有出谷的地方,找到了一小块碎布,很可能是有人上门,劫走了人。 这样的消息真的是让白静有点晕眩,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不是真的,第二个想法就是是谁?白静的仇家其实很多,不说幽灵宫往日的一些世仇,利益上的对手,就是快活王,也是有可能的,她从不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能瞒过快活王,只是因为他们这幽灵宫一直是在地下,所以相对比较隐秘,不容易攻破,而快活王又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才没有造成什么麻烦。 可如今却不好说了,难道说是她最近频频出现,招了人注意,所以有人来劫走白飞飞,想要探寻这幽灵宫的虚实? 有了这么一个想法,白静第一时间就感觉自己需要躲避一下的念头,因为她自己知道,自己目前还不是快活王的对手。 白飞飞自己也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这当了她十年母亲的人,居然愣是能没有丝毫顾忌的先抛开了她的安慰,而是只想着自己,从这一点来说,这白飞飞真的不是一般的悲哀。 好在如今的白飞飞也不是以前的白飞飞了,她对白静没有期待,自然也说不上什么失望,倒是很是自得的在距离幽灵宫不远处的一个山腹墓穴之中过着自己的日子。 你别以为只要是墓穴就一定是阴森森的,或者是到处是尸体什么的,或许这样的有,可是这一个绝对不是,这是一处在山腹中,由山洞改建的墓穴,因为是陪葬墓穴,大半都是王侯身边的妃嫔,家中臣子的墓穴,所以还是很考究的,不但位置好,不容易被人盗墓,还规格整齐,绝对是正紧的三进模式。 从山脚一处的通道进去,走过大概十米上下的甬道,就能看到一处前厅,大概十五个平方上下,石条砌成,规整又干净,甚至一些石条上还有石雕的图案,很是华丽。这就是所谓的第一进了。要不是这里头没有阳光,只能靠着点个火把什么的照明,在白飞飞看来,这简直就是现代的小客厅的规格,实在是大气的很啊。 在前厅的左右还有两处侧室,这侧室一般是放置一些陪葬的生活物品的,地方不大,一个也不过是五六平米上下,如今被白飞飞改成了一个厨房,还有一个柴房。 过了前厅,又是一个甬道,这里更是厉害,不说这甬道有三米宽,很是宽敞,两边居然还有石头做的柱子,屋檐,做出抄手游廊的样子来,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再过一个门,就是宽敞的主墓室,这里就像是寻常人家的正房一般,三间大小,分割清晰,两边居然还有耳房! 原本墓中的棺椁都已经不见了,可见是原本的幽灵宫的宫主在抄家一般的洗劫里头的陪葬的时候就已经处理干净了,所以里头空荡荡的。虽然住在这样的地方很有些让人感觉不舒服,可是看着这整齐的地方,白飞飞还是觉得不能浪费,有心在这里放置自己的床榻什么的。可惜她这是来避难的,不过是随便住上一段时间,还真是没有置办这些东西的想头。 再一个她如今可不敢随便出门,生怕被人找到,那里还能置办家具?就是吃东西,都是直接打猎之后,用自己身上带着的盐稍稍烤熟就是,所以睡觉什么的,就不那么上心了。有个兽皮什么的垫吧一下,凑合吧。 最后一处是陪葬品的地方,不过是一间大小,修建的也不算是太过精致,可是这样的地方,当个小仓库什么的却是足够的,说起来,要不是白飞飞的记忆里,她已经在幽灵宫住过比这还要华丽的地宫,简直不能相信,这样规整的像是房子一样的地方,居然只是给死人住的,果然那个什么电影里说的没错啊,这是人生的后花园,重视的人不是一般的多呢。 白飞飞在这个看着还不错的地方住了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只有到了后来几日,才偷偷的出去,在幽灵宫附近,靠着自己的熟悉地形的便利,观察了一二,确认了白静应该不在这幽灵宫,而这幽灵宫的人,似乎也比以往少了将近一半,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去找自己了还是有什么事儿,可是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最起码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她往外走应该是相对安全了。 因为若是找自己,那么在一个月的时间周边还没有影子的情况下,这些或者会往更远的地方去,只有外头都找完了,或许才会想到这附近,会想到所谓的灯下黑的情况。若是有什么事儿,那更好,换一个身份,换一个装扮,外头十岁上下的小乞儿多的是,只要不有心引着他们注意自己,还是能方面混过去的。 在躲避了这么久之后,已经被野味弄得都快要没有了胃口,盐也差不多全部用完,身上脏的不用装扮就能冒充小乞丐的白飞飞终于走了出去,从此流浪江湖了。 接下来该去哪里呢?白飞飞一时半刻还真是没想好。或许围观一下武林众?白飞飞此时翘着二郎腿,躺在马车里思索着。她离开幽灵宫的势力范围后,白飞飞就重新换了一身衣裳,褪下了自己小乞儿的装扮,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寻常百姓家十岁小男孩的模样,随即又用身上的银子租了辆马车,在车夫面前演示了自己的武功之后,白飞飞便放心的上了马车。有了这么一出,她绝对不用担心这车夫会打劫,或者当一次人拐子什么的,能安心的游走江湖了。 白飞飞在马车上,随着这马车一晃一晃的动着,脑子里却很是不平静,她细细的把这整个故事都想了一遍,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定居,也想要找个大侠什么的抱个大腿。没法子,谁让她如今实在是太小呢,若是这会儿她已经有个十五六岁,那她还发什么愁啊,大可独自一人晃悠,可如今这小身板,怎么看都是随时会被欺负的样子呢。 想想这个故事里出现的都是些什么人?她想到了沈浪、朱七七、王怜花、柴玉关,之后不知道怎么的,随着神展开,又想到了阿飞、林仙儿、李寻欢!对了,李寻欢!李寻欢今年多大来着,白飞飞记得后世有好多的考据党在那里掰扯李寻欢的年纪问题,那时候网上有人讨论过,说那个小李飞刀电视里头,李寻欢出场时大概三十五六的样子,那个时候人家林诗音已经儿子都很大了对吧,所以这个年纪真心不过分,而阿飞只有二十岁不到吧!刚开始的时候是几岁来着?十五六岁?还是更小的十三四岁?反正怎么算,那李寻欢大概比阿飞大个十几岁,或者十七八岁,甚至是二十岁吧! 而自己今年十岁,首次出场时大概十六岁左右,那么生下阿飞时顶多也就十七、八岁吧。这么算来,如今的小李探花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或者是比自己还大了几岁的样子? 白飞飞这么一算,忽然有种不自在的感觉。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有心找李寻欢当丈夫的节奏呢,自己有这个意思嘛?这神展开好像也太那个啥了一点吧。摇摇头,想把这个不靠谱的念头给丢了,顺带还给自己找个理由什么的,她的算法都是小说里的,可现在穿越的是电视剧的世界,她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没有李寻欢的存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这么一个想头之后,她就有心想要去探寻一二,想想,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哎呦,这个好像也太帅了点啊,怎么想怎么流口水呢。不管了,还是先去看看吧! 想是这么想啊,只是李园到底在哪呢?她记得电视剧版的李园是在山西太原,可小说中的李园却在保定府,到底孰真孰假呢?就这么两个地点,她还是无意中从网络中知道的,不然就是想要找人,似乎也找不到地方呢,她又该怎么选?这中国地方太大了也很麻烦呢!哎呀,还是去保定吧!电视剧改编的太离谱了!还是小说靠谱一点。 打定主意的白飞飞揉了揉已经感觉有些发胀的脑子,随后掀开帘子,对着外头的车夫开始吩咐起来, “去保定府。” 原本战战兢兢的车夫听到白飞飞的声音后抖得更厉害了,忙不迭的点头,他只是老实本分的小百姓,和这些武林人士不想有半分干系,所以还是乖乖听话的比较好。什么都没有小命要紧对吧,只是这好像也太远了些,不知道这位大侠,啊,不是,是小侠能不能容得下让他回家打个招呼呢?家里人会担心的,那保定实在是不近便呢。 白飞飞被车夫的一个问题给问住了,打听了一下可能需要的时间,也人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年头,出门可真是不方便啊!这要是想要走遍全中国,岂不是说要用一辈子?这么一想,她感觉有些牙疼,原本还想着好生游览一下这还没有污染的大好河山呢,这一下还是算了吧。 让车夫回家好歹招呼了一句,给了一点定钱,好让这一家子老小在顶梁柱不在家的日子里能安生的过日子,随即白飞飞终于能顺当的上路了。 就这么晃晃悠悠大概一个月,终于到了保定府,白飞飞给了车夫一个银锭子,大约有五两银子之后让他离开了。经过了这一个月的相处,这车夫也感觉白飞飞人不像是他想的那么难伺候,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唠叨了几句,什么小心安全的话,倒是让白飞飞心中有些感慨,这世间还是好人多啊,看看,一个素不相识的车夫都能这样关心她,虽然这也有她实在是看着太小的缘故在,可关心就是关心,现代这回哪里还有这样的事儿? 其实为了保险起见,这个车夫不能留活口的,可是白飞飞真是有些不忍心,再说了,就她想来白静若是能找到她,那她就算是杀了所有见过她的人也无济于事。还不如顺其自然呢!反正该做的她都做了,让这车夫说看着自己在这里换了马车,如此一来,想来也能迷惑一二了吧。 再说自己一身的男孩子打扮,应该也能忽悠不少人了,等认识一下日后的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之后,自己也有心就在这附近弄个房子直接隐居,或者在这附近的山林里避世,如此一来,想来也算是个不错的逃脱的法子了。 李园在保定府很有名气,因为李园的主人父子二人均高中探花,彼时老李探花已经去世,大李探花李寻逸刚因身患重病辞官归家。而李二公子李寻欢据说自小就是人中之龙,惊才绝艳的人物,将来一门三探花也未尝不可能啊! 听到这样的传闻,白飞飞知道,自己这一次那真的是找到了人了,虽然李寻欢还不是探花,岁数也不过是十二岁,就是小李飞刀也还没有显示出他应有的威力,可是作为一个官宦人家,要是自己隐居在他家附近,这安全上还是很有些保证的,自己真是太有才了。 。。。。。。。。。。。。。。。。。。。。。。。。。。。。。。。。。。。。。。。。。。。。。。。。。。。。。。。。。。。。。。 李园边上的一处小小的酒馆换了主人了,这主家居然是个十岁的孩子,这事儿在外头或许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毕竟这撑门面,在外头招呼客人的人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没人感觉有什么不妥当。一个小酒馆而已,这保定是什么地方?大城市!店铺开开关关的,几乎每天都有,实在是太正常了。 可是李寻欢却不一样,因为他有一天闻到了很好闻的酒香,忍不住翻墙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孩子,正在酒馆后院的屋子里摆弄酒坛子,而那酒居然就是那个小孩子酿造的,边上,那个所有人以为的东家,掌柜的,居然在喊这个小孩子叫少爷,这让他大感兴趣。 因为年纪相近,又对这个小孩子充满了好奇,李寻欢忍不住就想要接近,结交一二,一来二去,他才慢慢的从话语里知道这小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家中原本是酿酒世家,只是因为家中的酿酒配方招人眼红,所以惹来了麻烦,最终家业败落,父母横死,就是族人也只想着怎么争夺他父母留下的那些家产,而没有人想着照顾他,使得他小小年纪不得不离乡背井来到这保定府中一个人求存。 这小孩子一心重新振作家业,想要为父母争一口气,让老家的族人们看看,就是没有了他们,靠着他一个人,也能再一次站起来,而这第一步就是将所有的银钱,都用在了这一个小酒馆中,想要靠着这个小酒馆重新开始,这让从小衣食无忧,金尊玉贵般长大的李寻欢感觉很是震撼,感觉自己好像从心里重新受到了一次教育一样,感觉自己居然有点比不上这个孩子。 “苏白,你放心,有我在,一定能护住你的,再不让人欺负你,恩,我回去告诉家中管事,以后,家中所有的用酒,都从你这里买。” 才十二岁的李寻欢这个时候就已经充满了侠义,在为这个小朋友不平,愤怒,还有钦佩中,将自己的胸脯拍得老高,一心要帮助这个新认识的朋友,好让自己的朋友能成功。 只有苏白,啊,不是,是白飞飞,心下忍不住好笑,这娃子,真是好骗啊!太容易上当了,也是,不然也不至于到了三十岁,还能上了龙啸天的当,把媳妇,家产都拱手送人不是。 不管心下怎么想李寻欢,白飞飞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保定府,有了李寻欢的帮助确实就是不一样。首先那些官府的差役们不会过来白吃白拿,外带要好处了,就是一些江湖青皮们,也没有了捣乱的时候,甚至反过来,还会来关照一二生意。另外因为李寻欢家中买了他的酒,让他家的酒也出现在了官宦人家的眼中,生意也变得好了起来。 当然这关系是一方面,白飞飞会做人,酒也好,这才是最重要的,每一个月,白飞飞都会让前头的掌柜的往衙门中的师爷,班头等一些实权人物手中送一些份利银子,虽然不多,一个人也就二两,三两的,可关键是心意不是,有了后台还能这么上道,就凭着这一份心思,那些人也会给点面子的。 酒就更不用说了,三蒸三酿的就,再加上用蒸馏的法子加工最后一道程序出来,虽然不至于像是有些小说里那么夸张的一下子就能直接成为什么四五十度,甚至是六七十度的高度酒,可也勉强能达到三十多度了,比外头那些最多十来度,堪堪二十度的酒自然更加香,更加的烈,颇受一些好酒人士的喜爱。 李寻欢更是乐呵呵的给这酒取了一个霞光酒的名字,说这酒清冽,却性如火,后劲还带着一丝绚烂,犹若晚霞,朝露,沁入人心。 好吧,从这里就能看出来了,人家李寻欢其实好酒那也是有历史的,不是表妹别嫁之后,才会嗜酒如命的,从小就已经有了这酒鬼的征兆呢,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居然还能品酒了,你说这不是家学渊源是什么? 因为李寻欢的缘故,白飞飞也曾到李园拜访,这个时候,人家李寻欢的哥哥还在呢,这李园的主人还是李家大哥,那个大李探花,白飞飞好奇的用自己这白飞飞学的医术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李家大哥的病,说难不难,不过是个肺病,可说不难也难,因为在这个时候,肺病那就是绝症。没法子治好,就是白飞飞也只能给出一点小小的建议,好歹让这李家大哥能少受点罪,少咳嗽几声,或许因为如此,还能多活几年。 但就是这样,也足够让白飞飞获得这一家子的好感了,在当了邻居半年后,白飞飞进出李家已经连通报都不用了,就像是李寻欢的弟弟一般,受到李家人的欢迎。 也不能不说他们欢迎的不对,因为由于白飞飞的建议,如今李家大哥咳嗽少了,吃的多了,身子有了明显的好转,为了这个,李家大嫂甚至激动的哭了好几次,一个劲的说着白飞飞的好话,所以能不好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白飞飞或许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多了,难得的又起了圣母的心思,想要帮助李寻欢改变一些注定的悲剧命运了,而采用的方式也很俗套,那就是讲故事,讲快活王的故事,讲李寻欢的故事。   ☆、第56章 讲快活王的故事,那真的不是一般的拿手了,就在这记忆中就有太多的内容可讲,更不要说还有后面电视剧版本的,小说版本的大概情节,苏苏多少都记得,所以讲起来很是周全,而快活王这个名头,即使是李寻欢这样不过是官宦家的小子,也听说过一二,自然很能引起注意。 也许这就是武侠世界的特征了,你说说,这明明还是皇帝最大,王朝统治的地盘,怎么一旦有了武侠的因素,这什么杀人,什么恩怨情仇的,就立马没有律法的约束力了呢,就是这小屁孩居然也知道,这复仇,仇杀什么的,是免不得的,真是让她这个伪小孩都要对这个世界失望了。 能吸引李寻欢,能让这个看着比自己大的孩子,跟着自己的思路走,其实也很是能让人理解,白飞飞说快活王,和旁人说的不一样,细节上尤其清晰,更难得的是,即使白飞飞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快活王而起,可她还是能平静的,用旁观的角度去说这个故事。让李寻欢感觉看到了一个真实的江湖枭雄。 “快活王是个天才一般的人物,这是一定的。就白静说给白飞飞的有关于快活王柴玉关的生平来看,这个人,那真的可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步步,靠着自己奋斗起来的,绝对是白手起家的励志典范。与此同时,也是心狠手辣的典型代表,是恩将仇报的最佳范例。” 白飞飞说起这个故事,眼神就有些开始迷离,不知怎么,她突然想到了白静,记忆中,白静每一次说起柴玉关,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她记得很是清楚,可是在这恨意中,还有那么一丝的违和,幼小的白飞飞不懂那是什么,可是苏苏却明白,这违和,可能就是一种崇拜,即使恨着他,也不能改变白静骨子里对于柴玉关这个男人的崇拜,由此可见,这个男人的魅力到底有多大了。 “柴玉关说是富二代也能称得上,像是他父柴一平,就是鄂中巨富,只是可惜,他不是嫡子,母亲李小翠,是柴一平第七房小妾,兄弟共有十六人,柴玉关排行第十六,绝对是庶子中的幼子,怎么算也是个不可能承继家业的那种货色。” “庶子?庶子嫡子,都是儿子,本朝不少有出息的官员,出身庶子的也有呢。” 李寻欢对于世俗规矩向来看的淡,对于这一点,他倒是有心反驳了几句。不过刚说出口,就看到白飞飞眼睛里的眼神,和小刀一样的飞过来,忙捂住了嘴巴,他又不是什么傻子,自然明白这是白飞飞告诉他,想要听故事,就别插嘴。所以他很老实,识趣的孩子才是好孩子,才有故事听。 “确实,庶子不代表没有才华,他幼时天资聪明,学人说话,惟妙惟肖,是以精通各省方言,成名后自称乃中州人士,天下人深信不疑,要说这柴玉关做下的第一件大大的恶事,或许就是他十四岁时,家人三十余口在一夕中竟悉数暴毙的事件了。” 李寻欢眼睛已经挣得大大的了,什么,杀了全家?还是亲人?这怎么肯能?这样的消息他怎么都感觉不真实,不是说十四岁嘛?咋么可能? 也许是看到了李寻欢的眼神和表情,白飞飞淡淡的一笑,随即像是解释一般,对着李寻欢说道: “当时或许没有人怀疑过什么,就和你一样,感觉不可能,不真实,甚至有人感觉柴玉关是好命逃脱了一劫,甚至还有人觉得是上天厚待柴家,让柴家不至于绝后。可是要到了如今这会儿再去回想,就会发现,这里头实在是有些问题,不说别的,就看这最后的得益人是谁,就能神展开的想象其中的蹊跷了。更不用说柴玉关接管万贯家财后,便终日与江湖下五门淫贼厮混,由此品行如何已经能看出一二,就因为他的奢侈浪费无数,三年后便将整个柴家都花销一空,后手不继的情况下,柴玉关无奈,只能出家为僧。” 听到这里,李寻欢虽然不好插嘴说什么,可是神色却已经严肃起来,他也感觉到了,或许这个就是真相。 “出家为僧?“ 皱着眉头的李寻欢神情有些奇怪,带着几分唏嘘,又有几分不敢置信,他毕竟是知道的,如今的快活王,不是什么僧人。 “柴玉关经此大富大贫的折腾,还搭上了全家三十多条人命之后,若是能彻底改头换面,那倒是也就算了,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依然没有悔改,在十七岁投入少林派门下为火工僧人后,又因偷学武功被逐,到了二十岁入「十二连环坞」,以能言善道得帮主「天南一剑」史松寿赏识,收为门下重新获得了崛起的契机,按说到了这个时候,也该有些样子了,可谁能知道,传艺六年后,偏偏这柴玉关死性不改,竟与「天南一剑」之宠妾金燕私通,席卷史松寿所有的财产而直接逃跑了。说一句无情无义也不为过了。” 这会儿李寻欢已经开始没有表情了,或许他也知道,这所谓的表情也只能给值得的人,而这个柴玉关不值得,看看白飞飞,如今他更想知道的是,这个小兄弟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怎么知道这些明显是江湖隐秘的事儿。 可惜白飞飞这会儿正沉静在故事中,那里还顾得上他这样探寻的目光,只是用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李寻欢听的那种声音,继续说着话,讲着故事: “那史松寿大怒之下,发动全帮弟子满江湖的追杀,柴玉关被逼无处容身,心下发狠,竟远赴关外,将那个相好的金燕又送给了江湖中人称「色魔」的「七心翁」,以作进身之阶,随后又用了十年时间,将「七心派」武功使得炉火纯青,再然后就是情节在现的结果了,那「七心翁」突然就暴毙而亡,傻子都知道,这人估计又是柴玉关干的,他这一路那真的就是踩着所有提携他的人上位。冷血无情,鲜血满路。” 李寻欢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了,他从小就练习武艺,李家虽然是官宦人家,可是因为和一些武林世家也算是有些联系,所以他从小也学武,少年人,对江湖快意恩仇什么的,要说不向往,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所以也不少打听江湖中的事儿,以往或许是因为他年纪小的缘故,别人会说给他听得,多半都是些英雄事件,还真是不知道,这江湖中居然也能有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儿,这样红果果的龌龊□□,这让他往日一直觉得美好的江湖,好像一下子就变了味道。 “等到柴玉关再入中原,他摇身一变,突然就以仗义疏财之英雄侠面目出现,首先联合两河英豪,扫平「十二连环坞」,重创「天南一剑」,名震天下。甚至还为自己博得了一个‘万家生佛’的美名。” 这一个翻转,显然说的白飞飞自己都觉得好笑,嘴角都扯出了几分嘲讽,侧头看了一眼李寻欢, “你说怪不怪,好人,坏人,居然就这么翻转了?其实很简单,那柴玉关是做尽了坏事儿,可偏偏他这个人面如白玉,雅好修饰,容貌上怎么看怎么让人舒坦,交友的时候,酒量极豪,骑术极精,喜豪赌,赌上从无弊端,以求刺激,喜狩猎。再加上口才便捷,善体人意,所以在他改名换姓,用另外一个身份,重新出现之后,在他的刻意结交下,那些成名英豪,莫不愿与之相交,你还别说,他还真是有两下子,不止是武艺,还擅长书画,书法宗二王,颇得神似。这让那一群粗鲁汉子居多的江湖人,一个个都颇为钦佩,也正是因为这些特点,他的名声在这些人中那是越发的响亮了起来。” “原先是个大恶人,如今不过是换成了伪君子,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李寻欢憋不住了,终于还是开了口,做了这么一句评价,这倒是说到了白飞飞的心里,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确实是,他凑过来就是个坏人,即使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幅面孔,可柴玉关就是柴玉关,不可能因为他如今在外头的好名声就忽视了他的本性。这个时候的柴玉关已经和云梦仙子在一起成为了夫妻,可是云梦仙子,那是江湖第一的女魔头,柴玉关既然已在江湖博得「万家生佛」的美名,他自然便不能承认已娶云梦仙子为妻。只是云梦仙子能干?自然是不肯的,她怎么能放弃自己的丈夫,不要自己柴夫人的名分?所以只能另想他法,在这个时候,柴玉关提出,若想柴玉关承认她妻子的地位,只有使他成为天下武林第一高手,因为那时,江湖中既己无人敢违抗于他,自然他说什么是什么,什么事就都没关系了。” 说道这江湖第一高手,李寻欢眼神闪了闪,作为一个学武的少年,要说对这个天下第一没有半点想法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更清醒而已,微微撇了一下嘴巴,有些莫名的说道: “若是他这的成了天下第一,那才是天下不幸。” “有什么幸不幸的,也还别说,这话那时确实有道理的,江湖中人讲究的不就是拳头大的有理嘛。不止是江湖中,就是别的地方又有什么例外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不一样是这样的意思?所以云梦仙子也感觉很认可,于是为了这个目标,这两口子便订下那密计,也就是所谓的[无敌宝鉴]的谣言。” “什么?无敌宝鉴的谣言?是柴玉关?” 这下连李寻欢也震惊了,这件事可是当年的大事儿,可以说是天下震动的大事儿,即使他不知道详情,可也知道因为这个事儿,到底让这个武林遭受了些什么灾难性的后果。 “确实,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事儿还真是柴玉关做出来的,谁都知道,在江湖中秘籍什么的那是最最珍贵的,为了一本不怎么重要的秘籍都能打的头破血流,个呢过不用说百年前无敌和尚的秘籍了,就这么一个传言,那真是把整个江湖的水都搅浑了。“ 白飞飞或许也感觉这事儿真的办的实在是大手笔,即使不怎么赞同,却依然忍不住激动。 “江湖传言,前往衡山的道路上,每天跑死的马,至少有百余匹之多,行走在道上,只要听得有人去衡山,不管认识不认识,那真的是立刻拔剑,对杀起来,他们想的也简单,去衡山的少了一人,便少了个抢夺那「无敌宝鉴」的敌手,为了这个,这一路上就死了好几百人,其中不乏一些成名的大人物。真不是一个惨字能说的清楚的。甚至武林群豪为了抢先一步赶到衡山,马不停蹄不说,就是在道上见到至亲好友的尸身,也无人下马埋葬,而这情况却又造成了柴玉关的侠名,因为柴玉关竟肯牺牲那般宝贵的时间,将路尸一一埋葬。在这个事儿上,我且不去说柴玉关如何,单单是这些丧命的,说穿了,也不过是被利益蒙住眼,一群贪婪的傻瓜而已。至于柴玉关,翻云覆雨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叹服。“ 假仁假义到了这个程度,白飞飞表示,就是她也不能不伸出拇指点三十二个赞啊。而李寻欢听白飞飞这样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能说白飞飞说的不对?哪里不对了,若是真的没有这想要贪图秘籍的心,也就不会上当,不上当,自然也就不会在那场浩劫中送命了。说到底确实是他们自己飞蛾扑火,是自己送死才对啊。 “人都骗来了,那么接着就是要把这些高手的独门秘技都骗到手里,上了衡山的有两百多人,这些人也知道,自己上去很可能下不来,如此一来,为了传承,那自然要另外将自己的秘籍武学之类的藏好,或是托人到时候带个口信给后代弟子,或者是帮着找个传人什么的,这个时候,柴玉关的好名声就起作用了,十个里头,倒是有七个过来,将藏宝的秘密告诉他的。等到大家打生打死,最后发现上当了,还活着的人,只剩下了十一个人,而这十一个人等到想要拿回自己的秘籍的时候才发现,那所谓的藏宝地方,已经空了,也就是说,最后全便宜了柴玉关。“ 倒吸一口冷气有没有?李寻欢虽然知道快活王,知道他厉害,知道无敌宝鉴的事儿,却真的不知道,这里头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一出大戏,这快活王真的是吧什么都算到了骨子里。 “按说到了这里,柴玉关妥妥的就是最后的得利人了,可惜他还是不满足,因为他还有一个人要解决,那就是云梦仙子,因为他不想有人分享他的劳动成果,可惜人家云梦仙子,武功比他牛,所以虽然将她暗算重伤,却还杀不死她,也是因为这样,这些年来,云梦仙子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想来也是因为在疗伤。而柴玉关则潜伏到了玉门关外楼兰古城遗址附近,行踪飘忽,善恶不定,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身怀各门派武功之精革,每一出手,俱是不同门派的招式。“ 整个故事说道这里已经结束了,毕竟后面的故事还没有发生,可就是这么前半段,却已经让李寻欢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梦幻一般的江湖游历,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说了这么一句,李寻欢嘴巴一动,显然还想问些什么,只是一个转头,看到正在喝水的白飞飞,猛地又止住了将要脱口而出的询问,只是微微垂下了头,淡淡的笑了笑。 “按照你这么说,或许在这柴玉关真正感觉自己天下第一之后,或者是那云梦仙子感觉恢复了功夫之后,在这夫妻二人之间,还会有一场纷争才是。“ 白飞飞真是对李寻欢的脑子很喜欢啊,不愧是能考中探花的人,这不是一般的聪明呢。 “确实是,不单单是这个云梦仙子,柴玉关在娶云梦仙子之前还曾有过一个妻子,如今是幽灵宫的宫主,名字叫做白静,只是因为看中了云梦仙子,看到了那云梦仙子能给他带来的好处,想要博得云梦仙子的好感,去除累赘,所以不惜在那白静怀孕的时候给白静灌下堕胎药,还用□□毁了那白静的容貌,差一点就命丧黄泉,而在打伤云梦仙子的时候,那云梦仙子也已然有孕,也就是说这足足有前后两位妻子要找他拼命呢。“ 白飞飞已经看出了这李寻欢想问又没有问出口的问题,可是她依然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思,将这个故事继续详细的讲给了李寻欢听,可以说她已经是在用另外的一种方式告诉李寻欢她真实的身份。只看这李寻欢怎么猜测了。 “你,你怎么。。。“ 李寻欢或许也感受到了白飞飞说着这话背后的意思,眼睛不知怎么的闪了一闪,白飞飞笑了,这人到底是太过体贴,还是太过被动?想问什么,都这么犹疑,怪不得林诗音会在这李园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在年纪一到,就直接嫁给这个李寻欢,反而成为了别人的妻子,都是让这一份过分的体贴给毁了的。 “男子汉大丈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哪有你这样磨磨唧唧的,不就是想要问我怎么知道这些,想问我,到底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不是吗?你不问我,我怎么知道你想要知道,你不问,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告诉你?真是的,优柔寡断,这是男人最不好的毛病了。“ 白飞飞站起来,插着腰,一脸的不耐烦和训斥,这要是让外头的人看了,估计能笑出来,这一个十岁的娃娃教训一个十三岁的娃娃,这怎么看怎么违和,就是李寻欢自己也感觉有些好笑,可是在这好笑中,又隐隐的有些羞愧,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是有些不对。 所谓的性格弱点,就是即使他自己知道,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正的那种毛病,显然,这李寻欢如今这被训斥的就是他性格中最要不得的弱点了。只是好在他年纪还小,还有休整的可能,而他自己似乎也有想要稍稍改变一点这所谓不男人的毛病的想法,所以他笑了笑,就也难得痛快了一次,问道: “本觉得,这可能是你的*,未必能和人说,只是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若是再不问,倒是有些犯傻,那么苏兄弟,可否以解疑惑?“ “恩,这才对,这才像是个汉子。“ 白飞飞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重新坐下,这才微微叹息了一声,略带一点愁苦的说道: “我之所以知道,这是因为我就是从幽灵宫出来的。“ 石破天惊有没有?李寻欢差点就不好了,整个人都有些坐不住了,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幽灵宫这一个地方,江湖中传言,幽灵宫那是个纯女人的门派,那么问题来了,眼前这个难道是个女孩子? 或许是李寻欢的眼神太明显,直勾勾的在白飞飞的身上扫描的太过频繁,所以就是白飞飞这个脸皮厚的能有一尺的人,也忍不住红了红莲,最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才点了点头, “确实如你所想,我就是个女孩子,我的名字叫白飞飞,我是白静的女儿,或者说是养女,同时也是她复仇的工具。“ 接下来的时间,白飞飞又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小小的女孩子,从懂事开始,就被灌输一个复仇的概念,要为了娘,杀死爹,甚至为了这个目标,受尽了苦楚和折磨,为了让娘高兴,为了得到娘的笑脸,这个女孩苦苦的忍耐,连哭都不敢,可是有一天这个女孩却意外的知道自己居然不是娘的孩子,而是娘在流产之后,为了执行复仇的计划,从外头抢来的孩子,这让这个孩子一瞬间,所有的执念都没有了,所有的目标,所有人生的意义全部被推翻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在失去了目标后,这个女孩子离家出走,后来看到了一个酒馆的人家的小孩,为了保住自家酿酒的配方,即使被人活活打死,也绝不松口的样子,感觉这个孩子和自己是那么的相像,可又比自己幸运,最起码这个孩子所做的一切,所受到的苦,都是有价值的,是值得的。 就是这样的一个念头,让她忍不住想要妒忌这个孩子,想要过一过这样的有意义,有目标的日子,所以她用了这个孩子的名字,用了这个孩子的身份,来到了这里,开了这么一个酒馆。 这故事半真半假,可是不得不说这故事绝对的能打动人心,那边李寻欢脸上的怜惜之色已经很浓很浓了。 “我能帮到你什么吗?你告诉我,我一定帮忙。“ 看看,爱惹事儿的李寻欢,这就是你的菜啊!白飞飞感觉自己真的是太厉害了,一下子就让李寻欢对着自己又亲近了几分。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该先知道我到底是谁?我是谁家的孩子?可是我自己都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被娘抢过来的,又怎么查?单单凭着相貌,这天下之大,也不可能查的到,说实在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干什么。“ 那落寞的神情,那无措的眼神,老天爷爷,白飞飞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小金人的最佳得主。 李寻欢听了这些话,看着白飞飞这样的表情,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柔和起来,可是嘴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确实不知道说什么了,安慰?怎么安慰呢,他自己如今都是个孩子,只能小心的说道: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今天很高兴呢,好歹有人听我说说话,听我说这些我藏在心里的话,感觉轻松多了,不再是往日那样,总觉得心口压着什么东西一样,如今我要说想什么,或许就是,永远都不要让白静找到,让我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你受了很多苦,那是不是该请大夫来好好看看?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啊,对了,给我家大哥看病的是辞官的太医,那人很厉害的,明儿你也过来,让他给你看看吧。“ 李寻欢总算是想到了一个自己能做到的事儿了,整个人差点跳起来,随即就想伸手去拉白飞飞,可是才伸出手,猛地想起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的苏兄弟,而是一个小姑娘,这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立马有些手足无措了,他还是个小少年,还没有什么和女孩子走的这么近的经验,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呢。 “咦,你的脸怎么红了?怎么了?该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吧。“ 白飞飞那个坏啊,明明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可就是装傻,居然还伸手去摸李寻欢的额头,亲,你这是在调戏吗? “我,我,我没事儿。“ 李寻欢是真害羞了,手忙脚乱的站起来,然后飞快的嘟囔了这么一句,就转头往外走,快步往自家赶去,只听得后头,白飞飞还在那里喊着: “哎呀,你要的酒,怎么自己不带走,难不成还要我送过去啊,你,你,别走那么快啊。“ 明明他很想停下来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听到后面白飞飞的声音,他就是不敢停,生怕让她看到自己火烧一般的脸。 当然也因为没有停下来,所以他也没有看到白飞飞在他走后,一个人在屋子里偷笑了好久。恩,那个调戏少年什么的,真的是挺好玩的。 。。。。。。。。。。。。。。。。。。。。。。。。。。。。。。。。。。。。。。。。。。。。。。。。。。。。。。。。。。。。。。 白飞飞这里顺利的调戏着李寻欢,为自己未来的一切坐着准备,另一边王怜花也在不断的为未来做努力。 “夫人呢?“ 刚练剑完毕的王怜花擦着汗,柔声的问着身边的丫头,明明不过是□□岁的孩子,可是这语气已然有了一点世家公子的样子,温和而不失威严,让身边的丫头们忍不住就想要服从、 “回公子的话,洛阳那边来了人,说是那边有一处铺子有些账目不是太清楚,所以夫人过去处理了。“ “账目?什么时候,这样的事儿也需要我娘亲自过去了?说实话,别让我生气。“ 声线已经开始有些发冷了,那丫头浑身一个冷战,立马就跪了下来,眼睛连抬都不敢抬一下,只能死死地盯着王怜花那一双绣的精致的不行的翔云靴, “是,是,是有了新消息,说是有听到快活王的消息,所以夫人过去想查查,另外这几年,下头上报说似乎有另外一股势力,也在找快活王,夫人想知道到底是谁,所以亲自过去布局了。“ 说出这些,这丫头也是很忐忑的,因为这都是夫人不想让公子知道的,自己如今说了,还不知道夫人回来之后,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呢,真是的,这两个主子都不是好糊弄的,这日子也太难过了。 好在王怜花就是王怜花,或许已经明白了这丫头说了这些之后可能会有的惩戒,所以在知道消息之后,立马就安抚起来: “好了,知道你为难,娘也是为了我好,我都懂,既然不想我知道,那么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对不对?“ 那还是少年的面容上,露出的那一丝丝的理解和无辜,怎么看怎么有些违和,可就是这样,却让那个丫头狂喜不已,这是说,这公子不会出去,也不会对夫人说知道了?那自己就是保住了?公子真的是太体贴人了。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丫头欢喜的转身出去的时候,那王怜花一个眼色,给了身边的人,不用想,这出卖了王云梦的丫头,或许活不了几天了。 “能出卖一次,就能出卖无数次,你不说,我又怎么真的会怪你,怎么连坚持一下都不懂呢,到底是谁的丫头呢?连自己到底是谁的人都分不清,又怎么可以在这里生存。“ 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王怜花一边擦拭着手里的宝剑,一边喃喃自语,最后一个剑花,那宝剑插入了剑鞘之中,只留下被分成了两半的帕子。 。。。。。。。。。。。。。。。。。。。。。。。。。。。。。。。。。。。。。。。。。。。。。。。。。。。。。。 这个时候,沈浪也正在江湖中流浪,已经十七岁的沈浪已经在江湖中小有名声,是有名的赏金猎人,他的智慧,他的武艺,他的性子,都受到了仁义山庄的几位庄主的看重,在又一次的行动过后,第一次开始接触到这仁义山庄的幕后赞助人—朱富贵。 与此同时,朱富贵也和仁义山庄的人对沈浪有了栽培的意思。 “这么说,这孩子还真是不容易,居然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成绩,倒是让仁义山庄最近一段时间花红多给了三成。不容易啊,真是好样的。你们多用心些,如今这武林,后辈凋零,能多一个也是好的。“ “确实如此,你家那几个小子前些日子也听说了他,正吵着要好生认识一下呢。还说什么,将来好相互臂助,都是好孩子。“ “他们?那就是富贵命,就是认识了又怎么样?学的了人家那样奔波江湖的苦楚?你别给他们说好话了。“ “那你家七七呢?就是七七也一个劲的吵着要见见呢,难不成七七那孩子也不是好孩子?“ “你明知道七七是不一样的,那是女孩子,怎么能不是好孩子?我朱富贵的女儿那就是宝贝,一根头发都是好的。“ “哈哈哈,你啊,世人都是重男轻女,唯有你,那是众女轻男,好在你家儿子多,一个个也都大了,不然还不要酸死。“ 。。。。。。。。。。。。。。。。。。。。。。。。。。。。。。。。。。。。。。。。。。。。。。。。。。。。。。。。。。。。。。。。 “熊猫儿呢?“ 一处金黄色的大殿之中,一身深紫色大氅的男子,正斜靠在软榻上,喝着美酒,听着乐曲,闭着眼睛,手指敲打着身下的木塌,用淡淡的声音,询问着身边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这小酒鬼如今正醉着呢。“ 那少年明显带着几分女气,说话间,手指微翘,轻掩嘴角,可眼神中却能看出,那绝对是个聪明而又锐利的人物。 “醉着好啊,酒使不会喝酒怎么能找到最好的美酒?让他喝,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阿音啊,明儿再去寻寻,我就不信,找不到合适的。媚娘,媚娘,我等了很久了。“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那软榻上的人似乎就又想到了远处,眼神迷离起来,连带着那乐曲声音也恍惚了。 “是。“ 少年看到这一幕,小心的应了一声,随即悄然退去。   ☆、第57章 李寻欢知道了白飞飞是个女孩子,可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或者是避忌,或者纯粹是因为他的眼睛有问题,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有发现差异而感觉有点丢脸,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造成的,反正这让李寻欢连着两天都没有过来。 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倒是让白飞飞有些诧异,这小子可是个小酒鬼,送到他家的好酒,都被限制着不让他喝,为了喝酒,往常他可是几乎每一天都会过来一次,也不用人招呼,直接帮着白飞飞搬搬弄弄的,权当是干活换酒喝了,丝毫没有想要白占便宜的想法,这一点确实让白飞飞很有好感。 可是如今猛地不来了,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当然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坚持多久,因为李寻欢说的那个太医过来给他大哥看病了,看到这个太医,他自然就想到了自己对白飞飞的承诺,立马就去找了他大嫂,将白飞飞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么说那是个姑娘?” 李家大夫人眼睛都要瞪圆了,这是什么情况?她居然不知道自家小叔居然和一个小姑娘称兄道弟了一两个月?最要命的是,这小姑娘居然胆子这么大,才十岁,就敢离家出走不说,还敢自己开一个酒馆?难道说这年头,江湖儿女都这么彪悍了? 等听到那小姑娘是因为什么逃出来之后,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了,这女人都有一些圣母情怀的,特别是因为李家大哥身体不好,而一直都没有孩子的李家大夫人,那更是慈母心都起来了,一叠声的开始招呼: “那还说什么废话,赶紧的,把人接来,好生瞧瞧才是正经,这才几岁的孩子,若是留下个病根,以后可怎么办?” 所以啊,在白飞飞刚因为李寻欢没有过来而感觉很不适应的时候,她立马就被李家大夫人派来的一个婆子给接到了李园。 苏苏在现代那就是个二十多岁,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小白领,当着个办公室文员,说是工作还成,其实却是属于那种没有特别突出技能的小姑娘,就是到了这武林外史的剧本里,白飞飞的身上,也不过是继承了一些武功,还有些白静教导的能勾引男人的本事,什么跳舞,什么弹琴,真正能起到关键作用的本事真是没有,所以医术什么的,就是抓瞎的份。 也因为不懂这些,所以她能活着就是已经很不错了,能运功就感觉很健康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身体在被长期摧残之后,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 可是事实是残酷的,其实从白飞飞在阿飞十岁就过世这一点上就能推断出来,白飞飞的身体,因为小时候的过度透支已经有了很大的损伤,这一次那太医不过是搭脉,就给出了好几个调养的建议,甚至说需要白飞飞长期坚持吃药膳,最起码半年,才有可能全部恢复。 这样的消息让李家大夫人听得更加止不住眼泪了,更不用说白飞飞还询问了有没有去除疤痕的药膏,因为她的背上都是一道道的伤痕,这个事儿惹得李家大夫人一个劲的坚持,一定要亲眼看一看白飞飞的背,等看完了,搂着白飞飞哭的那个凄惨啊。就差没成孟姜女直接哭倒长城了。 也因为白飞飞的这些苦楚,李家的大哥都跟着义愤填膺起来,表示他会帮着寻找白飞飞可能存在的家人,以及在白飞飞住在这里的时候,给与白飞飞保护,不至于让那些幽灵宫的人找上门来。 投桃报李,白飞飞也给了李家大哥一个建议,告诉他,她曾看到过一个偏方,说是用枇杷,加上薄荷,还有一些蜂蜜,熬制成一种枇杷膏,能滋阴润肺,对他如今的病症很有些好处。 当然这个所谓的偏方也是得到了太医的认可的,不然人家李家人也不可能吃不知道效果的东西,与此同时太医还表示,只要这个偏方制作出来确实有效,他会买下这方子,还是高价,这也算是互惠互利了吧,一来也是怜惜白飞飞,想要帮一帮她,给她多一些的银钱,好让她更好的生存,二来这样的方子对于医者来说,也是治病救人的好东西,在他的手里,甚至能成为传家秘方什么的。 不管是哪一种,在白飞飞说出了这个方子之后,很显然,这李家对待白飞飞越发的亲近了,倒不是李家势利什么的,这只能说是人之常情,若是单方面付出,李家或许看在白飞飞的可怜的份上,也能对白飞飞很好,可是这种好却是带着施舍的性质的,而白飞飞在展现出自己的价值,给李家也带来了好处之后,这样的好,却是双方都平等的,这样的好更能持久。 枇杷膏能没有用?笑话了不是,对于像是李家大哥这样的咳嗽,或许在治疗肺病上不一定能有什么作用,可是抑制一下病情扩散,帮助他减少咳嗽的次数,却是有用的,而咳嗽少了,人自然就精神了些,人精神了吃饭也多了,自然身体的元气也多了起来,如此就形成了一个良性的循环,不说别的,好歹子啊太医的用药下,病情有了慢慢好转的迹象,这真的是让整个李家都兴奋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白飞飞也凭着这个方子,得到了足足二百两的银子,虽然看着似乎不多,可能还比不上她从幽灵宫弄出来的多,可这是她目前靠自己挣得最大的一笔钱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真的不是一个小数字。 另外李家还帮着白飞飞买下了酒馆后面的一个小宅子,将那宅子和酒馆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有五进的大宅子,除了酒馆,后面还另外开了一个门,宅子宽敞了许多不说,关键是因为是李家出手,明显就是告诉了其他人,这个酒馆和李家的关系,让白飞飞在这城里再没有了后顾之忧。这是李家对于白飞飞拿出方子,让李家大哥病情好转的回赠。 白飞飞有了银子,有长期能提供出息的产业,还有了足够大的地方,自然接下来就是买了几个小丫头,还有家中的仆妇什么的,一来是打扫什么的需要,二来她既然治病,那么就需要有人熬药,给她背上上药什么的,这些事儿,她自己办不到,总是要有人办的对吧。 白飞飞的日子是一天一天的好过起来,虽然找寻亲人什么的依然还是个没有头绪的事儿,可是她已经是很满足了,在来到这个世界将近半年之后,她终于感觉自己好像在这个世界有了根,有了可以放心睡觉的地方。 而这个时候,李寻欢也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开始又往她的酒坊里钻了。或许是真的对白飞飞的故事感兴趣,或许是因为白飞飞实在是太小,只有十岁,避嫌什么的,有点太早,或者是酒这个东西,他实在放弃不了。 白飞飞不管那么多,她只是很高兴,这个她在这个时空最早的一个朋友,没有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疏远她。而另一边李家的大夫人也常常喊了她过去一起吃饭什么的,甚至还请了针线上的丫头,帮着白飞飞做了一些女孩子穿的衣裳,偶尔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让她恢复了女孩子的打扮。 第一次看到白飞飞穿女装的时候,李寻欢惊得很,还很是害羞,是的是害羞,大侠也有青葱的时候啊!谁能说大侠就不知道害羞? 粉色的长裙,月牙色的短衫,朵朵的红梅,怎么看怎么娇俏,白飞飞的这个身体,本身就是个美人胚子,还带着几丝柔弱的气质,可是偏偏她的眼睛却那样的灵动,让人感觉到勃勃的生机。 就是李家大夫人都看的眯着眼睛笑,就像是在打扮自己的闺女一样,在白飞飞的头上试着首饰,给她带上红玛瑙串的手链,配上碧玉的环佩,头上插着珍珠宝石做的小饰物,红玉的耳坠,如此一来,这白飞飞立马从不男不女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典型的大家千金。 或许是李寻欢害羞的太过明显,这红着脸的样子,让李家大哥夫妻看的怎么看怎么感觉有趣,虽然白飞飞的身世上很有些不妥当,和李家有等级上的差距,可是这又不是立马说亲,开个隐秘的小玩笑,打趣一二还是可以的,至于以后?这个以后再说吧。 真要是李寻欢喜欢,李家也不是那种世俗规矩约束死的人家,不是不能通融的对吧。 当然和李寻欢和好了,又成了好朋友了,那么讲故事什么的,自然也一样不能落下了,白飞飞可还记得,他可是想着怎么扭转李寻欢那种兄弟情大过天的愚蠢想法的。 所以小李飞刀的故事正式开讲了在,只是这个故事里,主人公不是用飞刀了,是用飞镖,恩,这个改变还是要有的,不然人家李家的人只怕是会以为白飞飞有什么企图呢对吧! 小李飞刀一共有五部,而在这个小说里,第一部的名字是多情剑客无情剑,人家阿飞才是猪脚,可惜的是,这电视不知道是人家李寻欢太过抢眼,还是李寻欢和林诗音的爱情故事,实在是悲情的让人流泪的缘故,这整整第一部里,李寻欢牢牢地霸住了猪脚的地位,光芒的不可替代,倒是阿飞,这个原本的猪脚直接成了男配,不得不说这是阿飞的悲哀啊。 事实上有人说,原本人家作者真的只是想些阿飞的,可不想李寻欢这个角色大受欢迎,所以后来一部接着一部,最终形成了小李飞刀的系列,这一点从这书从1970年一直写到1981年,整整十一年,就能看出来。就这时间,生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作为阿飞的故事中的妈妈,白飞飞觉得或许,她应该狠狠的咬一口李寻欢?把这个抢了自家儿子戏份的家伙先给轰成渣渣? 可惜,如今不可能啊,不说事实生活中,白飞飞如今依靠着李家才得到了安宁,就是说这友情上,也好像出不了手,更不要说白飞飞讲故事,自然也是围绕着李寻欢来的,谁让她本身的意图就是为了李寻欢那个性子,想要改变林诗音这样的爱情悲剧呢。 如此一来,白飞飞不得不叹服,这李寻欢那真就是个猪脚的命啊! 故事一开始,介绍的故事背景就让李寻欢眼睛一亮,一个书香世家,几代进士及第的人家,居然出了一个江湖中有名的侠客,这太对他的胃口了,他就是这样想的啊,所以从一开始,李寻欢就有一种将自己代入猪脚的感觉。就是边上难得跟着一起听故事的李家老大夫妻,也眉头一挑,往白飞飞身上看了一眼,嘴角有些意味不明的翘起,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个故事是白飞飞为了讨好李寻欢所以才这样说的。 可惜,后面的故事实在是太凄惨了,那是一个难题。猪脚是一个铮铮男子汉,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呵护家小,不能守护住自己的女人已经是很不对了,又怎么能让自己所锺爱的女人嫁给别人? 但一个侠义之士更不能忘恩负义,只为了自己的幸福,就让救过自己性命的恩人为相思而死。 “情”与“义”,这确实是个大大的难题,别说是说故事的白飞飞,就是听故事的兄弟两,也忍不住沉思起来,都感觉若是自己处在这样的境地,真的是无法抉择。感觉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故事中,猪脚心中充满了矛盾,痛苦从此无法解脱。那种挣扎不知道的人或许不能亲身感受,却也能听出一二来,所有的人,都想听听这最后他这个故事中猪脚的选择,而猪脚的选择很让人失望,也很让人无奈,猪脚作出痛苦的决定,成全了兄弟之情,自己放浪出走,让林诗音去照顾龙啸云,给他们制造了机会,与此同时,或许他心中还存有一种幻想,那就是无论自己怎么做,那林诗音还是会甘之如饴的等着自己。 可惜在龙啸云日趋温存,李寻欢日趋“无情”,这种违背自己感情的痛苦表演中,奇迹还是没有出现,或者猪脚自己早就预感到了这样的结局,事情的最后,终于让一往情深的林诗音心碎了,终于投入了龙啸云的怀抱。 同样是女人的白飞飞和李家的大夫人,其实很能理解林诗音这个女人的想法,她并不明白未婚夫的一片苦心,责怪李寻欢的无情,更无法了解李寻欢为了一个“义”字忍受了多大的痛苦的煎熬。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没有选择权的女人,她唯一能做的事儿就是:君即无情我便休。谁让最先放下他们的爱情,放弃了她的人是猪脚呢!所以过错方自然也是这个男人才是。 而猪脚呢,他见时机成熟,或许是失望,或许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或许是他自己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所以最后含泪出走,他不想再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因为那是他自己放弃的,他失去了爱人,因为他的放弃,他没有脸再去见她,也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庄院,还有那昔日给予自己温柔象征的梅花,因为那里有太多他们爱情的见证,有太多曾经对一个温暖的家的期待。在龙啸云与林诗音成亲之後,他把自己的府邸和万贯家财送给林诗音作嫁妆,出关隐姓埋名。从此,他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浪子。 故事还没有讲到后面的剧情,只有这么一点,已经深深的吸引了这屋子里的所有人,即使是在一边端茶倒水的丫头们都忍不住驻足倾听。 李寻欢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出口说了一句: “他真苦,心苦。” 这样的评价或许是恰如其分的,边上就是他的大哥也忍不住跟着点头,可惜这两兄弟的这个表态立马得到了白飞飞的鄙视: “什么苦,这是作!还是自作自受。” 恩,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个眼睛瞪大了看着白飞飞,李寻欢知道,白飞飞对于故事中的人物总是有自己的见解,比如在上一次说起快活王的时候,即使如今知道了,白飞飞受的苦,有大半都是因为快活王而起,可是这个女孩子,就是能这样大度,这样睿智的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整个事件,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以他也想听听白飞飞到底是怎么看,怎么想的。 “这里头其实有太多的破绽,比如这龙啸云是认识林诗音是住在这猪脚的家里,那么问题来了,作为这个家的仆人,难道会不知道谁是他们的女主人?哪怕是平时聊天或者是日常的行为中也能看出一点端倪吧,这个龙啸云怎么可能就什么都不知道呢?既然知道了,那么还对猪脚说他是害了相思病,是想要娶这个女人,那又是什么样的心思?很明显,就是故意的,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还是别有所图?或者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吧,可是既然是兄弟的未婚妻,即使喜欢了,难道不是应该朋友妻,不可欺吗?怎么还会直言不讳的说出来让人为难?很显然,这人很可能对这个猪脚没有什么好企图。既然没有好企图了,那么破绽就又来了,这所谓的救命之恩也就很可疑了不是吗?” 白飞飞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疑问出口,把屋子里的人都问傻了,他们还真是从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想过,这样问题一摆出来,他们就是傻子也能感觉到问题了。 而这个时候,人家白飞飞话还没有说完呢。 “不单单是这些,即使所有的问题都是假设的,这人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确实是赶巧了,可是想要报答救命之恩的法子太多太多,一定要将未婚妻让出去才是讲义气吗?我怎么感觉这就是个混蛋呢?连妻子都能让,还是男人?怎么就那么怂呢?最后还把家产都送人了,这是什么态度?难道说连祖宗基业也不顾了?这不是不孝是什么?这样一算,这男人那就是无情无义到了极点,不忠不孝也到了极点了,说是混蛋都是轻的。” 这个罪名这真是不小,别说是李寻欢听了感觉整个人的价值观都刷新了,就是其他人也有点傻眼,这能扯的上这么高大上的罪名?可真心静下心来细想,他们还不得不承认,其实人家白飞飞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所谓的悲情,里头真的有太多的不可取之处,那样说的话,也就是说他们同情,可怜甚至是赞赏的猪脚,一下子就成了反派?恩不对,连着那个龙啸云似乎也成了反派了,那么这难道是个反派大集合的故事? 故事在继续,在他们一时半会儿没能发表出新的意见的时候,白飞飞继续在讲故事,这一次讲的就是后面的剧情了。 十多年后,猪脚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样子,天天酗酒,拿着小刀刻着那个女子的木偶,实在相思刻骨的不能在忍受了,所以为再见林诗音一面,重返中原,若是白飞飞前头没有那么反驳的论点,或许这一点点的悲情故事,又该让不少人唏嘘了吧,可是经过了白飞飞前头的大爆炸论点,这会儿大家怎么听怎么觉得这男猪脚有点自作自受的意思,感觉都很是复杂,甚至有些感到好笑,你既然这么深情,当初又为什么放手呢?真是作死啊! 猪脚在故事中遇上“飞剑客”阿飞、孙小红,并再次引起江湖血雨腥风。一出场就是一个个跌宕起伏的江湖历险,他曾牵涉进“梅花盗”一案,一度被视为“梅花盗”,几翻转折,虽然水落石出。却又被卷进林仙儿、龙啸云、上官金虹等人的江湖斗争之中,终于杀死上官金虹,并与孙小红结伴,再次退隐江湖。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龙啸云和这个猪脚的一系列恩怨也算是彻底的翻牌了,从而验证了白飞飞说的,这龙啸云就是个反派的论点。与此同时,那个死去的林诗音的儿子,那个悲剧的女主,也深深的打动了所有人,果然,所有的故事中,最最受到伤害的人,就是这个女人了。 虽然这里头的故事有无奈,也有太多的感慨,更有太多太多人性中的糟粕,白飞飞自己总结起来就是: “猪脚是个人物,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只可惜太过重视兄弟义气,忘记了人的本性!忘了不是什么都能让的,忘了人才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他表妹恨他,或许更多是因为他只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问题,丝毫没有顾忌他人的想法,所以他以为的伟大,最终害了三个人!龙啸云恨他,让就该彻底些,十年后为什么要回来,回来后还伤了自己孩子,这让他十年的努力都化为了流水。说实在的,要我说,不管那龙啸云一开始是不是有意为之,在他的心里,或许也不希望猪脚这样用让的方式,来让他得到那个女人!难道不能公平竞争吗?这样即使失败了,也不算是丢脸对吧。反正如果我是她表妹,我宁愿一刀捅死那个他们两个,一个都不嫁。” 这是说的猪脚,还有其他人呢,比如孙老头什么的,这倒是不用白飞飞了,因为已经有人接口了,是李家的大哥: “是啊,这里头的人都很真是,那天机老人明明是第一,却死在了上官的手里,这代表什么?第一不会是永远第一的,他老了,只能让位,而上官死在猪脚这个第三手里,那又是什么?排名永远只是排名,实力这东西真不好说,骄傲要不得,至于那个阿飞,只能说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了。” 如今的李家大哥身子渐渐的好了,所以即使是听故事,他代表着他开始重新回到了人群中,开始享受正常的生活,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很投入,很喜欢如今这样的日子,点评起来,自然也用心,处处到位,听得所有人都跟着点头。 看着李家大哥如今不怎么咳嗽了,白飞飞也高兴,忍不住跟着说道: “还是李大哥有见识,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不知道官场是不是也是这样?也一样精彩吗?” 不可能永远只是自己说故事啊,李寻欢最大的毛病就是优柔寡断,外带对情分看的太重,不知道细心,所以让他多接触一点阴暗面其实真的是个很不错的调教法子。白飞飞有心引导着李家大哥说些官场故事,说一句不好听的,官场其实才是这个世上最最虚伪,最最龌蹉的地方了。 李家大哥满含深意的看了白飞飞一眼,看的她都感觉后背有些发毛了,可一抓眼,这个感觉又没有了,她有些不解,难道她有什么地方错了? 倒是另一边,那李家大哥开始说起了当初他在翰林院的时候知道的事儿,甚至是自己经历过的一些排挤和被人下的套子,甚至他的这个病,真要说起来,也是官场中因为不慎,最后被人害了,淋了雨,又没有及时医治,才会这样的,如此一说那更是有些血淋淋的味道了。 听得李寻欢脸色都变了,就好像一下子整个世界灰暗了一般,忍不住呐呐自语: “如此,我还去科考做什么?难不成是去受罪嘛?” “糊涂,我们家是进士及第几辈子的人家,是书香世家,若是你不去考,怎么对得起祖宗,哪怕是为了维护咱们家的门面,家族的荣誉也不能不去,这是你的责任,是你身为李家子弟必须做的事儿。” 听到李寻欢这样,李家大哥也怒了,难得一脸的严肃,训斥起来,听得李寻欢慌忙的束手而立,接受教训。 倒是李家大嫂出来打了圆场: “好了,二弟也不过是听得有些慌神了,这才胡说的,他能不知道轻重?二弟啊,嫂子和你大哥没有孩子,你就是我们唯一的指望,是咱们李家未来的希望,哪怕是为了你将来的孩子能有一个好出身,能不被人欺负,你也不能懈怠,这才是你大哥的意思,你要明白你大哥是为了你好,为了李家啊。” 什么样的大山是最重的?就是这个了,家族,孩子,这生生的把李寻欢这个少年刚刚兴起的一眯眯想要懈怠科考的心火给扑灭了,他从小是大哥把他带大的,对他来说,大哥,那真的是如兄如父,只要是大哥说的,他就不能不听,所以只能点头。 而白飞飞看着人家已经开始家庭教育了,自然立马很有眼色的表示要告辞了,一个转身去了自己的地盘,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李寻欢又去读书的时候,李家大哥和大嫂对着她又有了一番谈话,而这内容就是有关于刚才的故事的。 “我怎么听都觉得,这里头的猪脚,就像是二弟的翻版一样,二弟就是这么一个性子,从来都把人往好处想,不会去想人心是多么的复杂,难不成这故事就是故意说给他听得?” 李家大嫂一边给丈夫用热水擦手,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夫妻的贴心话,而那李家大哥,到了这会儿一想起那个故事里的猪脚,还会满脸的愤怒,满脸的怒其不争的样子。 “或许吧,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有一点是肯定的,有了这么一个故事,有了今天这么一番谈话,即使将来二弟还是遇上这样的事儿,想来也不至于糊涂了。一个男人,守护家业,保护妻小,那才是本分。” “是是是,你最是本分,所以二弟才养成了这样天真的性子,想来只要你好好的,这二弟就绝不可能做出那样不妥当的事儿来。 见着自家丈夫犯了脾气,很有些小孩子气一般的瞪着眼睛,李家大嫂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哄着他不住的说好话,一直到李家大哥也送了口气,稳稳地坐在榻上,喝了茶,吃了枇杷膏,顺了气,这才停了口,只是那笑容却依然挂在嘴角上,这一段时间来,或许是他们夫妻这几年最轻松的时候了,丈夫身子好了起来,家中也热闹,怎么想怎么觉得日子过得有希望。 只是身子渐渐的好了,不代表一定能痊愈,在这个肺病就是绝症的时候,他们心里多少是有些悲观的,这不是李家大哥一个转眼,又有些叹气的意思了。 “可惜了,我这身子,只怕是等不到二弟娶妻生子了,要是能让我看到李家下一代出生,该多好,好歹到时候,你也能有一个依靠。“ 想到因为自己的病,使得他们膝下至今无儿无女,将来自己万一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去了,就留下妻子晚景凄凉,他感觉心口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看着妻子的神色越发的柔和,现如今他只求自己能多活上几年,好歹多陪伴妻子几年,也期待着未来家中有了孩子,能让妻子多些生趣。 “胡说什么呢,如今你的身子可是好多了,只要你细心调养着,害怕看不到?我可是想着等二弟有了第二个孩子,咱们就抱过来,如此我们也算是有后了。“ 说道这个,李家大嫂也有些眼睛涩涩的,不过好在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忍不住趁着这个时候,说给丈夫听,当然这里头也有想要用这样一个希望,唤起丈夫求生意识的意思。 “这个想法好,我也想着呢。对了你看那个白姑娘。。。。。。“ “是个好孩子,我看着好,算了,以后再说吧。二弟如今才几岁?那白姑娘又是几岁?再说了不是说还帮着在找她的家人嘛,且等等吧,咱们这点时间总是等的起的。“ “你说的是,我急糊涂了。“ 说道这个,两个人倒是难得的有些统一了意见,再看看,书香世家,即使再怎么不看重世俗礼法,很多事儿也不是他们想定就能定的下来的。 白飞飞或许真的不知道,或许是她没有意识到,她才十岁,她的婚姻问题,就已经被人关注了,还是那个她一心调教的李寻欢,或许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法子吧,是让她如今就是个小姑娘呢,在重男轻女的世界里,能有人家看中,也已经是不错的命运了。 而另一边李寻欢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愣愣的坐在了床上,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个故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感觉到在那个故事,好像有自己的影子,好像那是属于他的故事。   ☆、第58章 不知道这白飞飞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刺激到了李寻欢,反正连着几天,李寻欢居然没有练习武功,也没有读书,反而是在院子里看着那些花草树木,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的情况白飞飞有些担心了,生怕因为自己把这么一个大好青年给毁了,好在人家李家老大两口子经历的事儿多了些,倒是很有些稳坐钓鱼台的味道,甚至还告诉白飞飞没事儿,这是李寻欢自己在想事儿,只要事情想明白了,那么他自然回恢复到原本的生活中去。 倒是给白飞飞寻访亲人的事儿,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消息,要说这李家的人办事儿已经算是很有章法了,他们将幽灵宫附近几个州县的衙门都去查了一遍,几乎将所有符合白飞飞年纪大小,走失时间都对的上的人家都查了一遍,可查来查去,也不过是找出了四五家,而这四五家里,用相貌特征什么的去询查了之后,没有一家是对的上的。 这让他们不得不遗憾的表示,如此一来,很可能这白飞飞不是白静在附近找的,也许是秉持着兔子不吃窝边草什么的原则之类的,倒也算是说的过去的理由,只是这样一来,想要查找这白飞飞的亲人就愈发的难了,因为若是不是附近的,那么就代表全国各地都有可能,最多去除那些身形特征明显的几个地方之外,即使是那样,那范围也大的海了去了。 白飞飞也没有指望真的能找到亲人,就是找到了,人家还认不认她都不一定,万一是个重男轻女的,万一这人家嫌弃她流浪江湖呢?真要是这样,找到了岂不是又要自己灰心丧气一次?有着这样的念头的白飞飞,对于找亲人什么的,那是真的没有太多的期待。 她这样的心态,若是说李家的人一点不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在他们眼里,没有人不渴望找到亲人,没有人不想家人团聚的,而白飞飞的这样不在意的样子,自然也就别看成了是白飞飞心中忐忑,生怕找不到,所以不敢抱有什么希望。 越是这样去系那个白飞飞,他们对于这个小小的,就这样独立,吃了这样多苦的女孩子就越发的怜惜,只觉得这孩子实在是不容易,若是自己不帮忙,似乎自己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大概离着白飞飞说故事过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李寻欢又一次出现在了白飞飞的小院子里,依然是过来偷酒喝的,依然是原本那个样子,可是白飞飞却分明能感受到,这个李寻欢已然不是原来的那个单纯,天真,有些不知世事的李寻欢了,他的眼睛里已经多了一点深邃,甚至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一点改变,变得稳重和谨慎起来。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样的改变或许有点太过了些,可是对于一个男人,对于一位未来注定会名字响彻天下的未来大侠来说,这绝对是好事儿,因为这代表着,这个人未来会少走不少的弯路。 “白姑娘,你这里还有故事吗?” 李寻欢一边用小小的酒盅喝着白飞飞从每一个酒坛子里取出来,用来尝味道,分辨度数的酒样,一边眼睛微微一扫,用看似漫不经心的口气说着这话,白飞飞不过是这么一听,就知道他只怕心下对于她的故事还是很有些期待的,所以很是直接的就问到: “你想听什么样的?” 这问题让李寻欢有些噎着了,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人好像也太直接了点吧,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古代人和现代人或许最大的区别就是在这里了,含蓄这个词,就像是刻在了骨子一样,一代代的侵入了中国人的血脉中,特别是李家这样的书香人家,更是讲究的有点让人咋舌的地步,要是水平差些的,估计就是骂你,你还能当成好话听,顺带还要感激莫名。 “那个,你有很多故事吗?” 这个问题白飞飞算是听懂了,其实就是变相的问自己怎么知道这么多是吧!恩,还算是可以回答的部分,她在想到给李寻欢讲故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有一天会面对这个问题了,所以说的很是流畅。 “这有什么?像是我们这样江湖中的人,从小就有人专门讲这些事儿给我们听,有的是传说一般的故事,有的是各家的隐秘,有的则是上一代人的亲身经历,这都是行走江湖必备的经验,说句不好听的,作为江湖中人,走出去,若是不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说道典故,说道各处的势力范围,说道各家的英雄长辈,你要是答不上来,说不清楚,人家就会以为你是江湖小白,是没有底蕴的新人,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让人欺负了去,相反,要是你有个什么有名的长辈,要是出身什么大的门派,那么你即使江湖经验差些,也相对安全,因为别人不会轻易地得罪你。” 这话说的李寻欢也有点愣神,因为他猛地发现,这里头的道道怎么就和大哥说的官场的事儿那么像呢?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说,不管是官场还是江湖,其实也是差不多的?那自己当初一心渴望行侠仗义,游走江湖什么的,岂不是白费力气? “怎么和官场差不多?” 也许是也知道这白飞飞就是这么个性子,直来直去的很,所以除了刚开始的时候,下意识的隐晦些,到了这会儿也有些放开了,又像是哥两好一样,有什么说什么了。 倒是白飞飞听了李寻欢这话,有点笑不拢嘴, “你这话真是稀奇,即使是我这样的人都知道,这世上哪里不是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有人扎堆,那就必然有纷争,有人情,有世故,可不就是一样吗。” 这话很是哲学,只是这对于白飞飞这样常年在网上言论攻击的人来说是寻常了些,可是到了李寻欢耳朵里,却感觉有些震耳欲聋了,这简直就是一下子敲碎了他往日的所有美梦一般,只觉得这世上似乎在没有清净的地方一样。 “若是这样说,岂不是说这世间是找不到那种桃花源的?” “也许吧,反正要我说,就是市井中人,也少不得些纷争,什么妒忌拉,什么眼红啊,还有些个家长里短的,从没有什么真正的清净,要真想与世无争,那就该去深山里,自己过自己的,可就是在深山,想要活着,想要吃喝,还不是一样要打猎什么的?那也不过是将纷争对头从人换成了猎物而已,有什么区别?若是想要寻找个什么干净的地方,那更是想都别想,这世道,即使是寺庙道观,也有权利争夺,利益纠葛,那里有什么真正的干净?” 若不是这白飞飞身形在那里摆着,李寻欢只怕怎么也想不到,如此世故,如此通透的话,居然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子说出来的,想想自己的天真,再想想白飞飞的言辞,他怎么都感觉自己好像很是不如,心下有点涩涩的,有点挂不住脸,好在如今经过了这一段时间,他对于在白飞飞面前吃瘪似乎也有了一点子经验,倒是也能承受的住了,所以不过是顿了一顿,一会儿又笑着问道: “说远了,还是说故事的事儿吧,你这里到底还有什么样的故事?说个好听点的吧,恩,有大侠的,有正义的,这个我喜欢听。” 这还带着点播了,这让白飞飞很是好笑,不过她这会儿正在酒坊里整理着存酒,也没有多少的事儿,说故事就说故事,眼珠子一转,就有整理出来一个射雕的故事。 说起啦这小李飞刀也好,这武林外史也罢,虽然这是武侠位面,不过到底也能和真正的历史扯上些关系,算的出朝代,这时候是明朝成化年间,除了武侠额事儿,具体的历史事件倒是也能和正史对的上。 如此一来,说故事其实还是很能说的,毕竟射雕是宋代的故事,算起来倒是也能用一句前朝之类的,扯过一些有的没的,留下足够的空间让李寻欢自己去想,避免了不少漏洞,到底这古大大和金大大总是不一样的风格对吧,顺带的,有了时间的距离,故事倒是越发的能顺着她自己的心意改编一下,最起码能说的更加的动听些。 白飞飞的讲故事风格就是说了故事不算,还要点评,将这里头的几个猪脚配角的,都拿出来细细的分析,然后该踩的踩,该骂的吗,原本吧,这都是她一个人的活计,可是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李寻欢居然也开始自发的加入了这个行列,不但跟着分析,还提出不少自己的见解。 这到时让白飞飞有了不一样的欢喜,谁讲故事都不会喜欢就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的对吧,有人附和,有人争论,那故事才能说的起劲,只是等到这说完了,分析完了,也骂痛快了,白飞飞也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不解。 “你。。。。。。怎么有些不一样了?往日你听故事不是这样的呢。” 听了白飞飞的话,再看看白飞飞歪着脑袋,小小的俏脸上,一脸的不解,李寻欢忍不住伸手在白飞飞的头顶上揉了一揉,然后笑眯眯的说道: “我发现,其实这样和你一样找出故事中人物的缺点,分析他们这么干的利弊,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呢。” 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白飞飞明白了,合着人家是把这听故事,分析故事,分析人物当成了一种人情世故的锻炼来对待的?!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书香人家的精英教育?就和他们读史书的时候分析古人一样? 想到这些,白飞飞真有些傻眼,她突然发现在智商上,其实她好像,可能,也许,真的和李寻欢有点差距啊!这人这才几天,居然立马就将打击什么的,都变成了让自己更加强大,更加睿智的道具,而且是绝对主动的,积极地,和她原本想的什么潜移默化,根本不搭界。 “好吧,你说的对,确实挺有意思的,恩,那个你还想听什么?要不这样,下次我说这个故事的后续?也挺精彩的。” 白飞飞感觉自己有点顺着李寻欢的思路走了,可是她一时半会儿还抽不回自己的脑子来,所以索性将时间拉长点,好让她回回神什么的。 李寻欢看着难得露出几许呆萌表情的白飞飞,笑的越发的好了,他也高兴啊,这都多久了,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伙子,居然在一个十岁的小姑娘面前被打击的,差点没有失去了所有的信心,这让他很不爽,男人的自尊心啊!就差没有变成玻璃碎片了,好歹如今总算是有点找补回来的节奏了,可不就是高兴了吗。 “好,下次听。啊,对了白姑娘,上次你说西域的葡萄酒对身体好,我大嫂让人弄了一点回来,你明日过来尝尝吧。”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李寻欢又发出了邀请,适可而止?还是打一下给的甜枣?恩真不好说,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如今的李寻欢对于白飞飞那是真的很有亲近的意思。 一个男人,好吧,还是一个男孩子,对着一个小姑娘,有亲近的意思,有较劲的意思,有好奇的意思,再加上是不是的相处,这要是说将来不可能相互处出感情来,那都让人觉得假了,所以可以预见的是,未来也许白飞飞的婚嫁问题还真的是就靠在了李寻欢身上,只是如今的这两个人,都还太小,还没有想这么多。 。。。。。。。。。。。。。。。。。。。。。。。。。。。。。。。。。。。。。。。。。。。。。。。。。。。。。。。。。。 一转眼,三年多过去了,这时候白飞飞已经快要十四岁了,而李寻欢也已经成为了十七岁的小伙子。在这一年,李寻欢开始了他的科举之路,从童生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上考。与此同时,因为李寻欢对着江湖有了不一样的理解,在他还没有正式决定是不是投身江湖的情况下,也开始做了两手准备,其中之一,就是在江湖中筹建了一个小小的情报的组织。或许这个组织如今还很是弱小,可是只要给他一点时间,再加上他的天分,加上李家在官场上的权势,人脉,可想而知未来必定会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 而这个情报组织第一个大大的收获,谁都想不到,居然就是白飞飞的身世,这说起来也是凑巧了,李寻欢的一个情报点,那是一处茶馆,就在茶馆中,听到了某一个人当做八卦说起的一桩往事,那往事里,说有一个京城中的官员在被贬斥的途中,遇到了山贼,结果几乎全家丧生,而这山贼,据说是个女子,这在当时也是一桩稀奇事儿,最要紧的是,这个被贬斥的官员家族的人,为了报这个血海深仇,不知道悬赏了多少年,可惜愣是没人能找出这个女山贼来,最奇怪的是,当时出事儿的地方附近,后来调兵过去搜查,居然也没能找到一心半点的线索,所以有人感觉,这必定是仇家干的,为了这个,这家族中的人和当时朝堂上的对手,那是成为了死敌。 原本这样的事儿即使报上来,李寻欢也不会感觉有什么不对,可关键是那个探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在附上这个事情的同时,居然还将这被杀害的官员的全家的资料都给写了一张清单过来,据说在这时候清理尸体的时候,曾发现,这整个队伍中少了一个婴儿的尸体,而那个婴儿,如今算来,差不多十四岁,还是个女婴,这就让李寻欢瞬间眼睛一闪。 他们李家为了找白飞飞的家人也算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可是这几年下来,愣是没有半点消息,可却没有想过,这江湖中,百姓中找不到,居然在这官员中还有漏网之鱼,若是从这个角度去想,似乎还有不少的可寻之人。 有了这么一个目标明确,很有可能的人家,李寻欢自然是不会放过的,立马就找了人去联系那一家子人,不是先找这家人家的主人,而是找这家人家的下人,特别是曾照顾过这个婴儿的仆妇,想要确认是不是有什么胎记,或者是明显的特征。 答案是明确的,这确实有,而且和白飞飞也全都对上了,甚至还找到了那婴儿的奶娘。如此一来,李寻欢已经有了七八成的确定,于是又将这事儿告诉了李家大哥,由这个当官出身的大哥给那一家子人去信,做最后一步的确定,以及联系,若是这一家子人有心想要找回那个被害官员的后人血脉什么的,想必一定会来看一看吧。 这一点李寻欢还是有些信心的,就凭着这个家族的人为了给这一家子报仇,全族都和人家对上了,这些年也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就能看出,这个家族即使不是齐心到密不透风的人家,也必定是讲究亲情的。白飞飞若是真的是这家人家的孩子,还真是不吃亏。 说起李家大哥,如今的身体那真的和几年前是不能比了,因为不咳嗽,损伤肺部的几率自然就小了很多,而损伤少了,这修养起来速度自然也快了很多,再加上看病的人水平确实不一般,太医吗,那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干的,所以这即使病根还没有完全的去除,可是这身体却已经强健了很多,最起码不用一天到晚躺在床上,或者关在屋子里不敢出门了。 虽然还有遗憾,比如因为病的时间太长,身体底子伤了,元气不足,导致了寿元上确实有些折损,就是夫妻间的事儿,也有些有心无力,生孩子更是没有什么可能,可是好歹这命保住了,按照太医的说法,只要这么将养下去,在活上七八年那是一点问题没有的。若是照顾的周全了,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可是把李家两口子乐坏了,不说别的,就是那个看着李寻欢成亲,然后看着李家下一代诞生这一个愿望那是妥妥的有希望实现了,当然这是在李寻欢自己不做死,不遇上林诗音的事儿的前提下,要是还弄个三四十岁还光棍一条,那就什么戏都没有了,甚至有可能提前把他家老哥气死。 也正是因为这样,身体好了,希望看着能实现了,所以这两口子对着白飞飞也越发的好了,甚至有那么一个迷信的念头,感觉这白飞飞就是个送福童子,因为这个孩子,才能有了那么一个枇杷膏的出世,才有了养好身体的可能,也因为白飞飞,他们原本宠溺的有些天真的二弟,才越发的成熟懂事,甚至开始变得像是个合格的李家家主的样子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再李寻欢说起有了白飞飞身世七八成把握之后,这李家大哥那是一百个配合,忙不迭的给人家去信不说,还帮着寻了人去侧面的打听这家人家的情况,生怕是个不好的人家,认了白飞飞之后,让白飞飞吃亏吃苦。 有了这么两口子,两兄弟的帮忙,这认亲什么的速度那不是一般的快,不过是一二个月的功夫,就有人专门找上门了,在白飞飞还没有缓过神的时候,已经重新确认了她的身份。 说起来,这白飞飞要是算上她死去的那个老爹的身份,那也绝对是书本网,官宦世家。她爹死的时候不说了,就说他被贬斥之前,那也是五品的官身,家族也是山东那边有名的书香官宦人家,往上数,六代都有做官的,而到了现在,家族中还有四个官身,两个是叔叔辈,一个是同辈堂哥,一个是侄子辈。 虽然这四个人里头,如今最大的也不过是四品,可就是这样,说出来,放到哪一个地方,也绝对是地方上士绅的佼楚。而这样人家的姑娘,教养上那更是精心的很,虽然有大半都是联姻出去的,不一定都是幸福美满的,可却没有一个嫁的人家是差的,就是旁支姑娘,也一样受欢迎。 在这样的人家当闺女,那真的是娇生惯养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可偏偏如今就有了白飞飞这么一个异类,要说这家人对她不欢迎?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找到白飞飞,这家人里来了好几个嫡支的妇人,专门过来确认,顺带安慰这个流落在外十多年的孩子,一个个都狠哭了一场不说,在看到白飞飞依然有些痕迹的背部的伤痕,还有听到白飞飞的遭遇之后,那是恨不得立马利用手里的人脉权势,将幽灵宫,将白静千刀万剐。 甚至因为白飞飞被找到了,这家族中的族长还特意将他父亲当年这一方应得的一些产业,田地,银两划分了出来,明确表示将作为白飞飞未来的嫁妆,即使有什么出入,也将用银两首饰之类的嫁妆中需要的东西补齐。有了这么一句话,即使白飞飞并不知道到底她那个死去的爹留下了什么,也知道必定和当年差的不少,却也不得不说一句,人家已经很上道,做的很体面了。 唯一让这个家族人尴尬,迟疑,为难的事儿是,因为白飞飞的这些年的流落,白飞飞的婚事成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很显然,流落江湖,还是个被文人们有些鄙夷的武林门派中,随后出逃后,又是行了商事,还是在五不娶范围内头一条,丧妇长女不娶的闺女,全家死光光的,很容易让人说是克全家的那种命太硬的闺女,这些显然不符合书香人家的做派,也让家族的名声上多少有点难堪,在选择亲事上,也没法子在固有的圈子里寻摸到合适的。 在这个时候,李家大嫂出场了,她很是淡定的表示,他们家护着白飞飞这么些年,也处出了感情了,知道这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孩子,也知道他们家族的为难之处,最要紧的是,他们家没有守旧的那些人家那样不知道变通,所以她想要替他家二弟李寻欢直接定下白飞飞这个闺女。 这真是大喜啊!苏家,好吧,在这个地方,白飞飞超前了一把,预言了一次,确实她就是苏家人啊,两辈子都是姓苏,不是一般的和苏家有缘分呢。 苏家的人在听到李家大嫂的话之后,那真的是眼睛都能立马闪光了,看着李家的大嫂感觉从来就没有这么好过,只觉得这李家的人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看着李寻欢的时候,也笑眯眯的,像个狼外婆了。 而白飞飞更是吃惊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前几分钟刚确定身份,这一转身,居然就把她给定出去了这速度,这效率,是不是也太快了点?她都没有做好接受这些人作为家人,亲人的准备呢,怎么她们就能将权利行使的这么利索呢?好吧,人家执行义务也很是利索,没看见已经连她可以继承到的家产,啊,如今是嫁妆了,都已经列出来一排排的清单了嘛。 作为新时代的女性,白飞飞很想反抗一下,可是刚想说什么,一个转头,就看到了李寻欢红着耳根,一脸喜色的样子,心里就那么一动,忍不住想到: “好像嫁给他也是不错的。“ 是不错,抛开什么新时代女性的独立什么的念头,其实白飞飞自己也清楚,除非她准备自己在江湖中找一个武林人士,不然的话,还是这样有家长,有三媒六聘的更加合适,那不是古话说的好嘛,聘者为妻,奔着为妾,身份上就差一个等级呢,在一个来说,她心里更清楚的一点是,江湖中的女侠什么的,自己找的不一定比这样定的好,比如那个林朝英,不就是遇上了王重阳那个薄情的男人,最后害了自己一辈子?就是白飞飞自己,在原本的历史上,会比不过朱七七,难道能没有因为朱七七家世的原因? 所以说,真要子啊这个世界生存,想要在这个时代过得好,那就必须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当然还有一个因素是,白飞飞感觉,除了李寻欢,她似乎也不认识什么感觉不错的男人了,难道找王怜花?那个男人似乎更喜欢朱七七吧?哦,对了,这是电视剧版的,这里头的王怜花那就是悲剧的代名词,是男配。 这样一想,白飞飞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哪怕是从实际利益上来看,也没有把好人选自己推出去的理由。 垂下头,白飞飞把自己重新塑造成一个害羞,不知道怎么表示自己情感的小姑娘,由着这些妇人们自己热闹的商讨去,看着她们几句话的功夫,就从刚开始说好人选,到了如今开始选日子定亲,什么时候大婚都要谈及了,她实在是有些呆不下去了,特别是感受到好几次李寻欢瞄过来的视线,她怎么觉得身上都有些不自在了呢?明明都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啊。 好在即使激动的苏家太太们,对于能把刚认回来的,很可能成为家中老大难的闺女推销出去十分的热情,也知道矜持这个属相世家的基本属性,所以在说的有些眉目之后,立马就礼貌的告辞,然后跟着白飞飞去了隔壁属于白飞飞的宅子。 这一点是白飞飞早有心里准备的事儿,不管怎么说,既然是同族的人,还是为了她的事儿来的,那么来了自然就该是住到她那里去,这也算是苏家在这济南的一个落脚点了,甚至她都能想到,以后若是有其他苏家人过来这边,不管是做官,做事儿,还是路过,自家门前是必定会热闹起来的。 她对于自己的这个宅院还是很有信心的,经过了这几年的收拾,这宅子虽然还是那么大,或许不过是寻常人家中等富户的样子,可是这毕竟已经是个很合适的住宅了,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这些年能撑起这样一份家当,那也是绝对值得自豪的事儿。 果然,那些苏家的太太们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都很是满意,甚至是有些赞叹,顺带还擦了一些眼泪,感慨了一下白飞飞的不容易,念叨了几句她的坚强,能干,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手段,以后必定是个持家好手云云。之后,立马又开始了考核,她们想要知道,这个自家的闺女,到底闺学懂了多少。 虽然说已经是订出去了,很能够货物寄出,概不负责了,可是考虑到家族的名声,也想要在好好的确定一下水平,若是可以的话,他们甚至还想着是不是给白飞飞来个突击培训什么的,好歹也是苏家的闺女,可不能真的不成样子,不然损伤的是整个苏家族里姑娘未来的婚嫁水平和名声。她们可都是家里有闺女的人,这一点绝对是很在意的。 好在白飞飞虽然刺绣什么的,实在是拿不出手,可是管家理事上绝对是不用担心的,中馈什么的也能算的上不错,能读书识字,就是史书什么的,也能说出一二三来,不是那种目不识点的,还能歌善舞,弹琴也算过得去,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粗俗的江湖人,如此一来,他们倒是松了一口气,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只要补上几个嬷嬷,突击一下规矩礼仪,还有官宦家的一些常识,基本上也能算是过关了。 白飞飞被动的接受者这些长辈们的关爱,虽然有些乱哄哄的,可是她还是很高兴,最起码她有那么一个感觉,如今即使没有了李家,她也不用再担心自己一个人了,在这个世界上,她不再是没有依靠的。 至于白静?至于幽灵宫?这个她即使不去管,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了,被两个以上的官宦人家盯上,她还能顺当?开什么玩笑,这毕竟是皇权社会。是士大夫掌控的政府。 确实,如今的白静日子很不好过,从几年前开始,她的日子就没有好过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幽灵宫隐藏在暗处这么多年,如今居然一朝就被人扒拉了出来,江湖中已经开始有不少人知道了他们的存在,甚至连这宫主的名字是叫做白静,和快活过有那么点关系的流言也隐隐灼灼的,虽然总是查不到什么线索,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流传的,可是有一点白静很清楚,在这样下去,快活王只怕是立马就要找来了,而这个男人来了,那么她的平静日子也就没有了,她想要暗中对付快活王的可能性也一样没有了。 于是她也开始了自己的反击,从不同的渠道,开始将快活王以前做过的事儿开始流传出去,她的目的也很是明确,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这里不太平,你也别想太平,这是用了另一种极端的手法,想要将两个人的差距拉平的节奏。只是有点不怎么奏效就是了。 快活王是谁?他还有名声?十几年前就丢了,还能在乎这个?人家现在的状态是,我是流氓我怕谁?看清楚没有?这才是真牛!这样的态度你还能怎么办?白静显然是没有办法的,所以她只能等着吃亏了!   ☆、第59章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这些所谓的江湖中人和白飞飞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关系,有兴趣那就权当围观酱油党,没有兴趣,那就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说别人,就是白静那里,要不是家族里有人提出白静十有八九是当初杀害她全家的凶手,一定要覆灭幽灵宫报仇,她对这白静都不想搭理。 倒不是白飞飞忘性大,关键是她穿越过来之后吧,真没有直接受罪的时候,所谓的痛苦,折磨倒是大半是记忆中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慢慢的没有办法在让她情绪激动了。在一个不管是怎么说,白飞飞总是白静养大的,心里多少感觉很复杂,就像是杨康第一次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对着完颜洪烈额那种感觉。 当然,白飞飞感情复杂,受苦又是记忆中的,那么同样的,对着白静的感情自然也没有原身那么浓烈,所以对于家族说要白静付出代价什么的,也不会提出什么异议就是了。 对于白飞飞来说,或许如今最关心的事儿,反而是李寻欢的科考,作为已经定亲的未婚妻,她感觉自己还是应该负责一些的,比如跟着李家大嫂学着怎么给科举的士子准备考箱什么的,这东西实在是有学问到了极点。 比如说这笔好了,那必须是空心的,让检查的兵丁能确定,你这里头没有塞上什么小抄什么的,考篮也必须是单层的,没有作弊夹带的可能,砚台,墨条也一样,只能是小的,薄的,像是什么砚台下头弄个夹层什么的,这样的招式已经太古老了,只要是眼睛尖的兵丁,都能检查出来,墨条细小或者扁平的没有中间加上些什么不该有的东西的程度,这才是能合格的一次性通过的东西,不然很可能有被切开检查的可能。 不单单是文房四宝这方面要求多多,就是身上的衣裳,那也一样需要时单层的布料,你可个穿两三件,可是必定是要单层的,不然也一样有夹带的可能,也是要被割开的。连发带都需要是这样的标准。 带进去的点心,被切开是最常见的,谁让这东西不可能做到最小呢,可就是这样,也不能不带不是,到了里头,考举人也好,考进士也罢,那一呆就是三天,你能不吃不喝?怎么可能。 所以还要带上一个小炭炉,只是这碳只能是完整的,没有作弊可能的那种,炉子也要检查,另外你还能带熏香,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被抽中在茅厕边上,要是那样的话,若是没有熏香,即使天气冷些,味道不重,你也会被苍蝇蚊子给虐待的没有力气考试。 很多东西,白飞飞其实在现代的时候,在网上也曾听说过,或者是在小说里,或者是在一些什么古董提篮之类的介绍中看到过,可是知道归知道,和实际接触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如今亲手一样样的准备,确实是让白飞飞大开眼界,她头一次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小巧,多精致,果然所谓的手艺人什么的,还是在这个有需要才会有买卖,有发展的年代,看到的更加牛一些。不是现代人能想象的,也不是单单用文字就能表述清楚的。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以李寻欢未来妻子的身份学准则置办这些东西,为了显示自己的心意,苏家来的老嬷嬷还建议她亲手做一件考试用的衣裳。这也算是她突击女红中的一项考核了,这让白飞飞眼角都有些抽抽。 作为一个现代人,学什么她是不怕的,哪怕是吃苦也能接受,可是这拿针线真的是要了亲命了,她怎么感觉这针线比刀剑更加的难以掌控呢,为了缝一件衣裳,她的手已经慢慢都是小红点,全是伤痕啊!说出去都是一海碗的泪。 你说这年头怎么就没有缝纫机呢?要是有这个,她能省多少事儿啊,就是学缝纫机也比手工缝制利索吧。 可是白飞飞也知道,这缝衣裳已经是属于老嬷嬷顾忌她没哟从小学这些后,退了一步给的最简单的女红要求了,要是让她学什么苏绣之类的,顾忌她能直接晕过去,那简直就不是人干的活计,那一根线都要分出十几分来,就能让白飞飞眼睛全变成斗鸡眼了。 李寻欢对于收到的这一件不怎么精致的衣服很高兴,整个人都透露出了一种兴奋的情绪,他和白飞飞认识了这么多年,对于白飞飞的喜好,性子,已经有了太多的了解,因为了解,所以他很清楚,白飞飞有多不喜欢做女红,或者说做这样一件衣裳,白飞飞会付出多少的努力,这是为了他在努力,在改变,是白飞飞用一种隐晦的方式表示出想要全力的做好一个妻子的责任的信息,他怎么可能不高兴,怎么可能不兴奋。 甚至他感觉自己的内心被一种巨大的幸福包裹着,因为这一件衣服,他觉得他好像有了无数的勇气一样,当然也感觉到了一种责任,白飞飞为了他能这样的改变自己,做自己原本不会,不想做的事儿,那么他呢,是不是为了将来,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也该做一些必须做的事儿? 想到当初自家大哥说起的,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和担当,他感觉自己对于科考,要越发的重视了,因为只有自己有了功名,有了地位,未来才能带给白飞飞更加好的生活,让自己的妻儿不会受人欺负,让自己未来的孩子□□更高。 也许白飞飞的这一件衣服确实很有些幸运的因素,因为在这一年的秋闱中,李寻欢穿着这一件衣服去考试,居然获得了头名解元的好成绩,这让整个李家的人都很是兴奋,这是李家三代十多个男子中,唯一的一个解元,虽然说上面李家老爹,还有李家大哥都是探花,是绝对的全国第三名的成绩,也是很不错的,可是却没有一个获得过解元,这个省第一名的成绩,这样的成绩,绝对是能让李家在整个省份内地位进一步提高的最佳助力。 因为这一次李寻欢的出彩,再加上如今李寻欢的年纪不到二十岁,一时间上门询问李寻欢亲事的人多了起来,等他们知道李寻欢已经和苏家定亲之后,那一个个都忍不住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上一步,又感觉苏家人实在是手太长了,都不是本省的人,居然就把本地最好的一个人选给抢走了。 看到这么多人看中李寻欢,白飞飞心中忍不住小醋了一下,也就是这么一下,她猛然的感觉到,或许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李寻欢产生了占有的心里,这让她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原来不是好朋友吗?原来定亲的时候,不是也只是因为这是自己能接触到的最好的人选才选的吗?怎么不一样了呢?难道说是因为定亲的关系? 不管是哪一种关系,白飞飞觉得正视这一段关系,好好的经营她和李寻欢未来的婚姻,那都是必须要做到的事儿,所以在这之后,难得的白飞飞又费心的给李寻欢做了一个荷包,虽然只是简单的刺绣,简直就是勾勒了一个简单的线条,可是这也已经是她目前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作品了,这个东西,又一次收获了李寻欢一个大大的笑脸。 世家子女结婚都相对比较早,一般来说,女子及笄就能成婚,男子这一方面相对的宽松些,有大有小,多半看女方的情况而定,如今白飞飞眼见着就要到了这及笄的年纪,那么这两人的婚事自然也就筹备了起来。 按照李家大嫂的说法就是,早点成了亲,省的李寻欢以后去考试的时候,被人抢了去。这一个说法倒是让所有人笑成了一团,如今又不是宋朝,什么榜下捉婿的事儿,哪有那个时候那么夸张的。 白飞飞要成婚,那么自然是要有苏家人来主持的,虽然因为苏家的祖宅实在是远,不方便白飞飞过去,再千里迢迢的嫁过来,只能把白飞飞如今这个宅子作为出嫁的地点,可是这不妨碍苏家人过来收拾,并且送来嫁妆。 白飞飞的嫁妆已经被重新收拾了一遍,因为是嫁的远,所以原本她的父亲留下的在老家的田地显然是不能要了,不然光是经营嫁妆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心思,所以苏家人索性就在这济南附近的地方,给白飞飞买下了一千亩的田地,外带一个小庄子,还有一间店铺,作为白飞飞嫁妆中的不动产。 另外就是两大箱的首饰,两大箱的古董摆件,珍贵书籍之列,一整套的酸枝红木的家具,布料六个箱子,两箱丝绸,两箱细棉布,两箱贡缎,再加上官用的瓷器,整整四大箱子,再加上一些个什么蚕丝被,什么幔帐,帘子等等,足足不下四十抬,再加上什么压箱底的银子,连着寿衣,棺材之类的,凑满了四十八台。 这个数字若是放到什么王公贵族中,或许实在是不算什么,甚至有些寒酸,可是放到像是白飞飞这样父母双亡,全家只剩下一个,嫁妆由族中做主的人来说,那绝对是不算少的,虽然若是真心和白飞飞那死去的父母的遗产比起来,可能真的是一半都没有到,可是作为一个孤女,家族能做出这个姿态来已经很不错了,世人听了都要竖着拇指赞一声,这苏家人做的实在是体面。 白飞飞也很是满意,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压箱银子加上一些其他的私房钱,那加起来足足有一万两,按照这个时候的地价,怎么也能再买上一千亩地,从这里可以看出,这家族真心是那她当自己的孩子再看,毕竟若是真的想要什么都不给,光是不认她,就能省下多少的事儿,多少的开销啊。 这还不算,还有家族中各房的添妆,零零总总的,都让过来替她主持婚事的人带来了,苏家是个大族,即使不是每一个都是富有的,这样有多有少的加起来,也足足增加了四个箱子,那就是将她的嫁妆增加到了五十二台。 再加上白飞飞在这里自己积攒下的家产,虽然不是太多,可是也能凑出不少台数来,如此一来,即使放的相对严实些,也让她将自己的嫁妆弄得更加的体面了,足足五十八抬,这简直就是整个城里最体面人家的嫡出姑娘的出嫁台数,不管是白飞飞的脸面还是李家的脸面都妥妥的有光。 因为李寻欢在成为了解元之后,不是立马就进京赶考,而是为了保险,放在了三年后,所以他们的亲事也不是太赶,索性放到了春暖花开的三月,在春风中,白飞飞正式的成为了李夫人。成为了李园的主人。 在这期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那就是林诗音了,这个时候的林诗音已经三岁,是李寻欢姨妈家的小闺女,当初李寻欢和白飞飞定亲的时候就曾让人送了礼过来贺喜,到了如今成亲,那更是亲自赶来了,在遇上了李家大嫂之后,还曾打趣的说道: “往日我还想着,将来将诗音嫁了寻欢好亲上做亲,不想你们速度倒是快,这下可好,我这主意是没法打了,要重新选一个女婿了,真是让人头疼,那里去寻一个样样都比得上寻欢的孩子去?“ 也怪不得这姨妈这样烦恼,一样是书香世家,这林家和李家不能比,人少不说,底蕴也不够看,说是书香世家,真说起来也不过是上一代曾出了一个知府而已,这姨妈的丈夫,到了如今都四十多了,也不过是个举人,眼见着官身什么的,已经是没有了指望了。 再加上他们这个闺女那是老来女,前头生的孩子都没有站住了,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不得不担心,若是在闺女成婚前,自己先去了,那闺女该怎么办?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想着在亲戚里找个信得过的,直接定下了,将来好全托付出去。 李家大嫂也知道这林家的情况,也知道这姨妈的心思,所以直接也给了一个主意, “哪里就没有了,不说别家,就是这苏家就是妥妥的好人家,如今也是亲戚了,他们家人丁也兴旺,人品也贵重,看看怎么对待寻欢媳妇就能看出一二来,如此好的人家,你还不满意?若是看着好,我必定给你找一个各方面都合适的人选来,看看,这一次可是来了不少人,连苏家嫡支的媳妇都来了,等这大事儿办妥当了,我就给你问去。“ 这一说,林家的那个姨妈眼睛也亮了起来,林家也不是不知道苏家,那可是比李家底蕴更厚实的人家,若是真的能让自家闺女嫁到这样的人家去,那她还真是放心的很呢,越是这样底蕴深厚的人家,那就越是规矩,不用担心因为以后没有了他们夫妻,自家闺女就会受委屈。 “那好的很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多住几日,必定要给我个准信。“ 这会儿白飞飞是不知道这事儿,若是知道了,想来也会感觉雷人,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是林诗音的命运也能彻底的改变了。不在涉及江湖,而是在更加适合她生存的书香人家生活,想来必定能活的更好些。 当白飞飞有了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江湖中的故事开始了,白静最先被淘汰,在快活王还有朝廷的双重攻击下,幽灵宫又一次在众人的眼中消失了,而白静也死了,还是死在不知道什么人的手里,这让整个江湖都有些动荡,毕竟就身手来说,白静绝对是顶尖的那一类人,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确实能让不少人有点感觉不安全。 接着朱富贵突然收到了快活王的礼物,那是一个和白飞飞很有些想象的女子,柔弱,纤细,带着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美丽的像是仙女一样的女子。 接着的故事就顺着整个电视剧的剧情再走,比如王怜花,比如王云梦,比如快活王,只是最后的结局却有一点不一样,比如朱七七认了快活王,可是和沈浪却掰了,就是熊猫儿也没戏,这两个大男人直接勾肩搭背的失踪了,白飞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煞有其事的想了想,这两个产生背背山故事的可能性,最终发现,很有些不可能,从整个剧情来看,这两个性取向没问题。 王怜花也失踪了,就在王云梦被快活王杀死之后,只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来一个复仇大戏,只是就白飞飞看来,这戏估计没法子演,因为快活王也重伤了,很可能从此就病死什么的,倒是阿音,继承了整个快活王的领地,好吧,人家虽然娘了一点,可好歹也是快活王从小养大的孩子,算是半个义子了,也有一定的继承权,不能说人家命中注定就是作死做活的命对不对? 朱七七认了爹,也只是认了爹,可是最后的结果还是跟着朱富贵回到了朱家,继续当朱家的小姐去了,很显然这认爹有太多的其他成分,比如看在这快活王就要死的份上什么的,真心里或许还是很排斥的,因为这个爹,让她失去了爱人,这一点足够这个相对比较天真的姑娘伤心很长时间了。 白飞飞还关心一个其他人都没有注意的事情,那就是那些被快活王半偷半抢弄来的秘籍,他都放到了什么地方去了?那可是二百多人的秘籍,这包含了多少个门派?怎么就没有人惦记? 或许是有人惦记的,只是大家都下意识的没有嚷嚷出来而已,或者这时候,已经有太多的人往那楼兰古城去了,只是没有人发现,或者发现了也没有吱声,白飞飞倒是不眼红,在她看来,如今作为一个举人的妻子,作为书香人家的小姐,关心这个很有些不务正业,她还是过好她自己的日子比较重要,在一个自家男人可是小李飞刀,未来江湖中的第一把刀,比那些看不到摸不着的秘籍靠谱多了,对吧。 就在白飞飞十七岁那一年,白飞飞和李寻欢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李云飞,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白飞飞真的是觉得圆满了,这就是阿飞,一个全新的阿飞,作为李寻欢儿子的阿飞,有父有母,家世良好的阿飞。 李家大哥大嫂也圆满了,他们依然还活着,虽然身子都有些不好了,可是他们看到了李家的下一代,虽然要是想要等白飞飞在生一个,然后过继到他们名下,似乎还需要等一段时间,可是已经有了希望了不是吗?最起码他们不用担心,这李园以后没有人继承了。 而第二年,李寻欢顺利的中了皇榜,再一次成为了探花,李园的门口,那一副皇帝亲手书写的对联,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也妥妥的保证了这李园在没有改朝换代的情况下,除了李家,基本上是没有人干接手了。 对于这一点,白飞飞很满意,抱着手里的孩子笑得很甜很甜。与此同时林诗音的事儿也定了下来,五岁的林诗音和苏家的一位旁支的九岁孩子定亲了,那个孩子的祖父是苏家嫡支庶出,被分家出去成为旁支的,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大出息,不过是管着家族中的一些产业,而那个孩子的父亲倒是从小被培养的很不错,考中了举人,如今不过是三十出头,还有希望再继续往进士的路子上奔达,这样的联姻对象,双方都是很满意的。 对于林家来说,这是和苏家搭上了关系,而且苏家家风持正,人品都不错,不用担心未来闺女成为孤女之后日子难过,甚至还能让闺女从李家出嫁,给闺女增加一点的底气。而苏家那一家子也高兴,因为他们是庶出,在联姻的时候,不是贫寒士子门第,就是其他一样人家的同样庶出的旁支。 这贫寒门第出来的,穷人乍富不能确定人品,实在不是什么太好的选择,而庶出旁支的,一般人家,庶出的孩子能有出息的实在是太少,这样的情况下,他们选择的余地不多,有太多的尴尬,而林家呢,好歹也是三代书香,官宦人家了,比一般的寻常中等书香传家的人家还好一些。 再加上这孩子家因为分家的时候,兄弟比较多的缘故,这家产上实在是有些不多,有了这么一个带着全部家产嫁过来的孤女,这一代联姻的孩子或许不好意思用这媳妇的嫁妆,可是到了下一代,林家的闺女自己生的孩子那里,那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那时候他的子孙们能过得更好,怎么可能不满意? 再说了这好歹是书香人家的闺女,和李家还是亲戚,教养上也能让人放心,主母教养上精心,那么下一代也能更有出息,这就是个良性的循环啊。 也正是两家有点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所以这做媒的李家大嫂也很有面子,虽然是娃娃亲,却依然得了个大大的谢媒红包。 。。。。。。。。。。。。。。。。。。。。。。。。。。。。。。。。。。。。。。。。。。。。。。。。。。。。。。。。 故事到了最后,整个武林外史的故事是再没有了半点的踪影,可是真算起来,其实倒是整个多情剑客无情剑开始的时候,阿飞长大了,已经十四岁,已经是个小小的秀才,也学会了用剑,比李寻欢学的更好,更有天分。如今的这个不一样的阿飞,脸上总是带着几分的微笑,再不是那个孤狼一样的阿飞,他更斯文,更讨人喜欢,更懂事,更善于和人交往,朋友多的让白飞飞都有些眼晕,难道这就是父亲基因不一样带来的化学反应? 不管是哪一种,白飞飞其实还是很高兴的,这个阿飞才是让人看着就高兴的阿飞。 白飞飞生了三个孩子,老二也是个儿子,她很是遵守承诺,将这个孩子在族谱上记到了李家大哥的名下,虽然当这个孩子出生,还没能学会说话的时候,李家大哥已经病得起不了床了,当这个孩子开始开蒙的时候,这李家大哥已经过世,可是却让李家大嫂好歹有了活下去的支撑,让她对未来的老年生活对了几分期待,不至于跟着去世,让李家只剩下李寻欢两口子。 而如今这个叫做李云修的孩子也已经十二岁,和阿飞不一样的是,这个孩子更喜欢读书,很有继承李家大哥的遗志,在官场上闯荡一番的可能。就是习武也多半是存着强身健体的念头,没有花费太多的功夫,倒是医术上很有些天分,还有些无师自通的样子,让白飞飞都有些诧异,只觉得自己对于基因链这个东西,越发的迷糊了。 白飞飞的第三个孩子是个闺女,这也是李家几代以来第一个闺女,这个女儿的到来,李家大嫂高兴地在祠堂给李家大哥絮叨了很久,就是李寻欢都很是积极的给闺女亲手埋下了整整一百坛女儿红。 与此同时,林诗音也嫁人生子了,苏家是规矩的人家,这样的人家也很难和那些什么江湖中人扯上关系,所以林诗音也没有被传出什么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头,这样的名头在江湖中或许是好的,可是在世家大族,那绝对是耻辱,是不守规矩的象征,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好人家的闺女抛头露面让人看着品头论足了? 反正不管是哪一个吧,这些原本故事中的男男女女,一个个好像日子过得分外的幸福,整个故事在这个小小的李园里似乎已经偏离了整个剧情很多很多。还都是在往好处发展。 若是真要说那里是一样的,或许就是李寻欢辞官的事儿了,只是这个辞官也不是李寻欢原本故事里那种刚做官就辞官的那种,而是在做了几年的翰林,最后在五品的职位上,因为差点牵扯到夺位之争之后,为了全身而退,装病辞官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李寻欢也不再是原本的李寻欢了,经历了官场风云,和那些政客们几经交手之后,李寻欢即使依然保存着侠义,重情的秉性,也多了几分世故和圆滑,还有就是谨慎和多疑。 在这样的情况下,什么龙啸云之流,自然也没有了出场的可能,李寻欢不怎么涉及江湖,自然没有什么敌人之类的,没有一天到晚在江湖中走动,自然也不用考虑什么仇杀,出门有官身,行走坐船有官家船队,驿站能用,更是不可能遇上什么打劫的。你说说,这龙啸云还有可能出现?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当然所谓的什么梅花盗之流还是出现了,只是没有了李寻欢去破案而已,而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了李寻欢就不转了,时势造英雄,没有了李寻欢,还是会有别的人出头的。 李寻欢在江湖中也有名声,只是这个名声和原著中比起来那是不能比的,毕竟官场出来的人有个什么江湖名声,估计江湖中人也有些不怎么愿意,所以大家也不过是知道这李家不是好招惹的,李家的男人文武双全,李家男主人的飞刀威力不小,堪称顶尖而已。 和江湖中牵扯少,自然是非也少,李寻欢辞官,又让他们半脱离了官场,除了那些人脉,为了将来孩子的需要还保留着联系,一些不必要的事儿,是一样都不参合,这样的情况下,这李园虽然依然是在城市中,依然是当地的顶尖名门,可是日子过得却像是世外桃源。 所以白飞飞后来的生活是平淡的,也是悠然的,时不时的和李寻欢对打练武,欢笑的看着孩子一个个的长大,看着整个家越来越好,到了后来,又看着孩子们一个个娶妻生子,人丁兴旺,她闭上眼睛的时候都是喊着笑的。 终究白飞飞的身子因为幼年的事儿还是损伤了根本,即使这些年没有什么病痛,可是寿元上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能顺利的看着儿子娶亲,生子,将闺女嫁出去,这已经是让白飞飞很是艰难了,也很是努力了。 好在她也不多奢求,只想着那个陪着自己几十年,相濡以沫的丈夫不要在自己走后,像是故事里一样酗酒什么的,也不要刻什么木偶,更不要动不动咳嗽就行,因为那样会让她感觉别扭,感觉自己像是林诗音的代替品。 白飞飞的死,李寻欢绝对是伤心的,只是因为白飞飞事先的要求,要他替她好好的培养孙子,好好的看着这个家,所以李寻欢最终很听话的,按照原本白飞飞在的时候一样生活,还是好好的保养着身体。 当他老的走不动的时候,有一天他做了一个梦,那个梦是那么的真实,那个梦里没有白飞飞,那个梦里的故事隐隐约约的让他感觉到熟悉,在整个意识有点恍惚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那个梦里的故事似乎就是他们还没有定亲的时候,白飞飞给他讲过的故事,那个故事里被批判的缺点多多的人,他居然看到了自己的样子,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 李寻欢有点顿悟了,他有一种很明显的直觉,若是没有了白飞飞,没有了那个陪着自己一生的妻子,也许那就是自己的命运,可悲,可叹,可怜,可敬的命运。 在明悟的一瞬间,他似乎又一次看到了妻子的笑脸,这让李寻欢的眼神从朦胧中走向了清晰,释然的微笑着,伸手,向着妻子走去。。。 微笑的李寻欢走完了他的一生,幸福的一声,圆满的一生。 。。。。。。。。。。。。。。。。。。。。。。。。。。。。。。。。。。。。。。。。。。。。。。。。。。。。。 现代社会的一个出租屋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从床上突然跳了起来,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掉到了地上,也就是那么一下子,让她彻底的清醒了,睁开眼,看着周边的一切,嘴巴张的老大,看看那个床,看看那个梳妆台,还有那镜子里的脸,苍白,无神,还带着黑眼圈,最重要的是,捏上一把,能感觉到疼,镜子里的那个女子也皱着眉头,好吧,没有看错,这是自己,那么是穿越?不对,这个脸很是熟悉,还有这屋子也很是熟悉,好半响,反应过来了: “老天,这是,我这是回来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摸摸自己的额头,在看看周边的一切,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 “果然是由奢入俭难,大庄园住惯了,这地方怎么越看越小了?空气也不好,算了,先起来。看看什么时候了。“ 还能是什么时候,这是苏苏,而她醒来后发现,似乎那个武林外史,那个白飞飞,就是一个梦,因为她还在那个她穿越的日子,只是睡了一觉,而这个世界里,她只是个小白领,需要靠着朝九晚五过日子。 唯一的不一样是,她感觉自己似乎优雅了好些,感觉自己懂得东西多了好些,还有就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手,武艺似乎也跟着回来了好些。也许这也是她在这个世界过得更好的一种保障吧。 。。。。。。。。。。。。。。。。。。。。。。。。。。。。。。。。。。。。。。。。。。。。。。。。。。。。。。。。。。 一个月后,苏苏重新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搬家,收拾,忙的昏天黑地的,一个开门,她猛地发现又不对了,因为她开错门了,那是对面人家,而这个对面人家的主人是一个男人,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惊得瞪大了眼睛,然后猛地喊道: “飞飞?” 那是谁?李寻欢!或许他们的缘分才是最不可思议的。   ☆、第60章 安心从没有想过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也有穿越的一天,可是现实告诉她,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 穿越就穿越吧,偏偏还好死不死的穿越到了韩国,虽然说这异国穿越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这韩语就不用学了,绝对是属于穿越福利自带的,加上这身体的记忆中还会点英语,加上印在骨子里,怎么也不可能忘却的中文,好假假的,一向没有什么语言天分的安心,居然也瞬间变成了精通三国语言的大拿了?甚至在中文上,她妥妥的能达到一个翻译的水准,这真是让人窃喜啊!这算是给她未来的生活一个妥妥的保证? 是的,如今的她确切的需要一个保证,因为事情很简单,她不仅仅是穿越到了韩国,还是穿越到了韩剧,最要死的是,穿越的还是人鱼小姐,还是那个雅丽莹的妈妈,现在的名字叫做韩景慧。 而且穿越过来的时间好的不能再好,就在丈夫出轨,即将要和她离婚的档口上,你说说,她能不为将来的生活操心?有一个能养家糊口,让她顺利的养大孩子的技能,这实在是太重要了。 当然,既然还没有离婚,那么有些事儿她也要动起来,不能像是原剧里一样,将自己弄得那么的悲惨,什么净身出户,什么死了儿子,什么哭瞎了眼睛,这绝对不允许再发生。 说起来,这个女人后面会那么惨,弄得闺女一身的仇恨,为了复仇把自己都搭进去,这个女人的软弱,无能,还有天真是占据了大半的因素的,婚姻不幸福,丈夫出轨,还能说是丈夫没有能抵制诱惑,是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可是作为一个母亲,不知道保护孩子,甚至还需要小小的,没有长大的孩子反过来保护自己,那就是这个母亲的错了。 从记忆中看,这韩景慧那就是第二个傅文佩,是第二个包惜弱,是无数菟丝花一般的母亲的典型人物,她们总是自己立不起来,需要依靠别人生存,或者是丈夫,或者是孩子,却从没有想过,丈夫也就罢了,孩子那还是一颗小树,你这样依附上去,会不会让这小树从此长歪,从此长不大?或者将小树缠死。 所以说,安心平时最不喜欢菟丝花一样的女人了,什么小鸟依人,什么柔弱纤细,都是没用的代名词。 你说这韩景慧有多没用啊?那所谓的闺蜜就一个,赵迎春,而这个赵迎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帮着借住在自家的同学,撬她的墙脚,帮着第三者插足,帮着姐姐的丈夫出轨,最后还能在一边看笑话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就安心看来,那赵迎春那就是个损人不利己的别扭人,自私,妒忌,还有自卑,她看不得这个闺蜜日子过得好,看不得别人家比她过得幸福,所以她很愿意看着别人的笑话,甚至是制造一些冲突,让别人家的不幸来衬托她的好日子。这一点从后来这雅丽英母女回国后,她又一次凑上去,帮着雅丽英反击就能看出来了,只要是不幸的她都同情,只要是幸福的,她都想破坏。 至于这韩景慧自己?明明是丈夫出轨,还有了私生女,她愣是能搞得好像是自己没理一样,被赶出去,最终落得那么的凄惨的下场,这算是什么?难道这韩国就没有法律了?难道韩国就是小三的天下了?怎么可能,只能说,这韩景慧自己那就是个废物。 安心不想做废物,所以当她穿越第一天,知道了自己穿越的人是谁之后,连空余点时间让自己适应一下的时间都没有给自己留下,就直接开始打电话了,第一件事儿,那就是找侦探社,她需要照片,需要丈夫出轨的证据,需要私生女的事实证据,甚至是赵迎春的为虎作伥的证据,要一次性将这些未来的麻烦全解决了。 第二就是找律师,给自己找一个大离婚官司最好的律师,顺带的还要将家中的资产做一个评估,连带当年那殷振燮娶了自己之后,从自己娘家得到的起步资金赞助都需要一个清单,到时候让他全部吐出来。 还有就是找医生,要给自己检查身体,毕竟就剧情来说,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已经怀孕了,作为一个怀孕的妻子,遭受这样的背叛,那绝对是最容易让法官同情的,到时候打官司能获得不小的同情分。而这段时间的心情郁结,造成的一系列精神上的创伤,而已一样能让那个男人付出不小的代价。 整整一天的时间,安心的电话就没有空闲过,一个个的电话出去,一个个的反馈进来,就连会计师她都没有放过,要清算这个家中的资金流动,想要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已经开始了资金转移什么的。做的那个准备不是一般的充分。 “景慧啊,今天我要出差,就不回家了啊。” 忙碌了一天的安心,到了六七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忙碌的连吃饭都忘了,正想去做点什么吃的,不想倒是接到了那个男人的电话。不接电话还好,一听这内容,安心差点就没有破口大骂起来,这话说的也太假了些吧,什么出差,哪家公司出差不是前一天就确定,第二天一早就出门的?谁家是下班了说要出差的?傻子都知道这一定是去哪个沈秀珍那里去了呗,真当她这家里养的是傻瓜弱智吗? 不说安心了,就是韩景慧这个傻子女人,其实也早就看出来了,别忘了还有那个八婆赵迎春呢。也就是那个傻傻的女人,一心爱着自己的丈夫,不想家庭破裂,这才死死地忍着,权当不知道,还妄想着这丈夫有一天能回心转意什么的,这才将明明能主动的事儿,搞成了被动。 放下电话,她不想在听那个敷衍的声音说什么了,只是一个转头,却看到了在房间门口,小心的趴在门框上,偷偷往外头打量的小女孩,这是雅丽英啊,这是她的女儿呢,这样的小心翼翼,怎么也不能看出后来在故事情节中那样风情万种的样子,这才是这个孩子的本性呢,真是苦了这个孩子了,要遭受多少的罪,才会把性子变成那样啊。 “怎么了,雅丽英?是饿了吗?妈妈马上就做饭了。”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啊,爸爸啊,爸爸有事儿呢,我们自己吃吧。” 看着孩子单纯,天真的眼神,她真的是说不出什么残忍的话来,只能也跟着敷衍,尽量的露出一点笑容,好让这个孩子不至于太过敏感。只是那紧紧握紧的拳头中,指甲都已经嵌在了肉里,生疼生疼的。 走进厨房,安心就又想骂娘了,这韩国真是。。。怎么就这么悲催呢,一个泡菜的国度,除了泡菜还是泡菜,这未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以前听说这韩国出门做客什么的,只要提溜上两斤排骨,就能作为一份很过得去的礼物了,就想发笑,可是到了这个身体以后才知道,还真是这样的没错。 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这韩国山地多,难得有些平地,都种植粮食了,那里还有什么地方去安置什么牧场啊!在一个韩国还有个不知道是爱国,还是自虐的习惯,那就是不习惯从国外进口猪肉,你说,这样一来,还有多少肉可以吃?明明人家牛肉什么的,不是进口的挺利索的嘛,真是奇了怪了。 或者他们以为自己是宇宙的中心,外星人能直接改变韩国家猪的基因,让他们一下子长得比牛还大? 看看冰箱里那可怜的猪肉,一大盒子泡菜,安心觉得,自己似乎连吃饭的兴致都没有了,好在还看到了一些鸡蛋什么的,就索性拿出来,准备做一个蛋炒饭,加上点海带汤什么的,这在韩国,也算是不错的晚饭了。 哎,果然在美食中心的中国长大的孩子,在吃这一方面,就是能鄙视全地球中国以外的所有国家啊! 她怎么就能从心底里感觉到那么一点诡异的自豪感呢?就是打鸡蛋的手都有些欢快了,还有嘴角怎么感觉也在往上翘呢?别忘了这会自己好像是韩国人,还是纯种的韩国人,没听见连姓氏都是姓韩嘛,绝对的爱国呢。 咳咳咳。。。矜持,一定要矜持。 “那个,雅丽英啊,妈妈今天做好吃的蛋炒饭哦,很快就好了,赶紧去洗手吧,我们雅丽英是个爱干净的好孩子呢。” “啊,知道了妈妈,好香呢,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妈妈的心情总是能影响到自己的孩子,或许这就是母爱的力量了,雅丽英好香也感觉出安心这会儿的心情很不错,飞快的窜过来,仰着笑脸,说着俏皮的话,这样的家庭气氛中,没有了一个爸爸,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61章 雅丽英如今不过是四岁多的,只是个刚刚开始记事的孩子,除了对大人的情绪敏感,其他的方面都是很天真的,她感觉到妈妈似乎还是原来那样的疼爱自己,立马把刚才察觉到的一点点不妥当的地方给忽略了,吃着饭,还甜甜的露出一个笑脸来,看的安心都觉得心软软的。 不管在什么国家,有钱永远都是好办事儿的。特别是安心还是个厚脸皮的家伙,在让什么私人侦探,什么律师,什么会计师帮着干活的时候,不但给工钱,还懂得装弱势,装可怜。 这样一来好了,那些个自觉自己是正义使者的家伙们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纷纷用了最大的本事来对付殷振燮,私人侦探拍照片,那殷苪莹的出生日期,dna之外,还将殷振燮去沈秀珍那边的时间,都做了一个表格出来,和他回家的时间作了对比,如此一来,怎么看都是已经把那边当成正紧的家的节奏,这对于未来安心打官司,那是绝对的有利的。会计师更绝,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他的消费清单,还有沈秀珍和殷振燮在一起之后,增加的一些固定资产什么,用来表示殷振燮转移财产。在加上律师的配合,从历史资料上查证的当年安心,啊不是,是韩景慧娘家那边的遗产,变卖之后的情况,可以说这还没有开始打官司,就妥妥的是安心赢的份了。 等这些全部整理干净,安心二话不说,直接让律师给殷振燮去了律师信,就等着法院见了。 是的,就是法院见,因为在这之前,安心听了律师的话,直接在外头另外租了一个房子,准备先搬出去,避免在官司进行中有可能受到的骚扰。说起来韩国这个地方,离婚什么的,对于女人来说,相对的弱势一些,名声上也不好听些,毕竟这还是个相对典型的男权社会。 安心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不说别的,就是万一那个什么赵迎春过来膈应人,她也不想接触不是。 有人帮忙和没人帮忙那是妥妥的不一样的,就说安心借房子的事儿,有了那么几个人在,也好像顺利额有些不像话,前一天问,第二天就能搬家,这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这让安心很满意,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雅丽英了。 “妈妈,为什么搬家?爸爸呢?” 她怎么说?难道说以后没有爸爸了?不能啊,所以安心只能糊弄。 “我们雅丽英是大孩子了,要学着长大了,学着保护妈妈了,所以爸爸就去陪伴别的小朋友了。” 这虽然是糊弄的话,可是听到了孩子耳朵里,还是能分辨出意思了,所以立马她就看到了雅丽英眼睛里含着大包大包的眼泪,要掉不掉的,一抽一抽的缩着鼻子,小声的问道: “爸爸不要雅丽英了是不是?难道雅丽英不乖嘛?为什么爸爸不要我们了?妈妈,雅丽英要成为没有爸爸的孩子了吗?” 安心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狠狠的击中了一样,酸涩的不行,她想她或许知道了为什么原本的韩景慧会那样傻傻的坚持着这一段的婚姻,一直到不得不离开了,因为她不想破坏孩子心中一个完整的家的形象。 可是安心同时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若是说这个时候不好生的处理,那么以后收到伤害会更多,雅丽英也一样会痛苦,甚至是身心全都遭受到痛苦,所以她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将那有些发红的眼睛放松了一下,这才蹲下身子,平视着那个孩子。 “我们雅丽英是最好最好的孩子,妈妈最喜欢了,所以,即使没有了爸爸,妈妈还是会一直在雅丽英身边,不会让雅丽英一个人的。” 做出这样的承诺,更多的是想让这个孩子好歹不至于感觉自己被抛弃,被放弃,让孩子不至于太过失措,很显然这个方式很好,因为雅丽英听了这样的话,虽然手紧紧的拉着安心的衣裳,还带着几分不安,可是眼睛里的眼泪开始缓和了下去,算是个好现象。 其实这也正常,这个家里,这殷振燮能呆多少时间?以前还能说晚上回家一起吃饭什么的,可是自从有了沈秀珍,那回家的次数是越来越少,而雅丽英呢,以前是孩子,记忆里很差,如今能记事了,能记住的爸爸在家的时间却不多。所以感情上,自然和安心这个妈妈更加亲近,更愿意听妈妈的话。 带着雅丽英搬出去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法院就正式的受理了韩景慧提出的离婚诉讼,安心连法院都没有去,直接让律师找了个医院,开了一个精神上受到创伤,需要静养的单子,让律师直接代表了自己,这也是律师给出的方案,这样更容易获得法官的同情。 果然律师就是律师,在给韩景慧争取利益的时候,那是花招叠出的很,不但将房子给争取了过来,成为了韩景慧的,就是家中的存款,也因为这里头有韩景慧原本娘家的遗产的部分,加上殷振燮作为过错方,还有转移财产的迹象,存款大半给了女方,在加上需要支付韩景慧娘两的生活费,精神赔偿什么的,直接划拉过来大半,可以说这一离婚,直接让殷振燮财产缩水了大半,只剩下了不到三成,谁让这一次是韩景慧先动手呢,还证据确凿,殷振燮是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样的一个结果。 也不知道殷振燮没有了成功男人的底蕴,那个什么沈秀珍还会不会继续跟着他了,这还真是不好说,因为这一次的离婚官司,殷振燮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未来的升职什么的呢。 而安心做事儿更加的干脆,在离婚官司结束之后,直接将那房子都委托人卖了,将所有到手的资产重新作了整理之后,一转身,就去了城市的另外一边重新买了一处房产,然后住了下来,这是彻底准备和那些人划清界线,再不来往了,当然更多的是不想和那些原本熟悉的人有什么牵扯,免得伤害到孩子。 与此同时,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时半刻的也不可能去上班,好在买房子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怕没有工作,手里的钱不够用,所以买的是公寓房子,比原本的别墅要便宜些,再加上划过来的钱,算了一下倒是也算够用上一年的。 不过没有工作还是有些不妥当,所以安心就开始想法子去各个公司投递简历,主要是针对那些可以在家做活的工作,像是翻译之类的,只是有一点她没有想到,或许是因为韩国和中国比邻的关系,这会中文的人其实不少,如此一来想要做翻译也不是太容易。 无奈之下她只能一边找一边算计着怎么俭省。俗话说的好啊,天无绝人之路啊,这一日她不知怎么在看电视就突然脑子一闪,想到了些剧本的事儿。故事里雅丽英可是个很成功的编剧,而编剧在韩国还是属于高收入人群的,若是这样说起来,其实自己也是可以写的对吧,只要买上几个范本,然后将自己记忆中的一些电视剧写出来不就可以了? 因为她刚刚发现,自己穿越的这个电视剧里是没有其他的知名电视剧存在的,如此一来,要是不懂得利用,那她岂不是就成了傻子? 有了这么一个想法,安心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忙不迭的去网上选购了一堆的书籍,又买了电脑就开始了工作。 不过是一个半月的功夫,第一本剧本就出来了,那是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生死恋,在中国人看着能吐槽写上无数本同人的小说,在韩国那是绝对可以保证受欢迎的,不看别的,单单是看着每一年韩国电视剧挣了多少眼泪就能看出来了。再狗血在这里也能找到市场,谁让这年头,韩国的主妇们依然是不工作的呢,不工作在家歇着,自然理智的神经就少些,就容易被感动,自然更加看重狗血剧情,而收视率这东西靠的就是这些人啊。 将前三集整理了一下,直接寄给电视台,安心开始了等待,她以为自己会很是淡定的,可是每一天早上起来,还是带着浓浓的希望和惶恐,生怕这个自己好不容易想到的生存的手段不能成功。 好在电视剧就是电视剧,即使换了个韩景慧,狗血的地方依然会存在,这不是,人家电视台就是找来了,虽然价格不高,不过是卖了四千万,可是安心还是很激动的,这换算成人民币,可是不老少了,228000元啊,这买的她简直就是心花怒放,果然是高薪,在中国,网上写本小说,要是没有名气,买断了大概也就一万块了吧,差距真大,果然外国人的钱就是好挣。恩?啊,对了,如今自己也是外国人了。   ☆、第62章 有了一个可以挣钱的工作,虽然怎么看都像是不靠谱的兼职,可是这收入毕竟不少,最起码这母女两个吃喝是绝对不用愁了,还能将原来离婚的时候分过来的那些财产存下来,为以后做准备。 安心自己日子过得顺当,自然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个殷振燮他们过得怎么样,说句不好听的,在安心看来,既然离婚了,那么他们是死是活和自己是绝对的没什么关系了,关心他们做什么。 可惜的是,你不去关心,有人总是会找上你。这不是,这一天刚起来,送了雅丽英去了学校,那边她办理离婚的那个律师就来了电话了,顺带还带来了一个麻烦,那就是殷苪莹。那个比雅丽英不过是小了三岁的女孩子,恩,如今才一岁多,将近两岁。 这故事说起来,就要从安心离婚开始说起,刚开始的时候吧,那沈秀珍听到韩景慧对殷振燮提出了离婚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样一来,她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殷振燮的妻子,让自己的孩子不再是个私生女了,这多好对吧,为了这一天她可是盼了很久了,甚至不惜把孩子生下来,可以说是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了。 可是没几天这高兴劲就没有了,因为不管是上法院还是律师谈话的情况来看,这一次她的名声那是妥妥的没有了,作为一个第三者,不管她是不是能得到利益,名声上依然是不道德的,在韩国,对于一个人的名声看的很重,即便你私底下再坏,名声也很是要紧,能好听一点是一点,这样的大环境下,她名声不好了,以后还有成名的机会?眼见着这演艺道路是绝对的到头了。就是闺女,就算是这一次之后能顺利的成为有爸爸妈妈的完整家庭的孩子,这私生女的事儿已经曝光了,将来的上学,结婚,都有可能受到影响,这实在是让她很是无措。 一方面是对自己以前那么发疯一样,一定要得到殷振燮这个男人感觉有些不值得,赔出去的东西太多,另一方面,心中忍不住又恨起了韩景慧,觉得韩景慧太过分,这是逼得人没路走啊。 这狗血电视剧的人物似乎多多少少都有些这样的情况,那就是不管自己做的多错,都能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而只要是配角,即使明明没错,也会被人记恨,从而遭到猪脚的厌恶,这会儿反正人家沈秀珍是感觉自己是猪脚了,所以将韩景慧当配角处理了。 有心吵架来一下,显示一下存在感,或者发泄一下自己的郁闷吧,偏偏人家韩景慧不跟你们玩了,一点都不配合,人都没有一个踪影,直接让律师全权代表了,她就是在本事,能和专业律师吵架去?怎么可能,人家就是靠吵架吃饭的,那才是专业的。 既然没法子针对人,那么沈秀珍自然也就只能歇菜了,可这事儿还没完,等到上了法庭,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真的是错的到了姥姥家了,原本以为是靠上了一本大金腿,是成功的,富裕的,中产阶级以上的优质男人,谁想这官司一打才知道,这人以前居然是玩小白脸的?!比自己还牛,居然家产里头,有一半是媳妇娘家父母的遗产!这下可好,又是退回娘家遗产,又是过错方需要划分财产,最后还要给抚养费,一圈下来,这总资产缩水的,连沈秀珍自己都不如了,房子存款几乎全没了,就剩下一辆车子,加上能勉强买一个小公寓的钱,这算什么?难道还要自己接着那韩景慧的班,把这死男人当小白脸伺候? 这样一来,沈秀珍那是越发的后悔了起来,可是这会儿后悔真的是晚了。这两人的事儿就差就没有弄的人尽皆知了,你这会儿说不干了能成?要是那样,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名声只怕是更没法说了,再说了,她一个演员,要是没有人要她演戏,那吃什么去?还有孩子,这都生出来了,又不能塞回去,所以只能死硬的用真爱的理由,哄着别人,也哄着自己。 可是经济条件一下子下去了之后,这两个人的矛盾自然而然的也就出来了,殷振燮只要一想到这因为这个女人,自己如今妻子,女儿,还有听说前妻肚子里还有一个,这就是三口人全不待见自己了,顺带还让自己差一点又一次成为了穷光蛋,就觉得这个女人很是晦气,忘了这是自己没能管住自己下半身造成的后果,一个劲的对自己说,都是这个女人勾引自己,还用一个孩子威胁自己,这才让自己从天堂跌到了地狱,如此一来,这什么真爱的,他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每每在外头让人认出来耻笑了,或者是感觉工作不顺心了,就鼻子不知鼻子,脸不是脸的,要不是还有个闺女在,他都能直接大耳瓜子上去了。 最重要的是,虽然因为韩国是大男子主义横行的地方,像是殷振燮这样的因为外遇什么的离婚,并没有让他直接被辞退什么的,还算是不错,可是因为人品的问题,因为处理不好感情问题,家庭问题,让他的能力受到了质疑,所以升职什么的,也泡汤了,原本还有可能在明年升职到中层的,如今要是不换一个单位,就等着五六年后再说吧。 而沈秀珍也很不满意,她终于和殷振燮结婚了,好歹这第三者的名头能放下了,孩子也能勉强算是婚生子了,可是这家里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些,虽然最近她是没有什么工作,不用出去拍戏,可是这洗碗做家务实在不是她的菜啊,保养什么的可是很讲究的,家务做多了,皮肤粗糙了怎么办?那以后还有谁会要她演戏?她的梦想怎么办? 或许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也知道,自己名声不怎么好,哪怕是为了能混过这最最惹眼的一段时间,两个人也要下意识的配合着当一对模范夫妻什么的,好让别人不在那么注意他们,可是时间长了,外头的闲言碎语听多了,这两个心情能好才怪,家里又小,对现实的不满意让两个人的摩擦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一来二去的,这吵架就成为了家常便饭,而吵架多了,自然也容易升级成为全武行,这一次就是因为全武行操作的动作大了点,结果一个不小心,殷振燮在大沈秀珍耳光的时候,沈秀珍一个下意识反应,手里的叉子就飞了出去,好死不死的正好戳中了殷振燮的大腿大动脉上。 这下好了,这见血了不说,还直接弄到医院去了,而且殷振燮还没有抢救过来,这沈秀珍也一下成为了过失杀人犯,你说说这两口子的折腾劲有多厉害。而这两口子一个死了,一个进去了,判了八年,这样一来,那殷苪莹就成了大问题了,一个才不到两岁的孩子,刚会说话走路,还不怎么懂事儿呢,因为亲眼目睹了这一系列的惨剧,直接变成了自闭儿了,这可怎么好? 这样的孩子要说送福利院吧,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这自闭症的情况下送去,这样的孩子,将来不是成为罪犯,就是死在福利院里,这结果都是明晃晃的,这样的情况下,就是法官都有些不忍心了,沈秀珍更是在监狱里不断的哭喊,说什么情愿加上几年的刑期,只求法官想法子联系一下韩景慧,希望韩景慧能看子啊以前的情分上,帮着带一带这个孩子,别让这个孩子去送死什么的。 虽然说,这沈秀珍这要求有点那个啥啊,当初你抢人家老公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什么以前的情分之类的,这会儿有求于人了,倒是能搬出来使用了,有点想当然,可是好歹韩景慧确实能算是一个可以作为监护人的理想对象,谁让这孩子和雅丽英是姐妹呢。所以啊,这律师就这么来了,当然,顺便说一句,这加上刑期什么的是不可能,当法律是什么可以讨价还价的东西了?想的太幼稚了些。可是这好歹也真的算是另外一个办法了,就看人家韩景慧是不是愿意了,要说这从韩景慧的角度来说,真没什么血缘关系,不愿意也是可以的,可谁让他们这的是有点没法子呢。 安心听到上门的律师这么一说,她真的是有点傻眼,她第一个反应倒不是什么这殷苪莹要让她当监护人什么的,感觉有些不能接受什么的,而是这殷振燮和沈秀珍两个人作死的程度让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老实说,原本她也感觉,没有了富裕的生活,没有了往日的光环,这两个人还真不可能有什么天长地久的事儿,偷来的幸福这东西,能真的是真爱什么的,实在是有点太扯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能玩的直接把人都玩死了,这动作激烈程度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当然律师的话她也顺带听进去了,人家律师也不算全都是为了沈秀珍那边说话。 “要说这事儿确实有些为难了你,只是也不是没有什么好处的,首先只要你愿意接手,那么这殷振燮留下的所有财产都可以直接由法官下文件交由你来掌管,一处房产,还有一些股票,存款之类的,除了房产不能变卖,将来是作为这个孩子十八岁之后,继承的遗产之外,其他的都是你可以随意处置的,沈秀珍那里,也有一处房产,在她放出来之前,租出去的租金将作为抚养费,打到你的账户上,沈秀珍的其他财产会另外有一个清单,在她签字之后,当做抚养费给你,虽然也不是很多,可是也能做一点补贴,最重要的是,如果你真的能接受的话,那么对你的名声也是很有好处的,若是将来再遇上什么事儿,也能获得检察官们一定的帮助,对于一个单身母亲来说,这也是一种保障。” 这律师已经三十多岁了,也是一个有家有口的人,所以做事儿很是细致,把能想到的都详细的写了出来,好让安心有一个相对比较直接的认知。 安心看都没看那个单子,只是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突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了一句中文: “不作就不会死,果然是至理名言啊。”   ☆、第63章 律师先生很显然是没有什么中文细胞的,所以他根本就听不懂安心在说什么,听到从安心嘴里吐出来的话,那是满脸的茫然,随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是诧异的问了一句: “啊,您说什么?这是中文?” 他可能对于自己这个客户最近了解的不多,总想着这个女人离了婚,又带着孩子什么的,属于被可怜的对象,如今猛地发现这居然还是个人才,这尊敬程度就上来了,现实的一塌糊涂,好吧,这是属于社会正常现象,那个地方不是这样对吧,所以安心对于他突然用了这么一个尊称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随即反应过来之后,用很是无奈的表情对着律师说道: “我很想帮忙,毕竟还是是无辜的,可是您也知道,这样一个孩子,将来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我信得过您,信得过检察官,可是我信不过沈秀珍,要是她出来之后折腾我怎么办?那个人您也知道,连第三者都能当的这么理直气壮的,可不像是个善良的人,再说了,我也精力不够啊,我自己可是有两个孩子呢。” 说道两个孩子,安心很是积极的把边上的小门打开,露出了一个婴儿车,那是她刚生下两个月的小儿子,那个电视里最终因为自闭症,不会呼救,在被绑架后,活活冻死的可怜孩子。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个律师才想起来,这人离婚的时候,可是怀着孕的,可不不就是有两个孩子了吗,一个单亲家庭,养两个孩子,已经很吃力了,这要是在加上一个缺失有些为难。 可是想想那个小女孩,他又感觉有些头疼,这样的孩子,那真的是谁家也不想沾手,所以想了想,只能又寻了话来劝: “您养着两个孩子确实不容易啊,经济上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计划,要是没有,那么那一部分遗产也是个很好的补充,最起码这一两年里,好歹能宽松些,等孩子稍微大一些,您再找工作也方便些。” 要说这律师完全没有为安心着想,那也不是,人家好歹也算是想了些安心能接受的理由出来,可惜世易时移,人家安心经济上已经不那么担心了。 “让您费心了,我这最近刚写了一个故事,卖给了电视台,就是那个最近热播的电视剧,收入虽然比不上那些知名的作家,可是还算是可以,最重要的是,我有移民的计划,要不是这孩子实在是太小,不太适合坐飞机,这会儿或许就已经出国了。” 这话算是没问题了吧,一下子把所有的问题都给堵住了,把所有的有利条件都剔除了出去,这会儿律师要是在不知道安心的决定,那就是个傻子,所以他想了想之后,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知道了,给您添麻烦了,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不好意思。” 既然不谈这个了,那么安心立马也热情了起来,随即开始和律师谈起了别的,比如有关于她想要移民的一些问题。安心的打算是总不能白招待你一回不是,好歹要弄点本钱回来,比如当个免费的咨询师什么的。你还别说,一个从没有韩国法律知识的人想要移民要问的问题还不是一般的多呢。 好容易将这个律师打发走了,另一边的小门也开了,雅丽英睁着大大的眼珠子,看着安心。 “妈妈。。。”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是看着这孩子眼睛里哀伤的眼神,就明白她什么都听见了,听到了父亲没有了的消息,同时也听到了为什么会这样,知道了为什么她们会搬家,为什么家里一下子少了一个成员的原因。 别以为孩子都是什么都不懂的,现在的孩子哪里真的会是什么都不懂?有电视机在那里摆着,有那么多电视剧放着,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再说雅丽英都五岁了,已经是到了知道些事儿的年纪了。 安心看着这样的闺女,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走过去,将孩子搂在了怀里,不断的安抚着她,嘴上慢慢的,用最温和的声音说道: “妈妈在,妈妈在,还有弟弟,我们都在一起,在一起,过段时间,等弟弟会说话,会走路了,妈妈就带你们走,去别的地方生活,你喜欢哪里?美国?中国?只要是雅丽英喜欢的,我们就去好不好?” 安心搂着孩子,她不断的盘算着,要是自己用这孩子长大的一年时间里再写上几本电视剧剧本,能挣上多少钱,有了这么些钱,再卖了一些产业,股票什么的,还能凑起来多少,能在什么地方过上相对好些的日子,这都是要细细的安排的,毕竟除了些剧本,其他的工作在两个孩子没有读书的时候,是不怎么能干的,要是她上班去了,孩子们怎么办?难道全靠着保姆不成?这也太不安全了,她也不放心啊! 越想越觉得这写故事的事儿还需要好好的干,就如今,她已经卖了三本了,因为第一部就受欢迎,这写作的费用也上去了,如今一个电视剧的剧本就能卖出去将近一亿韩元,三本加在一起,足足有两亿三千万,合计算下来,有一百三十一万多人民币,再加上家里的存款,足足有五亿多,也就是三百多万人民币这样子,要是把固定资产都折现,那么总资产怎么也有七,八亿了,换算成人民币就是四百五十万上下,怎么算这钱也不少了,可是真要移民什么的,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到了新的地方,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从买地买房子算起,要花销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所以抓紧时间多些几个剧本,还是很需要的,就安心看来她目前的目标就是想法子,把这总资产弄到十亿,这样她才能真正的安心,想那些个移民的事儿。什么?为什么移民?这不是明摆着吗,为了孩子也要这么做啊,好歹让孩子们脱离这个环境,好让他们不至于因为这些大人的事儿受到什么影响不是。 最重要的是,子啊韩国,什么离婚妇女,什么没有爸爸的孩子之类的,还是很容易受到欺负和轻视的,到了国外就不一样了,像是西方国家,那就没有人在意这个,而要是去中国,作为外国人,中国的本地居民也能相对的用宽容一点的心去看待,这样的宽松环境才是最好的。 哦,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不想在吃泡菜了,这成天的吃泡菜,安心觉得自己好像连打嗝都带着泡菜味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啊。 说道吃的,似乎只有中国是最好的选择了,在一个要是真的有了这十亿韩元,去中国,找一个不怎么太发达的地方定居的话,好像也能过得不错,唯一感觉不怎么好的是,这身体不是那种从小经受无数的化学剂培养的,好像还没有到达百毒不侵的程度,这样一来,不知道是不是能接受什么膨化剂什么的洗礼。 要是这么说,好像还是要往那些地广人稀的地方去啊,要是弄个什么小农场之类的,请几个人种种菜,还是不错的选择,好歹也算是能彻底吃上绿色无污染的东西了。听说最近美洲大陆上,从美国到加拿大,这亚洲鲤鱼都泛滥成灾了?要是去这些地方,找个有河流的小镇什么的,好像也不错,吃荤菜能自己钓鱼,那里肉类也便宜,吃蔬菜,直接自己种,哎呦,这样算起来,还是这样合算呢,对孩子也好,移民去美洲国家,好像韩国也算是流行,应该不难。 这边哄着孩子,这边安心为自己未来打算的越来越详细,脑子也神展开的厉害,连手里的孩子都快要忘了,好在还有人提醒,像是那个刚睡醒的小子,哇哇一哭,就什么思路全放到了脑后了。 安心觉得自己这事儿安排的挺好的,可是再好的安排也顶不住别人念着她不是,这不是才过了几天,那个律师就又来了,送来了沈秀珍的一封信。这算是什么?盯着她,一定要她当保姆养孩子? 可是随着这一封信,还有一个律师文件,这可是把她给弄傻了,那是沈秀珍放弃孩子生母一切权利的法律文件。 “这,这是什么意思?” 安心感觉很傻眼,很无辜,心下还想骂娘,难道说自己长得太善良了?怎么感觉这是欺负人呢? 律师也想要叹气啊,他也觉得这事儿干的实在是不怎么地道,人家都已经很明确的表示了不想帮着情敌养孩子了,可是自己这还是要上门来,这和强逼人家有什么区别,他真的是不想干这么没品的事儿,可是这交给他这个任务的人是他的上司,他能拒绝吗?不能啊!为了自己的工作,也不能啊,所以只能当这个没脸没皮的活计了。   ☆、第64章 “韩女士,说起来,从上一次到您这里之后,我就已经知道了您的意思,是不愿意再和这些人有什么接触的,我也向沈秀珍女士转达过您这样的想法了,可是怎么办呢,这个孩子目前的状态真的是很不好了,已经发展到对别人没有什么反应的程度。“ 律师又想摸自己的眼镜了,没法子,因为这会儿人家安心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猜了,妥妥就是在问,那个孩子不好,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确实没有关系啊,说有关系他都有些说不出口呢。 “而沈秀珍女士在知道了孩子这个情况后,在狱中写下了这些东西,然后自尽了,不但如此,还另外写了一封信,是给监狱官的,上面说的很清楚,为了消除您将来因为抚养孩子可能造成的麻烦,她特意写下了这放弃生母一切权益的证明,由此可以让您在将来让那个孩子知道,她是被生母抛弃,放弃的孩子,不至于让您为难,由她个人承担所有的罪责,她说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因为她一开始羡慕妒忌您的幸福,所以才会造成这一切的悲剧。” 说起这个,律师觉得,这人啊,就是有点马后炮,这都到了这份上了,才知道错,你说要是一开始好好的收敛一下自己的那种妒忌心,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如今倒是好,两个都死了,这算是什么事儿啊,最重要的是,这孩子最是不幸,活下来还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样的痛苦呢,好在这两个家里没有老人了,不然估计老人们也能让他们给气死了。 “沈秀珍临死前的意思是,如今她成了个杀人犯,即使将来能出来,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的未来了,还可能给孩子带来麻烦,让孩子成为杀人犯的女儿。所以,在没能做一个好姐妹,没能当一个好妻子,好演员之后,想要当一次纯粹的母亲,祈求您能接受她的歉意,另外这个孩子就当做是送给您的,给您当女儿,希望这个孩子未来好好孝顺您,也算是她的补偿了。“ 这是什么话?安心觉得,她好像和这些人都有代沟啊!而且思维都不一样呢,怎么到了这会儿,让她帮着养孩子,居然还成了什么表示歉意的方式了?这怎么听怎么让她觉得这事儿有点诡异。 可是看着律师的眼神,那种很是感慨的样子,忍不住想,难道说这在韩国就是这样的理论?孩子给别人养,还能成为恩德了?可是再转过头一想,好家伙这怎么到了这会儿她想起来,沈秀珍有点用死亡逼着她帮忙养孩子的嫌疑呢。甚至还让她莫名的背负上了逼死人的可能,这实在是让她很是憋屈啊。 你说沈秀珍自杀,能怪谁?自己作孽作的,就她这个年纪,等到出来,妥妥的人老珠黄了,还是个杀人犯出狱的,找工作什么的,可定不容易,年华老去,想要在找一个长期饭票也有些困难,那是感觉自己未来凄惨的不能想象,这才自杀的吧,怎么到了这会儿,到是一下子伟大了起来,成为了好母亲了?而她韩景慧倒是成了一个不能体谅人,不够善良的人了,因为她的不善良,不肯援手,所以让沈秀珍不得不出此下策是不是? 安心觉得她真的有些火气上来了,刚想骂人,不想那个律师又拿出了那个孩子的一些照片,看着那个照片上孩子死气沉沉的眼神,她心里不由的也有些发堵,确实这律师有一句话没说错,这孩子是无辜的,看看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两岁多的孩子,眼睛都没有了神采了。 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由自主的安心就拿起了沈秀珍留下的那信件,或许是下意识的想要知道这人到底想说些什么吧。 里头的内容其实不看或许安心也能猜到了,一开始是说起了往事,当时的心思,甚至还有赵迎春的教唆什么的,然后是后悔,最后是生无可恋,看的安心都感觉有些乏味,这人啊,总是这样,做错了事儿,还想着怎么让自己体面一些,即使是要死了,也没能做一回勇者,这不是,又把赵迎春给拖下水了不是,让这个人也干着惹了一身的罪孽。 当然安心也知道这赵迎春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那是狗咬狗一嘴毛,至于这信件的背后,是这些年来她从那个男人身上得到的东西的清单,还有自己财产的清单,对安心说,这人死了就都没用了,与其让不知道什么人得去,还虐待自己的闺女,还不如全都给了安心。 最后一点就是,她听说安心有移民的打算,告诉安心,等孩子送到她这里,完全可以说就是这孩子的母亲,从此将她沈秀珍这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抹除。就这么一句还算是人话,倒是也算是真心为了闺女好了,因为她自己也说了,有一个身家干净的母亲,总比她这样的母亲更能让孩子过得好些。 安心真的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可是看看这信,再看看这律师的样子,还有那个孩子的照片,她就是傻子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估计是不接受不成了,谁让这孩子除了自家的两个孩子之外,似乎已经再没有了什么血缘比较近的人了呢。远亲什么的,连着沈秀珍自己都知道靠不住,不能托付,那么想来就是检察官他们也不得不多加考虑吧,这样的孩子真的是大麻烦呢。 或许是真的看到了安心有些动摇了,那律师立马尾随而上的说道: “您放心,一切的手续我都能帮您办好,在您移民的时候,保证在证件上,这三个孩子都是您的孩子,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另外这两个人的产业也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帮您变卖,全部折现然后放到您的账户上。“ 听听,这律师估计也把这件事儿当成了烫手山芋,所以都忍不住自己跳出来帮着处理手尾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这孩子能让安心收下。 “好吧,您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若是我还不接受,似乎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只是就像是您说的,我希望没有任何的后续的麻烦,别到时候过来一个什么亲人,要挑拨这孩子,说我是害死了她的母亲什么的就成。“ “哪里会这样呢,如今的您是什么身份?那些人又是什么身份?“ 这话律师说的倒是实在,确实,如今的安心,好假假那也是一流的编剧了,在编剧这个职业属于有地位,高收入的韩国,和一般人还是有些差距的,属于资产阶级中的一员,而沈秀珍,能看中殷振燮,就能看出她的眼光的档次了,这样一个中产阶级都能当成宝来看,一心要夺过来。那么原本的她生活该是什么样的档次?能上大学,最多不过是相对还能过的去的小市民罢了。而这样的人的亲戚,多半也是差不多的经济情况,和安心如今那绝对是很有些差距了,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的韩国,法律什么的,永远都是偏向富人的,所以律师才能这样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安心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这律师的话,随即又将殷苪莹情况作了一些问询,以前不想接手那么自然什么都不知道最好,而如今既然不得不接手了,那么自然知道的越多越好了。 “既然这样,明天我就将孩子给您送过来吧,其他的事儿,估计只需要三天的时间就能全部处理干净了,到时候再过来拜访您。“ 律师也知道自己在这事儿上有些不地道,不受安心的待见,在好容易解决了这些问题之后,立马很有眼色的告辞了。 倒是安心,还要头疼怎么和雅丽英解释这多了一个妹妹的事儿,不想她还是小看了这离婚对于孩子的创伤,不过是刚提起这个孩子,雅丽英立马就睁着大大的眼睛,严肃的问道: “就是那个抢走了爸爸,害死了爸爸的女人生的孩子吗?“ 这是什么形容词?好吧,即便殷振燮再不好,那也是雅丽英的爸爸,即使她心里对这个抛弃她们的爸爸很是讨厌,可是当她知道爸爸死了之后,对那个杀死了爸爸的人还是充满了仇恨的,能问出这样的话来似乎也不稀奇,安心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蠢事儿,把自己的日子似乎折腾成了言情剧了。 不过既然已经接手了,就由不得她推却,当人家检察官什么的好戏弄吗?再说了她也清楚,人家已经来了几趟了,要是她还不接手,其实爱真是有点得罪人。这也是这一次她这么利索的答应了的原因,只是这话不好和雅丽英说啊,所以她只能这么讲: “那个女人也死了,已经得到了报应了,所以雅丽英,最坏事儿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们要做一个善良的人才是呢,这个孩子,毕竟是你的妹妹,而且,如今还是一个没有爸爸,也没有了妈妈,除了雅丽英和你弟弟之外,什么亲人都没有的孩子了,所以律师伯伯说了,那个孩子以后就是妈妈的孩子了,是雅丽英的妹妹,和弟弟一样,以后你们三个都是妈妈的孩子,谁也不会把那个女人在提起了,他们都不存在了。“ 安心和雅丽英平视着,看着这个孩子的眼睛,她想知道这孩子真实的情绪,不希望这个孩子再有原剧中那种的,什么极端的想法,做一个善良,美好的女孩子。 眼睛很清澈,或许她真的想了,或许她根本不懂,只是问道: “妈妈的孩子?“ “是的,妈妈的孩子。“ “只要是妈妈的孩子,那么就是雅丽英的妹妹。“   ☆、第65章 结局 或许那句一死一了百了的话是有道理的吧,人死了,债也真的是消了,当安心看着那个卷缩在沙发上,呆呆的像是个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样的孩子,心里真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滋味,那小猫一样的孩子,和这些大人的事儿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可最终承受最大的痛苦的人,依然是她。 她才两岁都不到呢,安心忍不住想,那个原著中的男孩子,如今那个胖胖的像是个小猪一样生活着的孩子,或许也是这样吧,自闭症,连说话都不能,连被绑架之后,呼救都不会的孩子,也许就是如今这个孩子一样的情况了,若是这么说的话,这个小姑娘就是接手了自己那个孩子原本的命运呢,她自己的孩子脱离了那样悲惨的结局,难道就一定要让另一个孩子添补进去吗?她做不出来。 好吧,既然已经到了她这里,她看在自己毕竟是后来者,没有直接受到太多的伤害的份上,也会学着尽力去好好的对待这个孩子的。 “麻烦您了,韩女士。” 看着安心眼睛里闪现出的一丝怜悯,律师先生终于放心了,跟着也忍不住对着安心这个如今接触时间长了之后越发熟悉起来的人开始唠叨了: “说起来,还好这个孩子如今放到您这儿来了,您是不知道那些殷家和沈家的远亲们有多过分,刚开始联系他们,让他们养孩子的时候,一个个都不肯,还说什么家族没有这样丢脸的族人,他们要断绝关系什么的,甚至说这孩子丢到孤儿院去,是生是死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如今听说两个都死了,立马又转过头来,想要用亲属的身份继承遗产,你说怎么能这样呢,不想帮着养孩子,还想占便宜,这些人真是的。” 安心听了这话,眼睛就是一闪,这就是小市民啊,想想当初那个雅丽英的爸爸为了钱,可是差点连上门女婿都愿意当了呢,还用什么真爱的名义,可是后来呢,当孩子出生没有多久,自己父母那边都没了,遗产都过来,立马这孩子的户籍上,就变成了殷姓氏。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那个韩景慧其实就有些感觉不对了吧,只是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不愿意醒来罢了。 “说起来,您为了这个事儿也是用了不少的心思,这个孩子遇上您也是福气了。” 安心很想知道这些检察官和律师为什么这么坚持,折腾来折腾去的,现在细细的想想似乎都是为了这个孩子的利益,她真的是很好奇,难道这有什么亲戚关系? “您这问题要是前些时候,或许我还真是回答不出来,也就是最近才知道的,我们检察官大人,听说也是私生子出生,还是在十岁之后,因为父亲那边没有孩子,这才被接回去入了户籍的,以前很是吃了不少的苦,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这样的孩子,多少也有些同情的心理,想着这孩子能有一个好结果。” 狗血,果然生活中狗血无处不在啊,要是艺术加工一二,说不得就又是一部收回率不错的电视剧了。 “啊,对了,我这里已经将一些财产问题都处理好了,另外还找了几个不错的移民地点,您看看是不是合适。” 没等安心脑补些什么剧情,那边律师倒是又拿出来了一些资料,看着厚厚一打的东西,安心也热心起来。这可是关系到今后的生活问题呢,随即就将那个还依然悄无声息的好像不存在一样的孩子抱起来,送到了雅丽英的房间里,让三个孩子在一处呆着。也算是让她们好好熟悉一下,自己就在桌子边上和律师讨论起了这些事儿。 安心最终选择的是加拿大,在一个华人居多的小镇上,按照她的说法是,外头韩国人想找个扎堆的地方是不怎么容易,可是华人扎堆的地方却绝对是足够多的,正好,她中文也绝对够好,所以这样去也不至于感觉到孤单,最起码大家都是黄种人不是。 这个理由律师都感觉很对头,可不就是这样,种族歧视什么的,听着就让人感觉别扭,虽然如今比以前好了很多了,还有什么法律规定反对这些不公平之类的,可是那到底是白人的世界,对于黄种人来说,安全感就是差了些。 安心选择让律师帮忙买下了一个不到100英亩(约中国亩600亩的样子)的小农场,这在地广人稀的加拿大,真心是小的不能再小了,要不是靠着小镇近便,估计这样的地方都没法找出来,可就是这样,也足足要五十万加元。按照如今安心的身价,那这一半的资产就全进去了。 可你还不能说贵,因为这已经算是便宜的那种情况了,要是真是什么好的不行的地方,直接能翻上去十倍。因为房地产大鳄中国炒房团的出力,如今全世界地价都有些上涨了,就是加拿大这样的地方,地价也从1英亩4000加元到50000加元不等了,和以前真是没法比,哦,你要省钱啊!也行,自己开荒去好了,那个比较省。你行吗?安心肯定不行。 所以安心能买的就是现成的农场,还是那种带着房子的农场,这样一来,她连居住问题也能解决了。省的还要想房子的问题,至于房子大不大?就首尔的人口密度,到了北美,什么地方都是足够住的。 至于生计?安心的打算是,到了那里之后,就积极的雇人种植白菜,大蒜,洋葱,胡萝卜,这些蔬菜不做别的,就是做泡菜,想来在小镇上也能挣钱的,那可都是中国人,泡菜还能没有销量? 虽然她也明白,作为一个从来没有种过地,或者说两辈子都没有种过地的人,要经营一个农场或许很难,可是她感觉自己应该能做好,现在流行种田文呢,自己好像多准备点过去,应该能胜任的哦!甚至她还想着,和这里的电视台的关系也不能断,要是不行,还能时不时的靠着写剧本还能混点开销呢。 安心的打算很好,律师给了一定的建议,但是基本上也同意她的想法,或许是因为在那个孩子的问题上,有些为难了安心,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在安心办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这律师很是帮忙,甚至听说那个检察官也帮了不少的忙,这让安心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世上难道说真的还是好人多?好吧,不是她对人性什么的没有信心,只是这是狗血剧不是吗?这样的热情真是让人不习惯呢。 不管习惯不习惯吧,在最小的孩子即将两岁,那个殷苪莹的自闭症开始有了那么一点好转,可以看着雅丽英,眼睛跟着转动之后,移民的事儿也终于彻底的完成了,飞机轰鸣中,安心的心里也忍不住雀跃了起来!期待吧,未来的新生活,离开了韩国,或许会是更好的开始。 。。。。。。。。。。。。。。。。。。。。。。。。。后记。。。。。。。。。。。。。。。。。。。。。。。。。。。。 现实永远比理想来的骨感些,安心到了新地方很是吃了些苦,好在她终究还是挺过来了。一转眼,十年过去了,安心成为了一个地道的农场主,能骑马,能打猎,而这个时候的安心也不再是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的可怜样子了,将近四十的她,如今有丈夫,有五个孩子,和丈夫共同拥有一间韩国烧烤店,农场也有了三百多英亩。有种菜的,还有一块地是养着鸡鸭牛羊猪,不但自己吃的不用花销,就是店里的食材也有很大的一部分能自己提供,让她每年的收入都在递增。 她的丈夫是个中国人,一个丧妻的中国男人,带着一个女儿就住在离着她不远处的一个隔壁农场上,也是一个小小的农场主。女儿和雅丽英一般大,或许是两个孩子的友谊,或许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关系,反正不知道怎么的,一来二去的,这两个人就走到了一起,后来又有了一个共同的儿子。 安心的孩子们如今也改了姓氏,跟着那个男人姓了麦,一个少见的姓氏,一家子七口人,过得很是平静,幸福。原来的故事永远也不会发生了,就是回韩国什么的,在孩子们的嘴里也没有听到过,他们到是对中国充满了兴趣,那个一岁多就跟着安心来到这里的最小的男孩子,甚至一直以为,自己如今的爸爸就是亲生的。 这样真的很好,很好,所有人都很好,雅丽英很活泼,很开朗,苪莹也没有了自闭症,虽然依然有些内向,却也是个可爱机灵的姑娘。就在安心已经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故事的时候。 有一天,刚上大学的雅丽英有了一个追求者,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李元济,让安心猛地有了一种命中注定的相遇的感觉。只是这一次,她觉得或许那将是个美丽的,圆满的,幸福的爱情故事。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